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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她上輩子雖然活到了二十幾歲,兒子也有了,可兒子尚且年幼,從未幫旁人操心過親事,這會不由急得焦頭爛額。

    沒有法子,她思來想去,索性直接去尋了舒硯。

    舒硯滿面含笑,見著她急忙招呼落座,又要人奉茶。

    謝姝寧見狀不由沒好氣地道:“表哥,這是我家�!�

    她又不是客人!

    “你不喝我可自個兒喝了?”舒硯依舊笑嘻嘻的,“你這會來找我,可是要問公主的事?”

    二人坐在庭院里說話,周圍只圖蘭幾個守著,并無外人,他說話也就不遮掩。

    謝姝寧手執(zhí)茶盞,輕輕撫摸著上頭光潔的釉,點了點頭:“談得如何?”他問的直接,她干脆也開門見山。

    舒硯微微斂了笑:“她很驚訝�!�

    謝姝寧無奈:“她如何能不驚訝!”

    她雖是公主,可也只是西越矜持的好姑娘,何曾見過旁人這般沖著自己表明心跡過。又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面對舒硯這樣的少年郎,捱不住也是該的。

    倒是她,用顆老媽子的心看待舒硯,一時忘了舒硯的這幅容貌氣度在春閨少女心中,該有多受歡迎。

    “那她,都說了什么?”謝姝寧回憶著紀桐櫻在信里說過的話,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舒硯搖頭:“倒沒說什么。我爹倒是說過,你們西越的姑娘不同西域三十六國常見的那些,為人矜持。因而我先前便想過,我便是表明了心跡,她多半也是不會接話的�!�

    謝姝寧聞言就道:“既如此,你又為何非要見她不可?”

    “說過了,我至少舒坦,來日想起,亦不會覺得后悔自己錯失了機會,不曾去爭取過�!笔娉庍攘丝诓杷�,難道正正經(jīng)經(jīng)同她解釋起來。

    謝姝寧便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說得并沒有錯。

    舒硯又道:“我會在京都留很長一段日子,她如何想,看著便知道了�!�

    若駙馬人選公告天下,同他沒有絲毫關系,那她自是對他無意。他惋惜,卻也能接受。強扭的瓜不甜,不論對方是不是公主都一樣�?扇羲幸猓运男宰�,必定也會想法子來找他。

    舒硯自小同父母關系親熱,他亦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

    感情二字,看似復雜,可其實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喜歡了便是喜歡了,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再沒有第三種可能。

    可從小未曾經(jīng)歷過大波折的他,哪里知道,這世上還有種叫求不得的痛苦。

    謝姝寧知道,看著他的笑容,一時間卻不敢告訴他。

    一旦他陷得深了,又哪里是揮一揮衣袖,說放開便能放開的。

    表兄妹倆人吃著茶,就著紀桐櫻,又略說了幾句,謝姝寧告辭轉(zhuǎn)身去了玉茗院見宋氏。

    她莫名有些惴惴不安,覺得不能將這事都給四處瞞嚴實了。

    走至廡廊下,守在門外的丫鬟眼睛尖,早早瞧見她,吃驚地道:“太太派了芳竹姐姐去瀟湘館請您,才出的門,您沒碰見?”

    芳竹是宋氏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早先丁香百合幾個到了年歲,皆放了出去,宋氏后提拔了芳竹幾個上來,用得也算稱手。

    “我沒從瀟湘館來,怕是錯開了。”謝姝寧剛從舒硯那走來,原是相反的方向,的確沒法碰面。

    說著話,守門的丫鬟已打起了竹簾子:“那可是巧了,太太正念著您呢。”

    謝姝寧疑惑,母親這會要見她,是為了何事?

    莫不是舒硯的事,已然被她得知?

    思忖中,她已進了門。

    宋氏在東次間里坐著,聽見動靜扭頭來看,訝然道:“來得這般快?”

    謝姝寧就笑:“來得快還不成?”

    “哪里的話,我是想著這腳步也太快了些,前腳芳竹才出的門,你這后腳便來了�!彼问弦残α似饋�,只面上笑意顯得有些單薄澀然,不似往常。

    謝姝寧瞧見,便將嘴里要說的話咽了下去,轉(zhuǎn)而狐疑地詢問起來:“娘親急著見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她快步走近了宋氏,在宋氏身旁坐下。

    宋氏嘆了聲,點了點頭,遞給她一封已經(jīng)拆封了的信。

    “這是……”謝姝寧眉頭微皺,看著信封上的吾妻親啟四個字,明白過來,這是謝元茂從惠州寫來的信。

    宋氏道:“你打開來看看吧。”

