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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瘋狼就算被她捏著臉,看起來萌萌的,眼神還是那么不馴,舌尖擦過唇:“但我刻的什么,主人一定會知道的。如果不知道,那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主人可以隨意懲罰我……”

    他說著,身影覆蓋住她。

    卿鳶覺得她應(yīng)該換一套衣服,偏頭就看到瘋狼早就給她準(zhǔn)備了。

    瘋狼也應(yīng)該換一套,她也沒放過他,這令只想服務(wù)她的瘋狼有點疑惑,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能只享受,還要折磨他。

    卿鳶摸著他的尾巴,輕聲回答:“我也不知道,看你想但又得不到滿足的樣子,我好開心�!�

    瘋狼被她氣得哽住,想瞪她,眼尾卻控不住地泛紅,聲音再陰冷也像可憐的控訴:“主人你聽聽自己的話,變不變態(tài)。”

    卿鳶心情好,聲音也格外好聽,摸摸他的耳朵:“再變態(tài),你也會滿足我的,對不對?”

    瘋狼看著她,別開臉:“嗯。”

    卿鳶繼續(xù)欺負他:“那小狗自己玩給我看�!�

    瘋狼轉(zhuǎn)回來用眼神刀她:“我不會玩自己�!毕氲绞裁矗拷�,“但我會玩主人�!�

    卿鳶用精神力抽了他一下,他也不在意,低眼看了看身上的痕跡,沖她呲了呲牙,剛剛那句純粹是危言聳聽,他不可能做出來。

    卿鳶對他可不客氣,按下他直到最后一刻還死盯著她的頭顱,俯下身,碰碰他的肩,讓他稍微直起身,露出腰間的金屬細鏈,勾起它,一邊玩,一邊讓精神力卷著水元素像海潮漫過他,他的舌尖都在顫抖,頸椎因為低頭彎著,頸側(cè)的筋卻拉得很開,像在做既虔誠又澀氣的禱告。

    她碰碰他發(fā)燙的耳朵:“你害羞的樣子,也會讓我開心。”

    他沒抬頭,小口喘息,低低說:“變態(tài)�!边^了一會兒抬頭看她,“讓我害羞很難的,主人愿意為了看我害羞做那些事情嗎?”

    又開始裝了,卿鳶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看著剛剛才做了那么那個的事情討好她,但還是會因為這樣的動作害羞得尾巴都纏緊打不開的哨兵,捏捏他的耳朵:“很難嗎?”

    瘋狼不說話,就用眼睛瞪她。

    眼神越瞪越軟。

    離開宴會場地時,卿鳶和瘋狼都換了衣服,她不想穿禮服了,本來想要叫小機器人給她送飛行器上的訓(xùn)練服,卻不想瘋狼連訓(xùn)練服都給她準(zhǔn)備了。

    瘋狼給她整理領(lǐng)口的時候,動作賢惠,語氣卻陰陽怪氣:“就知道主人會翻臉不認人,才接受我的驚喜,就要馬不停蹄地去找別的哨兵,穿裙子不方便�!�

    把她說得那么渣干嘛?卿鳶抓住他的尾巴,鄭重聲明:“我是去做正經(jīng)事�!�

    “是是是,主人有偉大的事業(yè)和使命,我只是主人生活的調(diào)劑和用來放松的工具。”瘋狼懶洋洋地嘲諷,但眼神很認真,還幫她把工作時要背的包擺正。

    卿鳶抓住他的手,踮起腳,碰不到他的臉,就碰了一下他的喉結(jié)。本來想這樣算了的,但看瘋狼的喉結(jié)顫了顫很好玩,她又輕輕咬了一下。

    卿鳶放開他:“小怨狗�!�

    回過神的瘋狼眼尾還紅紅的,但不忘呲牙發(fā)出抗議:“��?”

    他直起身,散漫地把高大的身軀完全打開,低下眼看她:“那你是小小主人嗎?”

    卿鳶沖他比了個中指,中指指尖勾住他的下頜,讓他跟她走出包廂。

    穿過宴會廳的時候,卿鳶感覺樓上有人在看她,抬頭看到了黑色的尾巴。

    恢復(fù)得真快。

    卿鳶沒理他,他在她眼里就是個記憶儲存卡,她不需要他,只需要他知道的那些秘密。

    走出宴會廳,卿鳶看瘋狼手腕的光腦閃了一下,知道他也有事要做,就讓他先走了。

    看他不放心她,卿鳶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墜:“我沒事�!�

    瘋狼皺著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開,卿鳶沒立刻去找飛行器,而是轉(zhuǎn)回身,披著斗篷的哨兵慢慢走向她,白色睫毛低垂,緊閉的眼睛被金屬細鏈勾的眼罩覆蓋著。

    卿鳶目光向下,去看他被斗篷遮擋的腹部。

    又一個孕夫。

    第121章

    開始升破級

    “這是你的飛行器?”卿鳶抬頭看著逐漸在空中顯形的大型飛行器,

    說是飛行器,但它看起來更像是個由黑曜石鑄就的空中樓閣,森嚴巍峨,

    這已經(jīng)超出貴不貴的范疇了,這種級別的飛行器,根本不會在市面上流通,

    都是給權(quán)貴高人私人定制的。

    “是我的家族借給繼承人使用的�!兵f族哨兵開口回答,

    他的斗篷挺括,

    讓他的人看起來筆直修長,

    像一根固執(zhí)的黑色蠟燭,又像一把插在荒地里的殘刀,只有開口,

    才能從他的聲音聽出他有些虛弱。

    是因為懷孕嗎?卿鳶又往他的腹部看,

    沒看到隆起,但也不排除是被斗篷遮住了的可能。

    對了,

    他上次說,

    還不一定懷,

    而且懷了也可能是畸形胎,他會想辦法除掉它,所以也不一定是沒有顯懷,

    也可能是干脆沒有。

    卿鳶胡思亂想著,跟著哨兵上了飛行器,

    飛行器里面冷清得很,連個服務(wù)型機器人都沒有,

    他們的腳步聲都有回聲,而且還冷颼颼的,卿鳶甚至有種他們在一個巨大的棺材里行走的感覺。

    “冷嗎?”哨兵的眼睛仍是閉起來的,

    可非常敏感,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她的不適,解開斗篷,遞給她,“抱歉,我不想讓別人監(jiān)聽到我們的對話,所以切斷了除了支持飛行器飛行以外的所有電源�!�

    這個哨兵比上次見真的“老實”了很多,之前他還有種仗著自己能夠預(yù)見不詳,高高在上的感覺呢,這次倒也沒說有多卑微,但語氣間確實沒有了傲慢和玩味。

    “謝謝�!鼻澍S接過他的斗篷,再次看向他的腹部。

    稍微掐腰的西裝很清晰地表明哨兵的腰腹非常平坦。

    卿鳶的心情有點復(fù)雜,見過植物系哨兵孕育的孩子有多可愛后,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烏鴉寶寶”會是什么樣子。

    不過,這都是因為她不必承受孕育生命的負擔(dān)和痛苦,所以才能如此盡情地暢想憧憬,意識到這點,又會讓卿鳶感覺自責(zé)和愧疚。

    看到哨兵很可能沒有懷孕,她感覺有點失望,同時也對失望的自己感到失望。哨兵可是跟她說過,他的精神巢是畸形的,就算真的懷了孩子,對他、對孩子都不一定是好事。

    針不扎在自己身上,是真的不會感覺痛。

    卿鳶反思著自己,一時忘記移開目光,哨兵察覺到她的目光,略微側(cè)身,避過她的視線:“向?qū)Р槐負?dān)心我,雖然上次你說要我提前和你商量,但我還是擅自做了決定,把我還有我的……都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嗎?卿鳶深吸了口氣,抬起眼看哨兵,他本來就比一般人的膚色要白得更病態(tài)一些,今天更是如此,應(yīng)該是“流產(chǎn)”后傷身體了。

    卿鳶為了讓自己安心,主動提出:“一會兒我們做一下連接吧�!�

    她的小水珠雖然很喜歡打人(不是),但其實也很會用水元素安撫治愈哨兵,給他們精神力和身體灌注力量,“補充營養(yǎng)”。

    哨兵聽到她這么說,臉色更白了,下意識想要拉緊斗篷,等做出這樣的動作后才意識到他把斗篷借給她了,抓空的手攥緊,指節(jié)泛白,努力按捺,才沒表現(xiàn)出特別異常,只微微搖頭:“謝謝,但是不用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承受不住向?qū)У木窳��!?br />
    卿鳶向他承諾:“我會很輕的,一點一點來,而且……”她聲音稍微小了一點,“絕對不會再進你的孕巢了�!�

    哨兵咬住唇,沒有說話,又搖搖頭。

    卿鳶感覺有點不對,哨兵拒絕連接的態(tài)度很奇怪,而且他身上隱隱有股香氣冒出來,如果她沒記錯,應(yīng)該是上次“誘惑”她強行進入他的孕巢時的香氣。

    很淡,但這么絲絲縷縷隱隱約約的,就更像是被主人刻意掩飾偽裝的結(jié)果了。

    卿鳶暫時沒管這些異常,從哨兵幫她打開的門進到房間里,房間拉著厚厚的窗簾,沒有自然光,也沒有開燈,但有很多插在金色燭臺上的、粗粗的白色蠟燭,被火燒得融化,結(jié)出樣子有些猙獰的蠟油。

    卿鳶打了個噴嚏,被房間里的香薰味熏的。

    哨兵靜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會嗆到她的香薰滅掉了:“抱歉�!�

    卿鳶擺擺手:“沒事。”坐在紅絲絨的椅面上,“既然你已經(jīng)處理好你的事情了,那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什么?”

    哨兵沒像上次打著和她做模擬訓(xùn)練的幌子,“戲弄”她,還向她挑釁,說自己是無知無覺的噩運容器,可以隨便她一層層剝開他的精神巢。

    直接說:“我又‘看’到向?qū)Я��!?br />
    卿鳶看著“乖巧”得不像話的哨兵,有點缺德,但真的很想笑。

    他好像真的被上次的教訓(xùn)狠狠嚇到了。

    “嗯,你‘看’到什么了?”卿鳶努力壓住嘴角,“能給我看看你的記憶碎片嗎?”

    鴉族哨兵銀白的眼睫微微顫抖,坐得筆直,但冷淡的聲音悄然變得更加恭敬謹慎:“我可以描述給您聽�!�

    看給孩子嚇的,卿鳶又忍不住想要缺德,曾幾何時,她還是被哨兵嚇得喵喵叫的向?qū)�,現(xiàn)在她竟然成長了這么多。

    可見,變態(tài)真的會讓人變得更強大。

    卿鳶把手放到桌上:“好吧,那你先說說看。”

    “我‘看’到您和污染源在一起,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污染源,軍區(qū)應(yīng)該也沒有那種污染源的樣本,它太強大了,而且繁殖能力驚人,就我‘看’到的那么一點時間,它就已經(jīng)快要長滿我的視野。”

    卿鳶收起別的心思認真分析起來,哨兵說的污染源應(yīng)該是不停進化的無名菌吧?

