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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入了九霄山莊后,君臨喜愛兩人知恩圖報,親自起名‘宿月’‘即墨’,隨君姓,兩人欣然接受。

    君即墨道:“師叔看過了信,說是個好消息,三小姐你見了一定要赴約的,就和宿月整理行裝去了�!饼R天柱亦是少林寺出身,論資排輩是兩人師叔,雖還了俗,兩人見到齊天柱,依舊是‘師叔’‘師叔’的喊。

    信有兩封,魚兒一一看過,緊緊抓著信:“這信什么時候來的?”

    “就方才送到莊里的,不過算算,從煙雨樓那邊送來的,雖是加急,卻應該也有些時日了�!�

    話未說完,魚兒已向外走去,即墨連忙跟上:“三小姐,等等我!”他新奇的看著魚兒背影,想自他到九霄山莊來,還沒見過魚兒這般著急。

    今年江南多雨,又到雨水時節(jié),細細密密的雨絲就沒斷過,杭州籠在霧中,添了不少雅意。

    又一批客人停在階前收傘,一名緋衣女子撣著袖上水珠:“小二,有沒有客房。”

    那小二見一行有五人,三男二女。其中那中年人身材魁偉,小山也似,在門前一立,將門擋了大半去。兩名青年人一模一樣的面孔,干凈俊秀。青年人為其撐傘的那女人,清清冷冷,朦朧不真切,就如這杭州的煙雨。神姿蕩人心魄,是從未見過的。

    那小二呆看了兩眼,一旁緋衣女子叫道:“小二,看什么呢!”

    小二回神,連忙笑道:“客官莫惱,小的走神了。有客房!客官要幾間?”

    “先備一桌酒菜,再安排四間上房�!�

    一行人進到客棧里。因著雨不停,客棧多是避雨歇腳的,堂中只剩正中一桌是個空位。

    一行人才落座,聽到隔壁桌上幾個江湖人在那里高談闊論。

    “近年來江湖眾星殞落,頗有些青黃不接啊�!�

    “怎么說?”

    “還不是上次的天下會武,苗疆以人試蠱那群余孽所害,天下英豪有近一半折在其中。昔年天下會武,群雄爭霸,盛極一時,選出四圣五宗十二尊出來,這些人可說是武林巔峰。但你看看現(xiàn)在,三圣退隱,不知生死,解千愁在上次天下會武受傷,閉關至今,四圣沒一個能出山。五宗五去其三,如今無為宮的掌門劍忘塵身子每況愈下,又與極樂城對上了,氣數(shù)將近。這十二尊,玄參已死,前幾年任輕狂也被兩大山莊聯(lián)手滅了,丐幫雷公退隱,燕悲離退隱,這四圣五宗十二尊現(xiàn)在還存幾個?苗疆那些余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能盡滅,必然卷土重來,想想當年虎嘯山上行尸肆掠,屆時邪徒來襲,武林有何人能迎戰(zhàn)?”

    另一桌的人聽到,忍不住插嘴道:“兄臺這話就不對了,要我說,武林這些年是人才輩出。上次天下會武是被人攪和了,若是沒被攪和,指不定便有人才補上這四圣五宗十二尊的空缺。那文武門的葉生門主頗有葉老門主

    之風,身手不差。無月教的教主寧顧亦是才俊,有青出于藍勝于藍之勢。還有無為宮的蒼龍魏冉,聽說得高人救治,醫(yī)好雙腿,又能動武,這人豈是等閑之輩?再說當年風頭大盛的七星君,哪個不是身手非凡,傳說里邊光司命星君就有五宗的實力。”

    “傳說是傳說,謠傳怎能信。我還聽說這七星君給人圍剿滅了,若是真有五宗實力,怎能如此輕易就死了。這些年也沒聽說過什么七星君,可見終究是謠言,也不過是群無名小輩,貪名罷了,在江湖上捏造出來那些事來,被人越傳越離譜。而這葉生,寧顧,魏冉之流,又哪里比的過葉霸,任輕狂和劍忘塵�!�

