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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長生咧著嘴一笑,把花生一股腦放到爺爺跟前。

    長生爺爺把花生抓起來塞到長生的口袋里,道:“長生知道孝順了,爺爺獎給你的,掖好了跟小伙伴兒分著吃吧。”

    *

    村后,一群孩子聚在大棗樹下,養(yǎng)著脖子盼著樹上的伙伴兒往下打棗子。

    “這邊兒,這邊兒的多!”

    “不是!那兒,你看那一大片,全都紅了,肯定甜�!�

    “多來點兒,再來點兒!”

    “這是我的!我的!”

    “別搶別搶,都有,這兒還有一大片呢!”

    樹下的孩子吵嚷著,各自扯著衣裳,一人撿了一大兜。其中一個孩子一歪頭,看見了呆呆站在一邊的長生,他隨手從自己的兜子里拿了一顆扔給長生,道:“給。”

    棗子打在長生的胸口,掉在了地上,長生低頭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彎腰撿了起來,在衣服上蹭了蹭放進嘴里。

    那孩子望著長生一笑,又從兜子里抓了一把,上前大方的塞給長生,道:“這回打的多,給你一把�!�

    長生默默的接過棗子,小心翼翼的塞進自己的口兜里。他想起了爺爺?shù)脑�,愣了愣,伸手從另一個口兜里抓了一把花生,遞了過去。

    那孩子有些吃驚,一怔過后伸手要拿,不知誰在后頭喊了一句:“干啥呢,摸魚去啦……唉?傻子的吃食你也拿啊,小心吃了變傻子。”

    “哈哈……”一群孩子嬉笑著跑了。

    那個孩子縮回了手,轉(zhuǎn)身跟著伙伴兒們跑了。

    大棗樹下,只剩下長生一個人站在原地,傻傻的伸著胳膊。

    *

    長生一個人溜達到村中的廢宅,進了院去,繞到房后,有個小姑娘坐在他常坐的石階上嚶嚶的哭。

    他沒理,走過去依舊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小姑娘發(fā)現(xiàn)有人,緊忙抬頭抹了眼淚,悄悄打量著長生。

    長生撿了根樹枝低頭在地上挖了個小坑,掏出兜里的棗子放進去埋了。

    小姑娘歪著頭好奇的看著,忍不住開口道:“你干嘛把棗埋了?”

    長生沒聽見似的不答話,又用腳把土踩了結(jié)實。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道:“那是他們給你的吧……”

    長生依舊沒應(yīng),掏出自己兜里的花生,寶貝似地放在手心里數(shù)。

    小姑娘嘴巴一扁,委屈的道:“他們都不給我……”

    一個,兩個,三個……長生拿手指扒拉著花生,這是爺爺獎給他的,比棗子要寶貝。

    小姑娘見長生不搭理她,要哭似的道:“他們都不和我玩兒……你和我玩兒吧,好不好……”

    長生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又扒拉扒拉花生,挑了一顆大的放進嘴里。

    “我知道他們也不和你玩兒,咱倆玩兒吧……好不好……”

    長生吃了第三顆、第四顆……

    “我家也有花生,我給你拿花生吃……”

    第五顆、第六顆、第七顆……

    “我家還有糖呢,我娘從縣城帶回來的,特別好吃,我分給你吃……”

    第八顆、第九顆……

    “嗚嗚……你想吃什么我家都有……嗚嗚……你跟我玩兒吧……我不是怪物……嗚啊……啊……”

    長生吃到第三十一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jīng)鼻涕眼淚抹了一臉,嚎啕大哭了。他好像終于意識到旁邊有人似地,歪頭看了看她,有些不安的往一旁挪了挪屁股,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又往旁邊兒挪了挪。

    小姑娘大概是看到了長生在躲著他,哭得更傷心了。

    長生翻著眼皮瞅著她,扣了扣手指。好半晌,猶豫著往她身邊蹭了蹭,耷拉著腦袋伸出手,把花生遞了過去。

    小姑娘哭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眼前伸過來一只手,一抽一抽的抬了頭望著長生。

    “我爺爺獎給我的花生,給你吃�!�

    小姑娘收了哭聲,紅紅的眼睛還汪著眼淚,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拿了花生,很小聲的嘟囔:“謝謝……”說完把花生放在嘴里,一邊嚼一邊道,“好吃……你爺爺獎給你的花生真好吃……比糖還好吃……”說著眼淚又撲撲的冒了出來,可嘴角卻向上揚著,笑得燦爛。

    長生給周夫子挑了兩桶水,又幫他把柴禾劈了,整整齊齊的碼好。

    屋里,學(xué)生們放了課,三三兩兩的結(jié)伴回家。周夫子走了出來,見了長生,笑道:“又麻煩你幫我做這些,我自己來就好……餓不餓?我這兒還有人家送的點心,屋里坐會兒,我給你拿�!�

    長生搖頭:“奶奶要回來了�!�

    周夫子淺淺的一笑,道:“是啊,到時辰了,該去等你奶奶了�!�

    長生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村口,四奶奶背著竹筐回來,老遠便見長生小跑著迎了上來。

    “我今天給周夫子擔(dān)水了,還給他劈柴來著。”長生一邊接過竹筐,一邊忙不迭的向奶奶匯報。

    回到家,長生從奶奶那兒得了兩顆花生,跑回屋里拿出自己的小盒子放進去。

    又多了兩顆,他又得到獎賞了,他做了好多好事啊,一顆,兩顆,三顆……

    *

    廢宅,長生坐在石階上發(fā)呆望天兒。

    “長生……”一個秀麗的少女走了進來,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呢�!�

    長生慢悠悠的轉(zhuǎn)頭看了少女一眼,沒甚反應(yīng)的轉(zhuǎn)回來,繼續(xù)揚著脖子發(fā)呆。

    少女走到長生身邊坐下,把手支在膝蓋上,拖著腮幫向長生一樣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后,有些無趣的歪過頭望著他道:“真不知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啊……”

    長生沒理她,少女習(xí)慣了似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想了想,笑瞇瞇的道:“你最近又做多少好事?又得了不少獎賞吧!”

    這話題似是一下勾起了長生的興趣,他得意似的用力點了點頭,隨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舉到少女面前,道:“都是我得的,我做了好多好事。”

    少女嘻嘻笑道:“給我一顆唄�!�

    長生收回手看了看,選了一顆又大又飽滿的遞給了少女。少女接過來吃了,沖他笑道:“真好吃�!�

    長生也跟著咧嘴一樂,低下頭又認(rèn)真的數(shù)了起來。

    少女抱著膝蓋坐了一會兒,紅著臉歡喜又羞澀的開口道:“我要嫁人了�!�

    長生沒聽明白似地哦了一聲,把數(shù)好的花生小心翼翼的放回口兜里。

    少女轉(zhuǎn)頭望著道:“他在縣衙里當(dāng)捕頭,我要嫁去縣城了�!�

    “哦�!遍L生又應(yīng)了一聲。

    少女一撅嘴,有些不高興的道:“你都不會舍不得我啊�!�

    長生望著少女眨眨眼,一臉的迷茫。

    少女不舍的道:“我嫁了人就不在村子里住了,也不知多久能回來一次……不能和你一塊兒坐著,也吃不到你的花生了……”

    長生望著她想了想,道:“我給你留著,等你回來吃�!�

    少女隨口笑道:“好啊,我要大的啊。”

    長生嘴角一彎,回了個笑容。

    第三十章

    只說荷花眼見著長生把那盒子往人家手中送,正驚詫發(fā)呆之際,孫雪梅聽了動靜轉(zhuǎn)頭望見了她,笑著向她打招呼:“荷花�!�

    荷花被喚回了神,腦子里還是懵懵的,忙擠了個笑臉走了過去。她只怕自己遠處看不真切,特意下瞥了一眼長生手中的盒子,果真是他那個寶貝無疑,再看長生,但見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甚或還有幾分委屈:人家不要他的東西。

    孫雪梅對荷花笑道,“我才還想著一會兒跟長生去你家找你說說話呢,巧得你便來了,可是來找我的吧,有事?”

    荷花有些尷尬,本來她與孫雪梅也稱不上閨中密友,向她求人情便有些張不開嘴,如今看著長生把心窩子熱乎乎的遞給她,心里更是說不出的憋屈難受,可一時也找不到別的話敷衍,只臊著臉道:“想請你和程老爺吃個飯……”

    孫雪梅笑道:“別叫什么老爺不老爺?shù)�,倒叫外道了,我比你長兩個月,你若不嫌棄叫他聲姐夫便是,又或者叫他聲大哥也好,他也不是計較的人。”

    荷花扯了扯嘴角沒應(yīng),孫雪梅又道:“只是不巧,他剛剛回縣城了,來了這么幾天了,只怕是衙門里有事尋他。不過他走了也好,咱們許久沒見,好些體己的話當(dāng)著他還真不自在,就咱們姐妹一塊兒說說話才舒坦……哦,對,還有長生。原我在村子里一個朋友都沒有,人家都避著我,這么多年也只你們倆不嫌我和我說話,如今你們倆成了親,不知怎的,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歡喜,倒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似的……我也不是那些讀書人,說不出什么那個意思來,總之就是許久沒見著你們,這回一下子都見著了心里高興……”

    孫雪梅兀自說得歡喜,荷花卻是面露赧色,越聽越覺得尷尬別扭。孫雪梅許是看出了什么,收了話茬,道:“看我,一見著你們就只顧自己歡喜了,你莫不是有事找他?”

