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么他為什么要這么說話?
會是假人嗎?帶有遠(yuǎn)程遙控系統(tǒng)與發(fā)聲裝置的假人?貝爾摩德又一次說了謊?
安室透的腳微微抬起。
“不再繼續(xù)聊聊嗎?”男人突然說。“雖然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但是我們之間難道不是還有很多話可以聊嗎,比如……一些未來的事。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很感謝你們,所以我允許你們以組織的叛徒的身份活到最后,
而不是像其他老鼠一樣被清除出去。”
“但是你們還可以幫我更多的忙�!�
安室透動作一凝。
他再次打量起男人的狀態(tài)。對方所坐的椅子的椅背很高,幾乎要達(dá)到他的枕骨,他還戴著一頂兜帽,于是安室透在后方只能看清兜帽的帽尖,以及對方搭在椅子兩側(cè)扶手上的、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
……這么一想更像一個假人了。
但安室透又看到了對方身側(cè)位置隱蔽的醫(yī)用供氧裝置,濕化瓶里的水在咕嘟嘟地冒著泡,與面部相連的管道里隨著呼吸一次次有節(jié)奏地涌現(xiàn)著白色的氣霧。
安室透目光深沉。
“……是什么讓你覺得,我們會同意?”水無憐奈依舊舉著槍,她深吸一口氣。“你的計劃永遠(yuǎn)不可能實現(xiàn),我一定會阻止你的,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這樣啊�!蹦腥怂坪觞c了點頭,因為安室透看到他的兜帽上下動了動�!斑@可有點遺憾,看來朗姆的心愿無法實現(xiàn)了�!�
“什么?”水水無憐奈一愣。
“哦……看來他沒有對你們說起過,他那近乎癡心妄想的計劃啊�!蹦腥祟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凹热蝗绱�,就讓他的心愿徹底封存吧。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癡心妄想太多了,朗姆在癡心妄想,貝爾摩德也在癡心妄想,所有人都在癡心妄想,所有人都不會得到理想的結(jié)局�!�
他低聲喃喃著,安室透皺著眉仔細(xì)聽了很久。
“但是我不一樣�!蹦腥说穆曇敉蝗蛔兇罅�,他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顫動了幾下�!拔蚁胍囊欢〞䦟崿F(xiàn),就在今晚,就在這里。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還沒到時間嗎?”
十八點四十九分。
監(jiān)控畫面的左上角顯示著目前的時間,而不同小畫面中分別顯示著建筑物中不同區(qū)域的景象。在二樓西側(cè)的走廊里對峙的琴酒與赤井秀一,在三樓某個區(qū)域內(nèi)搜索調(diào)查的赤井瑪麗以及另一個區(qū)域內(nèi)閉目發(fā)呆的灰原哀,位于五樓最高處的安室透與水無憐奈,通通都在屏幕里清晰可辨。
只是沒有貝爾摩德,她也許去到了某個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
“烏鴉啊,為什么歌唱……”男人忽然輕聲又慢悠悠地唱了起來。這首童謠在他奇怪的嗓音渲染下變得過于可怕,如果一在場有小孩子聽到了這首歌,他可能要連續(xù)做上三天三夜的噩夢。
“還有最后一個人……”男人自言自語著。“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
“在這里啊。”
安室透緊繃的肩膀微微一松,他驟然吐了口氣,抬頭看向天花板的某個點。
衣服上掛了薄薄一層塵土的江戶川柯南,用博士發(fā)明的伸縮背帶,透過一道狹窄的通風(fēng)口,從三點五米高的天花板平穩(wěn)地降落到地板上。他動作流暢地收回背帶,卡扣相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咔噠響。
男人安靜片刻。
“你不該在這里�!彼那榫w冰冷�!鞍凑沼媱�,已經(jīng)完成服用APTX-4869的你,應(yīng)該與雪莉她們一起,在另一個地方。你是琴酒的下一個任務(wù)……不是現(xiàn)在……”
“可是我已經(jīng)來了。”
柯南緩緩從下蹲的姿勢站起身,他笑了笑。
“不歡迎嗎�!�
*
【八天前�!�
“通風(fēng)管道。”綱吉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柯南�!爱吘篃o論什么樣的基地,無論里面有多少成員需要呼吸氧氣,建筑物內(nèi)的通風(fēng)管道都是必須要存在的。這是一種很有用處的潛入方式�!�
“……謝謝你提供的寶貴經(jīng)驗�!笨履系谋砬橛悬c古怪�!暗@已經(jīng)是你兩天里所重復(fù)的第四遍了。有沒有一點新鮮技巧需要分享?”