    正中那桌的女子動作一頓,酒杯重新放回了桌上。

    先前接話的人不以為然道:“這人就知道起哄,如此消極,說的好沒意思。”

    有人聽得正有意思,笑道:“兄臺,不必睬他,你跟我說說�!�

    那接話的人喝了口酒,哼哼兩聲:“我說一人,他肯定沒得反駁——君家三小姐,君三小姐是名劍山莊和九霄山莊的少莊主,又是解千愁徒兒,功夫自不必說,及笄之年就在天下會武取得青年弟子間的第一,傳聞她便是這七星君中一人,昔年幫助群豪脫困,德高位重,這武林之中有半數(shù)人受過三小姐的恩�!�

    結果那言論消極的人笑說:“兩大山莊的繼承人,我還聽說那君三小姐貌比天仙,嘖嘖,日后也不知便宜了哪個俏郎有人笑這人好癡,說道:“你以為君三小姐是尋常女子,就知道情情愛愛?”

    那人道:“說破天也是個女人,還能不想著男人了?”

    “原來是個渾人�!北悴挥c他爭辯。

    正中這一桌的兩名青年人拍桌而起,一人說道:“丑惡粗俗之輩,安敢輕辱三小姐!”

    一人接道:“你連給三小姐提鞋都臟了三小姐的鞋!”

    那渾人瞥了兩人一眼,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說道:“好俊兩個小子,我不配,你倆配!”

    正中那桌的緋衣女子惱道:“跟這種東西廢什么話,直接廢了他!”

    那渾人酒杯往桌上一頓,遽然站起,大聲喝道:“哪來的婆娘,怎么,想動刀子!”

    一旁的人多是勸的,大家和氣說話,別動手。

    “若是談論江湖大勢也就罷了,非議女兒家情事,你個好不要臉的東西�!边@緋衣女子哪里怕他:“打就打,怕你么!你姑奶奶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說人話!”

    那渾人張眉怒目:“指著老子臉罵,不給你這婆娘點顏色瞧瞧,老子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一拍桌子,同桌三人都站了起來,氣勢兇惡。

    客棧中又來了一人,一身勁裝,身后背著一把弓刀,帶著斗笠,帽檐壓的有些低,遮住了面容。

    此刻客棧中的人都集中在那緋衣女子和那渾人身上,也無人注意到這人。

    這人向正中那桌看了一眼,又向另一桌看去。那四人已經(jīng)推開了椅子,提著刀劍朝那緋衣女子走過來了。

    江湖人多是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殺,客棧眾人見怪不怪了。

    這人摘下斗笠,拿著一轉,向那四人擲去。這人手法精巧,斗笠一出便有破空之聲,擊中一人胸膛,旋轉著砸到第二人胸口,軌跡改變擊在第三人下巴上,這才落了下來。

    客棧中響起一陣吸氣聲,這斗笠發(fā)出時看不出異常,萬想不到如此狠厲,來的又迅疾,被砸中的前兩人倒地吐血,第三人下巴也歪了。只是扔了一頂斗笠便有如此威力,來人內(nèi)功不可小覷。

    為首的人見狀,以為是那女子幫手,勃然大怒,拔出佩刀就朝正中那桌砍來。正中那桌就那穿著

    蔚藍云衫的女子是背著他坐的,也離他最近,他這一刀自然而然朝這女子砍來。

    這女子握起桌上的劍,向后一撞。

    那渾人沒料到這女子好大的力,一撞險些叫他把不住手中的刀,身子不禁往后仰倒,堪堪站穩(wěn),那女子一把劍已經(jīng)橫在脖頸前,長劍出鞘半尺,劍刃寒光森森,并未挨著,他都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

    客棧角落一人站起,顫聲道:“秋……秋水,莫不是君三小姐……”

    聽得秋水這名字,群情悚然,再瞧那女子唇紅膚白,清冷之姿,著實出塵,更是確定了魚兒身份。一個個身冒冷汗,回憶著方才有沒有失言之處,得罪了這三小姐的。

    這人可不就是下江南的魚兒,收到信后便趕來了杭州。齊天柱自然跟了來,君即墨和君宿月是個尾巴,兩個一向跟著她,而君姒雪死活也要跟來,君家本就不放心魚兒一人出來,也就同意讓君姒雪跟來了。