    荷花臉上一熱,磕磕巴巴的道:“也沒什么事,不是我……是我爹想與程老爺說說話……咳……也不是我爹,是我弟弟,大寶……他……”

    孫雪梅越聽越迷糊,瞪著眼一臉的迷茫。

    荷花只覺沒臉的很,可話既然說了也不能只說一半兒,再者也沒法與她爹交代,只豁出臉面道:“是這么回事,聽說縣衙門里在招衙役,我爹是想跟程老爺打聽打聽可有什么規(guī)矩沒有,想讓我弟弟大寶去試試。”

    孫雪梅道:“原是這個,我倒也聽他說過,不巧他才走了。不過沒關(guān)系,過不了幾天他還要來接我回去的,到時候讓他登門去拜望一下李大叔便是�!�

    荷花臊得恨不得扎進土里去,聽了這話更覺自己好像縮啊縮,縮到孫雪梅腳底下去了,下意識的搖頭道:“不用,不用麻煩了……其實我爹也只是那么一提,大寶也未必是那塊料,別麻煩程老爺了……”

    孫雪梅卻是熱情,只道:“不是說了別說這見外的話了嗎,他公務(wù)上的事我一個女人應(yīng)不得什么,可我想著只讓他給大寶指點指點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到時候有什么比試挑選的,咱們有個準(zhǔn)備也吃不了虧……”

    荷花越聽越臊,只恨自己沒臉的說了這些,這會兒這心情還不如直接讓她爹拿鞋底子抽她一頓,只撥浪鼓似的搖著腦袋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我剛說這些就當(dāng)我沒說,別給你們添麻煩了……今兒風(fēng)大,你趕緊屋去吧,別著了涼……我們先走了,等你不忙時咱們一塊兒坐……”說著也不等孫雪梅回話,扯了長生便走。

    “嗯……”長生好像有話沒說完似的回頭,荷花抓了他胳膊的手用力一掐,長生疼得回了頭,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腦袋一垂,不情不愿的捧著自己的小盒子跟著她走了。

    身后,孫雪梅愣了半天也沒鬧明白怎么回事兒,不明所以的轉(zhuǎn)身進了院。

    荷花一路掐著長生的胳膊冷著臉回了家,進了院便把手一甩進了灶房,悶不吭聲的舀水生火做飯。

    她心里又氣又恨又委屈,明明平時給她一個都跟在他心口剌肉似的,倒了兒卻連盒子一塊兒給了別的女人,虧得她平日里得了他的花生還開心,只當(dāng)是他把自己放進心里疼著了,原跟人家一比自己什么都不是,還傻了吧唧的美呢!又氣自己怎么這么沒臉皮,那些討人請的話居然還說得出口,真是自己給自己抽大嘴巴,活該人家不把她當(dāng)回事兒!

    荷花想著想著就掉了眼淚,又緊忙吸了吸鼻子,用力把眼淚擦了。

    不哭,我才不哭呢,那個王八蛋大傻子才不值得我為他哭呢!不就是一盒破花生么,他愛給誰給誰,我才不稀罕!

    “你怎么了?”長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捧著花生盒子,不安的望著荷花……

    荷花假裝聽不到似的不搭理他,把手里的柴禾用力丟進灶眼里。

    長生看出荷花在生氣,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她這么生氣,他小心翼翼的探頭去看,她眼睛里閃啊閃,好像是要哭。

    長生更加不安了,愣了愣,訥訥的道:“對不起……”

    荷花拿燒火棍捅了捅灶眼,氣不順的頂?shù)溃骸罢l說你對不起我了!你有啥對不起我的!”

    長生想了想沒明白,慢慢的蹭到荷花身邊蹲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荷花捅了捅灶眼,停了手回頭道:“我問你,你那花生全是給她留的不是?”

    長生怔了一下,有所覺悟似的低了頭,心虛的扣了半天手指,小聲嘟囔:“說好的……給她攢著……”

    荷花瞪著長生,雖然已料到了,但他親口跟她承認(rèn),真似往心口捅了把刀子,直讓她又氣又委屈,只恨不得攥著手里的燒火棍一下打他腦袋上。她攥了攥手,到底沒掄過去,一咬牙甩過臉去不搭理他,恨恨地往灶眼里又扔了幾塊柴禾。

    長生蹲在荷花旁邊兒搭拉著腦袋不言語了。他惹荷花不高興了,非常的不高興,他覺得自己做了很嚴(yán)重的錯事了,他好像不應(yīng)該給雪梅花生。可是他答應(yīng)了的,爺爺說過答應(yīng)人家的事就一定要遵守諾言,他遵守諾言了,他做的是對的。

    長生翻著眼皮偷偷看了荷花一下,扭了扭身子,打開了自己的小盒子,扒拉了半天,找出一顆最大的默默遞了過去。

    荷花正氣恨委屈,便是長生這會兒把一盒子花生都給她也消不了她的氣悶,更別說只給她這么一顆。荷花隨手把那花生打掉,氣道:“我才不稀罕這破東西!”

