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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丁岱:“陛下忘了,前兒昭信侯府不是專門送了兩盆‘帝君袍’進(jìn)來說孝敬您的嗎?您當(dāng)時(shí)在議事,說遲些再賞的,后來一直忙著東邊旱災(zāi)的事,就沒顧上。這次侯府舉辦的賞花宴,聽說賞的就是綠萼,據(jù)說是昭信侯府的養(yǎng)出來的�!�

    姬冰原一怔想起來了:“對,事多忘了,呈上來朕瞧瞧。”

    丁岱笑著讓人送了上來,姬冰原看那花盆中亭亭玉立,青莖長蔓,中間含苞欲放著一朵花苞,千葉重瓣,花朵果然是極可愛的嫩綠色,靠近嗅之,清香怡人,不由眉毛一舒:“孝敬得不錯�!�

    丁岱卻委婉笑著道:“今兒確實(shí)是好日子,正是秦王府的懷清公子的十八歲生辰,禮部那邊早請了陛下的旨,頒郡王的封呢,封地在旬陽,今日后可就要稱呼懷清公子為旬陽郡王了�!�

    姬冰原怔了下,轉(zhuǎn)頭看了眼丁岱,已是明白了丁岱的言下之意,奇問:“吉祥兒和姬懷清在學(xué)堂里有什么不快?”這專門挑了人家封郡王的日子搞賞花宴,明擺著是要擺對臺戲了。

    丁岱笑著道:“想是為定國公家的五公子出氣呢,依稀聽說前日弓馬課,朱五公子被懷清公子不小心擊落馬,摔斷了腳踝,昭信侯和朱五公子一向玩得好。”

    姬冰原看了他幾眼:“知道了。”卻已心知肚明這“不小心”看來也不是一般的不小心。

    他想了下又笑了:“所以這是羅長史看著不好,拐彎抹角想給朕告狀,我說這請安折子賞花宴怎的羅哩羅嗦寫這許多,想來也是勸不住吉祥兒�!�

    丁岱謹(jǐn)慎問:“那,賞花宴?”昭信侯年紀(jì)小,便是為這些小事和懷清小郡王對上,那也是孩子之間斗氣,但陛下親臨,可就太不一樣了,所以他才拐彎抹角提醒陛下今日也是姬懷清封郡王的日子。

    姬冰原道:“朕去賞花�!�

    丁岱心中凜然,深深躬身:“是�!�

    姬冰原起身,換了件便服,雖說微服出行,不必?cái)_民,但皇帝出行,駐蹕關(guān)防不是小事,高信已腳不點(diǎn)地,麻利點(diǎn)了好幾班禁衛(wèi),提前安排去了。

    丁岱也心里一連也打算幾件事務(wù),車輦、衣物、自帶的食物酒水等等,心里微微著急,正想要找個岔子給姬冰原換了衣服便下去安排,卻聽到姬冰原忽然問他:“怎的這幾日不見青松了?”

    丁岱頭皮一緊,垂下頭道:“青松生了嗽疾,已挪出去養(yǎng)病了�!�

    姬冰原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怎的朕卻依稀聽說有傳言,他是得罪了昭信侯,不能存身,才自請出去了?”

    丁岱不敢再說話,雙膝跪下:“奴才罪該萬死�!�

    姬冰原心里微微疲累,坐了下來,淡淡道:“一直如此,若是朕偏上哪個幾分,很快這個人就會倒霉,或是犯點(diǎn)什么小錯,或是被彈劾……什么天子眷顧隆恩,倒像是災(zāi)厄�!奔热贿@么費(fèi)心將這閑話傳給自己聽到,他自然總得知道個究竟,果然云禎這是又被人惦記上了?