“欸?已經(jīng)第四遍了嗎?”綱吉明顯愣了一下�!昂冒桑苍S我要想想其他的。”
柯南看著已經(jīng)陷入沉思的綱吉,輕輕嘆了口氣。
“我只是剛剛有了一點‘可以潛入’的想法而已。”他神情懨懨�!翱晌疫B那位先生的所在地究竟什么樣子還不知道,也許他連基地都沒有,也許他只有一張椅子�!�
“……你在暗示迪諾師兄對吧�!�
“咳�!笨履匣乇芫V吉了然又充滿吐槽的目光。“總之,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他與綱吉一起坐在米花公園的長椅上,遠(yuǎn)處是少年偵探團(tuán)的三個孩子和灰原、以及藍(lán)波一起在公園里踢著足球。綱吉作為藍(lán)波的監(jiān)護(hù)人坐在這里,于是柯南他……
……算了,這種時候就不要進(jìn)行并列比較了,無論什么理由都挺奇奇怪怪的。
柯南托著腮,望著遠(yuǎn)處那只移動中的足球發(fā)呆。
“你有沒有考慮過……”
他安靜地想了想,然后輕聲對依舊在深思“潛入經(jīng)驗”的綱吉說。
“……瀨戶直他,會對黑衣組織的那位先生透露多少彭格列的秘密?會不會有你對我透露的那么多?會不會比這還要更多?”
綱吉轉(zhuǎn)過頭,默默看了柯南一眼。
“也許那位先生已經(jīng)把自己的目標(biāo)轉(zhuǎn)為‘讓自己成為彭格列的下屆首領(lǐng)’了呢?”柯南繼續(xù)說著�!袄锇髂羌一锊皇强傉f什么最強的彭格列最強的Mafia嗎,我可以理解為,只有最強的人才可以成為彭格列的首領(lǐng)吧,也許黑衣組織的那位先生,也存在著這樣的癡心妄想呢?”
“畢竟只是對抗一個Mafia家族吧。那位先生連利用彩虹之子實現(xiàn)復(fù)活野心的想法都有了,在此基礎(chǔ)上,再產(chǎn)生一個‘成為里世界的王者’這樣的想法,也無法令人驚訝了——喂小心啊!”
綱吉抬手?jǐn)r下差點擊中柯南側(cè)臉的足球,沒什么表情地和手忙腳亂驚魂未定的柯南一起,轉(zhuǎn)過頭去向遠(yuǎn)處看了一眼�?履鲜斋@了幾個小孩子擔(dān)心的目光,而他在撓著脖子不知所措的藍(lán)波的注視下,微微笑著把足球扔了回去。
“我明白你想說什么�!彼p聲回應(yīng)之前柯南的問題�!澳銢]有辦法徹底相信瀨戶直,我理解的�!�
“……是啊�!笨履掀沉似匙��!拔以趺纯赡芟嘈潘兀吘刮矣譀]有你那種讀取想法的超能力。”
“不用擔(dān)心。”綱吉頓了片刻,他看著又和幾人玩起來的藍(lán)波,語氣平靜地對柯南說�!拔业呐笥褌兒軓�,他們可以解決任何麻煩。我反而更加擔(dān)心你一點�!�
“就這樣吧�!�
柯南在兩人的話題即將轉(zhuǎn)變方向指向自己前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怎樣,注意安全�!�
綱吉沉默著,輕輕眨了眨眼。
“我還是不夠了解彭格列的運行模式,但是我了解黑衣組織的�!笨履侠^續(xù)說。
“黑衣組織多年的行事風(fēng)格,能與朗姆對上號的部分寥寥無幾,他在那位先生那里又有多少話語權(quán)呢。畢竟那位先生可是連彩虹之子都敢——”
“你剛才說了什么?”
“……話語權(quán)?”
“不是。”綱吉的目光微微凝重�!案弥啊部赡苁菐讉小時之前。那應(yīng)該是一句普通的話,但我聯(lián)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需要我把今天的對話全部重復(fù)一遍嗎?”
“……多謝?”
