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方奇妙過會兒問他:“跟你們周老師感情還行?有矛盾不?”
蕭爺閉眼靠著,一臉愜意:“好著呢�!�
“這回留個心眼兒吧,”方奇妙的話點到即止,不多說,“你年齡小還是搞不過那些老油子,別讓人耍著玩兒,別吃虧。”
蕭刻當(dāng)時只是笑笑,順著方奇妙的話點了點頭,“嗯”了聲。但他當(dāng)時在心里想,我家老油子那就是個大寶寶,他會耍誰啊?他連撒謊都不會,心里裝著一丁點兒事沒坦白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對不起蕭老師,對不起人家對他的情意,對不起人家一片赤誠。
哎實在是太可愛了,又好幾天沒見著了,有點想。
蕭刻飯桌上一滴酒沒喝,其實他不是每次喝酒都會胃疼,但還是沒想喝,不想讓周老師擔(dān)心。
吃完飯去K歌的時候蕭刻給周罪發(fā)消息問他:忙不忙?
周罪回他:不忙,回家了。
于是蕭刻唱歌之前把電話給周罪撥了過去,跟他說:“蕭老師給你唱歌聽�!�
手機開著免提,蕭刻攥在手里,一首情歌唱得深情款款。別人不知道蕭刻通著電話呢,嗷嗷地讓他接著唱。蕭刻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一點了,于是擺擺手笑著開門出去了。
電話關(guān)了免提,放在耳邊笑著問:“喜不喜歡��?”
周罪說:“喜歡,很好聽�!�
蕭刻咬著話音,那聲音就像在咬著耳朵說話,朦朧又曖昧:“那下次我就給你一個人唱……”
這句話本來很正常,但是蕭刻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總讓人平添幾分遐想。周罪喉結(jié)動了動,過了幾秒低低地說:“……想你了,蕭老師�!�
蕭刻一下就笑了出來,他本來就是故意的,老男人逗起來很美味,一釣就上鉤。蕭刻沖動之下很想說那我等會兒就去,但想了想方奇妙這邊還沒完事兒,真就這么走了恐怕以后就真沒朋友了。所以還是說:“明晚就去,再等我一天�!�
第二天是周五,下了班周罪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連著兩天門口有豪車接,蕭老師覺得自己很不低調(diào)。但也沒什么辦法,一個是摯友一個是心肝兒,不低調(diào)就不低調(diào)吧。
蕭刻安全帶都沒系就先湊上去親了親周罪的臉,瞇眼笑著:“禮物今天挺帥的啊。”
周先生平時衣服多數(shù)都是深色,基本都是黑的,今天穿了件白色POLO衫,看著很正經(jīng)。蕭刻平時上班也習(xí)慣穿得稍微正式一些,畢竟為人師表呢,不穿白大褂的時候他基本都穿襯衫。襯衫也很挑人,但是蕭老師還沒什么撐不起來的衣服,再挑他也架得住,“蕭帥”不是白叫的。
周罪低低笑了兩聲,蕭刻知道這人又不好意思了。
其實周罪也是故意這么穿的,前幾天特意讓陸小北給他買了好些衣服,明確表示了要看著年輕的。跟這么年輕英俊的蕭老師談戀愛實在是壓力大,尤其見過蕭老師前任之后壓力更是成倍增長。那人跟他年齡應(yīng)該差不多大,但看著比他年輕,很有氣質(zhì),一看就是高端人士。周罪洗臉的時候?qū)χR子打量自己,越看越不滿意,覺得自己活得太糙,臉也不好看,文化水平也就那樣,天天不修邊幅的看著得比蕭刻老十多歲,本來沒差幾歲,這生生給弄成大叔和學(xué)生了。
陸小北笑了倆小時,連干活的時候都在笑。那天剛好做的就是個小字母,扎完陸小北就走了,約了個人去逛逛,天黑才回,給他大哥拉了一后座的成果回來,逛了一天刷卡刷了小十萬。
“穿吧,去我蕭哥面前開屏�!标懶”崩哿艘惶�,但看到他大哥那張冷冷淡淡的臉就還是想笑,“換季我再給你買,反正咱唯一的優(yōu)勢也就剩錢了。他設(shè)計師趕一個月圖不如咱扎一個花臂來得實。”
周罪搖頭說:“不是那么比的。”
陸小北說:“不這么比也沒別的能比了,我這是安慰你呢,心里有點數(shù)�!�
蕭刻不知道這些,只當(dāng)周罪是臨時起意換個風(fēng)格,看著還挺新鮮的,襯得他周老師很帥很年輕。直到晚上回家蕭刻去衣柜里拿內(nèi)褲的時候,看到那一堆紙袋才有點懵,隨手翻了翻,然后蹲地上笑了好幾分鐘。