    謝姝寧頷首,依言將信取了出來,打開來一看,的確是謝元茂的筆跡沒有錯。

    前世她就對謝元茂的筆跡十分熟悉,如今又多一世,絕不會認錯�?梢娺@封信的確是謝元茂親筆寫下,又從惠州快馬加鞭送上京都的。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看去。

    本就微微皺著的眉頭陡然間皺緊,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她的面色亦變了些。

    半響,她將視線從信紙上移開,抬起頭來,悶聲道:“父親病了�!�

    宋氏再嘆一聲:“這是第二封了,第一封來時,只說是小小的風寒,我也并沒有在意�!鳖D了頓,她忽然指著信上的字跡道,“你瞧上面這字,的確是他寫的沒錯�?陕涔P虛浮無力,略顯遲疑跟急躁,委實不像他平日寫的字,怕真是病得日漸厲害了�!�

    “還能提筆寫信,想必沒信中所言那般嚴重。”謝姝寧有些懨懨的。

    宋氏道:“惠州日子清苦,環(huán)境惡劣,他自幼沒有在衣食住行上吃過什么大苦頭,難免水土不服,信中所言,便是夸張了些,也是有的�!�

    謝姝寧將信往炕幾上一拍,道:“那便讓鹿孔領著人去惠州為他診治,讓您匆匆跑一趟,若也水土不服病了可怎么好!既病了,又不喜當?shù)氐拇蠓颍粤嗽S多的藥也不見好,那我們就依父親的話,為他送個大夫去便是,旁的,何苦來哉?”

    她也是惱了,覺得自家父親委實不知何謂心疼。

    他自小沒吃過大苦頭,母親更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真真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會他病了,要她們送鹿孔去不夠,竟還揚言要母親親自帶著鹿孔去惠州。

    謝姝寧很生氣:“這事就這么定下了,娘親就在京都呆著,去什么惠州!”

    第273章

    扯淡

    原本就是因為父親鬼迷心竅、花樣百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拿她的親事作伐,委實叫人難以再繼續(xù)拿他當父親看待。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動了心思將他趕得遠遠的,至少圖個眼不見為凈。故而惠州那樣的地方,本就是為了折騰他而選的,饒是做官,日子也過得清苦。

    沒有油水的地方,做不做清官,也無甚差別。

    終歸花費再大的心思,也漂不起一層油花來。

    下頭的人日子過得苦,官衙里頭的也是那般,他去了,哪里有不吃苦的道理。

    只是謝姝寧沒有猜到,他才去不到一年,竟就來了兩封信告病,且一封比一封口氣委屈,仿佛不等來日他就要命歸黃泉一般。

    她也是心狠,始終覺得他這不過是耍脾氣,故意夸大了病情,想要搏同情罷了。

    宋氏卻不敢對這兩封信置之不理,若只一封,她也就自己看了寫了回信收起來罷了,可第二封信里的口氣都變了,似真的大病一場久久不愈,又半是央求的讓她帶著鹿孔去惠州,她這才沒有法子當做自己沒收到信。

    “你父親特地寫了信來,我怎么能不去�!彼问蠐u著頭,耳墜兒盈盈而動,“這信原就是隨中秋禮送進京來的,長房那邊也有一份。他素來就不是那專報喜不報憂的人,肯定也已同老太太說了自己生病的事�!�

    果不其然,她這話才說出口,外頭就有人來報,長房那邊請她過去說話。

    宋氏一猜就是為的謝元茂的事,無奈地搖搖頭。

    謝姝寧在一旁聽著,立即道:“我隨您一道去!”

    “你不必去,若你三伯母也在那,見著了未免生氣�!彼问蟿傁霊茫聪氲搅耸Y氏,頓時不敢再讓謝姝寧跟著自己一塊去梅花塢了。

    自打六姑娘謝芷若出了那件事后,蔣氏就對謝姝寧充滿了仇恨,過去只是輕視鄙夷加些偶爾的艷羨,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仇恨。恨這人世不公,為何她的女兒后半輩子都要在庵里度過,謝姝寧卻仍在家中悠哉悠哉地為她來日的及笄禮做準備,四處擇婿。

    憑什么?

