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色沉沉,二人在篝火旁絮絮低語,和諧得如同一對真正的愛侶。
齊紹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問岱欽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沒有戰(zhàn)爭,我們不是仇敵,狄人與夏人,能夠和平共處,會是怎樣的光景?”
岱欽想也不想,斬釘截鐵道:“那不可能。”
“為什么?”齊紹不解。
岱欽曲著腿大喇喇地坐著,反問道:“你知道狄人從前是什么模樣么?”
不等齊紹回答,他便接著說下去:“夏人都說我們是草原上的殺神,是不知禮數(shù)、茹毛飲血的蠻族,可最開始,也并不是這樣的。”
狄人世代游牧為生,逐水草而居,最初卻并不善戰(zhàn),且天性熱情善良,族中同產(chǎn)同食、夜不閉戶,民風(fēng)淳樸。他們尚白衣,喜金飾,領(lǐng)地上有兩座綿長豐饒的山脈,盛產(chǎn)牛羊馬匹,黃金寶石,可謂富得流油。
勤勞的牧人在山麓間放牧牛羊,年輕的新嫁娘將紅藍(lán)花制成胭脂,他們原本安居樂業(yè)、與世無爭,是來自南方向北開土拓疆的夏人先祖打破了平靜。
狄人不僅富有,還人人貌美,又善良得幾近天真,對異族也毫不設(shè)防,結(jié)果便是引狼入室,族破家亡。
一個個部落慘遭屠戮洗劫,壯年男子與老人被殺死,美貌的女人和未長成的孩童被擄走,賣進(jìn)勾欄院做娼妓,或是獻(xiàn)給達(dá)官貴人,蓄養(yǎng)“白虜”之風(fēng)在中原一時盛行。
然而“白虜”大都性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旦被抓,逃脫無望時,便想方設(shè)法自盡,最終人口銳減,幾乎滅族。
僥幸逃走和沒有被抓住的殘部往北面的荒原遷徙,重新集結(jié)成部落,從此發(fā)誓與中原人不共戴天。
惡劣的環(huán)境逐漸造就了他們剽悍的體魄與風(fēng)俗,百余年后,狄人便再不是軟弱可欺的“白虜”,而是令邊關(guān)聞風(fēng)喪膽的殺神……
齊紹聽得心驚,仍不敢置信地?fù)u頭:“不,這與我讀的史書不同……”
岱欽抓起皮囊,仰頭喝了一大口水,繼續(xù)道:“你們的史官寫的自然是你們的‘歷史’,草原的歷史,自有草原人銘記�!�
“如今你站在夏朝的立場,覺得我們是侵略者,但其實(shí)一切不過是因果報(bào)應(yīng),若不是你們先祖種下因,又何來今日的果?”
岱欽勾唇笑了笑,笑容中帶著戲謔,又滿含著毫不掩飾的野心:“何況這皇帝他們靳家人當(dāng)?shù)茫揖彤?dāng)不得?承煜,這可不公平。”
原就該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㈣188
天下共主,能者居之。
【作家想說的話:】
預(yù)警:野戰(zhàn)
6、金錯刀
章節(jié)編號:61881
岱欽說得理直氣壯,讓人幾乎無從反駁,齊紹垂下眼,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脫下岱欽的外袍,自顧自整理起衣冠。
話題就此終止,岱欽用樹枝撥了撥火堆,也站起身開始穿衣。
齊紹仍有些腰酸,身上卻清爽干凈,后穴也像是被清理過,除了被使用過度而留下的輕微異物感外,再沒有別的不適,大概是岱欽在他睡著時抱著他去河邊洗過。
不過岱欽應(yīng)該是從沒有幫別人穿過衣服,齊紹解開系得亂七八糟的衣帶,又重新拉好系緊,忽然感覺到一點(diǎn)微妙的不同。
他隔著衣料摸了摸胸口,面色微訝,抬眼看了岱欽一眼,又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腿間——那幾枚金環(huán),竟都不見了蹤影。
岱欽將他迷茫的神色盡收眼底,笑了起來:“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歡那玩意,就給你取了�!�
說著,還頗有些惋惜道:“其實(shí)我覺得挺好看的�!�
齊紹可不覺得好看,那金環(huán)純?nèi)皇撬璧南笳�,此時取下來,他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如同解掉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草原上夜間有狼群出沒,露宿并不是什么好選擇,再強(qiáng)的武士若單獨(dú)遇上群狼亦討不得好,他們出來了那么久,也是時候回營。
齊紹把原來那匹胭脂馬的轡頭與鞍韉解了,套到新得的白馬身上,白馬初時似有些不習(xí)慣,踱著步不停地甩尾巴,最后卻還是垂下頭,任由齊紹擺弄了。
岱欽看得有趣,笑著開口道:“這馬倒頗通人性,我也想騎上一騎了�!�
“承煜,你我同乘一匹馬可好?”他說的是問句,手上卻已放下了自己的韁繩,走到了齊紹身邊來。
只是同乘一馬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齊紹嗯了一聲,踩上馬鐙翻身穩(wěn)穩(wěn)地坐上馬鞍,岱欽喜形于色,緊隨其后翻身上馬,從身后緊緊擁著齊紹,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在懷中。
胯下白馬煩躁地打著響鼻,身后男人的懷抱寬闊而灼熱,齊紹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摸了摸馬鬃安撫坐騎,隨后才催馬動身。
白馬載著二人小跑起來,岱欽回頭打了個呼哨,另外兩匹馬兒便也跟在他們身后,一同朝營地行去。
夜色蒼茫,兩人同騎一路跋涉奔馳,岱欽的胸膛緊貼著齊紹的后背,雙手環(huán)過他的臂膀與他一同拉住韁繩,跑著跑著,竟不知不覺成了十指緊扣的姿勢。
齊紹后知后覺地感到不妥,這樣的姿勢實(shí)在太過于親昵曖昧,岱欽干燥溫?zé)岬恼菩纳w著他的手背,呼吸就灑在他耳畔,隨著馬匹顛簸而不斷頂著他臀縫的硬物更是存在感十足,令他不禁僵直了身體。
岱欽倒是神色如常,仿佛勃起的不是他一般,扣著齊紹的指縫抓住馬韁一拉,使得馬兒放緩速度,故意從身后有一下沒一下地挨蹭懷中人,下巴也逐漸懶散地?cái)R上對方的肩膀,活像只大貓似的用臉頰蹭著齊紹的頸側(cè)。
齊紹哪里遇到過他這樣溫存又無賴的行徑,一時手足無措,推開也不是,由他抱著也不是,一個沒留心竟狠夾了一下馬腹。
這一夾催得胯下白馬驟然加速奔跑,齊紹慣性地向后仰倒,正與岱欽貼得更為密不可分,心跳聲都隨著馬蹄聲的節(jié)奏交織在一處。
岱欽低沉地笑了一聲,抓著韁繩的手松開了一只,悄無聲息地撩開齊紹衣袍的下擺,貼著腰際摸向了他腿間的性器。
那物果然早已半勃,此時被岱欽一把握住,稍微逗弄幾下,便完全硬了起來。
齊紹死死握緊韁繩,卻不敢再夾緊雙腿,岱欽湊過去含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廝磨,手上動作不停,有技巧地?cái)]動起齊紹勃起的男根。
馬背顛簸,岱欽不需要費(fèi)太多的力氣,便可以借著天然的晃動弄得齊紹氣喘不止。
前方的男根被緊緊握著套弄,后方的穴口則隔著衣料被男人硬熱的物事不住頂撞,一邊是直接的快感,一邊卻是始終搔不到癢處的撩撥,齊紹死死抓緊馬韁,咬牙泄出悶悶的呻吟。
他雖沒有迎合,卻也沒有拒絕,岱欽只當(dāng)他是默許,一面吻他的側(cè)頸,一面用拇指打著圈揉弄龜頭頂端的鈴口,將黏膩的淫液抹得滿掌都是。
齊紹不自覺地向后靠進(jìn)岱欽懷中,只感覺馬眼酸麻,射精感越發(fā)強(qiáng)烈。
岱欽似受到鼓勵,愈加賣力地討好起齊紹的男根,指尖撥弄鈴口的嫩肉,刺激得齊紹弓起背脊,往前伏倒,顫抖著射了出來。
齊紹還在高潮的余韻中大口喘著氣,岱欽亦向前傾了傾身,拉了拉馬韁,白馬的速度再次放緩,岱欽沾著齊紹精液的手終于忍不住探向了后方的臀縫。
才被肏弄過不久的后穴仍濕軟著,借著精水的潤滑,輕易地便吃進(jìn)去兩個指節(jié)。
岱欽正要再伸指進(jìn)去擴(kuò)張,馬匹跨過一處陡坡,狠狠地顛動了一記,兩根手指猝不及防地直直插到了底,甬道里的嫩肉被粗糙的指頭猛地一剮蹭,齊紹被刺得嗚咽一聲,連韁繩都快要抓不住了,全岱欽把握著方向。