    恃寵而驕,擅權(quán)獨(dú)斷,連皇上身邊的丁岱都不放在眼里,丁岱親手調(diào)教的徒弟得罪了他,一句話就打發(fā)出去了,丁岱屁都不敢放一個。

    句句誅心,都是為人君的大忌諱。

    但姬冰原并不在意,不過今日有閑,且將這段公案給結(jié)了。

    丁岱汗出如漿,連連磕頭:“天子福澤無邊,是奴才伺候不周,讓人算計(jì)了青松,昭信侯看出來了好心遮掩了下,但也說了皇上跟前不能留青松了,于是奴才便打發(fā)青松出去了……都是奴才該死!都是奴才該死!”

    姬冰原淡淡道:“所以青松出去,還是和昭信侯有關(guān)了?”

    丁岱伏下身子,先將青松為了同鄉(xiāng)宮女向昭信侯求饒的前后說了,又道:“奴才事后審過青松,青松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事后他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事情太巧。但奴才派人查了一輪,京兆尹的確有個沾了點(diǎn)邊的表親戚,做個五品的小官,才從廣南來,仗著自己有點(diǎn)錢,便借著京兆尹的名頭想要納一個美妾回去,的確是看中了那位同鄉(xiāng),此事如順?biāo)浦郏煲聼o縫,奴才無能,竟也查不出背后之人�!�

    姬冰原笑了聲:“若是能讓你查得出來,那就不是京城這些百年門閥能做出來的手段了。門閥世家做事,哪里會留下痕跡,這也只是一步閑招,能做下來便是埋線罷了,倒是吉祥兒的機(jī)警,確在你之上�!�

    他靠向了椅背:“怨不得我疼他,他的心在朕身上,因此才一心為朕著想�!�

    他垂眸看了丁岱幾眼:“青松你調(diào)教許久,其實(shí)心里也有些遺憾吧?”

    丁岱磕頭:“是奴才沒教好,罪該萬死�!�

    姬冰原笑了下:“仍教他進(jìn)來當(dāng)差吧,經(jīng)過這一次,朕想,以后他會更可靠些——降三級聽用,你管教不嚴(yán),罰俸一年吧�!�

    丁岱一個頭又磕了下去:“奴才替青松謝過陛下恩典!”

    姬冰原卻站了起來:“要謝就謝昭信侯吧,朕真想知道,背后那人使下這么大功夫,最后這人情,倒便宜了昭信侯,他們臉上是什么表情�!�

    他整了整袍袖:“賞花去吧,這孩子,朕只道平日都是朕疼他,如今看來,倒是他在心疼朕,沒白辜負(fù)朕平日的栽培�!�

    昭信侯府一大早也已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客人,長史羅采青迎了一輪客人后,一邊擦汗一邊苦著臉對章琰道:“先生怎的也不勸勸侯爺,這來的客人,不是庶房偏枝,就是一些文臣的次子、學(xué)生代表過來赴宴……一邊是郡王府,一邊是侯府,這斗氣不是越氣死嗎?只能說幸好梅老大人來了,稍微能挽回點(diǎn)顏面……”

    章琰看了眼還在外面陪著梅老大人,舉止言談從容的云禎,道:“梅老大人一輩子翰林學(xué)士,清流出身,身后僅一個女兒已遠(yuǎn)嫁,他年事已高,隨時(shí)告老還鄉(xiāng)的,自然不必攀附郡王。學(xué)宮里與侯爺他們同學(xué)的,來了幾個?”

    羅采青低聲道:“來了幾個吧,都是些不大成器的,多半是郡王那邊都沒邀請的�!�

    章琰笑了下:“侯爺大了,自有主意。”

    羅采青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跺了跺腳,拉了他袖子道:“這好好的得罪對方,做出來的事又沒什么意思,豈不是損人不利己嗎?”

    章琰笑道:“再看看會有什么客人來吧�!痹捯舨怕�,卻聽到門口通報(bào)姬懷素公子到了。

    章琰一怔,問道:“姬姓?”

