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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慌不擇路地想要沖過去,可是黑色的霧大片大片地?fù)踝×怂娜ヂ�,將她的箴兒囫圇吞噬�?br />
    “箴兒!”

    她大喊一聲,睜開了眼。

    脖頸處一片黏膩,汗津津的。身上壓著的被子有些重,沉甸甸的叫她動彈不得。

    這是哪里?

    “太太,您今日原不該讓步才是。那陳氏住在正房,您卻住在這,成什么樣子?”壓低了的聲音,是桂媽媽。

    謝姝寧心中悵然,聞言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卻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方才的那一聲大喊,原來也只是夢境罷了�?裳矍暗倪@一幕幕難道便是真的了嗎?她茫然至極,原本睜開了的眼睛又閉了回去。

    似乎有只手貼上了她的臉頰。

    “青桂,阿蠻的臉怎這般燙手,可是又燒起來了?”宋氏聲音慌張擔(dān)憂,“還出了這許多的汗!”

    桂媽媽的聲音卻穩(wěn)穩(wěn)的,“您別擔(dān)心,這屋子里燒著地龍,小姐又睡不慣炕,怕是這才出的汗。奴婢使人去打水來,給小姐換身衣裳便無事了�!�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沒一會便又回來了。

    謝姝寧緊閉雙眼,力求呼吸平穩(wěn),不動聲色地裝睡著。

    溫?zé)岬呐磷硬吝^她的額跟面頰,又輕柔地拭過脖子后背。

    “青桂……”宋氏道,“你說我今日不該讓步�?墒俏胰羰遣蛔�,叫阿蠻怎么辦?她今后是要長在這的,若是頭一回見面便先叫祖母給厭上了,往后可如何是好?”說到這,聲音頓了頓,“況且,他先在信中扯了謊,我也是心慌無措�!�

    她這般一說,桂媽媽便登時(shí)明白了過來,嘆息道:“可方才若是六爺沒有提出要搬來芝蘭齋住,那您可怎生是好?”

    “既是試他,自然是皆有可能,我心中有數(shù)……”宋氏說著,聲音卻漸低,“說來可笑,他是明白我若知道是眼下這幅局面,斷不會帶著兩個孩子入京來的,這才瞞了陳氏的事,只說是家中原先有意為他娶的妻室,卻不提已是娶了……”

    可她滿心都是他,便是遇上了這樣的事,他服軟討?zhàn)埥忉屢煌�,說是舍不得他們,她也就消了泰半的氣。

    第009章

    舊人

    桂媽媽卻不理,收了帕子水盆,回來對宋氏肯定地道:“您能誆奴婢,還能誆了自己去不成?奴婢知道,您心中沒數(shù)!”

    話音落,屋子里便靜謐了下來。

    頰邊一縷發(fā)絲滑進(jìn)衣領(lǐng)里,微微發(fā)癢。謝姝寧咬牙忍著,生怕自己一動便露了餡。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聽到桂媽媽輕聲道:“奴婢笨嘴拙舌不會說話,腦子也不大靈光,許多事都幫不上您的忙。依奴婢看,您還是該寫信回去讓江嬤嬤抓緊上京才是�!�

    “京都、延陵之間路途遙遙,乳娘年紀(jì)大了身子不好,哪里經(jīng)受得住這番顛簸�!彼问铣谅暯釉挼�,“不過,若是有乳娘在身側(cè),我倒是也能多幾分安然�!�

    謝姝寧屏息聽著,卻有些想不起她們話里的江嬤嬤是哪一位。

    隱約間,腦海里似乎有個消瘦嚴(yán)厲的婦人形象閃現(xiàn),可若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卻是不能夠了。旁的就愈加想不出了。前世,她在回到謝家后,似乎便沒有見過這位江嬤嬤。如今聽母親的意思,江嬤嬤是病了,所以這一回才沒有跟著她們上京來。

    可病,總有痊愈的那一日。

    前世,她為何始終沒有入京?

