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哦,是他沖動了。
可……她瞧著十分自在。
因此秦越心中又有了細(xì)細(xì)思量。
周拂寧已走,秦越的目光一直未收回,方易陽與人說了幾句都沒回應(yīng),他無奈搖搖頭,心下嘆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還是先走了�!�
“不送�!�
“……”
“你聽得到啊?”方易陽看他。
秦越睨著他,“以后說話說重點�!�
“我……”
秦越轉(zhuǎn)身回書房,方易陽沒走,又跟了進(jìn)去,他總要為自己找找場子,“怪不得小公主怕你呢。”
“你懂什么?”秦越嗤之以鼻。
“我不懂?你說我不懂?”方易陽再好的性子都?xì)庑α�,“我雖未成婚,卻也不像你寡了二十三年�!�
嚓啦一聲,秦越剛捏在手中的茶盞粉碎,茶水順著手掌流淌。
“你別激動。”方易陽趕忙勸道,“若你不是逗著她玩的,可得好好用心�!�
秦越止住了下一步捏碎他腦袋的動作,“自然不是�!�
他想逗著玩,還需等到今年?
方易陽與秦越相識好幾年,對他再了解不過,這樣問也只是為了提醒他,怕他不懂□□,白生生錯過一段姻緣。
照他來看,秦越與周拂寧性格差異雖大,但是互補(bǔ),是般配的。
當(dāng)他說出般配二字,秦越的情緒終于明朗。
“那你為什么把人氣走?”方易陽發(fā)問道。
“她不會生氣�!�
“不可能。”
好心送吃食卻被無情拒絕,誰能忍?
秦越靜靜看著他,不言語,不反駁,像是看無知之人。
方易陽不在乎,分析道,“她沒表現(xiàn)出生氣,是因為你的身份�!�
秦越也不排除這個原因,她時時都在顧忌他的身份,所以拘謹(jǐn)。
“我的身份沒法改變�!�
“但你可以削弱�!�
秦越腦子一通。
“今天天氣好,夜晚正適合逛夜市賞星月,如月樓新釀了好酒,也可稍作品嘗,王爺可感興趣?”
靈光閃現(xiàn),對賞風(fēng)光這般風(fēng)月之事不感興趣的秦越難得應(yīng)了下來,并道,“約上娉竹�!�
方易陽笑意一僵,然后點頭。
◎最新評論:
【沒了沒了,沒有營養(yǎng)液了T_T
問我愛你有多深,營養(yǎng)液代表我的心~】
【唔,感覺小公主會吃醋,雖然】
【方易陽和娉竹不會是一對吧】
-完-
第41章
◎奇怪◎
周拂寧才回到望寧院沒多久,
尤七就過了來,告訴她晚上隨秦越出門。
她多少還有些興奮期待,因為她沒有什么機(jī)會可以逛夜市,
來了冀國后,又一直被困在皇宮里,
忽然聞得可以出門逛街,她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簡單收拾一下,
傍晚時分,她準(zhǔn)時到府門口等待。
秦越已經(jīng)在馬車上,尤七充當(dāng)車夫,坐在前方,拉著韁繩。
“公主請上馬車�!�
瑤歡便懂了,
她只有與尤七一同坐在外頭的命,
尤七替她掀了簾帳,
在她入內(nèi)后放下。
馬車寬敞,
周拂寧完全可以坐得離秦越遠(yuǎn)些,可她沒有如此選擇,
而是落落大方坐在他側(cè)邊。
因感謝秦越帶她出門,周拂寧便先開口,
緊接著晌午栗子糕的話題,“殿下喜歡吃什么?下次我做了再給你送去。”
“隨意�!鼻卦降鸬馈�
“栗子糕也可以么?”
“嗯。”
“可殿下不是說不喜歡?”
