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兩人就把這一個話題掠過。
徐子青回想一番,又是開口:“師兄,不知我失神那些時候,壽宴上還有什么要事說來么?”他此時想到如意使覓道侶之事,還有些壓抑,但該曉得的消息,他也不能錯過。
云冽對徐子青之提問,素來有問必答,就將宴席上諸事,再說一遍給他聽了。
而這其中細(xì)節(jié),與宗主說給他的又有不同。
原本這些核心弟子就得宗主傳音,提及在這仙果會上,非但是如往年里那般能各自憑借實力奪得婆娑果,更是要另外拿出六顆果子,送給六位玉女使的道侶。而宗主亦有暗示,眾弟子可先奪取一顆婆娑果,再或可相看道侶,多得一顆。
顯而易見,沐無心要在仙果會上弄這一出,就是有意要與其他宗門聯(lián)姻�?傻降罪@得急切了些,卻是能讓人窺出一些什么。
不過仙莊中的如意使,地位堪比各個宗門的核心弟子,且各個花容月貌、修為高強(qiáng),若是能夠與其結(jié)合,不止是宗門之間就有了關(guān)聯(lián),對于眾多尚未有心上人的弟子而言,也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只是在壽宴之上,余儂情突兀出現(xiàn),開口卻把六位玉女使改為了十二如意使,便是包含了六位素女使在內(nèi),都要招親。
眾所周知,玉女使都是一心求道,走的是冰清玉潔之路,自立自強(qiáng),便是比普通女修剛強(qiáng)些,卻很合適修仙之路,正是再好不過的伴侶。
但素女使卻不同。
素女使所習(xí)諸多法訣中,都出自一種叫做《姹女心經(jīng)》的功法,其中《素女迷心大法》便是較為常見的一類,最好迷惑人心,采陽補(bǔ)陰。
因著也算是正統(tǒng)功法,倒不至于同魔道妖女那般百無禁忌,可但凡是正統(tǒng)的修仙弟子,有哪個喜歡自個的道侶四處采補(bǔ)的?偏生這等功法根基就是采補(bǔ),即便是結(jié)成道侶了,也無從改變,否則前功盡棄,只能重頭再來。
故而就算素女使再如何美艷,尋常的弟子,也是不敢沾惹。
如今素女使與玉女使都要招親,就讓眾多弟子有些為難。
他們也是奉師門之命前來與人相看聯(lián)姻的,原本只聽說與玉女使瓜葛,現(xiàn)下多出素女使來,誰知其中有什么玄機(jī)?自然就讓他們心中躊躇起來。
而且,最為關(guān)鍵的,還有一點。
余儂情乃素女之首,沐無心不僅為玉女之首,更為一莊之主。
兩人之后在壽宴上又是暗藏玄機(jī)地你來我往數(shù)句,足見暗潮洶涌。余儂情突出言論,顯然并未起先與沐無心商討過,想必也是要打亂沐無心的安排。
且不論究竟是什么緣由讓沐無心有了招親之心,余儂情確確是要跟她有些過不去的。因此,沐無心雖然愿意拿出六顆婆娑果來給玉女使做嫁妝,可會愿意再拿六顆給素女使做嫁妝?
須知婆娑果一共不過三十六顆,十八顆與眾多俊杰結(jié)下善緣,六顆要在宗門勢力之間周旋,所剩下的,也不過是十二顆而已。
當(dāng)真是十二位如意使都要招親的話,豈非是仙莊自個一顆也撈不到么!
壽宴就在沐無心與余儂情打機(jī)鋒中過去,引來了大殿之中眾多俊杰的許多深思、推測,可說是如今已是各藏心事了。
后來沐無心終是沒有提出反對之意,而是依照余儂情所言,定下十日之后的仙果會上,便也是招親之時。
中間這些時日里,仙莊當(dāng)派仆從伺候眾位來客,仙莊中眾多女性弟子,也可與之來往訪友,彼此交流道法,不做拘束。
若是有情投意合者,也不局限十二如意使,都可有男方提親,仙莊無不應(yīng)允。
徐子青聽完,不由很是震驚。
這、這不就是“相親”么?