肉穴絞緊了入侵的異物,讓岱欽幾乎難以抽動手指,安撫了好一陣才得以順暢地在那穴眼中進(jìn)出。
白馬已奔跑在平坦的原野上,岱欽抽出手指,從胯下掏出硬得發(fā)緊的陽物,唇舌還在齊紹耳畔與頰側(cè)不住濕吻,一手撩起齊紹的衣擺便貼了上去。
滾燙粗長的陽具在濕漉漉的臀縫間滑動,翕張的穴口仿佛有吸力一般,引得岱欽長驅(qū)直入,順勢整根頂了進(jìn)去。
馬若要騎得穩(wěn),便時刻不能松懈,然而齊紹才泄過一次,又被粗長的陽物插滿了后穴,腿根不由陣陣發(fā)軟,再難以支持,往下一跌坐,瞬時被撞得臀肉發(fā)麻。
岱欽踩在馬鐙上,結(jié)實(shí)的大腿夾緊了馬背,單手摟著齊紹,腰部發(fā)力隨著馬匹快步的節(jié)奏往前頂弄,比任何一次尋常的交合都抽插得更為有力。
齊紹身體更軟了,雙手勉強(qiáng)撈著韁繩,后穴連連緊縮,夾得岱欽舒爽嘆息,不禁掰過他的臉吻上他的唇。
“唔……”齊紹被吻得喘不過氣,皺著眉吞咽二人混在一起的津液。
因著馬上空間狹窄,二人的下身一直緊密相連,男人的陽物抽出的余地極少,次次都深深插到底,頂?shù)谬R紹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快感亦無比強(qiáng)烈而綿密,很快就被肏得射了第二次。
齊紹的高潮來得快而急,岱欽卻仍未盡興,馬背上的起坐功夫此時全為追逐快感服務(wù),圈緊齊紹的腰將他按進(jìn)自己懷里,發(fā)狠地大力挺腰抽送。
胯下白馬雖被收服,到底野性未馴,不知被刺激到了哪里,突然又發(fā)了性似的疾速馳騁,岱欽為了保持平穩(wěn)向前傾身,幾乎將齊紹壓得趴進(jìn)馬鬃里。
劇烈的顛簸使得岱欽不消動作便能插得極深而重,搗得那甬道軟爛無比,嫩紅的腸肉紅腫外翻,既痛且爽的摩擦讓齊紹不住戰(zhàn)栗,無援地抓緊了白馬的鬃毛,不免又激得馬兒瘋跑起來。
肉體撞擊的聲響與二人粗重的呼吸聲都被馬蹄聲蓋過,而后全數(shù)逸散在夜風(fēng)中,消失不見。
天蒙蒙亮?xí)r,岱欽才帶著齊紹回到了營地。
齊紹已經(jīng)又靠在岱欽懷里睡著了,跑累了的馬匹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散步似的邁進(jìn)王庭。
守衛(wèi)迎上來牽馬,向歸來的單于與閼氏行禮,岱欽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一眾守衛(wèi)會意噤聲。
岱欽面上帶笑,翻身下馬,橫抱著齊紹回了王帳。
齊紹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摟著沐浴更衣完畢,才又被抱回床上躺好,重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白日里去看練兵的便又只有岱欽一人了。
呼其圖昨日還看見了齊紹同父王一起來校場,沖殺時表現(xiàn)得很是勇猛,頗有岱欽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得了達(dá)漢的好一番稱贊。
但是他再抬頭看時,齊紹竟轉(zhuǎn)頭就打馬追著父王走了,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呼其圖知道自己同父王比還差得遠(yuǎn),齊紹不看他也是尋常,但他就是覺得不高興,胸腔里憋悶得慌。
夜里岱欽與齊紹都沒回來,呼其圖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按捺不住跑去了賀希格帳篷里。
賀希格不日便要帶著“商隊(duì)”出發(fā),一路西行,往大宛與大秦去,路途頗為遙遠(yuǎn),有不少需要準(zhǔn)備的事。
他正在燈下清點(diǎn)所要帶的人員與錢糧,便見他那侄兒咋咋呼呼地沖了進(jìn)來,急吼吼的像是找他有什么事。
賀希格放下羊皮卷,招呼少年到一旁坐下,倒了杯奶茶給他,一挑眉笑道:“這么著急的跑過來,怎么了?”
