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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那手指的動作不輕不重,卻十分的熟一稔,生了薄繭指腹磨過凝脂一般的玉肌,云卿渾身一軟,御鳳檀趁著此時,捧著云卿的面容,細(xì)細(xì)的在她的唇上,極盡溫柔,極盡挑一逗的吻著。

    周圍熱氣騰騰,就算衣物全部被除下,也沒有一絲的寒意。云卿略微又些羞澀,又帶著一些期盼,勾住了他堅實(shí)的臂膀,忍不住的回應(yīng)她。

    “卿卿,我好想你……”御鳳檀嘶一啞的嗓音軟軟的誘惑著懷中正在緩緩綻放的人兒。

    好不容易得到一絲機(jī)會,云卿微微喘著,呼吸了一口空氣,補(bǔ)充快要干脫的肺部。比起平日,在這個高溫的地方,接吻跟更讓她有一種窒一息的感覺,她視線模糊,軟軟地道:“才幾天而已……”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難道卿卿不知道嗎?不相信你摸一摸,小鳳檀也很想你……”望著她卷翹的睫毛上掛著凝成水滴的霧氣,那半合半閉的鳳眸嫵媚到了極點(diǎn),御鳳檀的瞳眸漸漸的如同一汪漩渦,想要將人的靈魂吸入進(jìn)去。

    當(dāng)手指碰到那龐大,燙的心都幾乎顫抖,云卿反射性的要收回,“你究竟是來泡溫泉,還是來做這個的……”

    就在此時,卻聽到洞口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來,云卿那一點(diǎn)如夢似霧的旖旎之思迅速的褪去,眸子里帶著精明,將御鳳檀的不知饜足的手拉下,“別動,外面來人了……”

    哪個人,半夜還要到山上來!御鳳檀緊皺著眉,滿臉不滿,然而神思卻專注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半夜三更出來之人,極有可能不是什么善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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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6

    只聽著嗒嗒的腳步聲慢了下來,應(yīng)該是站到了溫泉的洞口,一條嬌脆的聲音帶著一股稚氣,正在不服氣地喊道:“我要進(jìn)去看看,你干嘛要拉著我啊……”

    “十公主啊……這么晚了,你跑到這個地方來,萬一遇見什么猛獸,讓陛下知道了,奴婢就完了……”低聲下氣的聲音帶著驚懼勸道。

    “怕什么!侍衛(wèi)們早就將整個林子都檢查干凈了,哪里還有什么猛獸,你別想嚇我!”十公主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她們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云卿嚇得臉都一白,低聲對著御鳳檀道:“這下可好了,讓十公主看到我們兩人在這里,簡直要丟死人!你快點(diǎn)想辦法�。 闭f著,還用手在御鳳檀已經(jīng)脫掉了上衣的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

    “哎喲……謀殺親夫啊……”御鳳檀看她小臉上掛著焦急,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又怕自己一笑,依她謹(jǐn)慎的性子還真的會跟自己惱了,他倒是不怕給十公主看到,可到底教壞了小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這個地方能藏哪里?”十公主的腳步聲已經(jīng)離的很近,眼看就要到溫泉之中,云卿已經(jīng)心急如焚,看御鳳檀還是一副淡定如風(fēng)的樣子,又狠狠的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御鳳檀愈發(fā)覺得她可愛,在她唇上一啄,“親我一個,親一下我就帶你去藏起來�!�

    云卿真是恨死了御鳳檀這偶爾冒出來的邪惡因子,越到關(guān)鍵時刻,他就越無賴。可偏生此處她又不熟悉,又不會閉氣,總不能沉入水里去。就算會閉氣,萬一十公主要呆個半刻,她也不可能藏得住,更何況還赤果果的被他摟在懷中,根本就不曉得往哪藏,飛快的在他翹起的優(yōu)雅紅唇上吻一個,嘴里催促,“好了,快點(diǎn)�!�

    御鳳檀挑眉優(yōu)雅而滿足的一笑,卿卿主動的感覺真好啊,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將兩人的衣裳全部卷起,優(yōu)雅的一躍,兩人便到了溫泉內(nèi)壁一道天然的石縫之中。云卿左右看了一下,大概也就一人半的寬度,大概也是御鳳檀以前在這玩鬧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

    與此同時,從前方的溫室里傳來了十公主的驚嘆聲,“哇,阿藍(lán),你看這里竟然有四個小溫泉啊,太神奇了!”

    阿藍(lán)滿頭的汗,分不清哪些是被十公主急的,哪些是進(jìn)來被熱氣捂出來的,雖然對眼前的溫泉也覺得十分新奇,目光里透出些驚訝,可身為奴婢的職責(zé)還是讓她將大部分的注意力在十公主半夜出行的事情上面,仍舊勸道:“是啊,十公主,這里有個溫泉,皇宮里面也有溫泉的,你若是喜歡,等回去了奴婢伺候你去泡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啊�!�

    “泡三天三夜,你想把我的皮泡皺��!”十公主哼了一聲,聳了聳小巧的瓊鼻,活潑的跳到了池子旁邊,伸出小手在一個像是花瓣形的小溫泉里撥了撥,又掬了一捧水聞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放光,“這水看起來很清澈,又有一股香味,跟皇宮里的完全不同呢!”她想了想,對著阿藍(lán)道:“你去外面看著,不許人進(jìn)來,我在這里泡一會溫泉�!�

    阿藍(lán)聞言瞪大了眼睛,哀聲道:“我的小公主啊,這荒郊野外的,你還泡什么溫泉,這萬一給人看見了,可不要?dú)Я饲遄u(yù)……”

    雖然十公主今年才十歲,可到底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年齡了,平時像男孩子也就罷了,本質(zhì)上還是個女孩子,讓人看到了身子,和其他女子也沒區(qū)別。

    十公主看她一直念念叨叨,小臉上終于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板著臉,喝道:“你是公主,還是我是公主,你在外頭守著,哪里會有什么人過來!快去,否則回去我就叫人打你板子!”再好說話的公主,一旦擺出皇家的架子來,也會有一股威嚴(yán)。無關(guān)于自身,而是她那尊貴的血脈所代表的權(quán)勢。

    “十公主……”阿藍(lán)還要再勸,卻又怕這個活躍過頭的公主真的回去告她一狀,十公主最多是被罰一罰,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嘆了口氣,“那奴婢就在外面守著了,公主快一點(diǎn)�!�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好了!”十公主笑瞇瞇地推著阿藍(lán)往外走去。

    御鳳檀和云卿貼在那一道石縫之中,聽著外面的對話,云卿眸中有著一抹懊惱,略微了眼望著還一臉笑意的御鳳檀,他不僅沒半點(diǎn)急切的樣子,摟著她貼在懷中,手腳還不時的動一動,本來擠在這兒,全身赤果就已經(jīng)夠難受的了,又聽那十公主還要在外頭泡一泡溫泉,她心里著急,張嘴無聲地道:“怎么辦,十公主一泡還不知道要多久,咱們怎么出去啊?”

    “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不如就在這里等著,反正又不冷。”御鳳檀低聲在她耳邊吐著芬芳的氣息,唇瓣沿著她耳一廓游一走,手也在細(xì)嫩的肌膚廝一磨。

    外頭傳來簌簌的除衣聲,還有十公主拍水玩的聲音,愈發(fā)顯得眼下的情形緊張,云卿渾身說不出的不對勁,想推御鳳檀,又怕抬手動作,被外頭看去了什么,只扭著頭,用手掌輕輕的將他朝外推了推,細(xì)聲求道:“別,別在這里……”

    御鳳檀哪里容得她扭頭,兩人肌膚相貼,那細(xì)小凸出的一點(diǎn)在他優(yōu)美流暢的胸膛上磨一蹭,早就讓他眸色加深,兩只長腿將云卿牢牢的夾一在中間,將她的兩只亂動的手握住,不讓她再避開,順著脖頸一點(diǎn)點(diǎn)的朝著下方吻去,根本就容不得她躲避。

    云卿這才意識到,無論御鳳檀生的多么的魅惑精致,可他是個男人,只要他想要掌一控,她就如同一尾小魚,只有由他擺一布。

    聽著外面撲水的聲音,云卿實(shí)在是急了,她臉上燒得火一辣辣的,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像是怕,又像……像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覺得刺激,然而最終還是害怕占了上風(fēng),“鳳檀……”她話還只剛剛出口,御鳳檀的薄唇就已經(jīng)覆一蓋了上來,直接就將她的唇封住,強(qiáng)硬的撬開了壁壘,別說是還想說話,就連呼吸都只能在口齒之間進(jìn)一出。手上更是絲毫不停一歇。

    本來這里空間就不大,云卿背靠在石頭上,溫度比起蒸汽騰騰的空氣要冷的多,頓時如挨冰石,難受得緊,又怕外頭聽到動靜,只扭著唯一能動的頭,表示自己的抗議。

    御鳳檀開始還只是想借故調(diào)戲一下她,逗逗云卿的,雖然她平日里與他人相處,面色柔婉,實(shí)則膽子很大,可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守規(guī)矩的,此時她越是這般動作,御鳳檀就愈發(fā)疼的緊,手指的游走就已經(jīng)違背了開始的初衷,順著美好的源頭而去。手臂往下一撈,便將她修一長白一嫩一腿拉了上來,搭在了自己的腰間,直接進(jìn)入了最后一關(guān)。

    云卿全身發(fā)一軟,死死的抑制著唇齒之間,不讓任何古怪的聲音發(fā)出,越是如此,那害怕與刺激并存的感覺,使她眼前微花,再也沒辦法再去注意溫泉里十公主的動靜,整個人往著御鳳檀的胸膛靠去,隨著他的動作整個人上下起伏,腦子里一陣陣的白光熱浪交替。

    水汽繚繞之間,烏發(fā)雪膚的女子唇瓣緊緊咬住,唇色越發(fā)的鮮紅,青絲隨著主人的跳動而垂到了雪白上,黑,白,粉紅三種顏色交匯,那眼前的刺激,簡直讓御鳳檀無法自一控。

    ……

    待云卿神識清醒之時,呼吸還有些微亂,迷蒙的望著眼前的邪魅男子,眨了眨眼后,深吸了一口氣,“十公主呢……”