第186章
心意
因著仙莊里如今正是“相親”之時,為免引起市民誤會,余下幾日中,徐子青便閉門不住,在那小院之中修行。
此院中靈氣旺盛,觀其程度,下方至少也已貫通一條三階靈脈,可見仙莊對于他們這些來客招待起來,倒是頗為周到。
同時徐子青不肯出去,云冽也不曾出去。
徐子青心知,許是自己昨日里心思紛亂,讓師兄為他有些擔(dān)憂,即便他說出緣由,師兄也要親自探看,才能放心……這倒并非是他自恃過高,而是他與師兄相交多年,早已明了他外冷內(nèi)熱的性子,故而許多時候即便師兄寡言少語,他也能明白師兄的心意。
于是連續(xù)三日,云冽給徐子青喂招,而徐子青心境也平穩(wěn)了些,不再同第一日那般心浮氣躁。
然而就在這一日午后,一直把守門外的僮仆突然稟報,道是如意使來訪。
徐子青原本正盤膝而坐,忽聞僮仆之言,盤旋于面前的青云針便驟然一收。
他的目光也微微動了一動,便看一眼對面為他護(hù)法的師兄,再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看向門外。
云冽也是起身,開口道:“有請�!�
徐子青暗暗琢磨,不知是否應(yīng)當(dāng)回避,但一轉(zhuǎn)念,卻并未避開。
很快門戶大開,一個冷傲女子昂然立在門口,一身黑袍隨風(fēng)而動,黑發(fā)飛舞,氣勢很是強(qiáng)大。
她也不客氣,進(jìn)門后一揮手,那門又轟然關(guān)上,隨即她打出數(shù)道法訣,已是將院內(nèi)院外盡皆隔開。
這連番的動作下來,顯得這女子的魄力格外驚人,且作風(fēng)極其爽快,又能看出她乃是一個只求結(jié)果而不求過程之人。
正是十二如意使之首,沐容華。
徐子青心里一驚,他想過或是芮柔前來,亦或是其她的哪一個如意使過來的,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如霜如雪的沐容華。
她來此……所為何事?
實力差距擺在臺上,徐子青自然不會以為沐容華是來尋他的。
且還這般謹(jǐn)慎地布下禁制……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個沐容華,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與他的師兄商討罷。
沐容華也不多做寒暄,張口就是單刀直入:“云真人,我與你有事相商,可否讓你師弟先行離去?”
徐子青暗道一聲“果然”,然而他雖明知此時不當(dāng)留下,卻并不愿這般離開,不過他好歹曉得輕重,還是預(yù)備回去屋里了。
可云冽開口說道:“你若有事,直說便可�!�
徐子青一怔,隨即就涌出幾分歡喜。
他原本對師兄就從不隱瞞,如今看來,師兄對他,也是一般無二……
沐容華聞言,卻挑起眉頭:“你們師兄弟之間,倒是情誼深厚�!倍笏兔嫔焕�,“也罷,既然爾等相交甚篤,如若事成,日后我與這小輩也少不得要打交道�!�
徐子青念頭轉(zhuǎn)得頗快,他從沐容華言語里,似乎察覺一些什么。
這沐容華素來身居高位,在如意仙莊積威甚重,故而行事起來,便是直來直往。不等徐子青心里推測出來,她已是直接說道:“云真人,我欲與你結(jié)為道侶,你意下如何?”