    花生被荷花打進了灶眼兒里。長生一下變了臉色,立時把手伸進鉆進灶眼兒里去撿,花生撿了回來,手也被火燎到。

    荷花嚇了一跳,緊忙拿沾了冷水的是手巾敷在他手上,正要問他疼不疼,抬頭卻見長生不知道疼死的,只管緊張的盯著他的花生,帶了怨責(zé)的瞥了她一眼,再看手里的花生,心疼得直哼哼。

    荷花氣又上來,大聲道:“就為了這么個東西生生往火里伸手爪子,你是傻子嗎?”

    長生攥了花生,嘴角一撇,望著荷花大聲道:“我不是傻子!”

    荷花氣道:“你怎么不是傻子!人家都嫁了人了!男人是捕頭老爺,管著多少人,威風(fēng)著呢!你算個什么!你以為你攢幾個破花生就行了?!你恬著臉往前送人家都不要,你個大傻子!”

    長生蹭的站了起來,瞪著荷花生氣的大喊:“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說完便氣鼓鼓的轉(zhuǎn)身走了。

    荷花心里也氣恨委屈得不行,嘟囔著罵了一聲臭混蛋,便隨手抓了地上的燒火棍繼續(xù)燒火。

    她拿了棍子胡亂捅了半天,心里卻越想越憋屈。明明是他被捉奸當(dāng)場,這話還沒說兩句,他倒氣性上來了。她多大的委屈啊,他連一句好聽的都不會說,愣呵呵的說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最后他這一甩了臉子,反成了她的不是了!便是這樣她還得蹲在這兒煙熏火燎的伺候他給他做飯,他就進屋想別的女人去!再一想當(dāng)時他把那盒子死命往人家手里塞的樣子就更覺搓火委屈,她哪兒還待得住,用力把燒火棍往地上一摔,起身追進了屋。

    荷花一進屋,正看見長生坐在炕頭,低著頭盯著他那花生盒子,一副遺憾委屈的模樣。荷花想他必是在想人家媳婦兒了,氣得二話不說,一下子撲了上去,把長生按在了炕上。

    長生嚇了一跳,抱著自己的小盒子道:“你干嘛?”

    “干嘛?我打你!”荷花說著便揚了拳頭,噼里啪啦的往長生身上落了下來。

    長生挨了幾下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抱著盒子閃躲,爬上炕去。

    荷花爬上炕追打過去,嘴里還大聲罵著:“臭混蛋!你還敢跟我瞪眼!我還沒罵你呢,你還跟我大聲嚷嚷!你做了什么好事了敢跟我大聲!我吃你一個花生都跟啃了你肉似地,敢情你全是給人家媳婦兒留著的!你還跟我裝傻充愣,心里的花花事兒比誰不少!當(dāng)著媳婦兒就敢跟人家勾勾搭搭!背著我還不定能干出什么呢!還有臉跟我說什么‘說好的,給她攢著’!你這王八蛋,太欺負(fù)人了!”

    長生這會兒也顧不得他那小盒子了,一邊抱著腦袋啊啊的喊,一邊滿炕亂爬。

    荷花輪著拳頭追他,越打越火兒:“忘恩負(fù)義的白眼兒狼!臭混蛋!虧得我對你那么好,給你做飯縫衣洗臭腳丫子,還給你……”荷花瞪著長生的褲襠憋紅了臉,揚了拳頭頓了一下,到底沒往那兒打下去,轉(zhuǎn)而狠狠的錘在他大腿上,語無倫次的罵道,“你不是傻子,我才是傻子呢!往后我再對你好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你不是想著別人嗎!我今兒就走把她給你換過來!你拿花生把她撐死我都不管!我再不給你當(dāng)媳婦兒了!你找她去吧!王八蛋!”

    “�。。�!”長生被打得惱了,抱著腦袋大吼了一聲,“好!”

    荷花停了手望著他,呼呼的喘著粗氣,瞪眼道:“啥?”

    長生也瞪大了眼睛,生氣的大吼道:“你走吧!不要你了!不要你做媳婦兒了!”

    荷花愣了一下,望著長生一字一頓地道:“你說啥,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長生怒氣沖沖的大聲道:“不要你做媳婦兒了!雪梅笑,雪梅不打人!你打人!不要你做媳婦兒了!”

    廂房,四奶奶和周夫子站在屋門口,聽著長生屋里突然沒了動靜,不禁面面相覷,一臉的莫名。

    只說適才周夫子借口問病來找四奶奶說話,聽著長生和荷花回來,只覺不合適忙要出去,才走到屋門口便聽荷花和長生在廚房里似是絆了嘴。他猶豫著沒動,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長生氣呼呼的從灶房出來回了屋,沒一刻荷花也跟了過去,才一進屋,兩人便打了起來。嚷嚷的什么聽不真切,只隱約聽著荷花在罵人,好像很惱火的樣子。四奶奶也聽了聲音從里屋出來,兩人在屋門口緊張的站了一會兒,只聽屋里忽然靜了下來,好像一下被人掐了嗓子似地,什么聲音都沒了。

    四奶奶不放心,想要過去看看卻被周夫子攔了,只勸她道:“別去了,小兩口吵架,來的快去的也快,也許這會兒沒聲音是和好了呢……”

    只他話音才落,便聽屋里傳來一聲荷花變了音調(diào)的嘶吼——“�。。�!我打死你�。�!”

