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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立威

    **不跟豬肝一道,他拉著三十個人竄進了牛頭山,那可是附近出了名的荒涼地方,桃源村的人猜不透**的手段,反正一星期后,之前懶散慣了混混們,一個個走路正了,歪腦袋、踢跛腳、扭屁股、留長發(fā)的一系列“流行”的動作和裝束全部無影無蹤,三十個人被**拉練得精氣神都特別惹眼,平時交好的人想打聽,這些都是搖頭不說,問急了就罵娘,所以桃源村的人看**就像看部隊的首長,這人有一套。

    在村里休息了兩天,**一聲令下,又一次進了牛頭山。

    相反,豬肝的動靜就弄得大了,每天早上五點,三十個人被拖到村外的小半山上,面山蹲馬步,豬肝扛著一根圓頭木棒監(jiān)督,誰要是腿發(fā)軟,一棍子甩過去,打得人跳腳。

    天天蹲馬步,往返跑山頭,頭一個星期就這么跑,第二個星期每個扛根木頭跑,第三個星期腳上掛個沙袋扛著木頭跑,這樣過了一個半月,背上再加重五十公斤。一幫人被整得要死要活,但是豬肝哪管你這么多,誰要是敢停下來,大棒子伺候!

    三個月時間什么拳腳都沒教,下邊的人開始懷疑豬肝是不是在整人玩?可是,三個月后豬肝把他們分成十五對練手,這些人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平時摔跤,幾下就弄得翻的人,現(xiàn)在要扳幾半個小時。

    三個月后除了蹲馬步就是沖山頭,豬肝開始教拳,一直要練到晚上,學了就得馬上實用,所以每天三十個人都鼻青臉腫地回家。

    家里的媳婦兒父母孩子無不對豬肝暗恨,可是沒辦法啊,他是老大,惹不起。天天把雞蛋煮好,回來就給自己人捂捂瘀血。

    只有馬萬金是最高興的,每天跟在后邊罵人,他人本來就瘦得像塊干巴,在后邊一蹦一跳的像極老青猴發(fā)春,可是連豬肝在內(nèi)也拿他沒辦法,馬萬金追自自家的兒子罵:“牛日的跑快點!看你那憨樣,現(xiàn)在不學好將來被打倒!”

    馬蛋兒最怕馬萬金,從他出生后就知道這個是村長,而且村長兇狠,小時候他一哭,他爹就嚇他:再哭把你送給村長。每每這句話比他娘的奶頭還管用,而且現(xiàn)在馬村長家的老大馬齊是副堂主。

    從鄰省跟來的那十幾個兄弟每天恨不得上廁所都跟著豬肝,王國寶去收集他們的家庭資料時,回來對豬肝說:“這些兄弟要得��!”原來這十幾個人當年都是跟著那邊的老大混,親眼目睹了豬肝把那老大干掉,從那以后就對豬肝佩服得五體投地,一直想找機會拉拉關(guān)系,可豬肝一直沒動靜,他們也只好繼續(xù)呆在礦山。

    這些人家里就一個字:窮!土墻茅草房,家里兄弟姐妹多,有幾家現(xiàn)在還搭著簡易棚,跟桃源這邊的牛圈差不多,王國寶說,他當時看到這些情景就想起功勛的那些高山苗子。而且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只上過小學二三年級,除了一身蠻力什么都不會。

    按王國寶的說法,這些人就是賣命的,只要對他好,他可以把心窩子剖了。敢打敢殺,跟回子們有得一拼!

    豬肝有一點跟五花肉很相像,就是見不得窮弱,貧困的人他再怎么也得資助,弱小的人,他是不這容別人欺壓的。所以第二個月銀礦賣得的錢,有一半就拿去分給了這十幾人的家里。

    有快三十歲了的爺們,聽說豬肝往家里送了這么五百塊,回來后啥也不說,直挺挺地沖豬肝就是三個響頭:大哥,我的命是你的。豬肝剛要扶起來,其他的人見狀也紛紛跪倒,弄得豬肝也眼睛發(fā)酸。

    豬肝感嘆啊,五百塊就買了一條人命,這他媽什么世道�?赏鯂鴮毬犃司屠湫φf,兩月前市里西門的老大惹了鄰村的幾個回子,幾個家伙把人家弟弟綁了,敲詐兩百塊!那老大也是有氣勢,帶信來說,有本事你們就他砍了,結(jié)果幾個回子也硬氣,用小釘錘慢慢敲碎了對方的手腳關(guān)節(jié),然后丟到市醫(yī)院門口。嘿嘿,終身殘廢啊,就兩百塊錢!所以老肝啊,現(xiàn)在是錢的世道,有了錢什么買不到?曲高市里那東南西北四門的人,就一些小流氓,上不得臺面,咱們把家底搞足了,一手拿糖,一手拿刀,最多三個,殺勢堂就是曲高最大的幫會!

    豬肝冷笑道:“曲高四門,嘿嘿,有這些不要命的兄弟在,他們哪夠看!國寶,我和胡子在這邊訓(xùn)著人,你那兒要抓緊打探,看哪幾家的礦品味高,咱們爭取搶幾個山頭下來當窩子。”

    王國寶想起一事,有些鄭重地說:“老肝,麻家兄弟偷了兩噸礦�!�

    豬肝聽到這話,兩眼兇光畢露:“哪時候干的?”

    “昨天�!�

    “剛好,胡子也帶人從牛頭山下來了,咱們就拿麻家兄弟立威!狗日的說一套做一套!”

    **聽完豬肝的話后,當即同意,要不把殺勢堂的威名打出來,將來對付其他礦山還得麻煩,借這個機會把威信立了,說不定就有人來歸附。

    馬齊、馬星、馬力、馬蛋,四個姓馬的站在麻二趕身后,豬肝不說話,狠狠地盯著他,周圍全被殺勢堂的人占了,特別是**帶的那三十個人,很自然的把各個出路堵死。

    麻二趕也是機靈人,一看就架勢就明白怎么回事,偷礦的事兒他知道,干的是麻三,他想兩噸礦嘛將來被回就是了,也沒放在心上。

    “麻二趕,當初話是怎么說?”

    麻二趕不敢隱瞞:“大哥,這事兒之前知道,是我弟弟麻三干的,他也是急了沒法子,馬上從我們這個月的股中扣好不好?”

    豬肝冷笑道:“如果我不知道呢?”

    麻二趕心里發(fā)毛,這話已經(jīng)挑明了,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麻三開口道:“大哥,我一個人干的,跟我兩哥沒關(guān)系,我錯了,認罰就是!”

    豬肝等的就是這句話,厲聲喝道:“刀來!”

    馬力從背后取了把半長刀遞到豬肝手上,麻二趕三兄弟臉色蒼白,他們那些手下見狀更不敢吭聲。

    “左手還是右手?”

    麻三咬著嘴唇,別過頭,把左手伸了出來:“來!”

    豬肝眼中兇光一現(xiàn),揮刀,“嚓”地一聲,一只手切腕部被砍掉。剛砍掉那十幾秒鐘不只會有麻麻的感覺,不痛,麻三臉色發(fā)白,麻二趕急忙撕了塊布帶勒住斷口。

    整個工棚靜悄悄的,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落,豬肝把刀遞還給馬力:“這事就到此為止,麻三,我認你作一生的兄弟,如果你心里恨我砍了你的手,那么現(xiàn)在,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砍三刀抱仇,絕不還手!”

    這會兒痛楚上來,麻三腦門子全是汗水,嗞牙咧嘴地說道:“大哥別這么說,你砍了我手也好,省得我再去賭錢!我要是恨你,我不是人養(yǎng)的!”

    馬齊拍著手笑道:“好漢子,麻家兄弟都是好漢子,前次成立殺勢堂你們沒來,現(xiàn)在有沒有興趣?”

    麻二趕讓兩個伙計架著麻三先到衛(wèi)生所去處理傷口。轉(zhuǎn)頭對馬齊道:“馬哥你別說了,當天我們聽到消息,心里都悔得要死,現(xiàn)在只要大哥不嫌棄,以后就把我們也收進殺勢堂,要殺要剮都交給老大了!”

    豬肝笑道:“你們愿意這樣,我巴不得呢,以后這一帶的所有礦山,只要是殺勢堂的就歸你們麻家兄弟管!今天你就讓人放風出去,我豬肝……不,殺勢堂的兄弟要在每家礦里占五成股!”

    麻二趕聽得心里一驚,要大干了!