    御鳳檀懶洋洋的抱緊了她,一只手摩挲著她的臉龐,“走了。”當(dāng)然要走了!最后某些人太投入了,那聲音若是讓十公主聽到,那可就不得了了,所以御鳳檀就用了法子,嚇得雖然膽子大,卻害怕鬼魅的十公主早早逃了出去。

    不過這一段插曲嘛,他不打算告訴懷里這只光一溜一溜的小狐貍。算是他的一個小樂子。

    “走了?”云卿依舊是處于缺氧的白茫狀態(tài),伸出頭似要往外面去看,還發(fā)現(xiàn)身子和某人的連在一起,意識到那連在一起的是什么東西時,臉上一紅別開頭,低聲道:“你……怎么還不出來�。俊�

    御鳳檀拉著她的手,親了親,精致的唇角勾著的笑容如同偷一腥了貓兒一般,“多呆一會,給我兒子創(chuàng)造點(diǎn)條件……”

    云卿身子有些軟,瞪了笑的一臉無害的某人,索性懶得動,靠在他身上,“咱們這可是偷偷摸摸的,別人都是把證據(jù)搗毀了再說,你還要制造個證據(jù)出來�!�

    御鳳檀被她的說辭逗的笑了起來,被云卿這么一說,好像是偷一情一般。低低的笑聲帶著一股頹廢般的慵懶,還含著一股情一欲一褪一去時的暗一啞,“制造出來了你也不用怕,就說是之前懷上的,咱們的兒子是遲生的唄,他們還能驗(yàn)出什么啊……”喪禮是上個月的事,相差也就一個月不到,根本就不擔(dān)心人查出來。手指在她柔軟平坦的腹部慢慢的撫一摸,御鳳檀暗道,怎么還不鼓起來呢,他一直挺努力的啊。

    他到底是年輕,又未曾做過人父的,殊不知,太過頻繁的“努力”,也并不適合寶寶的誕生啊。

    過了一會,御鳳檀把自己弄了出來,一把將云卿抱著齊齊進(jìn)入了溫泉內(nèi),身子浸泡在溫水之中,整個人都像酥了一般舒服,云卿微微張了張唇,想要說,如果真想懷寶寶,事后泡溫泉絕對不是一個好法子,但是想到了要是真是因?yàn)檫@一次而懷了,也會有一點(diǎn)小麻煩,雖然御鳳檀是不在意,可麻煩能少一件便是一件,再者泡在溫泉里,哪里還舍得出去,干脆閉上了眼睛趴在御鳳檀身上,好好享受一下被水流包圍的舒適。

    冬天泡溫泉確實(shí)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云卿小睡了一覺醒來,整個人卻沒有一絲的疲憊,不像平日身上無力,腿軟腰懶的,比起剛才來的時候,似乎精力更好。

    “那溫泉果然很不錯�!庇P檀望著她泛著粉色的臉頰,便知道精神不錯,握住她的手,兩人走在靜靜的林子里。

    毛孔里每一處都是熱烘烘的,再穿上保暖的狐裘斗篷,全身散發(fā)著無盡的熱力,云卿也不急著回營帳,干脆拉著御鳳檀散步一般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這樣的夜,沒有了馬蹄聲亂,沒有了刀槍棍箭,沒有了人生喧嘩,所剩下的是回歸于自然的寂靜,徐徐的清風(fēng)掃過人的臉頰,冰冷中又有一股舒暢的涼意。天空飄起了小朵的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是天女散下晶瑩無暇的花瓣。

    就在這一片沉靜之中,兩人手牽著手,腳底是枯葉鋪滿的泥土,踩在上面,還有著嘎吱嘎吱的聲音。

    云卿抬頭接了一片小雪花,“明日應(yīng)該會有大雪吧。”

    替她將斗篷的帽子戴上,御鳳檀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嗯,今晚只怕就會有大雪了。我們還是快點(diǎn)回去吧,你還走得動嗎?”

    要是下大雪了,山路更滑,云卿點(diǎn)頭,“早點(diǎn)回去吧。”忽然一只渾身雪白的小兔子從她前方蹦過去,跳了幾步后,頓住了四肢,睜大了一雙毛絨絨的紅眼睛,望著這深夜里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不明生物,顯然是有些好奇。

    它毛絨絨,軟綿綿的樣子,讓云卿一下想起了軒哥兒和墨哥兒兩個糯米團(tuán)子,一時記起,她有很久沒見到兩個小家伙了,這次回去后,一定要去看一看,她朝著那小兔子看去,若是能帶回去給小家伙做禮物,他們一定喜歡,不由的就悄悄的朝著那小兔子走過去,想要撲上去將它抓住。

    誰知道小白兔子雖然看起來天真,但是還是很警惕的,一看到云卿有動作,四只腿就一蹦一蹦的往遠(yuǎn)處跳,直到又來她拉開了距離,才停下來,繼續(xù)睜著眼睛望著她。

    “哈哈,你這樣想要抓到它,那是不可能的�!庇P檀望著她那盯著小兔子的樣子,挑唇一笑。

    云卿幾次失敗,正惱怒著,剁了下腳,“那你去抓啊,明明知道我抓不住,還看著我丟臉!”

    御鳳檀抿唇一笑,對著那小兔子道:“你別看它小,很機(jī)靈的,它覺得你很好奇,可不代表任意給你抓它�!彼f著就往前走,似要去捉兔子,云卿忙喊道:“你可別弄傷它啊,我想送給墨哥兒軒哥兒的,莫讓小兔子恨他們�!�

    “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庇P檀一笑,“就算是,受傷的小兔子恨的人是傷了它的我,到時候你再讓他們把小兔子的傷養(yǎng)好,它就只會感謝他們了�!�

    “那你豈不是變成小兔子眼底的壞人了?”云卿盯著兔子,隨口道。

    “好人,壞人,有時候區(qū)別并不清晰。若是在你看來,我就是幫你抓兔子的好人�!庇P檀眼眸微微閃爍,唇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音落,身如彈箭,瞬時射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已經(jīng)抓著那只小白兔子了。

    待回到了營帳中,已經(jīng)是申時,距離天亮也不過兩個時辰,御鳳檀和云卿到了扎營區(qū),為了給小兔子一個居所,御鳳檀又去找了一個木箱子,將它放了進(jìn)去,給云卿提著。因?yàn)樾⑵�,兩人不能歇在一起,分別住在兩頂帳篷里,御鳳檀又粘著云卿膩歪了一陣子,戀戀不舍的分開,回到了床上。

    流翠和桑若窩在另外的小床上睡著,聽到動靜,桑若馬上醒了過來,看流翠還在熟睡,正要喊醒,云卿搖了搖頭,輕聲道:“罷了,都睡著了就別喊醒她。你也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回京都的呢�!�

    桑若看了一眼流翠睡的嘴角還有口水的樣子,沉默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概也只有世子妃這樣的好主母,才會有流翠這樣的丫鬟吧,連主子進(jìn)來這么久都沒發(fā)現(xiàn)。

    此時的流翠正睡著了,不然她一定會起來對桑若抗議,她又沒有武功,世子妃走路那么輕,沒發(fā)現(xiàn)也是偶然的失誤啊!

    除了外衫,借著燭光,望著滿身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想到在溫泉里那瘋狂的一幕,云卿臉又燒了起來,那時候怎么就跟著御鳳檀……這么,這么……真是丟死人了啊……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起來都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一夜大雪讓一切都蒙上了白色的棉被。

    按照計劃,今日要回宮,即便是天氣變得惡劣,氣溫降低,眾人還是收拾好東西,如來時一般,拉著長龍,浩浩蕩蕩的往著天越城的方向而去。

    雪越下越大,鵝毛似的雪片將眾人的視線也弄得模糊了起來,風(fēng)兒夾雜了雪瓣迎面而來,許多將士都難以睜開眼睛,不斷的用手拂開吹到面上的雪,連馬兒都不時打著響鼻,甩掉落在頭上的雪花。

    出了圍場的道路是沿著河邊而走的,但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在圍場內(nèi)那般的平坦。陰沉的天氣吹的樹枝樹葉亂搖,只有篤篤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混雜著底下那奔流的大河傳來的聲音。這一段路程,兩邊都是樹林,密林之中混合著點(diǎn)點(diǎn)星星的雪花,更加深不見底。

    所有的侍衛(wèi)都提高了精神戒備,畢竟天氣如此惡劣,若是有人想要對圣駕襲擊,今日絕對是一個好時機(jī),而這一處,又是埋伏的最好地段。但是當(dāng)明帝的御駕就快要經(jīng)過密林的時候,兩旁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侍衛(wèi)們心底微微一松,看來還是沒有人敢在護(hù)衛(wèi)如此嚴(yán)密的時候下手。

    只有御鳳檀騎在血紅色的駿馬之上,狹長的眸子里透著點(diǎn)點(diǎn)的星輝,冷佞的目光在林間不斷掃尋,作為習(xí)武者,自走進(jìn)這一片區(qū)域,他便覺得有些不妥。

    旁邊的五皇子見他神色不定,驅(qū)馬向前,走到他的身邊,問道:“世子,是不是覺得有什么不妥?”

    安初陽倒下,御鳳檀作為京衛(wèi)營指揮使,便接下了他的位置,此時他并沒有看到密林之中有什么,然而武者的直覺卻讓人從內(nèi)心覺得危險。

    長龍的一半已經(jīng)漸漸的駛出了密林,明帝的御駕已經(jīng)離了密林一段距離,御鳳檀皺了皺眉,依舊沒有半點(diǎn)松疏,就在妃嬪們的馬車全部駛出密林的時候,前面的卻傳來了驚惶的叫聲。

    帶頭的侍衛(wèi)不知道踩中了什么機(jī)關(guān),四面八方都有密箭朝他們射來,只聽得嗖嗖的箭聲不斷,不少侍衛(wèi)來不及躲避,都被射下了馬。這還不算最糟糕的,就在反應(yīng)快的侍衛(wèi)策馬避開的時候,卻掉入了巨大的陷阱坑內(nèi),馬兒哀嚎,人兒慘叫,因?yàn)榈缆分虚g出現(xiàn)的陷阱,車馬無法前行,御駕和馬車全部停了下來,整個場面亂做了一團(tuán)。

    眼看前頭亂作一團(tuán),御鳳檀心頭一驚,眼眸飛快的掃過密林,察覺到空氣里不一樣的撥動,旋即側(cè)轉(zhuǎn)馬頭,對著眾人提氣喊道:“大家小心,密林里面有埋伏!”