    人人心里都有一股子這樣的怨氣在,蔣氏的這股怨氣卻似乎尤為強烈。

    宋氏生怕她見著謝姝寧發(fā)起瘋來,叫人控制不住場面,所以怎么說也不答應謝姝寧隨她一塊去。

    蔣氏先前也病了一場,可謝芷若一被送去庵里,她的病就漸漸好轉(zhuǎn)了,如今也不知是為了什么,倒是時刻巴在老太太身邊不挪窩了。

    她原本就是長房老太太的娘家外甥女,早先年,頗為得老太太青眼,后來出了些事,老太太慢慢冷落了她,但血脈親情總無法磨滅。謝芷若出事后,蔣氏跑去老太太跟前那是痛哭流涕,再三說自己教女無方,讓謝家蒙羞了。

    難得的乖覺懂事,連老太太瞧見了都詫異,忍不住就逐漸心軟了。

    大太太王氏輕易不說人,這回也忍不住在背后嚼起了蔣氏的舌根,說她諂媚,又責備她不會教女兒也就罷了,如今女兒才被送出謝家,后腳就去老太太跟前賣乖,乃是真真的鐵石心腸,毒蛇見了她都得繞道。

    她說得一板一眼,倒不想是在背后攀扯人,不知道的,還當她是在笑著夸人。

    宋氏敷衍了幾句,心中則跟明鏡似的。

    大太太這分明就是嫉恨蔣氏再一次將老太太的目光給吸引走了而已。

    妯娌間的明爭暗斗,同宋氏這個住在三房的人,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可梅花塢正房進去,臨窗大炕手握黑檀木的佛珠,靠著大迎枕,坐在炕頭的老太太,卻同她撇不清干系。

    誰讓謝六爺謝元茂,雖掛名在三老太太名下,歸根究底卻仍舊是長房老太太的孩子。

    比起三老太太,這才是她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婆母。

    長房老太太的精神早就大不如從前,但氣勢猶在,見宋氏進來,她微掀了掀眼皮,手中佛珠轉(zhuǎn)得愈加快了些。

    宋氏同她行了禮,她方才笑起來,招呼宋氏入座。

    近些年謝家接連出了不少事,老太太心中也有些發(fā)虛,便時常喚了兒媳們來梅花塢陪著說話。大太太幾個哪敢不從,便成日里都在老太太跟前打轉(zhuǎn)。此刻,亦都在座。

    妯娌幾人緊接著也依次問候了幾句。

    老太太這時忽然說道:“都散了,自去忙吧。”

    下頭一行人都怔了怔。

    正疑惑著,又聽得她說:“老六媳婦留下,陪我說會話�!�

    本就是她派人找宋氏來的,宋氏知道她要同自己說什么,大太太幾個則全然不知,不由暗自揣測起來,但仍依言退下了。

    等到屋子里沒了人,老太太讓人給宋氏奉茶,旋即將幾個丫鬟也都給打發(fā)了出去。宋氏不覺有些狐疑起來,這動靜,倒像是要說什么天大的秘密。

    秋日將至,老太太畏涼,這會便不喜開窗。

    宋氏吃著溫熱的茶,額上不由得出了些微虛汗,熱出來的。

    老太太瞧見,笑了兩聲,擱了佛珠手串于炕幾之上,望著她道:“熱吧?”

    宋氏捧著茶盞,搖了搖頭:“是茶燙了些�!�

    “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身子骨健朗,吹陣風就要咳嗽�!崩咸孕χ戳艘醋约旱囊陆�,“這人一旦上了年歲,這命呀,就不是自個兒的了。見天數(shù)著日子活著,誰也不知道,哪一天興許就去了。”

    她無端端說起這樣的話來,宋氏聽見無法不接話,便也勸慰道:“您身子好著呢……”

    誰知她話才說半句,就被長房老太太給打斷了。

    老太太驀地收了笑,眉頭緊皺,白胖富態(tài)的面龐上流露出不同尋常的嚴肅之色來。

    她定定看著宋氏,開口說道:“我老了,好不好也就這么幾年光景可活。你們這群小的好了,我這老婆子才會覺得欣慰�!闭f著,她話鋒一轉(zhuǎn),說到了正題上,“老六病了,可曾知會你?”

    夫妻之間,若連對方病了也不告知,只怕早就形同陌路。

    老太太如是想著,卻哪里明白,宋氏跟謝元茂的關系,遠非簡單的陌路二字說的清楚。

    共同誕育了一雙兒女,二人之間的牽絆,豈是說撇清就能撇清的。

    尤是謝元茂,一邊發(fā)著脾氣覺得宋氏不好,一邊又巴巴從惠州讓人快馬加鞭一連送了兩封信來告病訴說委屈。

    幾十歲的大老爺們,仍像個孩子。

    他自小就被過繼給了三房,老太太心中始終覺得自己有愧于他,因而一直都還拿他當幼子對待。

    真比起來,最小的謝七爺,如今也不如他在老太太心里的分量重。

    可三老太太在時,長房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已經(jīng)被過繼給了三房的兒子,并不看顧。

    只是如今府里的子孫一個比一個不成樣子,她難免又想到了謝元茂。

    況且三老太太已不在人世,她便又有了當母親的意思。

    所以一接到謝元茂的信,她就忍不住喚了宋氏來。

    宋氏猜到她是為了這事,此刻聽她問起,鎮(zhèn)定自若地道:“提了�!�

    言簡意賅,只兩字而已。

    老太太有些不滿意:“你就沒什么想法?”

