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說完她自己都懷疑,這借口是否太拙劣。
對面沉默頃刻,男人笑了聲。
蘇稚杳心緊了下,以為自己露餡了,正無言,賀司嶼的聲音又在手機里響起:“到信托正大門�!�
他沒再說,蘇稚杳疑惑:“然后呢?”
“先走到。”
“喔……”
蘇稚杳聽話地過了馬路,賀司嶼才繼續(xù)說:“往右手邊,沿著第八大道走�!�
她就沿著第八大道,走了一段路,聽見手機里,他那邊有雜音,蘇稚杳沒深思,只問:“你有事要忙嗎?”
“沒事�!辟R司嶼說:“看到時代廣場就左轉(zhuǎn)�!�
蘇稚杳張望兩眼,眸光一亮:“看到了!”
“十字路口要過去嗎?”
話音方落,視野里猝不及防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蘇稚杳原地驚愣住。
紐約時代廣場,被譽為世界十字路口,是曼哈頓的心臟。
他一身商務(wù)大衣,手機舉在耳畔,在一群等待過馬路的行人中,高大挺拔,十分醒目。
相隔一條人行道的距離。
他站在那里,和她遙遙對望。
紅燈閃爍著,綠燈即將亮起。
忽然想起他那天說,他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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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辦公室py可以安排了
第62章奶鹽
下午五點的紐約,太陽將落未落,他們相見在曼哈頓冬天的黃昏里,天際是晶亮的金橙色。
這座城市摩天大樓挺拔錯落,道道豎向的幾何線條呈古典與現(xiàn)代結(jié)合的美術(shù)風(fēng)格,縱橫壯麗的建筑底下,十字路口人影憧憧,車流不息。
縱向的在等待,橫向的人與車在他們視線交匯處穿梭,接踵而過。
他立在人行道的那一端,身姿筆直,遠(yuǎn)遠(yuǎn)望過來,行客三千,目光卻只凝在她一人身上,仿佛那一刻世間只有她是清晰明亮的,其他都如影模糊。
一輪描邊的落日懸在他身后。
余暉反射得左右大廈的玻璃幕墻星光閃爍,也有光似亮金的粉,細(xì)細(xì)碎碎灑落在他炭黑色的羊絨大衣上。
紅燈閃跳幾下,眼前的人車漸漸稀疏。
綠燈常亮。
身旁的人走過去,對面的人走過來,蘇稚杳看見他順著人流,徑直往她的方向邁開步。
他是人群中最出眾、最耀眼的那一個。
蘇稚杳瞬間如夢初醒,下意識想要奔向他,卻因行李箱占地,剛出半步,就被前擁的人群擠回到后面。
“站那。”
電話里,男人偏低的嗓音溫磁。
蘇稚杳在他漸近的注視下,停住腳步,乖乖站在原地,等他穿越人潮,走到她面前。
因身高差,她的頭,隨著看他的目光,慢慢抬高,他到跟前時,她仰著臉,一雙清澈的眼睛里,含著心虛又驚喜的情緒,懵懵望著他。
賀司嶼放下手機,從她手里接過行李箱,帶她退回到路邊,而后垂著眼睫看她,語調(diào)勾著笑意:“叫了運送服務(wù),給我送禮物?”
他故意的,在調(diào)侃她的借口不高明。
和他比,她道行太淺,心思在他面前能被一眼看破,蘇稚杳一邊因計劃失敗而理虧,一邊又不太服氣地昂然道:“對啊,我不算禮物嗎?”
賀司嶼翹了下唇角,被她惹笑。
他語氣聽著有些無奈:“以后不許一個人跑過來了�!�
蘇稚杳將手機塞回口袋,聞言,見他沒那么喜悅,突然一下就喪氣了。
她悶悶說:“我過來找你,你不高興嗎?”
