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翎不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思,淡聲問,“您吃過了嗎?”
韓弘煊扳起他的臉,將他抵于鏡面,不待蘇翎回神,一個吻倏然壓在唇上。
蘇翎低哼一聲,有些錯愕地睜大眼睛。
韓弘煊晚上應(yīng)酬時喝了酒,隨著他的迫近,蘇翎嗅到淡淡的酒氣余韻。起先蘇翎不愿順從,咬著唇抵抗,很快便被韓弘煊強勢頂開,迫使他接受深吻。
自從口腔受傷以后,這陣子他們都沒有這樣吻過了。
隨著唇齒交纏激吻持續(xù),蘇翎漸漸感到一絲慌亂。近來他有意地抽離對于韓弘煊的感情,就算身體習(xí)慣了順應(yīng)迎合,親吻卻總有另一層含義。
此時男人的強勢侵占擾亂了他的呼吸,也將他拖拽入情不自禁的境地。
蘇翎不由自主地?fù)u頭掙脫,韓弘煊反而吻他吻得更加兇狠。
光滑的鏡面折射著兩道交纏的人影。一個穿著襯衣西褲,氣勢迫人,另一個穿著T恤運動褲,寬松衣衫經(jīng)不起抓扯,露出白皙脖頸下隱隱浮起的青筋和因情動而染開的紅暈。
兩相對抗之下,蘇翎最終敗下陣來,抵抗的兩只手被男人鉗制住,又反剪到身后。隨著韓弘煊在熱吻間隙叫了聲“翎翎”,蘇翎的心也跟著一顫,他閉目仰頭,獻出自己,任由一切發(fā)展失控。
第13章
那些不是傳聞,是真的
這一晚的親密較之以往有些反常。
蘇翎感受到的親吻格外地深切,也格外頻繁,幾乎令他生出缺氧的溺斃感。
他不愿細想,以他當(dāng)下的處境沒有資格誤解什么,只以為這是韓弘煊喝醉了,才不像前幾次那樣有意折磨自己。
韓弘煊盡興之后,將他攬在懷里喂水。
蘇翎的嘴唇有些紅腫,一雙點漆星眸帶著些許倦意,但他沒有抗拒韓弘煊的碰觸,躺回床上又在韓弘煊懷里翻了翻身,低聲問,“能抽根煙嗎?”
韓弘煊沉眸看著他,曾經(jīng)的蘇翎真是干凈得宛如白紙一張,如今這些壞習(xí)慣都是跟著自己以后慢慢養(yǎng)成的。
韓弘煊嗓音低沉,“慣得你了�!�
蘇翎虛瞇著眼,此刻他渾身酸軟,那種宛如過山車后心悸的感覺還未消散,只想借著香煙緩一緩。
“就一支......半支也行�!彼蚰腥擞憙r還價。
最終韓弘煊還是允了,替他拿煙再點火。蘇翎趴在床沿邊安安靜靜地抽煙,露出一片瘦削光滑的背脊。
韓弘煊伸手慢慢捏揉他的肩,心里漸漸浮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男人在事后大多情趣大減,對于床伴多看一眼或多聊一句都未必有興致。偏偏眼前這個人,剛才已經(jīng)滿足了自己,怎么還會覺得對他愛不釋手。
蘇翎的半支煙抽得不急,不過含了那么兩三口,就在煙灰缸里摁熄了。
他再次躺回床上,兩米寬的大床空間充足,他主動往韓弘煊那側(cè)靠近了些。
韓弘煊揉揉他的臉,問他,“這幾天沒怎么出門?待膩了么?”
