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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高妙容很想去見李謙。

    從前李謙對她是不錯的。

    每次遇到她都會和她打招呼,有時候還會停下來和她寒暄兩句。

    可她卻沒有想到,每次李謙和她寒暄的時候都是因為想和李冬至說話,李冬至戰(zhàn)戰(zhàn)兢兢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卻喧賓奪主地搶了李冬至的話說。

    夫妻倆人正對峙著,室里傳來李冕的哭聲。

    兩人齊齊急奔李冕的內室,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隨之李麟不死心地連請了好幾個大夫,大夫都異口同聲地說從前的傷還沒有完全長好,如今他們都沒這本事幫李冕把鼻梁接上。

    李麟沒有辦法,只能又去找李謙。

    誰知道李謙卻進了宮,說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宮。

    李麟眉頭皺得死死的,覺得李謙這是避著他。

    之后他連來了兩三次,都沒有遇到李謙。

    李冕的鼻子卻等不得,他只好守在了長公主府門口。

    春日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

    李麟的心底卻一片冰涼。

    他覺得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好不容易看到了李謙的馬車,馬車卻長驅直入進了長公主府。

    李麟追了上去,被看守的攔在了門外。

    他拼命向門房說明自己是李謙的堂兄,可那門房卻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是李家大老爺,還請正正經經地拿了拜帖過來,別為難我們兄弟被大管事責怪,說我們連個門房都做不好�!�

    李麟這才驚覺自己失態(tài),在身上摸了半天,哪里帶了拜帖出來,又匆匆回了客棧,親自拿了拜帖過來。

    門房是原來鎮(zhèn)國公府的人,雖說姜鎮(zhèn)元不在京里,可姜家的女婿成了京中的顯貴,對他們來說,日子還和從前一樣。雖然不會輕怠別人,卻也犯不著巴結誰。拿了拜帖按規(guī)矩把李麟請進門房旁的廂房喝茶,派了小廝把拜帖送到了內宅的李謙手中。

    李謙探了鄭緘的口風,鄭緘既想給李謙當幕僚,又想給慎哥兒當西席。他是真心喜歡慎哥兒這個學生。好在鄭緘也是當世有名的書畫大師,李謙索性請了鄭緘教慎哥兒書畫,請了吳輔成教四書五經。

    這兩天他就在忙這件事。

    今天一早和姜憲去宮里接了慎哥兒,拜訪了吳輔成。

    吳輔成早收到了姜鎮(zhèn)元的書信。雖然不知道慎哥兒的稟性,在他看來,就憑著這親戚關系,這個弟子無論如何也是要收下的,不僅要收下,還得讀出點名堂出來才對得起親家。知道姜憲倆口子帶了孩子來訪,他早早就吩咐下去,讓吳夫人把家里好好的收拾一番,設了酒宴款待姜憲一家。

    等到他和李謙見了面,兩人越談越投機。原本只準備了午膳,吳輔成臨時又留他們用晚膳。

    李謙為了兒子,自然是要和吳輔成打好關系。

    一家人就留在了吳府用了晚膳才回來。

    收到李麟的拜貼,李謙看著因為兒子拜師非常順利,又接回了兒子,顯得有些興奮的姜憲,心情瞬間落到了底谷。

    他和李麟說得很清楚了,有什么事就去他衙門找他,不要到家里來。他不想因為李麟而讓自己的妻兒不快。李謙顯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僅沒兩三天就找了來,而且還是到了快宵禁的時候。

    李麟難道讓他放下姜憲去幫他辦事不成?

    “你跟他說,我明天一早就去衙門�!崩钪t低聲對那小廝道,“讓他有什么事去衙門找我!”說著,把那拜帖丟進一旁的紙簍里。

    那小廝眼睛一轉,回去的時候在門房的耳邊嘰哩咕嚕了一番,那門房就知道了李謙對李麟的態(tài)度,笑著討好小廝道:“我知道了。你也把這話傳下去,別讓那些不知道輕重的東西把人放了進去�!�

    皇上還有三門窮親戚,從前來鎮(zhèn)國公府打秋風的多著了,也不差這個什么姑爺堂兄弟。

    小廝應聲而去。

    門房客客氣氣地把李麟請出了大門。

    李麟氣得肺都快炸了,卻無計可施,只好第二天去了李謙的衙門。

    李謙聽說是給李冕請大夫,二話沒說,讓人拿了自己的拜帖帶著他去了田醫(yī)正那里。

    田醫(yī)正背著藥箱就和李麟去了客棧。

    但田醫(yī)正也無能為力,道:“我擅長兒科和婦科,骨科不是我的強項。而且我這一輩子都是做御醫(yī)的,何曾給人看過骨傷!宮里的貴人傷了哪里也不會傷了骨頭啊!”

