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盛淺予的視線早已從喬治笙身上剝離,她不愿再看他一眼,管不了他,只能緊緊摳著盛宸舟的手臂,很低的聲音,叫盛宸舟趕走喬治笙。
盛宸舟心底百感交集,他不知道盛淺予究竟對宋喜做了什么,才能氣得喬治笙大清早跑來算賬。
在他遲疑的功夫,喬治笙那頭已經(jīng)毫不客氣的說道:“盛宸舟,念在昔日的交情上,我奉勸你一句,別跟著摻和,盛家注定要下地獄的,你幫不了也捂不住。”
盛淺予像是垂死的魚又被潑了一桶熱油,猛然瞪大眼睛,顫抖著聲音道:“就算要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喬治笙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像是在說,別做夢了,不動聲色的嫌棄和鄙夷最為致命,薄唇開啟,他出聲回道:“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別說下地獄,就算你在天堂,我也會躲得遠遠的�!�
盛淺予的目光像是兩把血紅的刀子,侵染著由愛到恨的毒,恨不能把喬治笙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剮下來。
從前盛宸舟不清楚方盛兩家對宋家做過的事情,如今盛崢嶸突然認罪,方家明哲保身,宋元青即將沉冤昭雪,如果是陰謀,方家不會坐視不理,如果是陷害,盛家不會坐以待斃。
怪不得宋喜打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眼底就帶著防備和厭惡。
盛淺予被氣到犯病,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盛宸舟扶著她,愣了幾秒之后,面色陰郁的道:“說完了嗎?你走吧。”
喬治笙說:“我不信善惡也不看對錯,但動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機,我還的你受不起,你要是不介意我像對譚凱一樣對你媽,或者像方盛兩家對譚閆泊一樣對你爸,最好離我遠點兒�!�
喬治笙曾叫人清走了譚凱身邊的所有醫(yī)護人員,還嚇唬譚閆泊要給譚凱注射毒藥,嚇得譚閆泊連夜把譚凱帶回株海;方盛兩家也買通了兇手,把譚閆泊毒死在監(jiān)委會里面。
如今方慧和盛崢嶸正好對應(yīng)了譚凱和譚閆泊的位置,說來怎的一個命運弄人?
盛淺予都快瘋了,喬治笙句句在她心口插刀,她疼得死去活來,可偏偏沒死,還活著。
盛宸舟聽得面如鐵色,心底拔涼,他不懷疑喬治笙話中內(nèi)容的真實性,但盛淺予快要被逼瘋的樣子,他也著實心疼。
扶著盛淺予,他繃著幾近失控的心態(tài),沉聲催促,“你走吧,我要叫警衛(wèi)員了�!�
喬治笙就站在這兒,警衛(wèi)員離著適當?shù)木嚯x,聽不見但是看得到,就怕出事兒,可他不走,警衛(wèi)員來了又能如何?
喬治笙不緊不慢,看著盛宸舟,淡淡道:“現(xiàn)在整個方盛兩家,怕只有你一個還能獨善其身,別試圖救一個已經(jīng)身在地獄的人,你可以問問她譚凱是怎么成的植物人,也可以問問她跟關(guān)彧的婚后生活過得怎么樣……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別自己過得不幸福,就去打擾別人的寧靜。”
說完,喬治笙轉(zhuǎn)身就走,當真連一個嫌棄的眼神兒都不肯留給盛淺予。
而盛淺予終是被他那句‘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徹底打入無間地獄,喬治笙還沒等走完這條走廊,身后已經(jīng)傳來盛宸舟焦急恐懼的聲音:“小予……醫(yī)生?醫(yī)生!”
一幫警衛(wèi)員從喬治笙身旁跑過,卻無一例外的避開他,一如他是洪水猛獸,索命的閻王。
喬治笙就這樣怎么來的怎么走,回翠城山的路上,順道買了宋喜喜歡吃的東西,回家的時候,剛剛早上八點多鐘,他不知道宋喜醒來沒有,所以從一樓開門的時候就很輕。
走進玄關(guān),換了鞋,正要往二樓去,忽然聽到廚房有動靜,喬治笙邁步往廚房走,剛到門口就看見宋喜蹲在地上,手里還拿著一把刀。
喬治笙嚇得心跳都停了,幾乎是沖過去的,一把奪下她手里的刀,將她拉起來。
宋喜還被他嚇了一跳,兩個同樣驚慌的人四目相對,喬治笙問:“你干什么?”
宋喜后知后覺,指了指掉在角落處的蘋果,說:“我想削個蘋果,榨汁�!�
喬治笙余驚未退,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宋喜從他眼底看懂了什么,出聲說:“你以為我要干嘛,自殺?”
喬治笙不語,喉結(jié)上下微微滾動,像是剛剛學(xué)會吞咽的動作。
宋喜見狀,又想笑又鼻酸,最后她努力忍住鼻酸,調(diào)侃的口吻問:“你見過拿菜刀自殺的嗎?我是打算割腕還是把自己剁了?”
喬治笙一把將她拉到懷里,宋喜抬手環(huán)住他的背,一邊輕輕拍著,一邊說:“不怕不怕,我看到你說出去給我買早餐,我想榨兩杯果汁,范主任說多吃一些新鮮蔬果,對心情也會有幫助……不怕,我睡一覺覺得心情好多了,別嚇唬自己,我沒怎么樣,你別再神經(jīng)了�!�
第1026章
新的開始
喬治笙的確快神經(jīng)了,那一瞬間他都沒察覺宋喜手里是把菜刀……菜刀?
