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果然,濕熱的潮氣噴涌到他的陰莖上,那壞心的貓兒探舌舔了舔龜頭,接著是濕潤口腔將他一寸寸緩慢包裹住,她的尖尖虎牙還故意蹭著他的血管刮過。
一直黑暗的世界瞬間炸開了一道白光,佟永望“眼前”又有了一幅漸漸清晰的畫面,那人兒伏在他身下,將他吞進了嘴里喉嚨里,還未吹干的烏發(fā)在她耳側(cè)輕晃,薄薄泛紅的眼簾半垂,偶爾會睜開眼,接著會抬頭看看他。
看看他有沒有爽到露出丟臉的表情。
密密實實的包裹讓佟永望暈頭轉(zhuǎn)向,他甚至能感覺到有蝴蝶在他的頂端瘋狂撲騰著翅膀。
耳朵被快感浪潮堵住,呻吟被殘存理智掩埋,他不止瞎了,還聾了,啞了。
五官通通失靈,只剩身下那根性器有知覺。
“……哥,永望哥?你還在嗎?能聽見我說話?”電話那邊羅碧自顧自地說著公寓的現(xiàn)狀,但說了幾句都沒得到回應(yīng),以為信號不好。
佟永望皺著眉大喘氣,越發(fā)察覺到春月是存心作壞,他才剛艱難發(fā)出聲音,她就加快了吞吐的速度,還開始搓揉起他下方鼓脹的陰囊。
整根肉莖被她含吮得濕淋淋,還有刻意滲出的吞吐聲,啾啾聲,好像只懷春小鳥,想要向世人宣告她正在做的事情。
“我現(xiàn)在有事在忙,等會忙完再給你發(fā)信息,抱歉……”佟永望一鼓作氣說完,顧不上禮節(jié),直接收線。
他手里按著關(guān)機鍵,口氣里有些委屈:“你很想見到我在鄰居面前丟臉嗎?我差點喊出來了……”
春月哈哈大笑,放過被她舔得硬梆梆的肉刃,手腳并用爬到他懷里,攀著他的肩膀啞聲道:“你叫嘛,讓她聽聽你的叫床聲多性感�!�
她搖著腰肢往下坐,想直接去吃那根挺立,佟永望倒是沒失了理智,掐住她的腰:“沒套,不進去了。”
春月今晚有心要放縱,佟永望身子干凈,她倒是無所謂讓他直接進來,便哄他:“沒關(guān)系哦,我是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安全,這樣對你不公平,”佟永望堅持,探手撥開自己蓄勢待發(fā)的兄弟,改送了兩根手指進去,在水穴里攪了攪,再埋下頭去舔她敏感的乳尖:“乖,我用手指幫你啊……”
那一邊,被掛電話的羅碧無比震驚,再打去時已是關(guān)機提示音。
她撅著嘴收起手機,雖然疑惑佟永望今晚的異常,但很快被鄰居的八卦吸引了注意力,她剛才聽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加入談話:“你們說,那個死在保安室的保安……嗯,姓張那個,和失火有沒有關(guān)系�。俊�
中間沒法斷章,4600+大肥章送上!
這個周末比較忙,估計周一再見了,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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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科(3500+)
夜?jié)u深。
消防車離開,公寓大門還沒有解封,不允許住戶隨意進出,火災時公寓自動斷電,現(xiàn)在整棟大樓死寂一片,大堂烏燈瞎火,偶有風吹動頭頂水晶吊燈叮呤當啷的聲音。
起火的公寓是1801房,火勢往上蔓延至1901房,也波及到了相鄰的兩三戶,樓道墻壁和地磚都被熏黑,但除了1801房,其他的情況不算特別嚴重。
有幾名住戶在沿逃生樓梯向下跑時摔倒,好在沒出現(xiàn)嚴重踩踏事件,傷者已經(jīng)送醫(yī),起火沒有造成傷亡,倒是在公寓另一處發(fā)現(xiàn)了一名死者。
聚集看熱鬧的路人打著哈欠散了,沒受太大波及的住戶想想明天還要上班,拿著快沒電的手機去找今夜的落腳地點,只留受影響的住戶與公寓物業(yè)工作人員在大門口就責任問題爭論不休。