周罪洗完澡出來蕭刻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拿著內(nèi)褲去洗澡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還順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咬著耳朵說:“周老師床上等我�!�
其實周罪還是多想了,他穿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什么樣蕭刻不喜歡?比如他們做愛時情欲深陷欲海共沉淪的銷魂時刻是蕭刻最最喜歡的,那種時候周罪皺著眉隱忍克制的表情,蕭刻只要看一眼就難以自控。連赤裸的樣子都那么喜歡,穿什么又有什么所謂。
性事平息,蕭刻舒坦地癱在床上,跟在地上撿套子的周罪說:“……周老師好腰�!�
周罪動作一頓,看他一眼,笑了笑說:“累了就快睡�!�
蕭刻連內(nèi)褲都懶得穿了,就光著躺那兒看著周罪,笑著沖他張開胳膊:“我不睡,你趕緊收拾完了過來,蕭老師懷抱還等著容納你呢�!�
周罪搖了搖頭,扔了套子過來親了親他,說:“你睡你的,我去別屋睡�!�
“分房啊?”蕭刻挑起眉,“蕭老師沒有魅力了?”
“沒有的事,”周罪跟他碰了碰鼻尖,眼里很明顯就是舍不得,“你好好休息�!�
蕭刻張嘴去咬他鼻子,哼著說:“那不行,我孤枕難眠�!�
他攢了一周的精神就是為了這兩天陪周罪睡覺的,分房睡那是開玩笑,不可能同意的。周罪收拾完回來,蕭刻直接抱住他,溫聲問:“我今天抱著你睡……好不好?”
周罪想都沒想就答:“好�!�
蕭刻的懷抱很舒服,兩人呼吸和心跳交融,讓彼此都有一種歸屬感,很踏實。后來見周罪快睡了蕭刻才放開了他,和他離開一點距離,不再跟他有身體接觸。周罪深呼吸了幾次,蕭刻輕聲說:“放松,蕭老師給你唱個歌兒�!�
蕭刻的嗓音很好聽,周罪早就聽過的,但是每次聽都是在ktv那種嘈雜的環(huán)境里,透過麥克風(fēng)把他的聲音無限放大。這樣的夜里蕭刻安安靜靜地低聲在他旁邊唱歌,這種感受很奇妙,讓人的心真的就慢慢舒緩了下來。
蕭刻唱了首《I
don’t
want
to
ge
you》,一首英文歌,節(jié)奏很舒緩,周罪會跟著他的節(jié)奏慢慢調(diào)整呼吸。一首歌沒唱完,周罪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蕭刻無聲笑了笑,所以其實并沒有那么難是吧。沒有蕭老師追不到的人,也沒有蕭老師擠不走的前任。
那晚他還是幾乎整夜都沒睡,一聲一聲刷著存在感,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清明,讓周罪就算在睡眠中聽覺神經(jīng)也能分辨出他的聲音。會有點辛苦,但蕭刻不覺得累。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蕭刻起初來這兒的每個晚上都是不睡的,但盡管他一直盯著守著,周罪有時候還是會驚醒,會抗拒身邊有個人存在。這樣的時候蕭刻就會唱歌,陷入夢魘他說什么都沒用,可是唱歌是有用的。
這能第一時間把蕭刻和那個人區(qū)分開,他的歌,他的聲音,都是有溫度的。這種嗓音只屬于蕭刻,他唱歌時候的情感只針對周罪一個人。
后來周罪波動的間隔就變長了,蕭刻可以趁著間隔的時間瞇個盹兒,不過就算是睡著了也是很淺的程度,只要周罪一醒他也會瞬間醒過來,哄哄這人,跟他說兩句話,或者唱幾句慢歌。
陸小北知道這事兒以后嘴都閉不上,很震驚。他愣了半天,眼睛都紅了,后來雙手合十比了下手勢,想要說點什么,但是什么也沒說出來,找不著語言。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辛苦了,哥�!�
蕭刻笑著擺了下手,很瀟灑,毫不在意:“不辛苦啊,不算個事兒。你以為你大哥不辛苦嗎?他比我還累�!�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容易的事兒,他追周罪,他忽略周罪以前種種和他在一起,這些都很不容易。雖然他這么陪著哄著,但是周罪就算睡著了也都睡得很累,精神始終是緊繃的,他會整宿做夢,睡著也不比醒著輕松。
可是既然都跟從自己的心走了這條路那就得走好,前期辛苦點把雜草都拔掉,以后就是坦途,走得才更坦蕩更舒服。
