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故人
第二天早上,朱自強六點鐘準時起床,幾個月下來他已經(jīng)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鐘,身體有些疲勞,盤腿在床坐了一會兒,按照清龍氣的吐納方法連續(xù)調(diào)息,今天不打算去練軍體拳了,好好地恢復(fù)一下。
差不多過了一小時,朱自強睜開眼笑罵了句“毛叉叉!”果然門外響起李子騰的聲音:“自強,有你的信!”
玉煙來信說再過一星期她們就放寒假了,讓朱自強在春江市等,然后一起回家過年。看著那熟悉的字體,濃濃的情意,綿綿的思念,朱自強心里甜滋滋的,我的玉煙就要回來了,隨即想到那四萬塊錢,嗯,要不要奢侈一回?找家星級酒店,把玉煙帶去開個豪華標間,然后……毛叉叉!
想到這兒朱自強平靜的臉上涌現(xiàn)一絲微笑,接著又聽見李子騰的腳步聲,全班只有這個胖哥走路的時候會出咚咚的震動,果然,門一響,李子騰已經(jīng)探了半個身子進來:“自強,有人找你!”
朱自強皺皺眉頭,李子騰的樣子有點裝神弄鬼的。
“胖哥,什么人找我?”
李子騰瞇著小眼睛笑道:“老弟,真是看不出來啊,連國安里邊都有熟人。”
朱自強心里大奇,國安的?毛叉叉!老子認識個鳥!嘴里不覺就說了出來:“我不認識什么國安的人�。 �
李子騰招招手道:“快點吧,人家首長的車還在下邊等著呢。”朱自強嚇了半跳,還首長的車哎!不會是這么快被他們拿住了,媽的,那樣的話我不是一夜暴富,然后……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手腳不停地整理,鎖好門,萬一有人進來把那箱子翻開就麻煩了。
樓下停了一輛紅旗車,李子騰領(lǐng)著朱自強走上前去,車前站著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頭頂有些禿,不過眉毛相當濃,就像飽沾墨汁的毛筆重重地在臉上畫了兩捺,笑起來的時候,兩顆白門牙露在外邊:“你就是朱自強同志吧?”
朱自強急忙伸出手迎上去,臉上灑滿了青春可愛的笑容:“您好!不知道首長找我什么事?”
那人聞言哈哈大笑,李子騰上前介紹道:“這位是咱們省公安廳的和志遠副廳長,也是國安的負責人�!�
和志遠沒穿警服,看上去像個體商店的小老板,朱自強點頭致禮:“和廳長好!”
和志遠微笑道:“好好,你也好,這樣吧,咱們上車再說?”然后轉(zhuǎn)頭對李子騰笑道:“胖子,下次再聊,今天麻煩你了�!�
李子騰站上前去幫他打開車門,謙和地笑道:“和副有空到下邊看看,您請上車�!�
車前就一個司機,后排朱自強跟和志遠一人坐一邊,等車開出了校區(qū),和志遠才對有些拘束的朱自強道:“別緊張,呵呵,帶你去見個故人�!�
朱自強趕緊擺出“迷人”的微笑問道:“和廳長,可不可以先透露點信息,我怕呆會出丑?”
和志遠苦著臉嘆了口氣:“我可是奉了命令不能泄露啊,不過可以給你提示,呵呵,與你有約的人!”
朱自強開始全力回憶起來,跟我有約的人?誰��?對方能命令副廳長禁口,還能讓人家巴巴地開著車來接我一個小副科,吳飛!毛叉叉,怎么可能,就那小子的德性,怎么可能?國安的都是些能人啊,維護國家安全的衛(wèi)士,要是沒有兩下子怎么行?
腦海里開始梳理知道自己會功夫的人選,一個個地排除,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這個念頭讓他有些激動,甚至有點害怕,等了這么多年,還以為他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如果真是他我該怎么辦?
朱自強坐在車里再也從容不起來,難受到了極點!和志遠看著他坐立不安的樣子,試探問道:“想到了?”
朱自強搖搖頭道:“沒有……”
和志遠的禿頂上有些黑斑,他一笑起來臉上的肉就把眉頭擠向兩邊太陽穴,讓人覺得有點幽默,可朱自強這會兒哪里有什么幽默的心思。
和志遠笑呵呵地說:“別緊張,又不是什么壞事兒……”余下話他一時沒說出來,朱自強轉(zhuǎn)動心思就明白了,看來這和廳長對我跟他的關(guān)系很好奇,這又是什么意思呢?
車內(nèi)一時無話,春江的街道兩旁不斷地出現(xiàn)衛(wèi)生監(jiān)督員,手臂上套個紅袖章,手里拿著筆和罰款本子,一個個精神抖擻地瞄著來往的路人,誰要敢隨地吐痰、亂扔垃圾,立馬就上去口頭警告,態(tài)度差的就進行罰款。
朱自強心想,這肯定是劉學(xué)境的上臺的第一件要務(wù),整頓城市衛(wèi)生。
要想發(fā)展一個旅游城市,必須給游客留下一個非常干凈衛(wèi)生的印象,環(huán)境衛(wèi)生是一個旅游城市最基本的,衛(wèi)生不搞好,臟亂差的城市形象怎么可能搞好旅游業(yè)。朱自強想象著一兩年后春江四處綠樹成蔭,鮮花遍地,空氣清爽,街道整潔,那么當初的設(shè)計就成功了一半,這一切就要看劉學(xué)境的領(lǐng)導(dǎo)下的執(zhí)行力度,如果措施不到位,執(zhí)行不徹底,嘿嘿,到時候所有的規(guī)劃也只是一紙空談。
和志遠見朱自強看著窗外發(fā)呆,很隨意地說:“你這位‘老’同學(xué)新官上任三把火,城市衛(wèi)生,干部整頓教育,旅游規(guī)劃建設(shè),這三把火不簡單啊,先讓下邊的人抓好衛(wèi)生工作,干不好的,接下來就要被整頓教育,把隊伍揉到一塊后再大力發(fā)展旅游,嘿嘿,有一套!聽說跟你還是室友?”
朱自強點點頭道:“是個有領(lǐng)導(dǎo)魄力的人,也有真材實學(xué)�!�
和志遠看到的顯然比朱自強要遠一些:“干部整頓,看來春江又要亂上一陣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凡是換屆后,一把手都要大力扶持親信人員,遍地撒網(wǎng),把政府部門當成了漁場,小伙子,將來領(lǐng)導(dǎo)一方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啊。”
聽到最后這句話,朱自強才明白過來,他是借題宣教,倒不是對這種現(xiàn)象,或是針對某人不滿。每當一把手上臺,坐穩(wěn)位置后,基本都要調(diào)整手下的干部,曾有個市委書記放言:我不是任人維親,賢才我也想要,可是我更需要聽指揮的人,要開展工作就要先團結(jié)好隊伍,你再能干,不聽招呼,不請示匯報,我行我素,哪怕你有通天的能耐,我也只好送客。
朱自強誠懇地說:“謝謝和廳長教導(dǎo)!”
和志遠點點頭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說,咱們到了�!痹捖晞偮�,車子已經(jīng)滑進了一個大院。
車道從大門口就朝左右分開,呈圓型環(huán)繞一座舊式大樓,樓高五層,墻體表面用灰色的馬牙石粉飾,轎車停到樓下,朱自強先行下車,和志遠指指三樓道:“三零三室,你自己上去吧�!�
和志遠的臉色很肯定,朱自強沒辦法,只好一個人上去,不論如何,都要見這一面的。
三樓好像三十樓,朱自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步子會如此沉重,他明顯地感覺到心跳聲撞擊著耳膜,熱血不斷地往頭頂灌去。
終于還是到了,三零三的門開了一條縫,朱自強連續(xù)不斷地深呼吸,稍稍平靜了一下翻騰的心海,伸出手,仿佛重逾千鈞,咔咔咔,連敲三聲,里邊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激動,微微地顫抖:“進…來……”
熟悉的四川口音,就是這個聲音,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童年的噩夢里,就是這個聲音教會了自己如學(xué)堅強地面對磨難。
推開房門,朱自強臉色有些發(fā)白,此時哪還笑得出來,那一張雞冠臉,那一雙刻入心底的冰涼眼神。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可腰板還是那樣挺直,背光而站的老人早沒了當年的凌厲的氣勢,雙眼透出慈愛,就像分別已經(jīng)的慈父見到孩兒般的驚喜。
“師傅……”朱自強明顯感到了嘴唇有些不聽使喚,當年的棉花匠身上有股子濃烈的汗酸味。
棉花匠,不,我們應(yīng)該叫他的名字陳祖明,終于在離開十年后再次見到了朱自強,這是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是清龍門未來的繼承人。
陳祖明的聲音平穩(wěn)下來:“自強,我知道你們家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吳老爺死的時候有沒有把我寫的信交給你?”