公寓斷電斷得很突然,等到火勢得到控制,心有余悸的住戶才開始反應(yīng)過來,今晚一開始的疏散并沒有保安指揮,連報警報消防都是住戶自己打的電話。
消防員這才發(fā)現(xiàn)一樓電梯走廊盡頭的保安室防火門緊鎖,電子鎖失靈,機械鎖沒鑰匙打不開,物業(yè)負責人讓消防員把門破開,才發(fā)現(xiàn)了今晚值班看更的保安張叔死在里面。
保安室漸冷的尸體如今被運走了,紅藍警車燈在悶熱夏夜里無聲閃爍,步道和階梯被踩踏得污糟不堪,黑水白沫混得分不出彼此,一股腦往下水道洇去。
范法醫(yī)隨尸體先走,吳東送走車,再拎著手電筒折返回保安室。
吳東與保護現(xiàn)場的同事點點頭,手電筒往屋內(nèi)晃,一下照到屋子中央的曾博馳,曾博馳眼尾只是輕輕一挑,吳東立刻心驚,趕緊壓下手電筒,只敢照地上的路。
曾博馳的臉太他媽臭了,臭了一整晚,戴著口罩頭套只露著眼睛都能覺得他心情極差,吳東不知他在憋著股什么勁,只知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往老虎臉上捋胡子。
今晚難得不用加班,他買了電影票陪女朋友,正和女友你儂我儂時局里一個電話打來,他只好匆匆忙忙從電影院里摸黑離開。
剛準備去停車場取車時曾博馳來了電話,說他喝了酒沒法開車,讓他去家里接他。
那時雨停了,曾博馳在馬路邊等著,吳東老遠就見他站在路燈下抽煙,一手插褲袋,一手擒著煙,仰頭望著有飛蛾撲打的路燈,久久沒有動彈。
吳東驀地心一酸,覺得老大此時看上去挺落寞孤單的。
他本以為曾博馳只是晚餐時小酌,等他上車后竟聞到極濃烈的啤酒味道。
趁著等紅燈時他看老大一眼,見曾博馳喝到眼眶鼻子都紅了,眼皮半耷,用水潑過臉,額頭上的頭發(fā)半濕。
抿唇不語的樣子氣壓太低,吳東連瞎聊兩句的勇氣都沒有。
倒是曾博馳先開了口:“聯(lián)系上死者家屬沒有?”
吳東搖頭:“他父母前幾年去世了,其他親戚孟玲還在聯(lián)系。”
曾博馳頜首,繼續(xù)用手電筒照著墻上。
那里安了一塊白板,上面貼有幾名保安、清潔工、水電工的證件照和聯(lián)系方法,光圈從左到右緩慢梭巡。
其中也有今晚的死者,張志,今年45,從孟玲傳回來的信息里得知,張志年輕時因錯手打死了一個老鄉(xiāng)進了號子,坐了快20年,出獄后換過許多份工,也就是在這公寓做得時間長一些。
曾博馳指指白板,對吳東說:“去叫物業(yè)負責人進來,問問今晚是誰跟張志一起值班�!�
保安室的裝修自然比不上光鮮亮麗的大堂,面積不大,地磚上布滿雜亂卻模糊的濕腳印,靠柜子的地上堆著幾個紙箱,里面裝些雜物,墻邊倚一把人字梯。
往里走是兩張辦公桌,桌上電腦顯示屏全黑,而電腦桌正對的墻上掛著幾個顯示器,此時也沒了動靜,兩部電腦主機都被拆開了機箱,有人從里面拿走了什么。
辦公桌后方的角落處擺一張窄小行軍床,帆布被壓得有些松垮,上面被鋪凌亂,枕頭跌落在地。
張志就是死在這里,初步尸檢無外傷,是自然死亡還是非自然死亡,需要等尸檢結(jié)果。
在他身上還找到了保安室的門禁卡和鑰匙。
會是他殺嗎?
曾博馳倏忽一恍神,眼前竟浮現(xiàn)出一個中年男人在行軍床上被人用枕頭悶頭苦苦掙扎的幻影,男人連呼救都沒辦法,不到半分鐘已經(jīng)沒了氣,垂下來的手臂松松耷拉在床沿。
他不禁皺了皺眉,抬手揉了幾下眉心。
剛才真不應(yīng)該灌那么多啤酒。
物業(yè)負責人是個矮胖中年男人,被住戶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轟炸得全身濕透,好不容易等來警察喊他配合調(diào)查,立刻有了借口光明正大離開。
曾博馳把白板上的相片取下遞給負責人,負責人瞇著眼在里面挑出一張:“喏,本來和老張搭檔的是他,蔡超�!�
“什么叫‘本來’?”
“蔡超昨天回老家了,家里出了點事,要過兩天回來�!�
“那這幾晚只有死者值班?”吳東呵笑了一聲:“這么高檔的公寓,就只配一個保安?也太孤寒了吧?”
