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5章

    祝真不寒而栗,摸出放在床頭背包里的匕首,打定主意,如果那個古怪的嬰兒闖入房間,她拼著一死也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絕不能坐以待斃。

    她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幾分鐘后,笑聲戛然而止。

    祝真握著匕首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清醒時,天色已經(jīng)發(fā)亮。

    她探著頭看床下的封紹,冷不防斷肢撞上欄桿,發(fā)出一聲痛叫。

    封紹立刻睜開眼睛,眸色中充滿警惕。

    看見上鋪的少女齜牙咧嘴著捂住右腿,他的臉上方才浮現(xiàn)出一抹暖色,關(guān)心道:“沒事吧?”

    祝真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俏臉有些扭曲,一時答不上話。

    封紹有些擔(dān)心,三兩步爬到上鋪,半跪在她面前,輕輕握住膝蓋看了看,問:“什么時候磨破的?怎么不說?”

    “一點兒小傷,不礙事�!弊U娉褟姡瑨暝胍鹕碜�,傷處被他的手指碰了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再度躺倒。

    “夜里泡了臟水,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發(fā)炎�!狈饨B從背包里拿出棉簽和碘酒,動作細致溫柔地給她上藥。

    祝真乖乖任由他擺布,同時偷偷看他的臉。

    男人神情專注,毫無雜念,像心懷慈悲普度眾生的高僧,讓人心生仰慕,又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邪念,想要不計一切代價,將他拖入萬丈紅塵。

    紫紅的藥水涂上柔嫩的肌膚,祝真半躺著,時不時因為傷口的蟄痛而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就在這時,蘇瑛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推開門,闖了進來。

    “出事了!”她一邊說話,一邊往上鋪看過來,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時,美目睜大,紅唇驚訝地張開。

    祝真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襯衣底下空無一物,赤裸的雙腿微分,正對著封紹,上半身赤裸的對方又恰好跪在她腿間,這畫面有多么少兒不宜。

    更不用提,她嘴里還正發(fā)出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呻吟聲。

    祝真的臉瞬間爆紅,正打算解釋,卻見蘇瑛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姨母笑,“善解人意”地道:“你們繼續(xù),我待會兒再來�!�

    說完這話,她體貼地退出去,重新關(guān)上房門。

    有如五雷轟頂,祝真欲哭無淚,窘迫地收回傷腿,將掛在陽臺上半干的衣物換上,和封紹一起出去。

    應(yīng)對這種車禍級別窘境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做回應(yīng),裝作無事發(fā)生。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來到142宿舍,就連素來鎮(zhèn)定自若的封紹,面上都現(xiàn)出一抹猶疑。

    單琴死了。

    血肉被什么東西啃吃干凈,只剩下薄薄的一張人皮。

    ————————

    明天應(yīng)該可以加更,我盡力哈~

    校園怪談(17)迷霧

    曾經(jīng)溫柔如水的臉,變成一張繪了五官的紙,表情定格在驚恐萬狀的一瞬間,黑發(fā)披散著,從頭到腳看不到分毫血肉,只余柔軟的皮膚,完整又干凈。

    和單琴同一宿舍的宋之樂瘋了。

    她一個人縮在角落里,神經(jīng)質(zhì)地啃著手指,嬌小的身子不停發(fā)抖,問她什么都答不上來,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蘇瑛面沉似水:“我本來懷疑單琴是臥底,可她怎么死了?”說著,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封紹一眼。

    封紹蹲下身,目光在角落里一片凋零的玫瑰花瓣上停留片刻,用手摸了摸人皮,又拉開松松垮垮綴在皮上的校服,認真檢查起來。

    祝真看得心里發(fā)毛,和蘇瑛一起將宋之樂扶起,輕聲安撫了她許久,她的情況卻沒有任何好轉(zhuǎn),雙眼失去焦距,空空茫茫的,說話也語無倫次,提煉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雖然年紀小,心理素質(zhì)卻算得上極好,竟然被嚇成這樣,也不知道到底撞見了什么陰森可怖的事。

    吳國平也跟著蹲下,遞了支煙給封紹,被他客氣地拒絕:“謝謝吳哥,我不抽煙�!�

    中年男人也不勉強,自己點了一支,抽了兩口,嘆氣道:“這女人是挺可疑的,連續(xù)兩次投票都棄權(quán),又不爭不搶,在這個吃人的游戲里實在很奇怪,要不是怕你們說我欺負弱者,我昨天就想投她來著,但是她為什么死了呢?”

    他摸了摸單琴的腹部,道:“內(nèi)臟和娃娃都沒了,作孽喲!”

    蘇瑛有些焦躁,說話也不大好聽:“別抽煙了,講點兒社會公德!我們?nèi)ブ蛋嗍疑塘可塘�,今天必須找出那個NPC!”

