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李紹齊氣急,低聲質(zhì)問:“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她騙你的事?”
談靳冷淡:“我不在乎那個�!�
李紹齊冷笑:“那你在乎什么?在乎他媽的談家現(xiàn)在北美資金鏈全斷、四分五裂,外面全在叫衰?還是在乎你那幾個叔叔伯伯作死往外面拋售股權(quán)?你爺爺昨天知道那些破事,人又送ICU了!還是說我們大名鼎鼎的談公子還在想你的兒女情長,在乎你幽閉恐懼發(fā)病,怕被你的意中人發(fā)現(xiàn)你以前被關(guān)進過精神病院,是個不折不扣的可憐蟲?!”
聽到最后,談靳厄令般冷聲叫了他的名字:“李紹齊�!�
李紹齊失笑,冷戾的,滿載嘲諷。
十二年前馬薩諸塞州那個精神病醫(yī)院,談靳的確進去過,是為了幫他母親和Lilith逃脫家暴的父親。
在上訴的過程中,談靳因為年少無知,被街頭藝術(shù)家買通關(guān)系、伙同談靳的母親和Lilith,送進了精神病院住了六個月。
談靳經(jīng)歷過什么,李紹齊太清楚了。
李紹齊恨不得想把談靳叫醒:“她是談舟崇那里的人!”
明明已經(jīng)離開電梯許久,談靳還能感受到一陣一陣的陰冷,就好像還在那個冰冷刺骨的電梯間。
記憶太清晰、太深刻。
他根本忘不掉發(fā)病時的疼痛,那樣的記憶在他沒有起伏的人生里就好像一個個流血生瘡的傷疤。
包括江歲宜說的話、表情,他都記得。
談靳冷嗤:“怎么?你是要幫我告訴她我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嗎?”
“你以為我不敢嗎?”
李紹齊著急、惱怒,“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把人喊起來,告訴她你他媽經(jīng)歷過什么,現(xiàn)在你他媽的又在經(jīng)歷什么?”
談靳盯著李紹齊,目光侵略而狠戾。
談靳冷嗤:“行啊,試試�!�
話語幾乎是踩著齒間牙縫吐出來,李紹齊被那個眼神驚到,深覺談靳真瘋了。
“靳哥!家里老太太不會同意你這么瘋的�!�
男人起身,走到李紹齊面前,眼皮耷落俯視,倨傲不羈,不帶任何軟和神色,一字一句說:“我不管,但是李紹齊,你敢跟江歲宜說半個字,你就完了�!�
后面的威脅李紹齊從前從未從談靳口中聽到過,第一次,談靳給他這么重的話。
他說:“我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
Tempest
??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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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
◎和好,交易之后的粉飾太平◎
前兩天江歲宜休息得不好,
人一累,覺就睡得沉,不夠踏實。
她迷迷糊糊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談靳和好,
著急想醒過來,但噩夢侵襲難以清醒,
直到觸碰到什么。
少女猛然起身,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頗為黑的臥室。她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遇難了,抬手試探著像是盲人似的去碰了碰她剛剛摸到的東西。
是一個人。
“干什么?”
磁沉冷淡的嗓音從身側(cè)枕邊傳來。
江歲宜心一驚。
“啪”的一聲。
那人起身把燈打開了。
驟然的明亮照亮偌大的床鋪,
叫人無處躲藏,
也照亮床榻之側(cè)另外的男人。
不會有比這更尷尬、更苦澀的事,
跟拒絕和好的男友睡在一張床上。
江歲宜還是今天下午的那條白裙子,她捏著被子,
記憶回籠,心臟蜷縮,叫他:“談靳�!�
男人睡氣還重。
江歲宜盯著他如鯁在喉,
難受又惡心。
“我怎么在你床上?”江歲宜問。
談靳擼了碎發(fā),蓋住眼簾,
沒說話。
江歲宜:“你把誰都往床上帶嗎?”
劈頭蓋臉的訓(xùn)責(zé),
談靳清醒了些,回過味來,坐起身看她,
之前在煙酒Club江歲宜也是這么質(zhì)疑他。
談靳問:“江歲宜,說什么?”
他碎發(fā)曲折,看起來和白天不太一樣,
更隨意松散,
冷冷注視江歲宜時有幾分不耐。
江歲宜心里酸澀難堪,
問:“難道不是嗎?”
她吐出口惡氣,懶得跟他計較,干脆咬牙冷聲道歉:“太晚了,麻煩你把我?guī)Щ貋砹恕!?br />
江歲宜下了床,地上沒有她的鞋。
少女紅著眼光腳踩在地上。
江歲宜猶豫,但還是說:“我睡客房。”
談靳起身,他穿著黑色的無袖背心,寬松的灰色居家褲,高大落拓的身軀站那兒就挺野性難馴。
他打開衣柜,從下層取出什么,走到江歲宜那里給她扔地上。
是一雙棉拖鞋。
江歲宜沒要。
她踩著拼木地板往外走,談靳把人拉住。
他的手束縛她,像是難以逃脫,江歲宜整個人被拽住。
江歲宜剛睡醒,臉上還有淺淺的紅印兒,眼眸泛紅,里頭有水霧,不高興又討厭他,制止:“別碰我。”
“穿鞋。”
江歲宜細長的眉微微蹙起,反問:“關(guān)你什么事?”
談靳臉色轉(zhuǎn)冷,瞥見她身后那鞋,干脆把人摁在床上。
幾乎是命令的語氣:“抬腳。”
“干什么?”江歲宜低眸時瞳孔微縮,談靳半跪在她身前。她難受,嗓音含在喉嚨口發(fā)顫,笑話,總不能談公子屈尊降貴給她穿鞋吧?江歲宜移開眼:“談靳,你這樣才讓人覺得沒意思。”
她都追過來,被他拒絕了。
他干什么?