“你拿菜刀削皮?”他眼底十分狐疑。
宋喜無奈的道:“我沒找到水果刀啊。”
喬治笙身體力行,走到一處專門掛刀具的地方,隨手一拿就是一把水果刀,宋喜蹙眉,“我剛也去找了,沒看見�!�
說罷,她給自己的行為定了一下性質(zhì),“懷孕導(dǎo)致的�!�
喬治笙心想,懷孕導(dǎo)致傻,還導(dǎo)致眼神兒不好了?可嘴上他卻說:“不賴你,估計剛才它自己藏起來了。”
宋喜聞言,勾起唇角道:“它怕你,所以自己出來了�!�
兩人仗著水果刀不會說話,把所有鍋都甩到水果刀身上。
喬治笙進門后衣服都沒換,拿起水果盆里的蘋果,動作利落的削皮,蘋果皮在他手里一圈一圈的下滑,就連寬度都是一樣的,像是機器切割。
宋喜坐在一旁看著他,撐著下巴道:“你跟佟昊比削蘋果皮誰更厲害?”
喬治笙說:“沒比過。”
宋喜道:“我賭你贏�!�
喬治笙說:“那我最近好好練練�!�
宋喜又笑了。
兩人吃早餐的時候,任麗娜給喬治笙打了電話,擔(dān)心宋喜和寶寶,宋喜把手機接過去,出聲說:“媽,我沒事兒,昨天沒忍住,麻煩您幫我善后�!�
任麗娜道:“沒事兒就好,一家人有什么麻不麻煩的,好孩子,別往心里去,滿月宴辦的很順利,回頭我叫人把賓客的禮物送到你們那兒去�!�
宋喜應(yīng)聲,隨后說:“謝謝媽,還有一件事兒,待會兒我和治笙把喬喬帛京送到您那兒,我倆要去趟醫(yī)院,我想跟范主任再聊聊我的情況。”
任麗娜滿口答應(yīng),她想孫子孫女兒想得不行,正愁不好直說呢,這下也不用喬治笙跟宋喜送,她要親自過來接。
待到電話掛斷,喬治笙從后面抱住宋喜,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她感覺到他心里的愧疚和心疼。
雙手覆在他環(huán)在腰間的手臂上,宋喜開口,輕松地口吻道:“昨天嚇壞你了吧?別怕,女人發(fā)起神經(jīng)是很恐怖,好在你不用忍受一輩子,我會積極配合治療的。”
喬治笙手臂收攏,貼在她側(cè)臉處,幾秒后說:“別生病,也別不開心,我以后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宋喜唇角輕勾,出聲道:“那我要是惹你生氣呢?”
喬治笙說:“惹吧,我能忍住�!�
宋喜輕聲道:“你別對我太好,這樣我總有種患得患失感�!�
喬治笙說:“你的患得患失是暫時的,等你過了產(chǎn)后抑郁的階段,馬上會恢復(fù)我配不上你的自信。”
宋喜沒忍住,邊笑邊道:“我有嗎?”
喬治笙‘嗯’了一聲,宋喜認真的道:“配不上不至于,頂多也就是一邊兒好,算是旗鼓相當,門當戶對�!�
喬治笙道:“你說什么都對�!�
晚一點兒任麗娜帶喬艾雯一起過來,兩人把喬喬和帛京接走,喬治笙陪宋喜去醫(yī)院,原本宋喜想讓范潔開些抑制抑郁的藥物給她,她不想突然上來一股勁兒,人是完全淪為情緒的奴隸,這樣不僅對她不好,也會傷到身邊人。
范潔聽了宋喜的話,循循回道:“很多人是身處其中卻不自知,就算知道也沒有能力緩解和對抗,但你本身是醫(yī)生,對病情的發(fā)展和控制都會很敏感,也比普通人理智的多,只要你有心改善并且還能掌控,目前看完全不需要藥物來調(diào)節(jié),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抗抑郁的藥。你不用心急,只要把心態(tài)調(diào)整好,過幾個月就沒事兒了�!�
喬治笙沒在身邊,宋喜如實說:“原本我是不急的,但我老公很擔(dān)心我,有時候我控制不了情緒,眼淚說來就來,明明這一秒已經(jīng)想通的事兒,可能沒幾分鐘又開始鉆牛角尖兒,他看到會很難受,我不想讓他跟我一起受罪。”
范潔溫和的說道:“看得出來,你老公對你非常好,科里還沒結(jié)婚的女醫(yī)生女護士,都說要照著這個標準找男朋友,已經(jīng)結(jié)婚的說是回去跟老公吵了好幾場,問為什么好老公都是別人家的�!�
宋喜猝不及防的樂出聲來,跟著打趣:“這話不能讓他聽到,免得他沾沾自喜。”
范潔說:“藥物不是治療的根本,好的心態(tài)和溫暖的家庭環(huán)境才能讓你徹底擺脫困擾,情緒莫名失落,或者很容易暴躁的時候,靜下來想一想身邊愛你的人,想一想你正在心煩意亂的事兒,到底足不足以讓你失控,人生有這么多值得的人和事,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浪費自己的情緒�!�
范潔的話讓宋喜心頭另開了一個出口,原本她也想過不計較,如今范潔又定義了一種情緒,叫做不值得。
人生值得的本就少,不值得的很多,可人偏偏喜歡放著值得的不管,就愛跟不值得的較勁兒,較來較去,值得的反被忽略,不值得的,永遠也變不成值得。
宋喜豁然開朗,從范潔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面帶笑容,范潔鼓勵道:“期待在協(xié)和時期就鼎鼎大名的‘拼命三娘’早日回歸,心外那邊兒還等著你去緩解他們的壓力呢�!�
宋喜微笑著點頭,“我現(xiàn)在就過去慰問他們一下�!�
喬治笙走過來,跟范潔打了聲招呼,然后陪著宋喜往電梯口走。
“怎么樣?”他問。
宋喜心情舒暢的呼了口氣,出聲說:“打今兒起,給自己的生活定個小目標,不為不值得的人和事過多浪費自己的情緒,對值得的人,給予春天般的溫暖和撫慰�!�
說話間,她側(cè)頭看向喬治笙,問:“你想要溫暖和撫慰嗎?”