柯南表情嚴(yán)肅�!靶⌒摹!�
那只足球像是被磁鐵吸著一樣,再次向兩人的方向飛來,這一次,它瞄準(zhǔn)了綱吉的后腦勺。
綱吉又下意識把球攔下,他有些尷尬地?fù)狭藫夏橆a。
*
“……你剛才說了什么?”那位先生緩緩開口。
“我說�!笨履吓e著一份文件。
他的表情無比嚴(yán)肅,舉著紙質(zhì)的文件就像是舉著法庭上的證供。他在等待男人的回答。
“為什么你的保險箱里,會有彭格列意大利總部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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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superhero
nding~
第216章
意大利,
西西里島,彭格列十代目繼承式現(xiàn)場。
距離預(yù)定的儀式時間還有幾分鐘。作為即將正式卸任的九代首領(lǐng),提摩太正在與他的守護(hù)者們待在一起,
在古老而華麗的大廳中央,
靜靜等待自己的最后一次“正式工作”。
而作為即將上任的十代首領(lǐng)沢田綱吉,他也同樣正與他的守護(hù)者們待在一起。笹川了平雙臂環(huán)抱著站得筆直,卻閉上眼睛冒充已經(jīng)睡著的樣子,
也有可能他真的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云雀恭彌站在最外層,與大部隊隔了兩個身位。距離云雀最近的是山本武,而山本的身前是藍(lán)波,他們兩人視線一左一右,正在好奇地觀察著大廳內(nèi)的眾多細(xì)節(jié)。
“那邊的墻上畫著一串葡萄�!彼{(lán)波小聲說著。
“那個嗎……我覺得那個看起來像裝棒球的球框�!鄙奖卷樦{(lán)波的視線望過去,
他打量了片刻,
然后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說。“你看,它旁邊的人的動作看起來很像在球場上揮舞球棒,對吧。”
“不,那個就是葡萄�!彼{(lán)波回應(yīng)地理直氣壯。“因為藍(lán)波大人現(xiàn)在有點餓了,
藍(lán)波大人很想吃奈奈媽媽買的葡萄�!�
綱吉伸手拍了拍藍(lán)波的頭頂,
然后他朝向自己的另一個方向,
對安靜站在那里的庫洛姆說。
“還好嗎?”
庫洛姆點點頭�!皼]事的,Boss,
我的身體沒有問題的。”
她看著綱吉,
杏圓的眼睛里濕漉漉的,眼神卻像是最堅硬的玉�!耙驗檫@是對Boss來說很重要的事,所以這也成為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我一定會盡全力做到最好的,
請您放心好了,Boss。”
“我明白,
庫洛姆�!�
綱吉對著庫洛姆平靜地笑了笑,然而迪諾卻突然一臉緊張。盡管迪諾的緊張并不會顯露于人前,只有非常熟悉他的細(xì)微表情的人,比如羅馬里歐,才能從自家首領(lǐng)的緊繃眼角中窺見一斑。
“阿綱�!钡现Z站在綱吉身側(cè)壓低了聲音�!蔼z寺隼人,他去哪里了?”
“啊……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他正在忙�!本V吉看向迪諾解釋道�!八麘�(yīng)該會在流程正式開始前趕回來吧,師兄放心好了。”
“不。”迪諾臉上的緊張似乎更加嚴(yán)重了一點�!拔腋硬环判牧��!�
綱吉愣了一下。
“阿綱�!钡现Z深吸一口氣�!蔼z寺他是你的嵐之守護(hù)者�!�
“是啊�!�
“他也是你的左右手�!�
“嗯�!�
“如果他在你的繼承式上遲到了,或者搞砸了什么�!�
“不會……”
“Xanxus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呃?”
