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扶姣整個人軟在皇帝懷中,皇帝一向顏色淺淡的薄唇此刻格外的紅,而在扶姣微微凌亂的衣領下方都是他用唇齒留下的痕跡。
皇帝握著扶姣腰肢,半是滿足半是貪婪的嘆息:“跑什么,朕不是叫他們滾開了?”
方才海信敲門的時候嚇了扶姣一跳,她從情潮之中抽身而出,皇帝卻不滿足于那片刻,硬是把人扣在懷中好好親密了一會兒才肯放手。
現(xiàn)在溫香軟玉在懷,皇帝嘗到了甜頭就更不愿意扶姣離開了。
抱著人,皇帝指腹拭去扶姣眼尾的淚珠,他大腿動了動,將扶姣整個人都顛了一下,看著少女被嚇到似的環(huán)抱著他肩背,痛快的笑出聲。
“真是個寶貝�!�
扶姣還低低地啜泣著,因為皇帝狂亂的吮吻而渾身顫栗,被男人抱著細細哄了一會兒才終于平靜下來。
皇帝現(xiàn)在看她是越看越覺得喜愛,握著她腰身一用力,將人從自己腿上抱起來,輕而易舉就將她放在桌案上。
桌案上原本擺著御筆朱砂和一疊一疊奏章,現(xiàn)在那些東西都被皇帝毫不珍惜的掃落一旁。
“傳膳�!�
扶姣要從桌上下來,被皇帝按住。
她焦急道:“陛下,有人進來了……”
皇帝便勾唇,將扶姣放下來,看似好心的放手,可扶姣腳尖落在地上,還沒等站穩(wěn)他就又捻了捻耳垂,酥麻的感覺一閃而過,扶姣腳下一軟,摔在皇帝懷中。
“又鬧著叫朕放你下來,下來了又站不穩(wěn),乖乖待著�!�
海信已經(jīng)帶著御膳房的人進來了。
這些人端著食盒等待許久,也就是食盒里做了特殊的雙層保溫,否則等到現(xiàn)在早就涼透了。他們低眉順眼,不敢往上面看,只魚貫而入走到正殿側(cè)面將飯菜擺好。
可海信卻大著膽子往上首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他瞪大了眼睛。
只見少女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平日里只放奏章璽印的桌案之上,軟綿綿的往前傾,半個身體都被籠罩在皇帝懷中,腰間被牢牢掌控。
這是一個充滿占有欲和保護欲的姿勢,但更讓海信吃驚的,是現(xiàn)在皇帝就站在扶姣身前。
宮女坐在了桌案,九五之尊卻站立在側(cè)?
海信怔愣之中突然對上了皇帝的視線,那是一種兇獸吃飽后的慵懶,皇帝甚至沒有計較海信的失禮,揮揮手叫他退下。
“叫尹立到偏殿候著。”
海信眼睛一亮,激動應聲:“奴才遵旨!”
皇帝嗯了一聲,不意外海信會是這種反應。
其實就連他自己心里也并不平靜,只是他是皇帝,所以壓抑著罷了。
尹立是太醫(yī)院的人,但他不是太醫(yī),而是多年前皇帝從江湖之中尋來的一名神醫(yī)。
傳聞海外有仙島蓬萊,其上之人多懸壺濟世,只是蓬萊遠在海上,其中醫(yī)者少有出世者。尹立便出自蓬萊,是少年時外出游歷遇見海難生還后漂泊來到中原的。
自從他來到中原,民間就漸漸有了他的名號,皇帝隱疾束手無策之時將他召入宮中,這么多年來也只有他還沒放棄繼續(xù)研制能夠治療隱疾的藥物。
但轉(zhuǎn)眼已經(jīng)多年過去,皇帝也心灰意冷,許久都沒有再召見過尹立,只是由著他在太醫(yī)院研讀古籍藥方。
所以皇帝提起尹立,海信立刻就知道一定是為了治療隱疾。
皇帝還算沉得住氣,硬是陪著扶姣吃完一頓飯才去了偏殿,紫宸殿一共兩座偏殿,其中之一是扶姣在住,另一座還空著。
尹立早就等候在里面,見到皇帝進來,站起身行禮:“草民叩見陛下!”