    又或是,被什么阻了腳步不得入謝家?

    一時(shí)間,謝姝寧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只從桂媽媽跟宋氏的話中判斷,她便能知道江嬤嬤的本事。不論如何,江嬤嬤至少應(yīng)該是位精通內(nèi)宅之事的人。而這樣的人,在眼下這個時(shí)候自是越多越好!最重要的一點(diǎn),前世宋氏最后郁郁而終,如今若是有那位江嬤嬤陪伴在母親身旁,也許事情便能大不一樣。

    這般想著,她便動了心思。

    正待睜眼,外頭卻似乎鬧騰了起來。

    有人急急進(jìn)來,“太太,咱們的東西太多,這還有好些都安置不下了。六爺派奴婢來問問您,剩下的那些是另尋個地方擱了,還是索性便搬到這芝蘭齋里來�!�

    “安置不下?”宋氏的驚訝地脫口道。

    “可不是,這府里就給準(zhǔn)備了麻雀大的地,哪里夠放的呀!”是個略顯浮躁的女聲。

    謝姝寧聞言差點(diǎn)笑出聲來,眼前已是浮現(xiàn)出了謝家一群人看著宋氏的嫁妝跟行李目瞪口呆的模樣。

    在三老太太跟陳氏眼中,母親最初就只是個商賈之女,身份學(xué)識樣樣不如人。這千里迢迢地赴京而來,怕是也帶不了幾件行李。殊不知,他們?nèi)缃窨吹降闹皇瞧渲幸徊糠至T了。

    她記得當(dāng)初母親怕路途遙遠(yuǎn),東西多了不便,就只帶上了一部分而已。剩下的那些一分為二,不方便帶走的便依舊留在延陵,由人照管。母親的嫁妝,還有一些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便請了鏢局押送入京。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一車隊(duì)的物件,說起來也真是難怪謝家人會動心思。世人誰不愛財(cái),當(dāng)官的那些更是愛。

    上下打點(diǎn),人情往來,哪里會不用到銀子?又自詡是簪纓世家,個個忙著讀書做官,不擅庶務(wù),那些個鋪?zhàn)忧f子一年到頭又能有多少收入?

    流水一般的花費(fèi),幾個破當(dāng)官的又哪里供得起?出入之間不過堪堪持平罷了。

    一群打腫了臉充胖子的東西!

    謝姝寧暗暗鄙夷,耳中聽著宋氏道:“既如此,我親自去一趟吧�!�

    這一次入京,他們帶的人并不多,所以母親身邊能用的人便更是少了。謝姝寧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的時(shí)候,便看到桂媽媽打發(fā)了原本便在她房里伺候的大丫鬟薔薇進(jìn)來,自己則出門跟了母親去。

    片刻間,屋里便沒了人。

    等到耳畔人聲皆寂,謝姝寧才睜大了眼睛打量起自己身處的屋子來。

    陳氏好臉面,不論如何也不會在這些日�,嵤律峡链l,所以屋子里該有的擺設(shè)都早就揀了上好的放好。也知他們是今日到,地龍?jiān)缇蜔�,許是怕南邊的人畏寒,又在角落里多點(diǎn)了只火盆。此刻正有熱氣源源不斷地從里頭散出來,熏暖了一室。

    “薔薇姐姐�!敝x姝寧偏過頭,朝坐在杌子上的薔薇喚了一聲。

    “呀,小姐醒了�!彼N薇聞聲抬起頭來,一張宜喜宜嗔的臉,笑得明媚,“小姐渴不渴,奴婢給您倒杯水?”