這場短暫對話中的邏輯過于跳躍,綱吉陷入微妙的茫然。他眨了眨眼。
“也許里包恩只是通知過你,瓦利亞他們不在這次繼承儀式的客人名單上�?赡銋s不知道他們不屬于客人名單的原因,是Xanxus他燒掉了九代目遞過去的邀請函�!钡现Z一臉嚴(yán)肅地幫助綱吉補充著情報。“畢竟這在里包恩的眼里看來屬于‘完全不重要的設(shè)定’,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這件事�!�
“……不,我猜里包恩可能是故意不告訴我的�!本V吉近乎無聲地喃喃低語吐槽�!凹词箾]有出現(xiàn)在繼承式的現(xiàn)場,也要憑借自己的惡趣味宣誓存在感,真不愧是你啊里包恩�!�
“雖然以Xanxus的性格來看,他應(yīng)該不屑于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钡现Z食指抵著下頜,陷入深深的思索�!暗侨绻谧詈笸蝗怀霈F(xiàn)了,那么事情就會變得糟糕起來啊�!�
“阿綱,你是想在接下來的繼承式上,對那個人做什么的吧�!�
他向依舊站在九代目以及他的守護(hù)者身邊的瀨戶直望去,嘴唇微動,對綱吉輕聲說。
綱吉的視線同樣輕輕落在了那邊。他默默注視了一段時間,然后對著迪諾“嗯”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計劃,但是如果瓦利亞他們真的出現(xiàn)在繼承式上,甚至有可能添亂子,無論如何對你的行動都是不妙的吧。”
迪諾微微皺起眉,他語氣堅定地向綱吉許諾:“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這種糟糕的事情……我會負(fù)責(zé)攔下他們的�!�
“啊,其實……”
“雖然我沒辦法只靠自己攔住瓦利亞所有的人,但是攔下大半還是沒問題的�!钡现Z眼角緊繃地看著綱吉�!跋胱鍪裁淳腿プ霭�,阿綱。不,我應(yīng)該稱呼你為彭格列的十代目了。”
綱吉看著迪諾嚴(yán)肅的表情,他安靜片刻,背過身去,悄悄地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這么開心嗎?”
這是迪諾所見的綱吉在今天發(fā)出的最輕松的笑意,帶了一點惡作劇得逞的狡黠,卻又讓人生不起氣來。
迪諾撓撓自己的臉頰。“我說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話嗎?”
“不,抱歉。”綱吉小聲說。“是我與里包恩打的賭……賭你在繼承式之前都會說什么話�!�
“你贏了里包恩?”
“不,其實我們兩個都沒輸也沒贏�!本V吉輕咳一聲�!暗乙琅f很開心。”
“好吧,其實我希望你賭贏里包恩來著,我很好奇他輸?shù)魰r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迪諾輕輕嘆了口氣,隨后也和綱吉一起笑了起來�!暗艺f的都是真心話……無論如何,我都會是你最堅實的同盟�!�
“以及師兄。”綱吉輕聲補充。“不過這一次沒有把我的計劃告訴你,讓你擔(dān)心了,抱歉�!�
“是么,看來是我做了多余的事啊�!�
迪諾看著身邊的綱吉,他表情明朗地笑笑。“果然,在繼承式里遲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在獄寺身上吧�!�
“呃……可是我也沒有要求過他一定要及時趕到啊。”
迪諾臉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不過他應(yīng)該會在預(yù)計時間之前趕回來的吧�!本V吉向入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爱吘顾偸悄敲垂虉�(zhí)……而且這一天也讓他等了很久。”
“如果不能讓他親眼見到,那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啊�!�
可是迪諾已經(jīng)無法思考這么多了,他的大腦已經(jīng)在“獄寺不出現(xiàn)”與“瓦利亞出現(xiàn)”兩個概念之間畫上了一個來得莫名的等號。
Xanxus不要出現(xiàn)Xanxus不要出現(xiàn)Xanxus不要出現(xiàn)……
“只剩兩分鐘了�!钡现Z提醒。
“啊�!本V吉回應(yīng)道�!八孟駚砹��!�
可如果來的是瓦利亞怎么辦?迪諾忍不住忐忑起來。
Xanxus不要出現(xiàn)Xanxus不要出現(xiàn)……
迪諾也向入口望去,他的眼角僵硬著,用拇指用力捏著自己指根的指環(huán)。
入口處的大門再一次被從外面拉開。迪諾屏住呼吸,不過他身邊的綱吉依舊表情平靜。
最先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抹銀色的發(fā)絲。
其次是一條細(xì)長的黑色領(lǐng)帶。
門外的人緩緩抬頭,在一片安靜的大廳里掃視一圈,與許多人先后對上冰冷的視線,最后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兩人的方向。
“看吧�!本V吉低聲笑笑�!拔揖驼f是獄寺來了�!�
迪諾難以顧忌自己的形象了,他垮下肩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不是瓦利亞真是太好了!
——不用在今天與瓦利亞的人打架真是太好了!