    話音一落,密林中忽然沖出了上百個頭上綁著紅色的頭巾,身穿布衣的人來,他們手中的弓已經(jīng)搭上了利箭,對準(zhǔn)了長隊(duì)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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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

    227

    話音一落,密林中忽然沖出了上百個頭上綁著紅色的頭巾,身穿布衣的人來,他們手中的弓已經(jīng)搭上了利箭,對準(zhǔn)了長隊(duì)射來!

    嗖嗖的長箭如雨降臨,御鳳檀手中拿著軟鞭,如同長蛇將所有飛到他所在區(qū)域的鐵箭全部攔下,動作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五皇子從腰間抽出長劍,也撥開襲來的鐵箭,御鳳檀便撩鐵箭,轉(zhuǎn)頭對著易勁蒼道,“你快去保護(hù)陛下!”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但是能擺出如此大的陣勢來襲擊,目標(biāo)十有便是明帝!趁著箭雨停下的空隙,御鳳檀朝著云卿所在靠后的馬車看去。那些刺客弓箭射完,立即便拔出了武器上前,大概是看出御鳳檀的裝束為護(hù)衛(wèi)首領(lǐng),立刻就將他包圍到了其中。

    這些刺客雖然穿著粗布衣裳,然而手中的功夫卻不像裝束那般毫不起眼,個個身手都算得上好手,一般的侍衛(wèi)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多一會,便聽到許多女子哭嚎與尖叫聲。

    此時云卿在馬車?yán)镆呀?jīng)聽到了外面的廝殺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箭只便從車窗處射了進(jìn)來,扎在了馬車車壁之上。桑若眼明手快,早就一把將云卿拉開,坐到了車窗旁邊,略微掀開了一角朝外看去。

    云卿雖然被嚇了一跳,然而經(jīng)歷了人熊襲擊之后,她的心性又增強(qiáng)了不少,此時面色并沒有多大的變化,沉聲問道:“外面有多少人?”

    桑若略微估摸了一下,“至少上百,武功都不差!”

    “比起你呢?”

    “不如我!”桑若轉(zhuǎn)頭望著云卿,雙眸里流露出久掩的殺氣,這一霎那,她不再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婢女,而是一個真正的暗衛(wèi)。

    那就好,桑若的功夫不錯,只要坐在馬車?yán)�,沒有鐵箭射來,就算有人想進(jìn)馬車,桑若也能守住,就是不知道車夫武功如何……

    她想到此處,外面卻是傳來一聲慘叫,車夫明顯是被鐵箭射中,隨后馬車就開始顛簸了起來,顯然是馬匹受驚,拉著車廂想要亂奔。

    若是馬車疾馳,那受驚的馬兒也不知道會將她們拉到哪里去,萬一朝著刺客的中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云卿當(dāng)機(jī)立斷,一把拉住流翠的手,對著桑若道:“跳!”隨即,三人便先后滾出了馬車,與此同時,馬匹拉著車廂朝著密林里跑去,車廂撞在樹干之間,發(fā)出猛烈的碰撞聲!

    云卿跌落在白雪之上,抬頭看到的便是一片混亂的情形,地上已經(jīng)倒下了許多被箭射傷的護(hù)衛(wèi)和馬夫,周圍金鐵交加,正是戰(zhàn)的激烈。那些平日里端莊的夫人小姐們,此時都嚇的驚聲尖叫,有那嚇得不知所措的,往著刺客的刀下跑去,刑部侍郎女兒黃紅便是其中一個,只看那刺客眼中閃著殘酷的光芒,見那華衣少女奔來,手中長刀毫不猶豫的斬落,頓時將黃紅上半個身子斬成了兩段,一線血絲慢慢的沁在她美麗的衣裳之上,身子順著斜砍的刀痕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黃夫人親眼看著女兒被斬殺,眼睛一下變得赤紅,從地上拾起一把刀就沖上去與刺客拼命,卻被刺客反手一下,從右肩膀?qū)⑹直凵那辛讼聛�,鮮血濺在白雪之上,宛若一朵朵凄涼的紅梅。

    處處都是慘叫聲,救命聲,痛苦聲!

    來刺殺的刺客,前方一批,后方一批,全部都是心狠手辣,絕不容情之輩,根本就不管,不看是什么身份,但凡見到是生人,全部毫不留情的斬殺!

    雖然帶出來的侍衛(wèi)很多,可是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前面的御駕之前,后方都是大臣的家眷,派出的是一般的侍衛(wèi),刺客身手高強(qiáng),下手又尤為狠毒,侍衛(wèi)連連退敗,人數(shù)急減!

    桑若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中出現(xiàn)了一根鐵鏈,細(xì)如手指,然而在她手中威力卻非比尋常,一下便卷上了刺客的喉嚨,生生將頭與身子扯飛,手段之狠,半點(diǎn)都不下于這些刺客。

    云卿雖然不喜歡多管閑事,可是眼睜睜看著那些平日里嬌俏的小姐就在眼前香消玉殞,也心有不忍。她心計詭詐,但不是絕情冷血之輩,眼看前方不遠(yuǎn)處的馬車上,梅太傅的孫女梅妤正由身邊一個會武功的丫鬟掩護(hù)著,偷偷朝著這邊而來,卻沒有看到在她們的左側(cè),有一個刺客正舉起利劍,云卿登時朝著前面跑了幾步,撿起地上掉落的長弓,對著那刺客射了一箭!

    無奈力道不足,本是瞄準(zhǔn)眼睛的,射到了右手手臂上,但是已經(jīng)足夠引起那個丫鬟的注意了。

    梅妤一看云卿在此,連忙奔了過來,書香氣十足的面容上帶著一股平日里難以見到的堅毅,“世子妃,謝謝你出手相救。我身邊的丫鬟懂些武功,你與我一起走吧!”

    危難之時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地,望著她真誠的雙眸,云卿搖了搖頭,指著后方的桑若道:“我的婢子也會,你不用擔(dān)心我,趕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那你呢?”梅妤望著后方的混亂,擔(dān)憂的問道。

    “我還要去找安統(tǒng)領(lǐng),他受傷了,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抵抗的住刺客嗎?若是他出了事,我沒辦法面對雪瑩!”

    云卿和梅妤的關(guān)系是京中閨秀里不錯的,梅妤知道云卿和安雪瑩兩人感情十分要好,抬頭看了一眼桑若凌厲的身手,隨即點(diǎn)頭道:“好的,那我就不留在這里拖累你們了!小心點(diǎn)!”她是有心幫忙,但是她身邊的丫鬟武功護(hù)她一個人還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若是跟著云卿去,說不定還是麻煩。

    “你也是!”云卿待梅妤的婢女過來接應(yīng)她,便朝著壓低了嗓子往前走另外一旁走去。那些刺客在桑若手底下吃不了好,也知道不要再硬碰硬,不再去送死。

    云卿朝后看了一眼長長的馬車,她記得安初陽是在一輛特別大的青藍(lán)色馬車?yán)�,位置�?yīng)該在她后方才對,果然見后面有一輛跟她顏色差不多的。那邊廝殺的情況比起這邊來還要激烈,她咬了咬牙,安初陽在密林內(nèi)是為了救她和章瀅才會受傷的,此時絕對不會丟他在這里自生自滅。

    她避開刺客的視線,盡量沿著馬車,借著高大的馬車來遮掩自己的身形。桑若殺了一個刺客,立刻就跟了上來。見她雖然是一身狐裘錦衣,明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家夫人模樣,可是一雙鳳眸卻鎮(zhèn)定無比,猶如雪色之中的明燈,讓人望著就覺得異常的美麗。他們密局里的人私下里也會交流,經(jīng)常想怎么主子就偏生找了一個商人出生的女子做妻子,如今看來,她有些明白主子的選擇了。

    “世子妃,往這邊走�!鄙H羰諗苛诵那椋频娜蓊伾享饫淠�,帶著云卿避開刺客多的地方。她武功高,不代表就要與人硬拼,能節(jié)省一份體力是一分。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血雨伴隨冰花四濺,到處都是一片凄慘的景象。不是人人都會像云卿,梅妤這樣,身邊有懂武功的丫鬟,于是慘劇連連,根本就沒有辦法避免。好在此時朝廷中的人員已經(jīng)紛紛調(diào)集,不再是開始那般紛亂的樣子,和刺客也能打個平手,不至于開始那般。云卿她們順利的摸到了青藍(lán)色的大馬車前面。

    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這輛馬車是由侍衛(wèi)駕車,所以并沒有斃命于箭下,甚至馬兒也沒有受驚。云卿連忙道:“桑若,你去看一下,馬車?yán)镞有人嗎?”不知道安初陽有沒有被人轉(zhuǎn)移了。

    桑若輕輕一躍跳上了馬車,一把掀開簾子,旋即點(diǎn)頭道:“世子妃,他還在!”

    聞言,云卿觀察了一下形勢,眼下雖然看起來勢均力敵,然而侍衛(wèi)們平日里訓(xùn)練有素,在慌亂過后,漸漸顯出整體作戰(zhàn)的優(yōu)勢,加之人數(shù)比刺客本來就要多上一半,慢慢地定然會占上上風(fēng)。只要馬兒不受驚,安初陽躺在馬車?yán)�,比在外頭還要安全。她想了想,隨即道:“桑若,你牽著馬,到那邊林子去�!�

    刺客早就從樹林里沖了出來,此時里面極為安靜,入眼除了雪便沒有其他東西。將馬牽到樹林旁邊,系在樹干上,一來防止馬驚亂跑,二來走的遠(yuǎn)了,也不會與廝殺之地隔得近,刺客們的目的主要還是在明帝,殺其他的人只是為了分開護(hù)衛(wèi)和武將們的注意力,讓前方的刺客能更加容易得手。

    就在侍衛(wèi)漸漸得了上風(fēng)的時候,卻聽到刺客發(fā)出了尖利的口哨聲,四短四長,像是在傳遞什么訊號。同時,那些正在與侍衛(wèi)交手的刺客神色變得愈發(fā)的緊張,下手更不留情,刀刀必殺,殺完之后便不像開始那樣再去追人,而是拼命的往后退。

    這般古怪的動作頓時引來了云卿的注意,她鳳眸微瞇,見到那退后的刺客開從腰間的布包內(nèi)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球狀的東西,她猛地想起這是什么東西,心臟狂跳,竭聲喊道:“小心,他們有炸藥!”