    羅采青也是訝然:“是康王的嫡四子,不太受寵�!鄙鲜自频濓@然也愣了下,起了身出去迎了下,畢竟王孫。

    云禎出來接了姬懷素,姬懷素笑道:“聽說府上種出綠萼,我平日對這花草也頗為喜愛,正想好好看看,可惜朱絳傷了腿,遲些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云禎不知道姬懷素這樣心機(jī)深沉的人為何今日居然不惜得罪姬懷清,來參加他這明擺著的對臺戲,但是來者都是客,他只是作揖道:“梅老師也在,懷素公子既然來了,正好來陪陪老師�!�

    姬懷素揶揄道:“是不是梅老師又詩興大發(fā)讓你寫詩了?”

    云禎有些受不了他這樣仿佛和他極熟稔的口氣,微微轉(zhuǎn)過臉道:“懷素公子這邊請�!�

    姬懷素道:“不必太客氣,喚我名字就好�!彼忾W動,看出了云禎的回避來,他實(shí)在有些不太明白,比起朱絳那個二貨,他應(yīng)該要強(qiáng)上許多,今日他又特意沒去姬懷清那邊,雖然婁子虛極力勸阻,但他還是來了這里。

    他難得地對云禎起了一絲勝負(fù)欲,他就不信,自己耐心結(jié)交,對方還會如此拒絕。

    云禎不說話了,才將他引進(jìn)去見過梅老翰林,忽然外邊羅采青急匆匆進(jìn)來笑道:“侯爺,屈老太傅來了�!�

    云禎一怔,梅老翰林笑著道:“老屈頭來了,正好!他最愛賞花的�!痹捯舨怕�,屈老太傅已走了進(jìn)來,看到他笑道:“怎的?你還想和我斗詩不行?今日可準(zhǔn)備了十首八首?”

    他一眼看到姬懷素起身對他行禮,笑道:“這位是……”

    姬懷素恭敬道:“學(xué)生姬懷素見過屈老太傅,康王為家父,也曾得過太傅教導(dǎo)�!�

    屈太傅笑了:“原來是康王殿下的孩子。”他又著眼看了下姬懷素:“倒是不太像康王,性子挺沉穩(wěn),功課如何?”

    梅翰林笑道:“懷素公子策論寫得極好,詩詞上也極工巧的�!�

    姬懷素站著恭恭敬敬道:“多虧各位先生教得好�!�

    屈太傅微微帶了三分滿意,請他們都坐下后,笑著問云禎:“果然種出綠萼了?”

    云禎道:“去年府里買了些人,沒想到有個極擅種花,居然種出來了好幾本綠萼,難得得很,便請諸位大人來賞花,我看時(shí)間也差不多了,一會兒開席,便請老太傅賞花�!�

    屈太傅笑著又問了幾句,梅翰林一旁湊趣,一時(shí)這大廳高堂上,其樂融融。

    遠(yuǎn)處羅采青擦了把汗:“這可是真正的帝師啊,并沒有下帖,怎的來了?也幸好他來了�!�

    章琰轉(zhuǎn)頭笑了下:“我看到好些個學(xué)生代來的,已悄悄派人回去傳話了,帝師在此,又是真正的文壇大家,士林之首,泰斗也不為過,我看你還是趕緊再準(zhǔn)備席位,很快會有一些文臣過來的,屈太傅已經(jīng)許久不參加宴會了,今日這是真的給侯爺面子了�!�

    羅采青喜得不行,悄悄對章琰道:“我聽說姬懷清那邊,還請了不少今年春闈高中的舉子,據(jù)說都是之前就邀請過的才子,果然這次中了不少,如今帝師來了這邊,哈哈哈……一定是為了我們侯爺前陣子行俠仗義……”

    章琰眸光閃動,剛要說什么,只聽到門口忽然靜了下來,先是一隊(duì)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奔了進(jìn)來,迅速清道,嫻熟把守在前廳路兩側(cè),然后數(shù)對青衣內(nèi)侍拍掌魚貫而入,清脆掌音訓(xùn)練有素——這是肅靜清道的意思。

    一些賓客不明所以,只是噤聲不提,整個花廳靜悄悄了下來,一些時(shí)常進(jìn)入宮中的大臣、宗室們已經(jīng)認(rèn)出這是禁宮禮儀來,全都愕然驚視。

    圣駕親臨!