“咳�!绷_馬里歐在對面的不遠(yuǎn)處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迪諾下意識迅速恢復(fù)了平時的樣子。
他與已經(jīng)走上前來的獄寺對上視線,獄寺看著迪諾的奇怪狀態(tài)眉頭一皺。
“好吧,我該走了�!钡现Z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而看向綱吉�!敖酉聛硎悄銈兊臅r間了,阿綱�!�
綱吉點點頭。他目送迪諾離開這里,慢慢走向羅馬里歐身邊。
獄寺又看了迪諾幾眼,他有些不解地低低嘖了一聲,然后沉聲向綱吉匯報�!叭f分抱歉,是我來晚了。”
“不,時間剛剛好�!�
綱吉轉(zhuǎn)頭看向大廳中央的提摩太。對方握著自己的手杖,向綱吉的方向投來安靜的一瞥。他的視線如同所有經(jīng)歷了漫長時光的老人一樣了然深沉。
然而綱吉并不是很喜歡那樣的眼神。
他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輕聲對自己的守護(hù)者們說:“我們,走吧,去完成這場繼承式�!�
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笹川猛地睜開雙眼。不斷左顧右盼的山本和藍(lán)波停下動作目視前方。云雀又一次打了一個哈欠。庫洛姆低下頭,看了看已經(jīng)變成手鏈吊墜的三叉戟,深呼吸著,然后再次把它牢牢握進(jìn)掌心。
“是�!�
彭格列十代嵐之守護(hù)者獄寺隼人望著沢田綱吉的背影。
那是他從十四歲起就下定決心追隨的彭格列十代目,他努力讓自己成為對方當(dāng)之無愧的左右手,并且即將在今天,親眼見證對方的繼承式。
我成功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他站直了身子,然后對身前裹在黑色披風(fēng)里的沢田綱吉彎下腰。
“請您向前走吧�!�
那個久違的稱呼終于從他的嘴里說了出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對方面前說過這個詞語了,可他完全沒有任何滯澀的感覺,這是已經(jīng)刻入他的生命的詞匯,就像是他的手指觸碰到三角鋼琴,就能流暢地彈出一首頗有難度的名曲。
“十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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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把所有劇情一次性丟出來啊……可惜努力連續(xù)日三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
然而只有三千字根本轉(zhuǎn)移不到這個階段的情節(jié)重點嘛,明明這一章的內(nèi)容要走完這個情節(jié)再加上一大段柯南那邊的劇情才算完整來著
有種我的腦補正在催更我的鍵盤的錯覺(嘆氣)
第217章
日本,
鳥取縣,黑衣組織那位先生所在的地方。
椅子上的男人嘆了口氣。
“在別人的家里跑來跑去,可不是什么乖孩子的表現(xiàn)�!蹦腥酥S刺著柯南的行為�!澳銊恿瞬辉搫拥臇|西,
快把它還給我�!�
“所以你承認(rèn)了,
這份與彭格列有關(guān)的資料,就是你的東西,對嗎。”柯南把手里的資料高高舉在房間里的攝像頭的方向前,
男人看著他面前的屏幕,便可以將那份資料看得一清二楚�?履险Z氣嚴(yán)厲地質(zhì)問他:“你要用這份資料來對彭格列做什么?”
男人似乎語塞片刻。
“……真奇妙啊�!彼曇舻蛦≈匝宰哉Z。“一個自詡偵探的小鬼,用著一副警察的語氣,來質(zhì)問我這個犯罪組織的Boss,要對一個Mafia家族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呢?”男人又重復(fù)著把這句話念叨了幾遍,
他突然笑起來�!拔抑皇呛闷姘 闷婺鞘且粋什么樣的地方,
可以讓朗姆對它念念不忘�!�
“如何?”他語氣溫和地向柯南問道�!斑喜歡我的彭格列觀察筆記嗎?”
柯南隱隱皺眉。
男人給出的理由似乎非常合理,然而絕對無法說服柯南。這份資料五花八門且經(jīng)年累月,從第一條記錄到與今年有關(guān)的最后一條,時間跨度前后長達(dá)十六年之久。男人稱呼它為“觀察筆記”,
事實上這些條目也確實很像旁觀者隨手記下的觀察筆記。比如很多年前記載的某一條是這樣寫的:最近彭格列正在對某個小型家族執(zhí)行清洗計劃,
他們的成員從武器庫里掏出裝備的時候可真奢侈啊,
是連我也要羨慕的程度了。
可資料之上還有另一個人的痕跡。那道痕跡使用著血紅色的墨水,在這些“觀察筆記”的贅述上像教師批閱學(xué)生的考卷一樣圈圈點點,
標(biāo)記出其中“彭格列”“武器庫”“裝備”這些關(guān)鍵字眼,
其中的叵測居心簡直要從紙張內(nèi)滿溢出來。
柯南可以確認(rèn),面前這個男人一定就是紅色墨水鋼筆的執(zhí)筆人。
他還可以確認(rèn)另一件事。
“這份資料的第一手提供者,這個如同在用自己的雙眼親自見證彭格列在意大利的行動的人。”柯南緊緊地盯著男人的后腦勺。“是貝爾摩德,
對吧�!�
“……理由呢?”
