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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厲菖蒲任江聽夏扯他的臉,也不配合地笑一笑,獨自生著悶氣,他悶悶地說道:“我本來不是你喜歡的那類型男人吧。”

    江聽夏剛想反駁,就被厲菖蒲一個眼神瞪回來。

    她瞎說,厲菖蒲是絕對可以識破的,江聽夏只好住了嘴,歇了要反駁的心思。

    其實她從小到大喜歡的一直都是更偏向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整體平和又輕又緩,像條小溪一樣的男人,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嫁給一個靜時像冰一樣冷,燥時像火一樣炙熱,像座佇立在大地上的大山一樣的男人,他渾身是傷,靠近了似乎都能聞見他身上的戰(zhàn)火硝煙。

    厲菖蒲就像一把匕首,寒光冷冽,讓人望而生畏,這匕首出鞘時,還能看見上面滴下的鮮紅的血液,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就是遠離平靜,選擇另一條充滿了不安的人生。

    而不安,是江聽夏懼怕的,為此,她懼怕厲菖蒲,她懼怕不確定,一開始她不會選擇他,她有她的原因。

    可是,江聽夏有選擇第二次的機會。

    她試著走向他,然后愛上他。

    不知不覺,他們一起走了這么長的路,他真的很好。

    江聽夏看厲菖蒲真的這么在意,江聽夏只好哄他,她揉著厲菖蒲不大高興的臉,“我剛才說的那些標準只是第一印象�!�

    “但是,”江聽夏說:“我不是說了,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你呢,像冰棒,”江聽夏捧著厲菖蒲的臉,“咬一口是冰的硬的,硌的人牙疼,但是,化了以后就是甜絲絲的,會讓人喜歡上。”

    “我了解你之后,就喜歡你了。”

    厲菖蒲嘴唇動了動,緊繃的臉頰有些許放松,似乎想笑,“真的?”

    看厲菖蒲被哄好了,江聽夏又逗他一般回擊,“對啊,是你幸運�!�

    “讓我有機會,有時間了解你�!�

    厲菖蒲把江聽夏擁在懷里,輕輕抱著,“我知道�!�

    其實,厲菖蒲心里是有些受傷的,以至于他一直以來風餐露宿,行軍打仗都一點毛病沒有的鐵胃,此刻罕見的有些胃疼。

    他本來介意江聽夏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得知謝友恒完全不是江聽夏喜歡的類型的時候,他是高興的,誰知接下來就是當頭一棒。

    他也不是。

    他和江聽夏在一起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結(jié)果是好的,按說他不該矯情什么,只是他心里有個疙瘩。

    再是在慢慢地相處中喜歡上的人,跟第一眼就認定的人,那能是一回事。

    ……

    江聽夏翻譯的文件要交稿,所以抽出時間去了一趟研究院。

    既然都到了岔子坡,她順道去看了看老朋友,顧研究員帶她去了家里,見了章昕冉和小琛,小姝兩個小朋友,又去了趙勇家里一趟,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張紅香懷孕了。

    她神神秘秘湊到江聽夏耳邊,信誓旦旦說道:“這次肯定是個閨女�!�

    江聽夏奇怪道:“嫂子,你怎么知道的�!�

    “是醫(yī)生告訴你的?”

    張紅香推了江聽夏一把,“你忘了我跟你說的生孩子秘方了�!�

    江聽夏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頭霧水,張紅香于是跟江聽夏咬耳朵,“我不是跟你說過,生兒子要咋,生女兒要咋來著�!�

    張紅香咕咕叨叨地說著。

    江聽夏突然想起了那段記憶,隨之,臉上升起了一片火燒云。

    張紅香說那話的時候,江聽夏和厲菖蒲還是躺在一張炕上的純舍友關(guān)系,純潔的不能再純潔了。

    她還未經(jīng)人事,什么也不明白,對那事懵懵懂懂的,可以說是沒吃過豬肉,只見過豬跑,于是張紅香那秘方在她聽來并不覺得怎么。

    現(xiàn)在可好,她吃過見過,這話是不能再細想了,太……形象了。

    甚至讓她腦海里控制不住想起她和厲菖蒲纏綿的樣子還有……細節(jié)。

    看江聽夏整個人愣在原地,臉上紅的跟燒起來一樣,張紅香噗嗤笑了出來。

    “聽夏妹子,你怎么羞成這樣了?”

    她問:“你和厲團長結(jié)婚也這么久了,那事還不膩呀?”

    張紅香疑惑道:“不應(yīng)該吧�!�

    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以后,夫妻之間這事不就變得跟那白開水一樣寡淡了。

    江聽夏不知道該怎么說,回答說是奇怪,回答說不是也奇怪,于是臉更紅了。

    看江聽夏羞成這樣,張紅香明白了,有些羨慕地說道:“你們兩個人可真好。”

    她問,“你們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得有意思吧?”