    也不怪她著急,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剛剛有幾分頭緒的事件隨著單琴的死亡,又變得撲朔迷離,如果不趕快離開這個游戲,受【拖延癥重度患者】道具限制的蘇瑛很可能會死。

    吳國平并不生氣,呵呵笑著熄了香煙。

    蘇瑛和祝真扶著宋之樂,兩個男人跟在后面,一起來到值班室。

    蘇瑛搶先開口:“宋之樂的精神出了點兒問題,恐怕沒有辦法投票,現(xiàn)在的決定權(quán)在我們四個人手里。”

    “我建議大家不要再有所保留,畢竟我拖不起,吳哥想必也不愿意再死一次,再說,繼續(xù)拖下去的話,今天夜里襲擊我們的鬼說不定更可怕,我們不可能次次都這么好運。待會兒每個人輪流發(fā)言,證明自己清白的同時,分析你覺得最可疑的對象,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jù)�!彼f得有理有據(jù),幾人自然贊同。

    “我先說�!碧K瑛當仁不讓地搶走了主動權(quán),“第一天的時候我就被投過,系統(tǒng)沒有判定我是NPC,本身已經(jīng)證明了我是玩家……”

    “小蘇,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眳菄叫Σ[瞇地舉起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使用的那個拖延功能的道具,是可以延遲對方任何動作的吧?”

    得到蘇瑛的肯定后,他緩緩指出一個盲區(qū):“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即便你確實是臥底,系統(tǒng)也會延后三天做出判定?”

    祝真悚然一驚,看向蘇瑛的眼睛也帶了探究。

    蘇瑛的臉色難看下來,頓了頓道:“你說的沒錯,不過你別忘了,無頭鬼可是死在我手里的,祝真也親眼見過我的能力……”

    “但是,系統(tǒng)從來沒有說過,NPC不會擁有和玩家類似的能力�!眳菄揭琅f是一副不與人爭斗的好脾氣,“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小蘇別介意啊~”

    祝真看著英姿颯爽、對她一直十分照顧的蘇瑛,怎么都無法相信她就是那個幕后boss。

    她的一舉一動都太鮮活生動,沒有自我意識、依照設(shè)定行事的NPC,真的有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再想到自己和她在同一間房里待了兩個夜晚,祝真的心臟“咯噔”一聲,后知后覺地滲出點兒冷汗。

    蘇瑛抿了抿唇,道:“照這么說,那你也很可疑吧?誰知道到底有沒有SSSR等級的能力,你所謂的‘不死之身’,也有可能是系統(tǒng)給NPC開的外掛吧?”

    “可是,昨天你們都選了我,我并沒有使用延遲道具,系統(tǒng)也沒有宣布大家指認正確,這已經(jīng)足夠證明了吧?”吳國平幾句話說得蘇瑛啞口無言。

    蘇瑛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祝真,道:“話雖這么說,可我依然認為,有沒有能力是區(qū)分玩家和NPC的一個重要標準。祝真妹妹,私心而論,我很喜歡你,但是從進入游戲開始,你似乎還沒有展示過你的能力,為了洗清嫌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給我們演示一下?”

    祝真有些赧然:“我的能力比較雞肋……”說著,她雙手捧住面前的水杯,低低念了一聲口令。

    白光閃過之后,水杯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杯子。

    蘇瑛:“……”

    吳國平:“……”

    蘇瑛扶額:“那你是怎么茍到現(xiàn)在的?”

    祝真看了眼一直在沉思的封紹,意思不言而喻——靠抱大腿。

    接下來,蘇瑛和吳國平又爭辯了幾句,始終沒有達成一致的看法。

    蘇瑛十分直白地道:“到了這個地步,說實話,我覺得你們每個人都很可疑。”

    她看向縮在桌子底下發(fā)抖的宋之樂:“包括宋之樂,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裝瘋呢?”

    越說越可怕。

    吳國平表示贊同:“我們似乎走到了死路,我想這大概就是臥底的高明策略,它一定要看我們互相懷疑,自相殘殺,而我們卻不得不按照它希望的做……”

    “你們可以繼續(xù)投我,但你們應(yīng)該很清楚,這樣拖下去沒有意義,小蘇也拖不起……”他提醒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蘇瑛,粗胖的手指將白紙扯成三片,分別寫上她們?nèi)齻人的名字,團成紙團,抓了個鬮,將蘇瑛的名字念出,“小蘇妹子,對不住,你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不幸,可別怪我,要怪就怪這個系統(tǒng),怪老天吧。”

    蘇瑛看向封紹和祝真,雖然明知現(xiàn)在大家都撕破了臉,他們順勢投自己的可能性非常之大,還是硬氣地沒有說軟話:“要寫快寫,再討論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別磨嘰了�!�

    封紹卻擱下筆,臉上是將前因后果全部理清的豁然開朗,雙手在桌上交握,神色沉穩(wěn)篤定:“稍安勿躁,我好像還沒有發(fā)言�!�

    ————————

    下午兩點加更。

    校園怪談(18)孕育(5500珠珠加更章)

    祝真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問:“紹哥是不是已經(jīng)確定了臥底是誰?”

    封紹點了點頭,并不賣關(guān)子,對三人道:“我從頭說起,如果有說的不嚴謹或是不正確的地方,各位可以隨時打斷我�!彼ь^看了眼時鐘,距離八點還有二十分鐘,時間上還算寬裕。

    蘇瑛緩了緩神色,道:“你說�!�

    吳國平也沒有異議。

    縮在桌子底下啃指甲的宋之樂神經(jīng)質(zhì)地咧開嘴笑了一下,沒有焦距的眼睛呆滯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往祝真的腳邊挪了半步。

    “第一天在足球場上的時候,我就有一個疑問,系統(tǒng)說這是一場‘7人淘汰制游戲’,除去臥底的NPC不論,單琴肚子里懷著的胎兒算不算一個生命?如果算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應(yīng)該是8個人才對�!狈饨B意態(tài)從容,說話不緊不慢。