連陸小北聽到的時候都紅了眼睛那么觸動,每個夜晚都在感受的周罪就更清楚蕭刻的心意。很舍不得,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都很揪心,但他不能辜負蕭刻這么深重的情感,他只能放松自己不去想太多,盡量讓自己每個晚上都能睡得更熟。
但有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負罪感太重,尤其是本來平穩(wěn)一些的睡眠又莫名其妙地變差,甚至有一天剛睜眼看到旁邊有人的時候還伸手推了蕭刻。
沒有控制力氣,蕭刻脖子都被他推得響了一聲。
蕭刻當(dāng)時剛睡著就突然被推醒也嚇了一跳,不過眼睛睜開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說:“不怕寶貝兒,我是蕭刻�!�
這事兒讓周罪低沉了一天,從后面抱著蕭刻把臉埋在他肩膀上,一句話都不說。很有挫敗感,很著急。
說到底還是太心疼了,蕭刻都熬瘦了,下巴殼兒都尖了。
那個晚上周罪洗完澡直接去了別的房間,安安靜靜一聲沒吭。
蕭刻站在他房間門口,倚著門笑著沖他勾手指:“走了心肝兒,回屋睡覺�!�
周罪搖了搖頭,沉聲說:“今晚我在這兒睡�!�
蕭刻抱著胳膊笑得壞壞的:“分房睡的結(jié)果你確定能承擔(dān)得起?蕭爺要是半夜做春夢醒了身邊都沒個人?”
“做春夢,”周罪低著頭,淡淡地說,“你連眼睛都不能閉,你怎么做夢�!�
蕭刻不跟他廢話,拍了拍門叫他:“你趕緊給我過來,別等我過去扯你。”
周罪軸勁兒上來了,不想讓蕭刻每個晚上都那么煎熬,動也不動,只是搖頭。
蕭刻在門口跟他對峙半天,后來耐心沒了,也沉了臉,聲音低了下來,開口問他:“周老師,以后都不跟我睡了是吧?”
周罪腦子一抽竟然點了頭。
蕭刻難以置信,都讓他給氣笑了。最后點了點頭,說:“好的周老師,我知道了。”
蕭刻回了臥室直接把門反手就給鎖上了,門鎖“咯噔”一聲響,兩個人心也都跟著一顫。
第48章
正文完結(jié)
蕭刻回屋坐床上,
讓這人給氣得腦殼疼。要不是上回答應(yīng)他有什么矛盾都不走了,按照蕭刻的脾氣這會兒肯定換衣服走了。反正你也不跟我睡,我還在你這兒干嘛��?
他在床頭靠著坐了一個多小時,
外面連點動靜都沒有,
蕭刻氣著氣著就氣得心如止水了,這人咋回事,
腦子真是木頭��?不知道哄��?
周罪也不是不知道哄,他坐那兒想了很久,
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很后悔。蕭老師天天都為了誰啊?都是為了他。自己這么半途而廢退縮了,
很愧對蕭老師那片心。周罪下了床走了出去,在蕭刻門口沉吟半天,然后輕輕敲了敲門。
蕭刻聽見他敲門,
沒打算理。蕭老師氣頭沒過呢,不太想理你。
周罪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試探著在問:“蕭老師……睡了?”
蕭刻往床上一躺,一聲不吭。就怕你不來,
只要你來了我就舒坦了。
蕭刻這天是真的生了氣,到最后也沒給周罪開門。周罪當(dāng)然有鑰匙。但是蕭刻不給指示,硬是攥在手里沒敢開。在門口問了幾聲沒得到回應(yīng)之后周罪就在沙發(fā)上坐著,
直到入了深夜蕭刻房間里都沒有一點聲音,估計這是真睡了。
周罪摸過手機給蕭刻發(fā)了條消息:蕭老師,我錯了。
然而蕭刻早就睡著了,每天晚上不能好好睡覺身體早就很疲憊了,
也有心要晾一晾那木頭,在屋里睡得很香。
周罪沒有辦法,只能回了房間,最后給蕭刻發(fā)了一條:你別生氣。
蕭刻早上醒來看見那兩條消息還撇了撇嘴,沒打算理。睡了一覺不怎么生氣了,但是有心要借著這次板一板周罪有事兒沒事兒就想太多的毛病。我是誰,咱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對我不用覺得虧欠,因為這個世界上我們是一個共同體。周罪總是想不明白這個,這次蕭刻非得把這思想灌進他腦子里。
接下來周罪都不太敢跟蕭刻說話,因為蕭刻沉著臉一直不理人,也不正眼看他。到了店門口他連車都沒下,讓周罪下去之后直接開車就走了。
周先生覺得很受傷,蕭老師還從來沒跟他冷過臉,這滋味兒很不好受。
蕭刻就是故意的,蕭老師常年溫溫柔柔的你是不是就以為我真的沒有脾氣收拾不了你。蕭刻本來也是決定今天要回他爸媽家的,沒這事兒他也得回,只不過周罪不知道。
他回去的時候人夫妻倆正看著電視吃西瓜,老蕭把西瓜切成一塊塊的小四方,牙簽戳著吃。他開門一進來倆人齊齊看過來,看見他還有點驚訝,老蕭問:“你咋回來了?”