    桃源村背靠鄰省的二龍山,二龍山與牛頭山緊緊相連,二龍山自清朝以來就是皇家主要官銀來源之一,現(xiàn)在二龍山上除了國企的兩家大型銀礦外,其他的小業(yè)主偷采偷挖不下百戶。

    二龍山上除了銀礦外,就數(shù)銅礦品味最高,并且含硫量相當?shù)�,市場上的銅價是每噸一萬二,二龍山銅礦差不多六噸能煉出一噸純銅,從礦山上出去的價格是一千四左右。

    無論手續(xù)是否合法,單是銅銀兩種礦石的礦主最少有兩百家,每家要占五成,豬肝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不說別的,單是這些礦主們聯(lián)合起來的實力就不敢讓人小瞧,萬一這些人湊份子出錢請人當打手呢?麻二趕沒敢把心里疑問收藏起來,一打老實地說了個明白。

    王國寶笑咪咪地說:“這些情況我們都摸清楚了,你只管放風!還有,記得把靠過來的人手收好,今后這二龍山就是你的地盤,其他的不用操心,對了,去你們那邊找兩個會計來做帳,這事兒可不能馬虎�!�

    豬肝和王國寶可不是傻瓜,兩人早就瞅準了這些礦主們抱不成一團,就算抱成一團了,只要拿幾個開刀,其余的還敢反著干,何況豬肝也留了一半的股份給他們。這些人的心思王國寶摸得極準,要錢的怕不要命的,人一有了個想頭,怕惹事生非的性子就露出來了,就像麻家這三兄弟一樣,砍了一個的手,其余兩個乖得不行!為啥?混社會的就是比狠比毒比黑,你比他殘,他就服你!你要是跟他講道理,擺義氣,估計不到三分鐘就把你放倒地上。

    豬肝這兩年跟著王國寶也確實開竊了,五花肉當年的教導(dǎo)沒錯,老子天生就是個混社會當流氓的料,但是老子要當就當流氓頭子,要干就干點名堂出來,小打小鬧,橫行鄉(xiāng)鄰的事兒不干,混社會也要有目標!

    豬肝、**、王國寶三個逃犯的目標就是錢!三個犯罪多少都跟錢沾關(guān)系,現(xiàn)在利用這些爭強好勝的回子們打個班底出來,按王國寶的設(shè)計,等把曲高拿下后,錢能通神,先把曲高上上下下的關(guān)鍵部門給通透了,幫著政府管好地方,就是做一群優(yōu)秀公民,義務(wù)出工承擔社會治安的工作。

    當然,在干這些活的時候,適當收取一些抱酬,進行多產(chǎn)業(yè)活動。王國寶的眼睛毒啊,他給豬肝計劃的路就是,一年后把曲高市所有的客運給拿下來!用自己的人當司機,自己成立一個運輸公司經(jīng)營。

    (在書評區(qū)見到看劍兄的留言,今天是他的生日,我誠心祝他生日快樂,同時感謝他長久以來的支持!愿看劍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其他兄弟每逢過生日的時候也在書評里招呼一聲,雖然不能當面慶祝,但我們有個書評區(qū),可以留下我們的祝福!)

    第八十章

    行政

    清晨,天蒙蒙亮,微風輕輕地掠過荷塘,色彩斑斕的院子寫滿秋天的表情,幾只點水雀輕盈地劃過水面,環(huán)湖的龍爪柳扭曲著身子,站在湖邊騷首弄姿,幾只啾啾的麻雀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來,在晨光里悠然地活動著身子。

    朱自強跟著劉學境打起了軍體拳,從三個月前見到劉學境堅持鍛煉身體后,朱自強也加入了進來,他從小就沒停過打拳,所以這種晨練對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劉學境的軍體拳簡單實用,朱自強第一次看就差不多把招式記下了,劉學境也樂意教教他,兩人從那以后,天天鍛煉,朱自強不敢在劉學境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功夫,從劉學境的動作上來看,這確關(guān)是個軍人,沒有什么特別的功夫。

    軍體拳簡單實用,朱自強剛開始打的時候,覺得這東西沒意思,可是打了兩個月后就越發(fā)喜愛了,從實戰(zhàn)出演練出來的東西,看似簡單,卻是招招治敵。劉學境說:“這些招式要練到純熟,而且成為一種習慣,到時候一動手,不用大腦思考,很自然的就出招了。所以人家說三天不練成門外漢,指的就是熟練,你打的時間越長,這種習慣就越深厚,等習慣成自然后,也就算小成了�!�

    朱自強問:“大成要怎么練?”

    劉學境想都不想就說:“戰(zhàn)場殺敵,大成要有殺氣,一招致命。”

    朱自強點點頭,心知劉學境說的是事實,只有上過戰(zhàn)場才有那種氣勢,他悄悄地把青龍氣運用在軍體拳里,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之前他學習的都是如何加強勁力,長打和寸勁是發(fā)勁的技巧,于招式無關(guān),這軍體拳雖是最簡單的招式,但經(jīng)過幾十年的錘煉,算得上是軍中精華了。

    朱自強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來自豬肝的訓(xùn)練,當時只跟豬肝對練過,現(xiàn)在想起來如果換一個人呢?朱自強心想自己可能沒有太大的把握,當然,要是碰到?jīng)]練過的人,他這手完全足夠了。

    兩人結(jié)束晨練后,先到食堂吃早餐,然后回宿舍洗澡,他們的上課時間相對較松,每天都只上半天的課,這三個月朱自強跟劉學境頻繁地跑市委,蹲在劉學境的辦公室里搞經(jīng)濟發(fā)展計劃。

    旅游城市建設(shè)的規(guī)劃已經(jīng)完成,劉學境沒有提交上去,朱自強也明白,他現(xiàn)在的位置有點難堪,雖是春江市委副書記,但還兼任了一個政策辦主任,而他的辦公室也被春江市委的人弄到政策辦去,這是于制度不合的現(xiàn)象,職務(wù)就高不就低,就是說各種待遇也要按就高不就低的原則,像劉學境這樣的,他的級別是副部級,政策研究辦主任,才是個副廳,春江市委副書記也只是個正廳,按說他的辦公室規(guī)格起碼也不能比市委書的小�?墒莿W境沒有太多計較,他在等!

    這點朱自強看得相當清楚,劉學境從軍職上轉(zhuǎn)干過來,可不是為了來蹲辦公室混吃等死的,春江市委的人好像也清楚,但是他們這樣對老劉是為什么呢?這點朱自強看不透。

    再有一個月就要放寒假了,這半學期要畢業(yè)兩科,本來按教學計劃,研究生班是三年制的,可是由于種種原因,彩云大學只好壓縮成兩年,這就要求這些研究生們投入更多的時間去學習,研究生畢業(yè)要想拿硯士文憑,就得靠本身的硬功。朱自強不怕,他巴不得早點畢業(yè),現(xiàn)在減了一年時間,對他來說,正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今年要畢業(yè)的兩科都算朱自強的強項,劉學境除了去辦公室,就跟朱自強呆在一起,兩人互相交流,取長補短,在這之間,劉學境的知識面也著實讓朱自強大為感嘆,兩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基本上都靠自學。劉學境高中畢業(yè)正在是文革爆發(fā),沒有上成大學,直接就進入了部隊,恢復(fù)高考后,又發(fā)生了自衛(wèi)反擊戰(zhàn),這樣一直拖到八三年,才考上了北方某軍校學習四年,大學畢業(yè)后,任某軍區(qū)下屬分區(qū)的參謀長,一年后轉(zhuǎn)為該軍分區(qū)副司令員。

    **年受令進京,經(jīng)歷不詳。九二年授予少將軍銜,同年轉(zhuǎn)業(yè),調(diào)到彩云省工作。劉學境升官升得快,雖說都是碰上時候,但這種連跳現(xiàn)象也是少有的。

    七九年到八三年,五年時間從一個少校連長上校團長,這是打仗時期,無可厚非,四年大學后再升一級,這是部隊的政策,當然也沒什么說的。到**年進京,沒用三年時間這又一次升級,四十八歲干到少將,在軍中也是少有的人物,朱自強曾暗暗猜測,此人跟那位老人家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要不然的話四十八歲干到少將,明顯的,轉(zhuǎn)到地方上吃虧了,這種年紀再干兩年升個中將完全沒問題,那也就是大區(qū)司令級別了。比當什么省長書記的舒服得多,說不定表現(xiàn)好點,還有可能進入最高層呢?一切皆有可能!

