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K先生伸手在他削瘦而細致的肩上搭著,慢慢的伸手進去,揉按鎖骨下那一片特別細膩光滑的皮膚,就這么好像是撫弄一件玩物一樣摩挲著葉羽,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也不在看葉羽,只是沉吟著,好像是思考什么事。
葉羽卻多少有點汗顏,他是個二十出頭的生理正常的男孩子,而且還是身居高位,就算他身體單弱,□淡薄一點,平時應酬一些、情動一些,隔個月余,也不能說是完全清白的。K先生多半不會過問這些事,今晚這么一問,卻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他想是不是那天朗州給他接風,事后又什么風聲給總裁知道了,其實那天他真是冤枉,在那種煙花之地,他一向都非常克制。
其實葉羽想得也不完全正確,他畢竟還年輕,不懂得那個年紀的男人的心態(tài)。葉羽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年輕,漂亮,豐神俊秀,只要他想,他能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卻在那雙明澈的純黑色眼睛里透出春色一般的笑意來。這樣的人征服起來有味道,而且是食髓知味。
可以說K先生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樣的人都不會沒有,葉羽再漂亮那也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了,而且是在槍林彈雨中長起來,特別有心機有危險的黑道上的男孩子�?墒瞧@么幾年過去了,總裁就是叫他陪侍著。與其說他漂亮,不如說在征服葉羽的過程中,K先生有一種特別的支配和掌控的感覺,那種體驗不僅帶來身體上的愉悅,還有種心理上的平靜和安穩(wěn),甚至是自信。
要是葉羽有心,就會發(fā)覺每次K先生有什么重大決策下達的前夜都會叫上他侍奉,這件事被保護得很好,沒有任何外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每每這個時候,葉羽幾乎都會被折騰個半死。K先生本來就喜歡在床笫上折磨葉羽,喜歡看著他輾轉呻吟,怯弱痛楚,一旦白天有什么棘手的事,晚上就會發(fā)泄的尤甚。
對于這位已經(jīng)年過不惑的教父而言,也許看著這個漂亮的聞名亞歐黑道的葉羽被自己挫磨得人事不省,會有一種心理上的快感。他會感到自己的力量——雖然多年以來穩(wěn)居黑白兩道王者地位,這種床笫上的證明方式有些多余——然而每當完事之后,K先生總會感到一種特別的平穩(wěn)感。一種被時光威脅著的日漸衰微的生命,證明自己仍然有著征服的力量的感覺。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即使是在幾年以前,K先生明明心里不是不知道為什么三小姐莫名其妙就這么沒了,卻仍然沒有拿葉羽怎么樣。王室中人親情淡薄,相對于一個只在家族聚宴上才見到一面的眾多子女中的女兒,總裁一生唯一一點憐愛情分早就耗給葉羽了。葉羽年幼時日日相陪、出入宮闈不禁,潛移默化的雖然明面上不怎么,其實在總裁心里地位自然不同。
也不同于兒女,也不同于情人,也不同于下屬,非常的特別,也就有種特別的縱容的味道。
K先生這么撫弄著他,思忖了一會兒,慢慢的笑道:“羽哥兒,你會做白道生意么?”
葉羽半邊浴衣已經(jīng)被他拉開了,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而且是肩膀特別有種調(diào)情含義的部位,并不是很舒服的感覺。然而他也不敢自己動手把衣服拉上去,就保持著一個既不退縮,也不迎合的姿態(tài),答道:“不是很會,不過白道生意總要看羅皓少爺自己的本事,不是嗎?”