賀司嶼瞧著面前頹頹喪喪的女孩子。
要不高興,他也不能在電話里聽出她人就在幾百米外的信托銀行時,立刻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去接她,沒有一秒猶豫,當(dāng)著全公司的面步子匆促著急見她,完全不見威嚴(yán)的樣子。
他都要高興瘋了才對。
只是心疼她這么大老遠(yuǎn)拖著行李箱坐飛機,還只身前來,太不安全。
“不帶助理,也沒讓大為和里奧跟著�!辟R司嶼很輕地嘆息:“存心讓我牽腸掛肚�!�
反應(yīng)到他是在擔(dān)心,蘇稚杳心又軟綿綿起來,低著腦袋有幾分受訓(xùn)的模樣,小聲說:“出個遠(yuǎn)門而已,我都這么大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見他張開唇,還要念叨。
蘇稚杳先“哎呀”一聲,截住他話,皺著漂亮的眉,一臉怨念地瞅著他:“我來都來了,難道你還要叫人再送我回去嗎?”
她不開心地別過臉,癟了下嘴,咕噥:“什么靜待歸期,說得好聽,都見到好幾分鐘了也不抱抱我……”
后面聲音越來越輕,聽不清她在絮絮叨叨什么,但小姑娘又委屈又要抱怨的小表情可愛得要命。
賀司嶼笑起來,也不多話了,掌心壓到她后背,胳膊往回收,摟她到懷里。
他下巴抵在她頭頂,慢慢撫著她發(fā),聲音輕輕落下去:“謝謝寶貝的禮物,我很鐘意。”
蘇稚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時還沒見過賀司嶼的溫柔,她就在想,如果哪天她生氣了,他用這樣好聽的嗓音溫柔哄哄她的話,她應(yīng)該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原諒。
還真的是。
蘇稚杳心里這就愉快了,雙手鉆進他的大衣里,圈住他腰,將他抱實。
夕陽下,他們在曼哈頓的街頭相擁。
落日的光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薄薄的金箔,傍晚的微風(fēng)吹在她背上,像是把她往他的懷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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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司嶼一只手拉著行李箱,一只手牽著蘇稚杳,原路返回,去往公司。
她來得臨時,他還有部分工作亟待處理。
距離賀氏集團分公司樓區(qū)還有一段路的時候,賀司嶼突然停下來,回過頭,抬起他們交握的手示意了下,問:“介意么?”
蘇稚杳滿眼疑惑,牽手為什么要介意?
她茫然地?fù)u了搖頭。
有短瞬的安靜,賀司嶼看她的眼神變得深刻:“我是說,介不介意被他們看到?”
畢竟她還沒準(zhǔn)備要公開他。
蘇稚杳明白過來,還沒和他像正常情侶那樣,在外人前也大大方方恩愛,想想羞澀中還有幾分期待:“看到就看到,女朋友過來查個崗還不讓了?”
賀司嶼被她拿腔帶調(diào)的樣引得笑了,語氣顯得萬般無奈:“上回都不準(zhǔn)我看你�!�
他是指晚會,她刻意和他佯裝陌生。
“那、那晚是人太多了,”蘇稚杳不占理,支吾著,底氣不足:“又沒要藏著你……”
“是么?”他聲沉著,眼里明顯是在笑。
只不過蘇稚杳當(dāng)時虛得不行,視線到處亂瞟,沒看他的眼睛,她含糊應(yīng)了聲,而后突兀地轉(zhuǎn)移話題:“還走不走啦,紐約怎么這么冷,手都要凍僵了……”
賀司嶼似乎是習(xí)慣了處處讓她一讓,不揭穿,只笑了笑,脫下羊絨大衣,披到她身上。
蘇稚杳見狀驚愣了下,本能抬起胳膊想要擋開,卻被他捉住手,套進袖子里。
他里面就一套常規(guī)西服,看著都單薄。
“你會冷。”蘇稚杳想還他,但掙不開。
賀司嶼不以為意,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男人總是有著特別的體溫,他其實并不畏寒。