皇帝開門見山:“最近朕時常覺得身體發(fā)熱,下腹也偶有脹痛之感,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當年診治的時候尹立曾說,如果皇帝的身體還能有自然的生理反應他就有七成把握治好,可當時皇帝沒有半分感覺,就連尹立都束手無策。
現(xiàn)在皇帝突然感覺到沉眠許久的欲望,尹立雙眼瞪大:“草民斗膽,陛下察覺脹痛,有沒有……有沒有出泄?”
皇帝臉色微沉,他的確有了感覺,但并沒有完全。
“并未�!�
尹立打開藥箱,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陛下,草民需要給您把脈看看�!�
皇帝并無不可,將手伸出去。
尹立診脈時極為認真,全神貫注于皇帝的脈象。
身為醫(yī)者,疑難雜癥的攻克是尹立無法拒絕的,所以這么多年他放棄了在宮外的自由,心甘情愿的在皇宮里研究皇帝的隱疾。
可是多年來的許多藥物他都嘗試過,皇帝并沒有一點好轉(zhuǎn)。
聽皇帝說他有了感覺卻并沒有出泄,尹立原本的激動瞬間去了七分。他怕這只是皇帝太想恢復才出現(xiàn)的幻覺。
皇帝的身體是被藥物破壞過的,那種藥很霸道,一旦中了幾乎就能完全斷絕男人的欲望和能力,否則當初那位首領也不至于用命來換。
在那次之后,皇帝的脈象就很明顯的沉寂下去,尋常男人若是久不泄陽身體里就會有火,但皇帝不會,他就像一座死火山,巖漿冷卻著,永遠不會蘇醒,也不會躁動。
尹立仔細感受著皇帝的脈搏,神情越來越嚴肅,眼神卻越來越亮。
他能感受到這座沉寂許久的火山正在翻騰,某些東西呼之欲出,只差最后一點刺激就能再度蘇醒。
“陛下,你這段時間吃了什么或者用了什么?這簡直就是奇跡!”
皇帝身體前傾,這是一個興奮的姿勢,代表著皇帝眼下心情也并不平靜。
聽到尹立的話,他確認自己的身體的確有在恢復。
可皇帝搖頭:“沒有。”
他什么也沒有吃,更沒有用,這些年來隱疾已經(jīng)成了他的心病,除了太后還敢用柔貴嬪來刺激他,其余人提都不敢提一句,怎么可能會獻藥?
“朕遇見了一個人�!�
皇帝唇角微勾,想起方才的旖旎風景便覺得有些躁動:“朕碰她就會有反應。”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毀容宮女vs隱疾帝王17】
尹立追問皇帝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可皇帝沉默片刻,竟然發(fā)現(xiàn)那種陌生的悸動是從未有過的。
從前皇帝臨幸妃嬪大多出于繁衍子息的目的,而不是真的想要與一個女人同床共枕徹夜溫存。
皇帝說不清心里的感覺,他只知道扶姣對于他而言是與妃嬪們不同的。與扶姣在一處時,他會情不自禁。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皇帝是因為扶姣與夢中人相似的聲音而對她不同,但是現(xiàn)在,皇帝也分不清到底是為什么了。
是想試試這個少女能否成為他的“良藥”,還是真的自然而然情之所向?
皇帝隱去其他,只說當初與扶姣相遇時便被她的聲音勾動。
尹立將信將疑。
他是一個醫(yī)者,曾經(jīng)在民間見過許多生離死別,他是最不相信這種突如其來的好轉(zhuǎn)的,藥物尚且無效,難道一個人就可以?
“草民斗膽,可否請這位姑娘過來一見?”