朱自強茫然地看著陳祖明:“師傅……”
陳祖明舉手止住他:“叫陳老!記住了,一定要叫陳老�!�
朱自強心里十萬個不愿意,在他心目中的長輩們,除了朱有財外,就只有兩個啟蒙老師最受尊重,而棉花匠的位置更是不同一般。
“陳老,吳老爺是喝醉的去的,我不知道你說的信�!�
陳祖明凝起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朱自強,突然伸手就扣住他的脈門,朱自強沒動,也沒有反抗,陳祖明探了一會兒,重重地喘口氣道:“還算你沒把內(nèi)功丟下,唉……也怪我自己當時糊涂,明明知道吳老貪那一懷…差點就誤了你的修為,不過,也有些奇怪,你是不是練錯過?”
朱自強這會兒滿腦子的疑問,師傅這些年到哪兒去了?都在干什么?現(xiàn)在怎么會坐到國安的大樓里?這一連串的問題反被棉花匠堵住。
“有一次,吳老讓我練給他看,當時就好像師傅說的走火入魔,可是后來又恢復(fù)了�!�
陳祖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也許是你另有什么方法,既然過了這么多年,就照你的方法練�!�
朱自強有些害怕,這些年他練氣功不是非常勤奮,關(guān)鍵就是覺得沒把握,現(xiàn)在師傅竟然叫自己就照以前的練,到底有什么不同?
“師……陳老,我走的路子是不是錯了?”
陳祖明搖搖頭道:“我留給你的信中,就有部分練功解說,生怕你練出什么岔子來,唉……你現(xiàn)在的氣勁不像我的寬厚,尖銳而且綿長,所以好幾條大經(jīng)脈都比我的還要堅韌,你最開始發(fā)出的氣勁是不是像針尖一般?”
朱自強點頭,還是師傅厲害,一眼就看透了。陳祖明笑道:“說不定你這是另開途徑,將來成就另一番本事呢,好了自強,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問題,我的時間也有限,規(guī)定的一小時,我說你聽!”
陳祖明沉思了一會兒,神情極是無奈,朱自強聽了他剛才話,生生地把肚里的疑問壓住。
“我出師的時候正碰上解放戰(zhàn)爭,剛剛打響淮海戰(zhàn)役,出于師門嚴令,雖然當時很想?yún)?zhàn),卻不敢上戰(zhàn)場,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后方干起了推獨輪車的活,也是我運氣不佳,第一天開工由于我跑得太快,沒頭蒼蠅一般,竟然沖進了戰(zhàn)場,偏偏我不懂得臥倒躲避炸彈,結(jié)果被炸得暈頭轉(zhuǎn)向,奄奄一息……”
說到這兒陳祖明停了下來,好像在回憶硝煙彌漫的過去,朱自強小心地問道:“后來有人把你救了?”
陳祖明點點頭道:“是他讓警衛(wèi)員把我救了,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才勉強恢復(fù)過來。”
朱自強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陳祖明的神色非常復(fù)雜,甚至有點難看,他沒有回答朱自強的話,自顧著說道:“后來他到西南,我們第二次見面了,我向他承諾無條件幫他做三件事,他一直不知道我身懷武藝。直到第三次見面,我扮成他的警衛(wèi)把他從紅衛(wèi)兵手下救出來,他三起三落,每一次我都在他身旁,我只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從沒想過什么高官厚祿,直到七九年,他終于起來了,我也想趁機退隱,尋找?guī)讉好的傳人,把清龍一門發(fā)揚光大!可他不允許,而且我還許諾過三件事,救了他兩次,還差最后一件,沒辦法,只好請假五年出外尋徒,這才成就了我們的師徒緣分,也是當初我不得不離開的原因,至于我在幫他做什么事,你就不要打聽了,我不想讓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這些年他雖然不說,可我知道自我回去后,他就開始派人四處找你,嘿嘿,包括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在狗街那種地方收個徒弟,何況那些人�!�
朱自強隱隱明白了師傅說的是誰,他心里一時間翻江倒海,沒想到師傅跟人家還是老交情,而且是人家的心腹,而且相伴了這么多年。這層關(guān)系要是趴上了……老子還用那么辛苦?那么遭罪?
第八十六章
恩師
“自強,我?guī)筒簧夏恪8豢赡馨涯憬榻B給他�!崩先说难劬σ驗槁月缘募樱@得有點泛紅,但同樣看穿了這個弟子的內(nèi)心想法。
朱自強心里暗暗吃驚,可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但從剛剛這句話里馬上理解了師傅的意思,他要雪藏清龍一門,不想他的弟子門人跟他一樣卷入政治,成為統(tǒng)治階級的工具。
“陳老,我……對了,師傅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那和廳長……”朱自強想說,我不會讓人知道的,可話到嘴邊才發(fā)現(xiàn)這話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
陳祖明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你覺得師傅會做沒把握的事嗎?我要你叫我陳老,只是希望以后別人問起你時,不會習(xí)慣地叫出來,先不說這個,你知道我讓吳老交給你的信里,除了練功的一些心得外,還寫了些什么嗎?”
朱自強搖頭,他確實沒想到師傅會留下一封書信,這封信丟哪兒去了呢?在吳瘋子的遺物里沒有發(fā)現(xiàn)這封信啊。
“我在信中要求你考歷史系,將來不要從政,同時留給你一個地址,那是我們清龍門名下的一個古董店,我想讓你隱于鬧市,發(fā)展清龍一門。我猜……可能是吳老看過了這封信,然后悄悄地毀掉了。唉……一切都是天意,也許你看過那封信就不會走上從政的道路,自強,我現(xiàn)在要求你辭職,你愿意嗎?”
看著陳祖明充滿了無限期待的目光,朱自強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要不是眼前這位極富傳奇色彩的人,那么他也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雖然如今的一切跟武學(xué)沒有直接關(guān)系,可是武學(xué)改變了他的性格,磨練了他的意志,讓他變得堅忍、刻苦。
沉默也許不禮貌,但這是最好的回答,父母去世了,吳老爺也走人,這些人多么希望自己能干出一番事業(yè),出人頭地,做一位有權(quán)有勢的人!當然,朱自強覺得自己沒有雷鋒那么偉大,更不會為了別人的希望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看透看破人心人性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所負出太慘重了,可人的一生要怎么度過?學(xué)保爾?柯察金么?朱自強覺得自己沒有那種狂熱得近乎瘋狂的理想和信仰,這一輩子不能清史留名,也要……遺臭萬年!