徐子青一聽,腦中就是一木,正如五雷轟頂一般,驟然動彈不得。
云冽似也并未想到,微微一頓。
便是那他這一頓之下,沐容華已然繼續(xù)說道:“我等六位玉女使遵莊主之命尋一個道侶,縱觀各宗門俊杰,唯獨你云真人潛力深厚,還算入眼,其余人等在我眼中幾于螻蟻無異,不堪匹配�!�
她這話說得極為傲氣,但也是因著其實力高深、胸有自信之故。
沐容華身為如意使之首,且為莊主獨女,一身修為早在金丹后期巔峰,若是能服下婆娑果,幾乎立即就能成就元嬰。
若是云冽與她結(jié)為道侶,短期之內(nèi),自然是云冽受益更大。
而且沐容華所習(xí)乃是《太一純水大道》,更因其性情之故,凝聚太陰之水,匯于丹田,乃是極陰之物。
云冽之道乃是至陽庚金,兩人雙修時自然可以互相增補(bǔ),修為大進(jìn)。
如此好事,可謂難得。
沐容華氣度相貌都是上上之選,如非看中云冽已然悟出劍意,所修更是那等霸道的無情殺戮劍道,她恐怕也不會看上這金丹初期的真人。
她這番話說出來,并非咄咄逼人,而是她心中就是如此想法,便直言而出。
照道理,與沐容華結(jié)合對彼此都是大大有利,但凡是哪個俊杰子弟,應(yīng)當(dāng)都不會拒絕才是。
然而云冽說道:“吾無心于此。”
沐容華向來冷若冰霜,此時聽他此言,眼里也露出一絲詫異:“你不愿?”
云冽神色不動,意思卻很明顯。
沐容華看向云冽,神色又是肅然:“聯(lián)姻之事,五陵仙門與我如意仙莊早已是心照不宣,除卻加深我等之間聯(lián)系之外,亦有要借助更多婆娑果使得兩方核心弟子都更進(jìn)一步的緣故。你身為當(dāng)代‘大師兄’,而我則為‘大師姐’,且你我之道也還算合契,理應(yīng)再合適不過,我實不知你為何拒絕�!�
她略沉吟,又道:“你雖在天龍榜第五,可我也位列十三,盡管略遜于你,但很快就能步入元嬰,也不至于辱沒了你。之后你我雙修,你可于我之助下極快積蓄真元,達(dá)到金丹巔峰,到時再服食婆娑果,亦能成元嬰老祖。待你結(jié)嬰之后,你我境界相同,可合陰陽大道,到時修為日進(jìn)千里,東域之中,便可橫行無忌�!�
“諸多好處……你當(dāng)真不肯?”
到此時,徐子青漸漸回過神來,即便不知為何心里酸澀難當(dāng),仍是將沐容華所言都聽了進(jìn)去。
心中泛起一絲苦意,他卻在想著,不知師兄是否要被說服?便是他自己,也覺得這等前景很是不錯,一旦師兄應(yīng)允,自然修行之道更加快捷,再無人能阻擋師兄一飛沖天!
作為師弟,徐子青自認(rèn)與師兄情誼深厚,將其視為父兄,視為親人,視為這一世最為重要的牽絆。
如此,他應(yīng)是要為師兄歡喜才是罷?
想到此處,他卻不自覺地,又看向師兄。
云冽仍是無波無瀾:“吾之道,無需如此。”
徐子青怔住,師兄他,竟仍是拒絕么。
沐容華微微皺眉。
她已將諸事說盡,而這云冽仍是不肯動搖,倒是讓她意料之外了。
早先沐容華也曾聽說云冽此人因所習(xí)劍道之故,七情凍結(jié),八風(fēng)不動,意志堅如磐石,一切意念皆出本心。不過那回她于竹林外觀其對師弟愛護(hù)之意,卻窺出此人并非無情,便以為可以商討一二。