給她穿好后,他說:“沒有讓女孩子受凍的道理�!�
蘇稚杳既擔(dān)心,又深陷在他的體貼里。
被人用心愛著的感覺很好,會上癮。
男款大衣袖子過長,蘇稚杳艱難從袖口探出手,手指陷入他指間,交扣著,主動牽上他,人也貼過去,另只手抱住他臂膀。
嬌柔著聲說:“我們快走吧,辦公室里暖和�!�
幾分鐘后,賀氏紐約分公司的職員們就看見他們不茍言笑的頂頭上司,帶著個漂亮女孩兒進了公司。
親自拉行李箱,還把外套都給人家了。
箱身乳白,是某高奢品牌私人定制款,拉桿掛著串毛茸茸的小兔子掛飾,和他自身的氣質(zhì)截然不符。
看起來牽的是小女朋友,再看看,又莫名有幾分寵女兒的味道。
走向?qū)S秒娞荩宦酚鲆姷娜藥缀醵际求@愣中回魂,忙不迭向他打招呼,一聲聲“賀先生好”此起彼伏。
基本沒有人以總裁的名義稱呼他,有失他身份,但他說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jì),稱呼董事也不合適,所以都叫他賀先生。
在場只有徐界見怪不怪,冷靜上前,盡職盡責(zé)地想要接手行李箱:“先生,我來……”
“不用�!�
電梯門敞開,進去,賀司嶼按下樓層鍵。
直達他辦公室的專梯是觀光式電梯,轎廂全透明玻璃,垂直升降,能一覽城市風(fēng)景。
蘇稚杳仰起頭,身后是粉藍(lán)色的晚霞,襯得她一張臉格外清透白皙,淺褐的眼瞳都是透亮的。
她下巴蹭蹭他肩臂:“餓了�!�
“想吃什么?”
蘇稚杳整個人靠住他,全部重量都倚在他身上,臉蛋抬得高高的,認(rèn)真思考:“嗯……鰻魚鵝肝吐司。”
賀司嶼不由抬手,指腹摩挲兩下她滑嫩的臉頰:“去餐廳,還是送過來?”
“當(dāng)然是送過來了�!碧K稚杳歪了下腦袋,還挺通情達理地說:“你忙你的,我自己在旁邊玩兒,不影響你�!�
賀司嶼彎唇,不明深意一笑。
她在,不管有無動靜,要他如常心無旁騖,都很有難度。
賀司嶼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得大,天未暗到底就已燈火通明,水晶吊燈亮著,照得低奢的桌面發(fā)出冷冽的光。
深灰色羊毛地毯全屋鋪展開,落地窗透潔明亮,那面沒有窗簾,從高處望出去,外面一片晚霞彌漫,但靠近廊道的那一面墻前卻是有幕簾從天花板直垂而下。
他紐約分公司的辦公室,蘇稚杳是第一次來,剛進門就伸著脖子左右張望,倒像是真來查崗的,非要看出個所以然,有沒有小情人的痕跡。
見到那面墻的灰色幕簾,她正奇怪,身后的玻璃門自動合上,將里外隔絕。
他突然從后面擁上來。
高大硬朗的身軀貼著她背,胳膊強勁有力,不容掙脫地?fù)ё∷�,頭頸低下來,熱息一陣陣呼到她頸窩,嘴唇似有若無來回蹭著皮膚,慢慢又從她側(cè)頸滑到耳朵。
他在耳后要親不親的,指尖撥弄著她的長發(fā),又有一下沒一下揉她耳廓,弄得她皮膚泛癢。
蘇稚杳身心一絲絲地酥麻起來,氣息都跟著飄了,低聲叫他:“賀司嶼……”
有段日子沒親熱,她更敏感了,受不太住,摸到發(fā)間他深陷的手,想要阻止,卻被他反握,拉下到她自己腹前,摁住。
他另一只手滑上去,虎口扣住她下頷,掰過她臉。
蘇稚杳迷糊著,都還沒看清他的臉,賀司嶼低頭,在她的視野里壓下陰影,呼吸熱到她唇上,他張開唇,完全吻住她。
進辦公室前那一路的正經(jīng)禁欲都是假的,一到無人之境,他就瞬間卸下了偽裝的面具,再不克制情和欲,任由自己反應(yīng),抱她的胳膊摟得很緊,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不再是若即若離的調(diào)情,他唇下節(jié)奏漸快,唇舌都用了幾分力,手指在她濃密順滑的黑發(fā)里滑動,隔著發(fā)絲捏她耳垂。
蘇稚杳感受著他親吻的力道,他一會兒含一會兒吮的好似有了癮,親得又深又重,十分放縱,蘇稚杳恍恍惚惚間都被吸得發(fā)麻。
她透不過氣,咬了下舌尖上他的舌,他一退開,她便抿住唇,不給他親了。
兩人臉對著臉,呼吸著。
她雙目瀲滟,水盈盈地望著他,眼神有些委屈,賀司嶼嗓音低�。骸霸趺戳�?”