負責人一時語塞,小眼神左右瞟,結(jié)果看到較高大的那位阿sir狠瞪著他,后腦一炸,哆嗦著解釋:“哎,上個月一口氣走了兩個保安,還沒來得及請到人……然后老張說他一個人能行,頂多不打瞌睡就行,他在這干了好幾年,加上夜班沒有早班那么忙,我就同意了……”
這事要讓他們住戶知道了,物業(yè)不知得承擔多少責任。
曾博馳開口:“找這個蔡超的資料給我們,另外,你把平時能進入這保安室的所有相關(guān)人員,都帶過來問話�!�
“好、好……”
“起火單位業(yè)主呢?”
說起這事,負責人更頭疼:“業(yè)主人在加拿大,這一整年都沒回來,公寓之前就出租給人了,做民宿的……我們這棟樓挺多這種,我聯(lián)系上租客了,說現(xiàn)在趕過來了�!�
曾博馳眼皮一撩:“這算轉(zhuǎn)租?你們不管的?”
負責人被他這么一看,整個胃都快燒起來,公寓出現(xiàn)二房東三房東甚至四房東的情況很常見,他想扯些借口解釋,但又不敢,終還是嘆氣:“沒辦法管,住戶太多了,管不過來�!�
曾博馳用手電筒指了指電腦機箱,問:“你們的監(jiān)控視頻有沒有上傳到云端?”
負責人踮腳往保安室里瞧,接著搖頭:“沒有,只有在電腦備份�!�
曾博馳和吳東相視一眼,心中有數(shù),看來有人拿走硬盤的目的就是這份監(jiān)控。
吳東又詳細問了些死者的事,便讓負責人去叫其他人過來問話。
負責人滿頭大汗,小聲問:“阿sir,我就問一句啊,老張這事……和公寓失火有關(guān)嗎?”
吳東瞥他一眼,正想打發(fā)他,倒是曾博馳開口:“為什么你會覺得死者和公寓失火有關(guān)?”
“畢竟他有前科啊……”
這又是另一個難題,請了一個有前科的保安這件事要讓住戶們知道了,那他們也要撲街。
“有前科怎么了?他都出來多久了,你還帶有色眼鏡看人?”吳東瞪他。
“沒有沒有,阿sir你當我說胡話就好……”
負責人聯(lián)系了其他幾個人,曾博馳和同事一個個問過去,其中兩個是上一班的保安,他們分別都說交班的時候張志沒有什么異樣。
幾人對張志的評價都挺高,人好,老實,工作認真,誰有事需要請假,想跟他換個班很容易,夜班這種苦差事也只有他上趕著排。
問他們張志有沒有與人結(jié)怨結(jié)仇,都說沒有,連住戶都沒怎么投訴過他。
幾人今晚都有不在場證明,問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曾博馳撩起T恤下擺擦了把汗,吳東問他要不要出去抽一根,他想的,但又想早些處理好事情,好回家看看那人回家了沒有。
“我們上去看看�!彼瓮染屯鶚翘葑�。
樓梯間又臭又悶,越往上走,樓梯的水越多,黑不見五指,只有手電筒在地上亂晃,吳東熱得直吐舌頭,他到八樓已經(jīng)想休息一下,可曾博馳就像無事人一樣,兩階兩階地跨。
失火公寓的痕檢還在繼續(xù),曾博馳和吳東再一次帶上防護三件套,進了屋子,出現(xiàn)場的是小陳和另一個技術(shù)員,兩人臉和衣服上都沾了灰,頗為之狼狽。
火災現(xiàn)場不同于其他刑事案件現(xiàn)場,火焰可以吞噬許多證據(jù),而后續(xù)的滅火,高壓水槍滅了火,但也是對殘存不多的證據(jù)再一次破壞,大大增加了勘察難度。
房門變形,家具焦黑,液晶電視破裂,客廳落地窗的窗框彎曲變樣,炸裂的玻璃大部分掉到了室外小露臺上,有些許夜風從破了洞的窗戶灌進來,吹起黑如蚊蟲的灰燼。
客廳的燒損程度最高,尤其是落地窗這一塊兒,烈火也是從這里沿著露臺竄到樓上和隔壁戶人家,窗簾全燒沒了,靠近落地窗的地板有一大片格外深濃的燒痕。
曾博馳看了一圈,問小陳:“起火點是這兒?”
小陳點頭:“從門窗上的燒痕看是這樣,那里燒損最嚴重�!�
“知道是人為還是事故了嗎?”