    “也有可能系統(tǒng)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嚴謹呢?”蘇瑛提出反對意見,“單憑這個判斷單琴是臥底,理由不夠充分�!�

    “你說的不錯。”封紹條分縷析,“因此,事件導(dǎo)向三種可能:一,系統(tǒng)無視了尚未出生的嬰兒;二,單琴撒謊,她根本沒有懷孕;三,單琴就是臥底。”

    他看向祝真:“我請祝真幫忙試探過,單琴肚子里確實有活物,所以第二條可以排除。”

    祝真聽到他用“活物”兩個字形容那個自己曾經(jīng)摸過的小生命,不自覺打了個抖,用力點頭道:“對,我可以作證�!�

    “我和祝真討論過,方才吳哥也說過,單琴大著肚子單槍匹馬闖到這里,性格卻不爭不搶,表現(xiàn)得太過柔弱,這些都是可疑之處,不過,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為了避免誤傷,昨天早上的投票,我依然沒有投她�!狈饨B俊朗的面容上出現(xiàn)一抹不忍,旋即又堅毅起來,“另外,我始終有一點想不通,進入這個游戲之后,我們便被各種鬼怪所包圍追殺,呂國安死于鄧科之手,丁高杰死在雨女手里,假定單琴死于嬰靈,宋之樂也是被嬰靈嚇瘋的,為什么自始至終,那位隱藏在暗處的NPC從來沒有出過手?”

    “或許是它比較謹慎,也或許是它很自信,覺得這些鬼怪已經(jīng)足夠?qū)Ω段覀��!眳螄猜朴频氐馈?br />
    封紹微微笑了笑,道:“我和祝真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然而,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規(guī)律——所有的鬼怪,從來沒有同時出現(xiàn)過�!�

    “不對,鄧科和雨女,還有雨女和嬰靈,都出現(xiàn)在同一個夜晚�!碧K瑛反駁道。

    她剛說完這句,便反應(yīng)過來,喃喃道:“雨女出現(xiàn)的時候,鄧科已經(jīng)被宋之樂的能力殺死了,至于昨天晚上,雨女是前半夜襲擊你們的,嬰靈的哭聲和笑聲后半夜才響起,它們確實是分開行動的�!�

    “不止如此�!狈饨B補充道,“它們似乎遵循了某種固定的規(guī)則,只有這一只鬼因為各種原因死亡之后,下一只鬼才會出現(xiàn)。然而,我和雨女正面交鋒過,它可以識破人心,又懂得使用魅惑之術(shù),顯然具備一定的智力,不可能想不出通力合作這種事。因此,我推斷,它們之所以沒有合力圍剿我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祝真插嘴道:“是系統(tǒng)限制了鬼怪的行動嗎?”

    封紹搖頭道:“從參與游戲的人數(shù)上來看,我們對臥底是7:1,臥底本來就處于弱勢,再加上這么一個苛刻的限制,不覺得不太合理嗎?我不認為系統(tǒng)會對玩家如此優(yōu)待�!�

    這點眾人倒是深表贊同。

    “那它們是因為什么原因無法合作?NPC又為什么始終沒有出手?”蘇瑛問道。

    “我們從一開始便被系統(tǒng)誤導(dǎo),以為靈異元素是這個世界的背景板,將之和臥底NPC完全割裂開來。但事實上,NPC從第一晚開始,便對我們大開殺戒,那些鬼怪,就是她用來對付我們的手段�!狈饨B看向蘇瑛和吳國平,語氣堅定,擲地有聲,“至于鬼怪們?yōu)槭裁礇]有同時出現(xiàn),那是因為——它們都是從單琴的肚子里爬出來的�!�

    祝真悚然一驚。

    “什么?”蘇瑛也失聲叫道。

    “前兩天,每天早晨碰面的時候,單琴的臉色都很難看,祝真也提醒過我,覺得她的肚子似乎變小了些,再結(jié)合前面的那些因素,我推測,所有的鬼怪都是由單琴孕育出來的。生產(chǎn)的過程有傷元氣,為了避免被我們察覺,她十分小心地一次只放出一只鬼,前一只失利陣亡之后,再找機會生出下一只,同時表現(xiàn)出溫柔無害的樣子,更自導(dǎo)自演,操縱鄧科攻擊自己,以此混淆我們的視線�!狈饨B這樣解釋著,又補充了句,“昨天早上,我們談?wù)撪嚳频臅r候,只有她尊稱對方為‘老師’,也是疑點之一�!�

    “但是,小封你別忘了一件事——單琴已經(jīng)死了啊�!眳菄教嵝阎�,滿臉猶疑。

    “她確實變成了一張人皮,可NPC和常人不同,不能用常理推斷,因此,失去血肉,并不等同于徹底死亡�!狈饨B又放出一道大雷,“很顯然,她非常聰明,已經(jīng)提前察覺到我們的懷疑,所以果斷選擇了死遁的辦法,產(chǎn)下第四只鬼——那只嬰靈之后,便操縱對方吃光了自己的內(nèi)臟,做出死亡的假象。沒有玩家會投票給一個‘死人’,她想必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用死人的身份蟄伏在暗處,等我們自相殘殺以及被她生出的鬼怪殺害殆盡之后,再出來享受自己的勝利果實�!�

    因此,若不是封紹窺破了其中的秘密,這局游戲妥妥的是個無解的死局。

    蘇瑛已經(jīng)信了,臉色驀然沉下,問道:“那只嬰靈躲在了哪里?”