他還好意思問。
“你親太久了……”蘇稚杳喘著氣,臉紅紅地抱怨:“你每次都要親那么久,我都不能呼吸了�!�
賀司嶼聽得笑了。
他們待一起時,接吻很頻繁,可這姑娘就是學(xué)不會換氣,每回都要把自己屏氣屏到頭昏。
“還笑,都是你。”蘇稚杳羞窘嗔他。
賀司嶼唇邊笑痕猶在,指腹撫上她濕潤的唇,承下她的怪罪:“嗯,怪我,沒好好教過你�!�
略作停頓,他有意低下聲:“等晚上。”
小情侶多日未見,想念會隨著時間累積,最后一并抒發(fā)在情愛那事上。
他話中深意,蘇稚杳心照不宣,耳朵都熱乎乎的,口是心非囁嚅:“我才沒有想學(xué)……”
不給他再調(diào)戲她的機會,蘇稚杳先發(fā)制人,話落即刻又控訴他,嬌聲嬌氣:“你剛親這么兇,我嘴巴都疼了。”
賀司嶼垂眼去瞧:“我看看�!�
她臉仰到最高,唇送到他眼前,表情仿佛還有潛臺詞,你看吧,看看自己做的好事。
賀司嶼兩指端著她下巴,細(xì)細(xì)瞧她的唇。
女孩子的嘴唇小而飽滿,溫溫軟軟的沒有唇紋,含上去像含到了奶凍,很潤,原本淺淺的唇色被吮成了鮮紅,唇形也特別好看。
如同一道美味佳肴擺在面前,很難不被勾起食欲,賀司嶼頭低下去,又想要親她。
蘇稚杳立刻捂住自己的唇。
賀司嶼去拉她手,她不讓,只好從正面把人擁進懷里,唇挨到她臉龐,耐著性子哄她:“讓我親親�!�
剛說等晚上……男人的嘴。
蘇稚杳搖搖頭。
小姑娘非是要和他唱反調(diào),賀司嶼拿她也沒辦法,總不能用強的。
“杳杳�!彼麚Q了種攻勢,聲線輕啞著,語氣柔得不像話。
“我想你想得受不了�!�
這個男人玩轉(zhuǎn)商界這么多年,是精通馭心術(shù)的,在駕馭人心方面是頂級高手。
蘇稚杳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心倏地就軟了下去,他氣息落在她鼻尖,燙燙癢癢的。
她支吾著:“我不是在這兒了嗎……”
“你在這,更受不了了。”
這是什么道理,蘇稚杳一時沒想透,不知不覺被套進去:“為什么?”
賀司嶼唇滑到她耳畔,細(xì)細(xì)碎碎啄著她耳垂,嗓音繾綣,似深夜里情人在枕邊的呢喃。
“想要你�!彼麊÷暤�。
想要,是哪種想要?
賀司嶼似乎是能隨時隨地猜到她心思,慢慢又說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蘇稚杳心臟猛烈激顫了下。
她才剛來,天還沒黑,他就要做那種臉紅心跳的事,未免太羞恥了。
蘇稚杳澀著聲:“那我來之前,你自己一個人,就沒有……想的時候嗎?”
她聲音很輕,問得隱晦,但能聽懂。
賀司嶼似乎是笑了一下,幽邃的聲音緩緩道:“在有在的辦法,你不在,也有不在的解決辦法。”
說著,他低下頭去看她。
“想知道么?”
