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追問。
只是輕輕將小寶抱在懷中，試探著問：「小寶，要不要和娘親一起離開這里？我們?nèi)e的地方生活�！�
小寶仰頭看著我，片刻后問：「那妹妹呢？」
我強(qiáng)壓住心頭的痛，語氣盡量溫柔：「娘親知道你喜歡那個(gè)妹妹，可她畢竟不是咱們家的。小寶，你更喜歡妹妹，還是娘親？」
他垂下頭，聲音悶悶的：「娘親更重要……」
我揉了揉他的小臉，終究是放下了一點(diǎn)心。
這時(shí)，丫鬟扶著我去煎藥。
我端著熱藥回到小寶的房間，卻看到薛林、胡若、胡可兒都在。
那病懨懨的胡可兒竟然躺進(jìn)了小寶的被窩里！
兩個(gè)孩子都病著，他們竟毫不在意病情會(huì)互相傳染！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在胡若面前失態(tài)。
可等我走到床邊，看到小寶嘴里含著一顆糖，忍無可忍地問：「誰給小寶喂糖了？！」
胡可兒弱弱地開口：「是……是我喂的，對(duì)不起……」
她那模樣楚楚可憐，仿佛我是個(gè)惡人。
我心中怒火燒得更旺：「你是想害死他嗎？」
小寶聽見我的話，伸開雙臂護(hù)在胡可兒身前，大聲叫嚷：「娘！可兒姐姐那么善良，她喂我糖是為了讓我開心，你為什么兇她！」
聽到這話，我心口仿佛被刀狠狠剜了一下。
再看薛林，他皺著眉，似乎想斥責(zé)我，但咽了回去，換了副柔和的語氣：「不過是一顆糖，能有什么事？你就是太緊張了。」
「小寶馬上要喝藥，誰知道糖會(huì)不會(huì)和藥效沖撞！他生病了，你們不但不避忌，還這么縱容！」
我聲音一高，小寶的眼淚立刻掉下來，小聲嘀咕：「娘……你好嚇人……」
他轉(zhuǎn)頭撲進(jìn)胡若的懷里，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胡可兒一邊道歉一邊哽咽。
我看著眼前的四人——胡若溫柔地安撫胡可兒，薛林低聲勸慰，小寶縮在胡若懷里依賴地抓著她的手……
這一幕，活像一家四口。
而我，站在一旁，像個(gè)多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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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輕嘆：「哎呀，妹妹你如今需要人照顧，小寶也病了，薛林昨夜怎么舍得拋下你？」
她轉(zhuǎn)頭嗔怪地看向薛林，語氣親昵：「你也真是的，雖然我昨夜很急，但囡囡不是很快就睡著了嗎？你還留了一整夜，害得妹妹一個(gè)人辛苦地照顧小寶�！�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看向薛林，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低聲解釋：「我以為小寶有嬤嬤照顧，囡囡的情況比較急，所以……」
「你啊，真把囡囡當(dāng)親女兒了是不是？」胡若嗔笑著抱起胡可兒，又將小寶攬入懷中，語氣嬌媚地說，「我可告訴你，囡囡可是我的心頭寶。」
薛林竟然露出了一絲不自覺的笑意：「好好，我不跟大嫂搶。」
「彭——」
我將手中的藥碗重重放在桌上。
「這是小寶的藥，記得讓他喝了。我身體不適，先去休息了�！�
薛林忙起身想扶我，卻被我輕輕避開。
他僵了僵，低聲哄道：「夫人，你這是又鬧脾氣啦？哪里不舒服，我給你揉揉，好不好？」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像是在試圖安撫一個(gè)鬧小性子的孩子。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shí)到，他對(duì)我的親昵，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模樣。
甚至與他對(duì)胡若的態(tài)度越來越相似。
我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無事�！�
薛林還想說什么，胡可兒卻突然嬌聲道：「娘親，我有點(diǎn)不舒服……」
她這一聲軟軟糯糯，而薛林立刻如臨大敵般沖到她身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讓叔父看看�！�
我轉(zhuǎn)身離開房間，外頭的陽光很暖，灑在身上卻一絲溫度都沒有。
耳畔傳來胡可兒的聲音，細(xì)細(xì)軟軟：「叔父，為什么你不能是我爹爹呀？」
「叔父也想做囡囡的爹爹啊，可是叔父還得說服你姨姨呢�！寡α值偷托χ�。
我的身形猛然一晃，胸口一陣劇痛，視線發(fā)黑，耳邊丫鬟的驚呼聲漸漸遠(yuǎn)去，直至徹底陷入黑暗。
等我醒來時(shí)，坐在床邊的是婆婆。
她端坐在一旁：「醒了？你也真是的，只知道折騰自己的身子。以為這樣就能讓薛林對(duì)你多上心些？」
她將漆黑的藥碗遞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