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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45章

    冷不丁的,

    平華從后頭冒出來:“娘娘,

    魏妃來了�!�

    卓幸懶洋洋的從躺椅上直起腰來,掀了掀眼皮子,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上回余妃喪子之后找她鬧了一番,這個魏妃……

    平華也覺得魏妃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怕沒什么好事,

    便道:“要不奴婢說娘娘睡下了,讓魏妃娘娘回去吧�!�

    粉萃端了盞消食茶進來:“這樣倒像娘娘怕她了�!�

    卓幸低頭抿了一小口,

    頓時困意消散,

    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你讓她進來吧,

    粉萃,備茶�!�

    平華與粉萃紛紛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不一會兒,魏妃來了,身邊一個宮人都沒帶,

    穿著也素凈的很,

    那幾日的囂張勁兒倒是全不見了。

    沒了龍?zhí)ィ?br />
    仿佛被人拔了精神頭似的,

    病殃殃的。

    卓幸未起身,一是懶,二是懶得與這魏妃費口舌。之前幾次在宮中遇見,魏妃不是明里暗里擠兌她,便是直接當看不見她,這人什么樣兒,

    她大概也清楚。

    魏妃尷尬得笑了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擾了妹妹的清靜?”

    卓幸沒應聲,滿臉的“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魏妃面上更是難堪,斂了斂神色,又道:“聽說,皇上昨個兒夜里傳妹妹侍寢了?”

    卓幸皺了皺眉頭,一提到侍寢二字她這心里跟火燒似的,也不知到底哪里不痛快。

    她不耐煩得眨了眨眸子:“魏妃有話直說,本宮乏了�!�

    于這些個早早入了宮的嬪妃來說,卓幸年齡尚小,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可端起架子來,還挺像一回事兒。

    魏妃扯了扯嘴角,敞開了道:“妹妹如今深得皇上寵愛,難道沒有肖想過中宮之位?”

    卓幸將小碟子中的一顆冰糖扔進茶里,噔的一聲清脆響亮,她緩緩抬眸對上魏妃滿是算計的眸子:“這是何意?”

    魏妃索性也不藏著掖著,嘴角輕輕勾起,冷冷一笑:“皇后壞事做盡,不僅害了我腹中的孩兒,還想嫁禍給妹妹,妹妹難道不計較?”

    卓幸漫不經心道:“魏妃不如直說好了。”

    “如今后位將廢不廢,只需有人推一把,李氏就不再為后,屆時本宮定全力以赴,助妹妹登上后位�!�

    魏妃說的認真,卓幸心中卻是想笑。這是拿她當刀刃呢?到時候出個什么事,她不就成冤大頭了?

    卓幸輕輕一笑,洋裝驚喜道:“真的呀?”

    魏妃也是面色一喜,忙又道:“你瞧眼下的形式,雖說靜貴妃是侯府的女兒,可李太后與靜貴妃的關系,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若是他日是靜貴妃坐上后位,與太后為伍,那我們的日子該如何過!”

    卓幸點點頭,說的挺有道理的樣子。

    魏妃走前,將一瓶藥粉置于桌前:“皇上疼愛妹妹,妹妹受點委屈,這事定能成的!”

    卓幸不動聲色的含笑點頭:“好啊。”

    粉萃送魏妃出去,卓幸喚來了紫蘭。紫蘭一聞這藥粉,神色大變:“娘娘,這確實是雷公藤,多次少量不致死,會出現頭疼嘔吐的癥狀,若是及時服用解藥便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卓幸挑眉:“嗯?”

    “這雷公藤里還加了三菱,原是落胎用的,可常人服多了,恐難有孕�!�

    卓幸冷下臉,嗤笑一聲,這個魏妃是不是太蠢了?這樣的小把戲就想一箭雙雕,她還真以為旁人都跟她一樣恨皇后,恨到一命換一命?

    卓幸屏退了其余的人,復又躺下,右手將那玻璃瓶子緊緊捏在掌心,既然魏妃這么想要皇后徹底下臺,那她就幫一把好了。

    她朱唇輕輕勾起,眼底里盛滿月色與狡黠。

    另一頭,粉萃送魏妃至宮門前,福身道:“奴婢恭送魏妃娘娘�!�

    魏妃神色淡淡,正抬腳要走,忽然又轉身去看粉萃,粉萃心一驚,以為魏妃要出什么幺蛾子。

    誰知魏妃卻淡淡的笑了一笑:“誰都有顆愛美的心,哪怕卑賤如宮女,也竭盡所能讓自己看起來與旁的宮女有那么點不同�!�

    粉萃下意識抬頭,明白過來魏妃指的是什么,磕磕絆絆道:“奴婢只是……”

    魏妃伸手摘下粉萃發(fā)髻上插的那朵黃色絨花:“你怕什么,只不過一朵絨花罷了,只是皇上見慣了金貴之物,一朵絨花,怕是難以分得皇上一眼啊。”

    被戳中了心思,粉萃的臉一下子紅了又白,雙手攪著放在腹前:“奴婢不是為了皇上,娘娘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斷斷不敢有這般心思!”