“……”他忘了,“那就除了栗子糕。”
“哦。”周拂寧悄聲應(yīng)下。
周拂寧沒忍住多盯著秦越看了兩眼,他終于不再是見著她就溫聲細(xì)語囑咐這兒囑咐那兒了,
現(xiàn)在的他,
與從前一般無異,
可卻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她變了。
從前的她面對漠然的秦越,
會害怕會緊張會看眼色,
而此時的她,明顯自然了很多,只保留了看眼色的天性,她的心內(nèi)仿佛認(rèn)定,秦越不會傷害她。
但她的腦子又是矛盾的,她不愿意承認(rèn)對秦越的又一步親近與有意無意的依賴。
秦越也是憋得狠了,從周拂寧上馬車開始,就已經(jīng)被她一臉?gòu)汕蚊粤搜郏瑓s又要裝作滿不在乎,以免她再次不自在。
周拂寧隨口與他說兩句,他就有些裝不下去了。
他盡量讓語調(diào)平緩,不顯得過于關(guān)懷,他問道,“一會兒想吃什么?”
他們并未用晚膳出門。
憶起江都長運(yùn)樓,周拂寧心下警惕,“殿下結(jié)賬嗎?”
上次她還為了能在臨陽多停留些時日信誓旦旦,說到了冀國他想吃什么她都可以請,希望他不要記得。
“嗯�!毙∝斆裕卦桨祮疽宦�。
周拂寧放下心,“我想吃盛州最好吃的�!�
她說不出具體的名字,總之好吃的都想吃。
這回答與秦越的隨意二字可相媲美,都叫人答不上話。
“那就先去謂和樓�!�
待謂和樓到,周拂寧才感嘆,不愧是楚王殿下帶她來的地方,半點不寒磣,瞧著比長運(yùn)樓還要精致華麗上三分。
只不過,傍晚時分本該是生意熱鬧興旺之時,怎么這里反而沒瞧見有客人去?
尤七解釋道,“謂和樓的位置都需提前幾日預(yù)訂的�!�
“那我們……”問到一半,周拂寧住了口,憑著攝政王的身份,還需要預(yù)訂?
果然等尤七進(jìn)去與掌柜的低聲耳語了幾句,掌柜的帶著敬畏之色往他們身上瞧了幾眼后,忙放下手中一切事務(wù),要親自帶他們?nèi)巧涎砰g。
謂和樓有三層,一層寬闊,桌椅之間并無任何遮攔,二層則是由道道屏風(fēng)隔出空間,至三樓,有五間房,即雅間。
掌柜的安排他們?nèi)胙砰g,記下他們要的菜品,等伙計將茶水端來又親自沏好茶這才離開。
門關(guān)上,雅間內(nèi)更為寂靜,樓下的說話聲盡都不聞。
“這里比長運(yùn)樓還要氣派�!敝芊鲗幉挥筛锌�。
秦越雙眸有笑意,只要她滿意便好。
不多時,門外有人敲門,隨后推門而入。
先進(jìn)來的人是方易陽,周拂寧下意識起身,“方大人?”
怎知方易陽錯開身,后頭又進(jìn)來一人,是名女子。
周拂寧更加驚訝,這女子她見過,是茶花會上將秦越留下說話的丞相獨女陳娉竹。
只不過陳娉竹看見她與秦越在一處是半點兒不驚訝,朝他們福身為禮,很是溫婉。
“倒是王爺和公主早到一步�!�
陳娉竹說話如鶯,甚是好聽,而且她對周拂寧全無半點輕視鄙夷,恭謹(jǐn)有加,是真正將她當(dāng)成北齊公主對待。
眉目如畫,氣度超群,家世顯赫有底蘊(yùn),無論從哪一點來看,她與秦越都極為相配。
她是被秦越和自己的心攪昏了,怎么忘了早在她與秦越之前,還有陳娉竹。
心悄然一縮,她身子盡量往旁邊偏了偏,無人察覺,秦越除外,他隨著周拂寧也將身子偏了過去。
周拂寧頷首,她是偷看時恰好聽秦珌說過陳娉竹的身份,可在他人看來,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相識。
待幾人皆入座后,方易陽才向她介紹道,“這位是陳相家的小姐陳娉竹�!�
周拂寧再次朝陳娉竹友好微笑,心內(nèi)卻想著,秦越與陳娉竹的關(guān)系果然不一般,出來散步逛街也不忘邀她一道,也許今日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與陳娉竹見上一面也未可知。
此時此刻的周拂寧全然忘記了秦越較含蓄地表明過心意這件事情,陳娉竹的出現(xiàn),仿佛就是為她提供了借口,回避感情的借口。
“方才點了不少菜,一會兒你們?nèi)羰沁有什么想吃的,再加�!鼻卦綄λ麄兊�。
他并沒有專注看誰,可瞧在周拂寧眼里卻成了別有深意。
“今日王爺做東,我們才不會客氣。”陳娉竹笑道,有小小的狡黠之意,添在溫良的她身上,頓時趣味叢生。
別的女子見了秦越板著臉拒人千里的模樣都是畏懼小心,可陳娉竹卻能言語輕松開著玩笑。
“我都不知道方大人和陳姑娘也會來呢�!�
周拂寧是笑著說的,她本意在場的人都在說話,就她悶著顯得另類,可等說出后,怎么品出了酸澀之意?