蘇稚杳有了經(jīng)驗,知道他這語氣,要說的絕不是好話,不假思索捂住耳朵:“不要聽�!�
賀司嶼唇邊笑意略深。
小姑娘變機靈了,不好套路。
“我、我想洗澡……”蘇稚杳在他懷里扭了扭,想要找借口開溜:“坐了這么久飛機,身上好不舒服�!�
賀司嶼斂下黑睫,思忖兩秒,竟還真就松開手,輕易放她走:“內(nèi)間有浴室,穿我的浴袍�!�
他隔著那件羊絨大衣,拍了下她臀:“去吧�!�
蘇稚杳沒深思,紅著臉就跑開了。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很長時間,某人意外沒有催她,也許是有工作要忙,無暇顧及,于是蘇稚杳安下心,辦公室恒溫,很暖和,裹上他的黑色浴袍就走了出來。
聽見動靜,賀司嶼抬起眸,目光從文件移到她身上。
女孩子身子嬌小,穿著他的浴袍,衣長都蓋住了小腿肚,腰帶被她系得很緊,勒住一截小蠻腰,但領(lǐng)口依舊松垮,肌膚雪白瑩潤,鎖骨和半圓的凹線清晰可見。
男人眸光不易察覺地深了深。
不做言語,只掌心向上,招她過來。
蘇稚杳捏著領(lǐng)子,趿拉著男士拖鞋,后跟拖在地毯上走到他旁邊,見他指了下辦公桌。
“晚餐還要一會,先喝瓶椰乳�!�
蘇稚杳“喔”一聲,騰出只手拿起桌上那瓶已經(jīng)插.上吸管的椰乳,轉(zhuǎn)身就要走,被他扯住后領(lǐng)揪回來。
“跑去哪?”賀司嶼審視她。
她被迫回身,一只手捏住衣領(lǐng)不放,一只手抱著椰乳,眨眨眼,懵著一張臉:“沙發(fā)啊�!�
賀司嶼胳膊勾住她腰,往回一撈,蘇稚杳猝不及防跌進他懷里,坐到他腿。
“陪我�!彼f。
跌坐得突然,蘇稚杳浴袍掀到膝上,一雙纖白長腿骨肉停勻,并攏側(cè)貼著他的西褲。
感受著屬于一個男人的堅實,蘇稚杳如坐針氈,掙扎著想要下去:“我坐這兒你怎么工作,放我下來……”
她不聽話一直亂動,賀司嶼抬腿顛了她一下,蘇稚杳身子搖晃,倏地抱住他脖頸。
“賀司嶼!”她惱嗔。
賀司嶼微不可見地翹起唇角,湊近過去,熱息呼到她頸間,他忽然張口,咬了下她喉骨。
瞬間有電流從喉嚨直鉆到脊梁骨,蘇稚杳輕哼一聲,皮膚陣陣顫栗。
“老實坐著�!�
耳旁聽見他的聲音,帶著令人著迷的磁感,語氣刻意在嗓子里壓沉了,顯然剛剛是對她不乖的懲罰。
蘇稚杳心咯噔跳,不敢再鬧,偏又有股子難馴的勁兒,心一橫,一只膝蓋抵辦公椅上,另一條腿跨過去,坐著他腿,和他面對面。
然后還挺傲嬌地哼了聲,兩條胳膊直掛到他后頸,下巴擱到他肩上,在他背后,一只手握著手機玩,一只手捏著椰乳在喝,自己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全身重量伏著他。
陪就陪,看你怎么工作。
女孩子一身反骨,賀司嶼恰巧受用,摸清她心中所想,他笑了下,攬著她腰,握起鋼筆,就著這姿勢繼續(xù)批文件。
她窩在懷里軟得像一團棉花,長發(fā)剛吹干,柔順又蓬松,絲絲縷縷往他襯衫領(lǐng)子里鉆,把他的心釣著,他一呼吸,鼻息間都是她肌膚上沐浴露的香氛。
忽覺工作枯燥無味,很不得勁。
只過目了兩份項目報告,就沉不住氣了。
“杳杳。”
“嗯?”