尹立現(xiàn)在懷疑扶姣其實通曉醫(yī)術,因為想要獲寵所以在皇帝身上用盡手段。
皇帝想起扶姣面上的傷疤,想到她怎么都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揭開面紗,便點了點頭:“也好,朕正好想叫她見你�!�
尹立出自蓬萊島,或許有特殊的辦法能夠恢復扶姣的面容。
扶姣被皇帝半哄半逼著吃了一頓御膳,正在自己的偏殿小憩,海信突然過來倒叫她嚇了一跳。
海信避開了扶姣對他行得禮,反而自己彎腰,姿態(tài)十足謙卑:“姑娘這是做什么,您對奴才行禮,這不是折煞了老奴嗎?這次過來啊,是陛下叫奴才帶您去右偏殿的。”
扶姣動了動腳,立刻便要跟海信過去,卻被環(huán)書攔住。
“姑娘,您換身衣裳再去吧?”環(huán)書指了指扶姣身上的衣裙,方才在榻上休息,扶姣是脫了外裳的。
“不急,”海信見扶姣似有糾結(jié)之色,立刻說道:“姑娘更衣就是,老奴在外頭候著�!�
如今都是深秋了,不穿外裳出門,哪怕只是一點路都有感染風寒的可能,海信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找事的。
要是扶姣真的就因為這病倒了,皇上非得摘了他腦袋。
扶姣聽罷,順勢進了內(nèi)室更衣。
她是個宮女,原本就沒什么好衣裳,之前在柔福宮的時候因為柔貴嬪刁難,能完整送到她手上的衣裳就更少了,滿打滿算也就兩件足夠換洗,她今日上午穿的那一件還算新,但因為皇帝……已經(jīng)沒有辦法穿了。
另一件已經(jīng)被她洗得有些褪色了。
再加上媚骨天成特質(zhì)的加成,扶姣的身段較之以往更加飽滿,胸前臀后都有些緊繃,穿起來并不合身。
她換好這件舊衣,在環(huán)書一言難盡的目光中走出去,海信迎上來:“姑娘來了,咱們走吧�!�
偏殿里尹立左右踱步,皇帝對此視而不見。
終于門外傳來響動,扶姣走進來,她見到尹立先是一愣,隨后有些無措的看向皇帝。
“過來。”
皇帝輕輕抬手,扶姣自然走到他身邊,將自己的手掌放在皇帝手心中。
經(jīng)過上午的那場胡鬧,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皇帝輕笑,很滿意這樣的變化。
至少之前,扶姣是不會這樣的,她只會躲著。
而在尹立眼中,二人這種自然的互動就更為扎眼。
親密過的男女之間,或許他們自己意識不到,但是在外人看來一眼就能瞧出不同。
就比如現(xiàn)在,扶姣雖然站著,可她很靠近皇帝,二人衣角交錯,扶姣的裙角搭在皇帝的膝蓋上,但兩人卻渾然不覺其中不妥。
好像他們這樣才是自然的。
尹立咳嗽一聲,面對扶姣,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扶姣還穿著宮女的衣裳,還帶著面紗,但是想到這或許是皇帝的喜好,就沒有問起,只說:
“見過姑娘,冒犯的問一句,姑娘是否出自醫(yī)藥世家?”
皇帝側(cè)過身子看她,目光落在她衣裳上時皺了皺眉頭。
扶姣感受到皇帝的目光,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點黯然神傷的表情,然后回答:“不是,我從未接觸過藥理�!�
其實尹立也觀察出來了,方才扶姣走過時身上沒有一點藥的氣味,精通醫(yī)術的人通常是時時刻刻泡在藥材堆里的,身上的藥香去不掉。
但他還是不死心。
“那姑娘是否知曉治療……呃”尹立面對扶姣,有些說不出,但還是硬著頭皮:“治療……隱疾的奇藥?”