秦越糾正道,“是方大人做東�!�
既是向周拂寧解釋不是他邀陳娉竹,又?jǐn)[脫了結(jié)賬,一舉兩得。
被栓牢了用來背鍋的方易陽緩慢轉(zhuǎn)過眼球,睨著旁若無事正偷瞥周拂寧的秦越。
得,哄人拉他做墊背。
萬沒想到,懸掛在浩瀚星空的清月,也有落凡塵的一日,且他炙熱起來,恐要將人燙化。
所以,萬千世界無奇不有,盡管遣詞造句不大恰當(dāng),但他只是想找個方式來形容秦越的變化。
人前他是無心無情權(quán)柄在握生殺不眨眼的冷面攝政王,人后,他是會為心愛之人掏出真心的秦越。
視線之余,方易陽瞥見陳娉竹的側(cè)臉龐就再沒有移開過。
陳娉竹似乎感受到有道視線將她籠罩,循著方向轉(zhuǎn)過頭來,與方易陽撞個正著。
被發(fā)現(xiàn)的方易陽心中一動,耳尖初紅,先是對她一笑,而后緩緩收回目光,故作淡然,卻又漏洞百出。
在方易陽轉(zhuǎn)開眼后,陳娉竹仍是怔愣了片刻,她接著秦越的話道,“哦?是嗎?”
“不辭辛勞夜以繼日的方大人也有空邀我來品鮮賞月?”
周拂寧沒想過短短一句會讓在場幾人心腸百轉(zhuǎn),尤其是陳娉竹,說話間竟無故帶上幾分尖刺。
她與方易陽不睦?還是陳家與方家朝中政見不同,導(dǎo)致她看不慣方易陽?若真不和,怎么會湊在一起,這頓飯還能吃嗎?
一時間,周拂寧的腸子也繞了幾圈。
陳娉竹說完,方易陽的臉色也不大好了,可他沒有反唇相譏之意,淺淺笑意像是嵌在了他唇邊。
“不敢當(dāng),真正夜以繼日的人正坐在面前呢。”
周拂寧若是沒有眼花,方才陳娉竹是嬌瞪了一眼方易陽?隱有打情罵俏的意思了,她都能看見,何談秦越。
她趕忙去看秦越,卻瞧他平淡無波。
這是怎么回事?
恰好這時小二開始上菜,一道道樣式精致,飄香四溢的菜品極致優(yōu)雅地擺在他們面前。
秦越可以保持少與周拂寧說話,可改不掉給她夾菜,他喜歡看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模樣,讓人食欲大增。
周拂寧低頭用飯時沒有瞧見,方易陽往陳娉竹碗里夾了一塊魚,而陳娉竹沒有拒絕,默默吃下肚,一切都那般和諧。
一餐饜足后在掌柜的熱情相送下離開謂和樓,方易陽道,“今夜柳河池上有一場品香會,可去湊個趣?”