    張紅香都不敢想,夫妻之間還能膩不了,那這日子過的得多得勁啊。

    江聽夏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她跺了跺腳,“嫂子!”

    張紅香不說了,嘿嘿自嘲道:“我這結(jié)婚太久,老夫老妻的,都跟左手摸右手一樣了。”

    “是嫂子亂說一通,妹子你別怪罪,以后不能在你們小年輕面前提這個了�!�

    ……

    從岔子坡回去的時候,江聽夏直接坐公交車去了服裝廠。

    上次她把自己想出來的童裝設(shè)計稿賣給了服裝廠的張經(jīng)理,服裝廠生產(chǎn)出來的第一批新貨大受歡迎。

    剛才江聽夏走在路上,看見好幾個路過的小姑娘都穿著在她原本設(shè)計的童裝上稍加改良的衣服,江聽夏心里還挺有成就感的。

    后來,江聽夏就跟張經(jīng)理達成了長期合作,會為服裝廠提供各式圖樣,同時在衣服成品生產(chǎn)時,有什么問題,她也會作為產(chǎn)品顧問指導解決。

    這次來服裝廠,江聽夏和張經(jīng)理還有幾個負責人一起去生產(chǎn)車間看過工人們生產(chǎn)服裝。

    臨走的時候,江聽夏注意到了車間里的素緞子,她最近正在給家里人準備睡衣,想到也快到夏天了,那就一起做一套天熱時候穿的,那用這樣的真絲布料滑滑的,涼涼的,夏天穿起來最適合,于是,江聽夏提出想要買一些。

    張經(jīng)理很是熱情,雖然這種緞子確實是稀罕貨,不過服裝廠缺什么也不會缺布料就是了。

    別說江聽夏執(zhí)意要按市場價去買,就是送她幾匹,張經(jīng)理也不心疼,畢竟,這段時間服裝廠靠著江聽夏的幾件設(shè)計賺了名聲和鈔票,他還怕江聽夏有一天不愿意跟他們合作呢,要是她跑去了別的服裝廠,他們也沒轍,只能干瞪眼,畢竟江聽夏又不是他們服裝廠的員工,只是合作人員。

    如今有機會能跟幫江聽夏一點忙,扯上點關(guān)系,再好不過。

    張經(jīng)理直接叫他的助理小徐領(lǐng)著江聽夏去小庫房里挑布料去了。

    江聽夏跟著小徐去了庫房,挑了些淡藍色,粉藍色和深紅色的布料,是給她和厲菖蒲兩個成年人做衣服的,孩子們則挑了些亮眼鮮可愛些的顏色。

    她按市場價多給了廠里一些錢,畢竟這些在外面也不好買,不然她也不會開這個口了。

    直接花出去三十多塊,江聽夏眼睛都不眨一下,畢竟她現(xiàn)在不缺錢花,光是服裝廠給她的設(shè)計費和顧問費就是一大筆錢,還有在研究院那兒結(jié)的這個月的翻譯費,月底她在文工團的工資也該發(fā)了,還有厲菖蒲的薪水和補貼,江聽夏花起錢來并沒有什么顧慮,想要什么當時就買了。

    只是現(xiàn)在有了個頭疼的問題,這么多布料她也拿不了呀。

    小徐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江聽夏選了這么多布料,問了句,“這么多我看你也拿不回去,不如我送你�!�

    江聽夏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借服裝廠的電話打給厲菖蒲,讓他找個車過來接她,小徐倒是很熱情,“沒事的,廠里有車,跑一趟的事兒。”

    小徐年紀輕輕能做到經(jīng)理助理,還是很會看人眼色的。

    來取布料這么一件小事,張經(jīng)理卻特意叫自己的助理來陪好江聽夏是什么份量就不用說了,每次江聽夏來廠里,張經(jīng)理都是親自接待,沒有半點怠慢,小徐明白,要是他讓江聽夏自己拿著這么多布料一個人走了,他不開車送送,到了張經(jīng)理那里,就是他的疏忽了。

    于是小徐熱情地抱起江聽夏選好的布料,揮揮手,庫房外面經(jīng)過的汽車就停了下來,他打開車門,把布料放在后車廂,然后招呼江聽夏,“江顧問,您就別跟我客氣了,給您拿布料這事是張經(jīng)理特意囑咐的,不能您這邊選好布料了,拿不到家里,這叫什么事。”

    “還是我給您送過去吧。”