陳祖明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弟子,也是唯一的傳人,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仿佛見證歲月慢慢流逝的石像,希望被吞噬,眸子里沒了靈魂和生氣。
房間里壓抑得讓朱自強十分難受,他覺得無論如何都要解釋一下,就當這是一種安慰吧。
“陳老,我爸媽很可憐,我爸經(jīng)常跟我說起北京,那是一他一輩子夢想要去的地方,在他心目中最崇拜的人就是毛主席,他這一生都敬愛毛主席,好多次他跟說將來等我們?nèi)值荛L大了,他就帶著我媽到北京去看看這位偉人,站上天安門去照張相,去中南海門口走兩步,或者到湖南看看毛主席的故居�?上B曲高這樣的城市都沒有到過,我后來聽一位長輩說,我爸第一次見到汽車時嚇得驚叫,啊呀,這是什么牛啊,屁股還會冒煙!那年正好是功勛開通曲高公路,我爸已經(jīng)十九歲了。而我媽的愿望簡單得多,她只想看到我們兄弟三人結(jié)婚生子,過著幸福的生活,有份不錯的工作收入,沒事抱抱孫子,跟鄰里嘮嘮家�!�
說到情動處,朱自強眼睛開始發(fā)酸,他有點混亂,沒辦法組織好言詞,也許他的話,或是他的感情打動了陳祖明,老人顫栗著說:“自強,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想法,是我太自私,自己沒能力辦到的事強壓到你身上,你有你的夢想,有你的抱負,唉……我老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失去自由,失去自己的信仰,自強,我只是害怕你走我的老路,你想當官,想干大事,我能理解,可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你是清龍門人,除非那人不在了,不然你這一輩子就什么也做不成�!�
這番話卻是再明白不過,朱自強剛剛升起抄近路的想法,瞬間破滅,眼前這個師傅不阻礙自己已經(jīng)阿彌陀佛了,倒是有點可惜這么理想的后門,可是師傅一再叮囑絕不是空言恐嚇!
朱自強點點頭,此時的情緒已經(jīng)控制好:“謝謝陳老,自強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教導(dǎo)!”
陳祖明站起來開始踱步,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了,如果他不做點什么幫幫自己的徒弟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墒撬诸檻],畢竟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稍稍有所敗露,朱自強就完了,從此將不得自由,淪為別人手里的工具,當然名義上會很好聽,民族大義,強我中華。
停下步子,陳祖明好似下了某種決心道:“自強,其他的我?guī)筒簧夏�,興許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你現(xiàn)在選定了在仕途發(fā)展,我也不能潑你冷水,扯你后腿。你這些年的經(jīng)歷我也相當清楚,我相信你是個有正義心的孩子,可能將來會做出一些非常事情來……”說到這兒,老人的目光顯得深邃,好像可以看進朱自強的內(nèi)心深處。
“我要警告你的是,舍小義就大義,為民做主!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千萬不能干魚肉百姓、涂毒百姓的事情!”
朱自強很感動,因為陳祖明還是跟以前一樣,雖然這些年自己的變化稱得上翻天覆地,但還是被他一眼就看穿了!鄭重無比地點頭應(yīng)諾:“我以父母的名義發(fā)誓,做一個為民做主的好官,清官!”
陳祖明是個重信諾的人,朱自強早就看出來了,這種有濃重的舊江湖氣的武人,對自己的承諾看得命還重要!
果然,陳祖明笑色溫和地說:“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人打你主意,不過你的功夫能不露相盡量不要暴露,我這把老骨頭還在,那人也不會逼得太急!”說到完轉(zhuǎn)身寫了一張字條,遞給朱自強:“以后有什么事把這個拿去見你們的省長,他的父親跟我交情很好,你可以用拿著這個去找他,我會事先跟他打招呼,你就說是我的晚輩,但是,你只能找他支持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走關(guān)系搞提拔!”
彩云省長姓龍,叫龍華生,五十五歲,白族,**年任彩云省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連任兩屆了。他的夫人就是白國春,白武的姐姐。
朱自強掃了一眼紙條,“陳祖明”三個字,就是師傅的名字,像一張名片,其他的什么也沒寫,朱自強當然不會傻得以為這是張沒用的破紙,非常小心地裝入衣袋。
“多謝陳老!那私下里我要怎么稱呼龍省長?”朱自強小心奕奕的問。
“呵呵,按說你跟他是同輩了,他父親當年跟我一起工作過,華生小時候跟過我一段時間,這孩子一直很尊重我,稱呼不重要,就按工作上的關(guān)系叫吧。對了,我昨天去他家的時候,他那對寶貝女兒說認識你!有這么回事嗎?”
朱自強反應(yīng)非快,半學(xué)期快結(jié)束了,當初碰到那對雙生姐妹,雖然是一所學(xué)校,按說應(yīng)該經(jīng)常見面的,這事有點奇怪,想起那對姐妹倆,朱自強就忍不住笑道:“是不是龍心龍純?我剛到彩云大學(xué)的時候,找不到路,被她們姐妹倆捉弄過�!�
陳祖明哈哈大笑道:“這對小家伙很調(diào)皮,跟她們父親差不多,她們是從小白,對了,就是你一個班的白國春……”見朱自強點頭,他接著說:“聽她們母親說起研究生班里有個叫朱自強的才十九歲,讓人很意外,所以碰到你就捉弄了一番。她倆聽說你跟我是親戚后,估計以后不敢亂來了�!�
朱自強想破腦袋也整不明白自己這個師傅到底是干什么工作,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很想開口詢問,可理智又生生地壓著他不能問,陳祖明的工作肯定關(guān)系到最高機密或者是國家安全,要不然也不可能把自己叫到國安局來見面。從他都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因為他牽涉進去,就可以想象得到,干這行,雖然權(quán)力很大,估計人就沒什么自由了,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顧。
“那倒沒什么,挺可愛的兩個小女孩,對了陳老,楊玉煙你還記得嗎?她一直在北京上學(xué)�!�
陳祖明點點頭道:“我知道,她在學(xué)校里可是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一直在拿獎學(xué)金,好幾次我都想去看她,可一直沒去成。你跟她是不是發(fā)展戀愛關(guān)系了?”
朱自強有些不好意思,但沒有否認,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陳祖明滿意地笑道:“那你可不能負了人家小姑娘,這女孩子不錯。唉,當年你們一幫小伙伴現(xiàn)在都成了大漢子,特別是你,長這么高!說來為師心里比較慚愧,你父母的事情,我沒有盡力照顧好�!�
朱自強搖搖頭道:“已經(jīng)過去了�!�
陳祖明看著朱自強,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忍住了,長長地嘆口氣:“做兄弟的只有今生沒有來世,血濃于水,將來多想想手足之情吧,人非圣賢,凡事都往好的一面去發(fā)展�!�
朱自強對這些話完全不感到奇怪,豬肝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陳老放心吧,我一定會把豬肝找回來,該怎么辦的就怎么辦�!彼苍趹c幸沒有把清龍氣教給豬肝,不然一定騙不了棉花匠。
陳祖明有些意外地看著朱自強,隨口道:“我不是說豬肝,你知道嗎?由事故引發(fā)的傷亡,死三個人以上就要報國務(wù)院備案了�!�
朱自強的眉毛挑動幾下,盡量瞇著眼睛的肌肉控制自己,輕聲問道:“師傅的意思是,你知道當年那個投毒案?”
陳祖明抿抿嘴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然后一句話也不說了,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師徒兩人同時驚醒,陳祖明苦笑道:“時間到了,自強,你去吧,記住我的話�!�
朱自強使勁地點頭:“師傅……保重!”這聲師傅叫得很輕,只有陳祖明能聽到,想起之前說過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朱自強默默無言地跪下,悄無聲息地磕了三個響頭,授藝之恩今世還能報答嗎?
陳祖明老淚縱橫,轉(zhuǎn)過背去,大聲對門外說:“好了,你回去吧�!�
朱自強看著前邊依然挺直的背影,老人的白發(fā)微微發(fā)抖,顯然是無比激動,情緒起伏很大,看得出來,一時間沒辦法控制。朱自強心里一陣陣地酸楚,碰到這樣一位老人,幸也不幸!但他這會兒想得更多的是陳祖明提起投毒的事情……
(嘿嘿,忍��!兄弟們不要發(fā)飚!咱們就像猜拳一樣,慢慢斗哦!后邊好玩的事越來越多,我最喜歡第四卷的故事呵�。�
再啰嗦兩句,野草居士,真正的玄學(xué)大師,這點老葉用人品保證,因為我就在網(wǎng)上請他算過八字,極準!我的理想就是當個神棍,嘿嘿,所以大家在等臉譜更新的時候去看看居士的大作《隱仙》http:.do?method=about&bookId=4987
我相信以他深厚的玄學(xué)功底寫出來的書絕對好看!