呼其圖不客氣地盤腿坐在幾案邊,一頭小辮子上的金飾在燈火下閃著光,他喝了口奶茶,喘勻了氣,與岱欽極為相似的雙眸灼灼地望著賀希格,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二叔,我有件事想問你�!�
賀希格眨了眨眼:“說來聽聽�!�
呼其圖又捧著奶茶喝了幾口,有些扭捏地開口道:“我有一個很討厭的人,那個人也很討厭我,然后我想辦法……欺負(fù)了他,我本應(yīng)該覺得高興,但那個人更討厭我之后,我卻覺得不痛快,這是為什么?”
賀希格看著這不識愁滋味的少年人,笑吟吟地支著下巴,假意思考道:“是不是你‘欺負(fù)’得還不夠解氣?”
“也不是�!焙羝鋱D毫不猶豫地?fù)u了頭。
賀希格當(dāng)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代指的是誰,輕笑道:“那你不是討厭他,而是喜歡他吧�!�
呼其圖又立即矢口否認(rèn):“我才不喜歡他!”
賀希格哦了一聲:“真的么?”
少年信誓旦旦地想要點(diǎn)頭,但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個人的身影。
那一襲打眼的白衣與一張英氣勃發(fā)的臉孔,還有那些床笫間混亂又淫靡的片段,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原本的回答便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喜歡?
他喜歡齊紹么?
呼其圖從來沒有喜歡過什么人。
從小到大,他都是部落里最尊貴的嫡親的王子。自他幼年喪母后,父王與二叔便加倍寵愛他,他是所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向來都是旁人喜歡他,沒有他去喜歡旁人的說法。
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什么是弄不到手里的,所以也不懂得珍惜,只會一味索取。
是齊紹讓呼其圖第一次吃到了苦頭,被看不起不說,還被狠狠地劃了一刀,但他卻根本沒有什么怪罪對方的想法。
其實(shí)……本來也就是他的不對。
父王罵他罵得也沒錯,呼其圖低下頭,轉(zhuǎn)著手里喝空了的金杯,止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蔫巴巴地抬起頭:“好吧,二叔,我喜歡他�!�
“可是他肯定恨死我了�!�
呼其圖雖做壞事做得理直氣壯,卻并非不知道自己理虧,只是有恃無恐而已,此時被說穿了那點(diǎn)小心思,才隱隱后悔起先前的所作所為。
賀希格仍扮演著少年溫柔包容的叔叔,開口寬慰對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欺負(fù)了他,去向他道歉便是�!�
“若是他不接受我的道歉呢?”呼其圖自知做得過分,齊紹現(xiàn)在有了父王的寵愛,恐怕理都不想理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賀希格又倒了杯奶茶給他,信口道:“他是君子,有容人之量,只要你拿出誠意來,真心向他賠不是,我想他不會再同你計(jì)較。”
至于這個“他”是誰,二人仿佛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回?fù)Q呼其圖問:“二叔,真的么?”
賀希格肯定地點(diǎn)頭:“真的�!�
少年立刻坐直了身子,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賀希格:“那二叔教教我,怎么才算有誠意?”