    李麟一籌莫展。

    高妙容這下子總算是看出來了,她含著淚道:“你還要騙我!孩子叔父分明是不管我們了。不然他那邊怎么連來個問孩子病情的人都沒有?你到底跟他怎么說的?他怎么會不管我們?”

    李麟聽著這話十分的刺耳。

    她現(xiàn)在是他的妻子,李謙憑什么管她?

    不管才是應該的吧?

    她又憑什么這樣叫囂?難道對李謙還余情未了?

    ※

    親們,今天的更新!

    ###第九百九十九章

    壓垮###

    李麟這么一想,不由得臉色發(fā)黑。

    他借口再去給李冕找個大夫,出了客棧的小院,站在客棧后院的花樹下發(fā)著呆。

    身邊有人走過,在議論著金陵的事:“……生意比哪里都好做!家家戶戶都是新搬過去的,不要說糧油米醬了,就是那被褥馬桶,都賣得比京城好。而且能過去的全是有錢人,花起錢來不在乎。不像在其他地方,幾個銅錢也要跟你講半天的價。你不如和我一起過去做生意。大不了等過兩年再回來。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李麟聽著心中一動,沖著說話的人喊了句“兄弟”。

    而李謙這邊,田醫(yī)正正在說李冕的病情:“若是想醫(yī)治好,那得看運氣了。主要是原來斷的地方又斷了,而且旁邊還有很多小碎骨,就算是鼻子接好,那鼻梁處也會長出一個鼓包來。以后,十之八九是……”

    是要破相了!

    這樣話田醫(yī)正沒好明說。

    李謙點了點頭,問起李麟:“他怎么說?”

    田醫(yī)正道:“我給他房,和長公府隔著一道墻。

    等到三月,大妞兒啟程出了京城,姜憲也借著春節(jié)和京城中的外命婦應酬了一圈,她和白愫這才徹底地有了空閑。

    兩人約了去潭柘寺賞花,坐在潭柘寺的桃樹下喝著過年時釀的青梅酒,在明媚的春光里閑聊。

    不知怎地,兩人說起韓同心來。

    白愫道:“你不在京城,不知道她的變化。她瘦了很多,每次見到她都眼神陰鷙,讓人害怕�!�

    姜憲卻沒有什么同情心,道:“當初嫁到宮里來,也是她自己同意了的。我聽太皇太后說,她老人家還曾和東陽郡主說過這件事,但東陽郡主并沒有把太皇太后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家當時太急著和趙翌聯(lián)姻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卑足旱�,“當時韓家的日子不好過,走到哪里都排在最后,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

    說到這里,姜憲就問起簡王世子來:“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從前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包養(yǎng)戲子,放蕩不羈,完全顛覆了姜憲對他的印象。

    “還能怎樣?”白愫嘆道,“簡王爺太慣著這個兒子,加上他不怎么管內宅的事,兒子又一直養(yǎng)在內宅,就這樣了唄!”

    之后姜憲又問起京城其他功勛之家的事來。

    兩人說了一下午八卦,晚上在潭柘寺留了一宿,第二天才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回了京城。

    轉眼間就到了四月初八的浴佛節(jié)。

    吳輔成給慎哥兒放了三天的假,慎哥兒先去宮里給太皇太后請了安才回長公主府。

    姜憲、白愫、石氏等人約好了一起去潭柘寺禮佛。

    潭枯寺的主持高興極了。

    如今朝廷南下,京城身份最高的外命婦就是姜憲了,姜憲浴佛節(jié)能來潭柘寺,潭柘寺就有了和很多寺廟一爭高下的資格。

    潭柘寺那天清了場,專程接待姜憲等人。

    李謙也陪著姜憲去了潭柘等他們從寺廟回來,看到了柳籬。

    李謙訝然:“你怎么會過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沒有!”柳籬苦笑,道,“三月初的時候,李大人去了趟泰山,給慎哥兒求了道平安符,非要我趕在今天送過來不可。我只好算著時間進京。”說著,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匣子遞給了李謙,“說是得慎哥兒自己親手打開,親手戴上才好�!�

    李謙忙讓人去請了慎哥兒過來,并在外院招待了柳籬。

    姜憲聽到這個消息沉默了良久,慎哥兒回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慎哥兒掛在腰間的裝了平安符的小香囊。

    慎哥兒道:“娘,您怎么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姜憲聞言就長嘆了一口氣。

    立場不同,看事情也就不同了。

    站在她的立場,李長青對不起她�?烧驹诶铋L青的立場,她又何嘗對得起李長青?