    她和無名菌在一起?難道她才是那個終極大反派?可目前為止,她都沒有要毀滅人類的想法。她只是想盡自己所能,讓她的哨兵們過得更好一些。她還很積極地尋找能徹底凈化無名菌,不讓世界被它們毀滅了的辦法呢。

    卿鳶問:“我和污染源在一起做什么?”

    “您在幫助它們生長,占領(lǐng)軍區(qū)�!兵f族哨兵說到這些的時候,倒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語氣非常平靜,“污染更多的哨兵,那些被污染源,或者說您污染的哨兵都跪在您的腳邊,稱您為母神�!�

    哨兵那么冷靜,卿鳶也不好一驚一乍的,也努力保持鎮(zhèn)定:“然后呢?人工智能去哪了?在指揮清醒的哨兵攻擊我嗎?”

    “人工智能為了對抗這種史無前例的污染源啟用了自毀計劃,通過某種手段催動哨兵異化狂化,用同歸于盡的方式盡可能保全更多的人類�!�

    “異化狂化?”卿鳶重復(fù)了一下這兩個詞,“他們的眼睛變紅了,長出與他們精神體無關(guān)的爪子牙齒,像怪物一樣是嗎?”

    “是�!鄙诒鴮λ吹降奈磥砣匀挥蟹N漠然的態(tài)度,哪怕再慘烈好像和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就像上次我您在我的記憶碎片看到的那樣,軍區(qū)己方的哨兵在人工智能的分配下,一波波變成了侵入另一個世界的怪物�!�

    哨兵說的另一個世界,就是她穿越前的原世界。

    她上次在哨兵的記憶碎片里,看到瘋狼他們好像怪物一樣從天空的裂縫里殺進了她原來生活的世界里。

    上次和這次的預(yù)言,背景不同,一個是在這個世界,一個在她原來的世界,相同的是,瘋狼他們都變成了怪物。

    它們之間有因果關(guān)系嗎?還是平行的兩種不同可能的預(yù)言?

    卿鳶思考了一會兒,問:“你看到了結(jié)局嗎?”

    “沒有�!鄙诒鴵u頭,蒼白的唇微微闔動,“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試著‘看’到更多。只是�!彼D了頓,“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立場是什么�!�

    是軍區(qū),還是她?

    這將直接影響他“看”到的,更遠的未來是什么。

    因為隨著他的心與某個人更貼近,他將無法保持客觀,以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一個沒有感情的“容器”去“看”,等到那時,他只能“看”到對他來說不詳?shù)奈磥怼?br />
    可能在很久之前,他的立場就已經(jīng)變了。

    在他“看”有關(guān)她的預(yù)言,通過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虛影,一些不知道會不會真的發(fā)生的未來,自作多情地和她建立了聯(lián)系。

    所以,才會巴巴跑到繭房中心,和她的命運產(chǎn)生交集。

    還……他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動了一下,想要向被勒緊的腹部探,但還是忍住了。

    真的很可笑,他一直以為自己俯視著世界運轉(zhuǎn),其實他早就被卷進局中,不,應(yīng)該說是他主動走入的。

    甚至不需要她本人來邀請他,幾個她在未知里虛無縹緲的身影就已經(jīng)足夠。

    他從未有過那么強烈的念頭,想讓“他”看得到,卻觸及不到的未來變成指下真實的溫度。

    但他不可以,他只能追趕未來,讓她的身影從他的指縫間流走。

    卿鳶看向哨兵,他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也無法從他閉上的眼睛里看出情緒,可她就是能感覺到他被一層層像薄紗一樣的悲傷和無力感包裹著。

    不是因為怕她,怕被再侵入孕巢。

    而是其他原因。

    卿鳶現(xiàn)在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小聲問:“你‘看’到的這些,不上報的話,應(yīng)該會有很大的問題吧?你已經(jīng)算是給我打了預(yù)防針了,還是把這些匯報給……”大不了她就跑,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應(yīng)該能在污染區(qū)里面躲一段時間。

    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不要�!苯裉鞂λ恢焙芄皂樀镍f族哨兵第一次拒絕她,很堅決,“我已經(jīng)立下了誓言,會與我‘看’到的、有關(guān)您的未來俱生俱滅,用我的生命保護它們,不被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我的族人�!�

    “為什么?”卿鳶真的不理解,她和他也就在一起相處過一次,還不是很愉快。

    蒼白的哨兵耳朵紅一點都非常明顯,他很難啟齒,但為了讓她相信自己,還是慢慢地說:“還記得有一次,訣君隊長也在,我說我看到您了嗎?在那次之前,很久之前,甚至您還沒到軍區(qū),我就能看到‘您’了,后來有一段時間,我更是只能‘看’到和您有關(guān)的未來,不是很重要、而且我在里面還很不堪的未來,它們一開始只在我的夢里出現(xiàn),漸漸填滿我清醒的時間,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有些未來可能不是我預(yù)言到的,而是我用自己的谷欠念想象出來的,我在有意識地操控我的預(yù)言�!�

    “因為我想要未來的您開心,希望未來的您也會喜歡我。這算什么不詳?shù)念A(yù)言呢?”哨兵扯起沒有血色的唇,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對只有預(yù)知厄運作用的鴉族來說確實是不能再壞的噩兆了。我不甘心這樣,也不愿意相信我會這么沒出息,所以我找到了您,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結(jié)果……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卿鳶聽著他的話,不是很理解,他喜歡上了自己預(yù)言里的她了嗎?

    可在沒有發(fā)生的時空里,她還是她嗎?