他話說得有些不同于平時,葉羽這個人就是那樣,平時話說得滴水不漏,氣氛開始曖昧起來的時候,他就有另一種意態(tài)。可以說他這是沒上沒下,也可以說是知情識趣,總之這種意態(tài),別人做來總裁會發(fā)怒,會翻臉,他做來就是一種風情。
總裁又道:“你知道最好,看他自己本事,以后是他的天下。”說著看燈光下葉羽低著的側臉,一點薄薄的緋意,眉眼間恍惚朦朧的春色,突而想起來那天晚上羽哥兒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跪在地下,還是個半大孩子,臉上神情有些茫然有些怯弱,卻是隱約有了些日后容色懾人的影子。想著想著就有點心里和軟的味道,拍拍他說:“你站起來�!�
葉羽跪了大半天,原本血壓就低,一站起來踉蹌沒站穩(wěn),身體一軟,給總裁扶住,那一剎那間葉羽只覺得一個床笫之間老手那種難掩欲望的鼻息掠過耳畔,接著他整個人就一個天旋地轉,被重重摔在了床上。
“你上哪去了?電話怎么都打不通!”葉羽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手機里存了十數(shù)個未接來電,有展風云來閑聊的,有手下來問安排的,還有就是羅皓打來的。葉羽先給羅皓打回去,一接通就聽他中氣十足的問。
葉羽敷衍過去,羅皓又緊追不舍:“你不是說要輔佐照料我的嗎,怎么都不見你的人?”
葉羽估摸著總裁一會兒不會有事要吩咐,就低聲應承:“是,少爺少安毋躁,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起身披上衣服,老內(nèi)侍果然如慣例一樣候在紙門之外,問:“羽哥兒用了飯再走吧。”
“不用了,我這就走�!比~羽對著房間里的鏡子理了理領口,拉開紙門,看見老內(nèi)侍身后還跟著兩個傭人,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外表清整,也不禁微微有些狼狽,不由加快腳步走出套房。
這個老人是總裁從王室里帶出來的貼身傭仆,相當于管家哪一類的角色,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總是叫他在門口或床幃之外守著羽哥兒醒來,好伺候著什么。其實葉羽從很久以前開始看到這個老內(nèi)侍就尷尬的很,那個時候他這方面面皮薄,真受不了完事之后還有別人等在一邊�,F(xiàn)在習慣了,看到這個老內(nèi)侍也仍然習慣性的尷尬,每次都是醒來就快走,一分鐘都不多停留。
老內(nèi)侍身后一個小傭人瞅著葉羽走遠,嘆道:“這位小貴人真漂亮�!�
老內(nèi)侍問:“有多漂亮?”
小傭人想了想,說:“比……比王室里的克麗絲夫人還漂亮。”
老內(nèi)侍輕飄飄的笑了笑,說:“沒有可比性,這位哥兒殺起人來,也是很漂亮的�!�
接著返身問另一個傭仆:“你覺得呢?”
那人眼觀鼻鼻觀心,說:“回您話,什么漂亮?我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
老內(nèi)侍便用手指著他,對另一個說:“看看!多跟人家學學!那哥兒要殺你,連聲招呼都不用跟總裁打得!”
先前說話的小傭仆白了臉色,連聲道受教。
第
7
章
華廈旅游公司可以算是K先生第一步觀察和磨練羅皓的平臺,這是一件小公司,在旅游業(yè)發(fā)達的香港處于既不很有實力又不是寂寂無名的角色。這樣的一個定位是非常危險的,市場規(guī)律就是那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華廈不是不能引起大魚注意的新生代了,它已經(jīng)具備了被吃的價值。
葉羽坐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一條一條和羅皓分析SWOT,那是企業(yè)中經(jīng)常用來分析公司現(xiàn)狀的說法,分為企業(yè)目前所具有的強項、弱項、未來的機會和威脅。葉羽身邊堆著厚度堪比一座小山的歷年財政報表和年終BALANCE
SHEET,逐字逐句的用筆指點:“羅皓少爺,您看這些賬目,其實稍微有些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這個帳根本就沒有做平。每年的虧空都非常大,幾乎是靠KCMP白道總集團的財政資源養(yǎng)著。這樣的賬目怎么能通過上級審核的?可以肯定地說其中有非常大的貓膩�!�
羅皓有一搭沒一搭的轉筆:“你的意思是,會計貪污?”
“不僅僅是會計,出納也做不了這么巨大的虧空,這是華廈之上的母公司中有人上下勾結,玩出來的把戲�!�
“那又怎么辦?重整公司內(nèi)部結構?”