    看小徐給自己開了車門,江聽夏也不堅持了,道了聲謝,坐上了副駕駛。

    小徐開車一路把江聽夏送回了家。

    今天江聽夏東跑跑西跑跑,還去挑選了布料,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下來。

    小徐開著車進了家屬院,見前面有個穿軍裝的男人走在路中間,于是打了個喇叭,滴了一聲。

    男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在白熾的車燈里瞇了瞇眼睛,站到了路邊去。

    江聽夏見那人眼熟,仔細一看那人是隔壁鄰居,華玉蘭的丈夫,向前進。

    進了家屬區(qū),天又晚,為了小心,小徐車速很慢,江聽夏于是可以隔著半降下來的車窗跟向前進打招呼。

    “向營長,下班了�!�

    向前進見是江聽夏,于是也客套地回道:“是,下班了�!�

    車子開走了,江聽夏又坐直了身體,原本一路上都很健談的小徐突然有些沉默,幾秒鐘后試探性地問道:“江顧問,剛才那是?”

    江聽夏哦了一聲,“是我家鄰居,和我愛人是同事�!�

    小徐皺了皺眉頭,“向前進是你鄰居?”

    第398章

    時間對不上

    聽到小徐脫口而出向前進的名字,江聽夏有些驚訝,“你們認識?”

    小徐尷尬一笑,開車的人還是要分出精力來看著車外的情況,跟江聽夏說話就沒多余的腦力繞彎子了,有什么就說什么。

    說起向前進,小徐的語氣帶著幾分嘲笑和鄙夷,“他呀!認識!”

    “他跟我表姐談過對象�!�

    聽到小徐這么說,江聽夏想起那次華玉蘭被馮大媽鎖在院門外,兩人聊過一次,華玉蘭不是說她跟向前進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的,這向前進怎么會跟別的女人談對象呢,時間也對不上啊。

    這么看來,很有可能是向前進在和華玉蘭在一起的時候,又同時跟小徐的表姐談對象。

    難道向前進他是腳踏兩條船。

    這時小徐握著方向盤笑了一聲,“這人特搞笑�!�

    江聽夏內(nèi)心好奇,表面不動聲色,哦了一聲,示意小徐接著說下去。

    小徐說道:“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過,我對他可是印象深刻,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會兒,這個叫向前進的,他跟我表姐處朋友處得不錯,我舅舅舅媽知道了,就說讓我表姐把人帶回家來看看,我們這一大家子關(guān)系好,都聚一塊,去給我表姐參謀參謀去�!�

    “這人一登門,我們?nèi)倚亩紱隽耍灰娺@人一臉傻乎乎的樣兒,緊張地手不知道往哪兒放,完全一鄉(xiāng)下土包子。”

    小徐興致勃勃說著,“他要給大伙兒倒茶,想先涮杯子,您知道他怎么干的?這人直接端著杯子,開了門,欻一聲倒樓道里去了�!�

    小徐笑得樂不可支,“更可笑的來了,那會兒我們都不在,誰知道樓底下突然傳來一男人的罵聲�!�

    “誰他娘的這么缺德,往樓下吐痰!”

    小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原來是這向前進開了窗戶直接吐了一口痰,結(jié)果,吐人腦袋上了。”

    “然后呢?”江聽夏問道。

    小徐說道:“然后?沒然后了,那會兒他們倆人本來都應(yīng)該談結(jié)婚的事兒了,見了一面,我表姐爸媽都不同意,我看我表姐也不愿意了,婚事就這么吹了�!�

    聽了小徐這些話,江聽夏在心里嘀咕,向前進不止跟別的女人談朋友,還談到了談婚論嫁這地步,那他跟華玉蘭之間又算什么呢。

    這里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華玉蘭口中那些事情到底幾分真,幾分假,要是她說的是真的,沒有隱瞞,那么她本人是不是被向前進欺騙了呢。

    汽車停到了家門口,厲菖蒲已經(jīng)聽見了動靜出了門,看見江聽夏下車,迎上去,江聽夏跟他簡單介紹了小徐,又讓厲菖蒲和在門口等她的金小寶和金小文去拿后車廂里的布料。

    江聽夏不讓金小玉拿,牽著金小玉胖嘟嘟的小手往屋里走,走在她身側(cè)的厲菖蒲問了幾句她今天的情況。

    江聽夏慢悠悠一句一句答著。

    厲菖蒲又說:“飯剛做好,你回來咱們就開飯。”

    江聽夏走在厲菖蒲身邊,“不是說我今天事情很多,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叫你們吃飯不用等我嗎?”

    厲菖蒲抱著布料,“要等你一起吃的。”

    江聽夏聽了,往高大堅毅的男人身上靠了靠,故意夸張道:“好幸福��!一回家就有老公做好的香噴噴的飯菜!”