喬治笙牽著宋喜的手,出聲回道:“要�!�
宋喜臉上笑容變大,走著走著示意讓他低下頭,喬治笙聽話的湊過去,她揚起下巴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不顧走廊里還有來回經(jīng)過的醫(yī)護和病人。
宋喜在婦產(chǎn)科前后住了快兩個月,科室里的人對他們見怪不怪,只是一想到宋醫(yī)生的老公是喬治笙,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關(guān)鍵外面不都傳言喬治笙兇狠兇狠的嘛,怎么他跟老婆牽手走在走廊里,非但沒有兇神惡煞,反倒……嘴角含春呢?
第1027章
神奇的寶寶
那天宋喜在滿月宴上的突然失控,身邊人都很擔(dān)心,但也不敢冒然打攪,都是互相打聽原因,默默記掛著,宋喜就知道這幫人一定會抓心撓肺,所以休息了幾天之后,跟喬治笙說,請所有人來翠城山這邊吃飯。
一幫人大包小攬的過來,有給孩子帶的禮物,也有給宋喜帶的禮物,宋喜笑說:“我這是沾了孩子的光?”
韓春萌說:“還真不是,是孩子沾了你的光,本來我只想給你買禮物,東旭說雖然孩子小不懂事兒,就怕長大之后記干媽的仇,我這才想著給孩子也帶一份兒�!�
戴安娜也說:“你在我們心里永遠是寶寶啊,還是最重要的寶寶�!�
佟昊拍了拍元寶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的調(diào)侃,“誰還不是寶寶了?”
元寶道:“手拿開,寶寶是你叫的嗎?”
佟昊不以為意,“怎么不能叫,你申請專利了?”
常景樂說:“這么親昵的稱呼,一定留給女朋友叫啊�!�
佟昊滿臉嗤笑,“他能找到女朋友,城外道觀里的道士都得集體還俗�!�
霍嘉敏一臉認真的問:“道士不能結(jié)婚嗎?”
喬艾雯特別篤定的回道:“能!我前天剛在網(wǎng)上看一新聞,說是那兒的道長跟隔壁尼姑庵的住持結(jié)婚,還有個上初中的孩子,當時網(wǎng)上熱議,人家直接說,道士不是和尚,沒要求不能結(jié)婚�!�
元寶對佟昊冷嘲熱諷,“連小雯都知道的事兒,你隨便舉個例子都能暴露自己的智商。”
佟昊臉不紅心不跳的對喬艾雯道:“你不覺得他這話不僅諷刺我,也順帶著瞧不起你嗎?什么叫連你都知道,說的好像你平時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喬艾雯掂量著道:“昊哥,你這挑撥離間的意思有點兒太明顯了啊�!�
佟昊循循善誘,“要不要跟我組隊討伐他?”
喬艾雯回以一記尷尬的假笑,“算了�!�
佟昊說:“你還怕他?”
常景樂說:“她是怕跟你組隊,拉低智商�!�
這幫人打從進門開始就沒消停,五百平的房子也能讓他們吵出擁擠感,喬治笙帶人上樓去看寶寶,宋喜在樓下招呼他們,期間元寶暗示宋喜,似是有話要說,宋喜借故帶他去外面花房。
花房也是喬治笙專門為宋喜建的,里面恒溫二十七度,很適合各種花類生長,北方氣候不能四季常青,但他有能力讓她隨時隨地看到任何她想看到的鮮花。
進了花房,元寶先跟宋喜聊了幾句話,隨后才逐漸步入正題,“我看你氣色還不錯。”
宋喜笑著接道:“這兩天正在努力修身養(yǎng)性,你小笙哥更搞笑,不知打哪兒弄回來的心經(jīng),說是讓我靜靜,我看他是想讓我出家。”
元寶也樂了,“我覺得你可以帶著他一起靜靜,平復(fù)一下他內(nèi)心的戾氣。”
宋喜聞言,眼底帶著幾分狐疑,元寶見狀,順勢回道:“滿月宴的第二天早上,笙哥帶著槍要去找盛淺予,被我和佟昊攔下了�!�
此話一出,宋喜神色微變,似是意外。
元寶看著宋喜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也知道你那天失控是她在背后使壞,我沒有替笙哥說話,因為我跟你也是朋友,站在朋友和旁觀者的角度,我想說笙哥真的很愛你,那天要不是我跟佟昊卸了他兩把槍,又勸他想想你跟孩子,他絕對殺了盛淺予�!�
宋喜回憶滿月宴的第二天,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喬治笙不在身邊,她馬上拿起手機想要打給他,結(jié)果看到他發(fā)了短信給她,說是出去買早點,讓她在家等著。
后來他回來的時候,買了很多她喜歡吃的東西,看著也沒有任何異樣,原來……他是拿著槍準備去殺盛淺予的嗎?