“我咋不能回了�!笔捒贪阉及徇M來,換了鞋又搬去了陽臺。
徐大夫問他:“你是不是放暑假了?”
“嗯,放了�!笔捒倘ハ戳讼词�,然后也坐沙發(fā)上吃西瓜,問徐大夫,“你今天不去醫(yī)院?”
徐大夫說:“今天我輪休�!�
蕭刻兩周沒回家,但并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和對他的想念。人老兩口該干什么干什么,討論著法制頻道播的案情,蕭刻想?yún)⑴c一下都插不進去嘴,人也不帶他。
“還能不能給點尊重了,兩位。”蕭刻都笑了,又戳了塊西瓜吃了,跟他爸媽說,“你們是不是不歡迎我。”
“還用歡迎?”徐大夫看了他一眼,很明顯就是不怎么在意,“你咋這么多事兒,還得放個鞭炮是怎么的。”
蕭刻捂著心,覺得最近自己在家的地位簡直都低到地縫里了,爹不疼媽不愛說的就是他。
不過徐大夫說是這么說,但下午還是去給買了螃蟹,新鮮的六月黃,中間切一半粘上面粉炸著吃,炸得香香脆脆的,蕭刻從小就愛吃這個。
晚上蕭刻吃了好幾只,徐大夫又給他夾了半只放他碗里,說:“吃完這個就別吃了,太涼,回頭你再胃疼�!�
“沒事兒�!笔捒陶f。
老蕭吃過飯先下了桌,只剩下蕭刻和徐大夫。徐大夫給他夾了塊小排骨,看著他問:“怎么了你?遇上什么事兒了?”
蕭刻眨眨眼:“沒有啊,怎么突然這么問�!�
“跟我就別裝了,”徐大夫淡定地說,“我再看不出你可完了�!�
蕭刻頓了下,然后笑著搖了搖頭,說:“果然徐大夫?qū)π∈掃是有愛的,不過我真沒事兒。是真的沒有,有我就跟你說了,別擔(dān)心我,我都三十了�!�
“嗯,”徐大夫也沒深問,蕭刻不說的事兒她從來不會多問,“沒有就好,有事兒可以跟我說,別管你是三十還是四十,只要我們還活著你就都是個孩子。”
這句話戳到了蕭刻的心,他對以后許多年的事兒從來不敢多想,很不能接受失去爸媽的那天。蕭刻抽了張紙擦了擦手指,扯起嘴角笑了笑說:“那我希望我永遠都是孩子�!�
徐大夫也只是笑笑,沒說什么。蕭刻吃完晚飯都還不走,賴在沙發(fā)上哼哼唧唧地說吃多了,跟爸媽耍賴,故意忽略兜里震動著的手機。
一天時間周罪發(fā)了好幾條消息問他回不回,蕭刻都沒回復(fù)他。這會兒眼見著天都快黑了,還是坐不住了,打了電話過來。
老蕭指了指蕭刻的兜:“你電話響。”
蕭刻笑著說:“我知道�!�
“有矛盾了?”老蕭偷著瞥他兩眼,接著說了句,“到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人我們倆都沒看見,脾氣什么樣啊?吵架動不動手?”
“動什么手,”蕭刻失笑,“什么年代了蕭老師。再說真動手我打不過誰�。课乙郧澳侨前拙毜陌�?”
老蕭看了看他,沒說更多。兜里手機又響了一輪,蕭刻本來還想抻一會兒,但是想想周老師不開心時候的表情,還是不忍心,差不多就行了。于是去陽臺接起電話,淡淡地“嗯”了聲。
周罪的聲音里透著小心,叫了一聲:“蕭老師?”