“起火點只有一個,沒有助燃劑,沒有造成傷亡,看著像事故……”小陳把目前已知的情況一一告訴曾博馳。
曾博馳走回門口,進了走廊,手電筒在焦黑天花板上掃過。
公寓的樓層結(jié)構(gòu)是H型的,三條電梯在中間,左右兩邊走廊各12戶,其中10戶在走廊兩側(cè),另外兩戶各處走廊兩端。
走廊是有攝像頭,但究竟是真監(jiān)控還是做面子工程的假監(jiān)控,現(xiàn)在也無法查證。
跟在曾博馳身后走到走廊盡頭的吳東打趣道:“可惜保安室的電腦硬盤被拿走了,不然我們還能加班看一宿監(jiān)控。”
曾博馳轉(zhuǎn)身回失火公寓,剛走出兩步,忽然心頭襲來一股違和感,他猛地回頭,手電筒直直照向緊閉的公寓大門。
門上有房號1812,也有一個貓眼,只是這貓眼與其他戶的不同。
它是電子貓眼。
曾博馳舉起電筒,把電筒尾端壓在貓眼上,白光只照亮了一小段走廊,但方向是正對著失火公寓。
吳東也看到電子貓眼,總算不是一晚上白忙活了,有些興奮:“不知道這電子貓眼是獨立電池還是接著電的?不過只要機器能正常運作,應(yīng)該就能拍到些火災前的畫面。”
曾博馳點頭:“去跟負責人要這一住戶的聯(lián)系方式。”
寫現(xiàn)場掏空了我(呆滯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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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人(3900+)
1801房的二房東來了,在樓下大堂外等著,曾博馳和吳東在18樓往上往下幾層都檢查了一圈后,才下了樓。
吳東問:“你這房子是以民宿方式出租?”
二房東和物業(yè)負責人一樣,也是滿頭大汗,連連點頭:“是的,短租長租都行�!�
他很配合,趕緊將手機民宿app的后臺信息按出來遞給吳東:“這幾天都是這個住客訂的房子,昨天入住,后天退房。”
“你能聯(lián)系上住客嗎?”
二房東搖頭如撥浪鼓:“我一聽到火災,就立刻打她預留的電話,但居然是個空號……”
曾博馳接過手機看了下,app的頭像是系統(tǒng)默認粉色頭像,昵稱叫菲妮婭,好在后臺有登記身份證號碼,他打開內(nèi)部網(wǎng)輸入身份證查詢,跳出來一位中年婦女的信息。
曾博馳將身份證上的證件照放大了給二房東看:“住客是這個女人嗎?”
二房東還是搖頭:“我沒見過她本人……她預定支付后,我會在app里私信她入住方式和大門密碼,全程不用同她面對面接觸……”
吳東嗤笑:“心可真夠大的,也不怕人把你房子都搬空了?”
二房東撓撓額頭滑下的汗珠:“這年頭,靠的就是信任嘛……阿sir你看,她有通過app認證的,也有上傳身份證,真出了什么事情,警察也很快能找到她吧?”
他越說越小聲,畢竟住客登記的手機號碼是空號,那證件也可以作假。
“呵,信任……這年頭信任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吧?”
曾博馳啞聲且緩慢地吐出一句,把二房東提供的住客資料回傳給局里同事,讓人查信息和盡快聯(lián)系上對方。
他有預感,這登記的身份證也是假的。
吳東很少聽見曾博馳說這么喪氣的話,他們的老大總有著取之不盡的正義感,有些案子一看所掌握的證據(jù),就知道一時半會解決不來。
甚至有一些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死胡同,但曾博馳還是會舉起火把,一步步朝未知的黑暗走去。
今晚的曾博馳真有些不對勁。
吳東回想這一個多月,他打電話給曾博馳時,偶爾會聽見電話那邊有嬌軟女聲,有的時候在局里忘了敲門就沖進曾博馳的辦公室,還會看見他嘴角來不及撤下的笑容。
吳東突然一拍腦袋。
好家伙,竟這個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怕是有新嫂子了吧!
一想明白,吳東覺得曾博馳這樣患得患失的喪氣模樣,又隱隱透著點兒戀愛的臭酸味。
曾博馳不知吳東此時腦子里浮想聯(lián)翩,繼續(xù)問二房東問題:“1812房的住客你認識嗎?”
“算是認識吧,怎么了阿sir?”
“你知道他有裝電子貓眼,正對你的公寓嗎?”
二房東這時宛如醍醐灌頂,瘋狂點頭:“欸對對對,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那時候1812住戶裝貓眼的時候跟整條走廊每一家都溝通過,等大家同意了他才裝的。本來這事涉及隱私,大家一開始都不太同意,但后來想想他的情況特殊,就讓他裝了�!�
曾博馳挑眉:“什么情況特殊?”