    四奶奶和周夫子完全被嚇傻了,兩人提心吊膽的干瞪著眼不知所措,站了好半天忽聽那屋門被用力推開。兩人也顧不得什么,忙出了屋,正見荷花抱著個包袱,腦袋冒火似地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人不明所以,站在原地互看了一眼,又緊忙進了長生的屋子。

    一進屋,兩人又是一呆,但見長生耷拉著腦袋坐在炕上,整個人狼狽之極,頭發(fā)也散了,衣裳也開了,聽見有人進屋,微微抬了頭看過來,又露出了臉上紅紅的大巴掌印子。他翻著眼皮哀怨委屈的望著二人,那神情活似個才被相公凌虐的小媳婦兒,見他二人驚詫的模樣,又氣又臊似地撇了撇嘴,撅著屁股一頭扎進了被垛里。

    第三十一章

    荷花回娘家了,四奶奶沒弄明白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兩人打成這樣,但見荷花走時那模樣必不是什么小摩擦。荷花走后,長生好像也存著氣似的,白日里扛著鋤頭上山干活,回家便悶不吭聲的在屋里坐著。四奶奶看在眼里,什么也沒問,只假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照常過日子。

    就這么過了三日,長生自己越來越覺得難受別扭。頭兩日的晚上他只管鋪自己的被褥,還故意似的把自己的被褥鋪在最中間,就好像荷花沒嫁給他時一樣。他現(xiàn)在沒媳婦兒了,他要像以前一樣一人占一整張炕,想怎么滾就怎么滾,也不會有涼腳丫子來冰他。

    可這么睡了兩日,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舒服,有時候半夜醒了翻個身,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會驚得坐起來,愣一會神兒才清醒,再躺下卻又睡不著了,只想著荷花在的時候總把腳丫子鉆到他被窩兒里蹭啊蹭,雖然有點兒涼,他心里卻怪舒服的。他想念和荷花鉆在一個被窩兒里睡覺的時候,即便她不是每次都給他摸褲襠……

    長生抓著被子側(cè)身望著一旁空空的地方,然后鉆到被子里,躺了一會兒,再鉆出來,那兒還是空空的,他輕輕嘆了口氣,很落寞的又鉆回被子里去。

    第三日晚上,長生把自己的被子鋪到一邊,把荷花的被褥鋪在另一邊,愣愣的坐了一會兒,起來把荷花的被子往自己這邊兒扯了扯,抿著嘴想了想,又扯了一下,最后把兩套被褥緊緊地貼在一塊兒才鉆進被窩兒里睡覺�?商闪税胩炀褪撬恢�,坐起來望著那空空的被褥發(fā)呆,最后扯過兩個枕頭塞進去,假裝荷花蜷在被子里。

    另一邊,對于荷花抱著包袱氣呼呼的回了娘家,荷花爹并沒有說什么,甚至連問都沒問,就好像荷花只是回娘家看看,甚或從沒嫁出去過似的。卻是荷花娘又驚訝又擔(dān)心的拉著荷花問長問短,只說兩口子拌個嘴是常事,吵完也就過去了,哪兒能總往娘家跑,長生那么老實,也挺知道疼你,他有什么做的不對的,你寬容些便是了。

    荷花也不好說是什么事,只說她自己有分寸,讓她娘別為她操心,問急了便說這次死活不回去了,娘家若容不下她她便走,山高水遠的走到哪兒是哪兒,縱是死在外頭了也不回去

    她這么一說,她娘再不敢勸,可心里卻是更擔(dān)心了,想要去霍家問問什么事,又怕荷花知道了怨她,只私下里跟荷花爹絮叨。荷花爹聽得不耐煩了,便說你平日不是想閨女嗎,這會兒回來了你倒來事兒了,你要不愿意看見她我拿棍子把她打出去你可樂意了?荷花娘唯唯諾諾的不言語了,心里只嘆這男人到底心大,也不知道為閨女的事兒操心。同時心里頭也埋怨上了長生,只想荷花都回來三日了,也不見他登門來接,也不知是因為他傻還是壓根兒沒把荷花放心坎兒上。

    只在荷花娘擔(dān)心的時候,長生終于出現(xiàn)了,卻也不是來了李家,而是去了李家的田地里。只說這日一大早荷花爹和大寶下地,遠遠的便見田里有個人已經(jīng)掄著膀子干上了,稍近些便看出原是長生。

    大寶愣了一下,去看他爹的臉色。荷花爹什么也沒說,沒看見似的招呼大寶干活兒。長生也不與二人說話,只管干他自己的。一上午,大寶好幾次想要上前跟長生說話,只看他爹臉色不好也沒敢過去。

    中午,荷花爹和大寶停了活兒回家吃飯,大寶追上他爹道:“要不叫我姐夫一起回去吃飯吧……我姐……”

    荷花爹一瞪眼打斷道:“咋的,咱家糧食多的吃不完了?”