皇帝瞥了尹立一眼,目光有些森冷。
任憑誰被人在心中人面前點名了身患隱疾都不會覺得高興。
尹立頭皮發(fā)麻,后知后覺的后怕起來。
扶姣感受到了皇帝的情緒,被他握在掌心溫暖著的小手動了動�;实巯乱庾R的握緊,可扶姣卻掙動的更厲害了。
皇帝以為她是排斥,神情更加難看。
可下一秒便是一愣。
被攏在掌心的柔荑展開,她手心貼合著皇帝,扶姣的手比起皇帝來要嬌小許多,現(xiàn)在這個姿勢也并不舒服,可她還是堅定的伸開手指,與皇帝十指相扣。
——這是皇帝第一次感受到扶姣主動的親近。
隨后就是那道總能輕而易舉叫他躁動的聲音。
“這位先生,醫(yī)者治不好病是一件丟人的事情,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到處說�!�
說出這樣的話對于扶姣來說實在太尖銳了。
她是在怪尹立隨口說出隱疾兩個字戳皇帝痛處,所以她就完全放棄了溫和,選擇了一種對于醫(yī)者來說最嚴重的指責。
尹立說皇帝患有隱疾,那扶姣就說尹立無能。
尹立當場便愣住,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他出身蓬萊,那里沒有皇帝,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而皇帝為了讓尹立治療他的隱疾,也沒有在尹立面前顯露出過殘暴的一面。
這導致尹立對皇帝的敬畏并不深,所以才能自然而然的說出這種話。
在尹立看來,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但他沒想到,看起來比皇帝還要生氣的人竟然是一個少女。
殿中沉寂了許久,只有扶姣發(fā)火之后細微的喘息聲。
還是太勉強了,皇帝望著扶姣,心中有多觸動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樣一個柔弱的少女,哪怕只是這樣說幾句話都會怕,但是為了維護他的尊嚴,為了保護他的傷痛,她還是這樣做了。
她的手都在抖,讓皇帝想起上午時面對慧妃和大皇子,扶姣也是這樣處處站在他這邊。
無條件的信賴,甚至是竭盡全力的保護。
聽起來很可笑,一個柔弱無依的少女妄圖想要保護皇帝,這與一只幼兔想要保護猛虎一樣是天方夜譚。
但是沒關系。
皇帝摩挲著扶姣的指尖,安撫著她的情緒。
他認她的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毀容宮女vs隱疾帝王18】
皇帝借著十指相扣的動作捏了捏扶姣的手,這種溫和的力道讓扶姣平靜下來。
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動作很不妥,于是有些害羞的想要縮回手。
皇帝眼中含笑的看她一眼,只是微微用力就讓她不能再掙扎,他看向臉色尷尬的尹立:“朕叫她來是有別的事�!�
尹立其實也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說的話很大膽,他這個人就是如此,或許是出身蓬萊的身世讓他并不能完全融入這個王朝,他對皇帝缺少敏銳的敬畏。
后怕涌上心頭,尹立跪下請罪。
皇帝瞥了他一眼。
這個人醫(yī)術高超,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扶姣來說都有大用處,這種利用價值可以讓皇帝在一定范圍內(nèi)無視此人的冒犯。
“朕可以恕你無罪�!�
尹立大喜:“謝陛下!”
“朕話還沒說完,”皇帝摩挲著扶姣指尖,將那一小塊皮膚摸得柔軟又溫暖:“若你能治好她,朕可以恕你無罪,但你若無能……”
皇帝語調(diào)平緩卻冰冷:“朕身邊容不下無能之輩,尹立,朕已經(jīng)給了你很長時間�!�
尹立后背已經(jīng)冒出一層冷汗。
的確,皇帝之前對他很寬容,讓他留在宮中隨意取用珍惜藥草,還讓他心無旁騖的研究治療隱疾的藥物。
可是就如皇帝所言,這樣的日子他已經(jīng)過了太久,眨眼之間就是幾年過去,但在他的醫(yī)治下皇帝的隱疾卻沒有半分好轉(zhuǎn)。
而現(xiàn)在,因為扶姣的出現(xiàn),皇帝的隱疾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只差最后一點沖擊就能夠自愈,那他也就失去了價值。
一個沒有價值的民間醫(yī)者,他又有什么資格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遜?
“陛下請吩咐,草民定當盡心竭力!”
對于皇權(quán)的恐懼現(xiàn)在才涌上尹立心頭,是他忘了,當今圣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對于血脈親緣他都能置之不顧痛下殺手,何況他一個沒了用處的大夫呢。
現(xiàn)在尹立就希望能趕緊體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好平平安安的走出這座皇宮。
皇帝壓低了身體,以一種施壓的方式面對尹立,尹立的脊背更加彎曲,這是一種示弱屈服的姿態(tài)。
“朕要你,治好她的疤痕�!�
扶姣被皇帝往前輕輕推了一下,正好站在尹立面前。
尹立順著抬頭,目光落在扶姣被面紗遮蓋住的臉上。
他看了許久,直到感受到皇帝冰冷的目光后才慌忙收回視線:“草民一定竭盡全力,為陛下和姑娘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