    至于這秋水劍一直保存在名劍山莊內(nèi),年前魚兒從名劍山莊取了來,帶著這東西招人覬覦,她不顧一些人明處暗處圖謀,將這劍帶在了身邊,就是等人來覬覦。

    江湖之中人心叵測,不知什么樣的人物惦記著這把劍,魚兒將秋水劍帶在身邊無疑是危險的,君臨和燕悲離不同意,卻勸不了她。

    那渾人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哪里想到在這里胡言亂語,正主就坐在一旁。

    “君……君三小姐……”

    魚兒神色漠然,提正了劍,長劍便即回鞘。

    忽聽得齊天柱聲音高昂:“麟趾妹子!”

    魚兒立即回頭去看,先前用斗笠傷人的人朝他們這桌走來,桌前站定,說道:“齊大哥,好久不見。”

    齊天柱歡叫一聲‘哎呀!’,沖上前去,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那套,一把將人抱在懷里,朗笑著狠狠拍了兩下唐麟趾的背。

    齊天柱放開唐麟趾后。唐麟趾看向魚兒,向魚兒笑道:“魚兒,好久不見啊。”

    魚兒看向唐麟趾。唐麟趾左額角有一道疤痕,斷了左眉,不笑的時候氣勢越發(fā)鋒銳。魚兒看她好一會兒,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未見時,頗有近鄉(xiāng)情怯之感,心思浮雜,難以安寧。此刻見到了,看到眼前的人仍是記憶之中的模樣,連說話的語氣都與自己所想的相差無幾,心情意外的十分平靜。

    客棧中有人看到唐麟趾所背弓的一角,有些眼熟,偷偷摸摸挪到唐麟趾背后的方向,看清那是一把弓刀,瞪大了眼,驚駭?shù)溃骸俺嗄�!�?br />
    那倒地的渾人聽見,渾身都軟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唐麟趾,結結巴巴的說:“輕……輕斥候……”

    “血不沾衣……輕斥候!”聽著竟有些泣音。

    說秋水是由君三小姐帶著的,因這秋水自天下會武后一直存在名劍山莊,這劍也只有莊主和少莊主能動,如今眾人見魚兒拿著它,因此推論她是君三小姐。

    而輕斥侯拿著赤霓卻用不著推論,赤霓在輕斥侯手上,江湖上已經(jīng)傳了好些年了。

    如今唐麟趾帶著弓刀,并不似以前那般那布遮住,而是光明正大的負在背上。

    那渾人朝后挪著屁股。流年不利,禍從口出。

    魚兒斜眼乜了那人一眼。唐麟趾側過頭向他一笑。這人渾身一顫,連忙拱手道:“兩……兩位恕罪!在下,方才,方才是醉酒了,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君姒雪嗤道:“真本事沒有,嘴上功夫倒是了得�!�

    這人十分識相,轉頭又朝君姒雪一拱到底:“在下不長眼,方才冒犯了姑娘,望姑娘饒恕�!�

    君姒雪冷哼一

    聲道:“人后張狂,人前膽怯,欺軟怕硬的東西,你剛才不是好囂張么�!�

    這人把頭納的低低的,滿頭滿臉的冷汗:“這……這……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的不是�!�

    “哼!”

    誰人背后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

    魚兒等人本也不愿與他一般見識,不過是他自己說到后邊忘了形,越發(fā)不堪,這才動了手。

    如今舊人重逢,幾人也不想被擾了興致,未與他多做糾纏,將他撇過一邊,一行人上樓去了。

    第111章

    如魚化龍(六)

    眾人進了廂房。唐麟趾與君姒雪只見過兩面,

    隔了這么多年,早已不記得這人是誰,

    見這人對魚兒舉止親昵,便問道:“這位是?”