    第24章

    恥辱

    圣駕微服到了昭信侯府!

    昭信侯府無數(shù)的下人奴仆飛奔回府,飛速將圣駕到了昭信侯府的消息傳回了主家。

    旬陽郡王姬懷清今日才欣喜的將郡王府的牌匾掛上,身上穿著嶄新的王服,喜氣洋洋地迎著八方來客。

    因著藩王不能離京,秦王只派了位親信過來,但為著補(bǔ)償,甚至圣上下了旨,念郡王年幼,又是奉詔進(jìn)京,秦王和王妃都不在京中,此次晉封禮全由宗廟司主持,在太廟里行的祭天禮,又點(diǎn)了在京里的韓皇叔來主持,宮里賞賜還分外豐厚,封地定的又是極豐腴的地方。

    姬懷清恭恭敬敬地陪著韓皇叔說話,韓皇叔笑著和他說著一些從前和秦王的閑話,一邊又看著滿堂濟(jì)濟(jì),都是京里數(shù)得上名頭的勛貴、宗室,當(dāng)然,沒有昭信侯。

    聽說昭信侯今天也開賞花宴。

    姬懷清忍不住想笑,這就是小孩子吧?大概就為了自己那一馬杖,就想為朱絳那紈绔出氣,果然和定襄公主一樣,就是個有勇無謀,直來直去的,難怪被人當(dāng)?shù)蹲邮埂_@傻乎乎的樣子,到有些可愛起來。

    當(dāng)然,自己是不會和他計(jì)較的,為人君者,寬宏大量,只是——他眼睛沉了沉,哪些今日非要去參加賞花宴,不來參加他的賓客,他卻是會牢牢記著了。

    少不得來日一一清算。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想,完全沉浸在了一些豪情萬丈君臨天下的幻想中。

    他沒有注意到外邊的熱熱鬧鬧的宴席上,陸續(xù)有一些勛貴、下人的小廝們悄悄走了進(jìn)來,借送手巾等等名義,傳話給了自己主家。

    然后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勛貴們或是不勝酒力,或是潑灑湯在衣服上下去換衣裳,或是去恭房,漸漸退了場。

    姬懷清開始注意到,也只以為自己年輕,這些勛貴能略來坐一坐已是很給面子了,也沒放在心上。

    但漸漸,同在上書房進(jìn)學(xué)的那邊的同學(xué),也開始漸漸隨著下去換衣裳、去恭房、去洗手,一去不回。

    席面上開始漸漸露出了空缺來,雖然并不非常明顯,但比起之前那鼎沸熱鬧的場面,已是差了許多,畢竟一般離席,至少也要主人家酒過三巡,當(dāng)然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勛貴們、長輩們,可以不必講這些禮兒,但平輩的同學(xué)之類,也這般提前退席,那就有些無禮了。

    很快一些下席的舉子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悄悄交頭接耳起來。

    姬懷清出去敬第三巡酒的時(shí)候,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上席里只坐著韓王爺?shù)葞讉老且耳聾的宗室長輩,同學(xué)那一桌兒只有孤零零幾個僵著臉尷尬笑著本來就和姬懷清特別好的同學(xué)了。

    姬懷清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座上的郭乙俊坐立難安,借碰杯之余悄悄對他道:“郡王,聽說,皇上去了昭信侯府賞花!”

    姬懷清的臉?biāo)查g青白交加,他惡狠狠道:“又如何!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皇上日理萬機(jī),只是不記得今日是我晉封的日子罷了,若是事后知道了,定然也會覺得昭信侯不識大體!到時(shí)候看這些人如何自處!”他尚且沉浸在那唯我獨(dú)尊的氛圍中,一時(shí)幾乎有一種被觸了逆鱗之感,只想著今后如何懲治這些辱他之人。

    畢竟年輕,這下臉色就難看極了,郭乙俊一想果然是,連忙陪笑道:“郡王說得極是,陛下圣明,豈會容忍昭信侯這般僭越?就算不發(fā)作,也必然不喜,到時(shí)候知道郡王受了委屈,定有補(bǔ)償�!�

    姬懷清臉色稍好,心里轉(zhuǎn)念一想果然對,到時(shí)候皇上知道自己受此奇恥大辱,必會補(bǔ)償安撫自己,自己姿態(tài)定然得低下才好。

    一時(shí)便果然換了一副隱忍面孔,下去一桌一桌敬酒,極盡恭謙虛,定是要讓人人都看到自己雖然受了委屈,仍然如此識大體!