    “有這心思又如何?這宮里的尊卑未必由家世所定,你瞧,你家娘娘也不過是個養(yǎng)女,說不準真正的身世還沒你好呢,不也做了一宮主位?你又有何不可?”

    粉萃吶吶抬頭:“娘娘?”

    魏妃摘下發(fā)髻上一支看起來還算樸素的銀簪替粉萃戴上,粉萃惶恐的躲了躲。

    魏妃還是替她戴上了,道:“若是得了機會,這區(qū)區(qū)銀簪又算得了什么?”

    送走魏妃,粉萃忙將這銀簪取下瞧了瞧,腳步沉重的往里頭走。

    忽然,楊姑姑從外頭進來,面含喜色:“聽說皇上的龍攆往這頭來了,你們都長點心,一個個,別毛毛躁躁的�!�

    下邊的人應了是,都忙起了手頭的活。粉萃鬼使神差的定住腳步,手中的銀簪沒有藏起來,反而找了盆水,就著倒影替自己簪上了。

    這時,龍攆已經在宮門外停下。

    粉萃忙迎了上去,與眾人一同跪下:“皇上萬安!”

    皇帝看都不往這頭看一眼,粉萃心中又急又怕。魏妃方才一番話倒是給了粉萃些許膽子,又走近道:“娘娘適才犯困,要不皇上在小廳坐一坐,等奴婢們替娘娘打扮好了再……”

    “放肆!一個小宮女,竟敢讓皇上等,逾越了規(guī)矩!”余平斥道。

    粉萃面色煞白,驚恐的低下頭去:“奴婢該死,皇上恕罪!”

    她這么一低頭,那銀簪都是顯眼的很。赫連慎一眼都未往粉萃那兒看,倒是沒注意到這個,但余平卻注意到了。

    仔細一瞧,余平才想起來,這個宮女是幸妃從卓府帶出來的。

    不過這宮中,誰生了不該有的念頭,余平那火眼金睛一下便能看出來,是以鄙夷的撇開了眼,好在皇上未被這低劣的手法勾了去。

    園子里,卓幸微微揚了揚頭,困倦的撐著眼皮:“誰?”

    楊姑姑笑道:“皇上,皇上來了!”

    卓幸瞬間清醒了一半:“皇上沒翻靜貴妃的牌子?”

    那頭,一雙玄色金絲靴停在門邊,有人輕哼一聲,道:“你倒是希望朕翻靜貴妃的牌子?”

    卓幸這下完全清醒了,蹭得一下從躺椅上站起來,屏住呼吸,堪堪笑了兩聲:“皇上怎么來了?”

    說著,不等赫連慎回話,她捂住嘴狠狠咳了兩聲,弱弱的扶住楊姑姑道:“今日身子不適,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了……”

    楊姑姑心中一聲長嘆,這娘娘怎么就……

    誰料,赫連慎卻勾了勾嘴角,眼底帶上了些許笑意:“不礙事,今兒個換朕伺候你,可好?”

    卓幸驚,半響說不出話來。

    赫連慎微微偏頭:“余平�!�

    余平聞言,忙朝后邊揮了揮手,一股濃郁的藥臭味兒飄來,差點將卓幸給聞吐了。

    宮女端上來兩碗藥湯,黑黝黝的,聞著味兒就夠嚇人的。

    卓幸嘴角一抽,不會……是給她的吧?

    赫連慎負手走過來,揚了揚下巴道:“既然身體不適,就將藥喝了�!�

    卓幸怔在那,半響才扭開頭道:“臣妾這頭疼是天生的,喝藥好不了,皇上費心了。”

    聽她胡說八道,赫連慎輕輕哦了一聲:“這樣?徐太醫(yī)針法了得,便傳徐太醫(yī)來替愛妃瞧瞧?”

    他說著,已經自覺的坐在了卓幸的躺椅上。

    卓幸頭皮一陣發(fā)麻,憋了半響才道:“我還是,喝藥吧。”

    從楊姑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家娘娘那張小臉都快扭成麻花了,捏著鼻子一口氣完,隨后忙喘著氣,苦的眼淚就快下來了。

    楊姑姑心疼,忙上前吩咐:“快去給娘娘拿一小碟蜜餞來。”

    喝過藥,又吃了蜜餞,卓幸這才緩過神來。

    她抽了抽鼻子道:“多謝皇上厚愛,喝了藥犯困,臣妾就不送皇上了�!�

    赫連慎未應,卓幸跟逃似的小跑到寢殿,味蕾上的苦味兒散不掉,舔一舔舌頭還是覺得有些惡心。

    平華又端上一碗水:“娘娘何必裝病,還苦了自己�!�

    卓幸蔫蔫兒的,她哪里知道,皇帝還會有這么好心給她送藥的時候?