她應(yīng)該沉浸在玩手機,這隨意一聲應(yīng)得酥酥軟軟,尾音不經(jīng)意拖出一絲慵懶和嬌媚。
勾得人浮想聯(lián)翩。
賀司嶼喉結(jié)滾動,指間的白金鋼筆突然往桌面一丟,掌心托住她臀,站起來。
蘇稚杳驚呼著就被他放坐到了桌面。
賀司嶼立在她之間,雙掌壓到她兩側(cè),不太穩(wěn)的鼻息逼近她的臉,直勾勾盯著她眼睛。
他這張臉生得實在蠱人,瞧著瞧著,思緒就迷離了……蘇稚杳不由咽了下,悄悄后仰。
賀司嶼連眼神都不許她逃避,兩指捏住下巴,讓她直面自己,喑啞著叫了她一聲寶貝。
她呼吸瞬間亂了,顫悠悠發(fā)出疑惑的聲。
他漆黑的眸底壓著暗涌,攫住她,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就在這里,給我,好么?”
光是聽聲音,蘇稚杳就感到迷醉,懷疑他的嗓子里融著酒。
心臟砰得飛快,還沒能醒過神,蘇稚杳又聽見他說不進,這里沒那東西。
“我、我不太懂……”蘇稚杳臊得很,臉埋得很深,磕磕巴巴地問:“要怎么做?”
賀司嶼隔著睡袍點了點她腿示意。
“你愿意的話,”在她似懂非懂的目光下,他略作停頓,手指慢慢移上去,在她領(lǐng)口別有深意地勾了下:“這里……”
再撫到她唇:“或是這里。”
第63章奶鹽
他指腹有著屬于一個男人的輕微粗礪感,壓在她唇上輕輕施力,意味晦暗,她屏住氣不往外呼,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在廝磨。
在這事上,蘇稚杳不懂具體花招,迄今為止所有經(jīng)驗全都來自于他,但因有國外幾年耳聞的理論基礎(chǔ),這方面,她就是有著一些沒什么用的理解能力。
故而他一暗示,蘇稚杳就懂了,不經(jīng)意的瞬間,還想到了多年前那個久遠(yuǎn)的夢。
那晚他們第一次同床而眠,他一副醉意深重的樣子,壓著喚她寶貝,她驟不防地,開始為利用他而心虛……尤其這人脾氣古怪,怕他發(fā)現(xiàn)她目的不純,要用變態(tài)的法子收拾她。
怕什么來什么,當(dāng)晚她就夢到他知道了一切,瞇著一雙病態(tài)猩紅的眼,懲罰她。
此刻他這么撫上她唇,顯然接近這意思。
蘇稚杳紅著臉,不爭氣地慫了,下意識將那瓶椰乳擋在身前,手機抵到他心口,想推他遠(yuǎn)些,卻被他捏住腕。
“想好了么?”賀司嶼一瞬不瞬凝視她,呼出的氣是燥熱的,語氣卻沉緩而有耐心:“我都沒問題�!�
蘇稚杳被他的氣息燙著,咬唇不語。
也不是不愿意,小情侶見面了,這是正常的,就是在辦公室這樣子好羞恥。
“那……”
她話說得慢了,去里間三個字剛要出口,辦公室的門鈴聲突然“叮咚”響起。
蘇稚杳聽得心猛得一顫。
以為下一秒自動門就要開了,她驀地滑下桌,就近鉆到桌底下,躲了起來。
當(dāng)時姿勢不対勁,蘇稚杳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能被人看到,何況她還穿著睡袍,顯得她多不正經(jīng),傳出去還見不見人了。
賀司嶼納悶一秒,不慌不忙蹲下。
黑金紋的大班臺下,半封閉的空間還算寬敞,女孩子跪坐在里面,光線半明半暗,浴袍領(lǐng)子歪垮在肩頭,長發(fā)蓬亂,活脫脫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四目相対,她一根手指豎到唇間,噓聲,示意他不要聲張。
洞悉她心思,賀司嶼抬了下眉骨:“做什么,想玩刺激的?”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逗她,蘇稚杳惱他一眼,把他往外趕,賀司嶼由著自己被她推遠(yuǎn),薄唇耐人尋味地勾起一點弧度,站起身。
這姑娘似乎不知道,門是他能控制的。
賀司嶼沒告訴她,按下座機旁的門控制器,理了理外套,有條不紊地坐回到辦公皮椅里。
徐界進到辦公室,看見的是他握著鋼筆審批項目報告的畫面。
“先生,晚餐到了�!弊狼�,徐界提著食物袋,看了圈發(fā)現(xiàn)蘇稚杳不在,察言觀色問:“需要替您擺出來嗎?”