    果然,沒等到九三年的新年鐘聲敲響,西方還在歡度圣誕節(jié)的時候,彩云省委春江市委書調(diào)離到沿海某省任宣傳部長,劉學境同志任彩云省委副書記、春江市委書記。對此,彩云大學也給這位大書記放了綠燈,可以不用按時上課,但考試不能缺席。

    劉學境離開的時候拍著朱自強肩膀笑道:“我的小班長,我要走了,不過,咱們宿舍可不能亂,我有時間還得回來住,有時間幫我記一下筆記,少不了你的好處!”

    朱自強苦笑道:“劉書記……”

    “老哥!”

    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問道:“老哥你現(xiàn)在的工作偏向省委還是市委?”劉學境聞言笑瞇瞇地說:“小家伙,這都看不出來,那省委副書記只是個虛名兒,真實身份是春江市委書記。對了,有時間我讓車過來接你,咱們的發(fā)展大計就要開始了,呵呵�!�

    朱自強笑道:“你現(xiàn)在身邊什么人沒有啊,我能跟在你后邊跑跑腿已經(jīng)很高興了,學習上的事兒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把你落下�!�

    后邊這句話他是故意這么說的,朱自強太清楚劉學境的脾氣了,這人不喜歡搞些虛的東西,但是又有高級知識分子的臭毛病——清高!他可以一邊大笑著讓你叫他老哥,反過來卻很厭惡你不尊重他。

    所以朱自強在跟他相處的時候,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往是明白這人窩藏不了多久,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才進學校三個月就把屁股挪正了。朱自強沒把這棵大樹當成自己的蔭身之所,這棵大樹可不是一般人能占得位置的。

    劉學境聽了這話,更加高興,有些豪放地說:“好!到時候考場上見真章,呵呵,我走了�!�

    朱自強送劉學境上車后,直到車轉(zhuǎn)過街尾,他也沒有離開,因為他知道,劉學境一定會轉(zhuǎn)頭過來看,朱自強一付依依不舍的樣子,在最后一瞬間贏得了劉學境的肯定。

    朱自強回到宿舍,回想起劉學境的神情、步伐,神采飛揚,腳下生風!毛叉叉!如果老子四十八歲干到這一步,也知足了!瓣著手指數(shù)了一下年頭,忍不住長長長長地嘆息一聲,唉……

    劉學境走了,朱自強的宿舍反而變得更加熱鬧起來,竄門的越來越多,當然來的次數(shù)最多的算是陳小紅。

    就在快要放假的這兩個星期,朱自強又與班的另幾個人形成了小團體。

    * * *

    豬腦殼坐在辦公室里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今天是豬大腸的陰壽日,他剛剛從狗街上完墳回來,上墳本來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但是豬腦殼卻弄得像打游擊戰(zhàn),努力避開熟人的注意力。

    今天在墳上豬腦殼再一次哭了!這些年有一種不安讓他無法過上正常生活,這種不安連做夢都不會消停,豬腦殼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每過幾天就要夢到自己的父母化作各種各樣的怪物來迫害自己,就算是再堅強的人,長期下來也肯定要發(fā)瘋。

    所以他只有上墳認錯,盡力燒紙,每次到墳上都給自己幾耳光,但是自從朱自強去讀書后,這種現(xiàn)象總算消失了,冥冥中似有天意?可能是豬大腸和五花肉不原諒他沒供豬尾巴上學吧,現(xiàn)在朱自強去讀研究生,豬腦殼總算松了口氣,這兩年過得簡直不像個人,不僅要經(jīng)受著死去父母的折磨,還時時刻刻地擔心自己突然下臺。

    坐在辦公室抽支煙,豬腦殼在煙霧繚繞中開始思量起來。

    雖然他的老上級一再給他安慰:提干上去了,永遠都不會貶職,要么平級移動,要么犯了大錯。雖然如此,但豬腦殼心里有鬼,總是不得安寧,這兩年,他已經(jīng)拒絕參加籃球賽,想了很久,終于被他想到了一條路!

    大江縣離功勛縣不過七十公里,兩縣近鄰,豬腦殼給辦公室交待一聲就出門了,開往大江的客車只有一輛,這條路是豬腦殼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他不敢再等下去了,等朱自強讀完研究生回來,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待遇?

    他通過在大江工作的同學打聽到,現(xiàn)在朱有財在大江縣是一人之下,相當于陳字奇之前的角色,不過沒有陳字奇那么累,朱有財主抓紀委、干部隊伍建設(shè)。他的同學告訴他:朱書記可是大江縣的管干書記,所有的干部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又恨又愛,又怕又親。

    豬腦殼沒想到朱有財還有這么一套,在功勛當組織部長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跟鄉(xiāng)鎮(zhèn)領(lǐng)導(dǎo)們也是兄弟相稱,不得罪人,但也不隨便送人情。豬腦殼的心思到這時候就開始活躍起來,畢竟這是最尊重父親的一個叔叔。

    只要朱有財給自己一個機會,到時在大江的鄉(xiāng)鎮(zhèn)上去任職,干得三年,再橫向跳動當鄉(xiāng)書記三年,然后!這將來的日子就好過了。要是繼續(xù)往上固然好,如果上不了,橫向動也不錯,在縣里找個不錯的局蹲著,這輩子就養(yǎng)到老也夠了。

    最主要的一點,遠遠地躲開了朱自強,他現(xiàn)在最怕的人就是自己的這個三弟,也說不上為什么,朱自強當初給他那兩腳,把他的心理防線完全踢垮了,隨后只要一看到朱自強,他就想繞著走。

    豬尾巴啊,你是我這輩子的克星,從小到大,只要有你,我就沒好日子過。如果這次我能成功,咱們這一生人都不要見了!豬腦殼憂郁的眼神看著車窗外。

    第八十一章

    調(diào)動

    “朱書記,有個功勛縣的人找你�!泵貢⊥踺p輕地敲了幾下朱有財?shù)姆块T,小王是朱有財從政協(xié)辦公室要來的秘書,公文寫作能力很強,處事機靈。可惜眼睛不好使,一只八百度,一只九百五,人很清瘦,畢業(yè)于曲高師專。

    朱有財抬抬頭隨口問道:“叫什么名字?”

    “朱自明�!�

    朱有財念了兩聲朱自明,這是誰?狗街的風俗打小就叫人小名,朱有財除了知道豬尾巴叫朱自強外,豬腦殼和豬肝的名字并不記得,豬腦殼提為副局長的時候他只是打了招呼。

    想了想,現(xiàn)在基本上忙完了,就見見吧。“小王,你讓他到休息室等著,說我馬上過來�!�

    朱有財說完就起身,先洗把臉,然后慢慢地走向休息室。

    豬腦殼坐在休息室里四處張望,這次可說是孤注一擲了,如果不成功,那么就辭職到南方打工去。聽到門響,豬腦殼急忙站起來,卻是之前接待他的秘書小王。給他泡了杯茶,放到沙發(fā)前的小茶幾上:“請用茶,朱書記馬上就過來了�!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順手把門輕輕帶上。

    朱有財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一個面容憔悴,頭發(fā)布滿灰塵,瘦得臉骨都突起來的年青人,面目很熟,可一時想不起來,正在他不停打量的時候,豬腦殼見到朱有財,雙膝一彎就跪了下去:“大叔,我是豬腦殼啊……”

    朱有財這一驚著實不小啊,當年他在功勛的籃球賽場上見到的豬腦殼,是個多么龍精虎猛的壯小伙,怎么兩年多沒見就成這付德性了?反手把門關(guān)上,并且倒了小鎖,快步向前,一把抓著豬腦殼:“你怎么弄成這樣子了?”

    豬腦殼沒有順著朱有財?shù)臄v扶站起身來:“叔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媽死后,我夜夜做惡夢,見到她和爸爸,他們罵我打我,不認我,不要我這個兒子,我受不了了,叔叔,我沒辦法,我只好來找你,求求你叔叔,你幫幫我吧……”

    朱有財聽得心驚肉跳,趕緊打斷豬腦殼的話:“你有什么話起來好好說,這是機關(guān)里,要被人看到了影響多不好?”