    在熱炕上醒來,又出了一身的汗,自然是渴的。謝姝寧便點(diǎn)點(diǎn)頭。

    薔薇便起身,急步走到墻邊的一張長條矮幾前,提起斗彩的茶壺沏了一茶盅水送過來。她將茶盅擱置在炕幾上,這才小心翼翼地來扶謝姝寧起身,一手撐著她的后背,正要去取茶盅來喂她喝,卻見門口的簾子驀地被打起,進(jìn)來個容長臉的婦人,聲音爽朗:“八小姐何時(shí)醒的,奴婢竟是來晚了。”

    “李媽媽!”謝姝寧探眼望過去,等到看清楚來人,下意識低低驚呼了一句。

    容長臉的婦人見她嘴角翕動,不由快步走近,道:“八小姐說什么?”

    謝姝寧一驚,旋即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方才隔得遠(yuǎn),她又不曾揚(yáng)聲喊,來人并不曾聽清楚她說的話。她便搖搖頭,別過頭去看薔薇示意其取茶盅來,卻不妨薔薇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水!”謝姝寧垂眸,故意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道。

    薔薇慌忙去取茶盅,卻被容長臉的婦人給搶了先。

    “八小姐慢些喝。”一手端著茶盅,她一邊笑著對謝姝寧道,“八小姐睡得可好?前頭亂得很,六爺跟太太現(xiàn)下都脫不開身,太太便使了奴婢來照顧您。您喚奴婢李媽媽便可。”

    話歇,謝姝寧面色不變,一旁的薔薇卻是登時(shí)煞白了臉,好在只顧著給謝姝寧喂水的李媽媽并不曾發(fā)覺。

    而謝姝寧則小口吞咽著溫?zé)岬陌姿�,直至一茶盅水飲盡,才歪頭看著李媽媽笑了笑,道:“李媽媽?可是我已經(jīng)有桂媽媽照顧了呀!”

    李媽媽臉上的笑意一滯,“桂媽媽是跟著八小姐從江南來的,不熟悉京都的生活,是以太太才打發(fā)了奴婢來�!�

    她不是宋家的人。

    謝姝寧知道她口中的太太指的是陳氏,肉嘟嘟的小臉上便飛快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細(xì)聲道:“哦,是這樣。”說完,不等李媽媽作何反應(yīng),她便立即又道:“那你都會做什么?”

    第010章

    整治

    李媽媽笑著,好言道:“八小姐想讓奴婢做什么,奴婢就會做什么�!�

    “哈……”謝姝寧指指炕幾上的那只茶盅,笑得瞇起了眼睛,語氣歡快地道,“那你就用它給我變只小兔子出來吧!要白色,紅眼睛的!”

    李媽媽瞠目結(jié)舌,嘴巴微張,一個字也接不上去。

    謝姝寧擺正了身體,肉嘟嘟的兩只手搭在松花綠的緞面上,慢條斯理地道:“本小姐誆你玩兒呢。我又不是小囡囡,自然知道茶盅是變不成小兔子的�!闭f完,見李媽媽臉色漸緩,她便又道:“那李媽媽就同我說說,京都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吧�!�

    “這……”李媽媽也是同孩子打慣了交道的人,可此刻面對著謝姝寧心里也不由暗自嘀咕。這般小的奶娃娃能知道什么,話說得利索可不代表就懂事了!但不知為何,只這般被個小娃娃問著話,她便覺得有些發(fā)毛,似是自個兒被整個扒光看透了一般,叫人惶恐。

    她背過身去,假咳兩聲,才尷尬笑著說道:“八小姐,這京都好玩的事海了去了,奴婢一時(shí)間竟是想不起該說什么好了�!�

    謝姝寧聽了就樂,抬起一只手拄在下巴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那你同我說說這家里的人如何?祖母好不好,祖父又去了哪里?哎呀,對了,還有先前那個人……”

    一字一句,聽得一旁的薔薇面露異色。不過自家小姐自打會說話,便一向話多。她雖覺得眼前的情形怪異,倒也沒想到旁的地方去。

    可李媽媽便不同了。

    她一個婆子,怎敢隨意置喙府里的主子。哪怕是當(dāng)著年僅四歲的小丫頭也是萬萬不能隨意說道的。

    李媽媽想著小孩子好糊弄,話在嘴里打個轉(zhuǎn)便道:“這些事,等八小姐在府里多住些日子,便都能清楚了。老夫人跟太太都是極好的人。”

