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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DATA[<dl id="km46e"><del id="km46e"></del></dl>]]>|
| 第31章
“比我想得周全�！眴萄拍仙锨皣D(zhuǎn)了一圈。
沈懷信僵硬著繃直腰，眼神跟著人左送右接，解釋道：“就是普通的棉布衣裳，不是多好的布料�！�
“挺好，但是……”喬雅南眉頭微皺，不知道要怎么說怎么做才算是既收下他處處維護(hù)的好意，但又不會將他徹底拉進(jìn)這層關(guān)系里邊來�？梢则_活人，但是不可以騙死人，她都從另一個世界到這里來了，非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有點(diǎn)顧忌這個，怕對懷信有不好的影響。
沈懷信只以為她是覺得未婚夫不必做到這個地步，于是道：“我有分寸，穿這一身只是表明我的身份，不會跟著你跪拜。”
“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非常有心了，那我就不和你客氣�！眴萄拍辖o他理了理后邊的衣領(lǐng)，動作自然之極，末了又拍了拍他的背，完全不覺得這有何不對，反倒是沈懷信更不敢動了。
“以我之前的經(jīng)驗(yàn)，我和修成今日全程都要跟著法師，其他事都顧不上，你幫我看著些。我請了興嬸娘幫忙帶小修齊，她會在我屋里呆著，你們那屋該收的收起來，不過書桌上也不能什么都不能留，越遮著掩著藏著，別人越想知道我們有些什么，就敞敞亮亮的給他們看個夠�！�
沈懷信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我會留意�！�
外邊隱隱傳來吆喝聲，喬雅南走到門邊看向明亮起來的天色，秋天真是最讓人舒服的季節(jié)，不那么熱，不那么涼，也不那么多雨水。
“大丫頭，來開門�！�
是松叔的聲音，喬雅南抱了小修齊往懷信手上一放，帶著修成快步過去打開門。外邊的人多得讓她意外，不止松叔和良叔爺來了，老族長和二叔也來了，還有三個眼生的人，從他們的穿著也能猜出是法師。
這幾天喬雅南專門和兩位嬸娘請教了這里的禮節(jié)，此時就領(lǐng)著修成拜了下去。
老族長對法師拱拱手：“今日勞煩幾位。”
年長的法師回了半禮，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示意徒弟開鑼打镲，沒聽著動靜回頭瞧了一眼，輕咳一聲提醒他們。
兩人忙收回落在喬雅南身上的視線，敲鑼的敲鑼，打镲的打镲，跟著師父往里走去。經(jīng)過喬雅南身邊時眼神不由得又落了下去，跟著師父多年，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看的人，但是他們從沒見過長得好看還白得發(fā)光的人。
老族長隨后進(jìn)門來：“起來吧，今日是小禮，不必見人就拜，和老一輩的盡了禮數(shù)就可以了，其他時候就聽法師的。”
“是。”喬雅南爽快應(yīng)下：“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了�！�
老族長揮揮手，等人進(jìn)了堂屋他問：“什么時候這樣的？”