蘇翎這些天留在酒店房間幾乎是足不出戶,韓弘煊對此當(dāng)然知情。
蘇翎的回答頗為委婉,“有檔綜藝馬上開始錄制,不知道我趕不趕得上�!�
短暫沉默后,韓弘煊安撫他,“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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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蘇翎近來的表現(xiàn)打消了韓弘煊對他的疑慮,隔天早上經(jīng)紀(jì)人向晴的電話在沉寂多日后撥了進來,告知他去錄綜藝的機票訂好了,下午六點的航班,落地以后入住當(dāng)?shù)鼐频辏犛讯荚诘人?br />
蘇翎接到電話時還有點懵然,坐在床上回了回神,環(huán)視一圈空蕩蕩的套房。
等他掛斷了向晴的電話,思忖片刻,從手機通訊錄里找出韓弘煊的號碼,破天荒地主動打過去。
韓弘煊竟然也接了,蘇翎聽見他說“喂”,通話背景很安靜,不知是在車?yán)镞是會議廳。
“今天下午六點的飛機,我去錄節(jié)目�!碧K翎向他報備。
韓弘煊“嗯”了一聲,而后說,“讓司機送你去機場�!�
蘇翎在他跟前一直話不多,拿著手機停頓了下,別的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像以往那樣道謝。
韓弘煊那邊照說是有事在忙的,但他對蘇翎挺有耐性,等到蘇翎說完了才把通話掛斷。
自從大年初四住進韓家,像只寵物一樣被韓弘煊帶在身邊,到蘇翎重新投入工作已經(jīng)時隔半月之久。
當(dāng)天傍晚蘇翎坐在飛機里等待起飛,望著舷窗外的茫茫夜景,心里生出一種惘然的情緒。這種想逃而不能逃離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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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酒店已是深夜,向晴和鄭泰鳴一起在房間里等他。
比起其他隊友吃好喝好過完春節(jié),蘇翎看著明顯消瘦了些,但精神還算不錯。
向晴對他缺席訓(xùn)練的事一點沒提,只是交待了一些錄制節(jié)目的注意事項,又囑咐他要與同為嘉賓的某位女星減少同框機會。
前期流出的先導(dǎo)片多少能看出節(jié)目組的意圖,想靠剪輯炒作一對綜藝CP,以提高節(jié)目熱度。這種事在年輕藝人之中很常見,只要兩邊咖位相當(dāng),經(jīng)紀(jì)公司為了不得罪合作方,都不會明確拒絕。
可是向晴深知蘇翎的背景,擔(dān)心他因為緋聞再上熱搜,因此特意叮囑了幾句。
鄭泰鳴一直坐在一旁沒有出聲,直到向晴交待完細節(jié)準(zhǔn)備離開,鄭泰鳴仍然坐在沙發(fā)一角,似乎想單獨留下。蘇翎的眼神從他身上帶過,淡淡說了句,“隊長,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鄭泰鳴聽出這委婉的逐客令,一時有些訕訕,只得起身跟著向晴走了。
他們兩人一同離開沒過幾分鐘,門鈴又再響起。
蘇翎去開門,鄭泰鳴就站在外面走廊上,手里拿了一支遮瑕膏。
他猶豫了下,才說,“明天做妝造前,你先用點遮瑕。”
說完,指了指蘇翎的脖子一側(cè)。
那上面有兩處較為清晰的吻痕,一看就是最近一兩天留下的。
明天團隊一起做妝造,節(jié)目組也會派出攝影師跟拍,留作花絮放出。如果被拍到這種曖昧痕跡,難免有些麻煩。
蘇翎聽后表情沒什么變化,這次他是從酒店直接飛來錄制地,行李準(zhǔn)備得倉促,的確沒帶這類必需品。
他從鄭泰鳴手里接過遮瑕,平聲說謝謝。
他這種鎮(zhèn)定自若的狀態(tài),好像對什么都不遮不掩,反倒讓鄭泰鳴覺得更加放不下了。
蘇翎顯然不愿與鄭泰鳴多聊,只是出于禮貌沒有馬上退回房間。
鄭泰鳴一連多日沒見他,心情有些抑制不住,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交往的對象?”
公司里那些傳言,鄭泰鳴始終不愿相信,他很想聽蘇翎親口說出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又或者是他背著經(jīng)紀(jì)公司暗地里與誰交往,也好過他背后有個金主。
然而蘇翎搖了搖頭,手指靈活地轉(zhuǎn)動著軟膏,說,“隊長,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知道得太多,對你也不好�!�
蘇翎說這些話的樣子顯得很通透,眼神里有種空洞的美感,全然不像是二十幾歲的青年,也不像是舞臺上的那個青春偶像。
鄭泰鳴盯著他愣了愣,不自覺地又問一句,“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
這一次蘇翎打斷了他,似笑非笑地說,“那些不是傳聞,是真的�!�
蘇翎覺得自己把該說的意思都表達到了。
他并不遲鈍,也許鄭泰鳴對他有一點超越隊友以上的感覺。而他也已經(jīng)用最明確的方式告訴對方,退回原來的位置,就是對彼此的尊重。
蘇翎接著說了句“”,不待鄭泰鳴回應(yīng),把門關(guān)上了。
此后的幾天,因為連續(xù)錄制的需要,蘇翎和鄭泰鳴以及其他隊友幾乎整天待在一起。
當(dāng)著眾人的面,也當(dāng)著攝像機鏡頭,鄭泰鳴的舉止言行一貫有分寸,對蘇翎和對其他人并無差別。但在私下里,尤其是回到酒店以后,他總想多關(guān)照蘇翎一些。
蘇翎對他似乎有了防備,有意地回避接觸,就算是整個團的人湊在一起吃個飯或者玩游戲,蘇翎也會選擇離他最遠的那個位置,這讓鄭泰鳴深感挫敗。
這次的集中錄制持續(xù)了兩周多,期間又有飛行嘉賓加入,拍攝任務(wù)并不輕松。盡管節(jié)目組努力做好保密工作,一些粉絲拍攝的照片還是不時外傳。
漸漸地,蘇翎和同為嘉賓的言姓女星的同框圖開始不脛而走。還不待經(jīng)紀(jì)公司出面壓住消息,節(jié)目錄制接近尾聲時,一張疑似兩人牽手的錯位圖突然被送上熱搜。
消息爆出的當(dāng)晚,向晴帶著同公司的一名執(zhí)行經(jīng)紀(jì)在蘇翎房間里待了一個多小時。
這種看似捕風(fēng)捉影的爆料對于上升期的藝人并非全是負(fù)面影響,如果處理得當(dāng),可能借此漲一波人氣,對當(dāng)事雙方都有獲益。
只是蘇翎身份比較特殊,向晴對他也不敢拿尋常藝人公關(guān)那一套打發(fā)。
從蘇翎房間出來時,向晴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剛才在屋里她接到韓弘煊助理的電話,那邊公事公辦地問,韓總要了解一下最近熱搜上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向晴支吾解釋了幾句,最后還是蘇翎看她為難,主動把電話拿過來應(yīng)付了助理。
壓熱搜這事不能操之過急,本來就是沒譜的消息,如果公關(guān)太過反而容易讓人誤會這里面真有什么。
可是處理得太慢,韓弘煊那邊又沒法交代。
向晴沉著臉走出房間,卻見鄭泰鳴等在走廊上,似乎等了不短的時間。不同于AT5男團的其他人是在成團以后才交給她帶的,鄭泰鳴當(dāng)初就是向晴一手發(fā)掘的新人,有了這一層關(guān)系,向晴對他難免格外關(guān)照些。
見鄭泰鳴提著飯盒守在門外,向晴隔空點了點他,“別動不該有的心思�!�
又擔(dān)心他年輕氣盛不聽勸,向晴壓低聲音,把話挑明,“里頭那個是有主的,剛一上熱搜就有人來興師問罪。掂量掂量你自己,別去攪混水。”
向晴說的是肺腑之言,鄭泰鳴那點心思她瞧在眼里,但蘇翎不是他該招惹的人。
向晴有些嚴(yán)厲地把鄭泰鳴勸回了房間,再想想近來蘇翎的一些處境,向晴也不免有些擔(dān)心。
但愿不是她的錯覺,那位韓總好像沒有因為訂婚的緣故疏遠蘇翎,反倒把他看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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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圖的熱搜在網(wǎng)上掛了一天,隔夜才慢慢降下熱度。
最后一期節(jié)目的錄制現(xiàn)場,蘇翎與言姓女星都有意地保持距離,男隊和女隊抽簽互動時,不知是不是節(jié)目組故意安排,蘇翎抽中的搭檔正是對方。蘇翎與鄭泰鳴交換了出場順序,避開再度同框。
一整天的錄制直到傍晚結(jié)束,鄭泰鳴回到下榻的酒店,又被節(jié)目組的一位副導(dǎo)叫到一旁交待一些備采事宜。
這時候他注意到酒店側(cè)門的VIP通道前停著一輛定制款的黑色轎車,車窗緊閉,看不清里頭坐的什么人。
鄭泰鳴自己也玩車,知道這款旗艦車型目前市面上不多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隨著一道熟悉的人影匆匆走過眼前,鄭泰鳴的視線跟了一段,繼而明白過來,這輛車是來接蘇翎的。
車內(nèi)的人物始終沒有現(xiàn)身,鄭泰鳴心不在焉地聽著副導(dǎo)說話,腦中卻浮現(xiàn)起在日料店里見過的那名成熟男性。
剛才經(jīng)過他跟前的蘇翎看著步履倉促,似乎一點不敢耽擱的樣子,鄭泰鳴很少見他這樣慌張。
在鄭泰鳴的印象里,蘇翎常常是安靜專注,卻又帶有一絲冷淡與漫不經(jīng)心的。
當(dāng)晚AT5的幾個男生聚在房間里玩游戲,又點了燒烤一起吃,鄭泰鳴去敲蘇翎房間的門,里頭全無應(yīng)答,再打手機也同樣無人接聽。
蘇翎就這樣走了一整晚沒有回來。
直到隔天上午,錄制最后有個群采環(huán)節(jié),鄭泰鳴事先給蘇翎發(fā)了消息通知時間。
蘇翎還算準(zhǔn)時,采訪開始前半小時,他戴著口罩出現(xiàn)在化妝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