    這邊廂昭信侯府卻炙手可熱,隨著姬冰原坐下后,宴席上漸漸人越來越多,羅采青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停的加座,干脆增加了好幾個上席,仍然沒擋住來客們的熱情。

    花園中央綠萼早已裝在了木車上,用漂亮的帷幄妝點(diǎn)著,拉到了宴席中間,無數(shù)的詠花詩寫了出來,立時(shí)就有人謄抄出來,傳到一側(cè)的歌姬樂班處,立時(shí)就唱了起來。而那些手稿則精心粘在了照屏上,供賓客們賞玩。

    果然皇上和太傅等人說了幾句話后,就握著昭信侯的手,親到了花園中央,先去賞玩了一回那花團(tuán)錦簇的綠萼,又將屏風(fēng)上的詩稿都看了過去,看到好的,就念了出來,然后叫賞。

    被皇上御口欽點(diǎn)夸贊賞過的舉子、文臣們,那人人都是面上光彩無限,跪謝隆恩,個個踴躍爭先,十分喜悅。

    賞完花,用過膳,姬冰原被昭信侯伺候著進(jìn)了后園里的靜室,小休一二,只留了昭信侯和章琰羅采青幾人伺候,姬冰原一眼看到章琰,問道:“章先生一向可好?長公主不在后,許久不曾向先生問策了�!�

    章琰躬身道:“草民慚愧,未有建樹�!�

    姬冰原笑道:“長公主不在,昭信侯又年幼尚未領(lǐng)差使,你在公主府中,的確有些大材小用了,朕前些日子還和內(nèi)閣商量,想建個軍機(jī)處,統(tǒng)籌天下兵馬糧草,卻是缺個擅謀知兵的人,今日看到你,卻是想起來,再沒有比先生更合適的人了。”

    章琰一怔,不顧禮節(jié),猛然抬頭:“如今天下太平,如何要建軍機(jī)處?內(nèi)閣會同意?”

    姬冰原笑了下:“正是因?yàn)槿缃裉搅耍靶┠晁姆金B(yǎng)的兵,有些過于龐雜了,各地兵制混亂,府兵、募兵、私兵、藩兵等等,如今竟是連朕都說不清楚這些地方究竟駐扎著多少軍卒,朕如今想要統(tǒng)籌全盤考慮,將四方的兵重新收編整理,統(tǒng)籌由中央統(tǒng)一調(diào)配,將領(lǐng)亦由中央統(tǒng)一派遣,屯田、糧草、武器,這些都需要人,單靠兵部如今做不來這事,朕需要單獨(dú)抽六部精干之人來專司此事�!�

    章琰怔道:“皇上這是想收兵權(quán)?這太難了,各地私軍眾多,許多都是募兵而來,只知其將,不知有君……若是一個不慎,這大好的太平天下,又將亂起來……”

    姬冰原微微一笑,低頭看章琰:“章先生怕了?”

    章琰猛然抬頭,眼睛里都是野心:“屬下可一試!”他平生不愛財(cái),不愛色,天下兵馬,盡在手中調(diào)撥統(tǒng)籌,一子下,全盤終,他要的是這種運(yùn)籌帷幄的權(quán)力欲,而昭信侯府,太小了。

    姬冰原轉(zhuǎn)頭看了眼云禎:“昭信侯呢?朕要你的人,你同意不?”