葉羽點點頭:“華廈是KCMP白道產(chǎn)業(yè)中的底層小公司,您現(xiàn)在還不能把上級公司中的相關人員怎么樣。目前我們只能起訴本公司中的涉案人員,爭取通過法律手段追回一部分資金�!�
羅皓向椅背上一靠,抬起下巴來看葉羽:“KCMP不是混黑道的嗎?這些帳目能正兒八經(jīng)向法院起訴嗎?”
他這話其實不乏嘲諷的成分,葉羽合上賬本,緩緩地道:“……KCMP兩道上的產(chǎn)業(yè)分開,而且總裁希望您接手的是白道上的產(chǎn)業(yè),所以這些事有不同于以往的處理辦法,……當然如果您日后希望涉足黑道,攫取更大的權力,那么葉羽也會盡力為您達成愿望的�!�
羅皓久久的瞪著他,如瞪怪物:“你不是商科出身的?……你到底混黑還是混白的?”
“葉羽不才,黑白都沒混好。”葉羽微微笑起來,站起身來,欠了欠身,“少爺沒有什么吩咐的話,我去聯(lián)系律師了�!�
羅皓多少有些不抱希望的看著他姿態(tài)恭順的退出去。羅皓不是傻子,相反,他很有些心計,這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葉羽就能感覺出來。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不僅僅是平常的財務案件,這是上面有人專門在給他一個下馬威。而這些人來自哪個勢力,幾乎想也不用想。
然而葉羽仍然決定幫他,看上去毫無理由的,僅僅是“我是您手下的人了”這么一個簡單的借口,又好像完全不簡單。羅皓這個時候是不對葉羽處理這件事抱任何希望的,他只是想,不論葉羽處理的怎么樣,這個時候他決定幫他,他也就決定感激他了。
葉羽沒叫別人,自己開車來到恒順律師樓下,剛一停車就有一個漂亮的秘書小姐迎上來為他打開車門,接著一個帶著粵語口音的別扭國語響起來:“葉先生怎么不打個電話!薛某人也就自己趕過去了!天氣這么熱,還要葉先生特地跑一趟,叫我怎么敢當!”
葉羽邁出車門,微微笑道:“薛律師,倒是我麻煩你了,幫忙找別人來吧。”
那個薛脈是一個架著眼鏡、個子高瘦的男子,在金融案上相當有名的律師。另一方面,他是葉羽在KCMP之外常年雇傭的法律顧問,葉羽軍火生意做久了,總有些帳目上的私密,不方便找KCMP里面的律師,于是找了他來幫忙打理。薛脈這人能力很是不錯,口風尤其緊,久而久之,成了葉羽難得信任的律師之一。
薛脈聽他說找別人來辦,有些詫異:“葉先生有什么棘手的事,信不過我?——還是不是金融上的案子?我倒是認識幾個信得過的朋友,葉先生有什么問題,在下當然竭誠幫忙的�!�
薛脈和他的秘書跟在身后,葉羽向車庫外走,聞言說:“不是,就是金融上的案子,這次不好找你。幫我找個小律師來,不要太出名的�!�
“不要太出名的?”薛脈一愣,原本想再問,卻也知道葉羽這個人,黑白兩道都有些說不清楚的生意在做,問多了反而不好,于是閉了嘴,聽葉羽輕描淡寫的說:“是白道上的一點生意,我?guī)Я速~本來,叫人幫我看看這個怎么弄�!�
薛脈來不及細想,揀好的說了一個名字,道:“這是新人中比較可以的,金融案打得也不錯,還沒有正式上過幾次庭,也沒有做過主辯律師,不過作為助手是很有能力的�!�
這時他們走到車庫同上地面的一道轉彎口,后面?zhèn)鱽砥嚢l(fā)動的聲音,葉羽剛欲轉頭看,只見前方墻壁后轉出一人。他多年以來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人,條件反射堪稱一流,一擰身撲倒薛脈和他那個秘書,就只聽兩聲槍響,身后的玻璃窗粉碎開來。
秘書一聲尖叫,薛脈大叫:“大少!危險!”