    這些人之所以撤退,就是見力不敵,便要用炸藥再減弱護(hù)衛(wèi)們的行動力。連忙去馬車上拉安初陽,就看刺客開始對著各處丟小型的炸藥了。她連忙撲到在地,用手抱住自己的頭,緊緊的將身體貼近地面。

    轟!

    轟!

    一聲聲的爆炸聲,炸在雪地之中,薄雪混合硝煙四處飛揚(yáng),頓時人的視線全部被攔住,云卿待聲音平定了之后再抬頭,卻看不清周圍的一切,這炸藥不僅有炸彈的作用,竟然還有著混淆人視線的煙霧,她左右看去,卻沒有見到流翠的影子,不知道桑若如今如何,又不能大聲說話,怕引來那些刺客的注意,只能拾起手邊的一把匕首,小心摸索著往前走去。

    濃霧之中不時傳來金戈交擊的聲音,顯然刺客丟出炸彈之后,又再次襲擊,她視線受阻,模模糊糊只能憑著感覺一點(diǎn)點(diǎn)的靠近,低聲的喊著,“流翠,你在哪?桑若……”

    御鳳檀在見到刺客丟下炸彈之時,待炸彈過后,第一時間便是朝著云卿而去,明帝身邊五皇子和三皇子還有楊將軍在指揮,不會有問題。密煙之下根本看不清人,他就一個個的問過去。這樣大的煙霧,若是一時和桑若分開了,以她的身后若是遇見了刺客,那可怎么辦!

    而那些刺客一個個如同暗地里的鬼魅一般,突然從濃煙里抽出一刀子,對著人刺下,御鳳檀頭也不回,反手一彈,軟件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繞過他的脖子,狀若銀龍,雪翻騰飛,直接刺入身后欲來偷襲刺客的脖子上,叮的一聲,又恢復(fù)了直直的劍柄。

    這些刺客明顯習(xí)慣于在濃煙中作戰(zhàn),若不是他耳力好,被那刺客偷襲也不是沒有可能。越是如此想,御鳳檀越是著急,干脆也不顧自己會被刺客發(fā)現(xiàn),振聲大喊:“卿卿……卿卿……”

    聲音傳入到濃煙之中,很快的沒入了其中,半天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云卿則在另外一面,尋找著流翠和桑若兩人,以御鳳檀的身手,她根本不需要為他擔(dān)心。隨著北風(fēng)吹來,那些煙霧也漸漸變稀,視線也越來越清晰,云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著,走著,竟然偏離了主要的官道,而到了兩邊的側(cè)路旁,谷下奔流的河水之聲也越來越清晰。她不知道坡下是何狀況,然而那河流卻是親眼見過,水流喘急,若是掉下去可是焦急不已。

    她連忙朝著前方走去,離這處遠(yuǎn)一些,只聽前面刀劍相擊之聲傳來,越來越近,竟然是侍衛(wèi)與刺客廝殺到了此地,她心中焦急,正要再往前繞開這里,便聽到其中一人發(fā)出一聲悶哼,混合著利刃刺入皮肉中的聲音,努力辨認(rèn),還站立的那人頭上帶著鮮紅頭巾,顯然是刺客那一方的人。

    她連忙悄悄避退,卻仍舊引起了那人的注意,轉(zhuǎn)過頭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還沾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液,惡眸在云卿身上上下掃了一圈,辨認(rèn)出她是朝臣的家眷,立即勾起一抹惡笑,提著刀對著她一步步逼了過來!

    “別,別殺我……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云卿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口中不斷的哀求。

    那刺客看到她害怕的樣子,哈哈一笑,唾棄道:“錢!殺了你們這群狗官,到時候我們一樣有享用不盡的金銀珠寶,你的錢,到時候也是我們的——”

    最后一句話,戛然而止,因?yàn)橐桓y針已經(jīng)射在了他的喉頭,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青,隨即直直的倒了下去!

    早在看到他的時候,云卿就做好了準(zhǔn)備,看多了死亡之事,也沒有了懼怕,頭腦早就冷靜無比,然而雙方在武力上的區(qū)別使她知道不可以硬碰硬,于是面上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用以麻痹刺客,實(shí)際上在等刺客到了計劃距離時,就射出銀針!

    她站到刺客面前,看著他不甘睜大的眼睛,和發(fā)紫的面皮,伸手將銀針拔了下來,可別讓人看出是她下的手。自從人熊襲擊后,手鐲上的銀針就不再是凃麻醉藥了,其中一部分云卿全部凃上了劇毒,為了的就是應(yīng)付面前這種突發(fā)的情況。將銀針擦干凈,收入腰包之中,云卿站起來正要繼續(xù)去尋找流翠和桑若。

    便看到四皇子從薄煙之中漸漸走近,五官也漸漸清晰,刀刻斧鑿的面容上掛著一抹諷笑,“沈云卿,你果然還是那么陰毒!”

    倒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云卿冷笑道:“四皇子不好好的去保護(hù)陛下,卻跑來這里說這些冷言冷語,莫非你要讓我站在這里任刺客宰殺!”

    自刺客出現(xiàn)之后,四皇子馬車前的侍衛(wèi)就全部與刺客廝殺到了一起,他武功高強(qiáng),根本就不懼這些人,然而被禁足起來,心情不好,干脆就不出手,直到聽到了炸彈的聲音,才跳出了馬車,誰知便發(fā)現(xiàn)了濃霧之中一道熟悉的纖細(xì)背影,腳下不受控制的跟了過來。

    他本來是想找個機(jī)會,趁亂直接將沈云卿殺死的,見她到了河谷邊,正欲下手,便看到了刺客過來,便收了手,誰知那刺客還沒下手,就被沈云卿用奸計除掉了!這個女人不僅心計詭詐,身上竟然還藏著毒針!他不由懊惱,自己怎么會被這樣一個女子吸引了去!

    眼看薄煙散去,周圍的人,景都清晰了起來,連不遠(yuǎn)處的人都看的清晰,四皇子心中一緊,幽黑的眸子里射出陰鷙的視線,緊緊的盯著云卿�,F(xiàn)在就殺了她吧!殺了她這個讓他心神大亂的女子,若不是她,現(xiàn)在自己也用不著被禁足!

    既然得不到的,那就讓其他人也都得不到罷!

    眼看四皇子目露殺機(jī),云卿不由警醒,眼前這個四皇子,與剛才刺客可不同,他已經(jīng)知曉她的殺手锏,提防住她的動作,不是那么好哄騙的了。

    暗里想著如何對付他的辦法,瞳仁中卻是不露出半點(diǎn)害怕,云卿淡然自若的望著四皇子,淡淡的一笑,“四殿下,你現(xiàn)在要除了我,不就是想趁混亂,無人知曉,讓人以為我是被刺客殺死的嗎?如此下作的手段,如何是你一個男子,一名皇子所為?”她雖然在說話,心中卻在想著如何避開四皇子的襲擊,看到后方過來的一人后,眸中掠過一絲狡黠。

    四皇子不屑的一笑,眸光復(fù)雜的望著她那張在薄霧之中越發(fā)雍容美麗的面容,忍下心頭忽然而來的一酸,冷然道:“沈云卿,你就不要妄想再拖延時間,他們現(xiàn)在不會望向這邊,成王敗寇,不管男女,在本皇子的眼底,擋我者就該死!”音落,而身形一提,枉若蒼鷹撲向獵物,手掌帶起凌厲的烈風(fēng),朝著云卿而下。

    云卿眼看再退就是河谷底下,不由心中焦急,手中銀針再發(fā),被他一卷袖全部拂開,面對高手,這銀針根本就像小兒的把戲,根本不值得一提!

    就在這時,云卿的目光卻一下子亮了起來,露出一分欣喜,對著后方連聲喊道:“鳳檀……快來救我……”

    四皇子聞聲身形一阻,望著云卿的瞳眸里帶著一絲猶疑,這個女子素來詭計多端,也不知道是不是御鳳檀來了,會有這么巧嗎?御鳳檀不應(yīng)該在前面保護(hù)明帝?但是萬一是真的,他若是不收手,以御鳳檀的性格,從后方一劍刺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他到時候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地了!

    不過瞬間,四皇子已經(jīng)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最后還是覺得云卿在說謊!畢竟剛才他已經(jīng)親眼看到了她的狡詐,身形又猛然快速了起來!

    云卿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四殿下,這次可是你自己太多疑了!

    就在此時,一支冷箭射入了四皇子的背心,頓時使他氣血一滯,還來不及轉(zhuǎn)身,一道銀鏈緊隨而來,宛若蛇形,蜿蜒而上,瞬間纏在他腰間,猛力將他往后一拉!四皇子猝不及防的被一下子拉的身形猛墜,跌翻在了地上,他反手用力拔出冷箭,然那銀鏈纏在身上,趁機(jī)倏地從腰間纏上他的脖子,一股勁力震來,頓時狠狠絞緊,致人氣力不接!

    “世子妃,快過來!”桑若手中絲毫不敢松懈,緊緊的發(fā)力,一面趕緊讓云卿到自己的身邊來。

    見她面色浮白,云卿知道四皇子與御鳳檀身手相差不大,以桑若一人必定難以堅持,不可在此耗費(fèi)她心神,連忙提腳就跑,殊不知四皇子雙手緊緊扣住銀鏈,猛然看到云卿從面前逃開,想著方才受她欺騙才遭人襲擊,心中郁恨爆發(fā),內(nèi)力一震,生生將銀鏈震斷,飛身一撲,一把將云卿撲倒,兩人順勢朝著低谷滾去。云卿大急,順手摸起手邊的石頭,對著身后人一下砸了過去,將四皇子打的額頭破裂,趁著他手上力氣減小,連忙掙脫掣肘。

    四皇子被那突然一下砸的面前一暈,身形就勢往后一滾,也不知道那冷箭上凃了什么,他全身無力,陡然間想起下面是一片湍急的奔流,半身已經(jīng)懸空,咬緊牙根,一把抽出腰帶卷住女子的腳踝,狠力一拖,拉著她一起往河谷墜去。

    “沈云卿!要死,你也要陪著我一起死!”