    云禎啊了聲,轉(zhuǎn)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皇上不用客氣,章先生能一展宏圖,極好的事。”

    章琰掀襟撫袖,端端正正跪下,向云禎磕了個頭。

    云禎有些不自在:“噯,先生不用行此大禮。”

    他心里酸溜溜的,卻又覺得前兩輩子章琰失望而去,如今能得去軍機(jī)處挺好的——皇上從前好像也成立過這個軍機(jī)處,當(dāng)時(shí)似乎卻沒有用章琰……依稀記得因?yàn)檎络恢狈Q病,皇上大概就沒敢用他吧?

    但雖然沒有章琰,但也沒耽誤皇上將軍權(quán)干脆利落地收攏回了中央,只是聽說皇上用了不少心在軍機(jī)處,想來是自己親力親為,似乎還因?yàn)閯诶埤報(bào)w有恙停過一段時(shí)間的朝休養(yǎng)過。

    如今章琰去,皇上肯定不會這么勞累了,所以這又是一個重大改變,云禎眉目舒展,真心替皇上,也替章琰高興起來。

    姬冰原看他越想越眉眼彎彎高興起來的樣子,不覺也有些好笑,問他:“就這么開心?”

    云禎真心實(shí)意道:“章琰得展宏圖,不耽誤在我這小小侯府里,而皇上得了章先生襄助分憂,也能避免龍?bào)w勞累,這不是極好嗎?”

    姬冰原笑了下,心道朕不用他自己也能做,不過是用了章琰,多少有著這舊主情分在,今后誰也不好動昭信侯。

    省得這孩子,為了給自己朋友出氣也沒能出利索。

    姬冰原并沒有在昭信侯府待太久,只略坐了坐,又和云禎在侯府后花園逛了逛就回了宮,但回宮也沒忘了昭信侯府的假山有些不成氣候,又命工部那邊找了些太湖石來送去了昭信侯府,著人好好搭一搭,給侯府的綠萼修個好園子出來。

    朱絳自然也聽說了姬懷清被狠下了面皮的事,幾個大丫鬟看他這幾日怏怏不樂,打聽到了這樣的笑話自然連忙說來給朱絳聽:“我說今兒怎么好好的忽然又打發(fā)大夫來看我們家哥兒,就連老太太那邊都讓人送了枝這么長的參過來。”

    碧璽笑得眉毛都要飛起來:“太太知道老太太那邊送來的參,摸了半日,十分舍不得,只說哥兒還小,不好用這樣大補(bǔ)之物,只剪了些須讓表小姐熬雞湯,連表小姐都看不下去了,說了句表哥早日病好,才好去和侯爺走動,太太這才又讓人切了一支來�!�

    青玉也抿著嘴笑了:“這事兒說起來就是為了咱們哥兒出氣,小云侯爺可真是義薄云天,叫我說,哥兒很該盡快好起來,好去給侯爺?shù)乐x才好。”

    朱絳定定發(fā)了一會兒呆:“你們懂什么�!彼傆X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云禎要開賞花宴,和姬懷清唱對臺戲,一點(diǎn)兒都沒和他提過,如今他卻是從外人嘴里聽到,雖然也有些感動,但總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只能悶悶地躺下了。

    青玉和碧璽對視了一眼,對自家一貫極好伺候的少爺這些日子總是莫名其妙發(fā)脾氣有些不習(xí)慣,卻見簾子一掀,竟然是自家老爺扶著朱老國公來了。

    第25章

    愚魯

    定國公朱云是太祖同鄉(xiāng)之人,隨著高祖一起起事,帶兵打仗幾乎未曾敗過,并非他行軍打仗多么有才華,而是他運(yùn)氣好。

    朱云智計(jì)平平,也沒有讀過幾天書,甚至字都不太認(rèn)識,他的奏折都是文書師爺替他擬的。但他福運(yùn)過人,他守城,則往往不會遇上敵軍的主力,而對戰(zhàn)時(shí),則對方主將不是莫名其妙的迷路,就是病倒,或者是被將士叛變。