    “我也懷疑過。”鴉族哨兵聽了她的疑問勾起唇,真心地笑了一下,“不過后來我確定了,是您,在我和您連接以后,我就知道了,我追逐的影子一定屬于您,它的一切遠不如您真切,卻全出自于您�!�

    她的未來,是他追逐的影子嗎?卿鳶腦袋轉(zhuǎn)不過來彎,感覺這是個閉環(huán)。

    “我的身體甚至比我更早認定這件事。”哨兵輕聲說,“如果沒有讓我身心臣服,您就算能進到我的孕巢,也不會讓我孕育生命的。”

    卿鳶點點頭,還想說什么。

    “不用安慰我,也不用覺得我可憐�!鄙诒谒_口前先說,“喜歡會讓哨兵的心變得偏袒偏愛,所以當(dāng)鴉族有了喜歡的人,看到的未來就不再客觀,會變得只能看到自己和愛人最壞的結(jié)局,要么自欺欺人,放棄這段感情,要么放棄自己。我能認清并保留我的‘喜歡’,還能好好活著,已經(jīng)很好了。就讓我在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在‘過去’,喜歡‘未來’的您吧。”

    不知道為什么,卿鳶明明沒太聽懂他的話,也無法真的和有預(yù)知能力的哨兵感同身受,聽完他的話卻覺得有些難過。

    安靜了一會兒,卿鳶也搖搖頭:“不要�!�

    “什么過去,未來的。我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了。”卿鳶很任性地放話,“我們都在現(xiàn)在。”她抬起手,輕輕握住哨兵放在腿上的手,“你看,你能碰到我,我也能碰到你。”

    哨兵身體一僵,下意識想要將手收回去,他如果和她的時間線融合太多,他的心會越來越“自私”,也會越來越無法客觀地“看”清她的未來。

    他需要幫她“看”清未來。

    替她預(yù)警危險。

    卿鳶閉了下眼,知道哨兵是為了她不敢和她有太多接觸,她以前也很想知道未來是什么,想想明白為什么在他看到的未來里,她會回到原來的世界,為什么瘋狼他們會變成那個樣子。

    現(xiàn)在想想,未來本來就是不確定的,好的是不確定的,壞的也是。

    這次哨兵看到的,她沒回到原來的世界,和無名菌搞在一起了,瘋狼他們不是還變成那樣了嗎?

    規(guī)避了一種厄運,可能會撞到另一種,更糟糕的厄運里。

    解決當(dāng)下,才是正解。

    當(dāng)然,她也不會拒絕哨兵幫她預(yù)知未來,只是不強求,也不會讓自己為了避免一種壞的可能,去做奇怪的事情。

    說到底,她不是上帝,不知道正確和錯誤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變得更強,有能力珍惜并保護,每個努力真心對待她的哨兵,就是她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情。

    卿鳶沒什么章法地瞎想了一通,睜開眼,看向被她輕輕握著手,卻緊張得渾身肌肉都要痙攣了的哨兵:“你沒把孩子打掉,對不對?我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說著她的精神力順著她握著的手,攜卷著水元素輕輕漫上哨兵,洗掉他用來掩蓋他身上本來味道的偽裝。

    雖然對寶寶說這話不禮貌,但真的好香啊。

    卿鳶這次感覺到了哨兵的害怕,他還是沒有表情,但身上在發(fā)抖:“你也‘看’到了它們的未來嗎?很不好嗎?”

    哨兵搖搖頭:“您不明白,它們本身就是災(zāi)難的一部分�!�

    卿鳶抓住了重點:“但你還是沒有處理它們。”

    哨兵將顫抖的脊背挺得更直:“我會為他們負責(zé)的,我自己就可以,不會有人知道它們和您有關(guān),不,它們本來就沒關(guān)系的,是我的孕巢自己犯賤想要受孕,所以才�!彼f不下去了,銀白的眼睫顫了顫,無力地伏在眼瞼下,不動了,抿唇做出冷漠的樣子。

    卿鳶捏捏他的手:“讓我看看它們嘛�!鳖D了頓,“最好在我跟你好好商量的時候同意,如果讓我強行來,后果可是很不好的,不信,你就用你的未知能力看看,我會對你做什么,逼著你打開孕巢。”

    鴉族哨兵不想按她說的展開想象,可眼前卻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了各種畫面,畫面里的他又享受又痛苦,無論是哪種,他都堅持不下去。

    卿鳶偏了下頭,提出另一種可能:“還是說,你看到了,但想要它們變成現(xiàn)實,才故意拒絕我?欲拒還迎可不是好習(xí)慣哦,渡宗隊長,那樣也會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聽到會影響他,哨兵銀白眼睫又開始扇動,似乎覺得已經(jīng)被她看穿,在抵賴真成讓她滿足自己的小心機了,他幅度很小很小地點了點頭:“但是,很難看,可以說是恐怖,您……”

    卿鳶止住他猶豫遲疑的話語:“你不知道我都見過什么�!�

    她可是連蟲族完全異化打異種都看過的向?qū)А?br />
    哨兵又點了下頭,小心地從她手里收回手,放在西裝口子上,一顆顆解開。

    嗯?還要脫衣服嗎?卿鳶側(cè)身靠在椅背上。

    她以為哨兵只打算解開西裝,卻不想他一層層,把馬甲和襯衫還有里面的內(nèi)襯都打開了,然后露出了纏在身上的一圈圈薄布。

    卿鳶在古裝電視劇里看過男扮女裝參軍的主角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和戰(zhàn)友不同的曲線。

    他也是嗎?