    豬腦殼的淚水是流自內(nèi)心的,這兩年他默默地承受著痛苦,心靈就像有條蛇在啃嚙一般,不敢交女朋友,不參與集體活動,整日里活在自己的懺悔世界里,除了工作基本能維持正常以外,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開始有錯亂現(xiàn)象。

    整夜整夜的失眠,整日整日的神思恍惚,他也想過去找朱自強認錯,去領(lǐng)罰,甚到到公安去自首,讓武警把自己槍斃算了。可是沒有勇氣呵,現(xiàn)在面對著這個不算親人的親人,他再也不用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

    “從小到大,爸爸媽媽都寵著豬尾巴,有肉不讓我們夾,先緊他一個人吃夠,過年只給他一人穿新衣服,爸死的時候,我只想引起媽的注意力,讓她知道我也是她的好兒子,我也想得到她的寵愛,可是……媽沒給我機會,嗚嗚……叔,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那樣做,就算豬尾巴當時打我也是對的,應(yīng)該的,可是媽不認我了,我從那時起就好害怕……”

    朱有財聽得雙目含淚,這一家子喲,苦了孩子,死了老娘,何必這樣呢大嫂,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他完全相信豬腦殼說的這些話,因為這些話不用編,而且也編不出來,朱有財只好盡力地安慰:“沒事沒事,你媽其實沒有跟你斷絕母子關(guān)系。”

    豬腦殼哭得滿臉花涂,一邊抽泣一邊說:“我知道…媽死后,我夜夜做惡夢,我真的快受不了叔叔……”

    朱有財長嘆一口氣道:“自強去讀研了,這是好事兒,唉,先別哭了,無論如何叔叔都會幫你!”

    豬腦殼漸漸地收住哭腔,這才緩緩說道:“今天是爸爸的陰壽,我去上完墳就直接過來找叔叔�!�

    朱有財哦了一聲:“今天是大哥的陰壽?哦,對了,你爸是今天出生的,唉,難得你有這份孝心,這會兒還沒吃飯吧?走,去我辦公室洗把臉,今天咱爺倆好好聊聊。”

    豬腦殼洗完臉后,把亂蓬蓬的頭發(fā)收拾了一下,朱有財看得過意不去,上前幫他拍拍身上的灰塵,豬腦殼眼圈一紅又差點落下淚來。

    朱有財吩咐縣委食堂弄了四菜一湯,領(lǐng)導(dǎo)專用的小餐廳里,只有叔侄兩人。看著豬腦殼差不多把一桌子菜都整完,朱有財打心眼里覺得高興,自五花肉死后,他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時困擾著他,就像老母親用失望而且傷心的眼神看著他一般。豬大腸在世的時候關(guān)心得少,雖說幫忙把朱自強弄進了縣委機關(guān),可這算得了什么呢?畢竟豬大腸已經(jīng)去了……

    “說說吧,要我怎么幫你?”

    豬腦殼從褲包里掏出一塊手巾擦擦嘴:“大叔,我想離開功勛縣�!毖凵癫桓遗c朱有財接觸,很自然地躲閃開,看著餐廳的角落忐忑不已。

    朱有財皺著眉頭,嘴角隨著往下抿,想了一會兒,他嘆口氣道:“這也好,離開一段時間,以后有機會了再調(diào)回去,順便過這邊來發(fā)展,你今年多大了?”

    豬腦殼道:“我二十六了。”

    朱有財頗為感慨地說:“二十六了啊,你出生那年我上高三,星期六吧那天?好像是的,我剛回家,你爸就拉著我說,我當?shù)宋耶數(shù)�,那高興的樣子,現(xiàn)在想起來都甜滋滋的。你奶奶捧著你,不斷給你喂糖水,一個勁地說,帶把兒的,大腸有后了!”

    豬腦殼聽朱有財說得傷感,當下哽咽著叫了聲:“大叔……”

    朱有財眼里閃著淚花,今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豬腦殼的懺悔勾起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歉意,也有可能引發(fā)了對家人的思念。

    “不說了不說了,你如果決定到大江來工作,我就幫你弄好,不過你要想好了,來這邊就到鄉(xiāng)下去鍛煉,我朱家的人,一定要爭氣!以前你錯了,我替你爸媽接受你的懺悔,以后就得把心態(tài)調(diào)整好,找個適當?shù)臅r機,我會跟自強說清楚!”

    豬腦殼低眉順眼地說:“一切都聽大叔安排,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絕不給你丟臉�!�

    朱有財點點頭道:“嗯,如果你要干不好,我可把丑話說前頭了,就算你是我侄兒也不饒你……其實你們?nèi)值埽瑐頂個的聰明,特別是你跟自強兩個,從小都是品學兼優(yōu),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現(xiàn)在你父母都去世了,怨也好,恨也罷,唉……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你不用給自己增加思想負擔了�!�

    豬腦殼順著朱有財?shù)脑捳f:“是啊,這兩年我常�;诤蓿钱敵鯖]鬧那么一轍,興許現(xiàn)在一家人過得多快活。”

    朱有財搖頭笑道:“各人的命,你別在這事兒上跟自己過不去了,既然今天你能來找我,說明你心里還有自己的父母兄弟,今天別走了,晚上到縣委招待所住,明天我要過去接你嬸子,咱們一起回去。”

    豬腦殼點點頭,用征求的語氣對朱有財說:“大叔,下午我想去找?guī)讉老同學聚聚?”

    朱有財笑道:“去吧,晚飯也不用回來吃,我讓小王先跟招待所打招呼,你去報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住了�!�

    豬腦殼辭過朱有財后,走出大江縣委大門后,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會兒,這里比功勛縣委小一些。然后轉(zhuǎn)身,腳下就像踩著棉花一樣,問明大江縣農(nóng)業(yè)局的位置后,慢悠悠地尋去。

    豬腦殼讀市農(nóng)校的時候,大江有兩個同學,一個分在了縣農(nóng)業(yè)局,另一個分到了鄉(xiāng)政府,剛分配的時候,豬腦殼有些羞愧,在眾多同學中,只有他和另一個貧困生被分往畜牧站,雖然畜牧站也在縣城,可一沒實權(quán),二沒事干,基本屬于養(yǎng)老等死類。

    被提為衛(wèi)生局副局長后,有幾個同學到功勛出差,豬腦殼可是盡到了地主之誼,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后來經(jīng)這幾人宣傳,好多同學都主動給他寫信,特別是大江這個同學加同舍的哥們,更是對豬腦殼佩服得五體投地。

    豬腦殼覺得自己的微笑很隨意,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做作的地方,敲敲辦公室的門,里邊的年青人抬頭就看到了他了:“啊呀!朱自明!什么時候過來的?來出差嗎?怎么不事先打個招呼!快快,我的朱大局長,里邊請坐!”邊說邊忙活開了,這人長得頗為帥氣,眉頭幾根黑毛打旋兒,然后長長地劃開,鼻子如懸膽,唇紅齒白,臉上長著細細密密的汗毛。

    豬腦殼看著對方手忙腳亂的端茶遞水,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說你小子還是這付急性子啊,別瞎忙了,茶葉少點兒……今天剛過來,特意找我大叔辦調(diào)動的事,葉少,有什么好地方指點一下�!�

    那叫葉少的笑起來眼皮下泛起兩道上彎的紋線:“你早該過來了,咱們兄弟倆在學校就是出了名的快慢結(jié)合,現(xiàn)在一分開就不得勁,自明,你是副科待遇,又是管干書記的侄子,嘿嘿,先別問我什么地方,透露一下?”

    豬腦殼自得地笑了一下:“沒什么好透露的,差不多成定局了,就是來找你了解一下,哪個鄉(xiāng)鎮(zhèn)好混點�!�

    葉少豎起大拇指夸贊道:“不出手則已,一出必中,呵呵,哥哥,提攜小弟一把?你一個人下鄉(xiāng)去,人生地不熟的呆著也煩,我陪你一起,好歹咱們是三年同學,鋼鐵般的感情啊�!�

    豬腦殼笑罵道:“別盡說好聽的,你知道老子不吃你那套,現(xiàn)在先把自己顧過來就算不錯了,以后你還怕沒機會?”