跟她同床共枕?
還在乎她穿不穿拖鞋嗎???
談靳想起來她在電梯里說的話,他跟她說“不記得了”,可還是仰頭問了,“不是問我分沒分手嗎?”
江歲宜一愣,抿著唇,腳就死死摁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談靳繼續(xù)說:“沒分�!�
聽到他的話,江歲宜心臟都像是壞掉了,捏緊了松軟的床單想尋找安全感,質(zhì)問:“沒分?”
她委屈得眼淚都蓄滿了眼眶了。
談靳強硬幫她把拖鞋套好了。
江歲宜指甲剪的剛剛好,圓潤漂亮,腳瘦白柔軟。
“哪兒有你這樣的,談靳�!苯瓪q宜受不了了。
談靳拽著她的腳踝,看她。
江歲宜皺眉。
男人的手灼熱而有力,把她攥疼了,江歲宜想讓他松開,談靳干脆拽住了,把她往下拉,迫使她注視他,“我什么樣?”
江歲宜猶豫,說:“你不喜歡我了。”
在他眼里,江歲宜可有可無。
談靳低下身,猛然壓住江歲宜的肩膀,他靠近了些,氣息在她的臉上,那雙漆黑的隱隱灼燒、仿若能看穿人靈魂的眼睛注視著江歲宜,冷笑問:“我不喜歡你?”
江歲宜眼眶泛紅。
少女在燈下,被男人死死摁在地板上。
談靳掐著她的臉冷聲問:“江歲宜,是不是你先騙我?”
“……是。”
談靳:“我不喜歡你,會親你,讓你近我的身嗎?”
江歲宜反駁:“別的女孩都可以�!�
又來了,以前覺得他浪,現(xiàn)在覺得他拿得起放得下,談靳質(zhì)問:“你把我當(dāng)什么?”
騙他、玩他、踩著他的心,還要他俯首稱臣說“干得好”嗎?
談靳侵身而上,把江歲宜拖到了床上,兩具年輕的身體癡纏在一起。
江歲宜整個人都氣短,被談靳纏吻。
她柔軟的身軀很燙,談靳碰她,她還會抖。
江歲宜在吻的縫隙掙扎:“你放開我!”
談靳控住她,眼神冷徹,問:“或者我們回到最初的起點,送我跟前,給睡嗎?”
江歲宜不敢置信他說了什么,但推不動人,怒聲叫他:“談靳!”
談靳喉結(jié)在動,湊到她耳邊,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還帶著啞,語調(diào)危險:“江歲宜,不是想和好嗎?”
江歲宜身體一僵。
她感受到了。
擱在她身上的對方的生理反應(yīng)。
江歲宜呼吸急促了些,害怕但是又被他的要求給蠱惑。
談靳手覆蓋她的裙擺,抓著她的腿。
談靳目光逼迫,不肯退讓,問她:“隔著,敢嗎?”
-
江歲宜洗完澡睡到了很晚。W?
她清醒過來時整個人還都昏昏沉沉,已經(jīng)是美東時間下午四點,談靳不在。
對方跟她和好了。
江歲宜看到枕頭旁準(zhǔn)備的衣服,眸光低了低,她后半夜穿的衣服……是談靳的短袖。
江歲宜來紐約是沒帶任何換洗衣服的,但談靳找人買好了,標(biāo)簽都沒有拆。衣服是她的風(fēng)格,但是內(nèi)衣不是,尺碼剛好。
江歲宜感覺自己身上還是有談靳的味道,她換好衣服。??
緩緩打開門。
干凈的琥珀色瞳孔一震。
四層的美式別墅,順著紅木扶桿往下看,一群歡聲笑語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在會面,談靳坐在主位被人恭維,他已經(jīng)沒有昨夜任何一個姿態(tài),黑色手工西裝松散穿著,瘦長的手指撐下頜,似乎有所感應(yīng),稍稍抬眸與她對視。
沒有冷戰(zhàn)時的漠然,單純含笑看她。
那雙漆黑的玩世不恭的眼睛容納她的身影。
江歲宜的困頓徹底消散,半夜的記憶回籠。
縱然是凌晨,紐約夜景依舊繁華輝煌。
眾生熙攘。
談靳把她壓在窗臺前,猛撞她。
靈魂都要被他撞碎。
她喘息溢滿四周空氣,卻被他圈住堵在嘴里。
不疼,很癢,隔靴搔癢的恐怖,平時柔軟的布料都變得粗糲,她崩得僵直,呼吸交換身體交纏,她可以真實感受到談靳對她的欲望。
他很喜歡她,還是喜歡她,這份喜歡并不清白。
別墅的二樓,江歲宜看到談靳的一瞬,整個人都火燒一樣,想要移開眼,可根本忘不掉腦海里他沒穿衣服時精瘦、浪蕩、叫人招架不住的模樣。
他們之間的和好像是交易之后的粉飾太平,沾染了纏綿悱惻、剪不斷的骯臟欲念。
大廳里在聚會。
幾個中年人在議論談舟崇那事情的處理。
見談靳不發(fā)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白裙俏麗的少女映入眼簾。
談靳身側(cè)的中年男人揶揄猜測:“阿靳啊,這位不會是你那位女朋友吧?”
這話一出,顯然大家都聽說過,露出微妙笑意。
在談家,多多少少聽說了談靳特別喜歡一姑娘,要跟人訂婚。
有人說:“要不小靳給我們介紹介紹?”