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獵場在城郊少有人來,駐守的御林軍又被慕容和的死士全數(shù)滅口,不到圣駕回鑾的日子,外面沒有一個人會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慕容和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用最快的速度掌控局面,速戰(zhàn)速決。
然而進山的死士一批又一批,其他的親貴和公主都找回來了,皇帝和瑤嬪、還有四皇子和六皇子卻始終不見蹤影。
“皇子也罷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都找不到么?”慕容和面色森冷,一茶杯砸在死士頭上。死士磕破了頭,頂著一臉血,面無表情地說,“屬下無能。”
“蠢貨,再找!”
兩天兩夜,死士仍是一無所獲。
第三日清晨,忽然有士兵進來稟報:“殿下,有大軍朝獵場來了!”
慕容和沒有想到這么快,震怒之余反應(yīng)過來:“去探清楚,為首的是誰?”
又過一會兒,得到情報的士兵回稟:“是沈川和襄郡王�!�
聽到慕容程的名字,慕容和反倒鎮(zhèn)定下來:“把玉妃帶過來,本宮倒要看看,慕容程敢不敢魚死網(wǎng)破�!�
等顏如玉被帶上來的時候,慕容和意外地一挑眉。底下人會錯了意,給顏如玉換了一身衣服。為保安全,他們除了顏如玉身上所有的衣物首飾,給他換上了一身女子的衣衫。長發(fā)溫軟,羅裙旖旎,看著倒真像個傾國傾城的閨秀。
慕容和笑了笑,讓旁人退下,抬手扣著顏如玉的肩,直接摁在床上。
“他們?nèi)硕嘤衷趺礃�,你在本宮手里�!蹦饺莺屠湫χ拷靶◎}貨,你把他們勾得魂兒都沒了的時候,可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落到我手上,成為制住他們的軟肋��?”
顏如玉懵懵懂懂地看著他,有些生氣地推著他的肩:“你不要過來,我難受……��!”
慕容和撕開他的衣領(lǐng),一口咬在白嫩的肩上,然后極盡曖昧地一路親吻,湊在他耳后深深吸氣:“好香,怪不得父皇喜歡,這樣美的身體,生來就該是個尤物孌寵�!�
他帶著扭曲的快感揉捻挑逗顏如玉身上的敏感處,從脖頸到乳粒再到腰窩,憐憫又輕蔑地看著顏如玉在他手下細細發(fā)抖,像一只發(fā)情的小貓。
“這就是本宮與那些沒用的弟弟最大的不同�!蹦饺莺屠湫χf,“要繼承大統(tǒng)的人,怎么能在一個玩物身上浪費真心?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有本宮才配坐�!�
顏如玉像是被摸得舒服了,側(cè)躺在慕容和懷里與他接吻,意亂情迷地自己伸手到后穴去擴張。慕容和笑了起來,完全放松警惕地抱著顏如玉親吻,閉眼僅僅幾息,忽然感到肩頭一陣刺痛。
他蹙起眉一睜眼,看見顏如玉水蔥似的手指搭在他肩上,把一根銀針徐徐推進了他的皮肉里。
慕容和想推開他,一霎之間渾身血液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連嗓子也發(fā)不出聲音了。
顏如玉坐起身攏上衣服,光著的腳丫一腳把動彈不得的慕容和踹到了地上。
“多虧了春風(fēng)閣的紅玉倌兒給我靈感,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把毒針藏在哪里。”顏如玉把裝毒針的蠟封丟到燭臺上燒了,又端了桌子上一杯茶水漱口,蹲下抬起慕容和怒極的臉,把茶水全吐在了他臉上,笑著說,“真臟�!�
帳外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音,隨后慕容秩掀了帳子大步走進來:“阿珩,你沒事吧?”
顏如玉隔著手帕拔掉毒針,走上前道:“我沒事,先離開這里。外面的死士都處理干凈了?”