第八十七章
成人
看來一切沒那么簡單,特別是叮囑自己要善待兄弟的話,還有劉學(xué)境也曾經(jīng)說這案子很蹊蹺,難道跟豬腦殼有關(guān)?他當年也是受害者,卻沒有什么事,而且事后很快就升為了副局長。雖然他升官跟朱有財有關(guān)系,但是,如果沒有那個事件,怎么可能輪到他頭上?不論資歷還是工作能力,他豬腦殼是什么德性,別人不清楚,朱自強可說是了如指掌!
朱自強跟著領(lǐng)路的人,心里不斷地梳理當初案發(fā)的整個過程,越想越是懷疑,防疫站站長為什么要那樣做?他想升官,可以直接收拾那兩個頂頭上司,有必要繞這么大的彎子嗎?
再說,他怎么知道衛(wèi)生檢查辦的人喜歡吃米粑粑?而且案發(fā)后調(diào)查顯示防疫站的管理很混亂!
投毒對誰最有利?
師傅的話別有深意,豬腦殼,如果真的是你,那么從現(xiàn)在起,你在我心中就已經(jīng)死了!
朱自強的臉陡然間青白無血,眼神幽深,整個人就像散發(fā)冷氣的冰塊。
* * *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急雨晚來風……”玉煙看著火車外的飛馳而過的農(nóng)家燈火,漆黑的群山,在黑夜中連綿成一條陰影。
鉛筆再次劃動,開始默寫朱自強來信里的一段話:不能用手感受你的呼吸,不能聆聽你苦了累了的呻吟;我在幻想你穿白色的裙,束白色的發(fā)帶,及矜持的眼睛里,那縷冰涼掠起;像清風一樣飄忽不定,像明月一樣遙不可及。柔情輕輕蕩起漣漪,波心就是你……我隨著風兒輕動的心呵,靜靜地憂郁著你的憂郁;看看自己的思念飛躍至你眼前,再慢慢散盡;你是燈的影子,春寒里冰沁的回音,我想抱緊,哪怕是一個瞬間。
玉煙嘴角泛起一絲動人的微笑,心里默默感受著家鄉(xiāng)的思念,愛人,你的玉煙就快來了,謝謝你一路相陪。
隨著火車慢慢地減速,車里的廣播開始提醒已經(jīng)到了春江站,玉煙收拾好東西,兩個小時前她就已經(jīng)梳洗完畢,除了一個隨身的帆布旅行包,手里緊緊地攥著朱自強給她的地址,彩云大學(xué)政通園行政管理研究班201宿舍。
人流如潮,已經(jīng)開始嘗試進行勞務(wù)輸出的彩云省,臨近春節(jié)迎回了外出打工的人們,玉煙提著包慢慢地跟著人流前行,出了檢票口,玉煙直奔火車站外,除了人還是人,玉煙有些激動了,就快要見到自己的愛人!
突然手臂一緊,然后包就被人搶去,玉煙呆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過來有人搶包,正要張嘴大叫,可眼前緊接出現(xiàn)一張朝思暮想的臉,似笑非笑的神情,專注的眼眼,挑飛的雙眉,還有一頭濃密的黑發(fā),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西褲,玉煙嘴唇突然就沒了血色,心臟嘭嘭地跳動,手掌按在胸口:“自強,這是真的嗎?”
朱自強低下頭,單手捧著玉煙的下巴:“好媳婦兒,睜開眼,讓我好好瞧瞧你,又是一年不見了,快點!”
玉煙心里急啊,我不能哭,堅決不能哭!可是眼睛一睜開,那淚水就像泄洪一般就涌了出來。
趴在愛人的胸口,這是每天思念的溫暖,這是愛的歸宿,這個懷抱是最安寧的港口。玉煙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打濕了朱自強的左胸,靠近心的地方,朱自強嘴角勾出一抹漂亮的弧線:“我的、愛人!”
玉煙緩過一口氣,飛快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今天到?你怎么會到這里來接我?這么多人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朱自強不說話,心里卻在賊笑,這手玩得漂亮啊,分開后的陌生感一瞬間就沒有了,“我打電話到你們學(xué)校,剛好你的室友在樓管那兒,就說了你的車次,至于我怎么會看到你嘛,古人云:心有靈靈犀一點通!千萬人中,不早不晚,剛剛碰到了你,于千萬人中與你相遇,玉煙,想我了嗎?”
玉煙已經(jīng)離開的頭再次緊緊地貼在朱自強的胸口,嘴里只是喃喃地用英語說:“我想你親愛的!”
朱自強也用英語道:“現(xiàn)在是我們的時間,讓我?guī)е易羁蓯鄣奶焓沟酱航詈玫牡胤�,度過我們最美的時刻!”
玉煙抬起頭來,調(diào)皮地說:“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朱自強一手拎包,一手牽著玉煙,走出火車站后,叫了一輛出租車,朱自強淡淡地說了句:“春江酒店�!�
玉煙疑惑地問:“自強,不是要到你們學(xué)校去嗎?干嘛住酒店?”
朱自強神秘地笑笑:“山人自有妙計!記住,不許問,不許反對!一切行動聽指揮!你可是屬于我的……小白兔!”
玉煙嘻嘻笑道:“是了,大灰狼!”
“有這么優(yōu)秀的大灰狼嗎?”
玉煙假裝不屑:“滿大街都是!倒是可愛迷人的小白兔僅此一只,別無二家�!�
朱自強哈哈大笑道:“對啊對啊,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的士司機在前邊聽得發(fā)笑。
楊玉煙大怒,輕捶笑罵,司機見兩位男的英俊有型,女的美麗純真,頓時就來了談興,跟他們一路嘮嗑,話題圍繞春江的發(fā)展,看著司機眉飛色舞的樣子,提起劉學(xué)境更是打心眼里愛戴,朱自強暗暗羨慕。
當楊玉煙聽說春江酒店是五星級的高檔賓館時,嚇得緊緊地抓著朱自強的手,可之前朱自強已經(jīng)交待過,這時只好由得他。
豪華標間,一晚九百六十元,按朱自強現(xiàn)在的工資算,差不多半年的工資才夠住一晚上。
“自強,你哪兒來的錢?”楊玉煙絕對相信朱自強不會亂來,但是這么奢侈,好像有點過了,她在學(xué)校里省吃儉用,臨到春節(jié)前回家都不敢買太多東西,再加上朱自強每兩個月要給她匯一次錢,他那兒來的錢呢?
朱自強微微一笑,關(guān)上房門,房間里早就放好了他之前買的衣服、鮮花、還有些吃的喝的,取出一套外國品牌的長裙,白色點綴著黑花,腰上一根布帶可以收縮自如。
這還是陳小紅帶他去買的,陳小紅知道白武給了他不少好處,也沒點破,反倒很好奇楊玉煙是個什么樣的姑娘,能讓朱自強這樣魂牽夢縈的,應(yīng)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玉煙,去洗個澡,然后換上這身裙子,晚上我們再慢慢地說好嗎?”