    卿鳶鼻子動了動,聞到了濃郁的香味,香味來自那些薄布,她仔細看,那些薄布好像被什么浸濕了,因為浸濕它們的液體顏色很淺,所以她一開始沒有看到。

    濕噠噠的薄布落在地上,西裝襯衫,這些矜貴又價值不菲的外衣還掛在哨兵手臂上,他的身體正面顯現(xiàn)出來,卿鳶沒出聲,但眼睛微微睜大了。

    在哨兵肌理均勻的漂亮身軀上長著好幾只“眼睛”,它們因為被薄布勒緊而緊閉,只流出對她來說很香的柔白色“眼淚”,也沒有起伏凹凸,就像用黑色墨水紋在哨兵身上的刺青一樣。

    這么看,還挺澀的。

    但當(dāng)它們發(fā)覺薄布離開,它們就陸續(xù)“睜開”了,血紅的眼瞳無神冰冷,隨著哨兵的心跳頻率跳動,透著森冷的邪氣。

    是有點掉san。

    不過,現(xiàn)在的卿鳶接受能力很強,除了長翅膀的蟲子,她都能挑戰(zhàn)一下。

    想著她抬起手,試著用指尖觸碰那些血色的“眼睛”,它們比她想的脆弱,被她一碰就閉了起來,流出更洶涌的眼淚。

    “鴉族本來就是被詛咒的種族,而我的孕巢畸形,屬于被詛咒中最不祥的一個,我不該受孕的,為了懲罰我,我的孕巢會在受孕期外顯在身體上,呈現(xiàn)出隨時歡迎別人侵入的樣子。我的孕巢,變成了我一出生就被毀掉的‘眼睛’,我的眼睛能讓看到的不詳成為現(xiàn)實,所以才不被允許誕生,孕育在我的‘眼睛’里的孩子,就是不詳本身。我不知道它們會帶來什么災(zāi)難,但我�!�

    卿鳶點頭,她明白,就像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很多媽媽也會被激素影響,甚至說是控制,做出很多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很不正確的決定。

    “我用我的血肉分泌滋養(yǎng)它們的汁液,和它們綁定在一起了,如果它們真的會傷害您或者您在乎的人,我會帶著它們一起離開�!鄙诒痤^,“看”著卿鳶。

    他銀白色眼睫干干凈凈,沒有一點眼淚的痕跡,可身上卻被打濕,亮晶晶的一片,那些“眼睛”也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沖刷顫顫地閉起來。

    哨兵這個樣子看起來說是怪物也不為過,可卿鳶確實也無法把他和他身上的這些眼睛孕巢處理掉。

    哨兵沒聽到卿鳶的回應(yīng),但感覺她又摸了摸他身上的“眼睛”,忍著想要抽搐的沖動,稍微抬起身,小心翼翼地輕聲說:“它們還是很乖的�!�

    “我可以看看它們嗎?”卿鳶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有些不放心,怕這些詭異的孕巢里真有怪物在孕育。

    哨兵靜了片刻,咬住唇,準(zhǔn)備好:“嗯�!�

    卿鳶把手覆蓋在閉緊的“眼睛”上,精神力滲透進去,描摹里面跳動著的生命的形狀。

    好像就是普通小鳥的樣子。

    比普通小鳥要更□□彈彈一些,很好捏。

    卿鳶用精神力捏了捏,哨兵忍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悶悶地嗯了一下,卿鳶想起她現(xiàn)在可是在人家孕巢里動來動去,趕緊把精神力抽了出來。

    目前是沒什么問題,但以防萬一:“你可以讓我標(biāo)記一下嗎?”

    這樣她就能時刻密切關(guān)注他和他的這些眼睛孕巢的動向了。

    哨兵偏了一下頭,汗水落在他的身上,讓“眼睛”興奮地睜開,試圖通過眨動吸收到自己內(nèi)部。

    卿鳶盡可能不看它們,看著哨兵漂亮但快要變成透明的臉蛋。

    “我愿意的�!边@是他從沒在預(yù)言里看到,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當(dāng)然愿意被她標(biāo)記,“只是我……還有我的身體……它們太不堪了……都是詛咒的產(chǎn)物。

    “這算什么?”卿鳶摸摸哨兵的金屬眼罩,手感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好,而且她的指尖明明沒想碰到他的眼睫,它們也會因為她而顫抖,它們生得又那么長那么濃密,很容易就從金屬網(wǎng)格里探出來,讓她的手癢癢的,詛咒?她接受的可是八榮八恥教育,以封建迷信為恥,西方的迷信更是,她放出自己的精神鏈,“你愿意,我愿意,什么詛咒都沒用。”

    她說的硬氣,心里想的也硬氣,但還是有一點點慫,把東西方的神仙默念了一遍,誠摯道歉。

    她只是不信,但她會尊重他們的。

    “我的精神巢現(xiàn)在都是由我血肉轉(zhuǎn)換的營養(yǎng)液,可能會……”哨兵沒敢再說下去,他如果再開口會發(fā)出更失態(tài)的聲音,他咬住唇,身上的眼睛因為終端被向?qū)У木矜湸碳ぶ殂榱鳒I,“眼睛”們從亢奮到脫力,跳動的頻率都慢了下來,顯得奄奄一息。

    還好,卿鳶很快就完成了標(biāo)記,陪虛弱的鴉族哨兵待了一會兒,看他沉沉睡下后,卿鳶離開了飛行器。

    但她還是沒能邁開走人的腳步。

    她又雙叒嗅到了哨兵的味道。

    沒完了,又有哨兵來找她,她看向旁邊的陰影,把試圖把自己藏在里面的哨兵叫出來,那個哨兵像那塊陰影化成的怨鬼,幽幽地飄了出來,沒用腳走路,而是用觸手撐著自己,他的雙手扶著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眼神哀戚地控訴著看她。