    趙翌那樣羞辱她,她都能釋然,為何就不能原諒李長青呢?

    可能因為他是李謙的父親,對她又一直像女兒般的疼愛。不,甚至比對李冬至更好。事情暴露出來,她更加難以接受吧?

    姜憲輕輕地幫兒子整了整衣襟,笑道:“那小香囊可是你祖父親自給你去泰山求的,你可不要弄丟了,辜負了你祖父的一片心意。”

    就這樣吧!

    前世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再多的愛仇情仇,都不能因為前世的記憶就去片面的做決定。

    她既然能原諒趙翌,就應該原諒李長青!

    ※

    親們,今天的更新!

    ###第一千章

    開始###

    姜憲拋開前塵往事,心都覺得輕快了不少,看著幫李長青辦事的柳籬也順眼了。

    她讓阿吉派幾個機敏伶俐的小廝服侍柳籬的起居,還叮囑廚房按照柳籬的口味做飯。

    柳籬受寵若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了姜憲的青睞。

    不過,能和姜憲打好關系,他卻是求之不得的。

    柳籬在京城停留了幾日,照著李長青的吩咐買了京城的特產,就準備回去了。

    李謙親自設宴款待了他。

    柳籬卻非常恭敬地給李謙斟了一杯酒。

    李謙有些意外。

    柳籬雖是他父親的幕僚,身份被揭穿之后,又與其他的幕僚有些不同。

    其他的幕僚多是依東家的意思行事,可柳籬,卻像是要報答李長青的恩情一樣,并不在乎得失,甚至不在乎得罪李謙這個李家未來的掌權人,一心一意為李家打算、策劃,全心全意地幫著李長青處理不管是來自內宅還是朝廷的事務。

    李謙有時候雖然煩他多管閑事,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出的主意都是對李家最有利的。

    柳籬大約也看出李謙對他不滿,他和李謙也就是個面子情,并不積極主動地靠近李謙。

    像這樣恭維李謙,還是第一次。

    柳籬看著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坐下來喝了口酒,吃了兩粒花生米,這才慢慢地道:“我敬你這杯酒,是代天下的黎民百姓敬的,你能這樣暫時主持大局,不管能干多久,我都敬你是條漢子!”

    李謙沒有說話,輕輕地呷了一口酒,尋思著柳籬這段時間沒少打聽他的事,不然也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了。

    自他進京之后,開始是整頓京衛(wèi),之后就是督促著他治下的府衙重新丈量土地,無主之地歸公所有,誰開荒就由誰得,若是流民,還可以根據自己開荒的土地在當地府衙入藉,并強行減少了稅賦,治懲貪墨。

    這些事去年封印的時候才完成,能不能做好,就看今天的春耕了。

    他這幾天也因此格外的忙,天天和布政司的那些文人嚼舌根,茶水都不知道灌了多少。

    “不過是覺得防衛(wèi)固然重要,可若是人心不齊,再強的衛(wèi)所都不行。”李謙淺淺地道,“還是盡早恢復生產。百姓安居樂業(yè)了,自然就不會想著走了,稅賦能收上來,朝廷的日子也就慢慢地能過好了�!�

    柳籬卻不相信朝廷。

    他猶豫了片刻,道:“你做的這些事汪幾道等人都知道嗎?”

    “他們不必知道�!崩钪t抿了抿嘴,目光清冷,透著寒意,“江南富庶,名人輩出,涇陽書院,錢塘書院,杭州書院……都子弟如云。汪幾道忙著和趙嘯打口角官司還來不及,我們就不要驚動他們了�!�

    言下之意,汪幾道等人去了江南能不能站得住腳跟還是兩碼事,現(xiàn)在正是爭權奪利定乾坤的時候,他不如先斬后奏,用不著和汪幾道等人商量。

    或者是,已經不屑和汪幾道等人商量了?

    柳籬在心里暗自琢磨著,卻不得不承認,李謙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甚至李謙根本不用他指點,就已經開始做了,而且比他想的做得更好。

    他不禁頷首而笑,道:“之前你爹還很擔心你,日日夜夜在家里抓頭發(fā),想著怎么能幫你一把好。去泰山求佛,主要還是為了王爺�,F(xiàn)在看來,老爺和我都是杞人憂天了。王爺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好!”