“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通情達理,我們之間可以溝通,雖說感情是私事兒,外人不該摻和,但我又忍不住想把我看到的告訴你,因為笙哥不會跟你說�!�
宋喜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開口道:“他的確沒跟我說�!鳖D了頓,又補了句:“他總愛這樣,在背后做了什么事兒,從來都不說,生怕別人記他好領(lǐng)他情似的�!�
元寶笑的無奈,“在他之前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人,雷鋒做好事兒不留名,可所有人都知道雷鋒,他呢?出名的沒一件是好事兒�!�
宋喜看著元寶道:“謝謝你跟佟昊,幸好你們攔著他�!�
元寶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犯罪的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法律可以給你公道,你不想喬家為你做犯法的事情�!�
宋喜說:“我就是討厭他們的臟,哪怕恨極了也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能走正規(guī)途徑送他們進大牢,是對他們的懲罰,也是給我們自己的保障,眼下局勢你也看出來了,犯法的人才會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生怕露出馬腳,反倒是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之下�!�
元寶道:“笙哥那天是氣急了,想到你和孩子,還是沒有帶槍去�!�
宋喜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意外,“他去了?”
元寶‘嗯’了一聲:“笙哥是有仇必報的人,沒帶槍去,帶嘴去了,聽說盛淺予當天就送急救室搶救了�!�
宋喜可以想象,喬治笙那張嘴有多毒,她曾經(jīng)也深有體會,如今是習(xí)慣了他的寵,都快忘了他這項殺人不見血的好本事。
元寶說:“你跟笙哥之間不是一般的情分,都說夫妻要共患難,但是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又有幾個?笙哥對你的感情,跟你對他的一樣,你們都是愛的濃烈的人,所以我能理解你對盛淺予的在意,可她畢竟是過去式了,我們沒辦法選擇遇見的順序,但笙哥已經(jīng)選了今后陪在他身邊的人,連佟昊那種人都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眼下和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宋喜淡笑著說:“原本我這兩天已經(jīng)想開了,不過你要是早點兒告訴我,他曾經(jīng)提著槍要去找盛淺予,估計我這心病能好的更快一點兒�!�
元寶聞言,也是笑了,“是嗎?那怪我,我還怕說不好會起到反效果,那笙哥一定殺了我的心都有�!�
宋喜搖搖頭,“你不懂女人,在你沒說這話之前,我心里還有那么一丟丟……”她伸手比劃著,“有這么多的在意,現(xiàn)在一丟丟都沒有了�!�
元寶道:“你沒看見笙哥那天的樣兒,人坐在車里,我伸手向他要槍,他給了我一把,自己又藏了一把�!�
宋喜不掩激動,“你應(yīng)該叫我出來看的。”
元寶道:“下次有機會的,一定叫你�!�
第1028章
沖動是魔鬼
宋喜見過喬治笙發(fā)飆當街拔槍的樣子,之前他們在國外,她半路車子沒油又碰到紈绔,把她的車拖著走,那時要不是她攔著,喬治笙真敢開槍崩了那廝。
沒見過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腦袋上的畫面,總覺得酷斃了,可親眼目睹才知道,不說一輩子的陰影,那也是終身難忘,宋喜面色柔和的再次跟元寶說了聲謝謝,謝謝他攔住喬治笙。
喬治笙找來花房的時候,宋喜跟元寶正站在某盆花前,他目光掃過兩人的臉,不動聲色的問:“你們在這兒干什么?”
宋喜笑著說:“帶元寶過來看看花,介紹一下�!�
喬治笙忍了忍,還是沒憋住,“這里的花你都認識嗎?”
宋喜反應(yīng)很快,滴水不漏的回道:“所以讓元寶給我介紹一下�!�
元寶從喬治笙的目光中讀到了先走為上的危機感,打了聲招呼,他率先離開,花房中只剩宋喜和喬治笙兩人。
喬治笙走近,見宋喜滿臉洋溢著笑容,不由得問:“元寶跟你說什么了?”
宋喜不答反問:“你怕他跟我說什么嗎?”
喬治笙說:“他原來沒這么愛傳話。”
宋喜道:“君子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是做什么虧心事兒了,這么怕元寶告訴我?”
喬治笙用后鞋跟也能想得到,元寶怎么會把對他不利的消息說給宋喜聽,如果有,他也只會死命的瞞著,再看她眼底含笑,鐵定是……
“我沒跟你提,知道你不想聽見她的名字�!眴讨误仙裆拐\。
宋喜說:“不用解釋,我都知道。”說完,她又故作狐疑的補道:“這下沒什么秘密瞞著我了吧?如果有,趁我發(fā)現(xiàn)之前坦白從寬,不然……”
“有�!眴讨误峡粗蜗�,出聲打斷,宋喜抬眼回視,剎那間心還真有點兒提著的感覺。
兩人四目相對,喬治笙說:“有個秘密,連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原來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敝皇悄菚r他自信的以為自己不會喜歡她,所以刻意忽略了很多異樣感受,并且冠以合理的解釋。
宋喜沒料到他會突然表白,頓了幾秒才忍不住勾起唇角,打趣道:“我就說嘛,像我這么優(yōu)秀的人,我們每天同一屋檐下,你怎么會忍得住�!�
喬治笙什么都沒說,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一觸即發(fā)的星火,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果然,喬治笙緩緩壓下來,一手撫在她側(cè)臉處,吻上她的唇。
室外才四五度的樣子,花房里面卻是恒溫二十七度,唇瓣碰觸,齒舌相抵,喬治笙眼底的星火和宋喜心中的易燃物同時迸發(fā),數(shù)月的隱忍,情感的大起大落,當心底的死結(jié)終于被完全解開時,隨時解封的還有瘋狂的渴望。
宋喜比喬治笙還‘兇’,她伸手勾著他的脖頸,將他高大的身體盡量下拉,明明已經(jīng)占據(jù)他的唇齒,可仍舊覺得不夠,不夠,怎樣都不夠。
喬治笙給她,加重加深了這個吻,宋喜心底和身上的火同時被他挑起,她右手勾著他的脖頸,左手一把拽起他的襯衫下擺,順著縫隙就往里摸。
喬治笙中途停頓,似是想要抬頭說話,宋喜以吻封緘,并且有意識的帶著他往花房角落處的沙發(fā)走。
麂皮磨砂面料的沙發(fā)并不大,只有一米五寬,原本也沒想過有人會在這里休息,頂多只做擺設(shè)用,如今倒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宋喜將喬治笙推坐到沙發(fā)上,自己順勢坐在他兩腿間,居高臨下的壓著他吻。
喬治笙也在失控當中,卡在她腰間的手本能的挑開羊絨衣的下擺,摩挲著她腰間和后背的皮膚,在她內(nèi)衣扣處遲疑徘徊,到底要不要解開。
宋喜的一只手不知何時順著他的腹肌往下,眼看著已經(jīng)碰到他的褲鏈,喬治笙趕緊伸手按住,慢半拍睜開眼,這么會兒功夫,他墨色的瞳孔已經(jīng)被欲念暈染,看起來像是琥珀,被蠟封住的美,額頭上也出了一層微不可見的細密汗珠。
宋喜比他更慢睜開眼,茫然的看著他。
喬治笙說:“有人在。”
與花房相隔幾十米的別墅里面,可不下十個人在候著。
宋喜說:“把花房門鎖上�!�
喬治笙好心提醒,“透明的�!�
偌大一個花房,都是純玻璃做的,雖然有些鏡面用了雙層處理,在里面可以看見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可畢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
宋喜盯著喬治笙的眼睛,發(fā)自靈魂的質(zhì)問:“你不想嗎?”