    君姒雪行了一禮:“君姒雪,我是魚兒的二姐。”

    唐麟趾回了一禮:“唐麟趾。”

    魚兒又向唐麟趾介紹了君即墨和君宿月兩人:“你可能不記得了,

    我們曾在秦家解救的那些人中便有他二人。”

    那兩人正要拜倒,準備謝恩。唐麟趾看了一眼兩人,見兩人目光灼灼,料想到兩人要說什么,

    她不耐那些俗禮,抬了抬手,說道:“我知道了,

    先坐罷�!�

    君即墨和君宿月:“……”

    眾人入了座。齊天柱開始問起唐麟趾的事。

    這些年唐麟趾來信很少,齊天柱和魚兒并不清楚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齊天柱問起。唐麟趾便將當年迷暈師父,去到金城,改道杭州,路上遇伏的事簡略說了。

    事后她昏迷了一段時日,被唐彪帶回唐門,

    醒來時知道了清酒的事。

    待要回江南來,

    本就打不過唐彪,又是傷重之身,可說是毫無反抗之力,被唐彪一頓好揍。

    唐彪又幾番出言激她‘就這德行,出去也是送死’,

    將唐麟趾脾氣傲氣一股腦都給激了上來,與唐彪約法三章,倘若她打得過唐彪了,唐彪不得再插手她的事。

    “十年,給你十年,你也斗不過老子!”

    實際上只用了六年,唐麟趾與唐彪打了個平手,只不過唐彪見她未用赤霓,自己認了輸。

    魚兒問道:“麟趾,你是才到么?莫問怎么未與你一起?”

    魚兒接到的兩封信。其中一封便是唐麟趾寫的。六年相聚,聚在江南。

    唐麟趾曉得花蓮萎靡不振的事,便提議直接到杭州來,一來找花蓮,二來這是清酒消失之前特意要到的地方,說不準有什么線索。

    信中提到她聯(lián)系了莫問,兩人要一道回來,按著時間來算,唐麟趾和莫問應該早就到了,如今卻只她一人,而且唐麟趾像是將將趕到。

    唐麟趾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我本來約了莫問一起,但那路不好找嘛,就走岔了,直接繞到杭州來了……”

    齊天柱和魚兒露出了然的神色。

    唐麟趾:“……”

    “她見我不到,過一段時間也就自己過來了,現(xiàn)在還是先去把蓮美人從安樂窩揪出來。話說回來,你們?yōu)樯蹲幼】蜅#蝗プ∩徝廊苏�,他不是杭州首富家的公子咩�!?br />
    唐麟趾本來是要直接去找花蓮,路過客棧,要抓個人帶路罷了,碰巧遇見魚兒幾個。

    魚兒雙手圈著茶杯未答,她隨杜仲學武多年,不讓自己有一絲他念,在寂林之中待了這些年,離得杭州雖近,卻一次也沒去見過花蓮,如今再相見,實是彷徨的,所以并未直接找過去。

    君姒雪道:“貿(mào)然打擾不好,當先遞拜帖再……”

    唐麟趾當即起身,說道:“跟他講啥子虛禮,既然沒有別的事,不如現(xiàn)在就去找他!”

    說著,真讓一行人退了房,拉著眾人去尋花宅。

    花宅落在城南,隨意問一個過路人都知道。

    一行人站在花宅門前,略有些意外,這杭州首富的家宅當是富麗無雙,華美非常,如今見到的實是個普通大戶人家的家宅,并未有什么特異之處。

    魚兒看到唐麟趾抬頭打量著花宅的院墻,知道她動了直接飛檐走壁進去尋人的意,基于唐彪闖七弦宮和陽春闖九霄山莊的前車之鑒,魚兒喚道:“即墨�!�

    即墨會意,上前向

    那守門的家仆道:“這位小哥,煩請通報一聲,說君家三小姐拜見花二爺�!�

    那家仆聞言,精神一抖,朝魚兒這邊望了一眼,躬身說道:“少候�!�

    急急忙忙的就進去通報,片刻出來兩人,前面一人長衫,昂首闊步,后邊跟著的正是先前那家仆。

    那身著長衫的走到魚兒一行人身前,微微一揖:“小人花桂,是花府管家,花二爺有交代,小姐若是來尋,必要好生相待�!�

    花桂帶著眾人入府�;ㄕ瑑�(nèi)實比外面所見的廣闊,樓閣重重,亭廊迂回,走了半晌,到一處房外,門外有兩名下人。

    花桂走上前,在門外拱手說道:“二爺,君家……”

    花桂剛一啟口。唐麟趾已經(jīng)走上前去:“蓮美人就藏在此處逍遙?”