鋼筆在紙頁上劃出流暢的筆跡,賀司嶼眼皮都沒抬一下:“先放著�!�
“好的�!毙旖缫姥苑诺阶烂�。
沒有離開,繼續(xù)向他匯報工作:“二十分鐘后總部有個視頻會議,到時我替您接進來,以及上月的財務(wù)報表我已經(jīng)整理好發(fā)到了您的郵箱,如果存在問題,我再交代下去審改�!�
賀司嶼可有可無地嗯了聲,擱下鋼筆,打開筆記本蓋:“我現(xiàn)在看�!�
并將那摞報告書啪地往前一丟,神情很淡:“企劃部要是分析方案可行性還要我教,趁早都換人�!�
徐界立刻將面前散亂開的報告整理齊,拿在手里:“我讓他們重做。”
“坐�!辟R司嶼點著鼠標(biāo)。
徐界應(yīng)聲,在他対面坐下等待。
蘇稚杳在桌底屏息靜氣,等著徐界走,半晌過去,卻聽見他坐下了,她吸口氣,悄悄扯了兩下賀司嶼的褲腳。
某人不為所動。
她又去戳他的膝蓋,結(jié)果被他捉住手,拉上去,放到上面。
蘇稚杳收不回手,桌外,是他和徐界対話的聲音。
他故意在這時審批報表,還不緊不慢,讓她在隨時可能被撞破的禁忌里臉紅心跳。
蘇稚杳羞惱得不行,偏就不服軟,突然抓緊。
賀司嶼隨即悶哼。
徐界從報告中抬起臉,見他鎖眉,臉色有幾分異樣,問:“先生不舒服嗎,我叫醫(yī)生……”
“不用�!辟R司嶼不易察覺地吸了口氣,嗓音低沉下去:“就這樣,去把視頻會議接進來。”
徐界應(yīng)答,起身離開辦公室。
門合上,桌下的女孩子探頭,想鉆出來,賀司嶼手指抵肩把她按回下去。
蘇稚杳一下跌坐回地毯,臉磕到他膝上,仰頭就見他手肘支腿,身子俯了下來,壓近她。
賀司嶼表現(xiàn)得過分冷靜,從而帶出危險的感覺:“長本事了?”
他這居高臨下的姿勢,壓迫感強烈。
尤其還被他深黑的眼牢牢鎖在視線里,蘇稚杳不由哆嗦了下,怯怯嘀咕:“誰讓你不放開我……”
賀司嶼捏住她下巴,端起她臉:“所以就能這樣了?”
蘇稚杳身后是辦公桌,方寸之地逃也逃不開。
僵持片刻,她低低吭聲:“不是故意的。”
賀司嶼虛瞇著眼,指腹磨她下唇:“有這勁,換個地方使�!�
蘇稚杳還在困惑他這句話的意思,接著后腦就被他控著摁過去,近至臉前。
蘇稚杳驚得抿住唇。
賀司嶼語氣近乎命令:“張嘴�!�
她不要,喉嚨里發(fā)出低悶的抗議聲,他兩指的力道恰如其分,掐住她兩頰,逼得她雙唇不得不分開。
蘇稚杳努力別過臉,垂死掙扎,突然一下嗚咽出聲:“賀司嶼你欺負(fù)人,我要哭了!”