    若是今年的春耕一切都很順利,等到秋收的時候,李謙的名聲就會更上一層樓。再過兩三年,北方的百姓就只知道臨潼王李謙而不知有皇帝趙璽了。

    這正是他送給李長青的一計。

    柳籬笑道:“我知道回去該怎么跟大人說了。王爺這邊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跟大人說就是了�!�

    李謙笑道:“這不就是我爹一直以來的盼望嗎?你放心,有事肯定會向你們求助的�!�

    說到這里,柳籬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問李謙:“李麟離開京城的時候,可曾跟你說過什么?”

    李麟來京城的事李家諸人都不知道,還是過年的時候給看著李麟一家三口沒有過來給李長青等人拜年,他們才知道李麟去了京城。因李謙在京城,李家的人倒也沒有多想。誰知道三月初李麟從京城回來,收拾收拾東西,跟李長青說了一聲,一家三口就直接去了金陵,就是高伏玉和高妙華,也嚇了一大跳。

    高伏玉還專程去拜訪了李長青,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長青也懵懵懂懂的說不清楚,只知道李麟不想繼續(xù)在太原呆下去,想去金陵做生意,他把李麟教訓了一頓。李麟什么都沒有說,當時看著像是妥協(xié)了,沒想到他會突然離開太原。

    高伏玉氣得不得了,可能想到了什么,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和李長青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柳籬啟程來京城的時候,聽說高妙華也準備去金陵。

    李謙聽了直皺眉,道:“他壓根就沒有和我告辭。只讓個小廝來跟我說一聲。我當時正和順天府的幾個人在說春耕的事,等我說完事,那小廝早已經走了,說是李麟那天準備回太原。我一看時辰,離他們啟程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我正巧那天又有點事,想著就算是此時追過去也追不上了,就算了。之后差人寫了信封給李麟,托人給他帶了二百兩銀子的儀程。

    “他去金陵做生意的事我不知道。若不是柳先生說起,恐怕我還要繼續(xù)蒙在鼓里了。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想到去金陵?

    “李家在南邊根本插不上手。他怎么突然跑去了金陵?他要干什么?他難道不明白金陵不是我們李家的地方。他去了不僅沒辦法依靠李家,而且還會因為李家在北方的勢力而被有心人利用或排擠。

    “這都是誰給他出的主意啊?”

    柳籬素來不太待見李麟,覺得了這人就是典型的吃了甘蔗還說甘蔗不甜的白眼狼。他如果能和李家疏遠,那就再好不過了。但他就這樣靜悄悄的去了金陵,不太像他平時的作派,柳籬怕他玩花樣,有點擔心他的行蹤。

    “誰給他出的主意不知道!”柳籬笑道,“他把妻兒都帶去了金陵,肯定早有了長遠打算是真!”

    ※

    今天的更新!

    不知道不覺寫到了一千章。

    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恐怕以后不會寫這么長的篇幅了。

    不過也是沒辦法,劇情的需要。

    再次謝謝大家!

    ###第一千零一章

    滄海###

    不過是想脫離李家自立門戶罷了!

    李謙沉默良久,道:“既然他不愿意留在太原,那就隨他吧!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別人說起來,他總歸是我兄弟,但愿他越來越好!”

    柳籬笑道:“大人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李麟這么多年一直受李府的庇護,未必真的就能自立門戶。大人的意思,別被人利用了才好�!�

    “就算是被人利用了,那也是他的選擇�!崩钪t道,“他也是做父親的人了,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我爹的羽翼之下吧!”

    柳籬不再說什么。

    兩人閑聊了半天,李謙親自送了柳籬離京。

    過了夏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

    姜憲忙著送節(jié)禮,特意從庫房里給李長青選了一對三尺高大紅珊瑚的擺件。

    李謙看著直笑,道:“你這是要干什么呢?”

    “投其所好唄!”姜憲笑道,“公公最好面子,這對珊瑚是太皇太后的珍藏,我拿了一對汝窯的小梅瓶才換來的。重陽節(jié)的時候擺在廳堂里最好不過了�!�

    李謙想著這是姜憲的一片心意,而且他爹也的確喜歡姜憲這個兒媳婦給他送東西。他也就不去管了。不過,他一直惦記著姜憲說的那個夢,可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到與這個夢有關的事。

    他不知道姜憲是真的莫名做了這個夢被嚇著了,還是有些話不好直說,在暗示他什么!