    卿鳶:……

    這個絕對和她沒關(guān)系。

    而且,這家伙的肚子也太假了,還在蠕動,而且好像怕她覺得他不夠可憐,還不停悄悄塞進更多觸手,讓她看他的孕肚有多大。

    第122章

    開始升破級

    卿鳶讓哨兵找個沒人的地方。

    “主人。”收攏著羽翼,

    卻讓觸手像旗幟一樣張牙舞爪的哨兵沖卿鳶露出個乖巧中帶著狡詐,狡詐里又透著清澈愚蠢的笑容。

    別說,他的長相很適合做這種奇奇怪怪還賤嗖嗖壞嘻嘻的表情的,

    像個美麗而不自知,想用腦子誘惑別人,結(jié)果沒有腦子的漂亮笨蛋,

    讓人覺得只要順著他的釣餌稍微用力就能把他釣上來,

    他還會以為自己才是釣魚的那個,

    開開心心地把自己剝光洗干凈送給你。

    卿鳶沒理他,

    她不是他的主人。

    漂亮笨蛋立刻陰沉下臉小小聲地罵了一句:“壞主人。”然后又咧開個更明媚的笑臉,換了個稱呼,“媽咪�!�

    卿鳶更無語了,

    他這又是跟誰學(xué)的?

    哨兵撫摸著自己蠕動的腹部,

    觸手撐著他,像只柔軟且按捺著激動的大蜘蛛,

    小心翼翼地往她身邊挪,

    語氣甜膩膩得好像被攪動的蜂蜜罐子,

    咕嘟嘟冒著粘稠香甜的泡泡,泡泡破掉就會發(fā)現(xiàn)金燦燦的蜂蜜下面流著漆黑的毒沼:“我懷了你的孩子呀,媽咪,

    要摸摸看嗎?我看到你摸了他們,每一個�!�

    說到后面,

    他哼哼唧唧的,愈漸藏不住尖尖毒牙,

    美麗的眼珠子看起來天真又惡毒。

    這個家伙很壞,攻擊性還特別高,但又笨得傷不了人,

    至少傷不了她,卿鳶并不害怕他,但以防萬一還是把精神屏障先架好了,然后再抬起手,一縷精神力泛著水光抽到離她最近,想帶著她的手去摸他的觸手上,那跟賤兮兮的觸手很有彈性,被她抽得一顫,那么粗長的一條卻格外脆弱,立刻就撐不住了,倒在地上,甩動的時候,還把其他觸手絆倒了。

    哨兵本人比觸手顫得還厲害,因此沒有力氣穩(wěn)住自己,倒在自己亂套的觸手里,肚子里的觸手也“灑”了出來,他手撐在痙攣勾繞的觸手上,眼睫一抖,大顆大顆的眼淚簌簌砸下來:“好疼好疼好疼……”吃痛的觸手游到他身邊,想要纏在他的身上抱團取暖,但被這個惡毒的哨兵一巴掌拍走了,他抱起另外一根,泫然欲泣地看著她,“媽咪,好疼。”他以為自己無辜可憐的樣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控制著出手鉆回他的衣服里,再次把腹部撐高。

    特別高,非常貪心。

    對不起,有點想笑,卿鳶把傷心的事情想了一遍,讓自己嚴肅冷酷:“知道疼還來找抽?還裝懷孕?你以為我會收留全世界每個無家可歸的孕夫嗎?”

    哨兵抱著觸手,看起來像是個軟萌漂亮的洋娃娃,不過是克蘇魯版本:“很疼很疼,但是之后好舒服,會想,一直想想想想想……”

    哨兵重復(fù)著同一個字,像是在制造精神污染,但每次發(fā)音眼神都不一樣,一次比一次認真,仿佛每念一次,就回憶一次他想她的瞬間,這個樣子比他裝可憐的時候能打動人多了。

    但卿鳶也受不了他像卡帶似的一直在那“想”,捏了捏他的觸手,哨兵狠狠打了個哆嗦,并起長腿,眼睛紅紅的,手臂繞在觸手上,咬著指尖怨念又癡迷地看著她。

    卿鳶感覺好像回到了審訊他的那天,語氣冷漠地“詰問”他:“你的目的?”

    哨兵眼珠子溜了一圈,看起來很老奸巨猾,但柔軟好親的嘴巴很老實:“好媽咪,我想用疼痛跟你換舒服�!�

    “我要你的疼痛干什么?”卿鳶果斷拒絕。

    黑翼哨兵微微低下頭,撇嘴:“壞媽咪�!碧ь^,又變得淚光瑩瑩,“上次媽咪的精神體不是很喜歡吃我的精神巢里的寶貝嗎?都給媽咪吃,只要媽咪想要吃,觸手也可以給媽咪吃。”他說著把觸手抱起來遞給她,這么做的時候,他是真的有點害怕,咬著唇,眼瞼暈得很紅,低著濕漉漉的眼睫,眼底都是對疼痛的恐懼。

    卿鳶想起來了,這個哨兵有“異食癖”,一開始還想用精神系天賦誘惑她,叫她主人也是為了“吃掉”她。

    不只對她感興趣,他還喜歡收集毒素和污染,還像玩泥巴一樣,把它們捏成各種丑陋不詳?shù)摹澳嗤尥蕖倍谠诰癯怖锇l(fā)酵,她的小水珠很喜歡哨兵“釀”的毒素和污染,大吃特吃,還把這個哨兵惹生氣了,覺得小水珠搶了他特別好吃的零食,想要攻擊小水珠,當(dāng)然,結(jié)局是被她和小水珠按著虐,觸手都被她揉得流湯了。

    這么貪吃的哨兵竟然愿意把他的寶貝分享給她,甚至還想把觸手給她吃?