然而今日一見,似乎并非如此。
她倒沒說謊言,前來參加仙果會的俊杰天才極多,可其中能上天龍榜的,也沒有多少。而上了天龍榜的,大半都在她的名次之后,也就只有這一個云冽,居然剛剛結(jié)丹便沖上天龍榜第五,如此深厚積累,簡直萬年罕見。
沐容華也是個絕世天才,若是讓她屈就一個遠(yuǎn)遠(yuǎn)不如自己之人,讓她如何能肯?偏偏以如今仙莊情形,她這莊主獨女,非得盡快提高修為不可,即便她再如何不屑,與母親深談過后,也不得不暫時妥協(xié)。
而今只有與潛力深厚之人雙修,方為提升實力最快之路,她沐容華既然必須要尋一個道侶,那自然也要尋一個最佳人選。
因此云冽入了她眼,才有今日這般直言求親之事。
只是既然云冽再三拒絕,沐容華卻也無心糾纏。她轉(zhuǎn)頭看一眼徐子青,見其神色略為恍惚,心里忽有所覺,再觀其氣息,暗暗有些明了。
“你既不愿,只當(dāng)我今日不曾來過就是。”沐容華轉(zhuǎn)身便走,留下一句,“可惜了,你這師弟潛力不錯,若是再過段時日,結(jié)成金丹,倒是個比你更好的人選�!�
說罷身形微動,已是杳然無蹤。
待沐容華離去,徐子青仍是有些神思不屬。
云冽回頭,見他這般模樣,便喚道:“子青�!�
徐子青怔然回應(yīng):“是,師兄。”
云冽目光微動,對他說道:“你修為尚不深厚,如若與人雙修,于己不利。再者雙修之道只為調(diào)和,若將其視為增補(bǔ)修為之術(shù),則是本末倒置。你如今修行時日尚淺,還應(yīng)苦修為上,不應(yīng)短視,毀汝仙途。”
徐子青本來心中正如驚濤駭浪,眼下聽云冽一番告誡,也不知是要歡喜,還是哭笑不得。
師兄他、他這是以為他被沐容華之言吸引,想要尋一個女子雙修了么?
長長地吁了口氣,徐子青看向云冽,目光中有些復(fù)雜,而心中的情緒,竟然漸漸清晰起來。
見到師兄歡喜,他便歡喜;聽得師兄訓(xùn)斥,他便慚愧。
若是日日與師兄在一處,便只是各自修行、聽他只言片語,也覺甘之如飴。
倘若哪一日師兄不在身畔,他就心中空落,若是遇上險境,第一個想起的,也總是師兄。
如若僅是如此,或者還能自以為只是將師兄視為家人一般,可當(dāng)他聽聞師兄或要與人結(jié)親,心里卻那般苦澀壓抑。
倘使只是師兄弟之間的深情厚誼,當(dāng)不至于有如此獨占之心,也不會因此事而滿懷酸楚,浮躁不安……
徐子青暗暗嘆了口氣,他早該明白對師兄的心意。
是親長,是恩人,是情義所念,也是魂夢所牽。
歸根到底,不過是動了心,生了情,有了妄念……
第187章
暗戀
強(qiáng)忍住心中翻滾的情緒,徐子青眼中波瀾一閃而過,而后就又同平時一般,微笑應(yīng)道:“請師兄放心,我定不會如此�!�
云冽頷首,目光也有一絲緩和。
自打云冽拒絕沐容華,便再無人找上門來,不過徐子青因著知曉了自己對云冽的心意,再與云冽相處時,就生出了一絲隔閡,不能再如以往那般親密無間。
如此過了兩日后,徐子青自問不能再這般下去,而與師兄離得近了,又讓他一時不能平靜,故而想出一個法子。
這一日,徐子青自房中走出,抬眼看向院中正自悟劍的冷峻男子,開口便道:“師兄,我欲出去一趟。”
云冽抬眼:“修煉?”