    ------題外話------

    上個月大家的努力醉得到了第六名,這是對醉的一種鼓勵,精神上是,物質(zhì)上,醉醉也有幾百塊錢的獎金,所以非常感謝大家!

    PS:上個禮拜,醉檢查身體的時候,腎上發(fā)現(xiàn)有瘤子,體積還不小,醫(yī)生讓我去大醫(yī)院再去檢測一下,所以接下來的兩到三天里,醉要請假,去大城市里進(jìn)行全面復(fù)查,請大家知悉!

    感謝親黃秀琴送10顆鉆石,dark666送了99朵鮮花,妖精南煙送10朵鮮花,冬眠在被窩,xyq8908各送1顆鉆石,jyu1970送了2朵鮮花,送了1朵鮮花,紫小諾的5朵鮮花,送了3朵鮮花,如有遺漏,醉同樣傾心感謝各位!

    ☆、228

    云卿突然被他一拽,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倒,巨大的墜力拖曳之下,桑若都來不及出手,飛身一撲,想要握住云卿伸出來的手,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無,眼睜睜看著兩人跌落在下谷之地,然后消失在谷中密密的枯草叢與白煙之中。

    “世子妃!”桑若竭聲大喊,換來的只有河流在谷底傳來的回蕩聲。桑若咬咬牙,對著下面便要跳去,卻被突然生出的一只手緊緊扣住,那手修長白皙,美得如同放在架上的精美玉器,卻有著決然不同的力道,迷迷層層的白煙之中,御鳳檀俊魅的臉孔顯得猙獰而邪佞,雙眸如同寒月侵蝕,望著桑若道:“她人呢?”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云卿。

    桑若望著他,臉色煞白,雙眸充滿了驚恐,指著河谷道:“世子妃被四皇子拉下去了!”

    御鳳檀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聲,像是心臟處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一般,他沖到了河谷前,向下張望,今日白雪茫茫,迷煙籠罩,而河谷兩邊枯草長密,一片黃白之中,只能聽到隆隆的水聲,哪里還看得到云卿的半點(diǎn)身影!

    他轉(zhuǎn)過身來,寬大袖袍在風(fēng)中獵獵飛舞,誰也看不到他握緊的拳頭攢得死緊,面色朝著桑若漫不經(jīng)心的一掃,然而那狹長奢麗的眉眼間露出的駭然之氣,生生將在他身周的枯枝震得粉碎,“讓密局所有的人下去找,就算把河水抽干了,也要給我把人找回來!”

    密局是一個極為隱秘的組織,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大面積的暴露在人前的。就算桑若桑青他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分組,這一次為了找世子妃全部調(diào)出,可見主子的心情是多么的陰郁。

    當(dāng)初派她來,便是讓她保護(hù)世子妃的,如今竟讓人在她眼前被人拖下了山崖,明顯這保護(hù)的職責(zé)她沒有盡到!桑若頓時跪下,“主子,是屬下保護(hù)不周!”說罷,從腳上拔出一把短劍對著心口刺去,只見一物隔空而來,她虎口震的一麻,短劍頓時墜落在地。

    再抬頭時,眼前已經(jīng)一空,御鳳檀已如一朵云彩,銀色的身影淹沒在如絲似縷的煙霧之中,只有風(fēng)中傳來一人慢慢地,陰森的嗓音,“要死,也等找到她,我不想浪費(fèi)任何一個人力!”

    ——人物地點(diǎn)分割線——

    云卿被四皇子拉著,整個人沒有半點(diǎn)著力點(diǎn),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這河谷兩旁倒是不怕,枯草重重,除了坡勢太陡,也沒有其他的大石陡立,可下面的河流卻不是一般的的兇猛,重重的跌入了其中之后,她心中嗚呼道,要是能將四皇子浸死在這水里,這一世重生倒也沒有白來,至少沈家還是去除了一個大大的威脅……接著,四面八方的水卷過來,她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再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龍河的一處,不知何時被沖上來一男一女,男的手中緊緊拽著一根腰帶,就算是昏迷之中也不放手,而女的腰間纏著的正是他手中握著的那一根腰帶,躺在離他的不遠(yuǎn)處。一陣寒風(fēng)吹來,男的動了動,似乎是打了個冷顫,然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全身一股沁到骨子去的寒意冷得人骨頭生疼。

    四皇子張開嘴,呼了一口氣,熱氣遇到了冷空氣,頓時成了白色的霧,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手心里卻還有一點(diǎn)僵硬的感覺,摸了摸,感官又有些遲鈍,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干脆躺著不動,讓身上的傷口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順便打量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余光掠過一處時,全身血液猛然地加快。

    那一襲素白繡銀蓮的長裙,是那樣的熟悉,雪夜里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冷霜的面容,依舊不減國色天香之色,這不是沈云卿嗎?難道他拉了她下來,兩人才沖到了一個地方。

    好,好,好!四皇子因?yàn)閼嵟兊门偷纳碜泳従彽膭恿似饋�,他艱難的用手撐起身子,背上的箭傷拉扯的疼痛不已,他咬了咬牙,忍痛坐了起來,一雙冷森的眼眸目光里泛著極度陰鷙的光芒。這個狠毒又狡猾的女人,他一定要過去看看她死了沒!

    低頭望著手中的腰帶,四皇子皺起眉頭,往旁邊一扔,朝著左側(cè)下方的云卿走去,她的發(fā)絲已被河流沖散,披散在腦后,素白的長裙裙擺撒開,雖然唇色淡白,海藻一般長發(fā)包裹著她,那種素淡給她添加了一層潔凈的光華,整個人更像是從河中出來的水妖,光是閉上眼睛,那長卷的睫羽就像能勾走人的心神。

    他伸出手來放在云卿的鼻下,那呼吸雖然十分的緩慢微弱,但是人還是活著的。

    他想了一想,既然掉下來都沒死,還在一塊,那就是上天讓他親手殺了沈云卿!他舉起掌來,準(zhǔn)備狠狠的一掌拍下去,卻發(fā)現(xiàn)怎么沒有辦法聚起內(nèi)力,就是抬手,身上也傳來一陣陣劇痛。

    看來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骨頭,肩膀受了傷,他想了想,從周圍摸了一個稍大的石頭,握在左手中,反正她也沒氣了,只要再砸?guī)紫拢闶窃谶@里一邊流血一邊受凍,不到半個時辰也會死了!

    可當(dāng)手要行動的時候,望著面前人兒,卻怎么也下不了手。那種復(fù)雜交錯的感覺,就如同在林子里看到她要被人熊抓到的時候是一樣的。

    是這張臉,一定是因?yàn)檫@張臉,所以自己才會被她迷惑,就算心里此時恨極了她,他看到這張臉,也沒有辦法逼自己下手。

    四皇子丟下石頭,手指在河邊的軟泥上亂摳了一塊出來,只要把她的臉凃得丑陋不堪,自己一定不會再下不了手了!到時候一下砸下去再丟到河中,連尸體都找不到!可是握著手中一團(tuán)軟泥,四皇子突然一下又無比的泄氣,他到底在做什么!什么時候他御宸軒殺一個人,會變得這么猶豫,還要用這么可笑的理由了!他厭惡的甩手,也不知道是想要甩掉軟泥,還是要甩掉心中亂糟糟的思緒。

    寒冬臘月的冷風(fēng)一吹,四皇子好似清醒了許多,他坐在女子的身旁,望著她,一動不動的似在想著什么,線條冷硬的面容因?yàn)榈蜌鉁刈兊酶拥睦淇帷?br />
    就在這時,女子突然慢慢的睜開眼睛,一雙鳳眸里如同夏夜的星光,灼灼的望著坐在面前的男子,四皇子以為徹底昏迷的女子醒來,心里一驚中又夾雜了一點(diǎn)喜悅,直到看到女子慢慢的坐起來,淡色的菱唇里吐出一句讓人始料不及的話,“四殿下怎么不殺了我?”

    四皇子十分確定,在沈云卿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身上的殺意早就已經(jīng)收斂了,全身的動作也完全收斂,根本就沒有半點(diǎn)要泄露殺人意圖的氣息,沈云卿卻在此時問出這句話,他眼眸微微一瞇,黑色的瞳仁透出凌厲的光亮,薄唇里吐出鋒利的話語,“你從一開始就是醒來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剛才的一切。

    云卿淡淡的睨了四皇子一眼,“比四殿下早醒來一點(diǎn)而已,所幸看到了四殿下對我的殺意�!彼卣f著,看似不經(jīng)意,然而眸光卻絲毫沒有偏離,一直在觀察著四皇子的一舉一動。

    如此戒心,自然也逃不過四皇子的目光,他想要冷笑,因?yàn)槔涠谷砑∪饨┯�,最后只是動動唇畔,盯著云卿的眸光�?fù)雜,“所以說,你一開始就故意躺在這里,假裝沒有醒過來,就是要誘我出手,到時候你好出其不備!”