“處理了,只是其他死士還不少,他們只聽慕容和調(diào)遣不會投降,只能等沈川他們打進來盡數(shù)殲滅�!蹦饺葜纫婎伻缬駴]有鞋子,一把將其橫抱起來,在隨從的護送下離開了主帳。
“麻藥的藥效時間不長,讓你的人去控制住慕容和,別叫他跑了�!鳖伻缬裉傻侥饺葜葢牙�,順手便摟上他的脖子。
“好�!蹦饺葜炔弊由纤炙致槁椋乱庾R應(yīng)了一聲,又疑惑道,“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我要他親眼看著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徹底崩塌,身敗名裂�!鳖伻缬窭渲佳鄣馈�
直到日落西山,慕容和的死士被沈川的軍隊全部殺盡,慕容秩又把捆成一團的慕容和丟了出來,剩下的殘兵才知大勢已去,不得不跪地投降。
打完的慕容程丟下盔甲第一時間便是沖到顏如玉身邊,問他有沒有事。慕容稷沒趕上趟,又見自己母嬪在旁邊瞪著眼生氣,趕緊轉(zhuǎn)去關(guān)心母嬪。公主們劫后余生,抱著哭成一團。鐘素心從軟禁的帳子里出來,顧不上看亂成一片的現(xiàn)場,急切地問道:“皇上呢?!”
眾人一時間安靜下來,才想起還有個皇上不在。
沈川稟報道:“啟稟皇后娘娘,皇上與瑤嬪進了山之后,便沒人再知他們的行蹤,末將正派人在找。”
鐘素心心里咯噔一聲,緊盯著顏如玉。她知道太子謀反跟顏如玉一定脫不了干系,難道皇帝那邊,顏如玉真的下手了?
忽然有人大喊:“皇上回來了!”
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瑤嬪金發(fā)垂肩,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幾道,狼狽不已得扶著皇帝,兩個人一瘸一拐地從山上下來。
“皇上!”鐘素心追了上去問,“您沒事吧?”
“朕無礙,多虧了瑤嬪識得山路,找到了山洞�!蹦饺菥皣@了口氣,“倒是瑤嬪,給朕摘果子的時候扭傷了腿,快請?zhí)t(yī)好好給她醫(yī)治�!�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慕容程道,“兒臣在山里,便看見陌生士兵搜山,抓走了幾位公主。兒臣覺出危險,偷偷下山回京城搬救兵,與沈?qū)④娨煌瑏砭锐{,才知謀逆作亂的,竟是太子�!�
聽罷,慕容景刀子似的眼一下子剜到跪著的慕容和身上,咬牙切齒:“朕給了你那么多次機會,竟縱出了一個犯上作亂的逆賊。傳令下去,慕容和大逆不道,廢了太子之位,關(guān)進宗人府終生幽禁�!�
這一判決顯得太輕,又在意料之內(nèi)。太子畢竟是皇帝信任這么多年的兒子,而這次皇帝又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
就在眾人以為塵埃落定之時,忽然一陣凌厲的風(fēng)聲劃破天際。旁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瑤嬪忽然大喊著“皇上小心!”撲過來抱住了皇帝。噗的一聲,一支利箭沒入了瑤嬪的肩頭。
“瑤兒!”慕容景大驚失色,抱著瑤嬪的身子,摸到了滿掌的血,嚇得魂都快沒了。
“護駕!”沈川厲聲道,“抓刺客!”
又是好一陣兵荒馬亂,瑤嬪被搬進帳子里救治,沈川帶著軍隊去抓弓箭手,卻沒有找到。但從取下的箭上可以看出,上面有太子府的印記。
藥效漸散的太子,最終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跪在冰涼的碎石堆里,頹然閉上了眼睛。
而隨行御醫(yī)在診治瑤嬪時,診完脈跑到皇帝面前道:“皇上,瑤嬪娘娘有喜了!”