    “謝謝老公。”

    厲菖蒲被夸得有些臉紅,見江聽夏的耍寶樣,低頭看著靠在他肩膀上撒嬌的江聽夏,低聲說了句,“就你會說話�!�

    ……

    小徐送完江聽夏,想著可以直接把車開到了家里,第二天再還回去。

    不過回家前,小徐先去了自己表姐鄧美那里一趟。

    鄧美聽見有人敲門,還好奇這么晚了會是誰,聽見了自己表弟的聲音,她披著衣服去開門。

    “小徐,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嗎?”

    小徐走進門,急地跟什么似的,“表姐,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鄧美給小徐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她都打算上床睡覺了,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沒心思猜謎語,不過還是順著表弟的話問了句,“誰�。俊�

    小徐噸噸噸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氣喝完,然后說道:“你肯定想不到�!�

    他揭露謎語,“是向前進!”

    這名字又熟悉又陌生的,鄧美還有些懵,小徐見表姐想不起來,于是提醒道:“你那個前男友,上你家去,往樓下吐痰,結(jié)果吐人頭上的那個�!�

    “是他啊,”鄧美有些不大高興,“沒事說他干什么�!�

    鄧美一開始和向前進談對象也是懵懵懂懂的,當時她還是一個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被向前進健壯板正的外表給欺騙了,她那時有些被愛情蒙蔽,昏了頭。

    那次帶向前進回家,在親友那些帶著嘲笑和打量的目光中,自己的臉都跟著向前進丟盡了。

    她恨不得從沒認識過他。

    那一刻,她從愛情中突然醒悟了過來,開始看向前進哪兒哪兒都不滿意,沒過多久,她就假借父母不同意的理由,和向前進徹底斷了干凈,她再沒想起過那人,也不許身邊人再提,似乎這樣,就能抹掉那一段令她羞恥的回憶。

    第399章

    以前的故人

    這些年來,鄧美都要把向前進這個人忘干凈了,如今自己表弟又追上來問,鄧美有些惱火,“你什么意思?大晚上專門來笑話我。”

    她一揮手趕人道:“行了,行了,我要回去睡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

    小徐卻跳到鄧美面前,“表姐,你冤枉我了,我又不是閑的,大晚上找上門來笑話你�!�

    “你不知道,我見那個向前進現(xiàn)在混得可好了。”

    小徐眼睛冒光,“住進了家屬區(qū),保底是個營長級別�!�

    鄧美突然精神過來,瞌睡都被趕跑了,“真的!”

    “他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

    鄧美來了興趣,于是拉著小徐,讓他仔細講講。

    小徐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講了一遍,又提醒道:“表姐,你這個前男友現(xiàn)在混得這么好,你不去找找他,這人脈關(guān)系該用就用起來�!�

    他說:“你在家待了這么久,一直沒有等到工作,不如去找找向前進,讓他找找關(guān)系,幫幫你的忙,說不準,你這工作的事情就有著落了�!�

    這話說到鄧美心坎上了,她正是這么想的。

    之前她家里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官員,可后來她父親犯了點錯誤,家里就敗了。

    關(guān)于她的工作,她家里長輩也是找過人幫忙的,可是人走茶涼,以前那些老朋友要不就是避而不見,要不就是和她家一個情況,幫不上忙。

    鄧美聽到表弟這么說,想起她和向前進分手時也并沒有鬧掰,多虧她處事圓滑,當初她可是給他留了幾分面子的,現(xiàn)在她放低姿態(tài),厚著臉皮去找一找向前進,不管成不成,總是有這個門路的。

    鄧美心里也想,向前進當初一個農(nóng)村來的窮小子,自己是城里姑娘,那會兒家里條件那么好,卻還是屈尊降貴跟他談了場戀愛,向前進但凡有點良心,這會兒自己找他幫忙,他怎么也得拉她一把。

    鄧美就這么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心態(tài),照著小徐給她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

    向前進在自己家里附近看見鄧美這個以前的老熟人的時候,驚訝又詫異,同時還帶著點慌亂。

    向前進慌張地前后左右看了看,他怕被人看見,更怕被華玉蘭看見。

    這些年來,他把以前的那些事死死地捂著,沒想到,以前的故人竟然會有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一天。

    向前進不愿確定地開口,“鄧美?”