楊玉煙還想再問,可已經(jīng)被朱自強強行推進了衛(wèi)生間里,女孩兒呆呆地站在衛(wèi)生間,這里的燈光照在閃閃發(fā)亮的金屬上,讓人有些目眩,白色的瓷磚,銀色的噴水頭,金色的鏡框,寬大的鏡子,還有淡淡的香味。
“自強……在我包里把內(nèi)衣拿來……”
朱自強翻開旅行包,找了一套白色的碎花內(nèi)衣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衛(wèi)生間門開了條縫,楊玉煙的手伸了出來,朱自強想象著里邊的光景,腦子里一陣發(fā)熱,忘了把衣服遞過去,楊玉煙輕聲道:“自強……”
朱自強有些喘不氣來,心子就像打鼓似的咚咚響,連帶起腦門的血管也跟著突突而起,耳朵里邊挑起了飛快的節(jié)奏,伸手,推門,朱自強的心在吶喊,玉煙這些年跟他玩手技的游戲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著這只手,頓時就勾起了朱自強心底的欲望。
就像有個魔鬼慢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只是跟著它走,去吧,前邊就有歡樂,有幸福,有滿足,有刺激……
“自強!你不能這樣唔……”朱自強毫不猶豫地吻上了帶著淋浴水珠的嘴唇,嬌嫩香甜,朱自強在用行動釋放自己的欲望和好奇,這么多年了,一直在苦苦地忍耐著,期盼著,每天都要忍受一柱擎天的折磨,之前有陳小紅姐妹倆,這兩個成熟豐滿的女人,就像散發(fā)魔力的妖女,那曲線玲瓏的身體讓朱自強常常想入非非……非非是什么?兩邊草草,中間一條溝,誰不想入?
“玉煙我愛你給我吧給我……”
楊玉煙扭著頭,她有些害怕,朱自強的樣子顯得有些癲狂,她怕會受到傷害,可是愛郎鼻息咻咻地喘息聲同樣引發(fā)了她心底的愛念。
倆人摟抱著沖出衛(wèi)生間,玉煙身上只有一條浴巾,朱自強一伸手就剝掉了遮擋十九年的秘密。
當美白如玉的身體橫陳在朱自強眼前時,阻止他占有的僅有身上的幾件衣服。
就像被燒紅的鐵條插進了脆弱的嫩肉中,強硬地踐踏著花徑,粗暴地撞擊著粉嫩,疼痛從下身飛快地傳遞到大腦,疼痛毫不留情地把迷糊中的少女扯回現(xiàn)實,嘴巴一張,剛要大哭,耳邊傳來愛郎嗯嗯的呻吟聲,玉煙看著朱自強沾滿細汗的臉寵,心里哀怨地想著,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喉間一緊,硬是生生地吞回自己的悲鳴,給了吧,只要能讓他快樂,自己受苦受難又算什么呢?
眼淚無聲地劃落,身體再沒有半點舒爽的感覺,無盡的痛楚使她只想早點結(jié)束這勝過刑罰的“親密”,這些年通過手的測量,玉煙一直在害怕自己能不能承按得住朱自強的尺寸,現(xiàn)在經(jīng)過事實證明,很難!
而朱自強則是完全相反的感受,他覺得自己來到了天堂,同時也來到了地獄,無盡的美好、誘惑,還有熱得讓人受不了的獄火巖漿,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定要跟玉煙連在了一起,生命的流動在這一分鐘是如此地奇妙,那動人的感覺不斷地撥弄心弦,可以明顯地聽到自己的脈搏跳動,感受著被溫熱而細膩的肉肌緊緊吮吸的充實,還有濕滑摩擦的快感。
前進,后退,頂�。№斪�!就像解放戰(zhàn)爭時的戰(zhàn)斗英雄一般,死死地占住戰(zhàn)略要地,一定要頂住!絕不能讓敵人沖出隘口,已經(jīng)身陷絕地,隘口一陣陣地發(fā)緊、蠕動,時而打下幾顆炮彈,震得巷道發(fā)抖,抖得朱自強不停地抽冷氣,頂住�。≈熳詮娦睦锊煌5亟o自己加油鼓勁,身下的大炮死死阻截唯一的出口。
楊玉煙要瘋了,痛得發(fā)麻的下身,熱熱辣辣的讓她想慘叫,牙齒已經(jīng)把嘴咬得發(fā)白,冤家啊,什么時候才到頭?
滑動滑動,泥濘的路上,朱自強一步三倒地前進著,終于就要爬到最高的地方,心里開始飛揚……飛揚……年青的身體一陣陣地顫動,終于,整個世界被引爆了……生命的精華傾泄而出,楊玉煙直到這一分鐘才感覺到——滿足,突然而來的幸福感讓她瞬間崩潰!
苦刑終于過去了,深愛的人兒帶著無盡的情意,從最堅硬的粗暴到最軟弱的柔情,愛的真諦是給予,是付出,是奉獻。
楊玉煙的眼淚再一次涌現(xiàn),雙手緊緊地環(huán)著朱自強的腰,這一分鐘,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們永遠不分離……
第八十八章
是你
朱自強呆呆地看著床單上的血跡,腦子陡然冒出一個念頭:我剛才把玉煙日了?剛才我**了?想到這兒,身下的作案工具猛地挺了起來,好像要站出來指證他的惡行一般,楊玉煙明顯地感到了體內(nèi)的變化,臉一紅,忍不住罵道:“你要死啊,剛才弄得好痛!這會兒還來?”
朱自強嘿嘿傻笑道:“嗯,自然反應(yīng),誰讓你這么漂亮?這種感覺……好奇妙…難怪……我剛才弄痛你了嗎?”大拇指溫柔地揩去玉煙眼角的淚水,心疼地說:“是不是太粗暴了,哭成這樣,看嘛,都怪你!”
楊玉煙生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怪我,剛才差點被你弄死�!�
朱自強剛剛爆發(fā)過,身心愉悅,這種感覺既空虛又滿足,腦后皮層陣陣猛地放松后,還有一陣陣酥麻,兩手緊緊地抱著玉煙:“親愛的,你從此就是我的人了!”
楊玉煙有些失落地說:“自強,我們不是說好要到結(jié)婚才……那個的嗎?你剛才好嚇人……而且你那個好大……”話沒說完楊玉煙的臉已經(jīng)滾燙不已,大學(xué)里的生活讓她明白了很多道理,男女間的生理構(gòu)造不是什么秘密,正常人的尺寸也聽宿舍里嘗過肉味的姐妹說過,沒想到朱自強表面這么文弱的家伙,卻一點都不正常。
朱自強搖頭苦笑道:“我也挺煩的,經(jīng)常被小雷他們笑話,玉煙,真的很痛嗎?”
楊玉煙不忍心他這么自責,寬慰道:“是有點痛,不過就是剛開始那幾下,適應(yīng)了也不算太兇,沒事的,女人的伸縮性很好的,連孩子都能生出來�!�
朱自強瞇著眼睛道:“那我們有沒有必要再嘗試一次?剛才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這個……”
楊玉煙忍不住朝著光屁股上一巴掌:“做夢!早知道你沒安好心!帶我到這種地方住,老實交待,那錢是怎么來的?”
朱自強笑嘻嘻地說:“好玉煙,我喜歡你兇巴巴的樣子,太可愛了,呵呵,錢的事兒你盡管放心,我?guī)腿思耶敺g的抱酬,就在這兒住兩晚上,后天縣里的車要上來,我們一起搭車回去�!�
楊玉煙有些吃驚地看著朱自強:“有多少?”
朱自強神神秘秘地說:“暫時保密,不過,可以告訴你不少于四位數(shù)!”
看著朱自強得意的樣子,楊玉煙有些羨慕:“真好賺啊,明年我就畢業(yè)了,等我有了錢,把我爸媽接到春江……自強,咱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朱自強笑咪咪地說道:“你決定!我聽你的就是了,到時候咱們在春江買套房子,把楊老師和你媽,還有玉虎一起接上來……只是我還得在下邊工作,你畢業(yè)后能不能分在春江還很難說。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不能分回春江來�!�
楊玉煙嘆口氣道:“我還能有什么打算?一切聽從國家分配唄。不過聽剛畢業(yè)的同學(xué)們說,一般都是分回到戶口所在地,除了特別出色的,或者關(guān)系很好的會留校,或者分進部委機關(guān),也有人畢業(yè)后自己找到外資企業(yè)打工的�!�
朱自強想起陳小亭,如果有必要的話帶玉煙去認識一下,現(xiàn)在玉煙的口語已經(jīng)很好了,到時候再跟陳小亭把關(guān)系弄好,分到春江的希望不是沒有。再說了,劉學(xué)境那兒,白武那兒都可以開口。
想到這里,朱自強心里稍定,捧著玉煙紅韻未褪的臉蛋叭唧起來。
* * *
兩人從早上一直睡到下午,楊玉煙才一瘸一拐的跟在朱自強身后下樓,從樓里走出來的時候,始終低著頭,數(shù)著腳下地毯上的花紋。朱自強則春風得意地笑著,完全不知羞恥,不時對楊玉煙說兩句下流話:“我剛才太快了吧?”