    “那你便說說,她們都是如何好的?”謝姝寧笑瞇瞇看著她,一副好奇的模樣。

    李媽媽卻覺得自己掌心冒汗,面上微訕地道:“奴婢……奴婢……”

    “哼!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謝姝寧虎著臉,“我看你其實(shí)什么都不曉得吧?你剛剛說的那些想必也都是用來敷衍我的!你這也說不出,那也說不清。既如此,我要你何用?”

    李媽媽一臉吃驚,終于明白過來眼前這位新冒頭的小姐是個驕縱的,急忙道:“哎呀我的小姐,怪奴婢嘴笨,都是奴婢的錯!您可萬萬別動氣�!�

    謝姝寧不語,只氣鼓鼓地看著她,小小的手卻在被子底下狠狠攥成了一個拳。

    雖然時(shí)間久遠(yuǎn),記憶中許多人的樣貌都已經(jīng)模糊,可她這輩子忘了誰,都絕不會忘了李媽媽!

    前世,她被祖母以修身養(yǎng)性為名打發(fā)去田莊上之時(shí),跟著去的也正是這位李媽媽。昔日母親憂心不解,那位江嬤嬤又一直都不曾出現(xiàn),桂媽媽便陪在了母親身邊。故而她身邊伺候的人,多半都是后來謝家的人。李媽媽一開始,雖是陳氏派來的人,倒也的確是恪盡職守,性子也不錯,為人開朗手腳麻利,是個好的�?勺源蛲坏辣凰偷搅饲f子上,李媽媽便日漸變了。

    想來,那時(shí)的李媽媽是明白自己成了陳氏的棄子,又認(rèn)定她沒有機(jī)會回謝家去了,加上后來母親去世,便開始不將年幼的她放在眼里�?丝鬯某源┯枚龋谘哉Z間肆意地打壓侮辱,左右不過是將她當(dāng)做了個沒有翻身之機(jī)的小丫頭對待。

    明面上她還是小姐,可在田莊里,過的卻是丫鬟的日子。

    可前世她是泥菩薩過江,保命都難,哪里還能想得到要整治回來。后來她被接去長房,費(fèi)盡心機(jī)將李媽媽撇下留在了三房,她便長舒一口氣。如今看來,那時(shí)的她可還真真是無用之至。

    想著,她面上氣鼓鼓的神情便漸漸變作了哂笑,“賞你兩個嘴巴子,你自己掌了嘴,我便不生氣了�!�

    此言一出,薔薇下意識開口:“小姐,這……”

    可話未說幾個字便卡住了。

    謝姝寧記得自己幼時(shí)的性子,她從來都沒有什么好耐心,也并不是什么乖巧的孩子。論聽話懂事,哥哥勝過她百倍。所以她此刻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對待李媽媽。就算薔薇在一旁看著又如何,左右她就是不高興了!

    只是,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如今身在局中,她不能因?yàn)樽约旱男宰犹^張揚(yáng)而給母親添了麻煩。

    “嘁,你不止嘴笨,分明連膽子也小,我不用你�!币娎顙寢屵t疑著,謝姝寧飛快地?cái)[擺小肉手,譏諷了句。

    李媽媽眼皮一跳,渾身不得勁,只覺得眼前的小丫頭難纏得要命。她若是就這么被退了回去,在陳氏跟前難道還能討著好?李媽媽咬著牙狠狠心,猛地抬手,左右開弓,噼里啪啦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5盟N薇驚叫著后退一步。