    他皺著眉頭,頓了頓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明顯的,向前進有些心煩。

    鄧美跟向前進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這也是當初她想跟向前進分手,卻不直說,而是哭著告訴向前進是自己父母不同意,她也沒辦法,她心里是愿意和向前進在一起的,只是她不能做不孝順的女兒。

    這樣一來,她可以順利地和向前進分手,還不用背負甩了向前進的罵名。

    兩人多年后再見,看向前進對她臉色并不好,于是鄧美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胳膊一痛,鄧美一開口先流下了一行眼淚,柔柔地叫了聲,“前進。”

    向前進看見鄧美這副模樣,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家門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虛。

    他就急著先把鄧美給帶走了。

    怕被哪個熟人碰見,向前進特意把鄧美帶去了離家屬區(qū)很遠的國營飯店,兩人在國營飯店坐了會兒,向前進跟服務(wù)員點了兩個菜。

    鄧美看見向前進身上的軍裝,再看他坐在那兒的派頭,心想向前進現(xiàn)在真的混得好了,都做了干部,她心里就有了底,憑著二人過去的情誼,自己工作的事情怎么也要向前進幫把手。

    鄧美于是坐在桌子前,一直不時地用手絹擦著眼角的眼淚,倒也不全是表演成分,她心里是真的想哭,早知道向前進能有今天這樣的造化,當初跟他結(jié)婚多好,自己早當上官太太了,鄧美現(xiàn)在腸子都悔青了。

    她哭哭啼啼的,拿一雙多情的眼眸看著向前進,鄧美又問,“前進,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聽鄧美這樣問,向前進有些心煩意亂,他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小盅白酒,端起來喝了,隨口含糊道:“挺好的�!�

    看向前進一臉冷漠,看都不看她一眼,鄧美立刻掉了眼淚,一副傷心的模樣,她又接著說:“我知道當初咱們分手,你怪我了�!�

    鄧美用手絹捂著臉,嗚嗚地哭著,“當初我也是沒辦法,我爸媽年紀大了,就我一個女兒,不想我嫁到你們那么遠的農(nóng)村老家去,我怎么努力都做不了他們的思想工作,我能怎么辦?吵也吵了,鬧也鬧了,我還跟我父母絕食,只不過最后實在拗不過我父母,我做女兒的只能妥協(xié)�!�

    鄧美哭得動靜不小,附近的客人和服務(wù)員都朝他們這桌打量,看得向前進有些尷尬,他沒辦法,只好說道:“你別哭了�!�

    “我沒,怪你�!�

    鄧美這才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向前進,“真的?”

    向前進點點頭,“嗯。”

    鄧美這才放心了,她要找向前進幫忙,讓他因為當年的事情記仇心里憋著一口氣可不好,她干脆把當初兩人分手的原因全部歸咎在她父母身上,這樣,她提出要求,向前進才有可能會幫她的忙。

    而這邊的向前進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當初他和鄧美兩人談朋友談得不錯,去了鄧美家里一趟,什么都變了。

    在她家里,他一個人面紅耳赤地面對著她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而當時他在鄧美的眼里看到了一個極其狼狽落魄的自己,向前進知道,不止自己,鄧美也在那一天意識到了兩人之間那極大的差距。

    那一刻,鄧美的表情帶著鄙夷和嫌棄,那樣的表情讓他很是受傷,后來,在兩人的相處中,鄧美對他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再后來,鄧美很快就提出了分手,她找了個借口說是她父母不同意,不過看鄧美不耐煩的樣子,向前進心里明白,不止鄧美的父母不同意,鄧美自己就不愿意和他接著處下去了。

    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如今,不知道鄧美突然找上門來,還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是為了什么。

    鄧美絮絮叨叨說道:“前進,我知道當初的事情給了你很大的打擊,即使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可我還是覺得挺對不起你的,所以托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我一直想代我的父母給你道個歉�!�

    向前進一揮手,常年坐辦公室讓他看著氣勢很足,他不高興道:“以前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向前進看鄧美拐著圈子說話,實在有些不耐煩,于是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見向前進態(tài)度陌生疏離,鄧美哭著的嗓子一噎,她知道向前進對她這么冷,明顯是沒幾分情誼了,她不能一直這么哭哭啼啼地招人煩,于是哭聲慢慢變緩,最后停了下來。

    鄧美眼睛滴溜溜轉(zhuǎn),隨后選擇如實說道:“前進,其實,我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第400章

    喜歡你的辮子

    鄧美對著向前進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實在找不到人幫我了,這才厚著臉皮求你,前進,咱們相識一場,我有困難你千萬要幫我一把�!�

    向前進眉頭緊皺,臉上表情很是疑惑,這鄧美家里條件不是很好嗎?