    大寶沒再說話,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長生往前跟了兩步,見他們不搭理他便悻悻的站住了,腦袋一垂坐在了田埂上。

    回到家,大寶特意跑去灶房與荷花說話,荷花只當(dāng)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一下。大寶討了個沒趣兒,也再不提了。

    大寶和荷花爹在家吃了午飯,歇了個晌覺,養(yǎng)足了精神下地干活兒。到了地里的時候,見長生仍在那兒低頭坐著,卻和他們走時一模一樣,聽見他們過來便抬了頭,什么也沒說跟著干活兒

    下午荷花娘送吃食來,長生見了荷花娘,停了手上的活兒,眼巴巴的伸著脖子往她身后望,見她后頭再沒人了,失望的扣了扣手里的鋤頭,耷拉著腦袋站了一會兒,繼續(xù)干活兒。

    荷花娘見他這模樣,又聽大寶說他中午好像都沒回家吃飯,不免有些心軟,只嘆道:“這孩子,說他傻吧,倒也知道來老丈人家干活兒討好,說他不傻吧,連句話也不會說,但凡你上前說句好聽的,咱們也好給你說好話不是?”

    長生到底沒上前說話,荷花娘卻還是幫他在荷花面前遞了好,只說長生這孩子嘴拙心實,會干不會說,你若是等著他來哄你,不定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荷花干巴巴的道:“我沒等他這個,別說他不來,就是來我跟前兒說一萬句好話也是一樣,我就是不想跟他過了�!�

    荷花娘急道:“你這孩子怎么盡說這沒用的胡話,你可是要把娘急死不是?”

    荷花垂著眸子不言語了,她娘又與她絮叨了一晚上,見她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依舊是那個冷臉,垂著心口嘆氣走了。

    荷花娘走后,荷花一人靠在炕上發(fā)怔。不想與長生過了的話雖說是氣話,可也真是她心里冒出來的念頭,卻也不是不想與他過,是不知該怎么過了。從前自己心里還總念叨,他雖然傻,但心眼兒是實的,對她的好她也看在眼里。如今再往前想總覺得跟個笑話似的,他對她的那些好她現(xiàn)在真是分不清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了,還是只為了應(yīng)四奶奶那句“疼媳婦兒”的話。

    她跟他成親近一年,這么實心實意的待他,卻還不及人家那三年沒見面的。她想或許在他心里自己一輩子都比不上人家,荷花想著想著便掉了眼淚。她娘這兩日一直問她想要等個什么結(jié)果,她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長生那性子,她是不指著他找上門來哄她,其實他能跑去她家地里給干活兒已經(jīng)挺不容易的了�?伤稽c兒也不覺得感動,她想若是她這回撞見的是別的事,哪怕是他跑去和陳寡婦勾搭睡覺了,她打過罵過,偷偷哭上一鼻子,見他這樣兒怕也就心軟了。但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他是把心窩子掏給了人家,根本不把她當(dāng)回事兒。

    兩口子吵架,不論誰低頭,總要有個結(jié)果,可她想這回便是長生低了頭她怕也是過不去這個坎兒。不是氣有多大恨有多深,是心寒了。她熱乎乎的心被扔進冰窖子里,想再捂熱了哪兒那么容易,更何況那白眼兒狼就是一顆捂不熱的心,用冷心捂冷心,她想不出個結(jié)果來。

    只說荷花這邊沒了心思,長生那邊兒卻是定了主意似地,自己家山上的地也不管了,每日只管奔李家地里賣力氣干活兒,中午也不回家吃飯,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坐在田埂上等著,等下午荷花爹和大寶來了,再跟著他們一塊兒干。

    荷花娘看著他可憐,下午送吃食的時候會給他多待幾個餅子,荷花爹倒也不理,卻是長生低著頭死活不要。荷花娘沒奈何,想了想,只說是荷花給他的,長生這才抬了頭伸手接著,臉上還帶了些喜色。

    荷花娘每每與荷花念叨,只道:“長生這樣便算是好的了,你就消了氣和他家去吧。他這么個大小伙子,每天中午不吃飯的等著你,你實在氣不過,只去地里看他一眼也好啊,你們小兩口兒置氣,可也別把他身子熬壞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荷花回道:“您甭理他,手腳長在他身上,他愛在哪兒干在哪兒干我管不著。您還說他是實心眼兒,這回讓您瞧瞧他那肚子里的腸子也彎著呢,不吃飯?給誰看?他就是裝可憐呢,臭無賴!”