    她和封紹不約而同地看向桌下。

    祝真的反應(yīng)慢了半拍,遲疑著低下頭,恰和宋之樂木訥的眼神對視。

    ————————

    明天就結(jié)束這個世界啦~

    校園怪談(19)忘卻

    女孩子頭上的臟辮已經(jīng)散開,眼球往外凸著,對著她吃吃笑著,忽然張大了嘴。

    嘴巴裂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大小,血紅的口腔里面,鉆出個血肉模糊的小腦袋,它揮舞著紅通通的小手,齜著滿口又細又尖的獠牙,迅猛地從嬌小的身軀里爬出,往祝真的方向撲來。

    祝真頭皮一炸,身子條件反射地后仰,帶著椅子往后摔倒。

    千鈞一發(fā)之際,早有防備的封紹暫停了兩秒鐘的時間,將祝真一把抓進懷里,帶著她連退幾步。

    等時間重新開始流動,蘇瑛反應(yīng)極為迅速地沖到右手邊的窗戶處,抬手大力扯開窗簾。

    早晨還不算熱烈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室內(nèi),照在匍匐于翻倒的椅子上、正在尋找下一個攻擊對象的嬰靈身上,殺傷力已經(jīng)足夠。

    只聽嬰靈怪叫一聲,小手抱住沾滿血肉的頭顱,慌不擇路地重新往桌下鉆,卻被蘇瑛趕過去一腳踹飛,重新攤開在日頭底下。

    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嬰靈的慘叫聲便衰弱下去,尚未發(fā)育完全的紅色皮膚干裂破口,升起裊裊青煙,孱弱的手腳掙扎幾下,化作一小攤灰燼。

    而方才神神叨叨的宋之樂,這會兒逃脫了嬰靈的操控,變成一張貨真價實的人皮。

    吳國平看了直嘆氣,道:“這妹子大概昨天夜里就遭了毒手。她的能力不是挺厲害的嗎?道具又多,怎么也著了單琴的道?”

    “應(yīng)該是中了圈套�!碧K瑛卻知道點兒內(nèi)情,“宋之樂之前提過,她的能力叫‘荊棘玫瑰’,只要雙腳站在地上,就可以生出荊棘攻擊敵人,當時單琴也在場。昨天晚上,她可能誘騙宋之樂離開了地面,比如爬到上鋪幫她什么忙,然后趁人不備,下了殺手……”

    “等宋之樂意識到不對勁,已經(jīng)來不及了�!狈饨B將他在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玫瑰花瓣拿出來給眾人看,“嬰靈鉆入了她的身體,她沒辦法操縱能力攻擊自己,只能引頸就戮。”

    眾人都沉默下來,氣氛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

    封紹打破僵局,道:“如果我沒猜錯,只有在一定的距離范圍內(nèi),單琴才能操縱鬼怪攻擊我們,方才嬰靈突然出手,證明單琴距離我們不遠……”

    祝真忽然扯了扯他的手,指指窗外,道:“紹哥,她在那里……”

    封紹抬起眼睛,果然看見扁扁的人皮嚴絲合縫貼在玻璃窗上,雙眼正直勾勾地看著他,臉上布滿怨恨之色。

    他略頓了頓,拿起面前的筆:“雖然NPC白天不能攻擊我們,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投票,離開這里吧�!�

    修長有力的手行云流水般寫下單琴的名字,他將筆遞給祝真,同時對蘇瑛點頭示意。

    除去已經(jīng)投了蘇瑛的吳國平,其余三人都將票投給了單琴。

    不多時,系統(tǒng)終于做出判定:

    【真正的臥底已被找出,恭喜玩家381號、玩家523號、玩家692號、玩家807號通過[沙盒游戲:校園怪談](普通模式)】

    【結(jié)算游戲分數(shù)……】

    【游戲通關(guān)+60分】

    【無頭鬼秦楓死亡,兇手692號+20分】

    【化學(xué)老師鄧科死亡,兇手宋之樂死亡,不予加分】

    【雨女杜青青死亡,兇手523號+20分】

    【嬰靈死亡,兇手692號+20分】

    【發(fā)現(xiàn)鬼怪殺人的全部真相,523號+20分】

    【最終得分:玩家381號60分,玩家523號100分,玩家692號100分,玩家807號60分】

    【請玩家523號、玩家692號抽取額外道具獎勵】

    早就習(xí)慣了吊車尾的祝真長松一口氣,看著封紹抽完道具,低聲問道:“紹哥,你抽到了什么?”

    “出去再說�!狈饨B看見單琴的人皮已經(jīng)順著窗戶窄窄的縫隙擠了進來,警惕地拉著祝真往門邊退,等待系統(tǒng)將他們傳送至休息處的通知。

    蘇瑛也十分防備地和吳國平一起走過來,四個人背靠背圍成堅固的壁壘。

    單琴搖擺著扁平如紙片的身子,嘴巴張成“O”字形,一張一合,似乎想對他們說些什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祝真發(fā)現(xiàn)她像一個氣球一樣越吹越大,腹部也肉眼可見地鼓了起來,不由毛骨悚然,道:“她、她要變回人形了!游戲不是通關(guān)了嗎?她還要做什么?”