喬昌盛聽懂了這沒頭沒尾的話：“我也是昨日才見著，其實(shí)之前沈懷信突然變樣的時候我就有所猜測，沒想到真是如此。應(yīng)該是不想在同是府城來的管事面前落了下風(fēng)，她才把架子都端了出來。爹您是沒見著，她就那么往那一坐氣勢就出來了，把那管事壓得死死的，一番討價還價也是半點(diǎn)不落下風(fēng)，和在我們面前完全不一樣�！�
“你這么說我更遺憾了�！眴滩缮锨耙徊剑骸斑@丫頭多適合跟著我去跑買賣，可惜了是個姑娘家�！�
“你的買賣為自已，她的買賣能惠及所有人，你帶得了她？”良叔爺對自已兒子半點(diǎn)不客氣，輕哼一聲道：“還不趕緊把東西搬進(jìn)去�！�
喬昌松灰溜溜的轉(zhuǎn)身去搬東西，喬昌盛怕自已也要跟著挨罵，趕緊跟了出去幫忙。
兩老見一身白衣的沈懷信抱著孩子往這邊走來，就都停了話頭。
“大伯爺�！鄙驊研挪徽J(rèn)識另一位，便停頓了下。
老族長道：“和大丫頭一樣叫聲良叔爺吧。”
“良叔爺。”沈懷信抱著孩子傾身行禮：“昨日喬姑娘就在后院收拾出來一片可以坐著歇歇的地方，我?guī)晌婚L輩過去。”
前院確實(shí)沒有他們待的地方，兩人跟著往里走去。
沈懷信把灶房的桌子搬到了后院，上邊擺著一盤炒熟的菽和一壺用茶葉沫泡的茶。也不讓雙手不空的他倒茶，老族長自行倒了兩杯，喝了一口，感受著那苦后回甘的感覺有些懷念，有些日子沒喝著茶水了。
很快，喬昌興背著自家的四方桌來了，大丫頭早和他打好招呼要借用幾天，一起借的還有他家的碗筷，一放下桌子他就趕緊去把婆娘挎著的大籃子接過來放進(jìn)灶房。
第九十七章
她都會有
“我來吧。”興嬸娘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從小沈那里接過小修齊去了東廂房，這也是雅南早早就和她商議好的，今日她的任務(wù)就是帶好小修齊，以及看好她的屋子，別讓人撬了柜門。
緊接著，二嬸娘帶著四個媳婦子過來接管了灶房，從櫥柜里拿出來的一大塊肉讓她們直吞口水，想著這些都有她們一口，手底下越加利索。
人越來越多，把本就不大的屋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有人去幫忙做事，有人去了后院加入說話，有人在前院看著做法事。年輕一些的眼神跟著喬雅南走，他們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白凈好看的人。
有人理所當(dāng)然的進(jìn)了廂房，這里看看那里看看，也有從沒拿過筆墨的人拿筆蘸墨在紙上劃拉。還有人借機(jī)坐到喬雅南的床上艷羨的抱著她的被子不放，興嬸娘根本攔不住，還被擠到一邊又氣又急，生怕對不起雅南的信任，眼淚都快下來了。
沈懷信端著熱好的米湯進(jìn)屋來，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幕忍了忍，道：“孩子要睡了，長輩們行個方便�！�
脫了鞋子在床上興奮的討論被褥布料的五個婦人頓時一靜，坐外邊的那人被推了一下，她甩開那人的手下床來，哼聲道：“推什么，長輩看看小輩家的東西還要看人臉色了？我又不會把東西抱回家去，看不起人是不是？爹娘都沒了，當(dāng)自已還是府城住大屋頓頓吃肉的大小姐呢？”
正巧此時，外邊的法事告一段落，動靜都歇了下來，廂房的窗戶又支撐到了最高，最后這句話許多人都聽了去。
喬雅南一直跟著跪拜，細(xì)皮嫩。肉沒吃過這苦頭的人這會頭都有些暈，膝蓋更是疼得厲害，借著修成扶她的力氣才站起來，仿佛沒聽到這句話，和法師互相見了禮，對修成道：“帶幾位法師去你屋里休息。”