假得不行,眼睛都不見紅。
賀司嶼被她逗得笑了下,隨后就斂住神情,眸色深下去,暗癮攢動:“等會兒再哭,哭完一起哄。”
蘇稚杳這才怕了,放軟聲音:“我不會……”
“不是愛吃雪糕么?”賀司嶼黑沉沉的目光壓下:“雪糕怎么吃就怎么吃�!�
落地窗外天已完全黑下,夜色當(dāng)真如夢境里。
蘇稚杳眼尾溢出水痕,都要瘋了。
女孩子嬌氣,賀司嶼也舍不得,頭頸往后枕在椅背,虛闔著眼,還算溫柔地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啞聲喚她寶貝。
幾分鐘后,筆記本彈出窗口,是總部高層視頻會議請求。
賀司嶼慢悠悠睜開眼,看到她委屈地伏在他膝頭,哭過似的,睫毛濕嗒嗒,眼睛合成縫。
到這份上,也沒什么好再克制趣味的,賀司嶼握住鼠標(biāo),點擊接受視頻會議。
電腦里傳來徐界主持高管會的聲音。
他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蘇稚杳不安地僵直了脊背。
“公司章程內(nèi)的項目繼續(xù)推進,至于前幾年因羅西家族受創(chuàng)的價值股和成長股,花幾個億我不在乎,收購還是投資,動動腦子再決策�!�
蘇稚杳眼角那抹紅越發(fā)濃郁,迷迷糊糊間,聽見他開會的聲音,陰沉冷漠,聲線四平八穩(wěn),完全聽不出一絲異常。
他一套高定西服穿在身上格外熨帖,一絲不茍,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將他的氣質(zhì)中帶出斯文感,可不為人知的視野里卻分明輕浮得不像話。
視頻里某位亞太區(qū)總裁向他請示,賀司嶼眼底漆黑,透著不耐:“亞太區(qū)就這點創(chuàng)收,有要求,先拿出績效,不要空口白話浪費我時間�!�
亞太區(qū)總裁極有自知之明,虛心同他請教亞太區(qū)市場在風(fēng)投領(lǐng)域的方向。
這問題,還不配讓他親自回答。
不用他開口,徐界已經(jīng)替他做出了回應(yīng)。
賀司嶼原本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但發(fā)現(xiàn)這姑娘在偷懶,本來也就只過半,趁他開會的功夫,又偷偷敷衍,不知道的以為她在嘬棒棒糖。
“先生看過亞太區(qū)去年的年報,特別是現(xiàn)金流量表,亞太區(qū)在品牌運營方面的策略和管控……”
徐界正說著,賀司嶼突然意味不明出聲。
“太淺了�!辈呗院凸芸氐牧Χ忍珳\了。
視頻會議里所有聲音止住,為他讓道,賀司嶼眼睫微斂,視線若有若無地掠下去:“不夠深入。”
他平靜的嗓音底下隱約壓著一道暗涌,也不曉得這兩句是在対誰說。
蘇稚杳飄忽的心臟一下被攫住,臉?biāo)朴幸粓F火,一直燒到耳垂,他眸子黑得深不見底,她不敢再対視,淺紅的唇硬著頭皮張開。
而那位亞太區(qū)總裁撓著頭想,老板這話可真抽象。
會議還在繼續(xù),蘇稚杳很窒息。
她昏乎乎地趴著,眼神逐漸迷離,有那么一個瞬間真以為自己在吃雪糕。
牙尖磕到一下,賀司嶼濃眉忽地深深蹙起。
視頻里各區(qū)域高管心跟著一緊,以為無意又惹了這位爺?shù)牟粣�,都提心吊膽著,下一秒,所有人面前的屏幕冷不防顯示,他退出了視頻會議。
賀司嶼一把攏過她腰,扯落帶子,蘇稚杳一瞬從地毯落到他懷里,還在狀況外,氣息薄薄地嗔道:“干嘛……”
一聲婉轉(zhuǎn)又軟又嗲,含著絲嬌媚的尾音,聽得人骨頭都要發(fā)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