    只她嘴上這么說,可如此過了七八天,終還是受不住了。卻也不是為了別的,只見長生終日只管來李家地里干活兒,卻把自家的地全荒廢了,那可是他們倆一鋤頭一鋤頭辛苦開出來的。

    荷花心里著急,可也不想與長生說話,倒像是她如何念著他似的。最后也只趁她爹和大寶下地的時候,自己悄悄跑去山上照料,好在早過了農(nóng)忙時節(jié),她一人也干得過。她一邊兒干著一邊兒來氣,只氣自己沒骨氣,到了兒還是念著總得有回去的一日。

    荷花娘從胖丫兒那知道了荷花偷偷上山干活兒的事兒,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只道荷花心氣兒已經(jīng)順了,不過是等著長生給她個臺階下,便趁每日下午給送吃食的時候,偷偷教給長生說:“你只在這兒傻干不行,去跟荷花說些軟話,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早晚能跟你回去�!�

    長生似懂非懂似的點頭,荷花娘當(dāng)他是明白了,可等了兩日仍不見他登門來找,心里又氣又嘆,只說這長生當(dāng)真是個傻腦子。

    其實長生并不是沒找,只是沒去家里找。只說荷花回了娘家,也不好意思每日賴在家里白吃白喝,便把原自己沒嫁人時干的活兒又全接了過來。她每天早晨都要去井邊打水,頭幾日還好,她知長生每天早晨打水的時辰,故意避開了,可后來不知怎的還是讓他給撞見了。自此他便黏上了她,不管她什么時候去打水,總能見他在井邊兒坐著等她,看她過來就趕緊去拿她手里的水桶幫著打水,然后一路幫她擔(dān)回家去。

    荷花初時并不愿領(lǐng)他這個情,可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再者她自己擔(dān)兩桶水其實也是吃力。原做姑娘時干的活兒多,擔(dān)兩桶水不覺什么。嫁了長生一年多,家里但凡用些力氣的活兒全是他干,倒把她給養(yǎng)軟了,擔(dān)了兩天便覺膀子疼得不行,這會兒他搶著要干,她也便由著他,只一直冷著臉,不跟他說話。

    長生每次都幫荷花把水擔(dān)到院門口,放在石階上,然后便一臉期待的望著荷花,等著她跟自己說句話,或是露個笑臉,甚或叫他一塊兒進院,哪怕只是喚他幫著把水提進去也好,可荷花回他的永遠是一個白眼兒。長生每每失望的低了頭,在門口站上一會兒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荷花一直冷著臉子對長生,長生卻也沒被打擊的泄了氣,反是愈發(fā)的黏糊了上來。每日里只要不下地,就遠遠地坐在李家門口等著,見荷花出來便跑過去,也不說話,就不遠不近的在她屁股后頭跟著。荷花若不耐煩了回頭瞪他,他便站住,可憐兮兮的往后蹭蹭,等荷花回頭走了,他又趕緊跟上。有時荷花幫她爹娘去別人家傳話或借還東西,長生就在人家門口坐著等著,人家請他進去坐他也不理,只等荷花出來再默默的跟上。

    村里人本就知道荷花與長生鬧別扭回了娘家,如今長生又尾巴似地跟著她,三姑六婆難免閑話議論,說得最多的便是荷花嫌棄長生是傻子,在別處又尋了好人家,只盼著問長生討個休書一拍兩散伙,可憐長生這傻子好不容易討了個媳婦兒,兒子都沒得著呢就要沒了。

    荷花聽著心煩,也受不住人家對她指指點點,便漸漸少了出門。于是,長生終日里大部分時間便只落得一個人坐在樹底下,傻傻的望著李家大門口發(fā)呆。

    時候長了,村民們又說:別看人家長生人傻,倒還挺癡情的……

    第三十二章

    荷花�。。�

    轉(zhuǎn)眼,荷花回娘家快一個月了,這日忽然收到杏花托人從王家莊捎來的口信,說是她不小心跌了一跤,孩子沒了。

    全家聽了都愁了臉,由是荷花娘,聽了這消息愣了會兒神,一個人去了灶房。荷花忙跟了過去,但見她娘坐在小凳子上抹淚兒。

    荷花上前去勸,她娘擦著眼淚道:“好好的這是怎么了,都懷了快五個月了,怎么就掉了……”

    荷花道:“杏花自小身子弱……您別難過了,再哭也哭不回來,您若是哭出病來,杏花知道了可不更難受了?好歹他和福根年輕,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懷一樣的……”

    荷花娘愁道:“杏花這孩子不比你和桃花性子強,有了委屈也不說,只管自己憋在心里忍著,這回說是自個兒摔了跟頭,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是怕……只怕是她又受了婆家的欺負(fù)了……”