    花桂伸手止住:“姑娘,不可……”

    唐麟趾腳步輕快,這人話沒能說完,唐麟趾已經(jīng)推門而入。

    原來這是一件書房,房內(nèi)沉香味濃,左側書桌后堆積冊本,冊本后一人埋首,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唐麟趾,愣愣盯了她半晌。

    唐麟趾轉步走到桌前,手肘撐在桌上,笑道:“花二爺,好大面子啊,我見你還得通報。”

    花蓮霍然起身,走到桌前,上下看了唐麟趾一眼:“虎婆娘,真是你!”

    花蓮一把抱住她,力道有些猛,險些讓她背后赤霓的刀刃給割傷,他笑道:“真是你!”

    “我就知道,你命硬,找你麻煩的人都是自找麻煩,能出什么事��!”花蓮當年也接到了唐麟趾報平安的信,但素知這人要強,真有事也不會說出口,所以一直有些憂心。

    花蓮松開她,兩只手又夾著她腦袋左瞧右瞧,憐惜道:“喲,怎么都破相了,誰弄的!”

    唐麟趾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嫌棄道:“你肉麻不肉麻�!碧器胫罕痣p臂,斜眼看他:“我聽魚兒說,你當初可不是這副德行,活像我們?nèi)懒�,心灰氣喪就回了杭州,甩手啥子事也不管,專做你瀟灑風流的大少爺了�!�

    魚兒帶著齊天柱一行人也走了進來�;ü鹫驹谝粋龋浦器胫汉突ㄉ徟e止親密,不禁□了好幾眼,說道:“二爺恕罪,屬下攔不住這位姑娘�!�

    花蓮揮了揮手:“你攔得住她才怪了,下去罷�!�

    “是�!�

    花蓮向齊天柱道:“齊大哥�!�

    花蓮又看向魚兒。六年來齊天柱沒什么變化,倒是魚兒,完全長開,是個出世的美人,清冷絕麗,只是以前的魚兒乖乖順順,多伶俐機俏的丫頭啊,但現(xiàn)在的魚兒神情冷漠疏淡,沒了少年時的明媚,叫花蓮好生感慨。

    花蓮張開了臂膀,魚兒站在原地未動,花蓮一笑,走上前去抱了抱她,說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些�!�

    花蓮比劃了一下,說道:“該跟清酒差不多了�!�

    “你啊,六年,也不過來瞧瞧我�!�

    魚兒拇指輕撫著手上的佛珠,說道:“怕你觸景傷情�!�

    她打量著花蓮�;ㄉ彺┲钏{長衫,沉穩(wěn)不少,沒了以前給人那輕飄飄的感覺,仿佛一直漂浮在空中的繡絨種子落了地,生了根。

    魚兒想了一下,為何自己有這種感覺。

    七人之中,最愛笑的便是清酒和花蓮�;ㄉ彁坌�,玩世不恭,恣意輕狂,初識他便總會覺得有幾分不正經(jīng),如今他這笑容已然少了許多,且十分淺淡,顯得穩(wěn)重得體。

    花蓮動作一頓,半晌沒有說話。

    魚兒嘴角淺淺一彎,說道:“其實是我怕觸景傷情�!�

    齊天柱道:“百八年不聽丫頭玩笑了,花

    蓮兄弟,你別當真了,丫頭這些年在外習武,連九霄山莊都未歸,去年夏至才回來�!�

    雖齊天柱這般解釋,但花蓮望著魚兒的眼睛,事實如何,兩人心底都明白。

    花蓮道:“怎么今日你們一起到杭州來了,像是約好的,也不事先與我說一聲,我好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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