徐子青說道:“是�!�
云冽略點頭,便是起身。
徐子青見他這模樣,曉得師兄又是要陪他同去了,這豈不是與他目的相反么?心里盡管愈發(fā)感動師兄照拂之意,卻仍是立刻阻止,快言道:“此回不過是忽有所感,想要出去走走,不必勞煩師兄了�!�
他竟是想要一人出行。
云冽腳步一頓。
徐子青見到,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可這一決定卻是他深思熟慮之結(jié)果,萬萬不能中途改了。
他回想之前因師兄關(guān)懷而生出的那股欣喜之意,更是覺得自個需得一人獨處一段時候,才曉得將要如何行事,日后又與師兄如何相處。
云冽定定看了徐子青一會,重又盤膝坐下,然而同時手一揚(yáng),就有一道黑光向他打去。
徐子青抬手一接,乃是一張符箓,極為沉重,好似其中蘊(yùn)含某種奇異力量,略略接觸,就覺得鋒銳霸道無比。他馬上便已知曉,此乃師兄的一道劍意。
他心中不由又是一熱,深深吸口氣后,方道:“多謝師兄,我這便去了�!�
云冽也不言語,已是闔目入定了。
徐子青不再多看,當(dāng)即轉(zhuǎn)身而出,到了外頭,再仔細(xì)將門合上。
這幾日仍是與師兄形影不離,為免師兄看出端倪,他全然不敢細(xì)想此事,如今正是要去尋到一個僻靜所在,好好思索一番。
院門外,因著“相親”之事,萬瀾花界越發(fā)熱鬧。
來往間已然有許多男女修士并肩而行,言談之間,有一些也已然生出情意。
徐子青見到如此春意融融之景象,目光微微一黯,隨后運(yùn)轉(zhuǎn)功法,使出木遁之術(shù),極快地朝遠(yuǎn)方遁去。
無數(shù)花木之間穿梭中,徐子青胸中情感滿溢,一點一點鼓脹起來。
往日與師兄之間種種,也在此時盡皆浮上心頭。
到底還是因為最初便將其視為相依為命之人,日后時時相伴,可偏偏他雖是兩世為人,卻因種種緣故不解情思、不懂情為何物。
故而待到情深意濃時,終是察覺,但此時竟然已是無法抽身,只能留下一片情意藏于心間,不能休止,要他暗自品嘗其中百味。
情緒沖頭,一時間也不知想了多少,徐子青盲目用了這木遁之法,待到反應(yīng)過來時,居然是迷了路。
眼前乃是一片粗木之林,與外頭所見纖巧花木不同,林木茂密,格外幽深。
此處木屬靈氣很是旺盛,呼吸間清新無比,讓人神魂都為之一清。
徐子青此時正藏身在一株極為粗壯的樹木之中,濃郁的木氣包裹著他,讓他渾身都有一種被浸泡在溫水中的愉悅感。
這種感覺讓他很舒適,因此,他干脆就此在樹木中盤膝而坐,并不走出去。
此時很是安靜,他便再度想起了對師兄的心意,也終于可以將這心意理一理。
想一想……其實即使對師兄生出傾慕之心,倒也很是正常。
師兄相貌堂堂,氣勢驚人,潛力深厚,道心堅定,性情也是極好,若非旁人往往因誤會而退避三舍,但凡是對他有些許了解的,都能輕易對他生出好感。
更何況,這般一個俊杰中的俊杰,在能力范圍內(nèi),對徐子青不說是面面俱到,卻也是關(guān)懷備至,何其難得……如此之下,徐子青若是還能見到他人,才是罕見。
徐子青這時,忽然又明白他為何會躲避出來。
非是不能接受自己愛慕師兄,而是擔(dān)憂師兄發(fā)覺,會影響他們之間如今的相處……他深知師兄性子,若是他現(xiàn)下剖白心意,師兄定是要拒絕于他,但除此之外,卻不會對他生出厭惡、輕鄙,反而會因此對他有些歉意。
多年相交,他與師兄早已親密無間,何必要打破兩人這般無暇的牽系?
更何況,師兄劍心通明,一心求道,即便凍結(jié)七情,亦是對他愛護(hù)有加,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舍得拿自己這暗暗生出的心思,去影響師兄的心境!
來日方長,徐子青以為,他如今才不過剛?cè)胂赏�,根基都不扎實,根本無法與師兄相比,表明心意之后,也不能與師兄比肩。
仙途何其艱難,他愛慕師兄,歸根到底,也不過是為了與師兄朝夕相伴……如今他已然幾乎做到,只是心里更多出一份愛意,讓他對師兄之心更加親近,即使師兄不知,也沒什么大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