    荷花勸道:“這您放心,不能夠……福根再混賬也有個譜兒,杏花懷著他娃子呢,他哪兒能再讓她受欺負(fù)了?還有福根他娘,杏花那肚子里可是她親孫子,她也不能一味的不講理……再者了,上回我們?nèi)サ哪且淮�,多少鄉(xiāng)鄰都看著呢,又有老人兒在場,真要是他們在杏花懷娃子的時候還喪盡天良的欺負(fù)人,不等咱們找他們算賬,光是鄉(xiāng)親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們淹死……”

    荷花娘只管苦著臉點頭,道:“話是這個話,可我這當(dāng)娘的心啊……非得等你們有了娃子才明白,這娃子但凡有一點兒不如意了,比拿刀子戳娘的心還難受,恨不得全替你們受著……”

    荷花聽了窩心,心里也是惦記著杏花,雖她嘴上勸著她娘,可自己卻也不放心,只怕杏花真是受了什么欺負(fù),想了想,拉著他娘的手道:“要不這樣,我去看看杏花,陪她住兩天。她小月子,娘家姐姐過去照顧照顧也在情理,一來呢是看看她婆家有沒有給她氣受,二來她才掉了孩子,心里正苦,有個親人在跟前陪著,也能慰慰她的心�!�

    荷花娘聽了長嘆了一口氣,道:“這倒也是好,我當(dāng)娘的也不合適過去,你們親姐熱妹的過去照顧照顧別人倒說不出什么……只是你自己這事兒還沒了呢,怎能又讓你跟著操這心……”

    荷花道:“瞧您說的,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兒,她是我親妹妹,可不也是我自己的事兒?我也去不了多久,住長了反讓人說嘴,陪她解解愁苦,三五天就回來�!�

    荷花道:“好,明兒跟你爹說說,問問他的意思�!�

    荷花道:“不用明兒,我這就說去,說好了我明兒一大早就走�!�

    荷花說完便起身往外走,荷花娘又一把拉了她,蹙著眉頭語重心長的道:“荷花,聽娘一句話,等從杏花那兒回來,你就家去吧。這么些日子了,什么氣都該消了。不說村里人怎么說,只我看著他都心疼。好好跟長生回家過日子,比什么都慰娘的心�!�

    荷花怔了怔,聽了她娘那些窩心的話,這會兒再有什么也不能說了,只勉強露了個寬慰的笑容,道:“好,我知道了�!�

    當(dāng)晚,荷花簡單收拾了兩件衣裳,第二日一大早便拎著包袱出了門。

    只說長生遠遠地坐在樹底下望著李家大門發(fā)呆,看見荷花出來了,眼睛一亮,趕緊站起來拍拍屁股跑過去。待到近處見荷花拿了她自己的小包袱,愣了一下,隨即咧著嘴樂了,趕忙伸手去接,只道:“我給你拿�!�

    荷花一甩包袱,把他打開,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長生揉揉胳膊跟上去,走了一會兒覺得不對,緊跟了兩步,湊到荷花旁邊迷茫的提醒道:“家在那邊兒呢,不是往這兒走�!�

    荷花也不理他,只管走自己的。

    長生一路跟著荷花出了村子,越發(fā)覺得不安,伸手拉了荷花的胳膊,緊張的道:“你要去哪兒?回家不往這兒走,出村子了,回家,回家吧……”

    荷花把他甩開,冷臉瞪著他道:“誰說我要回家的?我回哪個家?你都不要我做媳婦兒了,那兒再不是我的家!從今往后我愛去哪兒去哪兒,你管不著!”

    長生臉色一赧,微微垂了頭,見荷花要走,又急忙伸手拉了她,磨唧了半晌,臊著臉小聲嘟囔:“不是……要你做媳婦兒……”

    荷花抽了胳膊,冷哼了一聲,頂?shù)溃骸耙易鱿眿D兒有啥好的?我又不笑,還打人,人家雪梅多好,模樣俊,性情好,又愛笑,又不打人,你不是喜歡的緊嗎?巴巴兒的攢了花生給人家留著……哦……你是看著人家回了縣城了,不理你了,你這又想起我來了。咋的?想把我哄回去繼續(xù)伺候你是不是?明兒人家來了,我又被你仍一邊兒不待見了!我才不討那個沒趣兒!你不是問我去哪兒嗎?那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就進城,把你那雪梅給你換回來,我給人家當(dāng)使喚丫頭老媽子橫豎不與你相干,總之再不伺候你了!你喜歡愛說愛笑的只管回家把你那寶貝花生心窩子捧好了等著去,明兒她就來了,你讓她給你當(dāng)媳婦兒去吧!”

    荷花說完了轉(zhuǎn)身便走。長生似是被荷花這一大串兒話說懵了,呆呆的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見荷花已經(jīng)走遠了,趕緊跑過去,也不知該說什么,只不停的在后面喚著:“荷花……荷花……”

    荷花說了那一大串兒話也把自己的氣恨委屈勾了上來,聽長生后頭喚她,轉(zhuǎn)身厲聲道:“不許跟著我!”

    長生站住了,想往前跟又不敢,又委屈又著急,一臉的慌亂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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