    葉少嘿嘿傻笑道:“那是那是,鄉(xiāng)鎮(zhèn)嘛,從交通、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綜合資源,以及歷來的干部升遷情況來看,打魚鄉(xiāng)是最有發(fā)展前途的,打魚離縣城十四公里,交通方便,這個鄉(xiāng)的人口是全縣最多的,而且屬于重點扶貧對象,是全縣唯一有越野車的鄉(xiāng)政府,打魚的水電資源特別豐富,如果開發(fā)得好,應(yīng)該有五十萬左右的裝機發(fā)電量。還有……打魚美女可是出了名的,咱們的班花就在打魚鄉(xiāng)政府,你不是一直在暗戀人家么?嘿嘿嘿……”

    第八十二章

    志士

    張哲,省水利廳水電處副處長;李子騰,西沖地區(qū)公安處副處長;趙大為,省財政廳國資處副處長;章郁,省公安廳刑偵隊處副隊長。

    這四人正是朱自強剛剛交好的同學,張哲和趙大為三十六歲。張哲的名字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有學問,更像是個憨厚的農(nóng)民,要不是戴個近視眼鏡,絕沒有人會看出這是個堂堂的處級干部。

    趙大為,方臉,中等個頭,笑起來讓人覺得特別爽快,有點敢作敢為的大丈夫氣概,平時喜歡叉著腰,逢人就點頭打招呼,熟人就熱情地迎上去主動握手。

    李子騰和章郁兩人都是公安系統(tǒng)的,工作中常有來往,李子騰很胖,挺著個大油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大老板,平時笑瞇瞇的,說話很溫和,那雙眼睛特小,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在閉著眼打瞌睡。

    章郁只有三十歲,在全班的副處級心上干部中最年青,省公安�?飘厴I(yè)。如果不是有人介紹說他是公安廳的人,而且還是刑偵隊的副隊長,朱自強肯定把他和陳鋼聯(lián)系起來,這人斯文啊,白白凈凈的,有點像香港歌星郭富城,那會兒郭富城的新歌,對你愛不完正流行。朱自強成天期待著他能哼一兩句出來。

    章郁的經(jīng)歷有點傳奇色彩,公安�?飘厴I(yè)后,分到春江市郊縣的公安局,當一名普通刑警,兩年后再到鄉(xiāng)派出所任副所長。上任不到三個月,省一監(jiān)有十二名重犯趁著勞動時間,打死三名武警戰(zhàn)士逃獄,那會兒只有手搖電話,等上級命令傳到章郁所在派出所時,已經(jīng)是四個小時之后了。

    恰好那天所長到離鄉(xiāng)很遠的一個村里調(diào)查盜竊案,前一天有人來報案,他家被偷了兩口煮豬草的大鐵鍋,還有幾根木材,合計四十九元六毛二分。所長帶了一個同事出去,另一個所里的警員老婆生孩子,去縣里了。所里只有章郁一個人,案情緊急,罪犯兇殘,幸好,所里唯一的兩把手槍都在,子彈總共只有十發(fā)。

    沒辦法啊,這個鄉(xiāng)從解放后就一直沒出過什么大亂子,平時也就處理點小偷小摸的事情,大點的案子也就是兩個農(nóng)戶為爭五寸地打破了頭,所長在這兒干了五年也沒碰到過一起殺人、搶卻或是強奸什么的惡性案件。再加上公安系統(tǒng)的辦案資金緊缺,章郁來了兩個月后才配發(fā)第二支手槍,平時都由所長鎖在辦公桌里。

    章郁所在的派出所領(lǐng)到的任務(wù)是設(shè)崗嚴查該鄉(xiāng)的一條過境公路,這條公路不算什么交通主干道,屬于省級交通干線支道的支道,但剛剛可以繞過大路。

    命令必須盡快執(zhí)行,要不然犯罪分子跑了這責任可就大了。幸好逃犯們沒有機會搶走武警的沖鋒槍,不然,就憑他一個人,碰到了只好大家比試百米沖刺。

    章郁跑到鄉(xiāng)街子上招呼了幾個治安員,這些人還是所長的親戚,這一聽說要抓逃犯,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報名。

    章郁在所里找了三套警服,挑了三個反應(yīng)快,膽子較大的換上服裝,然后整根小松木當橫桿,出了鄉(xiāng)街大約三公里,兩邊都是大巖石,路面比較窄,章郁四處看看,覺得不錯,讓三人又回去拿了手電,再整支小紅旗,擺張從農(nóng)家里借來的飯桌,這就基本上成了警戒哨所。

    一直待到夜里兩點,來來去去就查了三輛車,其中還有兩駕是拖拉機,章郁肚子不舒服,又生怕自己走開了出問題,只好讓三人在下邊用手電照著,手腳并用攀到大巖石上拉屎。

    剛蹲下來兩分鐘只見遠遠的就過來一輛老解放車,章郁正拉得死去活來,看到車來了也沒辦法下去,只好讓三人警覺些,小心查看。

    老解放的車燈一射到前邊三個穿警服的人時,明顯頓了兩下,章郁在上面看得明白,心里一緊就知道大事不好!

    那三個家伙往中間一站,拿把小紅旗不停地搖晃,嘴里還大聲呼呵著:“停車停車!接受檢查!”

    章郁剛想起身,肚子一痛,又放棄了,不得已只好一手一把槍,打開保險進行“蹲”伏!

    三個臨時公安裝佯也裝得實在,可能身上平生頭一回穿著正規(guī)警服,手里拿著警棍,腰上掛著手銬,精氣神兒都顯得特別旺盛,按章郁教的盤問方法,一個走上去查看證件,一個走車屁股后邊查看貨箱,另一個繞到副駕那邊假裝警戒。

    說來那趴上車門查證件的人也機靈,見司機旁邊兩人都戴著帽子,便沒有急著要證件,而是先讓駕駛室里的三人下車。章郁也緊張得不行,這會兒肚子倒是不痛了,可兩只手不得空啊,憑感覺他知道抓著大魚了,可能不能抓住,他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兩把槍一前一后瞄著車子,車屁股后邊的人上前拉開車篷布,手電一晃,里邊有人!

    章郁不敢猶豫了,靈機一動,左邊一槍,右邊一槍,先示警!嘴里大喊道:“下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下車舉手投降!否則就地正法!”

    趁下邊三個“公安”還沒有露餡的時候,章郁嘴里不停地吼道:“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然后叫著三人的名字,把駕駛室的人先銬了,那三人也真是膽子賊大,還玩了手花樣,把駕駛室的三人的手全銬在車桿上,章郁心里快速算計這邊有三個了,如果司機被脅迫,那么貨箱里還有十個!

    當下不敢猶豫,趁著下邊銬人的時候,胡亂擦了屁股,飛快穿上褲子,撿起七八塊石應(yīng)到處扔,嘴里還大叫著:“小心點!車箱里的人注意了,一個個地出來,把手放在頭上!”

    話聲才落,車后門打開,先下來一個,落地就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大叫:“政府別開槍!我自首!”

    出乎章郁的意料,車箱里只有兩個人,等下邊的人都銬好,查清了確實只有五個人后,章郁生怕有人在崗?fù)で斑呄萝嚕瑥拇髱r石飛快跳了下來,跑到其中一人面前問:“還有的人呢?”

    那人趕緊道:“報告政府,我們分兩伙人走,其余的人走大道,那三個武警哥哥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幾個只是跟著跑,求政府寬大處理!”

    槍響后,司機就尿了褲子,這一下見場面平靜下來,趕緊著叫道:“公安同志,我是好人啊,這幾人拿刀逼我開車的啊……”

    自此后章郁這名字就打響了,一人擒獲四名逃犯,雖然有三個人相助,可要不是他機靈,反應(yīng)快,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四個家伙確實不是此次殺人逃獄的主犯,聽到槍響,再加上逃獄的沉重心理壓力,分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埋伏,只好非常痛快地投降,免得被就地正法!如果章郁碰到的是另外幾個,可能結(jié)果就完全不同了。

    不管別人怎么說,章郁經(jīng)此后確實出名了,被縣公安飛快地調(diào)回局里,任命為刑警隊副隊長,一年后章郁考到北京進修本科,畢業(yè)回來進接進入了省公安廳,一直到去年提為副隊長。

    但是朱自強聽章郁說,他跟李子騰比起來只是個小巫!這話讓朱自強打死也不相信,看李子騰那胖得像皮球的身材,怎么也不會跟高手聯(lián)系到一塊,可是李子騰還真就是個高手!

    刑訊高手!不管什么樣的罪犯落在他手里,只要你犯了事兒的,哪怕你嘴里安上防盜鎖他都能給你撬開!當然,人家之所以稱為高手,是在法律和政策允許范圍內(nèi)進行刑訊,不打人不罵人,更不會用那些血腥的酷刑逼供手段。

    章郁說在彩云省,只有省廳里的賀老跟李子騰兩人稱得上刑訊專家,而且李子騰還在全國的公安報上發(fā)表過犯罪心理學等專業(yè)論文,連續(xù)兩年被評為彩云省“人民衛(wèi)士”稱號,他雖然只是一個地區(qū)公安處的副處長,實際待遇卻是正處級,而且是哪里需要哪里抓的“聽用”人物。這個地域范圍可不僅僅在彩云省內(nèi)。

    朱自強只好大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象著李子騰像個彌勒佛一般笑嘻嘻審犯人的樣子,朱自強就覺得,也許那些犯人會覺得是種福氣?