葉羽腰間猛地抽出一把雷鳴,返身砰砰兩槍,接著閃身躲在最近的一輛車后。那個槍手向前沖了幾步,隔空一槍打偏了,再一槍又瞄準葉羽匿身的方向。那一剎那間葉羽心里突而一動,身形愣生生地一頓,接著那顆子彈就穿過他藏身其后的那輛車的車窗,打中了他左臂。
葉羽右手按了按班機卻沒有動,眼睜睜看著剛才從后面沖過來的那輛車呼嘯而過,載著槍手沖上了地面,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秘書跌倒在地,恐懼的抽哽著,薛脈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捧著葉羽流血的左臂,大叫:“哎呀!這可怎么辦!還不快叫救護車!”
葉羽擺擺手說:“不用。”
薛脈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恒順律師樓是他的資產(chǎn),在他的地盤上KCMP地位矜貴的年輕高層受到狙擊,甚至還受了傷,那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要是有心宣揚,恒順甚至會受到KCMP高層的責問。
他想做些什么來彌補,不過他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他首先半跪在地上給葉羽堵住傷口,說:“是薛某人的錯!薛某人沒有保護大少周全!”
葉羽說:“不管你的事�!�
薛脈一邊大驚小怪的大叫,一邊一點不敢馬虎的堵住汩汩流血的傷口,甚至還偷偷抬眼看了葉羽一眼。葉羽臉上有種疲憊的神情,說不上來是什么意味,卻可以肯定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薛脈松了一口氣。
葉羽就在想,不論是什么時候,人們都是把他手上所擁有的權力和身后的所代表的勢力放在擔心的第一位,原本這就是正常的,其實不奇怪。
他還年輕,心里有時會失望起來,卻不會把那種天真維持很久,幾秒鐘就過去了。
葉羽說:“我的賬本還在包里,你拿走,找人給我好好看看。我要回去了,不要和人說起我來過這里。”
薛脈感激涕零的抱起賬本:“多謝……多謝葉先生寬宏大量!”
葉羽心說,這和我寬宏大量又有什么關系?
人世間不外乎幾種關系,利用和非利用是最常見的一種。薛脈還有價值,他就會試圖保下恒順,無非就是費一點考量,也不是什么多麻煩的事。
葉羽把薛脈和他的秘書打發(fā)走,打了個電話給下榻在嘉年華那邊總裁帶過來的醫(yī)生,又打電話給羅皓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羅皓對于這些事只在電視里見過,非常震驚的問:“你怎么樣?你在哪里?我立刻去接你!”
“不用的,少爺,”葉羽平靜的說,“一個上位者,就要拿出上位者的樣子來,日后這種事情多了,為你受傷甚至送命的手下也多了,你會一個一個都來接么。”
羅皓氣急反笑:“你你你……你當我是什么?少給我廢話,你在哪里?”
葉羽低低嘆了口氣:“他們勢強,羅皓少爺千萬莫要自亂陣腳。”
電話那邊砰的摔了個什么東西,羅皓氣急敗壞:“你到底在哪里?傷的重不重?快叫救護車!血流太多會死的,笨蛋!”
葉羽淡淡的道:“參合進這樣的事并不好,您不要多問,裝作不知道就好,到時候我不回公司,您心里清楚就行了�!�
羅皓靠了一聲:“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叫少爺啊,我聽得他媽頭疼!還有,真把我當少爺你就不要尋死啊,我命令你不準亂來,聽見沒有?”
葉羽沒有答言,心里微微的熱起來,半晌說:“是,馬上救護車就到了,我掛電話了�!�
他拿著手機半倚在車庫冰涼的地面上,仿佛能聽到自己血流出來的聲音。他這時有些悔意,也許不該這樣的態(tài)度對羅皓。然而這個年輕人現(xiàn)在是這樣,以后要是掌了權,懂得更多了,又是什么樣呢?