楊玉煙掐一下他的手臂,朱自強瞇著眼睛稍稍大聲點說:“你還痛不痛?”窘得楊玉煙狠狠地,悄聲在罵著流氓!
一對小情侶手挽著手,邊走邊竊竊私語,楊玉煙一頭長發(fā)披在后背,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從額頭中間分開,瓜子臉蛋不時飛上一團紅云,眼睛很亮,水靈靈的,眼皮就像透明的一般,羞怯的眼睛不時躲在長發(fā)與眼皮之間,纖巧可愛的鼻子輕輕皺幾下,朱自強越發(fā)得意起來:“玉煙,我就喜歡你這付小模樣兒,打小就喜歡,可愛極了,嘻嘻,來親我一下好不好?乖乖,來嘛!好寶寶,就親一下……”
“嘖嘖,半斤花椒三兩肉,花椒不麻,肉麻!”猛然傳來一聲濃濃的家鄉(xiāng)口音,那么熟悉,那么可親!
光頭,黑臉,鷹勾鼻子,赤黃眼,一臉賊笑的豬肝站在兩人身旁,朱自強先沒理他,看看周圍,已經(jīng)走出酒店好幾十米了,行人來去匆匆。再看看豬肝身旁的王國寶,那人正在討好似的對他發(fā)笑,朱自強皺皺眉頭。
楊玉煙卻猛地瞪著眼睛叫道:“豬肝!怎么是你……”
豬肝恨恨地說:“叫二哥,沒大沒小的!都成我弟媳婦了還叫豬肝�!�
楊玉煙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臉上燙得不行,抱著朱自強的手臂揉了幾下,又趕緊放開,左手纏著右手,幾個指頭不停打架。
看著楊玉煙手足無措的樣子,豬肝嘿嘿笑道:“小玉煙還是老樣子,大姑娘了還會害羞。”說完這句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三弟有點不對勁,眼神冷冰冰的,豬肝汗毛抖擻著,王國寶的笑容有些僵硬。
楊玉煙又忍不住挽住了朱自強的手臂:“自強……”
王國寶被兄弟間的冷冽氣氛懾住,也打著顫音叫道:“老大……”
朱自強微微地歪著頭,想起劉學(xué)境的那番話來,繼續(xù)看著豬肝,心里不斷地動念頭。四個人站在路邊,顯得非常尷尬,特別是豬肝,當慣了老大,突然間熱臉貼上了冷屁股,那滋味讓人很鬼火,腦門上的青筋跳動幾下:“你要咋個?”
朱自強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豬肝惱火地低聲吼道:“你到底要咋個整?”
朱自強眉毛挑動幾下,楊玉煙一直在緊張地看著他,手心已經(jīng)開始出汗,她是知道豬肝逃跑的事,如果豬肝不跑,或是當初不被抓,說不定朱自強已經(jīng)快大學(xué)畢業(yè)了。不過現(xiàn)在不是很好么?
楊玉煙搖動幾下手臂,臉上已經(jīng)一片瑩白,只有薄薄的嘴唇還有些粉紅:“自強,別這樣�!甭曇魳O輕,溫柔無比。
那雙如水般的眼睛里表達的意思讓朱自強心里一軟,對豬肝道:“跟我來�!闭f完轉(zhuǎn)身帶著玉煙往酒店走去,他的語氣很少這樣霸道,除了五花肉生病那次,豬肝竟然有種久違的快感,朱自強的氣勢讓人不可抗拒,王國寶不自覺的就跟著動腳,豬肝一把拉住自己的軍師,他這會兒沒有心情責怪王國寶的懦弱,能在朱自強冷厲的氣勢下穩(wěn)住情緒的人很少!
朱自強好似料到豬肝的倔強和怒意,頓了一下身子:“來不來?”
豬肝腮幫子咬得很緊,兩眼兇光畢露,但是朱自強那瘦削的背影就像一根針插入了豬肝的心底,這個背影曾經(jīng)負擔過多么沉重的打擊和痛苦,豬肝想著五花肉的臨終叮囑,慚愧地垂下眉眼,緩步跟上弟弟的步子。
進了酒店后,朱自強把頭湊近玉煙的耳邊輕聲說:“到那邊坐著等我�!庇駸燑c點頭,乖巧地走過去,穿著一身長裙的女孩,柳腰款款,朱自強暗暗心想,把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我也從她身上變成了男人。心里一時有些熱切,等玉煙畢業(yè)后就跟她結(jié)婚,然后生個孩子。
豬肝在身后羨慕地說:“玉煙真是越來越漂亮��!”
朱自強盯了他一眼,望向跟著玉煙走過去的王國寶道:“你也跟著來�!辈坏葘Ψ綉�(yīng)聲,說完就走。
進了房間后,豬肝摸出一根中華煙,叮地一聲用雕鋼火機點燃,一只腳斜跨在沙發(fā)扶手上,頭仰起,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煙霧,看著豬肝西裝革履的打扮,朱自強暗暗好笑,對豬肝道:“你穿軍裝好看�!弊叩酱斑呁崎_玻璃,指指床上,對王國寶說:“別拘束,坐下吧�!�
豬肝把頭抬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國寶道:“這就是我弟弟朱自強,豬尾巴,怎么樣?厲害吧?”
王國寶神情很不自然,嘿嘿干笑著說:“厲害厲害!當初聽老大說起,還有點有相信,這下……”
朱自強打斷兩人間的恭維,直勾勾地看著豬肝:“去自守!”
豬肝沖他嘟嘟嘴,耍賴地笑道:“**!我**還差不多�!�
朱自強突然笑瞇瞇地說道:“二哥,真不去嗎?”
豬肝也笑瞇瞇地說:“尾巴,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裝個錘子裝!你把我弄進去,不用一個月,我保證逃獄,信不信?”
朱自強點頭道:“信!絕對信!爸爸說過的話我一直記得,不管你到哪兒,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豬大腸的兒子!”
豬肝微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黯然起來:“老三,今天不說這個好不好?當哥哥的求你了!我現(xiàn)在手底下百十毫兄弟,全都是跟我刀光血影里打出來的,我不能進去��!”
朱自強也跟著冷冷地說:“你現(xiàn)在干的事我不管,但是你好好想想,將來親兄弟面對面的時候,你怎么辦?我又怎么辦?”
豬肝道:“扯那么遠整啥子?你現(xiàn)在不是在讀書嗎?就算你讀完書出來升官發(fā)財,官運亨通,等你當了曲高老大的時候,我拍屁股走人!”
王國寶見兄弟倆又開始發(fā)僵,輕聲插嘴道:“兩位老大,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朱自強看向他,臉上的微笑顯得輕松隨意,一點沒有壓力,王國寶心里暗暗佩服,要是豬肝有這份心機,估計曲高的塘子都不夠耍。
“這個,我覺得現(xiàn)在沒必要搞得這樣嚴肅,嗯,朱三哥……”
朱自強笑道:“叫我自強吧王大哥�!�
王國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那我就占個大,自強,現(xiàn)在豬肝老大正是發(fā)展的時候,這次我們來……”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眼睛看向豬肝,見對方點點頭,王國寶趕緊咂兩下嘴道:“我們是來買客運中巴車的,準備搞運輸,嗯,這么說吧,豬肝大哥不會一直干為非作歹的事情,大家的意思還是做正行生意,之前的原始資本嘛,你也清楚……”
朱自強搖搖頭道:“王大哥,你的說詞不管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怎么漂洗不是關(guān)鍵,我自己的親二哥,我比你了解。豬肝,親兄弟之間,我也不跟你打埋伏,如果要動你,任你長了三頭六臂也別妄想耍出什么花樣來。”
豬肝看著朱自強,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線:“老三,我再次向你保證,如果將來你跟我對上了,我讓,我走,我逃!這樣總行了吧?”