男人似乎終于對柯南產(chǎn)生了那么一點“工具人”之外的興趣。
“這份有關(guān)彭格列的資料,是絕對不可以被朗姆看到的,
沒錯吧�!庇谑强履暇烷_始認(rèn)真解釋他的“理由”。“而在你的黑衣組織里,可以隱瞞朗姆,并且有實力在十幾年間屢次‘親眼看見彭格列內(nèi)部’的成員,只有貝爾摩德一個人而已�!�
“朗姆在幾十年里,并沒有過離開日本的行程記錄。而貝爾摩德不一樣,她在今年來到日本之前,可是一直都在美國與歐洲之間來回行動。”
“她一直在為你做事,從在世界各地尋找神秘傳說,到將發(fā)現(xiàn)黑衣組織行跡的人員進(jìn)行滅口,再到親自潛入彭格列來完成你所謂的‘觀察’計劃……甚至包括幫你牽制朗姆。因為她身上的特殊能力,你很樂意交給她一些看似與黑衣組織無關(guān),但對你而言相當(dāng)重要的任務(wù),就像這份資料�!�
柯南再一次高舉起手里的冊子。
“你對于彭格列的癡心妄想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了,可你隱瞞得很好,甚至連朗姆都不知道�!�
“小偵探�!彼疅o憐奈眉頭緊蹙。她一直都在拿自己的格。洛�?嗣闇�(zhǔn)著椅子上的男人,她視線不敢動,只是壓低了聲音,忍不住對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柯南說。
“他在拖延時間,貝爾摩德已經(jīng)在監(jiān)控里消失很久了,現(xiàn)在不是聊朗姆的時候�!�
十八點五十三分。
男人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哼笑�!凹热贿@樣,那你們還在等什么呢。直接開槍吧……用一顆子彈,瞄準(zhǔn)我的后頸,然后從低到高貫穿我的大腦。說起來,這樣做應(yīng)該會連我面前的電腦一起打壞吧,于是我的死因就變成了‘為守護(hù)組織最后的秘密而壯烈犧牲’……這樣的發(fā)展似乎也不錯,你們覺得呢?”
水無憐奈緊緊地抿著唇。
“故意激怒我們是沒有用的�!�
安室透緊握著自己的右手,四指密切地貼在一起,中指指根上的指環(huán)在食指與無名者的側(cè)面一起硌出壓痕。他望向男人的目光陰沉又狠厲,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像是含著刀片一樣,用來濡濕艱澀的全是逐漸被摩擦出的血痕。
“在你承認(rèn)所有罪行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死去。”
“……朗姆如此看重你,果然有他的道理�!蹦腥擞中α诵Α!澳憧�,你果然開始幫我的忙了,波本。”
安室透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他的眼睛邊緣開始隱隱充血泛紅。
“冷靜�!笨履洗钌习彩彝傅娜^輕輕拍了拍�!安灰淙胨娜μ住!�
“我很冷靜�!卑彩彝咐淠詫��!暗秦悹柲Φ麓_實已經(jīng)消失很久了,你覺得她會去做什么?”