    他運(yùn)氣好到甚至被高祖稱贊他為“福將”。

    有福之人不用忙,他就這么一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運(yùn)氣好到大部分當(dāng)年的功臣勛貴都已去世,他卻還高壽,且兒孫滿堂,福祿雙全,眼看著這爵位也將順順當(dāng)當(dāng)傳給下一代。

    朱絳看到是祖父和父親起來了,也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要行禮。

    朱國公倒是按了按他的腿,頗為和顏悅色道:“罷了,躺著吧,不必多禮,知道你腿傷著�!�

    朱絳卻隱隱知道祖父應(yīng)該是有正經(jīng)事要說,看著青玉上了茶,便讓她們下去了。

    朱國公看著這孫兒,神情也頗有些復(fù)雜,這孫兒雖然也是嫡孫,但卻非長子所出,之前只覺得資質(zhì)平平,但如今看來,卻仿佛有些造化,只是這造化還不知是福是禍。

    他神情溫和:“昭信侯云侯爺賞花的事,想來你也知道了,只不知道當(dāng)時(shí)他故意在荀陽郡王晉封這日開賞花宴,只為了你出氣,你知道不�!�

    朱絳搖了搖頭:“沒和我說過,但吉祥兒做事一貫任性,也是不聽人勸的……幸好皇上去了,不然姬懷清怕是要笑死了�!�

    朱國公聽他還是滿腦子的孩子話,心下喟嘆,卻又知道昭信侯與朱絳交好,未必不就是看中他這一顆赤子之心,搖了搖頭道:“皇上到了賞花宴,給了昭信侯莫大的面子,卻又和昭信侯要了個人,章琰,你聽說過嗎?”

    朱絳一怔:“見過,不是那青衣軍師嗎?從前長公主特別倚重他,據(jù)說軍務(wù)精熟,智計(jì)無雙,長公主從前還讓他教禎哥兒下棋來著,但當(dāng)時(shí)云探花不喜他,就沒怎么過來禎哥兒這邊,我只見過一兩次�!�

    朱國公道:“定襄長公主當(dāng)初屢立奇功,這章軍師功不可沒。如今皇上成立了軍機(jī)處,軍機(jī)大臣無定員,無官職,只從六部中隨時(shí)抽人,御前行走,無品無俸。這章琰就到了軍機(jī)處參詳軍務(wù),雖說皇上只給了個御前參贊行走的職務(wù),但人人都知道這軍機(jī)處乃機(jī)要中樞之地,他進(jìn)去就直接掌此部門,代天子總理調(diào)度天下兵馬,竟是連兵部尚書,也不及他�!�

    朱絳微微有些茫然:“皇上這是重用禎哥兒的人的意思吧?”

    他父親已經(jīng)在一旁恨鐵不成鋼:“愚鈍!這是把昭信侯的臂膀羽翼都給奪了!皇上這招可厲害著呢!旁人看著只是賞給昭信侯天大的面子,卻不知長公主留給昭信侯的人,輕輕松松就被皇上拿去用了,你是不知道定襄長公主嫁人后,她手里的軍隊(duì),幾乎全是章琰在做主調(diào)度指揮!”

    朱絳臉色變了。

    朱國公拍了拍次子的手背:“我們這位陛下,也是兵馬倥傯中打下的天下。其謀略城府,那都是聰明絕頂?shù)摹_@軍機(jī)處一成立,進(jìn)去的全是陛下極為信重的人。幾位相爺全都回過味來了,這是要繞過內(nèi)閣,要動軍制了,但卻又沒法勸諫,畢竟戴著個軍機(jī)的名頭,內(nèi)閣不好置喙。”

    “但我猜,這軍機(jī)處的人,每日能晉見陛下,撰擬諭旨、協(xié)處奏折,開始只是參贊軍務(wù),但軍機(jī)大事,牽連眾多,來日必然能參議大政,絕對的手握實(shí)權(quán)!”