    “別慌。”封紹略沉吟片刻,沉聲推測,“這個游戲副本可能是無限循環(huán)的,她恢復(fù)成原樣,應(yīng)該不是要攻擊我們,而是在為迎接下一批玩家做準備。”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單琴眼底的恨意逐漸變得淡渺,整個人又恢復(fù)成之前那副溫柔模樣,嘴角卻時不時撇下去,流露出一抹濃重到有如實質(zhì)的哀傷。

    系統(tǒng)傳來提醒:

    【即將傳送至休息處,三天之后投放進入下一場游戲】

    面前出現(xiàn)熟悉的白光,祝真如釋重負,忙不迭跟著封紹往里走,踏進光明的前一刻,忽然聽見單琴發(fā)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叫嚷。

    她下意識回頭,看見女人跪趴在地,指甲瘋狂抓撓著自己的臉皮,摳挖著自己的眼睛,頂著血肉模糊的臉,歇斯底里地喊:“我不要……我不要做NPC!讓我死了吧,我不想復(fù)活,讓我死了吧!啊啊啊……”

    單琴對著祝真的方向重重磕頭,磕一下地上便出現(xiàn)一道鮮明的血印,她哭道:“我不想的,我不想害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纖弱的手握成拳頭,用力捶向自己鼓起的肚子,她絕望地放聲大哭:“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殺了我,殺了我!!”

    祝真被她異常的表現(xiàn)嚇住。

    有一瞬,她無比確定從單琴的眼睛里看到了屬于人類的哀慟與絕望,那絕不是通過代碼設(shè)定所能矯飾出來的。

    她僵住手腳,滿面無措。

    一只溫暖的手從身后伸出,牽住她的手腕。

    封紹清潤的聲音響起,無波無瀾,卻又好像帶了一點兒無能為力的無奈:“祝真,走吧�!�

    祝真抬腳邁入生門之中,視網(wǎng)膜上卻清晰刻下了單琴留給她的最后一幕。

    被她自己抓爛的臉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右半邊還殘存著痛苦的血淚,左半邊的眼淚卻已消失無蹤,整個人好像被重啟的機器一般,漸漸回復(fù)到她們遇見她時的初始狀態(tài)。

    溫婉和善,充滿母性的光輝。

    她似乎忘卻了一切,穿著干干凈凈的女式校服,微笑著低下頭,撫上自己凸起的小腹。

    ————————

    不好意思,今天工作比較忙,更新得晚了一些。

    6000珠珠的加更先欠著,下周還上。

    這個世界結(jié)束啦,表揚押中臥底的小可愛們,優(yōu)秀~

    喘息之機(1)顧慮

    四個人站在天橋上,眼前是明亮卻沒有溫度的陽光,腳下是川流不息卻麻木沉默的車流人群。

    吳國平并無和他們打更多交道的想法,客氣地揮手作別,走向不遠處的酒店大樓。

    祝真心有余悸,白著臉問封紹:“紹哥,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單琴……真的是NPC嗎?”

    就算是NPC,在那樣詭異陰森的副本里一遍遍重生,無數(shù)次輪回,孕育鬼怪,玩弄陰謀詭計,操控非人的生物殺戮別人,甚至吞吃自己的血肉,單是想想那個過程,就覺得不寒而栗。

    封紹搖搖頭,低聲道:“從她話里的意思推斷,她很有可能曾經(jīng)是一名玩家,死在游戲里之后,被系統(tǒng)轉(zhuǎn)化成了NPC�!�

    “所以,她活著的時候,肚子里可能真的懷著一個孩子,性格說不定如之前表現(xiàn)的一樣善良柔軟�!碧K瑛也看見了那可怖的一幕,輕嘆口氣接話,“在開啟下一輪游戲的間隙,在復(fù)活時的短暫瞬間里,她恢復(fù)了身為人類的意識和良知,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什么樣可怕的狀態(tài)之中,也想起曾經(jīng)做過多少惡事,感到痛不欲生,希望我們能夠殺掉她,讓她得到解脫。”

    祝真沉默了很久,問道:“在游戲里死去的玩家,都會被轉(zhuǎn)化成NPC嗎?所有的NPC,曾經(jīng)都是和我們一樣的玩家嗎?”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橋下。

    莉莉小姐依舊端著標準化的笑容,站在接待中心不厭其煩地解答玩家們的疑問,她的腳上穿著那雙親口索要的帆布鞋。

    頭發(fā)花白的老奶奶站在馬路這邊,遍布皺紋的臉慈祥地笑著,被人攙扶著走過斑馬線,祝真知道,半個小時之后,任務(wù)刷新,她會步履蹣跚地走回來,等待下一個接取任務(wù)的人。

    阿香和阿郎相距不到一百米,卻只能寫下一封又一封寄托了相思的信箋,央過路的玩家?guī)退訋Ыo情郎,翹首期盼著永遠等不到的回信。

    ……

    這些一板一眼、機械呆板的NPC,他們從來沒有過多關(guān)注過的工具人,曾經(jīng)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意識的正常人嗎?他們又是在什么樣的游戲難關(guān)里,因為什么原因死去的呢?