朱自強猛地對豬肝吼道:“那老子呢?老子咋個辦?逼走自己的親二哥,踩著自家親兄弟的背往上爬,你憨逑嘍!”
豬肝被他吼得鬼火冒,一下子就跳起來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啷個整嘛?硬是想把老子活刮了丟進牢里頭再用開水燙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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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出謀
王國寶急忙搖手,站到兩人中間道:“兩位別吵,這個,自強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你可能比我們都清楚,我跟豬肝大哥現(xiàn)在是有合法身份的人,不騙你!有些東西要合法化,真是太簡單了,這個,你比我明白!”
朱自強搖搖頭,該怎么說呢?媽的,流氓就是流氓,當流氓也就罷了,可要當有文化有素質(zhì)的流氓還真他媽難。
“簡單?我看是你們想的太簡單了!別以為用錢買通點關(guān)系就能通天,哼,領(lǐng)導(dǎo)班子三年換一屆,你們買得起幾個?真以為人人都能被錢打動?萬一碰到那些軟硬不吃的怎么辦?做掉他?然后呢?再說你們現(xiàn)在的‘合法身份’!別把公安都當成傻瓜!要記住,人最大的不幸就是自以為是!自欺欺人!憑什么你們就比別人高明一籌?你們能想到的別人早玩過了!王大哥,你讀過多少書?見過多少當官的?走過多少地方?跟多少人打過交道?合法?哈,真是好笑!要收拾你們的話,合不合法重要嗎?”
王國寶的臉色有些難看,被朱自強搶白得有點難堪,豬肝接過話道:“老三,說事就說事兒,別把國寶嗆成這樣!”
朱自強冷冷地說:“我再不給你們潑點冷水,不用三年,你怎么死的都不明白,看看你現(xiàn)在招搖過市的樣子,就像害怕人家不曉得你是逃犯!忘了老媽當年的教訓(xùn)?二哥,你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豬肝有些氣悶地說:“牛屄哦,沒你說的兇。不要以為當了幾天干部你就成仙成道了,有本事你說嘛,你說咋個整?”
朱自強眼睛瞪圓,伸手就掐住豬肝的脖子,他人高手長,這一下快如閃電,豬肝只是歪歪頭,但沒得躲過去,朱自強狠聲道:“心態(tài)!你看看你現(xiàn)在啥子**心態(tài)?當流氓當起癮了?硬是威風得很!”轉(zhuǎn)頭沖王國寶罵道:“還有你,憨不死的,當軍師嘞人把自己家老大整成啥子嘍?猴三兒耍把戲?”
看豬肝眼里透出一絲驚色,朱自強又飛快地放開手,氣得臉色發(fā)白,鼻息有些不順地對兩人道:“聽好了,第一,現(xiàn)在馬上滾回桃源村,以后你們?nèi)齻逃犯不準隨便露面,不是有一百多號兄弟?讓他們出來亂,你們幾給我乖乖的呆著,豬肝,你好好嘞想哈,干過些啥子事!一旦事發(fā),不死也脫成皮!第二,要想身份合法,除非注銷戶口,然后再弄個身份,這樣既銷了追捕令,也整個自由身……”
豬肝知道他說的是打死人的事,這事兒王國寶不知道,但現(xiàn)在他也不介意王國寶知不知道,前兩個月?lián)尩V山又打死了三個人!
豬肝聽到朱自強這話才有些緊張,之前王國寶的分析頭頭是道,什么錢能通神,又是什么人性欺軟怕惡,自己越兇,敢主動惹的人越少。
“老三,你說明白點!我讓你整得腦殼昏!”
朱自強閉上眼睛,聲線很細,但卻字字清楚:“去找個替死鬼!指紋、身體特征,這些公安所需要的全部備齊,要做得講究,王大哥,這事你一定要用心,盡快辦!以后你們不能出面了,找個老實聽話講義氣的兄弟出來撐臺面,你們躲在背后當耗子,賺錢為主!千萬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要么立馬走人,越遠越好,要么馬上下手,越快越好!”
王國寶聽得連連點頭,豬肝還是一臉茫然,朱自強嘆口氣,指指自己的腦門道:“要用腦殼!教你幾手功夫,就只曉得動粗!唉,要是老媽看到你現(xiàn)在這付鬼樣子,肯定要啕人!”
王國寶臉色無比謙虛,口氣顯得無比尊重地問道:“自強,那你說搞運輸這事兒……”
朱自強抿抿嘴道:“這事可以干,但是最好用錢!不怕多出錢,先買斷幾條線路,從小做大!慢慢蠶食,不能心急,實在拿不下來的,讓人出面擺平,影響要小,越小越好,千萬不準耍名氣、耍威風!”
王國寶連連點頭道:“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樹大招風嘛,這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那我們回去就轉(zhuǎn)成地下黨!”
朱自強嘴角扯了幾下,還地下黨呢,要不要組個游擊隊,這都什么人啊,嘴上卻嘆息道:“就是這個意思!搞幾年運輸,不動聲色地聚錢,有錢就馬上買地,然后用地抵押貸搞款修建……”
王國寶兩眼一翻,搶道:“我明白了!”話沒說完,人就在房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臉的傻笑,看朱自強的樣子都有點**的感覺,“自強,不不,大哥大,你牛屄,太牛屄了!我曉得咋個整了!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唉呀呀,這回幸好碰到你了,不然過兩年挨槍子兒,我們都還沒回過神來!大哥,走,我們馬上回去!”
豬肝也不是吃屎長大的,這家伙平時懶得動腦筋,這會兒被朱自強啟發(fā),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里由此產(chǎn)生的念頭多不勝數(shù)。
“老三,還是你了解我!你不干黑社會太**可惜了!”
朱自強嘿嘿笑道:“你不怕爸爸媽媽找你算賬?其他事兒你們看著辦,反正我之前已經(jīng)交待得夠清楚了,唉,二哥,你現(xiàn)在走的路,三分靠腦子,七分靠運氣!你那些兄弟還能比武警解放軍多?別再想過人多勢力大的干癮,賺錢為主!有了錢,你甚至可以當個人大或者政協(xié)代表!錢越多,代表就越大!一定要記住,外面要白的,要純潔得像個小姑娘!內(nèi)里咋個黑都不要緊!”
豬肝嘿嘿笑道:“啥子都是你在說,黑嘞就是黑嘞,白嘞就是白嘞,要我說,眼睛是黑嘞,銀子是白嘞!我一直記得你說過嘞話,打他的耳光,給他顆糖,再用煙鍋巴燙他,拿錢砸他!”
朱自強聞言呵呵笑道:“你記得就好,不過,你自己掌握,最好手里頭不要犯人命案!之前的一定要抹得干干凈凈!”
王國寶突然很小心地問道:“那有沒有必要去整容?”
朱自強反問道:“真有人要收拾你們,整容有用嗎?指紋能不能換?唉,有些事情難測啊,政府如果認真起來,隨你們怎么折騰都沒用,看好形勢,看好風向,稍有不對,馬上走人!”
王國寶道:“那錢怎么辦?”
朱自強皺著眉頭開始思索,金融業(yè)的操作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從政策上看,犯事的人一般都是把錢放在家里,或者存入銀行,但結(jié)果都一樣,被政府收走。想到這兒,只好說道:“命比錢重要!”
王國寶轉(zhuǎn)著眼珠子,試探著問道:“那我們開個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把錢轉(zhuǎn)出去?”