“一定要治好朕的愛妃,保住這個孩子!”慕容景驚喜過后,想起罪魁禍首,此刻的恨意徹底蓋過舐犢之情,“那個逆子,賜毒酒。”
群~⒋⒊
整理.2022?03?28
00:32:19
三十三
城郊的兵荒馬亂感染到京城內(nèi),城中從官員到平民俱是夜不能寐。太子倒臺就像一場風(fēng)雨的序章,預(yù)示著今后不得善了的驚濤駭浪。
風(fēng)暴邊緣的玉妃,被沈川好生護送回了他的倌館。
顏如玉坐在房里,給沈川烹上一壺茶,在茶香四溢的云霧中平靜開口:“你的人箭法不錯,記得賞他�!�
“在戰(zhàn)場上騎著馬一箭射穿匈奴大將咽喉的人,讓他做這個是大材小用了�!鄙虼\淡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不過瑤嬪懷孕了,這倒是意料之外,遭了那么多罪,不知這孩子能不能保住。”
“她一定會保住�!鳖伻缬竦暤�,“這個孩子用處有多大,她比我更清楚。”
皇宮里,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聚到瑤嬪宮中,手忙腳亂地替她診治保胎�,帇逶谏嚼锉疾▋扇�,又中了刺客一箭,雖未傷在要害,但皇帝勒令要保住瑤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這樣難如登天的要求著實讓太醫(yī)們冷汗如雨。
若換了宮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娘娘,受了這樣的顛簸驚嚇,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可顏月蘭在大漠風(fēng)沙里練出了極好的體魄和意志,被太醫(yī)院流水似的名貴湯藥伺候著,竟真從鬼門關(guān)掙扎回來,胎兒和母體都慢慢恢復(fù)平穩(wěn)。
慕容景坐在瑤嬪床前熬了個通宵,聽聞太醫(yī)說瑤嬪和孩子已經(jīng)脫離危險,又欣慰又后怕,即刻下旨晉瑤嬪為妃,走出宮門時,貼身太監(jiān)追上前道:“皇上,前朝好幾位大臣求見,要為太子求情�!�
“怎么,那逆子還沒死?”慕容景陰戾的眼神看得太監(jiān)一個哆嗦,趕緊跪下道:“皇上您頒了圣旨,卻未點人去行刑,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直接端了毒酒去啊�!�
“告訴那群老東西,誰再求情,就視作太子同黨,與太子并罰�!被实劾渎暤�,“把賜死詔書擬好,讓老四去監(jiān)刑�!�
關(guān)押宗室罪臣的宗人府內(nèi),慕容和靜靜等著,等到門外來了人,把房門打開走進來,然后關(guān)上了門。
慕容程站在他面前,拿著金色圣旨,眼神如刀一般剮在他身上:“太子,還不跪下接旨嗎?”
慕容和被鐵鏈鎖在椅子上,帶著輕蔑的笑意看他:“要本宮守禮,你難道就是守著禮制,按圣旨來監(jiān)刑的么?為何又要關(guān)上門?賜死的毒酒呢?”
慕容程輕笑了一聲,走到他面前,從懷里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柳葉刀。
“鶴頂紅那樣快的藥效,不出半個時辰就了結(jié)了,豈非太便宜你?”慕容程慢條斯理地用絲帕擦著刀刃,“替父皇管了那么多年刑部,折磨細作的功夫見了不少,大概也會了,若刀法不熟練怠慢了二哥,還請二哥見諒�!�
說罷,他身后的陸賢走上前,將慕容和的手摁在座椅扶手上,逼他張開五指,并拿棉布堵住他的嘴,不給他呼救或咬舌自盡的機會。
慕容程俯下身,將刀尖緩緩插進他的指甲縫,在慕容和身體的劇烈扭動和被棉布堵住的凄厲嘶鳴中,拔掉了他拇指的指甲。
“陸賢,放開�!蹦饺莩陶f罷,陸賢便拿開堵他嘴的布團。
慕容和的嗓子仿佛被血浸泡了,嘶啞難聽:“慕容程,你就是皇帝的一條狗。虐殺了我,你以為你還有議儲的機會嗎?”