    張哲和趙大為是那種人民的好公仆,一看就是干實事的,而后邊兩個公安精英更是吸引著他。四人對這個小班長也十分喜愛,沒事的時候,幾人湊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即便有公安的在,也同樣是小賭逸情,不過趙大為輸?shù)米疃�,其次是朱自強,贏得最多的是李子騰,他打牌不僅手氣好,而且特別能算。張哲基本上不參與賭博,只在一邊端茶遞水,臨時充當一個優(yōu)秀的副處級服務(wù)員。

    趙大為豪爽,輸再多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朱自強打趣他是財神廟里出來的散財大使,人家呆在財政廳,每年從手里過的資金都是以億計。輸幾十塊錢還臉紅脖子粗的話肯定會被人笑話。

    開始的時候是朱自強和趙大為打?qū)遥瑑蓚公安同志做一家。結(jié)果常常是朱自強兩人輸?shù)妹摰�,后來在李子騰的建議下,改一種打法,各打各吃,這才勉強保住了朱自強賣內(nèi)褲的險情。

    第一次打牌后,李子騰找個沒人的空當,悄悄地把錢塞還朱自強。把縣委辦副主任弄得郁悶壞了:“胖哥,我丟不起那人!你的好意老弟心領(lǐng)了!”

    李子騰笑瞇瞇地說:“有點意思!呵呵,胖哥這事兒辦錯了,老弟別生氣,其實我也沒其他意思,你才參加工作,工資也沒我們高,怕你餓著對身體發(fā)育有影響�!�

    李子騰站著的時候只到朱自強的耳朵,朱自強最喜歡跟這個胖哥哥呆一起,一把摟著渾身都是肉的哥哥:“那我替將來的婆娘謝謝胖哥的關(guān)懷�!�

    李子騰吭哧吭哧地笑著,胖胖的手指點著朱自強的胸口:“壞,壞,你是個小壞蛋!”

    朱自強最好笑的是,有次五人約好去游泳館比賽冬泳,完后到換衣間里穿衣服,李子騰兩手扒著肚子,伸長脖子伸勁往下看,嘴里有些失望地說:“唉,還是看不到?”其他人都沒注意,朱自強好奇地問:“胖哥,什么看不到?”

    李子騰指指胯下道:“這兒,我好多年沒看過它了……”話沒完,朱自強已經(jīng)笑得站不起身來。

    好像天下就沒有什么煩心事兒能讓他發(fā)愁,李子騰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快樂是一天,痛苦是一天,為啥不天天快樂?”

    朱自強就說:“毛叉叉!胖哥你是吃得好穿得好官也大,還不用天天看,那兒!”

    (今晚打榜,呵呵,我喜歡打榜!十二點后,我更新,兄弟們來砸票,最好是看著換榜了再砸,免得不計算在內(nèi),虧大了�。�

    第八十三章

    白武

    剛開學的時候,白武請過朱自強吃飯,然后被朱自強撞破了他和陳小紅的奸情,這半個學期快結(jié)束了,白武又一次來到學校。

    幾月不見,白武蓄上了小胡子,朱自強更加仔細地觀察他,習慣用手去推鼻子上的眼鏡架,很注意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不時用手去彈拉幾下,動作不是很大,但顯得很得體。

    看到朱自強后,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小班長最近長壯了哦,聽劉書記說你跟他練軍體拳,整得如何了?”

    朱自強對著鏡子罵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毛叉叉”,才把臉上的笑容整得更加純真無害,看到白武主動跟他開起了玩笑,朱自強有點不自在地說:“我就學了一點皮毛,覺得比體操要威風點,除了鍛煉身體,好像沒什么用�!�

    白武道:“你小子少跟我裝,這會兒不跟你啰嗦了,上去把你西裝換上,今天我專門來找你的�!�

    朱自強聞言,有點受寵若驚:“唉呀,白老大,小子何德何能敢勞你大駕!有什么事你盡管吩咐,嘖嘖,堂堂副廳級大廠長親自上門,讓小弟顏面放光啊,這個,大有那什么來著?對了,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的榮寵!”

    白武哈哈大笑道:“胡說八道!快點,我在車上等你�!�

    朱自強趕緊答應(yīng)一聲,心里卻不停打鼓,難道這家伙還要秋后算帳?老子已經(jīng)向陳小紅打過保證了,還不相信?一邊苦思著怎么應(yīng)對白武,一邊快速換衣服,對著衣柜門上的鏡子騷首弄姿幾下,蹬上皮鞋咚咚地跑下去。

    “走吧白老大,今天弟弟這百來斤就交給你打整了!”

    白武笑罵了一句“德性!”車子已經(jīng)輕快地駛了出去。

    “哥哥,你今天要玩哪出?還讓我把戰(zhàn)袍穿上?”這戰(zhàn)袍一說,頗有名堂,平時朱自強很舍不得穿西服,陳小紅雖然給他買了兩套,可一直被他掛上衣柜里,沒事的時候就看看,穿上了也只在屋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隔兩天就用濕毛巾去整理一下。每次他一穿上西服,李子騰就會笑呵呵地說:“自強上戰(zhàn)場啦?看來巾幗英雄們又得橫尸跨下!”

    朱自強倒不戒意別人這么說,心想這樣的印象正好,老子也是個少年郎嘛,要是不愛俏,不風騷,肯定會被你們排斥。

    白武笑罵道:“貧嘴,嗯,穿上這身衣服是有點那么回事!呵呵,不過今天是去見幾個老外,沒女人讓你顯擺。”自從那次喝過酒后,白武就喜歡上了朱自強,跟愛情無關(guān),只是覺得朱自強挺單純的,說話也有趣。要不是被捉奸成雙,估計他早就來找朱自強了,收個這種小弟也不錯。

    白武沒等朱自強叫喚,接著說道:“我最近一直很忙,本來早就想找你出來玩玩了,可一直沒時間。我聽小亭說你現(xiàn)在外語口語水準差不多趕上她了,呵呵,今天幫幫哥哥,少不了你的好處�!�

    朱自強問道:“當翻譯啊?干嘛不讓小亭姐去?”

    白武笑道:“她到北京去了,還有嘛,這次找你也是幫你。”

    朱自強有些疑惑:“幫我?哥哥有什么好處?”

    白武道:“別把我當黃鼠狼看!這幾個老外對你們曲高的竹蓀和天麻有興趣,他們一行四人,全是幾家歐美大公司的亞洲代表,我們煙廠最近在搞技改,增加一條生產(chǎn)線,明天開招標會,所以先讓你去認識一下�!�

    朱自強壓住心臟的狂跳,好事兒��!腦子里飛速地開始計劃要怎么釣住這幾個老外,同時分析起曲高的優(yōu)劣之處,如何擴大優(yōu)勢,減少負面的東西�?磥碛斜匾愖制婧婉R達說說,招商引資這方面,自己做不了主,經(jīng)驗也很差。

    “哥哥,你真是我的親哥哥!可是這么大的西餐,我們那兒能消化得了嗎?”

    白武自信地笑道:“明天我們要開招標大會,你還不明白嗎?”

    朱自強眼珠子轉(zhuǎn)了幾下:“可是我什么都沒準備好,老外可是只認合同不認人的,萬一他們到時候反水……”

    白武就像看個怪物一樣看著朱自強:“你以為這是商務(wù)談判?老弟,我們只是開招標大會,具體哪家中標起碼還要兩三個星期,你今天就是魚餌,先把人給釣住,然后拖到你們那兒去,到時候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朱自強臉上一紅,眉毛不受控制地挑動兩下,點頭道:“白老大說得對,是我太急功近利,呵呵,咱們那是小地方,沒見識�!�

    白武笑笑,沒說話,盯著前方認真開車。差不多半小時,車進入市中心廣場,廣場旁邊就是彩云省最大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令朱自強非常意外的是,白武也能說英語,只是口頭表達能力和聽力都要慢半拍,不過幸好有朱自強在,白武跟四個老外倒也交談甚歡。

    令白武沒想到的是,朱自強說起曲高的土特產(chǎn)來,竟然如數(shù)家珍,要不是白武知道朱自強事先沒有任何準備,肯定會以為這小家伙背了多少資料。這令白武對他刮目相看的同時,心里也隱然有些想法。

    會面從中午開始,兩人陪著四個老外吃過午餐后,到傍晚就以不打擾對方休息為由離開了酒店。

    此行收獲最大的是朱自強,四個代表有三家正在進入保鍵食品行業(yè),歐美跟中國的飲食習慣不同,老外喜歡把各種人體所需的能量原素弄成藥丸,隨身攜帶,而天麻正是滋陰補腦的上佳藥材,經(jīng)過加工后,其中的利潤比一般維生素要大得多。