    “昭信侯年幼,使喚不了章琰的,章琰若是忠于昭信侯也還罷了,但也由不得他,更何況這是太大的誘惑,章琰此人野心極大,陛下這一招正中他下懷,也不過是順?biāo)浦�,一舉兩得之事,而且……”

    他意味深長看了眼朱絳:“人人都知道昭信侯是為了我們家的子丹出的頭,得罪了旬陽郡王。不知道的只說他孩子氣,我們倒還能把事情推在孩子們意氣用事上。但如今皇上這一出來,基本我們國公府,只能硬生生承了皇上這份深恩,承了昭信侯這份情了�!�

    朱絳心里震撼又懵懂看向朱國公:“祖父的意思是,我不該親近禎哥兒嗎?可是禎哥兒為我出頭,義氣深重……”

    朱國公搖了搖頭:“沒說讓你遠(yuǎn)著他,說多也不懂,你只管隨著本心去吧,昭信侯和你若是不想別的什么,總也有你們的前程在。”

    朱絳的父親狠狠瞪了眼朱絳,賠笑對著國公:“是絳哥兒太過愚鈍了,父親息怒�!�

    朱國公嘆氣笑了下:“不必指責(zé)他,皇上自己是個聰明縝密人,也就不喜歡臣下太聰明算計(jì)。昭信侯和他這樣天真爛漫胸?zé)o城府的,想來倒入了陛下的眼。若是一味迎合那些宗室公子們,怕到時(shí)弄巧成拙呢,也算是錯有錯著吧,咱們這些大人的機(jī)巧怕是一眼就能被陛下看穿。”

    他長長嘆了一聲氣,仿佛看到了過去的那些歲月,瞇著眼睛:“人人只道我有福之人不用忙,豈知我這輩子走得是如何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今上,和高祖那是一脈相承的天資穎悟,心機(jī)難測,天意如何高難問啊?”

    朱絳心里一抽,看向朱國公,朱國公和顏悅色對他道:“子丹你沒有壞心,這是極好,你只要記得,昭信侯這個位子,險(xiǎn)之又險(xiǎn),但若順著陛下,榮養(yǎng)下去,也一樣能夠福祿雙全到老,只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今上沒有皇子,立儲遲早是擇近枝而立,但陛下春秋正盛!因此你和昭信侯只管做你們自己就好。”

    朱絳茫然:“什么叫做自己?”

    他老子抽了下他的頭:“自然是該吃吃該玩玩,做你們的紈绔少爺,不做正經(jīng)事就對了!”

    朱絳長大了嘴巴:“��?”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朱國公看他越發(fā)和顏悅色:“我已和你父親說了,每個月給你的月例翻三倍,你只管和侯爺好好相處,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隨意就好。”

    朱絳呆呆的,朱國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但愿養(yǎng)兒皆愚魯,無災(zāi)無禍到公卿,平凡愚魯,才是你的福氣,如今看來,你倒是有些像我了。”他轉(zhuǎn)過頭看到次子,又叮囑道:“子丹的婚事,也須得認(rèn)真考慮,你和你媳婦囑咐明白了,子丹的媳婦,我和你母親已有考量,萬不能瞎安排壞了事——我聽你母親說你媳婦有些打算,切切不可亂來�!�

    朱國公吩咐完后,看朱絳傻乎乎的樣子,只道他是歡喜瘋了,畢竟原本就是個紈绔少爺,如今是能盡情吃喝玩樂去,豈不是開心死?便也拍了拍他肩膀笑了下,起了身,將兒子帶了出去,自然是要再仔細(xì)交代這孫兒的婚事。

    過了一會兒碧璽歡喜地走了進(jìn)來笑道:“國公爺今兒怎么想到來看你了?對了,老太太剛剛也打發(fā)了人過來,送了好些料子過來,讓我們給您做幾套好衣服,說是你如今時(shí)常要出去應(yīng)酬,須得穿體面些,我打聽了下,連大爺那邊也沒有,剛才大奶奶身邊的杏紅路過看到,臉色好生難看,哈哈哈哈!”

    朱絳怔怔坐著,仿佛什么都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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