    李謙想找個機會問問姜憲,偏偏大同那邊又和韃子打了起來,這是他做京城守備之后遇到的第一次韃子入侵,加之馬上就要秋收了,這一仗無論如何都要打贏才是。他沒等中秋節(jié)就去了大同督戰(zhàn)。

    姜憲正好陪著太皇太后過中秋節(jié)。

    太皇太后看著圍著圓桌跑來跑去的慎哥兒和止哥兒,樂得合不攏嘴,悄悄地給了他倆和念慈、懷慈兩兄弟一人一個裝滿了金豆子的荷包,還念起大妞兒:“也不知道回去之后習慣不習慣?聽說甘州的風沙很大。那孩子從小就養(yǎng)得精細,可別因此生了病才好�!�

    念慈忙道:“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別擔心,大妞一切都好。他外祖父還給她取了個正式的名字,叫李悅,說是大妞兒如重獲新生,從此以后太太平平,高高興興,再無波瀾�!�

    太皇太后聞言呵呵直笑,道:“這名字取得好。”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對白愫道:“這孩子倒有心,大妞兒的什么事都瞞不過他�!�

    白愫笑道:“大妞從小就和他在一起長大的,他們倆就像一母同胞的兄妹,大妞回去的時候,這孩子不知道有多傷心呢!李二爺派人來給我們家送節(jié)禮的時候,還帶了一封書信過來,我看著這孩子天天念叨著大妞,就讓他給我讀的信�!�

    太皇太后聽了十分的感慨,摸了摸念慈的頭道:“這孩子,一眨眼都會識文斷字了!”

    曹太后被逼還政的事,好像就發(fā)生在昨天。

    只是今天是八月十五,萬家團聚的日子,這話說出來不免讓人掃興。

    太皇太后就拿了葡萄遞給幾個孩子,道:“吃瓜果,吃瓜果�!�

    止哥兒的妹妹桃桃膽子小,只敢扶著乳娘的手在炕上走,懷慈比桃桃大,又是男孩子,已經可以丟開乳娘的手自己走了,見狀就跌跌撞撞地往太皇太后懷里撲,要去拿葡萄。

    大家都笑得不行。

    念慈就很溫柔地抱了弟弟,拿了葡萄給懷慈吃。

    太皇太妃笑道:“我記得承恩公進宮的時候還曾和先帝為一塊柿餅打過一架�?赡銈兛茨畲�,這孩子的脾氣倒像清惠。”

    石氏站在炕邊看著桃桃,怕她掉下來,聽了笑道:“以后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有福氣給清蕙做兒媳婦!”

    白愫赧然地笑。

    眾人擁著太皇太后去了院子里賞月。

    姜憲就提議重陽節(jié)的時候去她在小湯山的別院玩:“那里好歹也是個小山坡,也算是爬了山。”

    “行!”太皇太后也不想老在宮里呆著,要不是朝廷這兩年缺銀子,萬壽山那邊自被韃子毀了之后就沒再重建,她都想去萬壽山住了。

    太皇太妃也很感興趣。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不過,還沒有等他們從小湯山回來,大同的捷報就傳到了京城。

    太皇太后和姜憲都非常的高興。

    或者真是應了那句天時地利人和,到了十月,戶部的帳冊出來了,今年雖然減了稅賦,可年景好,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稅收反而和去年一樣,還有地方的官員寫了折子上來,不知道是要巴結李謙還是真覺得好,想學著李謙在西安的時候用過的辦法,利用冬閑的時候修浚河道。

    李謙和曹宣商量了半天,挑了幾個地方做試點,如果好,明年再大范圍的推廣。

    忙起來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春節(jié)。

    這是姜憲和李謙到京城后過的第二個春節(jié),京城的物價已經降了下來,一般的人家都有錢買斤把豬肉回去包餃子,元宵節(jié)的燈會因此特別的熱鬧。

    李謙和姜憲決定像去年一樣,帶著孩子們去逛燈會。不過,今年逛燈會的人又多了一家——金宵的妻子魏氏帶了長子回娘家探望安國公府的太夫人。

    太皇太后知道后想著當初這樁婚事的媒人是姜憲,就抬舉魏氏,在宮里召見了她。

    魏氏如今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卻和剛出嫁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

    太皇太后不免有些忌妒,私底下和太皇太妃道:“你說保寧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也連著生三個兒子呢?”

    太皇太妃抿了嘴笑,道:“您這也太貪心了!有誰像保寧這么有福氣,兒子聰明又健康,夫婿一表人才又能干。你小心犯了貪念!”

    “呸!”太皇太后笑道,“大過年的,怎么能說這話�!闭f完,不由和太皇太妃感慨起來,“我記得安國公府的太夫人比我還小兩、三歲的樣子,怎么說不行就突然不行了呢?”