呼其圖又在賀希格的帳篷里待了許久才走。
第二日操練結(jié)束,他便火急火燎地回了營地,鉆進(jìn)帳篷里,也不知道鼓搗了些什么,裹著好大一張披風(fēng),鬼鬼祟祟地跑到了齊紹那里。
齊紹一直在王帳休息到午后才醒。
岱欽還沒有回來,想起昨日的種種情形,齊紹不免有些臉熱。
但更多的是憂慮,岱欽的野心已經(jīng)擺到了明面上,對他的拉攏之意溢于言表,且對談和完全不屑一顧,大戰(zhàn)勢在必行。
賀希格的計(jì)策是要他做臥底,要他先為岱欽所用,里應(yīng)外合,傳遞消息,最后在關(guān)鍵時刻打岱欽一個措手不及。
而賀希格本人則還有別的去處,他要去叱羅部,借夏朝的兵和自己的親兵再來一出里應(yīng)外合的好戲,分裂烏洛蘭部與叱羅部的聯(lián)盟,從后方瓦解岱欽的大軍。
齊紹原本也是這樣做的,他已經(jīng)做得很好,岱欽信了他的投誠,再多過些時日,大約就會順理成章地邀請他做自己的大將。
但他卻莫名覺得無比不安。
懷著這種不安,齊紹回到自己的帳篷,剛剛走進(jìn)去,就差點(diǎn)被里面杵著的少年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里?”齊紹看著呼其圖皺眉道。
呼其圖早脫了披風(fēng),上身赤裸,露出少年人挺拔結(jié)實(shí)的身形,左側(cè)頸到鎖骨還有一道肉粉色的傷疤,背后負(fù)著的則是一捆荊條。
見齊紹回來,他便忙不迭跑過去搖尾乞憐 ,齊紹死死皺著眉退出幾步遠(yuǎn),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呼其圖竟然在向他道歉:“小媽,我錯了,對不起�!�
“之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想打我的話,就打我吧�!焙羝鋱D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負(fù)荊請罪,自己從背上抽了根荊條,非要塞給齊紹。
齊紹壓根不想理會他,道歉又有什么用呢?道了歉,便能當(dāng)做以前的事都不存在了么?那根本不可能。
他只是無暇與他計(jì)較罷了。
齊紹沒有接過呼其圖的荊條,沒好氣地冷聲道:“出去�!�
呼其圖牢牢記得二叔說的,要有誠意,要真心賠不是,哪里肯就這么無功而返,見齊紹不接荊條,他想了一陣,又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來。
齊紹瞥見那鑲著寶石與黃金的匕首,感覺形狀有些熟悉,稍一回想是在哪里碰見過這玩意,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呼其圖卻上前兩步,把匕首捧到他面前,抽出刀刃對著自己,認(rèn)真道:“你要是還不高興,拿這個再捅我一刀也行……就是不能捅死了,我死了的話,你就要不好過了。”
齊紹氣不打一處來,狠狠道:“把這東西扔掉!”
“這是二叔從波斯帶回來的,值五個奴隸呢……”呼其圖有些舍不得,他就喜歡亮晶晶、金燦燦的東西,何況這匕首那么漂亮,還是二叔送他的。
看出少年對這匕首的喜愛,齊紹竟氣極反笑,他深吸了口氣:“那你把它給我,然后出去�!�
呼其圖猶豫了一下,點(diǎn)頭道:“你喜歡的話,就給你吧�!�
說著便把匕首遞給齊紹,齊紹剛接過手,呼其圖又忽然捉著他的手腕,握著匕首捅向了自己的肩膀。
鋒利的刀刃沒入皮膚,鮮血瞬間汩汩冒出,那柄匕首幾乎整個扎進(jìn)肉里,疼得少年齜牙咧嘴,倒抽涼氣,卻始終沒有退開。
齊紹先是愣了愣,隨即猛然甩開他的手,正將那匕首抽了出來,猙獰的傷口涌出更多血液,空氣中霎時滿是血腥味。
呼其圖嘶了一聲,臉上卻還帶著笑:“這一刀還給你,你喜歡那個蘇赫,我就不再欺負(fù)他了,他勉強(qiáng)也算我弟弟……”
“不行,他不能當(dāng)我弟弟,他才不配擁有你�!�
他說著,又反了口,無賴道:“反正我答應(yīng)你不動他了,你收了我的匕首,就要原諒我!”
說完也不等齊紹反應(yīng),拖著受傷的肩膀,抓起披風(fēng)往身上一裹,又飛快地閃出了帳篷,只留下齊紹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齊紹沾了一手的血,手里還攥著那把華麗的波斯匕首,一時竟無言以對。
【作家想說的話:】
預(yù)警:馬震
、風(fēng)云變
章節(jié)編號:681
蘇赫的傷尚未好全,巫帳里便又添了一位新傷員,呼其圖自己扎自己那刀可沒有留手,不將養(yǎng)個月余是好不了的。
大王子受傷自然瞞不過岱欽,晚間下面的人向岱欽稟告這事時,一旁的齊紹臉色古怪。
岱欽倒不心疼兒子,只是似笑非笑地問他:“承煜,你知道他這傷是怎么回事?”
齊紹木著臉,沉默了片刻,還是淡淡道:“他今日不知發(fā)了什么瘋,忽然來找我‘負(fù)荊請罪’,我沒理他,他便自己拿匕首傷了自己。”
岱欽端起純金的酒碗豪飲,大笑道:“他是該被教訓(xùn)!”
待到兩個小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岱欽便把他們安排到了一起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