二房東指指自己的眼睛,低聲道:“他是個瞎子,裝電子貓眼也是為了防盜而已�!�
這時負責人也找到1812房住戶的聯(lián)系方式,交給了吳東。
曾博馳點頭示意:“打給他�!�
*
春月猛睜開眼。
視線所及之處昏暗一片,但她只眨了幾下眼睛,很快便適應(yīng)了黑暗。
她枕在誰的長臂上,溫暖干燥,而身后還有勻稱綿長的呼吸聲。
是佟永望。
她在佟永望的懷里睡著了。
之前在「微光」時,她已經(jīng)能將赤裸背脊毫無防備敞露在佟永望“眼下”,后來去他公寓,還能在他身旁睡上一會,事后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次時間更長。
剛才兩人剛前后抵達高潮,洗手漱口后,還沒等佟永望問她愿不愿意留下來睡覺,她已經(jīng)瞇著眼睛拉被子裹住自己。
來回折騰了一夜,心情坐了好幾趟過山車,她也著實倦了。
春月眼角余光掃過床柜上的電子鐘,3:40。
本來只是想闔眼小睡一會,沒想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小時。
就連佟永望是什么時候上床睡在她身邊,她都不太有印象。
呵,春月啊春月,警覺性越來越低了,都敢跟人睡了,要讓歐老板知道,不得扒了你一層皮。
她雙手撐床,悄聲無息地坐起,抽了個枕頭,代替自己躺在佟永望懷里。
眼睛越來越能適應(yīng)黑暗,她借著電子鐘的微光,目光在男人溫柔俊朗的側(cè)臉梭巡而過。
閉著眼睛時,他就和正常人沒有區(qū)別,黑直睫毛能掩去他所有的自卑。
她能在佟永望身旁感到難得的安心和靜謐,是因為佟永望一來不是這圈子里的人,二來是佟永望對她沒起任何異心。
可要是佟永望知道自己的失明與她有關(guān),他還能這樣平靜地抱著她睡覺嗎?
他會不會先扮著不知情,然后在她熟睡的時候悄悄割破她的喉嚨呢?
或者用硫酸灌瞎她的眼,讓她也嘗嘗失去視覺的日子?
春月在心里問。
很快她笑著搖搖頭,否定自己在深夜里的胡思亂想。
佟永望沒那演技能在她面前掩蓋自己心事,在他剛起異心的時候,她已經(jīng)能舉槍對著他的額頭。
希望不要有那一天吧。
春月無聲落地,踮起的腳尖如漂浮在黑夜里的鬼魅,兩人換下的衣服來不及送洗,讓佟永望拾起后搭在椅背上。
她找出自己的T恤,剛套上,床鋪方向就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佟永望低沉的囈語。
他在叫她的名字:“月……”
春月沒出聲應(yīng)他,靜止不動,甚至屏住了呼吸。
佟永望抓了抓手里的枕頭,下一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忽地直接彈坐而起,接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摸:“春月、春月?”
許久得不到回應(yīng),佟永望漸漸冷靜消沉下來,垂著腦袋,雙臂耷在身前,一句一句仿佛是夢里的自言自語:“現(xiàn)在幾點了?天亮了嗎?春月回自己房間了嗎?你也夠沒用的,連人走了都不知道……”
他這樣子,比起晚上坐在便利店門口時那副狼狽,顯得更加可憐了。
尤其是那句,天亮了嗎。
春月捏住眉心,覺得自己今晚真是不太清醒,從曾博馳,到竇任,到佟永望。
罷了,既然已經(jīng)破了那么多例,也不在乎再放縱幾個小時。
她把剛套上的衣服脫掉,刻意輕咳一聲。
好似接受到信號的雷達,佟永望猛地抬起頭,飛快循聲找到來源,驚呼:“誰?!”
春月噗嗤笑出聲,朝床邊走去:“除了我還能是誰?”
聽到聲音,佟永望大喘一口氣:“你怎么剛剛不應(yīng)我呢?我以為你回自己房間了。”
“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嘛�!�
春月像貓兒一樣爬行,坐進佟永望懷里,雙臂攀著他的脖子,朝他微顫的睫毛吹了口氣:“你的警覺性真的不夠高哦,屋里有人你也察覺不到�!�
“我還沒完全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佟永望以為她生氣了,困意瞬間消散:“我下次一定會找到你的�!�
春月突然心生一念:“嘿,13號。以后如果突然有一天,我改名換姓,面貌身材都變了,那時候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還能認出我嗎?”