    可謝姝寧卻是不以為然。

    李媽媽在內(nèi)宅里摸爬滾打多年,這會輪到往自己臉上打耳光又豈會真的用勁?方才那兩下不過是聽著脆而已。

    “我不過是說著玩而已,你怎么還真的打了?”不過到底是覺得心中出了口惡氣,謝姝寧暗暗冷笑,面上卻故作震驚。

    果然,這句話聽進(jìn)李媽媽耳中,猶如六月飛霜,霎時(shí)恨不得將謝姝寧拎起來丟到窗外的雪地里埋了才好!可是恨歸恨,她面上卻還只能笑著道:“八小姐說賞奴婢的,奴婢當(dāng)然得接著。”

    然而嘴里這般說著,李媽媽心里已是想好了該如何通報(bào)陳氏才是。

    她想著將來謝姝寧會被陳氏死死拿捏著,動也不敢動,心里這才舒坦了些,總算是想起了自己這會過來的目的,便對謝姝寧道:“八小姐這會是繼續(xù)歇著還是起身?”

    “我就在這等爹爹跟娘親回來�!敝x姝寧往身后靠背上一倒。

    李媽媽便帶著面上微微的紅印笑著為她捏了捏被角,而后扭頭看向薔薇,狀若不經(jīng)意地道:“怎地不見五少爺?”

    第011章

    惶恐

    經(jīng)過方才的事,薔薇有些愕然,聽到李媽媽突然將話頭轉(zhuǎn)移到了自個這,不由微愣,半響才低聲道:“五少爺這會應(yīng)當(dāng)同六爺在一處�!�

    李媽媽聽了便笑,贊嘆道:“奴婢方才來時(shí)聽人說起,五少爺生得同六爺極像,原還想著能親眼瞧上一眼便好了�!�

    “咦?”謝姝寧枕著方勝紋的靠背,聞言奇怪地發(fā)出個咦字音來,玩著自己的手指道,“李媽媽想看哥哥,那薔薇姐姐便領(lǐng)著她去看吧,也正好能幫我打聽打聽李媽媽到底都會做什么。”

    薔薇聽了這話,無端端覺得身上冒出一股寒意來,渾身一顫。

    可等到靜下心神再去看,卻發(fā)現(xiàn)謝姝寧正睜著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自己,一臉純澈。再加上她生得白胖,粉嘟嘟的一張臉,這般一看就恍若年畫上的福娃娃,哪里還有一分古怪,分明一團(tuán)純真和氣。

    看了幾眼,薔薇那顆原本莫名提起來的心就又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桂媽媽吩咐了奴婢在這陪著小姐呢。”她略想了想,便道,“李媽媽若是想瞧少爺,左右都會瞧見,并不急在這一時(shí)�!�

    話畢,李媽媽不由打量了眼薔薇。

    謝姝寧卻抬起兩只胳膊,伸了個懶腰,聲音中帶著幾分懶洋洋說道:“我不用你陪�!�

    “小姐又鬧別扭了。”薔薇訕笑。

    薔薇七歲就入了宋家,先是跟著桂媽媽在宋氏房里伺候著。直至十一歲,謝姝寧兄妹出生,她因長得好得宋氏喜歡,便被指派到了謝姝寧身邊。這一呆便是四年多。

    算起來,她也是看著謝姝寧長大的。

    自家這位小姐的性子,她也是摸得清的。可今日不知為何,卻叫她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分明也如同在延陵宋府時(shí)一樣的嬌縱不聽話,可似乎就是不同了。薔薇想起自己方才聽到的那一聲低低的李媽媽,下意識抬眼朝著李媽媽看了過去。

    他們一行人今日才入的謝家,又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謝家的人?

    然而為何,在李媽媽還未開口言明自己是何人的時(shí)候,小姐便已經(jīng)知道了?

    薔薇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白毛汗都出來了!