    “殿下真是想得太多,看誰都是陰謀家。你起來的時候,難道不覺得渾身僵硬疼痛,而需要躺下來緩一緩身上的疼痛,才能站起來嗎?”云卿冷笑了一聲,四皇子說的沒錯,她是比四皇子先醒過來,因?yàn)樗龥]受箭傷,也沒有被人暗算,但是從坡上滾上來,沖入河中,身上早就撞得青紫腫痛,她醒來的時候,全身已被凍的僵硬,不得不平息一下痛楚,才爬起來。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四皇子也醒了過來,兩人實(shí)力上的巨大差別,以及敵對的狀態(tài)不得不使云卿謹(jǐn)慎起來,她干脆裝作沒有醒過來,反正冬日里被河水浸泡的人,氣息體溫都偏低,四皇子又受了重傷,難以察覺人的氣息微妙變化。

    如果四皇子剛才要對她下手,那么她定然會突然一下起來,將手心里握著的毒針刺入他的手中,身手不如人,就只有靠出奇制勝了。只是最后四皇子到底沒對她下手,反而讓她心里存了疑慮,長時間的等待也讓她身體更冷,凍傷了反而不利于她行動,所以她索性醒了過來。

    “我是很想殺了你,沒想到你命好,在河中都沒死掉,現(xiàn)在這里也不知道是哪,也不知曉你我在河中流了多長時間,多長距離,我受了傷,若是不醫(yī)治,很難行動,你懂醫(yī)術(shù),所以留著你�!彼幕首友壑斜P著血絲,兩道劍眉皺緊,盯著云卿,似乎要看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很狡猾,他一直都知道,可什么時候都能如此狡猾冷靜的女子,實(shí)在是時間少見,剛才若是他不猶豫,一下子出手,如今只怕也是躺在這里的一具死尸了。

    既然那個時候她沒有下手,那么她必定也有所考慮,不能談合作,那就談交易。

    “噢,殿下怎么就覺得我會救你,而不是趁機(jī)殺了你?”云卿緩緩地站起來,她剛才已經(jīng)摸過自己全身,除了大腿這撞得有些厲害,骨頭可能有點(diǎn)傷害,只能慢慢的走,其他的都是皮肉傷,若是還躺著不活動的話,她不被四皇子殺死,也會凍死的,她連忙對著手哈氣,用手心不斷搓著有些僵硬的四肢。

    這樣寒冷的天氣已經(jīng)足夠她冷的牙根發(fā)顫了,還要提防一個時時會發(fā)作的男人,絕對不是件輕松活。

    四皇子看了看她不斷搓動的雪白小手,皺著眉慢慢的站起來,“因?yàn)檫@林子里有野獸,你對付不了他們�!彼⒐松碜�,忍住背上和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提聲問道:“你身上有火石嗎?”

    鳳眸里帶著一抹氤氳模糊的光亮,云卿掃視了一眼周圍。

    這里像是一處河中湖的小島,前面河流淌過,水量大聲音響,抬眼望去,目光盡頭偶爾看到纖細(xì)的植物,距離絕對不近。而這處小島上面也長滿了大樹,透著一股森林的陰涼�?茨菢淠敬笮「叨�,起碼也有十年以上光景。只怕這小島面積還不小。

    四皇子說的沒錯,這林子樹木茂盛,很可能也有野獸,她本來力氣又小,腿還受了傷,又冷得很,若是遇見了猛獸,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而四皇子,若是得不到及時的醫(yī)治,那箭傷潰爛,很容易發(fā)燒昏迷。所以他們都必須要合作,以便活到有人來找到他們,或者找出生出的時間來。

    云卿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有的�!�

    四皇子睨了一眼云卿,似是沒有想到她身上會帶這種東西,眸中透出些奇怪的笑意,卻是沒說話,轉(zhuǎn)身朝著林子里走去,“我去前面撿點(diǎn)柴火,你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用石頭干草鋪一下地面。”

    知道四皇子是笑她一個世子妃還帶了火石在身上,實(shí)在是難以想象�?墒钦f來也巧,她平日里除了銀針和藥物,很少會帶其他東西,這火石正是昨天十公主到小溫泉去泡澡后留下來的,云卿看到了就順手收起來,放在荷包里。那時候十公主大概是準(zhǔn)備半夜探險,所以帶了這樣?xùn)|西,哪想小溫泉里有天然發(fā)光的礦石,結(jié)果十公主沒用上,如今給云卿用上了。

    四下尋找,云卿看到靠林子近處有一個兩面有大石,一面是大樹的位置,天然形成一個三面擋風(fēng)的小窩,便慢慢地走過去,一路上撿了些干草,小樹枝,鋪在泥土的上面。

    四皇子回來的時候,左手提了一捆干柴,雖然下雪,但是林子茂密的地方,還是比較干燥的,他將柴放下來,看了一眼云卿鋪的地方,過去弄結(jié)實(shí)了一點(diǎn),又選了細(xì)干的樹枝出來,“把火石給我�!彼磕觌S著明帝來狩獵,生火燒柴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也會做了。

    云卿看他一直耷拉無力的右臂,懷疑道;“你行嗎?”

    四皇子臉色一沉,咬牙道:“當(dāng)然行!把火石給我!”

    看他那臉色黑沉的樣子,云卿突然想起御鳳檀說的一句話,不要懷疑的問男人“行不行?”,哪個男人都不喜歡聽這句話的,因?yàn)檫@質(zhì)疑了男人的威嚴(yán)。難道四皇子也是不能聽這句話?所以臉色才變了的�?磥聿还芏嗬淇幔酂o賴的男人都不喜歡聽這句話……

    “你看,我單手也可以!”四皇子咬牙切齒的話一下將云卿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在想什么東西,大概是體溫降低了,人的思維也不能集中,變得渙散了起來,連忙摳了一下手心,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果然面前的小枯枝已經(jīng)火苗在跳動,雖然還沒感覺到瞬間溫暖,可是看著那橘黃的色澤,好似溫暖一下就侵襲了過來。

    等火已經(jīng)生好,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林子深處偶爾有一兩聲怪叫傳來,云卿望了一眼四皇子,看他依舊沉著臉,垂著肩膀,線條冷硬的面容在火光中也并沒有顯得柔和,那額頭上的汗珠反而是更明顯。目光落到那僵硬的肩膀上,云卿知道他在忍著傷痛。

    既然說好了兩個人在島上的時候?yàn)榱松嫦嗷ソ灰祝魄湟膊皇莻矯情的人,接下來的日子還要靠四皇子來驅(qū)除野獸,雖然她內(nèi)心是巴不得四皇子干脆死在此處也算了,可是她不想陪著他在這“殉情”,想了想,對著四皇子道:“火生好了,我給你看下傷口吧�!�

    四皇子大概很早就想說這句話了,礙于他皇家高貴的身份和那冷酷不求人的性格,一直沒有開口。聽到云卿的話后,抬頭看了看她,將手中的撥火棍放了下來,然后轉(zhuǎn)過身去,用左手將上衣中衣都一同拉了下來,露出古銅色背部上的箭傷。

    云卿站到他身旁借著火光看那傷口,經(jīng)過河水浸泡,傷口發(fā)白,已經(jīng)有了發(fā)炎灌膿的趨勢。看那傷口的深度,桑若當(dāng)時下手一定很狠,箭頭足足進(jìn)去有大半,可以看到里面的紅肉,隱隱還有一點(diǎn)藥物留下的痕跡。她想了想,當(dāng)時四皇子受了一箭后,動作明顯變得遲緩,那箭上一定是抹了麻藥,而漂流了這么長時間,麻藥應(yīng)該失去了效果。她從腰間掏出一瓶藥粉來,她將平�?赡芤玫降闹雇此�,金創(chuàng)藥,消炎藥都帶在身旁,而裝藥物都是用特質(zhì)的瓶子裝好,就算在河中浸泡十天,也不會漏了水進(jìn)去,此時藥粉也很干燥,沒有半點(diǎn)變質(zhì)。

    “用我的�!闭獮⑸先サ臅r候,四皇子從前面遞了一瓶金創(chuàng)藥過來,云卿扯了扯嘴唇,果然都是相互防著,誰心底其實(shí)都不信任誰啊,也好,給她節(jié)省一瓶子藥,云卿接過他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她現(xiàn)在學(xué)醫(yī)三年,已經(jīng)能夠通過單純的聞來辨認(rèn)絕大多數(shù)的藥物了,這瓶藥正是皇族特享的,把藥粉都灑在箭傷上后,她順手扯過旁邊一件白色的里衣,皇家人穿的貼身物品,都是極軟極舒服的絲制成的,此時用力一扯,便如同紙張一樣,變成一條條的了。

    她的手從胸口繞過,那滑膩的手指從肌膚上滑過,四皇子全身猛然的一緊,微弓的身子陡然變得筆直,一股熱一力從下而上,與疼痛混雜在一起,如同有人在心頭使勁的撓癢,卻沒有撓到重點(diǎn)。

    他手指微微的緊了緊,這個時候,他還有這樣的反應(yīng),實(shí)在是太不符合此時此景了。這么多年,不是沒有女子費(fèi)勁心思勾引過他,就是安玉瑩也想過很多撩一人大膽的方法讓他起興致,那些方法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他始終都是淡淡的,奉了父命娶了安玉瑩也不過是敷衍一下了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yàn)橐粋女子的手指的滑過,而產(chǎn)生無法扼制的沖動。

    寒風(fēng)從了臉頰過,雪花從上面飄,怎么都看不出一點(diǎn)旖旎的情思來。

    若是以前,云卿也許不知道四皇子那忽然繃緊的肌肉是怎么回事,但是經(jīng)過御鳳檀細(xì)心“照顧”了半年,她已經(jīng)不是對這方面無知的人兒。受傷這么重,還能想那些,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云卿不由抿緊唇,手指故意用力的在箭傷上加大力道一按,看四皇子身子往上一動,像是想要竄跳起來又忍著坐去,這才滿意的暗哼了一聲。目光掃過周圍黑漆漆的林子,和雪夜里泛著黃色光芒的江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從腰間掏出銀針來。

    四皇子警醒的避開,“你要做什么?”針灸這種東西,就算不知道用,也曉得并不是隨便能使用的。特別是施針的還是與他一樣各懷鬼胎的人。

    見他如此,云卿一副惱火的樣子,沒好氣道:“你傷口發(fā)炎,又冷了許久,體質(zhì)下降,我給你針灸一下,以免你發(fā)起高燒來,不僅退不了野獸,反而連累我!”

    四皇子其實(shí)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的體溫有些偏高,整個人時冷時熱的,濕漉漉的衣裳粘在身上,寒氣更加貼緊肌膚,從毛孔鉆入血脈之中,他抬手摸了摸額頭,入手有些發(fā)燙。氣溫一時半會是不會轉(zhuǎn)暖的,就算有火堆,也很容易發(fā)燒。

    望著云卿一臉不悅的要收起銀針,四皇子覺得自己太多疑了,到這個時候,她還能怎樣?把他弄?dú)垙U了,她也討不了好。這林中有猛獸,并不是他編排出來的,以沈云卿的聰明,定然也能察覺到。

    得到了四皇子的同意,云卿不甘不愿的重新拿出了銀針,讓四皇子趴在大石上,放松全身。針插入穴道里的力道不輕不重,除了微微的刺痛以外,并沒有什么不適,待到結(jié)束之后,四皇子感覺全身血脈更加通暢,開始還有些隱隱發(fā)痛的箭傷現(xiàn)在也沒有感覺了。

    “你醫(yī)術(shù)不錯�!彼幕首又锌系目滟澋�。

    “不然你也不會讓我?guī)湍闶┽樍恕!痹魄錈o所謂的挑了挑眉頭,嘴角揚(yáng)起一抹詭譎的弧度,當(dāng)初人熊襲擊的時候,四皇子是站在一旁看她為安初陽處理傷口,施針止血的,若不是如此,他會冒然答應(yīng)讓她施針嗎?