    她是讓他多舒服��?

    哨兵見她又不理他了,顧不上嬌氣怕痛了,跪在觸手上,往她這邊爬,窄瘦的腰天然就會塌下去,爬得特別誘人,手里抓著他最嫩的那條觸手,捧著獻給她:“好媽咪,求求吃掉我吧。”

    首先,卿鳶從回憶里抽離出來,肅然地看著他:“不要叫我媽咪�!备杏X有點不對,又問,“你這個稱呼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

    會對叫主人還能說是哨兵或無師自通,或潛移默化的“天賦”。

    媽咪,媽媽,母親這類稱呼,也就血脈里記錄著對蟲母的記憶的蟲族還有……無名菌才會這么叫她。

    聽到她問起這個,哨兵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抱住觸手,長長的眼睫一耷拉,漂亮的紫色眼睛又開始不懷好意往下看地轉(zhuǎn),一看就是在冒壞水:“我不需要跟別人學(xué),我天生就知道怎么討好媽咪,別人都不如我�!�

    卿鳶很想翻白眼,現(xiàn)在是雄競的時候的嗎?而且這個賽道也太邪門了,他大可不必擔(dān)心會有別的哨兵擠進來。

    “說實話�!�

    哨兵不情不愿但悶悶應(yīng)了一聲:“嗯�!�

    “就是上次媽咪……主人……好主人�!鄙诒粗哪樕煌8目凇�

    卿鳶耐心快沒了:“趕緊說�!�

    哨兵點頭,飛快地小小聲說:“好主人�!焙孟駴]有稱呼,他就不會說話了一樣,叫完這才繼續(xù)說:“上次你讓我很痛很痛的時候,問過我問題,有一個問題是問我在污染區(qū)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嗎,我回答好主人說我吃了吃起來臭臭的草,就是那種草告訴我的,它們說讓我想辦法讓你吃掉我,因為你是我的媽媽,媽媽……好難聽,所以,我改成了媽咪。它們不停地說,不停地說,可吵了�!�

    哨兵抬起眼看向她,對她展開個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露齒微笑,光潔白皙的臉頰上竟然還有小梨渦,不過那淺淺的凹痕,讓他看起來更罪惡不良了,卿鳶甚至有種能看到惡水從那兩個小梨渦里涌出來的錯覺。

    “媽咪千萬不要吃那些草,吃了它們,它們也會一直吵媽咪,不像我的觸手,我的觸手只會安靜地呆在媽咪的肚子里。”

    卿鳶沒把哨兵自以為暗戳戳,其實很明晃晃的告狀聽進去。

    吃起來臭臭的草?她傾身,稍微嗅了嗅哨兵身上的味道,哨兵就跟沒皮沒臉的小狗一樣,看她靠近,就立刻直起身,想往她身上貼,還擦了擦自己的觸手,露出白嫩的頸側(cè),供她選擇。

    吃他的觸手最好,吃他的話,一定會更痛更痛,但他為了之后的快樂舒服他愿意,這么想,但哨兵還是流出了流光溢彩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自己的觸手上,觸手被涼涼的液體刺激,尖端蜷縮,圓圓的吸盤也泛出淺淺的水光。

    卿鳶用手指按著哨兵的額頭,把他按了回去,自己仍然在專心思考,哨兵身上有無名菌的味道,很淡很淡的味道,她能聞到,并不是因為它們經(jīng)過自我吞噬,進化,變得更香了。

    她能聞到一是因為她的精神力每天都在精進,讓她特殊的嗅覺變得更加敏銳。

    她的能力在變化,這也是為什么,她上次審訊哨兵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無名菌的存在。

    二可能與這個愛把污染和毒素當(dāng)泥巴玩的哨兵有關(guān),他好像有“泡菜”天賦,能在讓無名菌無法自我進化,自我改變的情況下,讓它們以他的方式發(fā)酵變化。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哨兵的精神巢里很可能有版本非常早的無名菌,如果比無澤前輩收集到的無名菌版本更早,那他精神巢里的無名菌就很有研究價值了。

    卿鳶看向哨兵,他乖乖地被她的手指抵著,跪坐在那里,但像紫水晶似的眼球一點不老實,一起向上看著她的手指,舌尖時不時探出在唇上劃過,嘴角拉出銀絲。

    卿鳶皺起眉,剛對他有點好感,就又受不了他了。

    小狗都不會這么流口水,他在干嘛?

    卿鳶把手收回來,哨兵咽了下口水,本來沒想管嘴角的銀絲,他對這種身體分泌出來的液體沒什么干凈和臟污的概念,它們想流就流,不耽誤他做別的事情就行。

    但他竟然看懂了向?qū)в悬c嫌棄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懂,鼻子一下就酸了,怨念像霧氣從他身體里彌漫出來,狠狠地拿出一個手帕,使勁地擦了擦嘴角。

    小聲碎碎念:“上次主人害我的褲子都變得又濕又黏,還不肯告訴我為什么,我都沒有記仇,嘴巴流水怎么了?誰的嘴巴里沒有水,在里面在外面有什么區(qū)別,我又沒把它們流到主人身上……”