    人上了年紀,就特別聽不得喪事。魏氏千里迢迢地趕回來探望祖母,就是因為安國公太夫人已臥病多時,據說挺不過夏天了。

    太皇太妃想著那安國公太夫人自嫁人之后就從來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不禁也為她傷心。

    兩人就決定過了節(jié)后每逢初一、十五開始吃齋。

    姜憲覺得兩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吃齋畢竟有傷身體,勸了幾次,但兩人主意已定,任她怎么說都沒有用。

    三月初三那天,安國公府太夫人病逝了。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不免都落了淚。原來的那些恩怨也清了,太皇太后讓印霞送了一對太皇太妃親手寫的挽聯(lián)過去。

    魏氏磕頭謝了恩。

    知道安國公府大勢已去,娘家再也沒有能支起這個家的人。

    為了不卷入娘家的那些紛爭里去,她給祖母守了頭七就帶著孩子啟程回了榆林。

    ※

    親們,今天的更新!

    ###第一千零二章

    兩年###

    太皇太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心情不好。

    姜憲和白愫少不得要常進宮去陪伴。

    好在是也不是完全沒有歡喜的事。

    過了端午節(jié),左家派人來報喜,說是李冬至于四月二十八生了次子。

    姜憲自然是很高興,準備了很多禮物派阿吉送了過去,郭氏甚至特意發(fā)了封信來,說起何夫人的歡喜。

    李謙這邊的事情也很順當。

    因去年的那些政令都有了好結果,今年他借了都察院的名義派人四處巡查,要求各地府衙必須按照他的要求征收賦稅,不得多征或是少征。

    等到了夏天,江南那邊暴雨連連,嘉興、湖州、淞江都受了災,一時間糧價飛漲,逃難的人到處都是,反倒是北方因各地官員都怕被李謙揪了典型,成了殺雞儆猴里那只被殺的“雞”,因此個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不僅又是個豐收年,各地還很安定,就連匪患都不多,百姓們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和江南的喧囂完全不一樣。惹得很多江南商賈跑到陜西等地買糧。

    皇城根下的百姓向來就喜歡議論議論朝政,不多時,酒樓茶館就編出許多的段子來,講李謙怎樣會治理朝政,朝廷南下之后繼續(xù)沒糧吃,如今求著李謙南下,拜相入閣,要讓李謙來做閣老。還有些則編出什么朝廷不過是在金陵設了一個行宮,如今江南不太平,皇上、太后和那些朝中顯貴們馬上就都要回京城來了。

    百結和情客聽了笑得不行,回來講給姜憲聽。

    姜憲又講給白愫、石氏等人聽。

    白愫少見的有些幸災樂禍,道:“活該!當初我們家國公爺就勸汪幾道等人不要輕易南下,結果他們不聽,現(xiàn)在好了,這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在幫我們呢!”

    她這話說了沒幾天,福建和兩廣就有大量的倭寇上岸搶掠,趙嘯從金陵緊急趕往福州抗倭。但由于福建和兩廣這些年來都以趙嘯馬首是瞻,他人在金陵,好些將領沒有得到指令,應對起倭寇來不免有些畏手畏腳的,以至于福建和兩廣有很多地縣州失守,戰(zhàn)火一時間波及到五十幾個縣,六、七個州府,百姓死傷無法估算。

    靖海侯府還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敗仗。

    趙嘯回到福建后立刻重整山河,到了十一月,各地的戰(zhàn)亂都陸續(xù)平息下來,可很多地方也已十室九空,死去的人活不過來,活著的人傷心欲絕,白紙紛飛,新墳遍地,十分的蕭條。趙嘯又捉到幾家與倭寇勾結的大商賈,請了朝廷的旨意,全部收沒家產不說,或是流放千里,或是抄家問斬。有那不服的,從福建徒步至金陵喊冤,寫了血書掛在城墻上,全家碰死在衙門前,局面一直亂糟糟的。

    幾大書院的士子又紛紛上書,有人覺得亂世當用重典,有人卻覺得趙嘯兇狠暴烈,不宜為官,還有人則說趙嘯是在打擊異己,想獨掌海上貿易。

    直到次年的五月,趙嘯才勉強穩(wěn)住了局面。

    老天爺卻好像格外的垂青李謙。這兩年北方風調雨順,慶格爾泰屢戰(zhàn)屢敗,不知道是誰提醒了他,他突然改變策略,派了人來和李謙和談,要求開放榆州和大同兩處的邊市,彼此和平共處,永不再戰(zhàn)。

    李謙覺得這樣也不錯,寫了奏折給趙璽,希望朝廷能同意和慶格爾泰簽署議和協(xié)議。

    汪幾道這兩年被趙嘯折騰的有氣沒地方撒,接到了李謙的奏折冷笑連連,道:“歷朝歷代,哪份協(xié)議是遵守了的?!他是不是這幾年在北方呼風喚雨的,就自以為天下第一,不知道輕重了?!”