朱自強很干脆地說:“這些我不懂!你自己去找門路。”
豬肝突然對王國寶道:“你先下去等我�!蓖鯂鴮氈浪麄儍尚值芤劶沂拢瑢χ熳詮姷溃骸按蟾绱�,我先走了�!币娭熳詮娢⑿χc頭,轉(zhuǎn)身出門。
“老三,爸媽的墳有沒有上?”
朱自強點頭道:“當然有上,每年我都幫你磕頭�!�
豬肝又拿出一支煙點上,歉疚地說:“我對不起你……還有爸爸和媽媽,老三,我是窮怕了,前兩年要不是沒錢,也不會整出這些事來。今天你這番話,點醒了當哥哥的。我手里頭這些人,信不過,這王國寶是個財迷,**還不錯,但他的孩子拖人,再說他是當兵的,有些東西認死理,一旦出事兒,肯定軟腳�!�
朱自強點點頭道:“所以你要自己留份心思,你現(xiàn)在有多少錢了?”
豬肝伸出一巴掌道:“五十萬!我個人的,明年估計可以整到兩百萬,按王國寶算,這次大家入股湊錢可以買十輛車……”
朱自強打斷他的話:“你少出點!背著他們拿三十萬去買地,然后貸款出來,前期要好好的搞修建,找?guī)讉懂行的、信得過的人幫你操作,最好是那些國營單位的老會計,建筑隊里的老工人,這些人現(xiàn)在工資低,有的甚至領(lǐng)不到錢,這些人有能力,有本事,工作起來認真負責,而且絕不會貪你的錢!你去扶他們一把,打心里尊重他們,人家可以把老命賣給你!資金不要亂劃,要壓在手頭,圈幾年地后,就到外邊去發(fā)展,唉,可憐你讀書太少了,曲高也太窮了!”
話一說完,豬肝沒有吭聲,房間里一時有點壓抑,朱自強看著豬肝,動動嘴唇,本想說說豬腦殼的事,之前棉花匠的話讓他一直很懷疑,可是想想豬肝的心性,最后還是長長地嘆口氣:“一切看老天爺吧!”
豬肝嗡聲嗡氣地問:“我按你說的辦!老三,豬腦殼呢?”
朱自強本已壓下的話頭,被豬肝一句惹得眉頭挑動,搖搖頭道:“不知道�!�
豬肝歪著頭疑或地說:“老三,你到底怎么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朱自強不耐煩地說:“你顧自己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豬肝無奈地說:“唉……我曉得你的心思,始終把他當親兄弟,當初他那一轍你沒放在心上,但是,老媽的事……”
朱自強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淡然笑道:“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談他。對了,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動腦筋,不要硬幫幫的,特別是貸款的事,跟幾個銀行的負責人搞好關(guān)系,要學(xué)會鉆營討好,送禮也講學(xué)問,多花點心思去想,別成天只顧打打殺殺的,你的性子最像老媽,想想老媽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現(xiàn)在光學(xué)會她的潑辣,可講到耍心計,你還差得遠吶�!�
豬肝苦笑道:“我怎么能跟她老人家比……媽要是活著就好了,過一兩年就可以幫你帶孩子享清福,老三,跟玉煙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
朱自強有些黯然地說:“你先把身份洗白再說,嗯,對了,你打算怎么弄?”
豬肝搖頭道:“沒打算,桃源派出所的人跟我是兄弟,縣公安那兒也能打通關(guān)節(jié),關(guān)鍵是怎么弄,我心里頭沒底�!�
朱自強道:“唉,你是人的名,樹的影,之前的攤子鋪得太大了,隨便有點什么動靜都會弄人盡皆知,這點,我也沒辦法幫你,可是我知道有一點很重要!”
豬肝問道:“是不是法醫(yī)鑒定?”
朱自強點點頭道:“都是文字上的事兒,法醫(yī)這關(guān)只要過了,確認逃犯朱自桂死亡,事情就差不多成功了。后面的就是隱藏自己,把你的身份證拿來我看看�!�
豬肝遞過身份證,連名字都沒改,除了號碼和地址整成鄰省的外,朱自強遞還回去:“就整成桃源村人吧,回族,反正你現(xiàn)在差不多是個回子了,姓改了,名字也改掉!”
豬肝有些不情愿地說:“不干,我死都要姓朱!”
朱自強罵道:“你憨啊!不就是身份證嗎?你骨子里永遠是朱家人,改姓馬,就叫馬桂�!�
豬肝緊緊地閉著嘴巴,朱自強勸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你現(xiàn)在一旦落網(wǎng)就完了,這么大人了還耍脾氣!”
豬肝有些生氣地說:“我哪**得你那么多花花心思,從小就你會害人,聽你的就是,啰屄八嗦�!�
朱自強罵道:“毛叉叉!我還不是為你好!沖什么沖?”
豬肝笑道:“要不要過兩招?好久沒跟你打了,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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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肝為什么要跑?朱自強為什么矛盾?豬腦殼的命運如何?從今天開始,本書一日兩更,晚上還有一章,俺說到做到!實在做不到,也會事先請假!那么,大家就華麗地砸票吧!)
第九十章
分道
朱自強也笑道:“下飯菜!就你那幾下子不夠看!對了,你有沒有找婆娘?”豬肝聽到這話,臉都要擰出水來了:“我練童子功!”
朱自強聽到這話,趕緊移開放在嘴邊的杯子,哈哈大笑道:“就你?還練童子功?二哥,你少扯這些屁話!不趕緊生個一男半女,小心老媽托夢找你!”
豬肝臉脹得有些紅,關(guān)鍵是他的膚色太黑了,就算是臉紅也不太看得出來,嘴里吱唔著說:“我才不像你,從小就好色,看玉煙的樣子,肯定是被你拿下了,老三,早點結(jié)吧,給朱家留個根兒�!�
朱自強笑道:“別跟我講什么江湖人士,不宜安家的話,你那破功也別練了,童子功,哈哈哈,誰教你的?今年二十五了吧?再憋下去,小心整出毛病來!”
豬肝有些窘迫,為自己的這個幼稚的借口惱火不已,那神態(tài)讓朱自強看得好笑,這個二哥,打起架來眉頭都不皺一下,跟自家兄弟討論一下女人就這付德性,嘿嘿,有意思。
朱自強忍不住學(xué)當年胡明紅的那招,開口捉弄道:“二哥,給我看看你的**翻出包皮沒有?”
豬肝憤聲道:“滾!沒大沒小的,小色娃兒!”
朱自強賴皮地笑道:“嘻嘻,肯定是包皮過長,要不你練什么童子功呢?你看看你臉紅起來的時候跟豬肝一樣,怪不得爸爸當年叫你豬肝呢�!�
豬肝站起身,摁熄煙頭:“誰臉紅了,不**跟你瞎扯!我?guī)е鴩鴮汃R上回去,你有喃樣不好出面的事帶個信來,我?guī)湍銛[平!走了!”
朱自強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哎哎別走啊,給我瞧瞧你的東西噻,我跟你說啊。”臉上裝得神神秘秘的樣子:“干那事兒好耍得很!比當神仙還安逸喲,真的安逸喲,安逸得很喲!”
豬肝甩手就沖朱自強手腕切去,朱自強靈巧的小翻掌,一把扣住他的脈門,豬肝低叫一聲:“小狗日的,整痛我了!”
朱自強放開他的手,搭在豬肝的肩膀上,一起朝門外走去:“我剛剛跟你說真嘞,自家兄弟還會哄你嗦!一整進去,燙溜溜的,又緊又滑,夾得你頭皮發(fā)麻!呵呵,你不信就找個婆娘來試哈!唉,再說我跟玉煙只能生一個,萬一是個姑娘咋個整?所以你要盡快找婆娘,生一窩豬娃子,就叫豬毛,豬腳,豬肚子,豬蹄花,豬腰,豬……”
“豬鞭子!”
看著豬肝一臉菜色,朱自強開心得不行,他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忍不住拍著豬肝的肩頭大笑:“你要敢跟娃兒取這個名字,我就給我家的取名叫豬翹翹!”(注:豬翹翹——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