佟永望的心一點點下墜。
其實他對人的一舉一動很敏感,但在剛才睡醒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只能感覺到虛無黑暗,一點氣息的流動都察覺不到。
春月好像完完全全消失了。
他心里也一直有種感覺,無論他和春月靠得有多近,只要她想,隨時能從他世界中離開。
他輕攬住她,去尋她的唇,聲音微顫:“那你能不能聲音不要變?只要你聲音不變,我就能找得到你。”
*
監(jiān)聽器只收錄到滋滋聲響,少年緊盯著斜對面公寓前方停了一夜的警車陸續(xù)駛離,直到紅藍閃燈都看不見了,他才把耳內(nèi)的耳機摘下,狠狠摔到地上。
他轉(zhuǎn)過身,低頭咬著拇指指甲,狠聲道:“我不知道那里有個電子貓眼……”
這是個毛坯房,沒有燈,黑衣黑褲的女子隱在黑暗里,只有手里的折刀甩出銀光,她冷聲道:“只是讓你把監(jiān)控處理好,你卻把保安給殺了;讓你把那個公寓的證據(jù)清理干凈,你就一把火給燒了。還不認真踩點,留下這么大的隱患,你個腦子呢?怪不得你從前線調(diào)到后勤。Kean,你這樣鬼樣子,要我怎么游說歐生讓你回到前線?嗯?”
“我也沒想到那保安會死,本來只是把他迷暈,誰知道他對我們的藥過敏還是怎么……我有踩點的,就是一時、一時疏忽。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在歐生面前多說幾句好話!”
被稱Kean的少年喀嚓一口咬折指甲,眼神陰翳狠戾,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操作:“我現(xiàn)在查1812房住戶的資料,今晚就把他處理掉�!�
黑暗中沒有反對的聲音。
很快出現(xiàn)在手機里的住客資料讓Kean訝異,他把手機轉(zhuǎn)向女子:“這人,我在前臺守著你們撤離的時候,被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那保安了!”
“你被點相了?”鵼皺眉,從黑暗一步步走出,手機慘白的亮光投映在她臉上,顯得愈發(fā)冷酷。
“我覺得不打緊,他是個瞎子,估計是從我的聲音辨認出來的�!�
瞎子……
鵼仔細看手機上的相片,頓住:“這男人……我在電梯里遇到過,試探了一下,確實是看不見。”
Kean長吁一口氣,稍微安心一些:“那就好,我就怕他裝盲,認出我不是那保安。雖然我?guī)Я思倜婢摺?br />
他用黑鯨內(nèi)部網(wǎng)絡(luò)查這男人的手機定位,但突然跳出來一個白色警告對話框。
“溫馨提示,此人在白……?操,姐姐,這瞎子在白名單內(nèi)!!”
這下連鵼都驚訝了,這瞎子到底什么來頭?
“快查是誰申請的�!�
不用她提醒,Kean已經(jīng)動手翻查資料,查閱白名單需要識別殺手身份,他掃臉又錄聲紋,終于得到查閱權(quán)限。
可跳出來的資料卻讓他驟然睜大雙眼,眼里的陰翳逐漸讓其他情緒所取代,震驚,懷疑,不可置信。
他看看手機,又看看眼前的妙齡女子,緊張使他不停吞咽口水:“姐姐,這……申請人是……”
鵼眸色一沉,似乎預感到了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握緊了折刀,不動聲色地問:“是誰?”
“你真不認識這男人?申請人寫的是「鵺」,是你申……請……”
Kean沒來得及說完,脖側(cè)被扎進了尖刀,女子沒留往日情面,拔出刀子,再扎,再拔,再扎,血開始滋滋從破洞里成股噴出。
少年睜大眼瞪著面前自稱是“鵺”的女子,踉蹌后退,用手去堵脖側(cè)傷口,但血還是止不住,他坐倒在地,聲音虛弱:“你……不是鵺……為什么要騙我……”
“我遲早會是。至于為什么嘛,那不是你這樣的吊車尾垃圾能知道的事�!�
鵼拉下遮擋半張臉的口罩,經(jīng)過化妝和微調(diào)的臉已經(jīng)同春月有八分相似。
她嘴角的微笑毫無溫度:“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這手尾還是由我來處理干凈吧�!�
等少年咽了氣,鵼也不著急叫清潔工來打掃現(xiàn)場,她拾起Kean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今晚與她挺有“緣分”的盲人先生原來叫佟永望。
沒想到還是個那女人列入白名單想要保護的對象,看來不是泛泛之交咯?
指尖輕點著那張長相清秀英俊的臉,鵼嘴角越扯越高,眼里閃著詭異的光芒:“雖然不能殺你,但如果是意外,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好彩了。”
我聽見,飯盒放進微波爐的聲音了。
通知!通知!