他想,他總要變的,人在沾了權力、地位、金錢的時候一定會有改變,就像是古話說得那樣,有得必有失,得到一樣東西,就會以失去什么東西來作為代價。有時失去天真,有時失去忠誠,有時失去人性。
然后葉羽微微笑起來,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又以什么資格來要求羅皓保持現(xiàn)在這樣呢。
他自己都無情無義、人性扭曲了,不是么?
第
8
章
一輛車滑下停車庫的通道,穩(wěn)穩(wěn)停在葉羽身前,幾個醫(yī)生打扮的人下來手腳利落而動作輕柔的把葉羽抬上擔架,送到車上,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車里看見了K先生,不由得一愣:“總裁?”
K先生頷首。
“葉羽一點小傷,怎么敢煩勞總裁親自涉險�!�
葉羽這話說得其實意思不深,一句話就帶過去了。他心里其實不認為總裁這次來是為了自己遭到狙擊的事,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要做足,即不能有忽視的意思,也不能有太多受寵若驚的意味。彼此臉上都好看也就算了。
K先生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知不知道誰干的?”
葉羽猶疑了一下。
K先生輕飄飄的道:“查出來是誰,你愛怎么就怎么吧�!�
一句話把徹查的權力給他了,葉羽這才吸了口氣,道:“謝謝總裁。”
K先生笑了笑,揉揉他油黑發(fā)亮的頭發(fā)。這時醫(yī)生正揭開葉羽半邊衣服,一眼就看見他身上痕跡,青紅交錯的甚為可怕,不由得抽了一口氣。
帶出來的都是近侍,知道總裁暗下里是對這個小哥兒甚為上心,然而這哪是歡愛,簡直就是凌虐了。
醫(yī)生倒不是一個毛頭小子了,愕然之下,也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消毒,挖出子彈頭,作初步的處理。
K先生問:“羽哥兒,你到律師樓來干什么?”
其實這才是重點。葉羽早就在心里準備好一套說辭——他說的話往往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有時不一定是天衣無縫的,卻一定是讓人不得不名面上反駁不了的。他沉吟了一下,說:“葉羽今天去看華廈的賬目,覺得不對。這事不是一兩個人干得了的,可能有上級公司的人給他們撐腰。所以就來律師樓,找專業(yè)的咨詢,也找個律師來辦事�!�
總裁“哦”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你找了什么律師?”
葉羽說了薛脈剛才說的那個小律師的名字,K先生問:“這人沒什么名氣,為什么找他?”
葉羽微微一笑:“不是我找的,是羅皓少爺說要起訴這起小人,少爺他年輕沒經(jīng)事,沒找到什么好的,也難怪了�!�
K先生點點頭說:“難怪,不過他有這份魄力倒是不錯,人不怕沒經(jīng)驗,就怕不敢做。這件事你多照拂著他些,叫薛脈來辦吧,他在行一些,免得拖泥帶水的麻煩。”
葉羽一開始聽著還好——他叫一個小律師,就是顯示出這件事是羅皓的主意,是有意在總裁面前推銷他。后來聽到薛脈的名字,心里暗暗的一跳,他從來沒有在KCMP提起過這個法律顧問,總裁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薛脈那個脈字是多音字,念脈脈含情的脈,這個總裁都知道,可見自己軍火生意上依靠薛脈幫忙打理海關的事總裁心里是早就知道的。
他不敢多說,怕多說多錯,只一手按住左臂上,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仰頭疲憊的笑了笑,說:“好。”
然后總裁也沒說什么,他站在亞歐黑道的頂端這么多年,展風云那個智商高得嚇人的兄弟都不敢說什么事都能瞞住他,葉羽那個級別的最多算一只剛修成精的小狐貍,想瞞過他做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心里喜歡這個少年人,不愿意凡事都說出來傷了情分,有時葉羽做的滴水不露那就算了,實在是被人捅出漏子了,他就會幫著遮掩過去。只是K先生那點情分也實在是有限,要是真正遮掩不過去了,那時就會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