喬治笙誠實的回答:“想�!�
但是,“想也不行,醫(yī)生讓你盡量休息到這個月末�!�
一般產(chǎn)后四十二天之內(nèi)都是禁止夫妻生活的,如果想要盡量保護身體,就要休息兩個月,喬治笙已經(jīng)當了這么久的和尚,沒理由在這會兒破戒,關(guān)鍵別的不說,宋喜身體要緊。
宋喜一想這才月初,讓她熬到月尾,當即不知氣得還是急得,委屈巴巴,喬治笙見狀,趕忙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頭,哄著道:“沒事兒,再忍忍。”
宋喜說:“好不容易沖動一回。”
喬治笙拍著她的后腦道:“攢著,到時候去醫(yī)院問問,也許不用等到月底。”
宋喜差點兒讓他氣笑了,說是產(chǎn)后抑郁可以去醫(yī)院問診,夫妻生活她要怎么開口問?人家不得說她沒到三十就如狼似虎?
喬治笙敏銳察覺到自己話里有漏洞,所以主動又補了一句:“我問�!�
宋喜忍不住抬起拳頭照他胸口錘了一下,心想誰問不是一樣的丟臉,他倆栓一塊兒了,誰也跑不掉。
也好在喬治笙懸崖勒馬,因為沒多久別墅里面就走出一個人,是戴安娜,她拿著手機,應(yīng)該是著急接,所以看都沒看花房這邊,走到角落處,劃開接通鍵,冷聲道:“喂。”
手機中傳來男人聲音,可憐又溫柔,“娜娜�!�
戴安娜早在看到號碼的時候就知道是黃聰,所以冷著臉說:“你誰��?”
黃聰說:“娜娜,你還生我氣呢?”
戴安娜當即氣笑了,像是一肚子惡毒的話一時間卻摘不出一個最恰當?shù)�,想了想,她只能樸實的回道:“問這種話,你要臉嗎?”
第1029章
捅穿了
自然是不要臉的,不然黃聰也不會打這個電話過來,他像是沒聽出戴安娜口中的嘲諷,不痛不癢,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可憐口吻說:“娜娜,我想見你,你在哪兒?”
十年情分,從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她以為他在她心里永遠會是刻骨銘心的痛,豈料如今看來,倒成了一個笑話。
為什么他說的話這么可笑?
戴安娜強忍笑意,盡量心平氣和的回道:“雖然我不是國家總理,但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真的半句廢話都懶得跟你講,你以后少給我打電話,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要點兒臉�!�
話罷,戴安娜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并且拉進黑名單,翻了一眼,她轉(zhuǎn)身準備回去,余光瞥見不遠處花房方向走來兩個人。
宋喜離著幾米開外就看到戴安娜轉(zhuǎn)身時翻得那個白眼兒,她出聲問:“怎么了?”
戴安娜不想給宋喜添堵,隨口回道:“沒事兒,騷擾電話。”
宋喜說:“誰騷擾你?”
戴安娜道:“借錢的�!�
戴安娜一時心直口快問了句:“這花沉嗎?”
宋喜咻的看向喬治笙,喬治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還好�!�
宋喜從旁補道:“我讓他挑盆花放在臥室窗臺上,看著心情好�!�
戴安娜笑了笑,“終于能在你的生活里看到跟手術(shù)無關(guān)的東西,果然長大了,我心甚慰�!�
宋喜說:“你待會兒進花房看看,喜歡哪個挑幾盆走�!�
三人前后腳進了別墅,喬治笙一直維持這個動作搬花上樓,好在一幫人玩兒的玩兒鬧得鬧,并沒有人發(fā)覺不對,喬治笙回到二樓主臥,把花盆放下,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都已經(jīng)是秋天了,他還是洗了個冷水澡,澆了十幾分鐘才勉強把下面的‘不服’放倒。
虧宋喜想出這么個主意,不然花房里面沒有任何遮擋物,她總不能進去拿件外套給他擋,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卻活像是偷情。
當天一眾人在翠城山待到晚上才走,常景樂開車,戴安娜坐在副駕,她今天喝得有點兒多,慵懶的窩在真皮座椅里,一會兒笑著說喬喬和帛京很可愛,一會兒說宋喜有福氣。
常景樂問:“你喜歡孩子嗎?”