    校園里的謎題已解,可籠罩于整個莫測系統(tǒng)之上的疑云,卻似乎更加濃重。

    一切都是無解的,良久之后,蘇瑛就順利過關(guān)的事向封紹道了謝,問兩人道:“你們打算去哪棟大樓��?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祝真對她很有好感,自然答應(yīng)。

    這一次休息處的玩家比上次少了一大半,顯得冷冷清清。

    見封紹和祝真各開了一間房,蘇瑛詫異道:“你們?yōu)槭裁床蛔∫黄�?�?br />
    祝真紅了臉,將自己和封紹的關(guān)系澄清了一遍,抱歉道:“蘇瑛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

    蘇瑛不拘小節(jié),倒不介意這些,而是開玩笑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還有機會?”說著意有所指地挑眉看向封紹。

    眼見祝真著急地皺起臉,一副想阻止又找不到借口的模樣,蘇瑛方才“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擼了把她腦袋上蓬松的頭發(fā),拿著房卡進了對面的房間。

    祝真洗了個熱水澡,將懼怕、疑慮、煩惱種種負面情緒暫時卸下,滾進被子里睡了個天昏地暗。

    有人輕輕叩門,一下一下,不急不忙,她從酣甜的夢境中緩緩醒來,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方才趿拉著淺粉色的拖鞋去開門。

    封紹換了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長褲,頭發(fā)干凈又清爽地搭在額前,表情輕松,伸手將一個牛皮紙做的袋子遞給她:“吃點東西再睡�!�

    祝真接過來看了看,里面是還溫?zé)岬拿罪埡鸵蝗澮凰貎蓸映床恕?br />
    她揉揉眼睛:“紹哥,我不困了,我們待會兒一起出去吧?”

    封紹點點頭,依舊將房門開著,坐QQ館里貳叁零貳零六玖四叁零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她埋頭吃飯。

    因為有人等著,祝真吃得有些著急,一口米飯噎在喉嚨里,險些沒喘過來氣。

    溫水遞到她手邊,男人另一只手插在褲袋里,溫聲道:“慢點兒吃,不趕時間。”

    蘇瑛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外面走了來,對二人道:“我去交易大廳轉(zhuǎn)了一圈,拿我們在上個游戲里的經(jīng)歷作為籌碼,跟幾個玩家交換了信息�!�

    封紹的臉色嚴肅起來,問道:“他們怎么說?”

    “他們每個人進入的游戲都不同,玩法也不一樣,有和我們一樣跟NPC對抗的,有競技比賽的,還有絕境求生的,所以,這個系統(tǒng)所囊括的游戲種類之多,或許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碧K瑛帶來的絕對算不上什么好消息,“相同之處也有,比如都是多人副本,我打聽到的最少是6個人的,最多有15個人,還有,游戲都是普通等級�!�

    “游戲難度應(yīng)該是循序漸進的,從剛開始的新手試煉到簡單模式,再到普通模式,接下來或許還有困難模式,甚至更高難度的等級。”封紹低聲道。

    祝真忽然覺得味如嚼蠟。

    校園怪談不過是一個普通等級的副本,就把他們弄得那樣狼狽,她有點兒不敢想象難度進一步升級之后的境況。

    她的智商只是平平,能力也沒太大作用,繼續(xù)和封紹、蘇瑛待在一起,只會拖他們的后腿,給他們增添麻煩。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蘇瑛開玩笑的那句話。

    再看看眼前的美人,長長的卷發(fā)披肩,眉目艷麗非常,妝容又一絲不亂,神色自信從容,和清朗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曾經(jīng)有些松動的心門在這一刻緊緊闔上,祝真的臉色黯了黯,低著頭將最后一筷子青菜咽了下去。

    封紹和蘇瑛就關(guān)于系統(tǒng)的各種線索分析探討了一會兒,待注意到祝真時,她已經(jīng)換好運動鞋,站了起來。

    “我們先去做任務(wù)吧。”封紹也跟著站起,對祝真道。

    祝真咬了咬唇,輕聲道:“紹哥,蘇瑛姐姐,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我不能總拜托你們幫忙,再說,到了下一局游戲,我還是得靠自己活下去�!�

    “為什么不能一起闖關(guān)?我們可以再弄一張組隊卡呀~”蘇瑛不解道。

    經(jīng)過單琴一事,她對封紹的頭腦和實力十分信任,再加上和兩個知根知底的隊友組隊,安全系數(shù)無疑會提高很多,因此表現(xiàn)得十分積極主動。

    祝真強笑著搖搖頭:“那個組隊卡很難弄的,我不是次次都有那么好的運氣�!彪m然以她“錦鯉”的能力,在賭場連輸六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她已經(jīng)不想再做嘗試。

    封紹雖然不說,她卻不能不掂量一二,若是哪一天,隊友被她的無能害死,那才是比死亡更叫她害怕的事。

    面對她的堅持,封紹隱隱猜到點兒什么,欲言又止,到最后還是沒有出言挽留。

    喘息之機(2)邀請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祝真拿著做任務(wù)賺來的幾枚金幣單槍匹馬殺入賭場,竟然踩了狗屎運一般,將本金翻番,又贏得一件道具。

    【道具名稱:驚聲尖笑】

    【道具等級:2級】

    【道具介紹:往恐怖片中加入奇奇怪怪的搞笑梗,你會被嚇得大哭,還是捧腹大笑?不管你是驚嘆于編劇的天馬行空,還是對導(dǎo)演的不走尋常路頗有微詞,他們還是選擇堅持自己的想法——搞笑,他們是認真的�!�

    【道具功能:一次性消耗物品,可作用于任意生命體,打斷對方當前動作,令其癲狂大笑,持續(xù)10分鐘�!�

    【使用方法:觸摸目標對象,雙擊道具即可使用,即時生效�!�

    單看道具的等級,就覺得似乎很不錯。

    書群:(月費5)

    1.日更新臉紅popo文20+(連載+完結(jié))

    2.日更新普通文20+

    3.周更新書單,po+普通=6套書單

    4.支持求文。

    5.往期資源全部都有,月底網(wǎng)盤匯總。

    有意思聯(lián)系:真心滿意足,為了避免回住處的時候碰到封紹和蘇瑛彼此尷尬,便刻意拖延著,在外面閑逛了很久。

    走到筋疲力竭時,她在公交站牌的休息椅坐下,仰頭看漫天的星空。

    這里的星星也不真實,又多又亮,像一顆顆鉆石鑲滿黑暗夜空,一輪圓月掛在正中,漂亮得虛假。

    她走了會兒神,難免再次想到封紹。

    若是現(xiàn)實中遇到他那樣優(yōu)秀又溫柔的男人,她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也要爭上一回,絕不會像現(xiàn)在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可惜——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

    在這里,實力是第一位的,兒女情長卻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

    只要身在系統(tǒng)一日,便必須受這一套考量規(guī)則的束縛,便意味著,她和他將保持這種判若天淵的差距,永遠無法平等對話。

    她向往愛情,渴盼他的另眼相待,溫柔體貼,卻不希望這種行為的背后,不是男女之間自然而然的心動,而是憐憫,是同情。

    那是對她的侮辱,也是對他的綁架。

    祝真長長嘆了口氣,揉揉發(fā)酸發(fā)痛的腿,站起身往街角的24小時便利店走。

    戴著胸牌的收銀員笑吟吟地彎腰:“歡迎光臨!”

    她走到冷藏柜,杏眼在琳瑯滿目的酸奶包裝上流連了一遍,伸手探向角落里的養(yǎng)樂多。

    一只線條明朗的大手同時握住酸奶包裝。

    祝真轉(zhuǎn)過頭,仰起臉,和這只手的主人四目相對。

    她從沒見過什么人,能把工裝服穿得這么氣勢十足。

    男人留著短寸,眉目冷峻沉著,鼻梁高挺,唇形單薄,臉部線條分明利落,猶如造物主精心雕琢出的完美雕像,充滿了磊落與強悍之美。

    軍綠色的T恤下,蟄伏著呼之欲出的勁健肌肉,肩寬腰細,身材不止不輸封紹,另多了一重令人難以忽視的攻擊性。

    迎著有如實質(zhì)的威壓,祝真的呼吸微滯,摸著塑料薄膜包裝的嫩白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

    男人順勢將酸奶拿在手里,看了看冷藏柜里面,發(fā)現(xiàn)這是最后一排養(yǎng)樂多,便用低沉微啞的嗓音和祝真打商量:“你二我三,行嗎?”

    他微微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將祝真完全籠罩在陰影里面,幽深的眼眸鎖住嬌小的身形,令人無法拒絕。

    祝真本能地點了點頭。

    男人拿了不少食物,又在收銀臺要了一條香煙,結(jié)過賬之后,將酸奶包裝拆開,遞給祝真兩瓶。

    祝真拿起長長的小票查看酸奶的價格,男人卻大手一揮:“沒多少錢,不用還�!�

    “那怎么好意思?”祝真面露猶豫,想了想指指對面的面包店,“要不然我請你吃個面包吧?”

    男人似乎沒什么事要做,聞言應(yīng)了,單手毫不費力地提起購物袋,叼了支煙在嘴里,干咬著煙蒂,并未點燃,想來是顧忌她在旁邊。

    祝真心里的防備之心稍退,二人走進面包店,店員笑吟吟地迎上來,道:“恭喜兩位成為我們店里今日第99名、第100名顧客,做為獎勵,可以分別抽一次獎哦~”說著,她指指擺放在門邊的大轉(zhuǎn)盤。

    祝真對自己的運氣向來不抱希望,握著抽獎板順時針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收獲一枚“謝謝惠顧”。

    男人接手,看似輕飄飄一推,彩色的泡沫板卻像永動機一樣轉(zhuǎn)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緩緩?fù)O隆?br />
    指針指向大紅底色凸顯出的區(qū)域——“特等獎:八寸慕斯蛋糕一個”。

    祝真:“……”

    除她之外,全是歐皇。

    店員夸張地恭喜著,將冰雪奇緣主題的淺藍色慕斯蛋糕端到角落的餐桌上,又在二人面前各擺了一副刀叉,笑道:“請慢用。”

    披著厚厚積雪的圣誕樹中間,艾莎公主穿著美輪美奐的長裙,手里握著晶瑩剔透的手杖,旁邊站著滑稽可愛的雪寶,看起來惟妙惟肖,十分生動。

    面包店放著輕松愉快的純音樂,頭頂?shù)牟薀魠R成絢麗的河流,溫度不高不低剛剛好,一切美好又安謐,令人不自覺地漸漸放松下來。

    還算陌生人的男人將蛋糕切成規(guī)規(guī)整整的小塊,把站著雪寶的那塊放在祝真面前的盤子里,忽然說了一句:“江天策�!�

    “什么?”祝真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他在自報家門,客氣地笑了笑,也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祝真�!�

    江天策問起她在上個游戲里的經(jīng)歷,做為回報,將自己的信息共享。

    他經(jīng)歷過的也是一個靈異世界,不同之處在于,背景是在一家醫(yī)院,要對付的除了醫(yī)生身份的NPC,還有感染各種詭異病癥的患者。

    從他的寥寥數(shù)語中,已經(jīng)能感受到當時的兇險,祝真吃了口冰冰涼涼的蛋糕,問道:“你們12個人里……最后活下來幾個?”