喬修成緊緊抿住嘴抬頭看向姐姐，眼里有水汽仿佛隨時都能落下來。
“一輩子才哪到哪，急什么�！眴萄拍夏竽笏箢i，安撫貓兒一般，只是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是講給誰聽：“先做好眼下的事�！�
喬修成聽懂了，他將這話牢牢記在心里，用力握了握姐姐的手臂，走到放好東西的法師身邊請人進(jìn)屋。
屋里此時也有聲音傳出來：“喬姑娘以前住大屋，將來也會住大屋，以前是大小姐，將來是我沈家的夫人，便是頓頓山珍海味又有何難。喬姑娘把諸位當(dāng)成自家人，所以哪哪都敞開了給各位，包括她的閨房，也請諸位把她當(dāng)自家人，這話著實(shí)讓人寒心了些。”
此時看不到沈懷信，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喬雅南身上，她低下頭去借著擦眼角的動作遮住上揚(yáng)的嘴角，心里瘋狂給懷信鼓掌：干得漂亮，再多說點(diǎn)！
那年長婦人被擠兌的臉都臊紅了，她可以仗著是長輩在言語上輕賤喬雅南，對這還未成喬家姑爺?shù)墓訁s是不敢惡語相向的。
恰在這時二嬸娘及時趕到：“二姑，灶房忙不過來，您幾位來幫把手�！�
幾個婦人忙往外走，二嬸娘讓開身讓她們過去，進(jìn)屋來把支起的窗戶放下，低聲道：“難免會有這種人，小沈你別往心里去�！�
沈懷信搖搖頭：“沒有誰盼著自已的爹娘沒了，她說話過分了些�！�
“是過分了，爹會訓(xùn)斥她的�！庇诠�，二嬸娘不敢得罪這兩財神，于私，她也著實(shí)喜歡這不討人嫌的兩人，只是她也不能去指責(zé)長輩。
上前接過他手里的米湯，二嬸娘道：“你去看看雅南，讓她別往心里去，喬家的人不是個個都這般不識好歹�！�
她不會，不是重要的人她根本不在意，沈懷信自信對喬姑娘這點(diǎn)了解還是有的，不過他也不說穿，道了聲勞煩就出了屋。
二嬸娘搖搖頭，拉著面團(tuán)一樣的興嫂子在床沿坐下，米湯放到她順手能拿到的地方：“我出去后你在里邊將門閂上，除了我們幾個誰敲門也別開�！�
興嬸娘輕輕點(diǎn)頭。
“就二姑那人我見著都要躲遠(yuǎn)些，你哪里拿得住。”二嬸娘勸完了忍不住低聲罵：“沒本事還沒眼力勁，就會在小輩面前耍橫，今天什么日子，說人家沒了爹娘，沒這么捅人心窩子的�！�
興嬸娘本來還忍得住，聽了這話眼淚立刻往下掉，見滴落在小修齊臉上她忙輕輕抹去，啞聲道：“那話太傷人了�！�
“你和大丫頭關(guān)系好，回頭好好和她說說，告訴她我們都記著她的好，二姑那樣的不用放在心上�！痹罘恳欢咽�，二嬸娘匆匆交待一句快步離開。
興嬸娘立刻去將門落了門閂，心里替雅南委屈得不行，哪能在人家滿七這日說她沒了爹娘呢？她雖然一直表現(xiàn)得很堅強(qiáng)，心里哪能真的不傷心難過，可下邊兩個弟弟要照顧，她只能扛著。二姑太過分了。
沈懷信轉(zhuǎn)了一圈，在院門外的墻角找到了人，要不是見她臉上并無傷心之色，他都以為是不是自已想錯了，喬姑娘真因著那話往心里去了。
喬雅南回頭看他，笑了笑：“盯著我看的人太多了，要不是天天照鏡子，我都差點(diǎn)以為自已是什么絕色�！�
頓了頓，喬雅南又打趣：“明明懷信才是絕色，怎么看你的人沒這么多？”
“因?yàn)椴皇敲總�人都如喬姑娘這般有眼光�！�
這么快就學(xué)會反擊了，喬雅南笑瞇了眼，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遠(yuǎn)處的山巒。