    他記得她爸媽都是正式職工,她爸爸還是科長,向前進那會覺得那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多么高高在上的人家。

    毫不夸張地說,當時鄧美在他眼里那是金光閃閃的人物,去鄧美家里,她家那么氣派,他一個鄉(xiāng)下來的窮小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她家還有那么高的門檻,高得他都跨不過去,如今,鄧美怎么會在他面前哭得慘兮兮的,求他幫忙拉她一把呢。

    看向前進打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鄧美面上有幾分尷尬,不過,這些年來,為了生活,她早已經(jīng)把什么面子尊嚴拋在腦后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不管是給向前進提供個樂子也好,還是說出自己多慘,讓他心里出出惡氣也好,只要向前進肯幫她就行。

    鄧美對向前進解釋道:“我家里這些年情況不好,我爸爸他犯了點錯誤,被開除了,我也受到了影響,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工作�!�

    “家里幾張嘴都靠我媽媽一個人的工資,所以,”鄧美突然握住桌子上向前進的手,“前進,你可一定幫幫我�!�

    向前進慌亂地看了看四周,趕緊把手從鄧美手里抽出來。

    鄧美見向前進抽出手,以為他不肯幫她,一著急,直直地朝著向前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向前進嚇了一跳,站起身要把鄧美扶起來,可鄧美就是不起,反而扯住了向前進的褲子,急得向前進哎呀了幾聲。

    “鄧美,你這是干什么?周圍這么多人看著呢?”

    鄧美依舊哭哭啼啼地哀求。

    向前進沒辦法,只好松了口,“我給你想想辦法吧�!�

    “你快起來!”

    ……

    向家。

    華玉蘭面無表情端起面前的湯碗,仰頭一飲而盡,硬生生看得一邊的鄭植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華玉蘭剛放下碗,鄭植就從包里掏出個東西,遞了過去,“姐,這個給你�!�

    “什么?”

    鄭植笑嘻嘻說道:“甘草蜜餞�!�

    “這個酸酸甜甜的,能壓你嘴里的苦味。”

    華玉蘭于是伸手接了過去,把蜜餞放進嘴里,嚼了嚼,難受喇嗓子的感覺果然好了些。

    鄭植還在一邊抱怨嘮叨,“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奇奇怪怪的藥材熬的湯藥,一股子怪味,又腥又臭,聞一口我都想吐,你還真能喝的下去�!�

    華玉蘭看了一眼鄭植,又看了一眼窗外,朝他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小心點,不要讓她婆婆馮大媽聽見了。

    鄭植識相地住了嘴,從包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這些蜜餞你都拿著,慢慢吃。”

    鄭植上次得罪了馮大媽,華玉蘭還專門追出去叫他不要擔心,也不知道華玉蘭怎么跟馮大媽說的,沒過幾天,馮大媽又把自己‘請’了回來,鄭植知道是華玉蘭幫了他,這包甘草蜜餞就是鄭植為了感謝華玉蘭送給她的。

    ……

    聽見院門響,坐在床邊打瞌睡的華玉蘭出門去看。

    向前進剛走進家門,華玉蘭就迎了上來。

    “回來了�!�

    華玉蘭給向前進掀門簾,問道:“今天怎么下班這么晚?這會兒才回來?”

    面對華玉蘭的提問,向前進有些心虛,華玉蘭也并不追問,只是又立刻關(guān)切地問道:“肚子餓了吧,我再去把飯熱熱�!�

    看華玉蘭要出門,向前進去拉她,“不用熱了�!�

    他頓了頓,隨即神色自然地說道:“我在外面吃過了�!�

    怕華玉蘭疑心,向前進又補充道:“今天和幾個老朋友出去吃了頓飯�!�

    “就老張,老王他們幾個�!�

    華玉蘭問他,“喝酒了?”

    向前進笑笑,“老朋友見面,好不容易聚在一塊,高興,喝了一點�!�

    華玉蘭也沒說什么,只是說道:“那我給你打盆水,你擦洗擦洗,去去身上的酒氣然后就早點休息吧�!�

    她關(guān)心道:“你明天還要早起呢�!�

    向前進看著賢惠溫柔的妻子,笑容滿面,“行�!�

    ……

    向前進擦洗過后,換了身干凈衣服,上了床,拿起手邊華玉蘭準備的解酒用的蜂蜜水,喝了一杯后,舒舒服服準備睡覺。

    這時,把向前進脫下來的衣服都洗好晾上的華玉蘭進了屋,看向前進睜開眼看她,問了句,“你還沒睡?”

    向前進:“就睡了�!�

    他看著因為剛才洗衣服,自己上衣肚子那塊一大塊水漬的華玉蘭,關(guān)心媳婦說道:“你也別忙了,早點休息吧�!�

    華玉蘭見向前進這樣說,笑了笑,“手邊沒什么活了,我也打算睡覺了。”

    這么說著,華玉蘭把綁頭發(fā)的皮筋扯開,半長不短的頭發(fā)披散下來,華玉蘭又拿起桌子上放的鏡子看了看,拿起梳子梳了梳頭發(fā)。

    向前進看著站在地上的華玉蘭,問她,“不睡覺梳頭發(fā)干什么?”