    不過這么一折騰,她還真困了。早早讓平華替她寬了衣,一頭栽進了床上。

    平華替她將舊的衣物收了,剛一轉身,那著明黃色龍袍的人明晃晃的立在那頭。平華識趣兒,輕手輕腳的退下了。

    卓幸剛要入夢,冷不丁的聽到一句:

    “還不起來,替朕寬衣�!�

    好半響,她反應過來,猛地睜開眼,猝不及防得撞上那雙冷冽的眸子,嚇得她差點喊出聲來。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站在床頭,二人四目對望,卓幸明顯能感覺到屋內戾氣過重。

    她心想,皇帝是不是在哪里受了氣,專門找她發(fā)泄的?

    卓幸仰頭扯了扯嘴角,遲疑道:“臣妾身體不適,今日……”

    “卓幸,看來上回朕下手太輕,沒教會你,何為欺君之罪�!�

    第46章

    西窗晚風吹過,

    直吹得卓幸一哆嗦,

    涼颼颼的。

    頭皮一緊,卓幸遲緩的揪著被子下床,

    好舍不得放開護身的被子,抿著嘴伸手去給他寬衣。

    這個衣帶怎么回事,怎么扯都扯不掉。

    卓幸將頭壓低了些,

    好不容易弄開了繁雜的衣帶,又將他腰間掛的滿滿的配飾取下,

    默不作聲繞到后頭,

    徹底卸了衣物。

    里頭就剩最后一件薄衫了,

    卓幸一頓,雙手止于半空中,驀地,臉一紅。

    口齒不清道:“鳳棲宮沒有皇上的寢衣……”

    話還沒說利索,那邊余平匆匆捧著寢衣進來,

    瞧見二人這樣,

    也未有半點訝然,

    反而輕巧的將寢衣擱下,

    道了一句:“奴才告退�!�

    卓幸:“………”

    赫連慎的身材健碩,身上的肉不似女子那般軟綿綿的,反而緊實的很,卓幸一下看呆了眼,偷偷咽了咽口水。

    只是待她將衣物再褪下來一些,那滿身猙獰的傷痕嚇得她手一抖,

    薄衫直接落在了二人腳邊。

    卓幸看了兩眼,不敢再看,也不敢去問。皇家的密幸,不知為好。

    她正要轉身去拿寢衣給他換上,手肘被人一拉,卓幸不得不正對著他。

    男人淡淡道:“就這樣吧�!�

    不等卓幸,他先上了床,自覺的拉過床上僅有的枕頭,閉上眼睛,半句話都沒有。

    卓幸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生氣了?氣什么?她又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沒有啊……

    越想越傷腦子,卓幸也索性吹滅了蠟燭,小心翼翼得跨過赫連慎的腳邊,與他保持著距離躺在里頭。

    夜?jié)u漸靜謐,睜眼也看不到半點光亮。卓幸本是困意上頭,現在反而睡不著,微微偏了偏頭。

    忽然,她手一緊……

    明明夜里什么都看不見,可她偏頭過去的時候,還是感覺到那雙如孤狼一般的眼睛,也在凝視著她。

    她能感受到。

    “為什么喝避子藥?”

    卓幸聞言,徹底僵住了身子,好半天才漸漸放松,她扭過頭看著紗簾,原來他都知道……

    是紫蘭,還是紫芬?亦或是她們二人。

    對了,她們是余平親自挑選的,應當是皇上的人。

    還有楊姑姑也是皇上身邊親近的人。

    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卓幸的神思飄了老遠,忽然感慨,她身邊竟無半個自己人。

    “皇上想要孩子,多的是人愿意為皇上開枝散葉,皇上又何必拘泥于我?”

    “朕問你,為何要喝避子藥?”

    他的語氣重了幾分,也冷了幾分。

    卓幸忽然有些后怕,但不知是不是夜里看不到人,她膽子也大了起來,直言:“我不喝藥,難道要像魏妃那般,等著懷胎五六月讓賊人所害嗎?況且那賊人,也是皇上的女人�!�

    半響,身側都沒有半點動靜。卓幸說完后微微喘著氣,豎著耳朵聽動靜,生怕赫連慎撲過來將她撕了�?缮磉叞察o的像沒人一樣。

    卓幸狐疑,想扭頭去看看身側的人,頭才轉到一半,驀地腰間一攔,整個人被舉起來,最后落在熱乎乎的身體上。

    接著外側絲絲月光,卓幸一抬頭就能看到男人冷峻的面容,眼神深邃的像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只是這動作實在,實在是太讓人羞恥了,卓幸掙扎著要下來,奈何腰被牢牢握住,一動都動不得。

    赫連慎緊緊握著她的腰,斂了斂神色道:“你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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