這個禮拜我人在外地,寫文時間不大穩(wěn)定,有時間就會寫,提前說一下~
外加最近劇情點比較多,需要多點時間捋順暢,請多包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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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貓眼(3200+)
佟永望太溫柔,連接吻都正經(jīng),雙手乖乖捂著她腰側(cè),沒有一分強勢和著急。
而春月樂于享受這樣的溫柔,像溫煦春風吹進她身體,在深處長出細小嬌嫩的綠芽。
只是吻著吻著,生理反應(yīng)難免還是冒了頭,
佟永望深喘著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春月故意逗弄他,手指總不老實地在他身下若有似無地拂過,惹得他喘氣漸漸急促。
“好了好了,睡覺睡覺�!辟∮劳餍阅帽蛔影∷�,攬著她倒在枕頭上。
“我睡不著了,13號,我們聊會天?”
“好,你想聊什么?”
“今晚你們公寓那邊怎么會起火?”
佟永望頓了頓:“我也不清楚,快十一點的時候,德彪西一直撓落地窗,我以為它只是在家呆不住,就帶了它出門散步。”
“喔?看來德彪西很敏感。”
“對,它確實是很敏感……”
突然想起今晚在電梯里發(fā)生的事,佟永望微蹙起眉頭,春月在昏暗中看見了,抬手,豎起兩根手指去揉他的眉間,聲音有些啞:“想起什么了?”
“我出門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
佟永望把電梯的事簡要復述了一遍,再加入一些自己的分析:“……聽腳步聲,對方是四個男人和一個女生。男人身材高大,推一輛手推車,車上裝了重物,我不小心撞到身后的箱子,高度大約及我胸口吧,里面不知裝了什么,德彪西一直對著箱子呲氣。
電梯在十樓停了一次,有個住客上了電梯,但電梯報超重,所以我想,箱子里面裝的東西應(yīng)該很重……
后來那個女生不知做了什么動作,德彪西開始狂吠起來,它極少這么緊張,雖然我看不見,但也能察覺出她似乎是拿著什么東西對著我�!�
許是佟永望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里太干凈,每一個字都像泉水滴落在石頭上,慢慢地,在春月腦海里逐漸形成了畫面。
她本來只當閑話家常,可聽到后面,發(fā)現(xiàn)四男一女、推著尺寸不小的手推車、車上東西很重……這樣的畫面有些似曾相識。
還有,德彪西對著箱子吠。
上一次,她在郭明亮家里被那新人用刀劃傷一些,流了血,德彪西也對著她吠叫,她那時還心想這狗子對血腥味挺敏感的嘛。
難道今晚那箱子里面也裝著帶血腥味的東西?
什么東西會有血腥味?
敏銳直覺告訴她,箱子里面裝的,或許是尸體。
以前她有時候也需要聯(lián)系“清潔工”幫忙處理殺人現(xiàn)場,公司標配四個大只佬,身穿淺灰制服,會用極大號的黑色密封收納箱裝好尸體,再用手推車運走。
她嘴角不帶笑意,但聲音依然保持輕松慵懶:“她能拿著什么東西對著你�。颗�,難不成還能拿著刀,還是槍?”
佟永望淺笑一聲,手摸上春月的臉頰,將細細發(fā)絲掠至她耳后:“小刀還有可能,槍就夸張了點吧?”
春月跟著笑,忽然余光里桌子方向有微光亮起,佟永望的手機關(guān)機,所以亮起的是她的手機。
“那這幾個人,和你一起出的電梯嗎?”春月問。
“不是,他們應(yīng)該是往下去了車庫�!�
春月了然,繼續(xù)深入詢問:“唔,除了聲音,你還能記起什么嗎?味道?溫度?”
佟永望仔細回憶:“今晚下雨,很潮濕悶熱,電梯里有很大一股雨衣、雨傘的塑膠味道,所以其他的味道聞不太出來……”
“你閉上眼睛,再仔細想想�!贝涸绿�,手掌輕捂著他的眼睛。
佟永望本想說,自己閉不閉眼睛都是一樣,但春月的掌心太暖和,捂得他好舒服。
他闔上眼皮,重新在回憶里尋找讓他遺漏掉的細節(jié)。
“嗯……電梯里似乎沒什么異樣,但在走去電梯的時候,我聞到走廊里有一點漂白水的味道,很淡,不明顯……哦,其中一個男的,身上有些酒味�!�
“哪種酒?”