    “你好吵�!鼻澍S對這個剛剛還說無名菌吵的哨兵說。

    哨兵真的很不珍惜自己的臉,皺起鼻子,像個被主人討厭的沙皮小狗,咬住嘴巴不說話了。

    “你說那些臭臭的草一直吵你,那你有什么感覺嗎?還記得我是誰嗎?”植物系哨兵沒吃無名菌,只是被污染,都幻想出個主人,還忘記了她的存在,不知道這個哨兵吃了無名菌后會有什么精神影響。

    一問這個,哨兵來精神了,端端正正地跪好,仰起臉甜膩膩毒滋滋地回答:“記得,您是媽咪,是主人,只要我好好表現(xiàn),您就會獎勵我�!�

    “我什么時候說我會獎勵你了?”卿鳶懷疑這就是無名菌給他制造的“幻想”。

    卻不想,哨兵這么說:“您是沒說,但我知道您就是這么想的,而且……”他像找不到理由了,挺直身體,把蠕動的肚子給她看,眼里有怎么藏都昭昭然的居心叵測也有真心的討好,“我還懷了媽咪主人的孩子�!�

    卿鳶又問了他幾個問題,確定了。

    這家伙可能是因為沒有腦子,而且精神本來就很錯亂,無名菌根本污染不了他。

    他那些壞壞的,臟臟的,臭臭的想法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頂多就是有些地方,比如想被她吃掉這點和無名菌不謀而合,所以把無名菌想要催眠他時提供的“好主意”不客氣地拿過來抄作業(yè),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巧思”,加工成他認為一定能獲得她獎勵的“小蛋糕”,迫不及待地端上來想讓她嘗嘗。

    真是很強大且很難被復(fù)制的天賦。

    “你是不是偷看我和將槿長官還有渡宗隊長在一起做什么了?”卿鳶認真回想了一下,那天去找植物系哨兵的時候,她一心都在他這個孕夫身上,確實忽略了一些問題。

    比如那些爬滿墻壁的藤蔓明顯在她來之前就處于警戒狀態(tài),好像是在防著什么人靠近,而且她還聞到了奇異的香味。

    這么一想,這兩個異常信號應(yīng)該都是哨兵引起的。

    他腦子不行,但還真能找到辦法,暗中觀察,而且還真的學(xué)到了東西。

    卿鳶又想起什么,打開光腦,反手給哨兵看:“論壇上說,天天在軍區(qū)到處陰暗爬行,到處偷窺的哨兵是你嗎?”

    哨兵看了一眼,皺起眉,惡毒地咬牙:“誰把我拍得那么猥瑣?我要殺了他�!蓖悼戳搜矍澍S,低下頭,幾根觸手默默舉起來把他遮住,后面?zhèn)鞒鏊郧芍型钢黠@心虛的聲音,“主人媽咪,那不是我。”

    卿鳶把那幾根觸手拿開,抓起他的頭發(fā),讓他抬頭看她:“叫我向?qū)�。�?br />
    “向?qū)屵��!?br />
    卿鳶知道他怕疼,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哨兵的臉頓時紅起來,疼得眼淚花花,像輛試圖發(fā)動的小拖拉機嗚嗚地哼哼了好幾下,怨毒地仰望她,但最終還是捧著臉安靜下來。

    卿鳶問:“舒服嗎?”

    “不舒服,只有疼疼疼疼……”哨兵看了看她的手,“主人打得太輕了,輕輕打,就只有疼�!�

    他這是什么體質(zhì)?卿鳶抬起手:“叫我什么?”

    “向?qū)屵洹辈话卜值纳诒直淮蛄艘幌拢瑦汉莺莸氐糁蹨I咬牙切齒地說,“向?qū)驅(qū)驅(qū)А?br />
    卿鳶按住他的腦袋,關(guān)掉了他的復(fù)讀開關(guān)。

    “把觸手從衣服下面拿出來�!边@家伙越怨恨,就越往衣服里塞觸手,成功把自己塞得像壞了108胎。

    哨兵不愿意,抱住自己的肚子:“為什么為什么……我懷了向?qū)У暮⒆�,向�(qū)б虻粑覀兊暮⒆訂幔俊?br />
    卿鳶把他這顆漂亮但空蕩蕩腦袋晃來晃去:“你的觸手算什么孩子?它們只是在你的衣服下面,你看到那兩個真正懷孕的哨兵了,他們的孩子在他們的身體里�!�

    還真讓她晃出水了,盯著她散發(fā)怨念的哨兵眼里的淚水被甩落,在空中變成亮晶晶的點,好看得有點可憐。

    “向?qū)绻胍鼈冊谏眢w里,我也可以�!闭f著他的觸手就要往他的嘴巴里鉆,有的甚至沒入衣服蠕動著。

    他真是蠢得一點也沒有羞恥心啊,他敢往自己身體里塞觸手,她都不敢看,命令他吐掉,把他嘴邊的觸手拉到一邊,又看了眼纏著他身體游弋的出手,他們把他的衣服都掀開一角,露出他肌理很漂亮的小腹:“這些也不許動了�!�

    哨兵照做了,幽幽看著她,臉卻越來越潮紅。

    他又做什么了,卿鳶很警惕,但哨兵只是偷瞄了一眼她握著他觸手的手,臉就更紅了:“向?qū)У氖中挠惺裁�,讓我的觸手好熱好癢�!�

    卿鳶差點以為她的精神力有迷藥了。

    放開他的觸手,那幾根觸手立刻軟綿地垂了下去,瞬間就濡濕得一塌糊涂,甚至在滴水。

    卿鳶讓他死心:“就算你真的懷孕,懷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會管你,這和人有關(guān)系。”

    哨兵剛變得濕潤迷離的眼睛又凝聚起怨念:“憑什么就我不行?憑什么只有我的孩子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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