    她遂低下頭,快步走至西北角的火盆邊上,拿起一旁擱置著的火鉗小心翼翼撥弄起來,借此來掩蓋自己心中的惶恐。

    殊不知,就在她極力想要忘卻方才那一幕時(shí),謝姝寧也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一個人活得久了,記性往往也就差了�?扇说囊簧锟傆行┙心阆胪餐涣说氖赂恕@顙寢寣χx姝寧而言,是一個。薔薇,恰恰也是。

    其實(shí)真論起來,謝姝寧也不過才在田莊里過了兩年。

    可這兩年卻似乎比她后來加起來的許多年都要更加漫長可怖。

    彼時(shí),跟著她去田莊的人里,除了李媽媽外,還有個薔薇。李媽媽翻臉無情也就罷了,她本是陳氏的人,這般做可憎卻并不是沒有道理。然而薔薇呢?

    謝姝寧記得桂媽媽說過,薔薇是母親從外頭撿回來的乞兒。

    宋家對待下人從來寬厚,薔薇更算是被桂媽媽當(dāng)做女兒養(yǎng)大的,在母親眼里也不是普通丫鬟。

    她冷眼看看彎腰撥弄火炭的薔薇,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樣不堪比旁人家的小姐?宋家不缺銀子,綾羅綢緞,薔薇哪一樣不曾用過穿過?

    丫鬟,她哪里像是個丫鬟!

    一口惡氣堵在了胸腔里,謝姝寧努力遏制著,卻仍覺得翻涌不休。

    被她喊做姐姐的薔薇,前世里卻比李媽媽翻臉得還要更早一些!

    因此,她恨李媽媽,卻更恨薔薇!

    甚至于,當(dāng)初她劃破了謝姝敏額頭肌膚的時(shí)候,便是薔薇陪著她的。

    有些事,她當(dāng)年看不清,如今卻是一樁樁一件件都覺得萬分淺薄易見。

    “薔薇姐姐,我的夢夢呢?”謝姝寧眨眨眼,突然問道。

    薔薇直起腰,回過頭來道:“桂媽媽先前收了起來,小姐這會想要夢夢?”

    “嗯,我想要!”謝姝寧肯定地道。

    薔薇有些遲疑,卻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對李媽媽道:“勞媽媽先陪小姐一會,我去去就回。”

    李媽媽聽著兩人的話,一頭霧水,此刻見薔薇這般說也只是頷首。等到薔薇撩起防寒簾子出了東次間,李媽媽才好奇地同謝姝寧說起話來:“八小姐,不知夢夢是什么?”

    “夢夢……就是夢夢呀�!敝x姝寧漫不經(jīng)心地搭著話。

    她的確是想夢夢了。

    夢夢其實(shí)只是一只布偶。藍(lán)色的身子,圓滾滾的腦袋,還有兩只短短的手,上頭一根手指也沒有。白白的臉上還有一張巨大的嘴,邊上用黑色絲線繡著長長的胡須。再加上身前縫著的大口袋,其實(shí)真的一點(diǎn)也不好看。

    可是,這是舅舅親自做了送給她跟哥哥的。

    哥哥的叫多多,她的叫夢夢。

    舅舅曾說,旁人家的孩子都玩布老虎,咱們家的孩子便要玩些不同的東西才是。他還說,多多跟夢夢是有法術(shù)的布偶,它的布口袋是個百寶袋,應(yīng)有盡有……

    自然,這些話在長大之后的謝姝寧聽來,不過都是哄孩子玩的罷了。

    可當(dāng)年,陪著她度過那些絕望日子的,便只有夢夢了。

    所以她此時(shí)的確是想它了。

    “八小姐,披上襖子先,莫凍著了�!崩顙寢屢娝�,便乖覺地取了一旁厚厚的襖子來給她披上,一邊道,“奴婢聽說,您跟五少爺原先在延陵時(shí),府中并無旁的孩子。如今可好,您回了家,便熱鬧了。咱們?nèi)侩m只有一個四少爺,可隔著墻的長房跟二房,卻都是人丁興旺的。往后您便能同眾姐妹一道玩耍,這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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