“或許是在準(zhǔn)備反水來為我們提供幫助呢�!笨履献猿傲艘痪渫嫘υ�。“總之,依舊按照計劃行事。”
安室透低頭瞥了柯南一眼,沉著臉向后退了幾步。
“內(nèi)訌了嗎?”男人又嘆一口氣�!斑@可真是……太慢了,太慢了�!�
“你很迫切�!笨履系囊暰落在男人搭在椅子上的雙手上�!翱赡阌衷谕涎�。”
“你還能說出什么有趣的猜想嗎?”男人的手指似乎微微動了幾下�?上麕е谏氖痔祝�(xì)微的動作在黑色的斗篷布料間看不分明�!拔蚁肼犅牽�,用來打發(fā)時間�!�
“有一個,而且這個推理與朗姆有關(guān)。”
柯南沒有理會男人的嘲諷,他晃了晃手里的東西。
“你在等待一個特殊的時間點過去,這個時間點就是彭格列的繼承式,算算看時間。也就只有幾分鐘了吧�!�
“你想在彭格列的繼承式上出手�!笨履铣谅曊f�!耙院谝陆M織的名義……或許就是朗姆的�!�
“他是你的黑衣組織甚至你本身與外界的聯(lián)系,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被你斬盡殺絕的存在。或許他在離開日本前往意大利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丟掉性命的心理準(zhǔn)備,可你并不放心。你需要親自得知他的死訊,得知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與信息才安心。于是你決定把他徹底逼上絕路,借彭格列的手,將朗姆徹底抹消�!�
“因為你的迫切,你需要盡早確定朗姆的死訊,而又因為你需要利用他來將沢田綱吉等彭格列的人引開日本,所以你選定的動手時間,只能在繼承式上�!�
“這個時候的朗姆還不知道,他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背著他得到了許多彭格列總部的信息,他也不知道,他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下定了要殺死他的決心。果然是我所熟悉的黑衣組織的風(fēng)格啊,無用的成員就要被處理丟棄�!�
柯南眉頭狠狠地壓低著,他圓潤的眼型變得像兩柄鋒利的刀。
“連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都不放過,一切為了自己的私欲,你這種人——”
“錯了�!蹦腥舜驍嗔丝履系脑�。“他的首領(lǐng)可不是我�!�
柯南被對方這種突然變得幽怨的聲音噎了一下。他有些不合時宜地陷入沉默。
“……‘那位先生’,朗姆他只會這么稱呼你。”水無憐奈望向男人的目光里含著諷刺的憐憫�!翱伤麨槭裁匆J(rèn)一個想著殺死自己的人做首領(lǐng)呢,你的想法真奇怪�!�
“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這似乎是男人第一次情緒激動。他用自己沙啞的聲音喊出這句話,然后喘息著陷入片刻的沉默。
連接氧氣的濕化瓶在安靜的房間里咕嚕咕嚕響。
“……不過沒關(guān)系。”隨后他又恢復(fù)平靜重新開口�!盎蛟S他會感謝我……感謝我收回他身上的詛咒�!�
柯南一愣。
“你的猜想果然很有趣,工藤新一。”男人咳嗽了一聲。“不過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我從來不做多余的事情�!�
“今晚是個好日子,你覺得呢�!�
柯南皺了皺眉。
“烏鴉啊,你為什么歌唱……”男人輕輕地哼唱了一句,隨后他笑了笑,繼續(xù)對柯南說:“因為我的理想就要實現(xiàn)了啊。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在癡心妄想,只有我擁有的是理想。所以我絕對不會容許有人破壞我的理想,即使是那個傳說中的彭格列也不行�!�
“只對朗姆出手,豈不是很浪費我的精心準(zhǔn)備?”
——黑衣組織的勢力遍布北美、歐洲多個國家,行跡隱秘不可追蹤。
——經(jīng)歷漫長的調(diào)查與前赴后繼的犧牲,在終于察覺到組織的行跡后,為了繼續(xù)追蹤組織的更高層,F(xiàn)BI、CIA紛紛向組織派出臥底。
——那么,他們最開始察覺到的勢力,現(xiàn)在又在哪里?
“你在自殺�!笨履铣谅曊f。
“這是一場盛大的自殺�!蹦腥送饬丝履系恼f法�!澳切〇|西對我已經(jīng)沒有用了,但即使是垃圾,我也要把他們?nèi)釉谧詈线m的位置上。你猜猜看,彭格列在今晚之后會不會分崩離析?”