戴安娜道:“以前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看到小喜的寶寶,太可愛了,好想組團兒偷孩子�!�
常景樂說:“我一直喜歡孩子,找機會咱倆醞釀一下?”說罷,不待身旁的戴安娜回答,他側(cè)頭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晚月黑風(fēng)高,就很適合創(chuàng)造生命�!�
戴安娜哂笑,“我今晚自己喝了兩瓶紅酒,你想讓孩子泡著酒精出來?”
常景樂說:“那今晚先不要孩子�!�
戴安娜眼睛一瞥,顧盼生姿,“滿嘴鬼話,你這么喜歡孩子,以前怎么不要?”
常景樂挑眉申訴:“你當我什么人,我可是正經(jīng)人家的清白小伙兒,孩子能隨便說要就要?要也得是我喜歡的人生的�!�
說著,他再次側(cè)頭看向戴安娜,“我看這位小姐姐就很合我意,要不要考慮看看?”
常景樂長天變著法的逗她,戴安娜忍不住笑,干脆不忍,揚著唇角說:“茲事體大,是得慎重考慮�!�
常景樂半真半假的說:“姿勢你不用管,交給我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承擔(dān)�!�
戴安娜笑罵,她本就夠污的,遇見常景樂才知道,什么叫眾生無色,唯有眼黃。
兩人在車上討論今晚去他那兒還是她那兒,其實都隨便,人沒錯床無所謂。
常景樂說:“還是去你那兒吧,近�!逼鋵嵰簿徒瞬坏绞昼姷穆烦�,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戴安娜嘴上說著不以為意的話,心里已經(jīng)在想待會兒回去換哪套內(nèi)衣,結(jié)果半路上常景樂接了個電話,是蔣文娟打來的,有事兒叫他回家一趟。
常景樂問:“什么事兒?”
蔣文娟不知說了什么,常景樂遲疑片刻,說:“好,我半小時之后到�!�
電話掛斷,戴安娜側(cè)頭看來,問:“怎么了?”
常景樂道:“我媽叫我回去一趟,說有有事兒找我,我先送你回家。”
戴安娜道:“阿姨找你,你快回去吧,不用送我,我到前面打輛車就走了�!�
常景樂說:“不用,我告訴她得半小時到家,先送你。”
常景樂把戴安娜送到小區(qū)門口,本還要送上樓,她催著他走。
常景樂說:“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反正他有她這里的門卡。
戴安娜應(yīng)聲:“走吧,慢點兒開車�!�
常景樂拉過她,俯身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摸了摸頭,“到家給我打電話。”
戴安娜別了常景樂,一個人邁步往里走,到家跟他打了聲招呼,常景樂放心回常斌和蔣文娟的住處,剛一進門就看到老陣仗,蔣文娟來門口迎他,擠眉弄眼,欲言又止,他換了鞋來到客廳,無一例外的看到常斌坐在沙發(fā)上抽煙,就連那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息都無比的熟悉。
常景樂自覺最近乖順,不僅沒惹事兒,反而循規(guī)蹈矩,朝九晚五,唇角一勾,桃花眼一彎,他笑著道:“爸,你不會在生我的氣吧?我又哪兒惹著您老了?”
常斌示意常景樂坐,常景樂坐在常斌對面,主動拿起茶壺給常斌續(xù)了茶。
靜謐的客廳中,只聽得常斌開口道:“聽你媽說,你還是跟那個開餐廳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聞言,常景樂余光掃向蔣文娟,心想他媽這是走的哪步棋,怎么還出賣隊友呢?
可事到如今,常景樂還是面色平和的承認,“嗯�!�
常斌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出聲說:“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常景樂端正姿態(tài),沉默片刻,出聲回道:“爸,你喜歡孫子還是孫女兒?”
第1030章
守得云開見月明
常斌聞言,夾煙的手指都跟著一頓,抬眼看向常景樂,鄭重其事的問:“你們有孩子了?”
常景樂三天不挨罵就皮子癢,竟突然想開個玩笑,遂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常斌還不待出聲,一旁的蔣文娟驚了,瞪著眼睛上前,連連問:“�。繎言辛耍渴裁磿r候的事兒?你怎么不跟我說呢,幾個月了?”
常景樂故作低眉順眼,輕聲回道:“怕我爸罵我�!�
常斌三下五除二的把半根煙按滅在煙灰缸里,說不出是急還是怒,蹙眉道:“你說你,你……”連著好幾個‘你’,臉都紅了,頓了幾秒才道:“這是罵不罵的事兒嗎?你做得出就別怕我罵�!�
常景樂說:“關(guān)鍵也不是怕罵,我是怕你生氣,一生氣心臟就不好,老讓你往醫(yī)院跑,我不成混蛋兒子了�!�
常斌瞪眼道:“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不混蛋了?”
蔣文娟急著道:“哎呀,行了,你現(xiàn)在罵他還有什么用�!闭f著,她看向常景樂,心急火燎的問:“孩子幾個月了?是跟戴安娜的吧?”
常景樂一臉無語的說:“媽,你當我什么人�。俊�
蔣文娟說:“如果真是這孩子懷的,那倒好了,我就怕你再給我出什么幺蛾子,我跟你爸真承受不了�!�
常景樂隱約聽出話里言外之意,不由得看向常斌,不可置信的說:“爸,你同意我跟戴戴在一起了?”