沈懷信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靠著墻看向遠(yuǎn)方，明明也只看了這些時日，這個角度的桂花里他已經(jīng)有十足的熟悉感了。
“我在裝�！�
沈懷信轉(zhuǎn)頭看她。
“裝成受到了傷害�！眴萄拍厦嫔翢o變化，說著仿佛和她無關(guān)的事：“人天性里就會同情弱者，在這件事里我就是弱者，沒了爹娘，我本也不必那般刀槍不入。”
“嗯，可以哭�！�
“沒有眼淚了�！眴萄拍献龀鰝�哭模樣，然后又放棄：“眼淚大概都流完了，哭的話只能干嚎�！�
“干嚎費(fèi)嗓子，算了�！�
喬雅南笑：“嗯，算了。”
第九十八章
族人百態(tài)
當(dāng)這一頓有魚有肉的消息傳開，陸續(xù)一直有人上門來。別說吃上一塊肉，就是能喝上一口湯不也是賺到？
沈懷信暗暗數(shù)了數(shù)，又往灶房看了看菜的份量，找到又做完一個半場躲到外邊的喬姑娘低聲道：“來了得有七八十人了，菜怕是不夠�！�
“十斤肉，十條魚，兩只雞，這么多葷菜已經(jīng)算是款待。一人一斤肉他們也吃得下，我沒法讓他們夠。”喬雅南將頭上的麻繩結(jié)往旁邊推了推：“總不能因?yàn)闆]吃夠肉指著我鼻子罵，那我可不怕。”
“若是如此，沒必要再留下�！�
“是。”
沈懷信看向她：“喬家不會這樣。”
喬雅南轉(zhuǎn)頭對上他的視線笑道：“看起來你對喬家印象不錯？”
“是不錯，老一輩把底子打好了，就算有點(diǎn)問題也是小問題。而且若非喬家不錯，你又怎會把生意給他們�！�
要是喬家不好她不會在這里久留，那肯定就做中間商賺差價了，喬雅南伸了個懶腰，小半天下來她已經(jīng)快廢了。
這時二嬸娘擔(dān)著籮筐和幾個媳婦子匆匆從里邊出來，喬雅南走出來一步叫住她：“二嬸娘�！�
“怎么在外面？”二嬸娘回頭看到她，又看小沈也在，只以為是小沈在安慰她，頓時頗為欣慰，解釋道：“人多了些，我們?nèi)ゲ说乩镎┎嘶貋��！?br />
喬雅南皺眉：“我是不是買少了肉？”
“肉沒有夠的時候，你就是殺一頭豬我們也吃得完�！倍䦆鹉镄Γ骸靶辛�，這點(diǎn)事不算什么，就是會要多用掉一點(diǎn)油鹽�！�
“那是應(yīng)該的，辛苦二嬸娘，辛苦各位嬸娘。”
幾人都是連連揮手，二嬸娘也不和她多說，帶著人快步離開。
“你看，總有想到看到然后來解決這些事的長輩�！眴萄拍陷p聲笑了笑：“是不是挺好的？”
“嗯，挺好。”
當(dāng)法事做完，中堂也設(shè)立好，將兩人的牌位都請上去已經(jīng)是半下午。
喬昌盛兄弟幾個從就近各家背來八張四方桌，六桌擺在院子里，兩張擺在堂屋，輩份高的和法師都往屋里坐。每一桌都上了一大碗用干菜熬煮的肉，一碗雞肉，還有一條魚，以及一些豆腐干皮等等素菜，便是這些素的也是他們平日里吃得不多的，看得人直吞口水，拿筷子在手盯住看好的那塊肉等著長輩先下箸。
喬雅南累得都不會餓了，沒去管那些她管不著的事，坐在掃蕩一空的灶房發(fā)懵。
一碗水遞到眼前，她木木的往后仰，由下而上的看著頭頂上方的人。
“喝點(diǎn)水緩緩�！鄙驊研排滤龅乖诘兀檬种巫∷谋撤鲋�
喬雅南接過來喝了一口，甜的？她趕緊又喝了幾口，今天這么累，心里太苦了，得吃點(diǎn)甜甜。
沈懷信偷偷笑了笑，聽著腳步聲趕緊又收斂起來，朝門口看去，是二嬸娘。