    處理好了背后的傷,還有肩膀處的,云卿在四皇子的臂膀處檢查了一番后,確定道:“肩胛骨骨折,你大概是撞上了河中礁石,這地方一般是很難骨折的�!�

    “嚴(yán)重嗎?”肩膀受傷,特別是右肩,對于四皇子來說很重要,所以他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問題不大�!痹魄湔f著,便將開始撕開的那件里衣做了一個三角巾,然后讓四皇子穿上另外兩件衣裳,再讓他將前臂屈曲,包扎了之后,在他頸后系好打了個蝴蝶結(jié)。

    “好了�!痹魄湫蕾p著自己的作品,望著背后有蝴蝶結(jié)的四皇子又有些想笑,長呼了一口氣,坐在了石頭上。這也算是沒違背師傅所說的話,汶老太爺?shù)牡茏�,逢御家人必救�?br />
    四皇子默默的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她那張在火光里紅潤了許多的小臉,那雙靈活的鳳眸里跳躍的火光充滿了靈性,初時他也與其他人一樣,認(rèn)為她是商家的女兒,左不過是漂亮一些,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她在他的眼底就變得越來越不同,大概是那一日在臨江樓上她擋下一箭開始,他就討厭她的存在,因?yàn)樗龎牧怂挠媱�,然而接著,她的出現(xiàn),卻是一次又一次讓他的處境和情況變得更加的糟糕,直到這一次狩獵,父皇讓他禁足。

    也許就是因?yàn)檫@份特殊,才吸引他的。讓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淪陷,一點(diǎn)點(diǎn)的落入叫沈云卿的這一種毒里面,愈恨愈愛,愈愛愈恨。

    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等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份情感的時候,已經(jīng)深得讓他自己都不敢去承認(rèn)了。

    云卿在烘烤著身上的衣物,這里又沒有什么換洗的衣服,脫下來烤只會更冷,所以只有穿在身上把自己當(dāng)作架子了。本來她是想要無視的,可四皇子的視線實(shí)在是讓人無法忽視,任誰被一個人不動的盯了一刻鐘都會覺得有點(diǎn)不舒服的,她轉(zhuǎn)過頭來,語氣頗有些不善,“殿下,你不休息,那我就先休息了,你看好火,不要滅了�!钡搅诉@個時候,也不要說那些假客氣的話了,雙方對對方都清清楚楚的,虛情假意這種東西還是留在人多的時候吧。

    見衣裳烤的差不多了,云卿又累又餓,向火堆靠近了一點(diǎn),用枯草鋪了一人長的軟墊,不過多時就緩緩的進(jìn)入了睡夢之中。

    四皇子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僵硬的面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個時候她倒是格外放心了,就這么睡在自己的面前,就不怕他有什么想法嗎?剛才他才有點(diǎn)反應(yīng),就被她報復(fù)性的痛戳傷口。這個女人,他真的是看不懂。

    腦海里不知怎么浮現(xiàn)出來她和御鳳檀一起時那種嬌羞又帶點(diǎn)刁蠻的模樣,水眸里無限情意,軟綿綿的讓人心醉,篝火晚宴時,他看著他們兩人站在眾人的面前,她的柔情蜜語,御鳳檀的體貼入懷,都像是把鈍鋸在割他的心,所以他不停的喝酒,喝了很多的酒,似乎喝醉了一切就能改變,酒精燒著他的喉嚨,卻掩不了心口的澀意,一直到最后,連一向酒量不錯的他,都喝醉了,直到魏寧來宣召,他才發(fā)現(xiàn)大事不好……

    可那時候,他是很生氣,更氣的卻是又被她設(shè)計了一次,又偏偏是她!

    抬頭從枯枝望出去,天空一片黑沉沉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周圍許多的聲音,卻唯獨(dú)沒有人聲,這里像是與世隔絕的一塊。四皇子撿起披風(fēng)準(zhǔn)備披上,又看了一眼縮在一團(tuán)的云卿,蹲下來將披風(fēng)蓋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睡著時溫婉柔和的面容,那雙眼睛再也不會總是藏著一股憎恨的望著他。

    其實(shí)這樣也不錯,此時的她就像是屬于他的,沒有御鳳檀,也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人。他伸出手來,在她的發(fā)上輕輕的撫著,人都說,有著柔軟發(fā)絲的人,心腸一定會很軟,為何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那樣的硬心腸。雖然他曾屢次陷害她,想要將沈家掀開,找出那件東西來,可若是她嫁給他,一切就會不同了。

    想到這里,他情難自禁的低下頭,想要去親吻她那粉紅的唇瓣,這個時候的她,一定不會反抗,也不會掙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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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情難自禁的低下頭,想要去親吻她那粉紅的唇瓣,這個時候的她,一定不會反抗,也不會掙扎。他能感覺到她是真正的睡著了,在河里飄了這么久,其實(shí)他也很累,可看到此時熟睡中的她,他又不想睡了。

    然而當(dāng)嘴唇剛剛接觸到軟滑卻冰冷的臉頰時,林中傳來的夜鴉聲刺破雪空,四皇子的眼中又猛然亮起兩道森然的光,隨即像看到鬼一般,飛快的遠(yuǎn)離了軟膩的肌膚,眸子里倒映著面前熟睡的人兒。

    不,不,他剛才在想什么,他在想這樣也好……這里是什么地方,荒河野島,遠(yuǎn)離人煙,和他理想里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他怎么會就在這里也很好呢!他要的不單單是她,除了她,他要的還是繁花似錦的天下,那蟠龍臥鳳的寶座!低頭望著云卿恬美的睡臉,四皇子目光深沉而抑郁,總有一天,他要讓沈云卿仰視著他,后悔沒有成為他的女人,他將會擁有御鳳檀沒有擁有的一切,要讓御鳳檀對他俯首稱臣!

    四皇子方才一瞬間柔軟的心腸頓時被野心覆蓋,他將披風(fēng)覆在云卿的身上蓋好,然后將柴火添的更大一些,再站起來朝著小島的周圍走去。

    他不能一直呆在這里,呆的時間越久,那些人就會以為他死了,到時候真正一切都再沒有機(jī)會改變了。

    站在小島的旁邊,他朝著四周望去,看這里的寬度和廣度,此處應(yīng)該還是龍江的主干之上,龍江是大雍的第二大河流,從北邊雪山而生,到東邊注入海河,水流充沛,是屬于大運(yùn)河之外的,另外水上運(yùn)輸?shù)暮恿�。不知道這幾日有沒有船只會往這里來,眼下還沒進(jìn)入嚴(yán)冬,河水暫時沒有冰封,說不定會有人出船的。

    他想了想,此時離天亮最多也就一兩個時辰了,從身上撕下一大塊白色的長布,綁在前排的最醒目的樹干上,若是有船只來,也許會看到布條,而想到島上有人求救的。

    正待他轉(zhuǎn)身朝著火堆走的時候,卻聽到林子里有一些悉悉的不正常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地靠近火堆,那些東西大小有點(diǎn)像獵犬,但是更為比起獵犬來更小一些,嘴巴略尖,耳朵豎起,有一條蓬毛長尾,眸子在林間閃著綠光!

    是豺!

    而且數(shù)量起碼在十頭以上,四皇子頓時全身嚇出了一身冷汗,世人總說豺狼,豺狼,其實(shí)豺和狼是兩種生物,狼之兇猛已是人人文名,殊不知豺也絲毫不遜色于它,雖然豺的攻擊力不如狼,但是它們比狼更加堅韌,配合的更好,林中之王老虎的克星便是豺,足以看出它的兇殘。

    它們嗅覺靈敏,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人的氣息,慢慢的走過來的,若是平日里,以四皇子的武功,配合利劍,十幾頭豺狼他也不會放在眼底,可是如今他肩膀,背部都受了重傷,身體又沒有足夠的能量,與這些配合度相當(dāng)高的豺?qū)?zhàn),只怕是難以獲得勝利。

    動物本來是很怕火的,而這些豺狼卻仍然堅持靠近,可見它們一定是餓的厲害了,比起平日里,它們更為兇殘……

    四皇子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趕快離開這里,可是剛剛走了一步,他又頓住了,目光朝著火光處望去,他走了,沈云卿就真的是完了,四皇子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繃帶,他的傷已經(jīng)處理好了,就算這時候離開也沒什么大礙,等沈云卿死了,他再去生火等救援……

    最后,他還是挑了一根質(zhì)地堅硬,頭部尖銳的木棍握在手上,冷硬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復(fù)雜的神色,狠狠的對著自己道:沈云卿死了,這些豺到時候還會要圍攻他的,要是那時候受傷了,可就真的是沒有救了!所以他還是去把她救出來好了,等到時候來人找到他們的時候……

    堅定了想法,四皇子就朝著原地走去……

    而云卿本來在睡夢之中,夢到了她正在河邊洗手,抬頭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艘船來,船頭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襲銀色的大氅,身姿氣場,修立如月,正對著她招手。

    她欣喜若狂的站起來,一邊跑一邊對著那**喊:“鳳檀,鳳檀,我在這里……”

    御鳳檀也站在船頭搖手喊卿卿,我來接你了,眼看那船朝著小島駛來,突然一下,周圍的水都變成了火,將她包圍在里面,她熱的無處可逃,到處尋找缺口,卻始終沒有找到,不僅如此,就連御鳳檀也消失不見了,她想要出去看一看究竟,猛然一股火焰竄了上來,將她卷了進(jìn)去,燒的她……

    云卿睜開眼睛,手臂上就傳來了灼痛,她轉(zhuǎn)頭看去,眸子立即一縮,跳起來用手撲著袖子上的火焰。一連撲了十幾下,才撲滅了火。大概是因?yàn)樗锰�,人就不由自主的往火源靠去,結(jié)果,暖是取了,火也惹上身了。

    她揉了揉滾燙的手臂,難怪會夢見到處都是火,這正被燒著呢,還好她醒來的快,不然的話手都會被燒壞。目光落到地上的那件披風(fēng)上,云卿左右看了看,四皇子去哪了?一邊摸著手臂,云卿站了起來,往四面放眼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她差點(diǎn)嚇得叫了起來,聲音已經(jīng)跑到了喉嚨中,被她生生硬吞了下去!