常斌表情甚是復(fù)雜,像是剛剛接受了一樁大事,然而眼下又有更大的事等著他處理。
拉著一張臉,他沉聲說:“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你們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孩子,嘖,這可是個大事兒。
常景樂一看二老神情,怕再鬧下去,等會兒就收不回來了,他懸崖勒馬,左手越過茶具拉住常斌的手,右手拉著身旁蔣文娟的手,說:“爸,媽,有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你們想不想知道?”
常斌的神經(jīng)都快被常景樂給繃斷了,聞言下意識的抬手要打,常景樂早有先見之明,稍微用力按住,連聲道:“爸,爸,冷靜,你還沒聽呢。”
蔣文娟蹙眉問:“什么消息?”
常景樂穩(wěn)了穩(wěn),出聲回道:“戴戴還沒懷孕,我逗你們的�!�
此話一出,常斌作勢要打,常景樂按著他一只手,他抬起另一只要打,這回蔣文娟非但不攔著,還陪著常斌一起,可憐常景樂小時候都沒挨過男女混合雙打,快三十的人了,到底是沒躲過這頓揍。
可他心里還是痛快,不然這層窗戶紙蒙著,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他也要替戴安娜著想,人家憑什么扛著這份家里不同意的壓力?
腰板兒挺直了任由常斌和蔣文娟拍了好幾下,常景樂非但不氣,反而笑盈盈的說:“別著急,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會有的,就看您二老什么時候想當爺爺奶奶,我這邊兒隨時準備著�!�
蔣文娟說:“你嘴里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常景樂道:“戴戴也是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雖然特立獨行了點兒,但也不會未婚先孕,更何況她說過,如果爸真的不喜歡她,也不能接受她以前的事兒,別說跟我要孩子了,人家隨時準備跟我一拍兩散的�!�
蔣文娟不出聲,因為這段時間她偶爾去戴安娜開的餐廳,也跟戴安娜聊了幾次,的確,戴安娜的表現(xiàn)完全不是攀上了常景樂,她說戀愛是自由的,但是婚姻要有雙方家庭的祝福,以前吃了不聽老人言的虧,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不愿再折騰了,如果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就一定會對彼此和雙方的家庭負責(zé)。
常景樂和戴安娜私下里談戀愛這么久,常景樂沒有像從前一樣兩天打魚三天曬網(wǎng),反之比從前懂事兒了很多,都說一個男人要想真正的成熟,必須要遇到一個能拿的住他的女人,看來,戴安娜就是很克得住他的人。
蔣文娟先是自己觀察許久,確定能邁過心里這道坎兒,這才找了機會跟常斌細聊,常斌的一些老同事早就當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常斌心里那叫一個急,正趕上昨天下午外地的老朋友打電話給他,說女兒年底結(jié)婚,叫他們?nèi)矣锌者^去熱鬧熱鬧,常斌嘴上說著恭喜,其實表情完全是喝了苦膽汁一樣。
這個老朋友的女兒,蔣文娟不僅有所耳聞,也曾親眼見過,怎么說呢,嘴上積德的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拿得出手的,上到五官下到身材,矮胖還沒胸沒屁股,要說外面差強人意,內(nèi)秀也成,結(jié)果這孩子偏偏有點兒口吃,早年見面喊一聲叔叔阿姨,愣是喊了五秒不止。
常斌不僅一次感慨:“我這個老伙計啊,什么都好,就是孩子沒生好�!�
結(jié)果感慨來感慨去,今年人家女兒都要出嫁了,‘老伙計’在電話里面還問:“你家樂樂怎么樣了?這么帥又優(yōu)秀的小伙子,怎么就不能找個對象趕緊成家立業(yè),好讓你跟文娟早日抱孫子呢,不孝順啊。”
有開玩笑的意思,但常斌甚是扎心,蔣文娟也就是瞧準了他這副心神不寧的時刻,旁敲側(cè)擊,把常景樂跟戴安娜偷著談戀愛的事兒給說了。
常景樂怎么說戴安娜好,常斌聽不進去,但蔣文娟也說可以,他就往心里去了,所以琢磨了一天,這才把常景樂叫回家,想著仔細討論決定一下。
客廳陷入一片沉重的寧靜,不知過了多久,常斌主動開口說:“找個時間,約著見個面�!�
常景樂終于等到金口開,一時喜形于色,出聲道:“現(xiàn)在她就有空,要不大家一起出去吃宵夜?”
常斌眼皮一掀,只給了常景樂一個你自己想的目光,半夜三更,他就算急瘋了也不會約人家孩子出來吃宵夜見面吧?
常景樂干笑幾聲,“我開玩笑的�!�
蔣文娟拉著常景樂說話,常景樂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時間,常斌不冷不熱的問:“著急走?”
常景樂說:“不急,陪你和我媽多聊聊�!�
常斌暗自熄了火氣,幾秒后道:“今晚你就在這兒住吧,明天我有空,你跟她約一下,我們出去吃頓飯�!�
常景樂笑著應(yīng)聲:“謝謝爸�!�
他隨口一句,雖然是真心的,可常斌卻心下一動,有些酸,他是不是把常景樂逼狠了,以至于他松口接受戴安娜,能讓常景樂這般開心?
第1031章
一邊開心一邊糟心
戴安娜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等了常景樂大半個小時,他這頭沒有動靜,她就先睡了,迷迷糊糊間有種感覺,她瞇眼起來,拿起手機,手機屏幕亮起,刺得她瞇起視線,有未讀微信,打開一看,是常景樂發(fā)來的。
睡了吧?