品香會?聽名字倒是高雅,遂無一人反對。
路上方易陽向他們解釋了品香會的來由,所謂品香會,便是由盛州的香粉鋪子自發(fā)合力舉辦,引得百姓及達(dá)官貴人來觀看品香,是一樁雅事,也是一樁生意。
從前類似的還有不少,每次都熱鬧非凡。
冀國風(fēng)氣開明,不少人可趁此機(jī)會邀心儀之人同游以促進(jìn)感情。
等他們來到柳河池畔,已是人聲鼎沸,喧鬧不已。
人流涌動,周拂寧被人撞到肩膀身形一晃,秦越一把拉過人來護(hù)住,手不自覺已在她腰上。
方易陽有樣學(xué)樣,只是他只敢伸出手在陳娉竹周圍虛擋著。
好不容易穿過人群到了較為寬闊的道路,秦越及時將人放開,周拂寧都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
望著岸上支起的一個個香鋪,還有湖邊沿岸停著幾艘畫舫,每艘畫舫上都立著飄旗,上頭寫著的是出名的幾家香粉鋪子的名字。
“今年的品香會倒有新意,上去瞧瞧?”方易陽詢問道。
秦越點頭后,他們上了春峭閣的畫舫。
◎最新評論:
-完-
第42章
◎我不喜歡這樣,可我喜歡秦越◎
春嶠閣,
名聲最響,最受貴婦人與千金們追捧的香粉鋪子,近幾年,
在各地都開起了分閣。
雖是品香會,但陪同來的公子并不少。
上畫舫后,
各自看各自的,幾人分成了兩路,
秦越與周拂寧,方易陽與陳娉竹,其余跟著伺候的人也盡都在不遠(yuǎn)處守著。
遇上喜歡的,周拂寧也會拿起香盒來聞聞,然后又放下。
幾次后,
秦越不由問,“不買?”
周拂寧搖頭,
“用不上�!�
秦越思想一偏,
聲音沉啞,“也是,
你夠香了�!�
因人不少,他們二人站得極近,
朦朧迷離的繾綣曖昧之感染上秦越的詞句,周拂寧的耳朵被點燃,一路發(fā)紅。
這話……聽著不對勁。
她微一閃身,欲從秦越身邊擠到另一面去,
誰知剛轉(zhuǎn)身就撞上了人,
額角一疼,
她抬眸要去看,
被撞之人卻不等她抬頭,
側(cè)身越過她陷入人群,然后快步下了畫舫。
這人的身影極為相熟,像……
“小心些。”秦越將她扯回,語氣無奈又寵溺。
“我不是故意的�!敝芊鲗幇粗~角,嘟囔道。
她將打斷的思緒拾回,望著已經(jīng)看不見身影的方向,跟著下了畫舫。
秦越都沒來得及將人撈住,只得跟上去。
周拂寧卻四處跑,像是在找人,他將人拉住,“在找什么?”
“我……我……”
她該不該說,方才那道身影,像擇禹。
但好像秦越一直在暗中追查擇禹的下落,她說出來,會不會害了擇禹性命?嘴上說著放下了,不在意了,可真到這個時候,她還是不忍心。
不等她繼續(xù)思索,喊叫聲持續(xù)傳來,人群慌亂不已向各處逃竄。
秦越第一時間將周拂寧攬入懷,以免有人傷到她。
“發(fā)生何事了?”周拂寧顫聲問。
這時,尤七逆著人流跑過來,喘著粗氣道,“爺,是宜王世子被刺殺,正往這邊來,我們需得往旁邊避一避。”
大庭廣眾之下刺殺,刺客得是有多縝密的計劃?宜王世子,身邊帶的護(hù)衛(wèi)總不會少。
“嗯�!�
三人撤到了稍遠(yuǎn)些的地方避著,既不會受到波及,也可以繼續(xù)觀察情況,宜王世子被刺殺可不是小事。
見瑤歡也跑了過來,周拂寧這才放心。
很快,就聽有人喊道,“站住,賊人哪里跑。”
便見幾人追著一黑袍男子在池邊跑,黑袍男子輕功甚好,將人甩出了大半距離。
尤七問道,“爺,可要出手?”
當(dāng)下出手,將刺客活捉,可免除一樁麻煩事兒,不然明日宜王世子就會鬧到有司衙門,再鬧到大理寺,最后鬧進(jìn)宮中。
秦越手一動,尤七得令,就要上去截斷賊人去路。
“尤護(hù)衛(wèi)。”周拂寧忽然喊道,止住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