    當然,讓朱自強最擔心的還是曲高交通,機場才開始動工,預(yù)計要兩年后才能使用,鐵路也沒有建設(shè),從市里到省里的公路有一半以上是鄉(xiāng)村公路,另一半是彈石路面和柏油路,再從市里到功勛縣,那條路更是讓人驚心動魄,想到這兒,朱自強有些頭痛,要致富先修路,看來這不僅僅是一個口號。

    “自強,在想什么呢?”白武從開始跟幾個老外閑聊式的招呼過后,就一直在盯著朱自強看,現(xiàn)在他對朱自強的看法有了根本的改變。

    朱自強搖搖頭道:“曲高的交通是大問題啊�!�

    白武不以為然地說:“交通不是你能操心的,呵呵,關(guān)鍵是有多大的利可圖,如果這些老外覺得能在你們那兒賺錢,那么就算讓他們修條路,他也會干�!�

    朱自強苦笑道:“不敢奢望,可能把全功勛縣的天麻賣了都不一定能修得起路。交通是個問題,產(chǎn)量又是個問題,野生干天麻現(xiàn)在一年才有五噸左右,一公斤八十元,不過四百萬元,唉,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從小長到大需要個過程。”

    白武轉(zhuǎn)移開話題:“看不出來你對曲高的情況這么熟悉,說得那幾個老外恨不得馬上跟你走,自強啊,有些話哥哥不想瞞你,老劉始終是外人啊。”

    朱自強愣了一下,這在說什么呢?怎么話一轉(zhuǎn)就落到劉學境身上了?眼珠子不動,輕聲笑道:“白老大的意思我明白,嗨,我們也是碰到了一起,我一個小小的副科,跟人家差著十萬八千里呢,想高攀都覺得手短�!�

    白武大有深意地笑問:“是嗎?”

    見朱自強沒回答,他又說道:“那次的事情,小紅也跟我說了,大家心里清楚就行,反正今天我把話擺到這兒,小紅和我是一體的,她既然跟你許諾了,也當是我許的,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朱自強不以為意地說:“這年代,很正常。誰還會把男女的事情當真?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喜歡拿作風當成政治斗爭的人。”

    白武搖搖頭,又是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小紅的事情嗎?”

    朱自強看著他,等他把下邊的話說完。

    “陳小紅的男人是老山前線立過戰(zhàn)功的軍人,轉(zhuǎn)業(yè)后到武警邊防任職,在輯毒戰(zhàn)中犧牲,年僅二十九歲,被授予英雄稱號,生前立功數(shù)十次,你說這種人的遺孀,要是傳出作風問題,那后果是什么?”

    朱自強聽得心里一驚,他當然清楚后果是什么,盡管白武的關(guān)系很硬,但到時候同樣要翻船,官場定律,絕不與部隊、武警發(fā)生沖突。再說人家男人在部隊中戰(zhàn)功赫赫,手下肯定有那么些鐵心的兄弟,得知了這事兒,誰也不敢保證那些傻大兵們會干出什么事來。

    這下,他心里有數(shù)了,怪不得陳小紅當天的表現(xiàn)那么古怪,如果這事發(fā)生在五六十年代,不,就算是八十年代,那也是嚴重的作風問題,會毀掉個人的政治前途,可是改革開放這么多年了,對這種男女關(guān)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這種事可大可小,關(guān)鍵是看影響和當事人的職位,官越大的越怕這種污點。

    朱自強知道這會兒一定要表態(tài),堅決地表態(tài),白武把這種事毫不遮掩地告訴自己,那就是讓自己選擇,可能是跟劉學境的密切,引起了白武的不安,嘿嘿,好手段,竟然先觀察老子這么久,然后才出動,幸好啊老子不是婆娘嘴,沒跟劉學境提起這事兒,不然現(xiàn)在有可能已經(jīng)被身旁的家伙弄回去了。

    朱自強沒想過白武能弄死他,這點信心不是盲目的,跟劉學境學了軍體拳后,他對格斗的理解又有了新的認識,現(xiàn)在只要不動槍,他有把握不讓人抓到。

    “白大哥,該爛在肚子里的,我絕不會讓它倒出來,有些事情我分得出輕重,你盡管放心!不過……我有點疑問?”

    白武笑得很從容:“什么?”

    “既然你們相愛,為什么不結(jié)婚?當然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老婆,但是離婚不影響什么吧?”

    白武抿著嘴考慮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道:“我妻子的叔叔在中央�!�

    白武沒說什么官職,可是朱自強還是覺得背心一條冷汗劃過,他姐夫是省里的二號人物,然后他姐、還有他自己,現(xiàn)在又扯出一個中央的妻叔叔,這關(guān)系網(wǎng)太他媽大了吧?這白武要是敢離婚,真不知道會引發(fā)什么樣的地震,狗日的,命好!連嫖個婆娘都整著英雄的遺孀。

    朱自強嘿嘿干笑幾聲,沒再說話,心里回想著白武今天的舉動,然后開始換位思考,如果是我,會不會干這種事情?朱自強暗暗肯定,絕不!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嘿嘿。

    白武嘆了口氣:“自強,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了,往后有哥哥的就有你的,不瞞你說,我可能馬上要調(diào)走了,臨走能幫幫你,我就盡力幫�!敝熳詮娒靼姿f是外商,這人倒也夠意思,但是你一調(diào)走,人家還會甩我?朱自強沒把心里話寫在臉上,也許今天見外商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調(diào)哪兒?”

    (最近在社區(qū)里看了下書評,有的同志認為本書會出現(xiàn)種馬,或者是YY的后續(xù),我再次說明一下,最近這幾章屬于主角正式當官的前期鋪墊,本書不會是種馬,更不可能非常YY,武功一事,權(quán)當吸引眼球之用,大家看到這里后,朱自強動過武也就是打豬腦殼,和洛永等人較量,其他的朱自強可有什么武功YY?在此,我提前預(yù)告一下第四卷 農(nóng)村的建設(shè) 這一卷看名字就知道主角將要到農(nóng)村開始學習為官之道,創(chuàng)造政績,并且有一些低層的斗爭,在本書中,我所描述的農(nóng)村和朱自強采取的施政方法,肯定不會乏味,我可以向大家保證的是,第四卷絕不比一二卷差,而且精彩不斷!所以在最近的研究生經(jīng)歷,我開始縮小篇幅,因為鋪墊完成得差不多了。嗯,以后還有什么意見盡管向偶提,我一定吸取教訓(xùn),堅持把臉譜寫好!謝謝兄弟們的支持�。�

    第八十四章

    年貨

    “到沿海的一個城市任市長,本來這次技改擴大后,煙廠就升級為部級了,可惜小紅和我的事,我妻子有所發(fā)覺,只是她還沒有抓到具體的把柄�!�

    看著一臉失意的白武,朱自強表現(xiàn)了極大同情:“啊呀,升為部級,哥哥的副廠長就升一級了�!毙睦飬s在好笑,找個這種老婆,肯定沒你好果子吃,幸好是沿海,要是把你孫子調(diào)到西藏,你哭都哭不出來。

    白武笑道:“到那邊去也是正廳,呵呵,這倒沒什么,只是可惜我那個小公司了,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接手?”

    朱自強搖著手道:“算了算了,我哪是經(jīng)商的料,沒你這大樹撐著,給我也是白搭。”

    白武把車停在宿舍樓下,一把拉著正要下車的朱自強道:“我聽說你父母不在了,就你一個人,給你準備點年貨,出來讀書,回去給領(lǐng)導(dǎo)們好好匯報學業(yè)。”邊說邊打開車門,然后從后備箱里拿了個紙箱子出來,已經(jīng)封好口,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朱自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哥哥,你這就見外了,本來我應(yīng)該給你送年貨,怎么反過你給我送!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白武又用那種不容拒絕的眼神看著他:“我剛才怎么說的?這些就當是翻譯的抱酬,再說了,這是讓你給你們領(lǐng)導(dǎo)送的東西!對了,導(dǎo)游的事兒千萬別干,我會給小紅打個招呼,要是你請客什么的,全算到我公司帳下,別簽?zāi)銈兡歉F縣委的單,到時候人家說起來不好看�!�

    朱自強暗暗好笑,封口費送上來了,好事兒!當下接過紙箱,對白武恭敬地說道:“謝謝武哥!”