“累了吧�！倍䦆鹉锍筮吙戳艘谎郏瑳]人，她快步走到櫥柜那，從頂上拿下一個碗來送到兩人面前：“給你們藏了一碗，我多挑了些肉，省著點(diǎn)能吃兩天�！�
滿滿的一碗干菜熬肉，不說吃兩天，兩頓一定可以吃得很美。這么久沒沾葷，喬雅南便是累到不知道餓嘴里也自然分泌口水，上手拈了一塊放嘴里，滿足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嬸娘手藝真好。”
“那是，肉都炒不好那得多不能干�！倍䦆鹉锿讨谒鸵呕厝�，衣袖被拉住了。
“修善他們快回來了吧？”
二嬸娘算了算時辰：“還要一會才能到家�！�
“等他們回來還能剩下什么，不能在家的有肉吃，去念書的反倒沒有，那他們得多不樂意，念書的應(yīng)該獎勵才對�！眴萄拍献е鴳研诺氖直劢枇ζ鹕�，她膝蓋是真疼。沈懷信見狀忙攙了她一把。
“沒事�！眴萄拍纤砷_手，挪到櫥柜那拿了一個裝菜的碗，想想又換成小一點(diǎn)的：“我們才恢復(fù)吃葷，不能多吃，怕鬧肚子，留這一碗就夠了，那些留給咱們的小書生吃�！�
不能多吃，不能多分幾次吃嗎？二嬸娘眼神格外溫柔的看她一眼，推開她那個小碗，拿菜碗出來分一半過去：“就你還念著他們，這些夠了�！�
喬雅南也不和她爭：“宗族里有幾個在念書？”
“七個。”
“我看著今日來的有不少年紀(jì)和修善差不多大的孩子�！�
“八九歲都能下田了，念書每年還得兩百文，自然是不愿意花這錢的，之前爹說要讓修善去念書我還不愿意呢，在家他能幫著干不少活了�！倍䦆鹉镄α诵Γ骸靶液玫鶊猿�，學(xué)了幾個字后眼看著就不一樣了�！�
“山子也沒去？他看起來很機(jī)靈，不去念書可惜了�！�
“他娘是個病秧子，家里早被掏空了，哪里還有錢送他念書�！倍䦆鹉飺u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都難�！�
這是喬雅南不能感同身受的難，到她們這一代人讀書已經(jīng)是必須的事，幾歲念哪個階段都固定了，九年義務(wù)教育，不讀都不行。
可她也能理解這種難，老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萬萬不能，比如念書，有錢就能讀得起，讀了書就能往外走，就有機(jī)會擁有不一樣的人生，就像她爹一樣。前提是得有錢。
“大丫頭，我們都感謝你。”二嬸娘握住她軟乎乎白嫩嫩的手，再看看自已又黑又糙的樣子，嘆了口氣道：“這桂花買賣的錢你可能不看在眼里，可對有些人來說就是救命錢，哪怕是我也覺得松了口氣，讀書人確實(shí)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養(yǎng)得起的�！�
“有了這錢，會有人家愿意送孩子去念書嗎？”村官屬性上身，喬雅南問：“要是人家覺得我們的桂花好，說不定以后年年都能有這份收入，送得起了。”
“以前我會覺得這事懸，不是每家人都覺得讀書有用的，現(xiàn)在嘛�！倍䦆鹉锟粗Γ骸坝心愫托蕹�，還有小沈擺在這，讀書有沒有用還用得著去說？說不得真會有人家愿意送孩子念書了�！�
“我們還有這用處？”喬雅南和懷信對視一眼，笑道：“那我們可就給自已積德了�！�
“是積德了，你們將來啊，一定會特別好�！倍䦆鹉锱呐乃氖�，把兩碗肉都放進(jìn)櫥柜：“你們歇歇，我去吃口飯，餓了�！�
“今日辛苦嬸娘了�！�
“自家人，不說這些�！�
第九十九章
殊途同歸
目送人離開，喬雅南又挪著坐了回去：“還是很值得的，是不是？”
“恩。”沈懷信蹲到她身邊：“想讓孩子們念書？”