她的聲音喑啞,好像海妖詠唱的歌聲穿過層層濃霧進了他耳朵里,蠱惑他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不是啤酒和白酒,嗯……也不是威士忌……紅酒,應(yīng)該是紅酒�!�
“嗯,永望你好棒,還有別的嗎?”春月收起手,仰脖在佟永望嘴角落下獎勵的吻。
“還有一個地方……那女生的聲音,和你有點像,但有點悶,她應(yīng)該是戴著口罩……”
困意襲來,佟永望的聲音漸弱,最后幾乎成了帶些孩子氣的嘟囔,把春月聽樂了,還故意拋問題問他:“萊利斯老師,你上一本已經(jīng)完結(jié)快一年了,什么時候要再開新的連載呀?”
“最近沒什么靈感,再等等吧……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筆名唔……”
“好多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這么厲害啊……可是你的事情,我好多都不清楚……”佟永望忽的捉住捂在眼前的手,下拉到唇邊,沒睜開眼,吻了吻她的手背。
春月屈起指節(jié),反握住他溫暖的手指,淡笑道:“笨蛋,知道得越少,你越安全�!�
也不知道佟永望聽明白了沒有,沉沉“哦”了一聲。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又聊了一會,佟永望先睡著了,怕是今晚真的累壞了,很快春月已經(jīng)聽見他沉睡時的呼吸聲。
她慢慢從佟永望手里抽出手,又一次像藏匿在暗夜的黑貓安靜落床,腳尖踮地走到桌旁,拿起自己已經(jīng)充滿電的手機。
信息是竇任發(fā)來的,與Max結(jié)仇的人確實不少,但要說這兩年與他最常對著干的,非圣明莫屬,所以竇任懷疑是他下的委托。
只是圣明這人雖狂妄貪婪,但也陰險狡詐,他用很多張?zhí)湛▉矶惚茏凡�,竇任定位不了他的手機,也沒法黑進去查明他是否是委托人。
竇任附上了圣明的基礎(chǔ)資料,還從他的副手那搞來了部分客人名單,雖然名單上寫著的均為假身份的名字,沒有原來的姓名,但如果確認要調(diào)查圣明,也可以按假名字一個個搜查證件,看看有沒有眼熟的面孔。
春月回他「辛苦了喲」,還附上飛吻表情包。
竇任很快回復:「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渴醒起來喝水,又準備睡了�!�
春月回到主屏幕,發(fā)現(xiàn)郵箱收到一封新郵件。
點進去,一看,眉毛高高揚起。
有人竟然在半小時前查看了佟永望的白名單具體資料?
白名單只針對黑鯨內(nèi)部人員,一旦殺手或其他工作人員接觸到白名單里的人名,系統(tǒng)會先自動提出警告。
一般的殺手到這里就會停下,因為再往下查,系統(tǒng)雖然不隱瞞被保護人的資料,但出于安全考慮,會將查詢?nèi)说拿稚蠄蠼o申請人。
所以郵件里也帶上了查詢?nèi)说拿郑篕ean。
春月皺眉,她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又是哪里來的小蟲子?又怎么會知道佟永望的事?
結(jié)合佟永望不久前提起的事,春月給竇任再發(fā)一條信息:「哥哥,你幫我查多一件事�!�
竇任發(fā)了個勾手指的表情包。
「今晚佟永望那棟公寓失火,我要起火單位的資料�!�
「?這件事和Max的案子有關(guān)?」
「我也不確定有沒有關(guān)系,你先查�!�
這樣的資料竇任喝口水的功夫就能查到,沒一會就發(fā)到了春月手機。
起火單位1801房,業(yè)主人在加拿大,租客拿公寓做民宿出租,沒等春月問,竇任已經(jīng)把今晚租下公寓的房客信息截圖發(fā)了過來。
房客昵稱……菲妮婭?
春月瞪大雙眼,睨著這個名字片刻,似乎把散落一地的碎片拾了起來,一片一片組裝,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逐漸清晰。
與黑鯨,與美咲,與她都有關(guān)聯(lián)的一只小蟲子,與圣明會有關(guān)系嗎?
「app里有這個用戶的個人證件資料嗎?」她問竇任。
幾乎在信息發(fā)出去的同時,竇任給她發(fā)來一張圖片,是張身份證的截圖,但上面的相片明顯不是菲妮婭。
她交代:「查查這個身份,有沒有在圣明的客戶名單里。」
「OK�!垢]任接著發(fā)來:「查失火公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另一件事,警方和媒體還沒正式通報,今晚公寓里死了一個人,是個保安,不知道和你想查的事情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我先把保安的資料也發(fā)給你。」
這事出乎春月意料,資料相片里的中年男人,她有些許印象,第一次去佟永望公寓的時候遇見過。
「他死在失火公寓里?」
「不是,我搜了全網(wǎng)社交平臺的發(fā)帖,有一個人說保安死在保安室里�!�
「好,我知道了�!�
春月頭腦動得飛快,最后問:「這案子哪個局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