“你以為人人都想坐那狗屁皇位?”慕容程目光森冷,“慕容和,我從來不想與你爭什么,是你觸犯我的底線,碰了不該碰的人。”
沾血的刀尖把一片指甲丟到一邊,然后指向慕容和的下一根手指。
“你用哪只手把玉兒拖上龍床的?這只?”慕容程示意陸賢再次堵住慕容和的嘴,在后者殺豬般的嚎叫中,又拔掉了食指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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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程每拔一個指甲都要放他喘口氣,讓他充分回味十指連心的劇痛。慕容和全身抽搐痙攣,卻仍強撐著尖笑:“你清高,你了不起!可你以為沒有我,你的小情兒就會安然無恙?蠢貨,是父皇容不下他!你有本事折磨我,卻一輩子也別想爬上最高的位置,你想保護的人,也永遠都只能任人宰割!”
慕容程沒讓陸賢堵嘴,刀尖狠鑿下去,連著血肉生拔了他三個指甲,殺豬般的嚎叫聲頓時充斥了整個逼仄的房間。
慕容程在他快要痛得昏死過去時,命陸賢給他灌了一盞參湯,把他的精神硬生生吊了回來。
慕容程用絲帕蓋上他沒了指甲的手,掩住一點血腥氣,然后直起身,對門外道:“進來吧�!�
屋門吱呀一聲,顏如玉用帕子掩住口鼻,走進來坐在慕容和對面,嗔怪地看了慕容程一眼:“我不是說了別搞得太臟么,一屋子的血腥味,都不想進來了。”
“你本來就不必走一趟,我都會替你處理好的�!蹦饺莩绦蘖_似的眼神在顏如玉進門之后便柔和下來,還用干凈的手替他攏了一下衣襟。
“我還有些話要親自問過太子殿下,當(dāng)然要自己來了。”顏如玉笑了笑,看向慕容和的臉,一如初次到太子府時的謙和溫潤,卻叫慕容和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殿下,別來無恙�!�
慕容和死死盯著他,良久突然狂笑出聲:“你沒瘋?你沒瘋!原來如此,原來是你!”
這些日子詭異的風(fēng)向,涌動的暗潮,一次次看似輕巧的蠱惑,直到身不由己,被逼上絕路,原來都是由這一人操控。
“你瞞得好深啊,玉母妃。”慕容和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金帳紅羅,三人合歡,我親手將你埋進爛泥里,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回來,你竟然還能回來!”
“是你的傲慢害死了自己,”顏如玉慢慢湊近他,輕輕柔柔地說,“事到如今,我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哪怕那日你們找一條狗來上我,我也能爬回來站到你們面前�!�
慕容和呆滯地看著房梁,半晌未說出一句話。
“該敘的舊都敘完了,現(xiàn)在輪到我問殿下了�!鳖伻缬裰逼鹕恚[似的指甲輕點著桌面,開口道,“顏家的案子,你參與了多少?”