    宋氏垂眸,略一沉吟,道:“病了自然要請大夫看�!�

    “沒別的了?”老太太的面色已有些難看起來,而后長長嘆了一口氣,“老六當年帶你回府,我原就是不答應的,你出身低微暫且不提,當年老六娶你更未曾有過父母之命,于理不合。但你是個好孩子,知書達理,品行端正,又為老六生下了一雙兒女,我思來想去那陳氏絕不如你,這才鐵了心要扶你一把�!�

    “你也果真不負我望�!�

    “我這條老命,也是被你給救回來的。所以我這些年來,處處都為三房的兩個孩子著想,也不敢指派你做事�!�

    老太太一句句說著,似要將她背著宋氏做過的事盡數(shù)撇清一般,絕口不提,只揀了好的來說:“老六外放的令狀下來時,你沒打算跟著一道去任上,我也就沒逼著你去�?赡阆胍幌耄袔准沂沁@般的?如今老六病了,你身為他的正妻,合該在他身邊照料,你說是不是?”

    “老二過世時,我悲痛欲絕,實在是怕極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等凄楚,你可明白?老六孩子脾性,哪里能照顧好他自個兒,陳氏是何品性,你也不是不知,她哪里能照顧得好老六!還是得你親自去,我才能放心!”

    昔年三老太太不過是心黑手辣,可長房老太太卻是實實在在的能說會道。

    宋氏沉默了下去,片刻后方道:“陳姨娘很好,必能將六爺照料妥當�!�

    “胡說!”老太太猛地發(fā)起了火,一把攥起擱在炕幾上的手串,“你這是不拿自己當正室了不成,丈夫病了,竟就叫個妾照料?老六在外頭做著官,說出去叫外頭那些人如何看他?”

    家眷如何,也是男人的臉面。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這回你一定要去!大不了,等老六病好了,再回來也無妨�!�

    她私心里卻想著,謝元茂只有一個嫡子,人丁太過單薄。

    宋氏的年紀并不大,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若能再為謝元茂生下幾個兒子,將來也是謝家的助力。

    第274章

    打算

    年紀愈大,她的心思,也就愈加落在了“子孫滿堂”這四個字上。

    宋氏遲疑著,并沒有立即說話。

    長房老太太就斜睨她一眼,旋即閉目捻著佛珠喃喃誦起經(jīng)來,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將宋氏晾在了那。

    茶涼了,氣氛也僵了。

    宋氏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大夫。只鹿大夫領著人前去,在路途上所耽擱的時間便會少上許多。”

    老太太的誦經(jīng)聲似頓了一頓,但并沒有間斷。她恍若未聞,繼續(xù)只念她的經(jīng),不接宋氏的話。

    宋氏就明白過來,老太太這是只愿意聽她說,好,兒媳明日便啟程這樣的話了。她心頭微悶,索性也閉緊了嘴,一個字也不吭。倆人就這么僵在了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才重新睜開眼來,面沉如水。

    她望向宋氏,語重心長地道:“福柔,你帶著鹿大夫一道去,也是給老六長臉,給謝家長臉。何況如今翊兒在書院用心念書,阿蠻也大了,早就能幫著你一道打點家中大小事務,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一個“孝”字就能大過天,她是長輩,怎么說都無妨。

    她能沖宋氏發(fā)脾氣,宋氏卻不能朝她發(fā)脾氣。

    但她脾氣也發(fā)過了,強硬的姿態(tài)也已經(jīng)擺出來給宋氏瞧過了,而今便擺出了這幅慈祥和藹的模樣來,淳淳勸說,甚至不惜喚了宋氏的閨名以示親昵。

    這般一來,宋氏也就只能恭敬地聽著,受著。

    可宋氏著實沒有心思要去照料謝元茂,便仍舊推脫著:“舒硯還在府上住著,雖說是我娘家外甥,可千里迢迢而來,也是客。六爺不在家中,我若也離了,豈非說不過去?”

    長房老太太聞言卻笑了起來,咳了兩聲道:“哪有這樣的道理!他既是你的外甥,那便也是咱們謝家的客人。你跟老六不在府上,那不還有許多人?這事,你勿需擔心�!痹挳�,她索性將后頭宋氏可能尋到的借口也一并給堵死了,“至于阿蠻,你如果覺得她年歲尚小不會管事,那也還有老大媳婦可以相幫。也好趁著這個機會,讓她摸索著好好學學,不會掌家的姑娘,來日可有得苦頭吃�!�

    這話就說得愈發(fā)語重心長了。

    宋氏聽著,覺得自己果真是再無借口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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