    華玉蘭于是說道:“我看我頭發(fā)有點長了,該剪了�!�

    “頭發(fā)長了,挺耽誤事的,還不如剪短點。”

    華玉蘭已經(jīng)拉開抽屜,找到了剪刀,簡單比劃了兩下就要一刀剪下去。

    向前進急了,出聲制止道:“別剪了。”

    華玉蘭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抓著頭發(fā),“怎么了?”

    向前進說道:“留著吧�!�

    他說:“我就喜歡你的辮子�!�

    在鎮(zhèn)里上學那會兒,他們兩人一起爬山路回家,華玉蘭走在前面,兩條長辮子晃晃悠悠的,晃進了他心里。

    聽向前進這么說,華玉蘭又害羞又甜蜜,她看著向前進,向前進也看著她,兩人就這么看著對方,都噗嗤笑了,氛圍很是幸福歡樂。

    華玉蘭把剪刀放進抽屜里,“行,那就不剪了,這頭發(fā)就一直留著吧。”

    第401章

    就當是為了我

    華玉蘭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她一靠近,向前進就聞到了她身上濃濃的藥味,不好聞。

    他問,“我娘又讓你喝藥了?”

    華玉蘭嗯了一聲,“一直喝著呢。”

    向前進對自己老娘也沒有辦法,不然他一個干部,也不會對自己老娘把鄭植弄到家里,關(guān)起門來搞封建迷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向前進安慰華玉蘭,“玉蘭,你別跟我娘一般計較�!�

    “她年紀大了,就當是為了我,你多讓讓她�!�

    聽到身側(cè)躺著的向前進這么說,華玉蘭的心里像堵了塊發(fā)脹的海綿一樣,委屈得生疼。

    向前進則抓起華玉蘭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感受著華玉蘭粗糙干瘦的手指,向前進說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有他這句話,華玉蘭就知足了。

    華玉蘭握著向前進的手,“為了你,不委屈�!�

    ……

    看著靠在他身邊很快熟睡的華玉蘭,向前進卻精神起來,怎么也睡不著。

    他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會兒想到剛才對著他哭哭啼啼,一臉心酸可憐的鄧美,一會兒想到當初那個勢氣凌人的城里姑娘鄧美,那會兒他還很年輕,鄧美也很年輕。

    那樣年輕的臉蛋,除了鄧美,還有其她人,小曹,張玲,盈盈……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們的臉在他面前跟放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放過去。

    最后,停在一張純樸的少女臉上,她留著兩條長辮子,站在長滿了綠草和野花的山坡上,滿眼羞澀又愛慕地對著他笑。

    向前進借著窗外的月光去看,那個姑娘此刻就在他身邊,已經(jīng)睡著了。

    昏暗中她的臉單純又美麗,向前進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華玉蘭落在枕頭上的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也和當初那樣烏黑美麗,沒有任何變化。

    那年他和華玉蘭一起在鎮(zhèn)里念書,又是一個村的,每天都一起上學放學,自然走得比別人更近些。

    情竇初開的年紀,慢慢的,他對華玉蘭這個溫柔美麗的姑娘產(chǎn)生了好感,只是那一年,他被選進了部隊,當兵是一件好事,他肯定要去為自己,為爹娘搏個好前程。

    向前進記得,那是他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從老師辦公室拿走的一本書冊,里面有全班同學的入學照片,他把華玉蘭的照片偷偷剪了下來,夾進了自己的筆記本里。

    當兵前,他帶上了這本筆記本,自然,也帶上了華玉蘭的照片。

    只是,當兵三年,他就只是在部隊上日復(fù)一日的生活,訓練,向前進可悲地意識到,自己原本想要到這里來大展拳腳,不過是癡人做夢。

    沒有機遇沒有條件,他永遠只是被淹沒在人群里的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

    向前進灰心了,他開始想家,于是他一封一封地給家里寫信,也給華玉蘭寫信。

    在那些枯燥難熬的日子里,他就把華玉蘭的照片拿出來看,他幻想著很快他就會回老家去,他要蓋兩間亮堂堂的屋子,和華玉蘭結(jié)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華玉蘭委婉表達了他的想法,只是,很快,他遇到了一個大轉(zhuǎn)機,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那天晚上,向前進值完班回來,正好碰見同班戰(zhàn)士,可他的行為舉止很是反常,表情慌亂得很,兩人打了個照面,向前進只是覺得怪怪的,也沒多想,就走了,誰知推門一看,屋里躺著兩個熟識的同班的尸體,辦公室里凌亂不堪,像是被人胡亂翻找過一通。