慕容和嗤的一下笑出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玉母妃啊玉母妃,你竟然還在查這個案子,從前的教訓(xùn)還不夠多么?還是養(yǎng)心殿那次沒能操服了你……�。 �
他話未說完,左手的指甲又被慕容程掀掉了一個。慕容程拿刀尖指著他的嘴,冷聲道:“嘴巴放干凈些,否則我不介意拔完指甲之后,再替你把牙也一顆一顆拔下來。”
顏如玉看著慕容和直哆嗦的臉,語氣仍舊淡淡的:“信件是高相偽造,軍火也是高相栽贓,剩下的貪污受賄、結(jié)黨營私的罪就是你的杰作了,對嗎?翻案時為何查不出,因為當(dāng)初主審官就是你,你憑空捏造罪狀,網(wǎng)羅人手替你編證據(j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高相大勢已去,能丟的黑鍋自然都丟到了他頭上�!�
慕容和滿臉冷汗,全無平日翩翩君子的風(fēng)度,卻仍兀自撐著嘲諷的架勢,放肆大笑:“大錯特錯!因為判這案子的是皇上!我告訴你,就連慕容秩遭遇刺殺一事,都是父皇授意我去做的!顏氏的謀逆之罪,你以為皇上會不知道他們是冤枉的?可在皇上眼里,顏家在寫出列國風(fēng)志最后一卷時,已經(jīng)是亂臣賊子了,用什么罪名除了他們,根本不重要!”
“白狼帶著狼眾分食了狼王的尸體,在月圓之夜殺了所有腹中傳出狼王嚎聲的狼�!鳖伻缬窭溲劭粗纳裆澳悻F(xiàn)在不說它是無稽之談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蹦饺莺碗p眼赤紅,笑得眼角溢出眼淚,“父皇早就忌憚我了,分食了狼王的狼都該死,我是高相輔佐上來的,哪怕之后和高家劃清界限,哪怕一言一行學(xué)得跟父皇一樣,甚至替父皇除去高家讓他安心,在他眼里,我也不過是一個用過便棄的棋子�!�
“為人刀俎者,亦將任人魚肉�!鳖伻缬裨缇涂赐噶�,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只是繼續(xù)問著自己的問題,“狼王是誰,白狼是怎么殺了狼王,與狼眾分食其尸身的?”
慕容和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看著顏如玉,臉上閃過畏懼的神色,強裝鎮(zhèn)定地沉默著。顏如玉抬眼一掃慕容程,然后垂眸看著自己打磨圓潤的指甲,聽那邊慕容和再被堵上嘴,拔掉了兩個甲蓋的嚎叫聲。
“先帝……是先帝……”慕容和的聲音像破敗的風(fēng)箱,拉動起來只有痛苦的喘息,許久才斷斷續(xù)續(xù)地接上,“高丞相說,當(dāng)年是他……和父皇聯(lián)手,殺了原來的太子。先帝欲立五皇子為新太子,父皇以立顏鳳瑤做皇后為籌碼,收買顏太傅假傳圣旨騙五皇子進宮……高丞相用死士偽裝成五皇子勢力,又另派士兵圍堵,把死士和五皇子全部誅殺。大局已定,父皇在眾臣入宮護駕之前,拿枕頭悶死了先帝。那日,只有高丞相和顏太傅在場,目睹了先帝的死。眾臣入殿之后,高丞相便宣布先帝暴斃,留下口諭封父皇為新帝。高丞相和顏太傅是兩朝元老,說的話自然無人不信,且皇室正統(tǒng)只剩下父皇一個人,他便順理成章登上了皇位�!�
“從先太子死到先帝死之間,先帝都沒有時間擬一封新的遺詔么?”顏如玉問。
“或許吧,即使有,也應(yīng)該被父皇毀了�!蹦饺莺桶字樞Φ溃案富首鍪驴蓮膩聿粫周�,任何知道他罪行的人,最后不都死無葬身之地么?”
顏如玉看著他落水狗般的樣子,神色平淡:“最后一個問題,你對高小姐和帕夏,有沒有一絲半點的愧疚之心?”
慕容和沉默許久,慢慢仰起頭。
“除了我的母親,只有兩個女人對我露出過那樣單純干凈的笑容,一個是高熙,一個是帕夏�!蹦饺莺偷难凵褡兊闷珗�(zhí)又溫存,渴望到病態(tài),“黑夜里的人怎么可能不想要太陽?我喜歡她們,喜歡得肝腸寸斷,恨不得去死。你永遠理解不了我親手推她們下地獄的痛,我的魂都跟著枯萎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