    李瑤和左以明都沒有說話。

    因為朝廷上的事,兩人和汪幾道幾乎是公然撕破了臉。

    已經十三歲的趙璽還沒有親政,但已感覺到了這種局面的微妙,并不想打破這種平衡,有時候幫著汪幾道說話,有時候幫著李瑤說話。

    此時他靜靜地聽著,覺得還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汪幾道見了就越發(fā)的囂張,冷笑道:“我聽那些去北方的商賈說,過了長江,除了路引,還要拿到京城守備發(fā)的過境文書,不然就不能在北方隨意走動,更不要說經商了。他李謙這是要做什么?想做那無冕之王不成?”

    這件事趙璽也聽說了。

    他不安地欠了欠身。

    從前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李謙,可這幾年來李謙對他卻不如趙嘯恭敬,也不像趙嘯那樣親昵,他心中隱隱有些忐忑,怕時間長了,李謙想自立為王。

    他看了左以明一眼。

    左以明一直觀察著趙璽的舉動,見狀雖然看上去不慌不忙的,實則心里已有點惴惴,道:“汪大人這是又要亂扣帽子了!前些日子還說靖海侯想一家獨大,這幾日又說臨潼王要做無冕之王。也不知道兩位肱骨之臣要怎樣討好我們的汪閣老,汪閣老才不會在皇上面前隨意攻訐他們?也難怪我聽別人說,北方的官員到了江南,不去拜訪汪閣老就做不成事�?峙略诒狈降墓賳T心目中,不給汪閣老府邸遞帖子,就算是白來了一趟金陵了!”

    言下之意,是指汪幾道貪墨。

    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直白地指責過汪幾道。

    汪幾道氣得臉色通紅。

    趙璽也聽說過這個傳言。

    說是汪幾道家的門房是按著官品收紅包的,若是紅包的數額不對,是不給遞帖子的。

    他有點想換了汪幾道。

    卻沒有合適的人選。

    他看了李瑤一眼。

    李瑤這個人有本事,也會處理關系,就是有時候脾氣太硬,若是讓他當了首輔,只怕自己指使不動。

    趙嘯倒是好,力挽狂瀾,可就是身份不好,是皇室宗親,又是以功勛子弟的身份出仕的,沒辦法做閣老。

    左以明他從前也考慮過,但左家和李家是姻親……他總覺得不放心。

    不過,這些他都可以慢慢考慮,反正都是他親政以后的事了。

    想到這里,他就想起趙嘯昨天進宮和他說的話。

    皇上是否能親政,最主要的是看是否成了親。

    成了親,就是大人了,就可以提親政的事了。

    但娶誰,就成了很要緊的事。

    韓同心雖然不是攝政的太后,卻時不時地鬧上一場,插手朝政,和蔡如意一起吃喝玩樂,逍遙得很,從來不曾提過他的親事。

    他懷疑韓同心和曹太后打著一樣的主意,并不想讓他成親,這樣就可以拖著不還政給他。

    趙璽也曾懷疑過趙嘯跟他說起這件事的初衷。他甚至開玩笑地道:“若是侯爺有合適的人選,不妨和簡王商量商量�!�

    這兩年還好有簡王約束著韓同心,不然韓同心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的笑話。

    ※

    親們,今天的更新!

    ###第一千零三章

    盼著###

    誰知道趙嘯卻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不僅如此,他還很委婉地對趙璽道:“皇上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素來持重穩(wěn)沉,臣看了很是欣慰,就盼著皇上親政之后領著臣等收拾亂局,重振河山。有些事,臣不說,皇上心里也應該明白。北人直率坦蕩,南人卻千回百轉,說的未必就是心里想的,皇上要想在南邊站住腳,需要下很多的功夫�;噬系幕槭�,既關系到后宮的安穩(wěn),也關系到朝廷社稷,臣擔心皇上,這才多嘴說了一句。還請皇上不要責怪才是!我并沒有什么人選,只是想著先帝早早就去了,很多該安排的事都沒能安排上,皇上一個人,若是能有個人相伴,皇上歡喜,臣等也高興�!�

    趙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為他著想的話,他頓時心中一暖,忍不住道:“若是還在宮里時,這件事還可以和太皇太后商量商量……”

    如今他孤家寡人的,難道還讓他去跟韓同心討著要成親不成?

    落在那些有心人眼里,十之八九會覺得他這是要親政!