“怎么可能�!�
“……你的立場真奇妙啊�!蹦腥擞挚人砸宦��!昂冒桑俏覔Q個問題,猜猜看今晚朗姆會用哪種方式丟掉性命?如果回答正確,或許我會給你一點獎勵�!�
“你的計謀不會得逞的,無論是在意大利,還是在日本�!�
柯南看著男人身前的大屏幕。在他說破對方的計劃后,男人直接毫不遮掩地將時間模塊放到了最大。
十八點五十八分。
倒計時一分十五秒。
“……你對朗姆真有信心�!蹦腥说吐曊f�!拔也滤麜x擇自殺�!�
“我的信心可不是給朗姆的�!�
柯南握著拳頭緊張地對男人說。
“——是給另一個家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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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酒廠boss對彭格列出手的原因,正文里似乎沒完全寫清楚,在這里詳細(xì)分析一下:
……
“經(jīng)歷漫長的調(diào)查與前赴后繼的犧牲,在終于察覺到組織的行跡后,為了繼續(xù)追蹤組織的更高層,F(xiàn)BI、CIA紛紛向組織派出臥底�!薄@句話里fbi不是重點,重點是被fbi注意到的酒廠人——比如說茱蒂的父親是調(diào)查到酒廠后被貝爾摩德殺死的,比如說赤井在認(rèn)識明美從而進(jìn)入組織之前,他一定也有調(diào)查到另一個或者另一群“組織的人”,比如基爾的父親也是因為cia捕捉到了酒廠痕跡才開始臥底的。
臥底不是一開始就成為高層的,他們不是被酒廠的HR拿著五險一金招聘進(jìn)去的(喂),他們與酒廠接觸的時候一定有一個媒介,這些媒介說不定連代號都沒有,但依然在組織的指揮下進(jìn)行著犯罪活動,而這個媒介才是酒廠可怕的地方,因為龐大,且難以察覺,就像密密麻麻的小強一樣,可以輕易打死,但誰都無法保證暗處里沒有藏著下一個。
但是禍福所依,因為那位先生是個絕對不留一絲痕跡的強迫癥,所以他需要在自己的“大業(yè)”完成之前,把酒廠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都抹消,怎么抹消呢,讓這些人都死去就好了。
所以他把這些人派去挑釁彭格列。這群人和朗姆總要死一個,甚至可以一起死,這就是酒廠boss的謀劃,彭格列在他的眼里是十足的工具人,也許夾雜這一點因為朗姆而產(chǎn)生的“嫉妒”,但總歸是個工具。
酒廠老板一切行動都為了一個目的,他想“消失”,他在“自殺”
就是這樣啦()
……
目前可公開的設(shè)定:(這個版塊是不是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屢次潛入彭格列基地的人確實是貝爾摩德,沒錯她就是這么牛()
有關(guān)彭格列清洗其他家族的那條筆記:指埃斯托拉涅歐事件,第一次,不是嗨嗨那次,算是一個小彩蛋吧
其實這個設(shè)定最開始來自于我的一個離譜腦洞……還記得貝姐在板倉卓事件里為什么在說出組織的目的后,突然掛掉板倉卓的電話嗎,因為聽到了貓叫
……
……
……
是我們在彭格列基地里當(dāng)街溜子的瓜噠!
所以到這里貝爾摩德對獄寺態(tài)度異樣的另一個原因出現(xiàn)了!這個坑徹底被我填起來了!我可以指著我如馬里亞納海溝般深的腦洞驕傲的說“你已經(jīng)被我填平了”�。ú皇牵�
搞這種毫無意義的設(shè)定是要鬧哪樣啊豈可修()
第218章
九代目將自己的手杖遞給他的嵐守柯約戴·奴賈,
有著帥氣又危險的金屬左臂的男人接過自己首領(lǐng)的隨身武器,安靜地站在一旁。
而后九代目從他的雷守甘納許三世手里,接過另一樣?xùn)|西。
“彭格列家族在這片光榮的土地上經(jīng)歷了百余年的歷史,
她浪漫、優(yōu)雅、絢麗,
像夜空中明亮的北極星�!�
他用自己的雙手捧著的是一只方形的金匣,金屬的內(nèi)層撐起六面赤紅色的櫻桃木嵌板,櫻桃木之外則裹著黃金的飾條。這只金匣與幾年前的指環(huán)戰(zhàn)前夕,
巴吉爾也好迪諾也好為他們從意大利帶到日本的裝有半彭格列指環(huán)的金匣別無二致,只是看上去更新。
更新的金匣里裝著完整并解開封印版本的指環(huán)。這是雕金師塔爾波為沢田綱吉的繼承式送上的禮物之一,在聽說綱吉想保留繼承式上的指環(huán)交接儀式后,他只用一天時間就將這只精致的匣子送到了彭格列的大門口,盡管他本人現(xiàn)在依舊在天南海北四處旅行。
沢田綱吉低頭,
看著金匣頂面用黃金與寶石制作而成的那枚彭格列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