蕭刻一聽見他聲音就忍不住想笑了,努力繃著臉也繃著聲音,應(yīng)了聲:“有事兒啊?”
周罪低聲問著:“在哪兒?今晚回嗎?”
蕭刻打開窗戶,把頭探出去聊電話,輕輕摳著玻璃縫,“我回不回去能怎么啊?有區(qū)別?”
“有區(qū)別,”周罪的聲音聽起來那么老實,說起話來很誠懇,低聲哄著,“我錯了�!�
蕭刻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壓不住了,他抿了抿唇把笑意收住,問他:“想讓我回?我回去干嘛�。俊�
周罪老老實實回答著:“想讓你回來陪我睡覺,給唱個歌行嗎……蕭老師?”
憋了這么半天已經(jīng)是蕭刻極限了,他其實本來也不生氣了,就是想讓周罪記住這事兒才裝了這么久。他笑了一聲,說:“還在店里?我接你?”
“好�!敝茏锪⒖袒卮稹�
蕭刻接完電話就說要走,老爸老媽沒人搭理他,頭都沒抬,只說了句“開車慢點”,蕭刻穿完鞋擺了擺手就跑著下了樓。
那晚洗完澡周罪非常自覺地回了主臥,悄么聲連個聲都不敢出。蕭刻已經(jīng)洗過了澡,正躺床上看一本打印出來的論文。周罪繞到另外一邊上了床,大氣不敢喘,蕭刻也不給他個眼神,也不理。
后來周罪還是沒忍住挪了過來,輕輕抽走蕭刻手里的書,抱住眼前的人,認認真真地服個軟:“我有錯,我鉆牛角尖了,別生我氣了,蕭老師。”
蕭刻鼻子頂在周罪鎖骨上,張開嘴在他鎖骨上磨了磨牙:“下次你再耍次賴?你小孩兒��?再有下回我穿衣服就走啊,到時候我可不在門口等你了�!�
周罪又用了用力,抱得更緊了些。
蕭刻頭一回拿出脾氣,周罪也是真長記性了。那晚睡覺都沒敢放開蕭刻,就一直這么抱著,閉眼很半天也沒見有什么反應(yīng),還是抱那么緊。
蕭刻怕他難受,見他快睡著了輕輕推了推,想跟他拉開點距離。周罪沒松手,把臉埋在蕭刻身前,不愿意放開。
蕭刻失笑,一把年紀的老東西了為什么這么能撒嬌。于是蕭刻抬起手輕輕揉著他后腦勺,指尖一下一下刮著他頭皮,短短的發(fā)茬摸起來手感還是那么好。
真正讓人意外的是周罪竟然就那么睡著了,在蕭刻懷里很自然地就睡了過去,呼吸始終平穩(wěn)綿長,沒見有什么波動。蕭刻低頭看著他,微微張著嘴,很吃驚。
早知道發(fā)個火能有這種效果他何苦熬了這么多天不睡覺。
這天晚上算是個轉(zhuǎn)折,從這天開始進展就突飛猛進了。周罪不再抗拒閉眼時的身體接觸,雖然很多時候還是睡得不安穩(wěn),但是他已經(jīng)能感受到蕭刻的溫度,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捕捉到他的氣息。
蕭刻每次想到這事兒都很想笑,太神奇了。
這個暑假蕭刻哪兒都沒去,一整個假期都干正事兒了。白天在店里忙工作的事兒,看數(shù)據(jù)做模型寫論文,期刊上投了好幾篇。晚上就哄著家里周老師睡覺,拍拍背順順毛,說兩句膩歪人的情話,順利的話周老師能睡一整宿都不會驚醒。
這個夏天連空氣都是黏膩的,甚至帶著點甜滋味兒,呼吸的每一口都甜溜溜。
這天周罪照常在店里給人做紋身,蕭刻寫完東西下樓,繞到周罪那邊給倒了杯水。陸小北在另一頭說:“蕭哥我也要。”
蕭刻給他也倒了一杯喂嘴里。
陸小北的客戶是個姑娘,可愛系的,黑頭發(fā)剛過耳朵,挺潮的。兩只手腕一邊一個圖,左邊是個啥蕭刻不認識,右邊是只灰色小貓,小貓是按著她給的照片畫的圖。
陸老師扎圖向來安靜,今天卻主動跟人開口聊天,問人家:“美女,這貓是你的不?”
“是啊,是我小寶貝。”小姑娘疼得嘶嘶哈哈的,還是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