    江天策繃緊鋒利的薄唇,沉默片刻,回答:“三個�!�

    按生存率來說,祝真所在的團隊,已經(jīng)算是幸運的了。

    而這主要拜封紹所賜。

    想到他,祝真的心情越發(fā)低落,強提精神轉(zhuǎn)移話題:“后來,你們是怎么過關(guān)的呢?”

    江天策道:“憑借我的能力�!�

    祝真意識到這個話題敏感,正要阻止他,卻見他毫不避諱地對她和盤托出:“我的能力是預(yù)知,可以預(yù)知任意一個小時內(nèi),發(fā)生在我身邊的所有事件�!�

    祝真恍然,聽見他問自己的能力時,便沒有遮掩,坦白道:“我的能力沒有太大作用,只能復(fù)制物品�!�

    江天策的眼睛亮了亮,低聲道:“怎么會沒有作用?”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兩個人分吃完小半個蛋糕,江天策向店員要了蛋糕盒子,把剩下的打包,和祝真一起往酒店走。

    時間已晚,街面上空無一人,祝真刻意和男人保持了一人位的距離,低頭看著他高高大大的影子時,仍然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威壓。

    她不是戀愛腦,自然不信他這樣強勢霸道的人,會為了幾瓶酸奶產(chǎn)生的交集,在普普通通的她身上無意義地耗費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他大概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她還分辨不出,是好意還是惡意。

    一路沉默,直到看見酒店大樓的時候,江天策方才開了口:“祝真,我有一張組隊卡,也有兩個共同闖過上輪游戲的戰(zhàn)友,能力都不錯。下一局游戲,你愿不愿意加入我們?”

    喘息之機(3)再見(2700字)

    祝真怔住,想了想,開門見山問:“我剛才在便利店碰見你,不是偶然吧?”

    她方才就察覺出微妙的違和感——江天策不像是隨處撩妹的花花公子,相反,他身上帶著軍人一樣的冷漠與肅殺,怎么都不該做出隨便和陌生女孩搭訕的事。

    如果她遇見他、包括后面蛋糕店里的抽獎,都是出于他的精心設(shè)計,一切倒說得通了。

    江天策驚訝于她的敏銳,便不再繞圈子,點頭承認:“對,我那張組隊卡,最多可以組五個人。下午在交易大廳物色隊友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一個笑瞇瞇的胖子提了一句,說他在上一局游戲里遇到了個擁有復(fù)制能力的人,這才按著線索找到了你�!�

    笑瞇瞇的胖子,大概是吳國平。

    “但是,我不明白,我的能力對你和你的隊伍能有什么幫助?”祝真不太自信,亦對江天策抱有警惕。

    江天策按下電梯按鈕,紳士地請祝真先進去,待電梯門關(guān)上,兩個人身處密閉空間內(nèi),方低聲解釋:“能力有用與否,不止取決于本身,更和游戲規(guī)則密切相關(guān)。離開上一個游戲時,我提前預(yù)知了三天之后,進入下一個游戲第一個小時的境況。”

    祝真吃了一驚。

    他的能力不止可以用來對抗敵人,防備同伴,更能提前探知游戲世界的信息,無異于一個逆天的作弊器。

    “下一個游戲……是什么樣的?”祝真問道。

    “是生存類型�!钡搅俗U嫠〉�12層,江天策按下開門鍵,讓祝真先出去,“那里充斥了寒冷和饑餓,沒有任何食物和燃料。我雖然已經(jīng)著手采購物資,但隨身能夠攜帶的物品畢竟有限,如果你跟我們一隊,情況就完全不同,你完全可以成為我們最強有力的后勤支撐。”

    “當然,做為回報,也出于自身的需求,我們會保證你毫發(fā)無損�!彼嵵爻兄Z道。

    祝真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

    不得不說,江天策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未雨綢繆,有手段有能力,雖然自己被他設(shè)計,多多少少有些抵觸情緒,但理智告訴她,他提出的是一個十分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她已經(jīng)決定了不再拖累封紹,可她也希望能夠活下去,如果江天策說的都是真的,成為對他們有用的隊友,進入不再一無所知的游戲,總比兩眼一抹黑、全憑運氣賭命要強得多。

    祝真想了想,輕輕點頭:“我答應(yīng)你�!�

    眼看走到走廊盡頭,她抬起頭,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她房間門口的封紹。

    他似乎等了她很久,素來挺拔的腰身倚在墻上,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不辨喜怒地看著她,很快從她臉上滑過,在江天策身上快速審視了一圈,停留在他手中提著的漂亮蛋糕盒上。

    祝真沒來由地感覺到心虛。

    “紹哥�!彼郧傻負P起個真誠的笑臉,先跟他打了招呼,這才回頭和江天策繼續(xù)說話,“我們接下來在哪里會合?”

    江天策也打量了封紹兩眼,將蛋糕盒遞給祝真,道:“明天早上九點,我過來接你,介紹你認識另外兩個隊友。我們一起去采購物資,順便彼此熟悉一下。”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