“也沒想�！�
“你臉上寫著�！�
喬雅南瞥他一眼，沒繃住仍是笑了：“習(xí)慣問題，還沒改得了�！�
沈懷信順著這話一想：“習(xí)慣身邊的人都識字？”
“算是�！�
“那就不是這個習(xí)慣�！�
喬雅南氣的哭笑不得：“做什么？捕快上身了？”
沈懷信沉默片刻，道：“你剛才的神態(tài)讓我想起一個女大人，她病許久了，雖官位仍在，但是手邊的事已經(jīng)漸漸都交出去，只有設(shè)立女子書院的事一直緊抓著不放。那日她也是你剛才那般神情說：是不是每家多掙一些銀錢了，就能讓姑娘家從閨閣走入書院。我跟在大伯身邊見過許多人，但是不知為何，那位女大人當(dāng)時又希冀又擔(dān)心的樣子和那句話讓我記憶最是深刻。”
喬雅南看著他，突然就不想用那些虛頭巴腦或者打趣的話去應(yīng)對，無論是話里的人還是眼前的人，都值得她去尊重。
“有些事努努力就做到了，但是有些事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才有那個可能。她們這一代人排除萬難創(chuàng)建女子書院，播下的就是代表希望的種子，將來會有一代代人踏著她們的腳印走在這條路上，到那時，說不定就能實(shí)現(xiàn)那位女大人的理想了�！�
喬雅南不由想到了自已的國家，近代史當(dāng)然是屈辱的，但也是在那個期間覺醒了一批偉人，然后才有了女子書院，但是從有到普及，從普及再到每個人都讀得起，那又是好多年，真就是幾代人的付出。
如今環(huán)境不同，恒朝的女大人們想要做成這件事更難，難上加難，能走到現(xiàn)在創(chuàng)建女子書院這一步已經(jīng)不知道闖了多少難關(guān)，并且將來只要出現(xiàn)一個不贊同這事的君王這事就很可能前功盡棄，這些女大人們一定想到過這個可能，但她們?nèi)匀涣x無反顧的在做，真的很了不起。
外邊熙熙攘攘，一地狼藉的灶房里安安靜靜，兩人近得幾乎沒有距離，嘴里說的是天下大事，心里一個想著古今不同，一個想著怎么說服對方去京城進(jìn)書院，以后去做女大人，看似各有思量，卻殊途同歸。
“雅南�！迸d嬸娘在門口停下，不知該不該進(jìn)來。
沈懷信站起身來。
“興嬸娘，吃飯了嗎？”喬雅南想起身，一動膝蓋就疼得厲害，她笑著耍賴：“腿疼，我就不起身了。”
“你坐你坐。”興嬸娘跨過門檻卻沒走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小修齊半個時辰前才吃過，玩了一陣剛睡著，修成在看著。”
“今日辛苦嬸娘了，等明兒我再登門好好道謝�！�
“用不上，你好好歇著�！迸d嬸娘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去吃飯�！�
喬雅南皺眉：“去這么晚還能吃著肉嗎？”
“阿興有給我留。”興嬸娘抿唇笑了笑，轉(zhuǎn)身出屋。
“我好像吃到狗糧了……”喬雅南喃喃道。
“什么？狗？”沈懷信沒聽清楚，湊近了些問。
“哪里有狗？”喬雅南若無其事的扯開話題：“你不餓嗎？快去吃飯吧�！�
“我給你裝一碗米飯來？”
說到米飯，喬雅南有些好奇了：“去看看他們煮的什么飯。”
灶是大灶，能放兩口鍋，喬雅南找興叔借了一口鍋來悶飯。沈懷信揭了木蓋一看鍋底只剩點(diǎn)散飯了，但是也能認(rèn)得出來：“是雜糧飯�！�
“去看看我的大白米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