    向前進雙眼血紅,突然想到剛才和他打了個照面的男人,他沒多想,立刻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向前進的呼喊引來眾人,不過那人很是警覺,向前進眼睜睜看他跨過圍墻,飛速奔逃。

    想到戰(zhàn)友慘死,向前進整顆心都被滔天的恨意和怒火籠罩,身體輕飄飄的跟要飛起來一樣,渾身使不完的力氣,一路追著緊咬不放,把其他追著的人遠遠落在身后。

    向前進追著那人跑進了深山,那座山很危險,大樹高聳入云,周邊瘴氣彌漫,尋常人不敢邁進。

    這幾天,誰也不知道向前進追著那人進山發(fā)生了什么,直到三天后,渾身都是血和泥,衣衫破爛,野人一般的向前進把那人捆著帶了回來。

    向前進在醫(yī)院住了一周的時間,每天都有領(lǐng)導來看望,夸贊他英勇無敵,表現(xiàn)優(yōu)秀,抓住了敵國特務(wù),阻止了機密文件的泄露,為慘死的戰(zhàn)友報了仇。

    向前進也有些暈乎乎的,那一刻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他的人生似乎要不一樣了。

    原本已經(jīng)打算復(fù)員回老家的向前進赫然出現(xiàn)在了下一批提干名單上,他任了副排職,這個改變讓他的人生突然花團錦簇起來,他有了更好的發(fā)展,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上,看到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風景,向前進心里帶著驕傲,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努力工作,勤奮好學,兢兢業(yè)業(yè),眼看前途一片美好,沒過多久,處長老婆給他介紹了個對象,醫(yī)院的女醫(yī)生張玲,聽說是處長夫妻老戰(zhàn)友的女兒。

    多少年后,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向前進直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他坐在一張硬板凳上,聽到處長夫妻說起要給他介紹個對象的事情的時候,瞬間心動了,他鬼使神差地瞞下了自己老家還有個華玉蘭的事情。

    出了門,向前進邊走邊在心里想,他為什么要給自己那么多壓力呢,他和華玉蘭之間哪里能算是談了朋友呢。

    他提干以后,被調(diào)到軍部當副排長,這里比以前他在大山里的邊防繁華熱鬧多了,他在大街上逛時,看到城市里的青年男女手拉手親昵地靠在一起,那才叫談戀愛。

    他和華玉蘭,一直是以同鄉(xiāng),同學的身份相處的,向前進想,他們唯一的親密接觸只有兩人趕路時,華玉蘭在狹窄的山路上滑了一下,險些跌下山崖,他伸手把她拉了回來。

    他們根本不算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

    只是后來他在防區(qū)苦悶,所以給老家寫信,在給華玉蘭的信上,他說自己就要當完兵回老家了,向前進開玩笑說自己回去就老了,媳婦也不好找,要是華玉蘭還沒找下人家,就叫自己爹娘去她家提親算了。

    向前進那時不好意思在心里說自己多想華玉蘭,想到要把她的照片放在枕頭底下,睡覺前都要看一看。

    他說,他們兩人認識那么久了,還是一個村的,知根知底還能談得來,一起過日子挺好。

    他還說他很快就要回去了,叫華玉蘭要是不著急嫁人就等等他。

    第402章

    態(tài)度大變

    他那話說得含糊,像開玩笑一般,向前進安慰自己,誰會把這個當真呢,又不是真正地定下約定,何況,他跟華玉蘭手都沒拉過一下,朋友而已。

    華玉蘭也二十了,村里這個年紀的女人早定親結(jié)婚了,說不定他回到老家,華玉蘭也已經(jīng)嫁人了呢。

    向前進心里暢快起來,他買了新衣服,皮鞋,抹了頭油去跟介紹給他的女醫(yī)生見面,他們一起看電影,吃西餐,跳舞,只是很可惜,兩人處了還不到半個月就掰了,主要性格不大合適,處不到一起去。

    向前進還回了趟老家,看到華玉蘭那雙含羞帶怯的眼睛,他心里咯噔一下,想的是完了。

    那一刻,向前進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最隱秘的想法,其實在他提干的那一刻,他就把這個女人排除在自己人生的選項中去了。

    華玉蘭和以前一樣,可向前進看她卻怎么也看不順眼了,就連原來華玉蘭的那兩條粗粗大大的,總在他腦海里晃晃悠悠的辮子也變得一股土氣,城里姑娘不留這樣的發(fā)型。

    向前進不知道該怎么跟華玉蘭說,只能盡力躲著她,尷尬心虛之余,他還有些擔心她的糾纏,所以在避之不及,偶爾碰見華玉蘭的時候,他只是點頭打個招呼拉倒,態(tài)度很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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