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吵醒你。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我爸媽這邊住,緊急通知,我爸想跟你一起吃頓便飯,讓我問問戴小姐明日是否有空,如果有空,幾點方便。
中間隔了十幾二十分鐘,常景樂又說:幸好睡了,不然我怕你今晚都不用睡,別緊張,我爸紙老虎,我跟我媽正在對他狂轟濫炸,我媽可喜歡你了,一直在幫你說話。
而后又隔了幾分鐘,常景樂說:完了,我好想你,又要過一夜分居兩地的日子。后面配了個小幺雞搔首弄姿抹眼淚的賤圖。
戴安娜早在看見‘我爸’倆字的時候就驚醒了,可她仍舊怕自己在做夢,干脆翻身起來,打開床頭燈,一五一十的又看了一遍,確定不是自己睡癔癥了,她給常景樂回了一條:真的假的,你別逗我。
這會兒是凌晨兩點,沒想到常景樂很快回復(fù)她:醒了?我還跟二老聊著呢,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背著我喝咖啡了,精力驚人,我快被熬死了。
戴安娜懷揣著激動地心情打字:靠,我現(xiàn)在完全睡不著了!
常景樂打過了一串哈,隨后發(fā)來一串語音:“快點兒睡覺,明天還得見我爸媽呢,養(yǎng)足精神,不要打擾我們家庭團建�!�
一定是他語音錄的突然,前面兩秒戴安娜還聽到蔣文娟說話的聲音。
她還沒等回,又一個語音進來,點開,里面是蔣文娟的聲音:“娜娜,你不用緊張,明天正好你叔叔有空,他想大家一起吃個飯也順道見面熟悉熟悉,具體時間咱們明天再定,這么晚了,別耽誤休息�!�
戴安娜聽得頭皮發(fā)麻但也熱血沸騰,常斌這就知道了?還要見面,聽常景樂這口吻,常斌是同意的。
伸手攏了下頭發(fā),戴安娜清了清酒后的嗓子,心底琢磨了一番,這才甜美乖巧的回道:“我明天全天有空,主要看叔叔阿姨這邊兒,您二位什么時候方便,咱們隨時見面,聽說叔叔喜歡吃海鮮,那我訂秀麗河山的位子可以嗎?那里也有中菜,阿姨也吃得慣�!�
語音發(fā)過去,戴安娜開始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嘴上說著放輕松不介意,若是常斌真的看不上她,那她也不能死皮賴臉的跟著常景樂,可事實上,她非常努力的想要爭取常家人的認可。
蔣文娟回復(fù)說:“可以,哪里都好,我們主要是想見你,吃飯都是次要的�!�
戴安娜道:“那您跟叔叔也早點兒休息,我們明天見。”
常景樂打了一串字過來:優(yōu)秀,我爸在旁邊聽得一臉認真,感覺還沒見面就要給你八十的印象分了。
戴安娜說:嚇死老子了。
常景樂發(fā)了一只貓推倒另一只貓的表情包過來,說:老子快去睡覺吧,明兒還得變身賢妻良母呢。
戴安娜越看越想笑,暗道自己把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控制的爐火純青,常景樂也知道她非‘良善’之輩,也就勝在演技好,還能幫她烘托一下勤儉溫良恭的好媳婦形象。
互相說了肉麻的情話作為結(jié)束語,戴安娜躺在床上,無一例外的失眠了,睡不著干脆下床站在衣帽間里想搭配,她平時路子很寬,御姐清純隨意切換,森女文藝全看心情,除了年輕時就不碰的蘿莉打扮之外,簡直就是可前衛(wèi)可復(fù)古,拽得了英文法文,背得了唐詩宋詞。
不過以常景樂他爸的年紀和社會地位,自然是喜歡穩(wěn)重大方的女孩子,戴安娜從衣柜里面往外拿裝備,手機她放在主臥床上,想著這么晚常景樂都不會找她了,也沒人會找,可夜里卻突然聽到手機鈴聲。
戴安娜以為是常景樂,一路小跑過來接,但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號碼,不是常景樂。
戴安娜想到黃聰,會不會是他換號打來的?遲疑了半晌,她還是接了。
“喂?”
手機那頭沒人講話,戴安娜看了眼屏幕上不停增加的秒數(shù),再次開口說:“喂?誰��?”
“……娜娜……”明顯帶著哭腔的男人聲音,戴安娜恍惚了一下,還是聽出是誰。
心底馬上生了厭惡,她沉聲道:“黃聰,你沒毛病吧?在加拿大的時候虧沒吃夠,想回夜城吃了?我告訴你,再給我打一次電話,我報警告你騷擾。”
戴安娜是特別記仇的人,尤其是有人對她恩將仇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別說黃聰半夜打電話擠兩滴貓尿,就算他在她面前放血,她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試過了背叛的滋味兒,沒道理再重蹈覆轍。
黃聰似是沒料到戴安娜這么絕,他還沒等開口說什么,她那邊已經(jīng)撂了狠話,手機中只有男人壓抑的哭聲,幾秒后,他出聲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戴安娜本就不困,聞言更是怒極反笑,嗤聲道:“這話叫你說的,你有什么資格問?你是我什么人?”
黃聰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戴安娜打斷:“恩將仇報這種事兒,狗都做不出來,你做的得心應(yīng)手,怪不得都說這年頭狗是真的狗,但人未必是人。黃聰,我認真地警告你,從我的生活里有多遠滾多遠,別以為叫你爸媽來打頭陣,我就會念舊情,我對得起你們黃家每一個人,我不欠你們什么,同樣,離婚官司打完的那一刻,你同樣不欠我,現(xiàn)在咱倆就是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陌生人,這是你第二次打電話騷擾我,再有一次,我不報警就跟你姓!”
黃聰頓了幾秒,沉聲道:“你真要做的這么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