    韓同心知道了,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趙嘯聞言沉思了片刻,道:“若是皇上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去跟簡王說說如何?”

    趙璽面露感激之情。

    趙嘯就抽了個時間去拜訪了簡王。

    簡王知道他的來意之后非常的驚訝,道:“皇上今年才虛歲十三,用不著這么早成親吧?怎么也要等到皇上十六歲。這親事,慢慢看著就是了!”

    趙嘯無功而返。

    趙璽卻在心里算著他什么時候才能成親。

    阿福則在私底下嘀咕:“皇上的婚事又不僅僅只是為了開枝散葉,簡王這么說,是不想皇上早點成親吧?不然皇上親政了,還有他簡王什么事?你們是不知道,我聽說那簡王世子到了江南之后就沉醉溫柔鄉(xiāng)里樂不思蜀了,還和江南一些名士爭風吃醋,名聲壞到了極點。大家不過都是看在簡王的份上,當不知道罷了。不說別的了,我們皇上親政了,就容不得簡王世子這樣胡鬧。皇上的婚事,簡王自然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說不定等到皇上十六歲的時候,他又說皇上年紀還小,要等到及冠呢!”

    自有人把這話傳到趙璽的耳朵里。

    趙璽思來想去,還真覺得很有道理。

    他偷偷地找了個女官去探韓同心的口氣。

    韓同心壓根就沒有想過趙璽的親事,在她看來,趙璽還小,最少也要等到十五、六歲了才應該說親,而且趙璽是皇上,看中了什么樣的女人娶不來,根本不用著急。但那女官的話提醒了她,她仔細想想,自己和趙璽畢竟沒有什么血緣關系,現(xiàn)在趙璽不能親政,自然要聽她的,等到趙璽親政了,她未必就能管得住這個兒子。

    她想到家里的幾個侄女,隨口就說了句“皇上就算是要娶妻,那也應該從韓家的女兒里面挑一個才是”。

    那女官笑盈盈地應“是”,把韓家的閨女狠狠地夸了一頓,直到韓同心面露笑意,這才長吁一口氣退了下去,思忖著,還好今天蔡如意不在宮里,如果蔡如意在宮里,只怕早就識破了她的心思。

    想到這里,那女官站在院子里發(fā)了會兒呆。

    那蔡如意也是個奇人,一年四季帶著兒子住在太后的行宮里,就連靖海侯人在金陵時也不回去和自己的丈夫聚一聚,那趙建童也不小了,她也不讓兒子避避嫌,這行宮里的女人一輩子就在這塊方寸之地討生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心思,這若是鬧出什么丑事丑聞來了,孀居的太后的名聲也會跟著受損,太后怎么就不想想這其中的厲害呢?

    不過,如果太后知道這么想,也許就不會被蔡如意牽著鼻子走,蔡如意說什么是什么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背著人悄悄地去回了趙璽。

    趙璽聽了差點沒忍住把手邊的茶盅給掃到地上去。

    韓家?guī)讉姑娘里除了最小的七小姐是嫡出,其她的都是庶出。而這位七小姐今年才五歲。

    難道讓他去娶一個比自己小九歲的小姑娘?

    那內宮的事務豈不是還繼續(xù)掌握在韓同心的手里?

    說不定這正是韓同心的目的!

    或者是讓他娶個韓家旁支的嫡女?

    念頭閃過,他氣得臉色發(fā)青。

    他是正正經經的皇家貴胄,韓家算什么東西?要不是娶了東陽郡主,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的角落里刨土吃呢?什么時候輪到韓家來挑剔他了?父皇怎么就沒有娶嘉南郡主呢?

    如果是他,就算是先斬后奏,也要想辦法把嘉南郡主娶到手。

    鎮(zhèn)國公府姜家才是真正的功勛貴族。

    韓家算什么?

    可如今形勢就是比他強。韓家確能主宰他的婚事!

    他在寢宮里來來回回地走著,指甲都要把手掌摳出血來,心情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第二天大朝會之后,趙璽留了趙嘯閑話。

    等到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他一把抓住了趙嘯的手,哀求道:“侯爺救我!”

    趙嘯嚇了一大跳。

    宮中他早就布下了耳目,趙璽這邊一有動靜他就會得到消息�?伤蛱焱砩喜]有得到什么消息。

    還好趙璽怕被韓同心的人聽見,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把韓同心的話告訴了趙嘯,并恨恨地道:“韓家的姑娘暴厲無德,我怎么能娶韓家的姑娘為妻!這件事,侯爺一定要幫我!”

    皇上的婚事,誰又能忍得住不去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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