    大概十米遠(yuǎn)處,有二十余盞綠幽幽的光飄蕩在林子的中間,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慢慢的接近她所在的位置,那是什么?是鬼火嗎?云卿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再認(rèn)真的朝著鬼火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對,那不是鬼火,是動物的眼睛!看那體型,應(yīng)該是豺狼一類的生物,她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卻聽到后面有聲音,她立即轉(zhuǎn)頭,抬手,卻被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肘,“不要出聲,看看一共有多少頭豺!”

    原來是四皇子,云卿這才將準(zhǔn)備按下暗器的手指放下,睨了一眼他,看樣子他剛才是到林子外觀察環(huán)境去了,也不知道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沒,不過現(xiàn)在,顯然還是對付這一群豺比較重要,她本想問問四皇子還有什么防身武器嗎,當(dāng)看到他手上的木棒時,沒有再問,而是蹲下來,翻檢剛才那堆柴火,一邊開口道:“有沒有辦法對付它們?”

    四皇子目光緊緊盯著豺的舉動,口中低聲回答,“殺了它們!”隨著豺越來越近,四皇子已經(jīng)看到這批豺的肚子都癟癟的,窮兇惡極的豺不將獵物獵殺,是絕對不會后退的。

    他觀察了一陣子,轉(zhuǎn)頭對著云卿道:“選一些大的柴火扎成火把給我!”

    動物怕火的原理云卿還是知道的,這次參加圍獵她也知道了不少打獵的知識,雖然手上沒有什么力氣,但是人是有潛能的,目前這種緊迫的情況,便是逼出一個人潛力的時候,她將五六根柴棍用力系緊,打了個死結(jié),遞給了四皇子。

    他接過以后,掂量了一下,翹了一下嘴角,帶著贊美地說道:“扎的挺緊,你在這兒不要出來,我去對付它們!”

    云卿一把拉住他,“你肩胛骨有傷,現(xiàn)在出去被豺包圍了會被咬死的,不如在這里,有石頭掩護(hù),至少有兩個方向你可以不用分心�!边@個時候,就是需要合作,再因?yàn)閿硨Τ鸷薅ハ嗖录�,反而死的快。剛才四皇子明明可以不過來的,可他過來了,就證明他是誠心合作的。云卿自然也不想死在這里,憑她一個人,沒辦法活下來。

    四皇子掃了一眼拉著自己袖子的素手,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無奈,“若是等它們到了這里,你也會被列為攻擊對象,到時候我還要分心來保護(hù)你。不如我去將它們的注意力引開�!彼噶艘幌掠疫吘奘那懊妫拔揖驼驹谶@里,若是沒有火,你隨時扔火過來,另外,若是有豺過來了,你自己守好這個缺口!”

    說完,他就朝著巨石的方向沖了過去,而那些一直在慢慢潛伏的豺,一看到四皇子,立即就嚎叫了起來,一只只全部都朝著他撲了過去。

    四皇子右臂的三角巾早就扯了下來,此時右手持著火把,左手拿著尖利的木棍,回頭對著最先撲過來的豺大力擊過去,生生將那豺的腦袋打開,腦漿和血液一起流下,直直的跌落了地上,血腥之氣開始彌漫在林間。豺見他出手兇猛,狠毒,也不由的停下了向前的步伐,慢慢的圍成一個半圓,以巨石為基點(diǎn),將四皇子包圍了起來。

    小而發(fā)亮的眼睛里透出貪婪的目光,一只只齒牙咧嘴的觀察著四皇子,像是在琢磨他身上的那一塊比較好下手。

    豺最喜歡前后左右一齊進(jìn)攻,抓瞎獵物的眼睛,咬掉耳朵,鼻子,嘴唇之后再撕開肚子吃內(nèi)臟,對付大型的猛獸時,就從最柔軟的肛部下手。四皇子背靠著巨石,實(shí)際上卻是在喘息,剛才左手發(fā)力,都有些吃力,還好那一下太過勇猛,將這批畜生嚇住了。他微微的動了動右手,若是能用右手的話,就要好多了。

    像是看出四皇子體力不行,豺中的一只領(lǐng)頭的忽然幾聲怪嚎,數(shù)只豺一擁而上,朝著四皇子撲去。云卿手里持著木棍,從石頭的縫隙里看到此景,簡直不亞于那一日見到人熊。

    只看四皇子手中木棍忽然改為橫臥,右手揮舞火把,炙熱的火焰燒焦了兩只豺狼的皮毛,木棍直直的插入一頭豺的腹部,再提腿將一頭踢開撞到了樹上,頓時又死了兩頭,四皇子是為了節(jié)省體力,所以每一次出手都是盡力一擊致命,然而他這樣的舉動也激發(fā)了豺的兇性,眼看同伴受傷致殘,眼前的獵物還如此兇悍,便又有四頭豺一起撲上。

    他這次始料不及,只擊退了其中三只,眼看有一只已經(jīng)朝著臉頰而來,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咬的準(zhǔn)備,可是那豺卻突然停頓了下來,身子跌落在地上,拼命哀嚎了兩聲,口吐紫血歪頭死去。他淡淡的一笑,擦了一下滿臉的血跡,“很好�!�

    云卿收回手鐲,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雖然是做暗地里傷人的“小人”,可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只要四皇子再堅持幾次,這批豺就剩下不了幾只了,可還沒等她有慶幸的感覺,臉色就即刻一變,原來她射出了毒針,也讓豺察覺到石后還有獵物,為首的豺立刻派了其中三只,拐過巨石,朝著云卿而去。

    云卿心中一緊,撿起一旁的木棍,雙手握緊,對著面前的三頭豺狼。

    過來啊,過來就一棍子打死你們!

    那豺也許覺得云卿比起剛才的獵物來更為白嫩弱小,呲著尖利的牙齒,口中還留下了口水,嚎叫一聲,頓時朝著云卿撲來,好在此處狹窄,那豺只能一頭頭撲過來,云卿撿的是帶火的木棍,雖然力道不大,打在豺的身上,火焰也能讓它們發(fā)出哀嚎!

    一時林中不斷的回想著凄厲的嚎叫,震得樹枝顫抖,野獸齊奔。

    隨著叫聲的越來越少,豺的數(shù)量也在減少,就連云卿這里,也有一頭豺被她連燒帶打,腳骨打碎,趴在地上只能不甘的叫著,另外兩頭就更加謹(jǐn)慎了起來,不斷左右變幻位置,想要挑準(zhǔn)一個最好的時機(jī)下口。

    四皇子背上包裹的傷已經(jīng)裂了開來,頭上的束發(fā)帶也散落,面上撲滿了鮮血,全身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腥氣,火把已經(jīng)被他丟到了地上,此時他兩只手都緊緊的握著木棍,而身邊則是躺著一地死去或者將死的豺狼,

    林子里散發(fā)著森森的血?dú)猓旌现还尚瘸舻奈兜�,他勉力的站穩(wěn)了身子,卻聽到后面云卿傳來的驚喝聲,連忙提氣過去,正巧見一只豺狼腿殘的豺狼對著她右邊的空門撲去,一腳將那豺狼頭骨踢碎,再甩一棍將木棍穿透豺狼的腹部,釘入泥土之中。

    一看到豺狼都死了,云卿頓時手腳一軟,拄著木棍一邊喘氣,一邊望著四皇子,“你沒事吧?”

    “咬了兩口而已,沒事!”四皇子的左手手臂和右腿小腿分別被豺咬了兩口,撕的皮肉翻起,血流如注,大量的失血讓他臉色發(fā)白,強(qiáng)撐著一口氣走到這里,又對付了兩只豺,此時終于聽到四周寂靜無聲,頓時脫力的歪坐了下來,一身狼狽,再也沒有皇子龍孫的威嚴(yán)氣度,尊貴儀表,乍看上去和農(nóng)野村夫沒有任何區(qū)別,他抬起手,將從額頭流下,要滴入眼底的血滴一把抹開。就在這時,卻看一邊巨石之上還有一頭豺正悄悄從背后接近,透過那大樹的縫隙,躍上大石的凹處,而它貪婪殘暴的雙眸正注視的目標(biāo)就是云卿的后頸。

    眼看豺已經(jīng)后腿蹬起,對著云卿撲了過來,四皇子見此,瞳眸猛縮,目赤欲裂,情急之下,四皇子順手扯起手邊的一樣?xùn)|西,對著豺狼擲了過去,那東西便是巨石的一角,堅硬的石頭撞上豺狼的利齒,力氣之大,從它大口張開之處,活活將豺撕裂!

    “啊……”而與此同時,四皇子發(fā)出了一聲十分痛苦的低吼,云卿還來不及去看清楚身后的狀況,連忙將四皇子手檢查了一番,臉色卻微微的一邊,眼底透出了一抹暗光,四皇子的右手本就是勉力支撐,骨頭處已經(jīng)開裂,他剛才不僅打了豺狼,在脫力的狀態(tài)下,勉力使用右手從石上扳下碎石,這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右手的負(fù)荷能力,肩胛骨已經(jīng)完全斷裂。

    就算以后能痊愈了,這手也不能再承受任何重力了……

    越來越弱的火光之中,云卿眸色復(fù)雜難辨的望著四皇子,此時他坐在地上,整個人斜靠著巨石,全身布滿了血跡,氣息奄奄,顯然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眼眸微微睜開一條縫,像是要打起精神,可最終經(jīng)不起身體的能量的消耗和血液的流逝,完全昏迷了過去。

    ——我是檀檀沒有月票找不到卿卿的分割線——

    就在云卿和四皇子經(jīng)歷著豺狼襲擊的血腥時刻,此時的天越城郊,也正在進(jìn)行一場血腥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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