    “小子又貧!那我先走了,有空給聯(lián)系我�!�

    朱自強看著白武提個磚頭似的大哥大,心里一陣羨慕,一萬多��!要是用來敲核桃肯定很帶勁兒!

    見白武的車已經(jīng)走了,朱自強提著紙箱慢慢上樓,剛到轉(zhuǎn)角處就碰到了李子騰:“喲,這不是胖哥嘛,整喃樣去?”

    李子騰神神叨叨地說:“自強,快快,進你那兒去!”邊說邊轉(zhuǎn)到朱自強的身后,把他推著往宿舍里跑。

    朱自強嘻嘻笑道:“我怎么覺得后邊有個拖兜呢?”

    李子騰才走幾步就已經(jīng)開始喘氣:“呼…少拿哥哥開心,明明是土坦克哪有什么拖兜。”

    “我說胖哥,你這是整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快開門進屋,外邊的鬼子太多了,呆會兒要被人發(fā)現(xiàn)就沒了。”

    朱自強把門打開,聽到這話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我說胖哥,干雁過拔毛的事兒可不道德��!”

    李子騰瞇得眼睛成了一條小細縫:“自強,胖哥知道你在行,剛剛出去撈了筆外快,呵呵,見者有份!”

    朱自強心里一動,趕緊一把按住正要拆封的胖手:“慢!胖哥你……先到衛(wèi)生間去,嘿嘿,平時不見你身手這么快,有好處就開始來勁,動作這么敏捷,我懷疑你有什么不良企圖�!�

    李子騰訕笑道:“自強,別別這樣,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堂堂煙廠大廠長整來的,絕對是好貨色�!�

    “你看到了?”

    “嘿嘿,我出來竄門兒,正好看到,今天又去當翻譯了?怎么樣?有什么好處沒有?”朱自強扁著嘴,還是不放手,李子騰見沒法轉(zhuǎn)開注意力,只得發(fā)揮訊問專長。

    “好處不都在這兒了?”

    “少跟胖哥打馬虎眼,白武出馬會讓你沒撈到好處,我說的是老外那兒�!�

    朱自強豎著大拇指道:“牛,真不愧是專家級人物,他帶我順便去釣投資�!崩钭域v見朱自強還是死死地按住箱子,一下就苦了臉:“我說你這小家伙怎么這樣摳啊,信不信我去招呼另幾個土匪?”

    朱自強一聽就急了,要是被章郁和趙大為知道,這點東西肯定被瓜分�!昂煤茫隳愫�!胖哥你是表面忠厚,奸詐陰險之輩,以大欺小,我算是怕了你!先說好,由我分!”

    李子騰呵呵笑道:“行行,你說咋整就咋整!”

    紙箱子不大,李子騰很快就拆開了,打開一看,里邊四條白包裝的香煙,還有三個盒子,兩瓶酒,李子騰看了幾眼:“嘖嘖,大哥大,大熊貓,八零年的茅臺,好大方的手筆啊。”

    朱自強見里邊有三個大哥大,一下就怔住了,他不抽煙,對于這什么大熊貓的煙沒有概念:“我又不抽煙,這玩意送我干嘛�!�

    李子騰叫道:“不是吧老弟!這可是鄧老抽的煙,你拿錢都買不到,那這樣,大哥大你留著,煙我全拿走。”

    朱自強郁悶地說:“胖哥,你也不抽煙,拿去干嘛?這樣,你拿一條煙,一個大哥大�!毙奶鄣靡粋大哥大就是一萬五六,這一條煙更是拿錢都買不到。

    李子騰奸計得逞,馬上說道:“算了算了,我只要一個大哥大就可以了,煙和酒你留著回去孝敬領(lǐng)導(dǎo),不過,這大哥大你拿回去送人沒用,你們那邊還沒開通呢�!�

    朱自強想想也是,這東西拿回去也用不上,只有敲核桃的命,要是能全賣掉就好了,呵,一下就成萬元富,毛叉叉!

    “那胖哥,你說這東西咋整?”

    李子騰敲敲手指想了會兒道:“胖哥不蒙你,給張哲一個,再給大為一個,章郁那兒……要是多有一個就好了,這三個東西不好分吶�!�

    朱自強心里不停地咒罵,打地主土豪�。勘荒銈兯娜巳戏至死献映云�!不過看著箱子里的東西,朱自強也萬萬沒想到白武出手這么猛,封口費啊,這他媽玩大了,毛叉叉!

    想著以后就跟白武這個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人攪到一起,朱自強就有些不痛快,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全當政治資本用吧。

    朱自強保持笑容說:“算了,胖哥,你就把你的拿去,反正也分不開,這不明顯是人家算計好的,說是讓我回去孝敬領(lǐng)導(dǎo)用,這電話可是把我的給你用了�!�

    李子騰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下去,大哥大到手,就已經(jīng)是一萬多了,看著朱自強一臉純真的笑容,禁不住肥臉一紅:“那胖哥先謝過了,呵呵,這玩意兒,嗨,也就是圖個新鮮。你忙著,我先走一步�!�

    朱自強急忙叫道:“胖哥,這是你們系統(tǒng)配的大哥大……”

    李子騰急忙點頭道:“是是,是我們系統(tǒng)配的,呵呵,上邊為了方便聯(lián)系我特配的。等我找點什么東西包起來……”在朱自強房間找了一圈,最后只好放在外衣下邊,一晃一晃走了。

    朱自強等李子騰走后,看著紙箱發(fā)呆,萬元富被人搶了……趕緊跳起來把門關(guān)好,心里一發(fā)恨,大熊貓,老子抽!

    幾把撕開一條,頓時被嚇了個半死!這哪是什么大熊貓啊,除了封口處有兩包煙外,里邊全是錢!

    呆呆地看著煙盒里的錢,朱自強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句話:怎么辦?

    想了半天也沒個主意,平生第一回見到這么多屬于自己的錢,于是吐點口水沾在手指上慢慢地開始數(shù)錢,幸好不是新出的四人頭面額,不然這要被人發(fā)現(xiàn),肯定要出麻煩!白武你想害老子啊。不過也沒聽說過副廳級賄賂副科級的,嘿嘿。

    把四條煙全拆了,一二三四五,慢慢地數(shù)完,總共四萬塊。朱自強暗暗吸口冷氣,心跳還是不大受控制,三個大哥大差不多五萬,沒看到錢,朱自強還不緊張,這會兒四萬塊擺在面前,頓時就慌神了,還有兩瓶好酒,算起來就差不多十萬……這錢是我的了?不行,老子不能要?要?不要!

    朱自強把錢放到行李包里,然后躺上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里發(fā)慌,嘴巴發(fā)苦,耳朵也跟著打鼓般響個不停。

    翻身起來,又去把錢拿出來放在枕頭下邊,可又覺得枕頭高了,還是睡不著,嘴里怒罵一句:毛叉叉!日你先人板板,害死老子了!

    已經(jīng)到了凌晨,朱自強看看手上的電子表,三點半,媽的,開燈起床,又把錢全部塞回到煙盒里,連著煙、酒和電話,重新翻裝好。心里打著主意,明天就把東西帶回去給馬達,這種事情他最在行,可是要怎么向他說呢?人心隔肚皮,白武和陳小紅的事情鐵定不能談,那干翻譯能這么掙錢?

    朱自強唉聲嘆氣地錘著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錢是好東西,錢是害人精,錢是萬惡之源,錢錢錢,命相連,沒錢的百般鉆營,有錢的男盜女娼,朱自強滿腦子對錢幻想不停。

    這錢拿來做什么呢?還回去是肯定不可能了,白武今晚的話很明白,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還回去就是讓人生疑,相當于指著白武罵:老子不希罕你的臭錢。結(jié)果是什么?嘿嘿,用屁股想也知道。

    還有就是白武提到劉學境,看來這家子人非常提防劉學境,不排除上邊派劉學境下來就是為了扼止白家勢力的可能性。劉學境前腳才升起來,這邊白武馬上就奉調(diào)外出,雖然有可能是白武的妻子那邊人在動手腳,可是也不能排除劉學境這邊的動作。

    煩��!好好的讀個書都要被人攪進去,晦氣到了極點,好死不死碰到人家干那事兒,偏偏干那事的狗男女都是非常人!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禍福之間全在人心,朱自強嘴角泛起一絲淡然的笑容,折騰大半夜的麻煩事情終于有了想法。

    四萬塊在九十年代初來說還是筆不小的款子,對于朱自強這樣除了工資的微末收入外,再沒有其他油水可撈的干部,更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第四卷農(nóng)村的建設(shè)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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